第11章 當秀色逐漸被世人接納——第一部分-總集篇
[chapter:1-那無人所知的開端]
未知之境。
鮑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鮑勃只是一個7歲的小男孩,正是天真無憂的年紀。可就在今天,他親眼目睹了親人的死亡。他的母親,他的姐姐,都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中失去了生命。
幸運的是,鮑勃當時坐在車的後排,沒有在第一時間被撞身亡。但這也是他的不幸,因為年僅7歲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失去了呼吸。
這對於一個小男孩的衝擊是難以言喻的,他當時只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不僅是精神上的,還有肉體上的。鮑勃很快就因為傷勢過重失去了意識。
昏迷時,他的腦海中飄過了最後一個想法:
要是……有神……
……
……
這里籠罩著飄蕩不息氤氳流轉的白霧,高遠的天空上遍布著徐徐淌過的光帶。四處靜謐無聲,似乎唯有小男孩一人的身影。
鮑勃只在故事書中見過類似的情景。他心中起了一個想法:這是來到了天國?
既然是天國,那肯定見得到神明啊。
於是鮑勃將雙手合攏成喇叭狀,朝著四方大聲喊道:“神啊!請救救我的家人吧!我願意奉上我的信仰,去教堂捐出我的私藏!我願意今後時刻誠心禱念您的名,只求您將那無邊的偉力施展!”
遠處光影聳動,似乎匯聚成一個格外高大威嚴的身影。
自那身影處,傳來高遠恢弘之聲——
“吾非汝等心念尊崇之神。”
“但吾亦有無邊偉力。”
“吾自源海而來,步履大千,行及諸天無數世界。”
“吾有無限威能,無限榮光。”
“汝之所求,自無不可。”
鮑勃的眼中爆發出希望的光芒。他跪倒在地,低頭俯身:
“神啊!感謝您的慈悲!”
“我只是凡民一介,何以承受您的如此恩惠!”
那光芒中的身影似乎笑了:
“汝之靈魂,脆弱不堪,如同草芥,無能無分見吾尊顏。”
“然,萬萬千世界,亦有萬萬千機緣。”
“此乃億萬凡民無緣所求之福分。”
“施恩如此,亦是小事。”
“汝,可有別願?”
鮑勃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向遠處那散發著無限光輝的身影:
“神啊!既然您有無邊威能,何不將您的榮光揮灑大地,讓世上遍行您的神跡?”
“讓世上所有人,都奉行您的道,稱頌您的名?”
那光芒只是笑著:
“可。”
於是,在這個小男孩眼中,那無邊無際流轉飄蕩的光芒變得更加耀眼,如同白日。
那身影似乎展開了雙臂,無窮無盡的光輝鋪散開來——
“吾有無限威能,無限榮光。”
“吾將於地上,天上,遍施吾之神恩,播撒吾之慈悲。”
“吾將抹消凡人生死之憂患,重立輪回之秩序。”
“令大地與山川、河流與海洋,”
“凡吾神力所及,目光所視,皆成——”
“——永生不死之天國。”
“億萬凡民,皆當奉行吾道,稱頌吾名。”
“吾乃————”
“復生之神。”
那顆星球上,也許無人知曉這一切的起源。
但,所有人都會記得,這改變了一切的日子。
“復生之日”
20xx年,x月,x日
神臨。
自此,極樂時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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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驟然改變的世界:小巷里的虐殺]
一個看似尋常的夜晚。
楓麻國,A市。
“嘿!彼得!”
“嘿!潘瑟!還有約翰,喬治!!”
在一個陰暗的小巷里,幾個一臉痞相的青年互相打著招呼。這些人衣著凌亂,充滿了後現代的朋克風格,無論是打了補丁的夾克,還是破了洞的牛仔褲,都無疑表明了他們游手好閒的小混混身份。
其中幾個嘴里還叼著煙,吞雲吐霧,一臉陶醉。
“今天去哪嗨皮?”
“不知道,要不去老喬伊開的夜店?”
“那恐怕不行。今天我路過夜店,發現被查封了。據說不知是誰看老喬伊眼紅,舉報他非法經營,於是條子們就把他的店給關了。”
“哦!shit!狗日的雜種!還有那些狗娘養的條子!”
一群人罵罵咧咧地往地上吐著唾沫。
“嘿!潘瑟,你有什麼主意?”
名叫潘瑟的黃毛青年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們去找個女人……”
“去妓院?拜托,老街上的妓院我們都逛遍了!那里全是一些肥婆!”
“不不,我的意思是,”潘瑟擠了擠眉毛,“我們去大街上,找個好看點的女人……”
“咻——”有人吹了一聲口哨,“潘瑟,好主意!”
“潘瑟,收尾可是一件麻煩事!”一個人反駁道,“最近我們才在老福特那里欠了錢,可不再好讓他幫我們擦屁股!還是說,你想讓大家一起去吃牢飯?”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潘瑟左右看了看,“最近警察可能管不了這麼多!”
“什麼意思?”
“我聽我在警察局工作的遠方表哥說,就在幾個小時前,地球對面那邊出現了一些怪事!根據一些被封鎖的情報……”
“嘿!快說!別賣關子!”
“總之,和女人有關,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了解。”
“女人?能有什麼事?”
“哈!有趣!難道說有女人突然覺醒了超能力?”
一陣哄笑聲。
“OK,潘瑟,你不會就因為這個才突然想去找女人吧?”
“嘿!可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潘瑟做了一個夸張的手勢,“聽我表哥說,世界馬上要大亂了!”
“就是一幫女人而已,能鬧出什麼亂子?”
“難道有女人下面長出了小兄弟?”
“哈哈哈哈!!!這可真要大亂了!!!”
“潘瑟,聽你說的,我也有興趣了!!”
“我也是,我倒想看看那些女人能耍什麼花樣!”
於是幾個小混混勾肩搭背,邊走邊笑,走出了小巷:“走走走,抓女人嘍!!!”
……
老街。
熟悉A市的人,也會直呼這里為紅燈街。這里是A市規模最大的銷金窟,各種酒吧、妓院、賭場應有盡有,從馬路兩旁的店鋪里飄散出來的胭脂味彌漫了整條街道。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照耀下,到處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白花花的皮膚裸露在外,隨著若有若無的靡靡樂聲輕輕搖擺,晃得男人眼花。
當然,潘瑟一群人的目標可不是這些妓女。對於那些專門從事下三濫行業的女人,他們早已經玩膩了。
所以他們打算找機會直接綁走一個獨自出行的女人。這條街上人流很大,不乏有匆匆走過的女人。不管她們是因為好奇,還是不小心走錯了路,當她們出現在這條街道上時,便有可能成為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眼中香噴噴的獵物。
很快,他們就有了目標。
那是一個面容略帶青澀的女孩,一頭柔順的金色長發披散在身後,粉撲撲的臉蛋上還留著一點雀斑。她快步走在街上,神色有點窘迫,步伐略顯慌張,好像一頭一不小心踏入陷阱的小鹿。
幾個小混混都從她身上嗅到了未經人事的味道。
也許她只是為了抄近路才走到了這條街上吧。但她沒想到的是,這一大意的舉動,直接導致了她生命的結束。
人群之中,幾個青年前後包抄著,慢慢逼近了那個女孩。
女孩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妙,加快了步伐。但可惜的是,她身旁的人行動得更快。一個小混混取出一張手帕,迅速掩蓋住了她的口鼻,而其他幾個青年也來到她的身邊,抓住她的手臂,讓她無法掙扎。
“唔——!!”女孩的聲音被掩蓋在了嘈雜的人聲中。
也許有人看見了,並意識到了綁架的發生。但這里可是紅燈街,A市里最惡臭撲鼻、藏汙納垢的地方。
於是女孩只能無助地被幾個小混混架著,拖進了更加黑暗的小巷。
幾乎沒有濺起一點水花。
塞琳娜感覺今晚一切都是噩夢。
她接了好朋友的一個電話,答應她去幫她取一個東西。因為她才搬到A市不久,所以並不熟悉這里的路況。因為距離不遠,所以她干脆不坐的士,跟著導航步行去拿東西。可沒想到,她就這樣闖入了一條紅燈街里。更糟糕的是,她就這樣被人盯上了。
在意識到自己被幾個男人圍住的時候,她想趕緊逃開,並大聲呼救,可惜她的動作終究慢了一步。
她的口鼻被手帕掩住,手臂被人架住,幾個青年將她團團包住,讓她一切逃生的希望都變成了妄想。
賽琳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帶入一個黑暗的小巷。
“嘿,我們就在這里辦了她?”
“當然,就這里正好。”
幾個小混混放下了賽琳娜,同時扯下了她的手提包。那里面是她的手機,以及各種證件和雜物。一個小黃毛取出手機,拿在手機玩了玩,便啪的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兩半。
賽琳娜此時已經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境地了。她只能張大了眼睛,帶著哭腔掩住了自己的胸:“你…你們即使在這里強奸了我,我也會報警的!”
“放心,你不會有報警的機會的。”
“什……什麼意思?”
賽琳娜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到兩個混混扯住了她的衣服。她尖叫一聲抓住了衣服的下擺,可她的力氣如何比得上兩個大男人?
賽琳娜奮力掙扎起來,但她的力氣如何比得上這幾個大男人?她完全無法反抗地被脫去了上衣。現在季節正是初夏,她的衣服里只穿了一件粉白色的內衣。在黑暗的小巷中,這粉白色的內衣和她的膚色幾乎混成一片,只能看見白花花的胸脯。
幾個小混混又順勢剝掉了她的褲子,將她的衣服隨意扔在一旁。
“哦,讓我看看,今天的女人有什麼不同……”幾個小混混說著賽琳娜聽不懂的話,用手在她身上四處撫摸著。
“不……請不要……”賽琳娜的反抗顯得尤為無力。
幾張男人的大手在她身上四處游走著,伸進她的胸罩和內褲,一會兒捏一會兒撓。男人粗糙的大手在她的敏感部位來回撫摸,皮膚上傳來電流般的感覺,可她的心里只有害怕。
一個小混混狠狠抓了一下賽琳娜身上的軟肉,笑道:“嘿,潘瑟,這女人沒什麼不一樣吧?”
“我不知道,”潘瑟的眼神似乎很無辜,“我也只是聽說。”說罷,他把頭埋低,陶醉地在賽琳娜脖子上狠狠嗅了一下。
“嘿!別摸了!我們趕快來辦正事吧!”
“不……請放過我……”賽琳娜哭喊著。
一個混混用手捏住賽琳娜的臉:“你這個婊子,故意在紅燈街上扭著屁股,肯定是來勾引男人的!”
賽琳娜反駁道:“我不是……”
但混混們也沒心思聽她的辯解。他們把女孩推倒在地,然後開始扒拉她的內褲。
賽琳娜意識到自己的貞操即將失去,也發了狠,更加用力地掙扎著,兩腳亂蹬,雙手揮舞。一個混混不小心,被她狠狠地撓了一下。
“哦!SHIT!!”那個混混似乎是被撓痛了,抬手就朝她臉上呼了一個巴掌!
“啪!!”
賽琳娜被一下子打懵了,腦袋里一陣嗡嗡的回響。幾個小混混也順勢將她的內褲脫了下來,然後紛紛開始取下腰上的皮帶。
“嘿,潘瑟,這次讓我先上!”
“哦,約翰,今天可是我出的主意!”
“潘瑟,上次你說要請我喝的酒可還沒見著呢!”
“SHIT!!行!!你先!!”
賽琳娜聽見幾人談論自己,像是談論一件隨手處置的物品,眼神更加死寂。她只能從喉嚨里堪堪擠出一聲:“不……請不要……”
混混們也沒有把前戲做下去的耐心,直接快進到了插入的環節。一個小混混面帶邪笑地壓住了她的身子,將他那巨大的肉棒對准她的小穴,沒有遲疑,毫不留情地捅了進去。
賽琳娜只感覺下體傳來巨大的撕裂感。
“不!!!!”賽琳娜的眼角流下了屈辱的眼淚。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為何會這樣莫名其妙丟了清白?
那猙獰的肉棒從她的小穴里拔出,染上一點猩紅。
“嘿!中大獎了!這居然還是個雛兒!”
“哦!SHIT!!早知道我說什麼也不會先讓著你的!”
“哈哈,兄弟們,這次是我先了!”
那可惡的小混混一邊與同伴調笑著,一邊用肉棒在賽琳娜的小穴里抽送著。
“哦~~~!!!啊~~~!!!我感覺到這個小穴里已經有水了!”
那小混混來回抽送了幾次,看著身下默默流淚的賽琳娜,對著她吼道:“嘿!婊子!小穴都濕了,那就是被我干得舒服了!!舒服了就叫出來啊!!”
“叫啊!!”
賽琳娜不想理會這些奪走她貞潔的人。但小混混們看見她不配合的樣子,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嘿!婊子!學那些騷女人叫出來!!”
“叫啊!!”
“啪!!!”一個耳光重重地扇在她的臉上。
賽琳娜扭過頭,鼻子聳動幾下,但她仍然不太配合。於是小混混們再次對她施加了暴行。幾個巴掌下來,她白皙的臉龐上已經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紅色手印,鼻血也流了出來。
在這種折磨下,賽琳娜最終還是屈服了。她滿不情願地張開嘴,隨著那個混混的抽插,小聲地叫了起來:“啊……啊……!!”
似乎是因為施暴欲得到了滿足,她身上的小混混聳動得格外有勁兒。很快,那個小混混腰腹用力抽插兩下,抖了抖身子,射出了精液。
小混混是爽了,可賽琳娜心里只有深深的屈辱。
“噓——彼得,你每次都這麼快!!”
“這可不怪我!這個小妞沒被開發過,小穴緊致得很!!不信你也試試!”
“哈!我可不會像你一樣!”
賽琳娜面無表情地看著另一個小混混接過班,騎到了自己身上,然後將肉棒插了進來。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被陌生的小混混們奸淫著。每一次抽插,都仿佛在刺痛她的心髒。
“我想用用她的嘴。”一個小混混叫道。
“哈,當心她不會把你那玩意兒給咬下來!”
“放心,我對付這種小妞可熟練著呢!”
賽琳娜看見另一個小混混走到自己面前,把那腥臭的肉棒杵到自己眼前。
“嘿,小妞,你給我乖乖地舔,別搞什麼小動作!”那個小混混一臉痞相,“否則,別怪我對你來狠的!”
賽琳娜沉默不語。
那個小混混眯了眯眼睛:“不信?那我就讓你嘗嘗不聽話的滋味!”說罷,他便突然出手,捏緊了賽琳娜的喉嚨。
“唔呃……!!”賽琳娜感覺無法呼吸了。她艱難地用鼻子呼著氣,凶狠地看向抓住自己脖子的小混混。
這些人……怎麼敢?!!
可那個小混混對她的眼神視若無睹。倒不如說,因為賽琳娜的眼神,他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三分。賽琳娜用手抓,用腳踢,可她的反抗在這些面前是那樣無力。
賽琳娜這時才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那人手上恐怕真的見過血!
為了自己的小命,她的目光很快軟弱下來,變成了懇求。
小混混仍然緊緊抓著她的脖子,絲毫沒有放松。直到賽琳娜臉色明顯變了顏色,他才放開了手。
“唔!!咳咳!!咳咳!!”賽琳娜長大了嘴,大口喘著氣。
“懂了嗎?”
賽琳娜無法說話,只能艱難地點點頭。
待到她把氣喘勻,那小混混便把那根腥臭的肉棒湊了過來。賽琳娜只好順著他的要求,張開了嘴。
巨大的陽具毫不留情地插進了她的嘴巴,她感覺喉嚨一片惡心反胃。賽琳娜想吐,想扭頭逃開,可那小混混死死抱緊了她的頭,將那肉棒幾乎快捅到了她的嗓子眼。
賽琳娜痛苦地皺起了眉頭。肉棒堵住了她的口腔,她感覺自己又要窒息了。
小混混繼續堅持了一會兒,才把肉棒拔出來,不等賽琳娜緩過呼吸,便再次抽插起來。
那腥臭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四處衝撞,讓她產生了度日如年的感覺。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當自己回過神來時,那個小混混在她嘴里使勁抽插了兩下,射出了味道濃烈的精液。那陌生而惡心的味道讓她頭暈目眩。
肉棒從她口中拔出,她順勢朝一邊咳出了精液。
但還沒等她緩過來,又一個小混混抓住了她的頭,將肉棒塞進她的嘴中……
賽琳娜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地獄。
小混混們將她反復奸淫了幾輪,將她嘴里、小穴里,甚至是屁股里都射滿了精液。她現在猶如一個被拋棄的破布娃娃,被扔在小巷里坑坑窪窪的地上。她白皙的皮膚上已經沾滿了灰黑色的泥土和白色的精斑。
在生理作用下,她也高潮了幾次,但這種高潮是她完全不想擁有的。而且,她每一次高潮後,都會受到小混混們更進一步的奚落。
“看,我就說她是個婊子吧!”
“被幾個人抽插的感覺怎麼樣?爽不爽呀?”
“哈哈哈,你看她那表情,明顯是樂在其中嘛!!”
現在她被孤零零地扔在地上,從小穴里和嘴巴里流出濃稠的白漿,將坑坑窪窪的路面變得渾濁一片。她好看的金發上也沾滿了黑色的汙穢,不再反射耀眼的光芒。
幾個小混混在一旁抽著煙,大聲聊著天。似乎全然沒把對她做的惡劣行徑放在心上。
一個小混混突然來了興致,開始翻找賽琳娜的手提包。很快,他找到一串鑰匙,興致勃勃地走到賽琳娜面前:
“嘿,婊子,告訴我你住在哪里?帶我們去你住的地方,我們幾個再好好問候一下你!”
“……”
“……狗娘養的混蛋……”賽琳娜從喉嚨里憋出了幾個字。
小混混愣了愣,將耳朵湊了過來:“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賽琳娜咬咬牙,把想出口的髒話吞了回去。她實在無法想象這些人還想對她做些什麼。但現在,這個時候,她還無法脫身……只要忍一忍……忍一忍……
但小混混只是對她狠狠一笑,然後站起來大聲喊道:“嘿!我聽到這個婊子剛剛可是對我們罵了髒話!!”
幾個小混混將目光看向了她。
“咻——”一個小混混吹了聲口哨,“小婊子,你很行嘛!!”
“看來是我們剛剛沒把她艹爽!”
“不,應該是我們沒給她來幾下狠的!!!”
賽琳娜看著幾個小混混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心里充滿後悔:為什麼,為什麼剛剛沒有忍住?
可惜現在她即使求饒,也阻止不了幾個男人的施暴。一個小混混抬起腿,狠狠地朝她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小混混的力氣很大,賽琳娜被踢得打了兩個滾,翻到了一邊的牆根下。她捂著肚子,吐出一絲混著白漿的鮮血,聲音淒婉:“不……我錯了……”
然而,等待她的,只是殘忍的蹂躪。
混混們幾乎將她當成了沙袋,數不清的拳頭和踢打朝她身上落下。賽琳娜跪爬在地上,嘔出一口血,但馬上又是一腳將她踢翻。在這殘忍的施暴中,她對求生的希望破碎了。
這些男人,是以殺人取樂的惡魔!
一腳又一腳,踢在賽琳娜瘦弱的身軀上。她感覺自己體內的骨頭都被踢斷了,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布滿了傷痕。
“嘿,潘瑟,我們不會就這麼把她弄死了吧?”
“那又怎樣?我們只要把她往湖里一扔,誰都發現不了。”
“哈哈,你說得對!這一帶可沒什麼監控攝像頭!!”一個小混混露出得意的表情,“要我說,你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賽琳娜的牙齒都掉了兩顆,一道鮮血從她額頭上流下,將她的視线幾乎染成紅色。
她知道,這些人可能不會停手。毀掉一個女孩的性命,對他們來說,只是如同折去一朵鮮花。
她也不顧忌什麼了,張開缺了牙齒說話漏風的嘴,狠狠地咒罵起來。她原本婉轉動人的嗓音變得尖利刺耳,無數她所能想象的最惡毒的話語從她口中吐出,對准這幾個奪人性命的惡魔。
這似乎是她生命最後的倔強。
“哈!婊子,怎麼只是罵人呢?你之前抓我的力氣呢?”一個混混指著胳膊上的血痕說道。
“你罪該萬死!”賽琳娜咬牙道。
“哈!真是可笑!”一個混混拔出了腰間的匕首,“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來啊!”她已經什麼都不顧了。
那個混混也不含糊,拿著小刀直接往賽琳娜身上一捅!那尖銳的刀鋒直接捅入她柔軟的肚皮,猩紅的鮮血泊泊流出。
“啊啊啊——!!”賽琳娜慘叫起來。但她似乎也被激起了凶性,從身體四肢涌出新的力氣來,張牙舞爪地撲向幾個小混混,要在他們身上留下傷疤。
但即使是她生命最後的反抗,身體素質的差距依舊是一道天塹。她即使表現得如此凶狠,仿佛完全不顧惜生命,也不是幾個小混混的對手。那揮舞的拳頭,鋒利的匕首,每一次攻擊都能在她裸露的身體上留下更深的傷勢,而她最大的戰果也不過是用指甲堪堪劃破了幾個小混混手上的皮膚。
她最終還是無力地倒下了。
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光,她感覺渾身的痛楚似乎漸漸遠去了。她淒慘地躺在地上,酸痛的四肢再也無力抬起。她的一只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剩下的一只眼睛也被血汙染紅。但她仍然擺過頭,用殘余的目光狠狠地盯著那幾個小混混。
她要記住這些人的樣子,牢牢記住,帶往地獄,或者天國。
她所剩的那只眼睛張得很大,很圓,整個眼珠似乎都要從眼眶中跳將出來。她用這只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幾個小混混。
她張了張嘴,道:“我記住你們了。”
然後,她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幾個小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呼出一口氣。
“媽的,這小妞還挺凶,有點嚇人。”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瘋了呢?”
一個小混混看著賽琳娜髒兮兮的屍體,吐了口唾沫:“彼得,是你先對她動刀的,你去把她給收拾了。”
“哈?為什麼?”彼得顯得很不服氣,“我們都對她動了手,憑什麼要我干活?”
幾個小混混互相罵了幾句,最後還是決定讓彼得收拾屍體。
彼得對於收拾屍體這種累活明顯有點不滿意。他靠在牆角,朝一邊吐了口唾沫:“媽的!狗屎!!”
“彼得,你怎麼還不動手?”
“讓我歇會兒!”他喊道。
賽琳娜的屍體淒涼地躺在地上,無人理會。她身上布滿髒汙,零散的金發、地上的汙泥、白色的精斑、紅色的鮮血,將她雪白的嬌軀塗抹得亂七八糟,好像在垃圾堆里滾了一圈。猩紅色的鮮血從皮膚的創口處流下,淌在地上,似乎鋪上了一層紅色的地毯。在沉沉的黑夜里,鮮血與地面的輪廓交錯在一起,變得模糊一片,使人看得並不真切。唯一能讓人清楚得知的是,這是一個瘋狂的、絕望的、死去的女子。
彼得眯了眯眼,嘆了口氣。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4點40分了……”
他又看了看周圍,其余的小混混都在一邊抽煙,沒人有興趣盯著一具屍體。
彼得生出了一點大膽的想法。
他掏出匕首,來到賽琳娜的屍體前,看向那小有規模的雙乳。
“嘿,反正你都已經死了,不如來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彼得小聲說道,“我嘗嘗你的身體的味道……”
他蹲下來,將她乳首上的灰塵擦干淨,然後用匕首慢慢地,仔細地將乳首以及周圍的一小圈割了下來。
他又朝身後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的行動,才將那片乳肉放在眼前細細打量。
那乳首像是圓圓的小櫻桃,粉嫩誘人,摸上去還有點軟軟彈彈的,不禁讓人生出含在嘴里細細品味的欲望。
那上面還有一點牙印——好在是彼得自己咬上去的。
“就嘗一下……就嘗一下……”彼得深呼吸了兩口氣,然後心里一橫,將這片乳肉扔進了嘴里。
“唔——”彼得面孔有點扭曲。畢竟這是生肉,濃烈的腥味他有些想吐。而且似乎是因為賽琳娜發育不夠,他也沒嘗出來什麼乳汁的味道。
彼得忍住了吐出來的欲望,還是將這片乳肉吞進了肚子里。畢竟,他可不確定,以後還有沒有像這樣滿足他獵奇欲望的機會。
“還是得烤熟才行啊……”他小聲說道。然後又趁著別人不注意,割下了另一片乳肉。
他將這一片乳肉拿在手心把玩了兩下,才揣進兜里:“回家試試烤熟之後蘸著面包醬吃……”
這時候,已經來到了凌晨4點44分。
幾個小混混似乎等得不耐煩了,朝這邊喊道:“彼得,休息夠了沒?”
“好了好了,”彼得點頭應和道,“我正准備收拾呢!”
彼得將賽琳娜的屍體翻了個面,以免別人發現什麼異常。然後他開始慢悠悠地將屍體四肢擺整齊。
幾個小混混抽著煙,有說有笑地看著彼得收拾屍體。要是他在這個過程中一不小心出了什麼洋相,那便將成為他們之後幾天的笑料。
似乎,一切就將如此落幕。女孩淒慘而無人知曉地死去了,幾個罪犯就此逍遙法外……
但現在,時間來到了——
凌晨4點44分,44秒。
彼得抓著賽琳娜手臂的右手突然抓了個空,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他眼前,眼前那個女孩的屍體,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切都沒有預兆。那具屍體消失得一干二淨。
彼得狠狠地眨了眨眼睛。
其余幾個小混混也失去了言語。
彼得看向一邊牆角——就在那兒,賽琳娜殘留的衣物雜亂地甩得到處都是。這無疑是他們之前暴行的罪證。
可現在,那個女孩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了。
彼得吞了口水,語氣有些遲疑:“嘿,兄弟們,你們看清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沒有……”
“……”
彼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片割下來的乳肉也不翼而飛了。
“哦,SHIT!!”他狠狠吞了口水。
“媽的,各位,我想……”他看向幾個小混混,“我們可能遇上大麻煩了……”
……
幾個小混混懷著復雜的心情,將原地收拾了一番,隨後逃離了現場。
然而因為他們慌了神,再加上天黑,現場還殘留了一些物什沒有收拾干淨,比如摔碎的手機殘片,以及從手提包里掉出來的發夾……
不過,彼得也忽略了一件事:他胳膊上被指甲撓出來的痕跡,似乎消散得特別快……
當地時間,凌晨4點44分44秒。
楓麻國,A市,某處公寓。
一具赤裸的、完好無缺的女體突然出現在臥室的床上。
賽琳娜睜開了眼睛。
而正是從這一天起,人們才注意到,一切都改變了。
20xx年,x月,x日
神臨。
自此,極樂時代,開始。
【復生歷,0年,第一天】
[newpage]
[chapter:3-淪為畜場的校園:趙沁月的肉畜一日]
【復生歷,0年,第7天】
東羅,某小國。
凌晨4點44分。
這里是一處校舍。
現在是深夜時分,太陽還未升起。然而此刻,這座校園里已經燈火通明。
在校園門口,一輛輛卡車排成長隊,無數持槍的高壯男子正在滿臉興奮地互相交談,他們摩拳擦掌,似乎十分期待接下來的行動。
校園四角,還有拿著強光手電,盯著各個樓房出入口的人。明亮的手電光在校園各處巡游著,不時掃過校門口的標牌:
【安蕾雅女子高校】
一些全副武裝的男子結成小隊,將貪婪的目光望向一棟公寓。那正是宿舍樓的位置。
當地時間,凌晨4點44分,44秒。
趙沁月猛地從床上驚醒。
她摸著胸脯,一臉驚魂未定。明亮的燈光從窗縫中照進宿舍,映照出她雪白赤裸的嬌軀。
趙沁月用顫抖的雙手掩住臉,顫顫巍巍地低呼一聲:“又……又來了……”
她在空蕩蕩的床上醒來,身上沒有衣服,也沒有被子。因為這些東西在幾天便不知去向了。她宿舍里的大部分東西,包括她的手機、電腦,都不知道被什麼人搶走了。
幾天前的暴亂猶如一場噩夢,一直持續到今日。
……
最初,她也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從那天開始,她發現手機上偶爾能刷出來一些匪夷所思的新聞。
“復活”、“重生”……這些幻想中才可能出現的元素,似乎莫名其妙地開始在世界各地上演。
她起初還以為是新聞媒體的惡作劇,編造出來只是為了博人眼球。
畢竟,人死不能復生,這是常識。
趙沁月當時還興致勃勃地和同班同學討論這些新聞的真假:
“誒,你說,這些新聞都是真的麼?”
“怎麼可能?!復活,那是神話里只有神子才能享受的待遇!”
“可是,新聞上報道了很多很多起,數目成千上萬呢!”
“所以一看就是假的啦!!”
這番討論最終也沒達成一致。但是當趙沁月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時,她也開始暢想起來:要是,自己也擁有了復活的能力,會怎樣?
她只是獨自想著,躺在床上靜靜地思索,但她並不打算拿自己試試。畢竟,生命只有一次,這是常識。
但第二天,她就知道了,她也是能復活的。
因為,她被抓去了屠宰廠。
……
趙沁月已經是第三次重生了。
雖然有了復活的能力,似乎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復活——反而是將她困在黑暗絕望的輪回里的枷鎖。
趙沁月坐在床上,雙手抱膝,默然無語。
宿舍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標准的東羅少女走了進來——那是她所住的二人間的室友,艾瑪。
“嘿,我要去樓頂了,你呢?”
“不,我就不去了,”趙沁月搖搖頭,“反正都是死,死在哪里都一樣。”
“哦,沁月,你就願意被乖乖地抓起來?”艾瑪晃了晃腦袋,一頭白金色的長發也隨之撥動,“這是懦弱的舉動,我們應該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抗議!!”
“但他們不會在意送往屠宰場的女孩是死是活!!”
艾瑪沉默了。她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道:“至少我是選擇以自己的方式死去。”
隨後,艾瑪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門。
趙沁月看著她的背影,沉沉地嘆了口氣。
她在這所學院留學,讀書,並與同宿舍的艾瑪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但是,在一些關鍵問題的看法上,她們還是有些分歧。比如……現在。
趙沁月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思緒不由得飄飛到了萬里外的遠方。
不知道自己家人那邊……還好嗎?
她留在國內的姐姐,妹妹……是否也面臨同樣的處境?
希望……不會如此。
……
從樓下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嘈雜了。
那是皮鞋重重跺地的聲音、肉體被擊打的聲音、鐵鏈晃動的聲音,摻雜著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呼喝聲,織成一首令人心煩意亂的交響曲。
那聲音越來越大,漸漸逼近她所在的樓層。
趙沁月下了床,來到窗邊。
遠處,校門外,一隊一隊的持槍男子正在監視整個現場。在他們的威脅下,一排又一排的赤裸女孩慢慢行進著,如同白花花的肉叢,走向那些敞著大門、擇人而噬的卡車。
在最開始,也不是沒有人反抗。但那些敢於反抗的女生,都被他們用酷刑折磨,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去了。
反正還會復活,所以那些人毫無下限。
去了屠宰場,可以死得不那麼痛苦——這是剩下多數人的想法。
至於艾瑪那種選擇自己從樓頂上跳下去結束生命的,趙沁月也非常理解。但她也知道那些人沒有阻止這一行為的原因——跳下來的屍體,也是能拿去用的。他們甚至還省了點力氣。
腳步聲越來越近,趙沁月知道輪到自己了。
她走到門口,看見一隊全副武裝的男子牽著一串雙手被縛的少女走了過來。領頭的男子看見趙沁月主動出門,似乎有些意外,揚了揚眉毛:“嚯,還挺自覺。”
一個男人拿出一副手銬,將她向前伸出的雙手拷上,然後系在了一根鐵鏈上。那鐵鏈上已經綁了有十多名少女了。
“嘿,沁月。”一個少女朝她打了個招呼。
“嘿,安娜。”趙沁月認出這也是她的一位同班同學。不過在這種環境下,她們都沒什麼聊天的興致,打了聲招呼之後便陷入了沉默。
幾個男人領著她們,將這一層宿舍樓剩下房間里的女孩都趕了出來。於是她們的隊伍便擴充到了二十來人。
似乎是數量夠了,那些男人便帶著她們下了樓。一群女生赤裸著身體,從樓梯上排著隊慢慢往下。鐵鏈之間留夠了足夠的間隙,所以她們不用擔心踩著同伴的腳,只需要注意自己不要踩滑。
光腳踩在冰冷的磚石組成的樓梯上,讓她們很不適應。但她們沒一個人敢掉隊。
很快,她們下了樓,走出樓道。夜晚的寒風吹刮著她們赤裸的身體,讓一串女孩都在微微發抖。
“嘿!走快點!”領頭的男人發號了。
她們只能跟在那些男人的後面,慢慢走過熟悉的校園。
在不遠的地方,正傳來一些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叫罵聲。趙沁月轉頭看去,目光有些不舍。
不是所有女孩都這麼順從的。這幾天,每天都有不服安排,攻擊那些武裝人員的女孩。但她們的反抗從來沒有成功過。畢竟,那些武裝人員手里的電擊棍和槍械,可不是那些手無寸鐵的女孩能對抗的。
一些男人正在盡情地毆打著她們,地上隨處可見飛濺的鮮血。
趙沁月不忍心地轉過了頭。她可不想那麼痛苦地死去。
很快,她就走出校門,來到門口一排排的卡車前。
趙沁月看到,在燈光的照耀下,無數女孩白嫩的身體幾乎匯聚成一片肉的海洋。她們神色各異,有的憂愁,有的不耐,有的咬牙切齒地對著那些押送人員做著鬼臉。但她們還是慢慢被分流開來,走上不同的卡車。
有的卡車的車廂似乎裝滿了,便開著大燈,鳴著笛,朝遠處駛去了。
趙沁月的隊伍還排在後面。這時她們隊伍里的一些女孩正在交頭接耳,互相討論著什麼。趙沁月豎起了耳朵。
“你說,我們會上哪輛車啊?”
“不知道。也許是那輛吧。”
裝滿女孩的卡車一輛一輛地開走,很快便輪到她們上車了。
卡車的車廂很大,四周是密封的不透光的金屬擋板。一個踏板放在車尾,以便她們自己走上去。在車廂里已經有一隊女生了,她們互相擠著背,占滿了車廂的一邊。
趙沁月走上踏板,進入車廂,然後回望了一眼。
校園里的宿舍樓中,仍有零零散散的女孩被趕了出來。她們被一同驅趕著,匯聚到校門口,然後擠上一輛輛張開大口的卡車。
校門上,【安蕾雅女子高校】的標牌顯得有些刺眼。
“現在應該叫……安蕾雅女子畜場……”趙沁月自嘲地笑了笑。
她靠著邊坐下,挨著另外兩個不認識的女孩。過了一會兒,又上來了一隊女孩,坐在了車廂中間。
一個男人拿著手電筒朝車廂里照了照,清點了一下數量,隨後重重地關上了大門。
車廂里陷入了黑暗。
很快,趙沁月感到屁股地上傳來轟鳴的聲響,這是卡車終於開動了。她的身體順著慣性,靠在了旁邊的一個女孩身上。
“嘿!小心點!”
“哦,謝謝!”她禮貌地回答道。
趙沁月感覺車廂正在小幅度地有節奏的震動著,這是卡車正在路面上行駛。
似乎是因為現在車廂里只有她們這些女孩,一些人的心情漸漸放松下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你說,今天他們要把我們運往哪個地方?”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不是昨天那個。哦,你知道嗎,我昨天去的那個屠宰場才叫惡心!”
“怎麼說?”
“那個地方以前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又髒又亂,空氣里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聞著我就想吐!而且——”
“什麼?”
“而且那里還有好多蒼蠅!!天啊!!我實在難以想象那些蒼蠅會繞著我的屍體到處飛來飛去的樣子!”
“那確實很惡心。”
“當時我就在想,媽的,那些狗娘養的,要不趕緊把我脖子抹了!在那個地方我簡直一分鍾都待不下去!!”
“嗯嗯……”
趙沁月聽著女孩們的吵鬧聲,坐在車廂里默默地發呆。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右邊胳膊被旁邊的女孩推了一下,然後一個腦袋湊了過來:
“嘿,我們也來聊會兒天吧!”
趙沁月點了點頭:“嗯。”
“你感覺現在的日子怎麼樣?”
趙沁月撇了撇嘴:“沒有比這更糟的了。你?”
“我感覺還好,就當是在做噩夢吧。”那個女孩說道,“說起來,我感覺現在日子過得很快呢。”
“怎麼說?”
“你想啊,我們每天醒來,被送往屠宰場,然後被一刀抹了脖子——這總共也就兩三個小時吧。”
“然後,一睜眼,就是下一天了。”
趙沁月點了點頭:“我也感覺是這樣。醒來,去挨上一刀,然後就結束了。真是簡單的生活啊。”
“嗯……說起來,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才會從這種日子里解脫呢?”
趙沁月垂下眼簾:“我不知道……那些人,敢於把我們這樣,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支持的……”
“唔……是啊。”那個女生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了:“對了,你說,那些人為什麼要把我們宰了吃肉?難道僅僅是因為想嘗嘗鮮?”
“我不知道。”趙沁月搖了搖腦袋。
這時,從趙沁月左邊湊過來一個女孩,對著她們說道:“我大概知道原因。”
“哦?你知道?說來聽聽?”
“因為那些男人吃我們的肉,有好處。”
“好處?是什麼?”
“咳,”那個女孩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自從那一天開始,我們——所有女性,都得到了復活的能力。但是那些男人沒有。”
“他們就像以前的正常人一樣,依舊會死,不會復活。”
“但是,如果他們吃了我們的肉,就會產生再生的能力,無論什麼傷勢,哪怕是手腳斷了,都能重新長回來。”
“誒——原來是這樣啊!!”右邊的女孩感嘆道,“那我感覺,還是他們比較可憐,不能復活……”
“是嗎?我可不認為!”左邊的女孩晃了晃手上的鐵鏈。
“那如果,我們吃了別的女人的肉,會不會也有同樣的效果?”趙沁月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試過。”
“要不……你過來試試?你隨便咬一下我的哪里,看看有沒有效果。”右邊的女孩突然冒出一句話,隨後又補充道,“我……我不怕痛的!”
“才不要!我現在一看見肉就惡心!!”
“……”
“……”
“唔……我們還有多久才到?”
“我怎麼知道?!我又看不見路!”
“……”
“啊……好想回家……”
“我也是……”
趙沁月也陷入了沉默。
她想起了萬里之遙的家鄉,想起了家人們親切的臉龐。
不知家鄉那邊怎樣……
應該……比這個混亂的小國……好上許多吧……
……
卡車停下了。
車廂里,女孩們交談的聲音漸漸變小。她們都意識到了,自己馬上就要接受屠宰廠的宰殺。有的女孩開始不安地顫抖起來,有的女孩沉默地偏下頭,將腦袋靠在另一個女孩的懷里。
車廂外傳來幾聲呼喝。然後,車門向兩邊拉開。
外面天色已經蒙蒙亮了,遠處還有投射過來的燈光。在黑暗的車廂中待了很久的女孩們紛紛眯起了眼睛。
幾個全副武裝的壯漢扯了一下連住女孩們的鐵鏈,示意她們下車。
女孩們慢悠悠地起身,然後一個接一個地走出車廂。趙沁月也跟著下了車。
她注意到停車的空地上已經停了兩輛大卡車了,而遠處馬路上似乎還有一輛正在駛來。
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倉庫,倉庫門口還可以看見一個破舊的標牌——以前它或許有別的用途,但現在,它就是一個剝奪女孩們性命的屠宰廠。
那些工作人員們揮舞著棍子,指揮著女孩們走進那深不見底的大門。
“呼……還好,至少不是昨天那地方……”趙沁月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
很快,趙沁月也跟著走進了倉庫。幾個工作人員來到她們面前,把連著這二十多個女孩的鐵鏈解開。在這個地方,已經不需要鐵鏈的管束了。
但她們手上的手銬還留著,以防她們生出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從更里面的倉庫門里走出幾個男人,押了五個女孩走了進去。
這便是要將她們砍頭了。趙沁月心想。
倉庫里的隔音不是很好,她能清楚的聽到牆後面的動靜。進去里面的女孩們似乎驚叫了一聲,隨後被一聲凶厲的男聲震住了。然後她們磨蹭了一下,接著便是屠刀重重落下的聲音。
女孩們前後不一的慘叫聲戛然而止。隨後是身體倒地的聲音,以及重物拖地的聲音。
趙沁月在聽到女孩慘叫聲的時候不禁打了個抖。這慘叫聲宣告了一個生命的結束。
即便知道她們還會復活,但這種死亡前的慘叫,始終能勾起她心底最深的恐懼。
很快,工作人員又押著另外五個女孩進去。趙沁月看見她們進去的時候小腿都在發抖。
她也艱難地吞了口水:接下來,便該輪到她了。
“嗚嗚~~~我不想進去~~~”一個女孩小聲地哭泣起來。
趙沁月也不想進去。但她看向門口,那些門衛正把玩著電擊棍,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她們。
她毫不懷疑,只要她敢逃跑,等待她的就將是一場殘酷的虐殺。
趙沁月抿住嘴唇,默默看著地面。
又是幾聲慘叫。然後,她便看見那面目可憎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趙沁月低著頭,走進了庫門。
她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腳尖踩到一層已經有些黏濕的鮮血。
這些,都是今天被屠宰的女孩們流下的鮮血。
她看見庫房正中,擺放著五個木制的斷頭樁,那上面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一片,旁邊是五個屠夫,皮質的圍裙和靴子上已經沾滿了鮮血。庫房的一角,女孩們的頭顱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被鮮血染花的臉上大張著驚恐而圓瞪的雙眼。另一邊,一個工作人員正拖著一具無頭的屍身走進下一個庫房,從脖子斷面流出來的鮮血流淌了一路。
趙沁月咬緊了牙關,身體顫抖。
她胸脯起伏,做著深呼吸,小聲地寬慰自己:“不要怕……只要疼一下,就過去了……沒事的……”
後面,一個工作人員推搡著她,讓她跪下,埋頭,把脖子放在了斷頭樁上。
鼻腔里聞到的腥味更濃重了,讓她想要干嘔。她能從脖子上感受到那黏黏的血漿,似乎還留著尚未冷卻的體溫。
趙沁月閉上了眼。
她似乎能感知到,身旁的屠夫正將斧頭高舉。
要來了。她想。
她猶記得上兩次死亡時,脖子上傳來的痛楚。
於她的體感而言,那只不過是發生在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
沒關系。她想。
死亡之後,還會復活的。所以,只要忍一忍……就好了。
趙沁月屏住了呼吸。
“等等!”她突然聽見有人在喊話,“先別殺那個黑頭發的!”
斧頭沒有落下。
似乎是……得救了?
趙沁月驚喜地睜開了眼睛。
但是,其他女孩可沒有這麼幸運。那斧頭依舊重重地落下,切斷了她們脆弱的脖頸,也讓她們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血花四濺,從脖子斷面噴出的鮮血灑得到處都是,給趙沁月臉上塗上猩紅的斑點。
女孩們臨死前的慘叫刺入她的耳朵,讓她腦袋發懵。
直到背後有人推了一下她,她才如夢般驚醒。
她看見遠處的庫房門口,一個金色短發的男人朝她招了招手。
她不知道那個人是想對她什麼。
“嘿,我們老板叫你呢,快去!!”一個屠夫又拍了下她的肩膀。
趙沁月愣了愣,還是朝著那個男人走去了。她回過頭,神色復雜地看著剛剛逃出生天的屠宰現場。
那些工作人員們將女孩們的腦袋甩到了一旁的人頭堆上,然後拖著無頭的屍體,和她一同走向深處庫房的門口。
她還記得,就在她腳邊的這具被拖著走的屍體,正是一個車廂里和她聊了一路的女孩。
那個女孩說她不怕疼,可斧頭劈下來的時候,她叫得又是那麼淒厲。
但她現在已經不會說話了,這具身體已經死去,變成了一頭待處理的女肉。
趙沁月頓時生出一種離奇的,見證了生與死的奇妙感覺。
她不知道,沒有被第一時間宰殺,是否是她的幸運。
但是,等待她的,又將會是什麼?
……
趙沁月跟著金色短發的男人,走上了倉庫二層,進了一件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裝飾比較簡單,雖然並不華麗,卻有一種干練的氣質。
趙沁月走在這個辦公室里,一時之間竟有些窘迫。她低頭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沾滿了血汙的皮膚,臉色微微發紅。
“來,請坐。”男人推出一張椅子,示意她坐下。
“唔,謝謝。”趙沁月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坐下了。
她的手銬仍然束縛著她的雙臂,讓她的手腕只能放在身前。她將雙手疊放在小腹前,遮擋住自己的私處。
金發男子看了看她的頭發和眼睛。
“黑色的頭發……”他似乎意有所指,“夏國人?”
“是,”趙沁月點了點頭,“我是來這里留學的。”
“你的名字?”
趙沁月想了想,還是如實告訴了他:“趙沁月。”
“唔……那我就可以叫你趙小姐了。”金發男子摸了摸下巴,“來這里的夏國人,倒是少見。”
“不過,全國上下加起來,也有不少了。”
趙沁月眨了眨眼。她不明白這個男子的意思。
“呼……”金發男子呼了口氣,揚起眉毛,“這兩天,你們那邊……可是態度有些強硬啊~”
“您是指——”
“我們這個小國,大概用不了多久,就得把你——”金發男子指了指趙沁月,“以及和你一樣的人,統統都給遣送回去。”
趙沁月屏住了呼吸。
這,豈不是說——她終於不用受這種苦難了?!
她驚喜得幾乎要站起來。
“但是——”金發男子話鋒一轉,咧開嘴巴,“我們的政府,還沒有正式做出回應呢!”
“所以,也就勞煩趙小姐——”
“——再多當幾天肉畜吧!”
趙沁月一顆心變得拔涼拔涼的。
她坐在椅子上,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也就是說,等一會兒,我還是要……接受屠宰……嗎?”
“是啊,親愛的小姐。”金發男子點了點頭,“不過,你可以開心地笑一下,畢竟——”
“你的肉價,可是一下子漲了好幾倍呢!”
“呵……呵呵……”
“趙小姐,看你的表情,似乎有點不高興?”金發男子明知故問。
趙沁月偏過了頭,嘟起嘴巴:“我只是一個肉畜而已。”
“哈哈,這只是你暫時的身份而已。雖然我們會把你殺掉,但你還會完完整整地復活——什麼都沒有損失,不是麼?”
“不,”趙沁月反駁道,“我的宿舍,可是被洗劫一空了。而且,我應該是學生,而不是肉畜。”
金發男子眨了眨眼睛,合上雙手:“哦,抱歉,這一點我無法否認。”
“關於洗劫宿舍,這應該是那些不守紀律的雇傭兵的擅自所為——你知道的,他們大部分祖上都是海盜。”
“唔,這樣吧,我可以為你解答幾個問題。你現在應該也很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吧。”
趙沁月深深凝視了金發男子一眼,吐出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那好吧。首先,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們這些學生直接被你們當作肉畜了?其他地方也是這樣嗎?”
“這個問題,說來也不復雜。”金發男子笑了笑,“你應該知道你就讀的學校——”他頓了頓。
“安蕾雅女子高校。”
“嗯,安蕾雅女子高校。”金發男子點點頭,“首先,這個學校是一所私立女子學院,進行封閉式管理,幾乎沒有人員流動。而且,學校的那些管理層都已經被我們拉攏了,所以我們的行動得到了默許。”
“校長他們……”趙沁月想知道為什麼他們對自己的情況視若無睹。
“畢竟你們這些女生沒人會真的死掉。而且,現在世界各地都有些亂子,政府可以對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的學校也不是一所很有名的高校,規模也不大,所以事後收拾首尾也很方便。”
趙沁月默默地點了點頭。她也知道自己為何就讀這所學校——簡單來說,就是為了鍍金。即使是一個不出名的學校,那也可以說是留學啊。
“整個學院里面,身份最麻煩的,差不多就是你了。”金發男子對趙沁月說道。
“另一個問題,目前……你們學校,就是整個東羅最大的女肉供應地。”金發男子頓了頓,又道:“畢竟,距離世界大變才過了幾天,還有很多人沒有接受新的觀念。雖然敢於嘗試的人越來越多,但相較於整個社會而言,數量還是很少。”
“當然,這也是暫時的,畢竟我們的手續不怎麼正規,主要的售賣渠道還是黑市。”
“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政府就會出台新的規定。到時候,你的那個學院應該就會慢慢回歸正軌。”
“但到了那時,說不定社會上已經能在明面上支持食用女性的事情了。”
“呼……這樣啊。”趙沁月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她的家鄉,或許不會有這樣在她身上發生的事。
“那……”趙沁月看向金發男子的眼睛,“你們吃女人的肉……是因為有好處嗎?”
“當然。”金發男子點點頭,“要不是如此,我們怎麼會趕著開工這麼多家屠宰廠呢?”
“你們會復活,我們可不會。但感謝神明,我們也獲得了另外的能力。”
“我們吃了女人的肉,就會產生自愈的能力。不僅傷勢能夠恢復,病痛能夠緩解,更重要的是——”
金發男子身體前傾,一字一頓地說道:“衰老,也能逆轉。”
趙沁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聽上去,真是不可思議。”
“當然!這絕對是!只有神才能辦到的奇跡!!”
他靠在椅子上,笑呵呵地說道:“這幾天,全世界的科學家都抓破了腦袋呢!”
“是啊。”
金發男子將雙手放在胸前,誠心贊頌道:“感謝神明賜予我們的極樂時代!”
……
趙沁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赤身裸體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窘迫:“對了,先生,能先給我一件衣服穿麼?”
“沒這個必要。反正你現在只是肉畜而已。”
“唔……好吧……”
“比起這個,趙小姐,現在我們……何不做一點快樂的事情?”金發男子似乎別有用意。
“您是指……”
“老實說,看見趙小姐光著身子,一本正經地和我聊了這麼久,我的下面早就已經飢渴難耐了。”
趙沁月沒想到這個男子會這麼直接。她搖搖頭,拒絕道:“抱歉,我現在沒有這方面的意願。”
“你完全不用擔心什麼。”金發男子站起來,對她說道,“時代不同了,小姐。”
“你死去之後,會完完整整的復活的——我的意思是,包括你的處女膜。”
趙沁月眨了眨眼睛,似乎仍有些猶豫:“可是……”
但她的內心深處已經開始動搖了。
這幾天的劇變下來,她的人生觀和世界觀早已受到了嚴重的衝擊,身份的轉變和遭遇讓她無所適從。在她的心底,早已堆滿了壓抑的情緒,只是因為一連串的事變讓她完全看不清未來的方向,也不知該找誰排解。
她感覺,自己的確需要一點發泄。
“你可以相信我。我們可是做過實驗的。”
“唔……那……”趙沁月抿了抿嘴唇,“我想先清洗一下身子……”
“可以。浴室在那邊。”
浴室里。
升騰的水汽輕輕遮擋住趙沁月光潔的身體,她白嫩的乳房和圓翹的屁股在水霧中若隱若現。淺紅色的水流順她的身體而下,流經修長筆直的雙腿,再流到地板上,朝排水口流出。
趙沁月白藕般的手臂在皮膚上慢慢擦拭著。她垂頭看著自己玲瓏有致的身體,思緒飄散。
“他們看上了我的肉體……但卻是想用來吃……”
她對於自己的容貌還是挺有自信的。在往日,她的身體就是吸引男人們追逐她的資本。雖然從家中帶來的教育理念讓她傾向保守,但她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容貌在社會上給她帶來的優勢。
但現在,這種理念隨著世界的劇變,似乎不一樣了。
往日里,她從來沒有想過把人送上餐桌的情景。倒不如說,這是只有恐怖故事里才會出現的橋段。
可當她被強迫著送往屠宰廠,被砍了兩次脖子之後……她已經漸漸開始接受這種事情了。
“以後,將女孩送上餐桌……也許會變成人們司空見慣的事情吧……”她不由得這樣想。
畢竟,世界已經變了。
“說起來,他們會怎麼吃我的肉呢……”趙沁月看著自己的身體思索著。但她想了很久,也無法將自己和餐桌上的食物聯系起來。
“唔……算了……不管了……”她搖了搖頭。
……
“趙小姐,你可讓我久等了。”金發男子似乎一直等在浴室門邊上。
趙沁月裹著浴巾,臉上染上紅霞:“不好意思,洗掉血汙……花了點時間。”
金發男子點點頭,然後走到她的面前,低頭嗅了嗅她的頭發:“但不得不說,你剛出浴的樣子……更美麗了。”
“唔,先生,請不要靠得這麼近……”趙沁月後退了兩步。她以前從未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別的男人,對現在的情景感到陌生而無所適從。那男人身上獨有的味道是她從沒有見識過的。
“可是,我已經等不及了……”金發男人只是細細嗅著她發絲間的清香。
“唔,那…先生,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不會告訴你。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將要吃掉你的男人。”
趙沁月還想說些什麼,可她的嘴唇直接被男人堵住了。那濃烈的荷爾蒙的氣息衝進她的鼻腔,讓她頭腦一陣眩暈。
男人的身體朝她壓了過來,將她推到了牆上。兩只大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游走,用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嬌軀。她身上裹著的浴巾完全無法阻止男人的侵略,那粗暴的大手越過遮擋,捏動著、擠壓著她身上的軟肉。
趙沁月渾圓修長的大腿和男人長滿腿毛的粗壯大腿交疊著,扭動著。她感覺男人胯下的堅挺隔著浴巾,頂住了她的小腹。
金發男子捏了捏她飽滿的乳房,贊嘆道:“趙小姐,我能感受出來,你可真是女人中的極品——”
“無論是用來玩,還是用來吃……”
趙沁月偏過頭,似乎為他這樣的評價感到羞赧。
但男人看見她的樣子,征服欲更加膨脹。他一把扯下趙沁月的浴巾,然後將她牢牢實實地壓在牆上。
“小姐,准備好了——”他對著趙沁月的耳朵說道。
趙沁月咬住了嘴唇。隨後,她便感受到一只巨龍,猛然對她的下體發起了進攻。
“啊——”趙沁月仰著脖子,發出嬌鳴。
她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也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這樣隨隨便便交出自己的第一次。這種突破禁忌的感覺,讓她有些恐慌,卻也有一種十足的暢快。仿佛是被鏈子拴住的飛鳥終於突破了樊籠,即將飛往自由的天空。
時代不同了。她這樣告訴自己。
連死而復生都經歷了幾次,這種事情……算得了什麼?
趙沁月一直微微蹙起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神情自由而灑脫。
“好,小姐!!我能感受到,你已經明白了!!”
“啊~~!!是啊~~~!!我明白了~~!!”趙沁月發出了暢快的呻吟。
“現在——已經是——”金發男子大大地咧開了嘴,狀若瘋狂:
“——極樂的時代!!”
晚上,城中心,某家餐廳。
在大廳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火炕,上面的燒烤架上正轉動著一個被烤得金黃酥脆的……少女。
少女的頭顱被切下來,放在了一旁的餐桌上,如瀑的黑色秀發鋪卷在白色的瓷盤里。她雙眸緊閉,面帶笑意,似乎死前享受了一段美好的時光。從旁邊的身份銘牌上,食客們可以一窺她的身份。
【夏國留學生,趙沁月】
主刀的廚師取下了她的一條胳膊,切成一片一片的肉排,分發給在場的食客。
“唔!好吃!”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滿意地眯起了眼睛,“廚師的手藝很棒,這女人的肉質也是上佳!”
“我感覺,她的肉比本地的姑娘更嫩一點。”
“也許拿來煲湯,味道更好!”
金發男子笑了笑,道:“好啊,那我明天請安德森大廚用她來燉湯吧!”
“為這美味的肉體,干杯!!”
“干杯!!”
“為偉大的神明,干杯!!!”
“干杯!!!!!!”
【復生歷,0年,第7天】
[newpage]
[chapter:4-禁忌的交易:吃掉他的女兒]
【復生歷,0年,第9天】
天海市,舊城區,城中村。
夜晚。
這里是整個天海市里最老舊的社區。在無數霓虹燈光點綴的高樓圍繞中,這一片地塊就仿佛一塊陳舊的瘡疤,密布的低矮樓房和棚屋顯得凌亂而髒汙。小路兩旁閃著昏黃燈光的路燈間或有壞了兩盞的,讓更多灰撲撲的牆面掩蓋在深沉的夜色中。
在這個仿佛被時光遺忘的地方,街道上幾乎見不到人影,只有一些野狗沿著牆角四處流竄,翻找著路邊的垃圾。
就在這個恍若無人的夜晚,三個拎著包走來的人影打破了寂靜。
“這塊地方可真夠破的。”一個男人嫌棄地說道,“要不是為了……咳!我真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行了,彪子,”另一個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是來打野餐的,所以也別嫌棄這里破舊了。”
“畢竟現在舍得賣肉的人可不多,更何況是——”
“嗯嗯,馬哥說的是。”
三個男人一邊聊著天,一邊順著手機上的導航來到了一棟居民樓前。
一個男人比對了一下地址,點了點頭:“就是這里了。六樓,602。”
三人一同上了樓。樓道里很是破舊,樓梯扶手的防鏽塗層已經快要掉完了,褐色的鏽斑鋪滿了表面。各種小廣告貼得到處都是,紛亂的雜物幾乎要將樓道堵塞。三個人皺著眉頭,走上六樓。
他們來到五樓與六樓中間的折角,卻沒有先去上樓敲門,而是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是朱先生嗎?”
“啊,老板,是我,我在。”電話對面傳出一個略顯局促的男聲。
“既然直到現在你都沒有明言拒絕,那我們是否可以認為——你——確定要進行這場交易了?”
“我……”那個男人似乎有點遲疑。電話里傳來一陣深深的喘氣聲。
“是的,我……我確定。”
“我明白了。希望等會兒你不要反悔,突然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是……是的。”
“那好,朱先生。我們已經在門外了,開門吧。”
602的房門打開。一個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探出了頭。他看著三個戴著墨鏡和口罩,明顯有備而來的男人,呼吸有些凝滯。但他馬上就面帶笑容,對他們點頭哈腰:
“歡迎歡迎,各位老板好!”
三個男人沉默著,跨進了他的家門,隨手把門合上。
三人掃視了一下屋子里的陳設。這屋子里的裝修幾乎是上世紀的風格,地板的灰黑的水泥地,牆漆也剝落了大半。家電也很少,而且都是很老舊的型號,讓人懷疑是否還能正常運作。
其中領頭的那位看向中年男人,再度重復道:“你確定了?交易你女兒的一次命?”
中年男人看向里側的房門,眼中似乎有些不忍。但見他沉默了一下,還是低下了頭:
“是的。等會兒……我什麼也不會做的。”
領頭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老朱,我們也知道你的難處。錢款一會兒就打給你。”
中年男人聽到這句話,神色似乎緩解了些許。但他馬上又抬起頭,小聲地強調道:“你們,可要說話算話……不要讓小玲感到痛苦!要不然,我不會收下你們的錢!”
“當然,我們可是有經驗的。”一個男人拍了拍行李包,“我們准備充分。”
“呼……那好吧……”中年男人終於下定了決心,站起來,掏出鑰匙,輕輕地打開了里側的房門。
房間里,陳設簡單,四處堆積著雜物。其中的兒童玩具和一個粉色的小書包顯得格外扎眼。
正對房門的床上,一個小女孩正在酣睡。
“唔,小家伙睡得挺香。”一個男子挑了挑眉毛,“她一般睡得沉不沉?”
“這個……可以放心……”中年男人看著自己的女兒,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我在晚上的飯菜里,加了點安眠藥。”
“哦——你專門買的?”
“不,不是,”中年男人搖搖頭,“安眠藥主要是我吃的——我一直以來都有焦慮症,失眠……”
“也對。我認識的很多破產的人也和你一樣,要靠吃藥才睡得著。”
一個跟班小弟從行李袋中取出一只注射器,拿在手中調試了一下,然後走到了床邊。他在小女孩身上找准了位置,便將針頭插入。
中年男人屏住了呼吸。他心里有些不忍,有些恐懼。
他害怕自己的女兒突然驚醒,用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問自己帶著陌生人回家的原因。他也害怕即使女兒醒來,這些人依舊沒有放手的打算……
他煎熬地等待著,用目光死死盯著床上的女兒。
針筒取出。床邊的小弟點了點頭,“好了,很順利,劑量也打得很足。不過要讓藥效完全發揮,大約還需要個幾分鍾。”
領頭的男子滿意地笑了笑:“那好,我們出去等。”
一行人回到客廳。
此時夜色正濃,遠處流光溢彩的高樓大廈漸漸熄燈,附近的街道上偶爾傳來一聲狗吠。這似乎只是一個尋常的夜晚,但在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無數見不得人的事情正在黑暗中發生。比如……這里。
領頭的男人在客廳里隨意觀摩著。他發現客廳角落的櫃台上擺放著一個小小的相框,里面是一個溫柔笑著的恬靜女子。
“這是貴夫人嗎?真是個標致的美人啊。”
“是的。不過……”中年人的臉上露出哀愁。
“哦?”
“她……三年前,就過世了。因為癌症。”
“抱歉。”
“沒什麼。這些年下來,我都已經看開了。我拿出全部的積蓄醫治她,為此背了債,公司也破了產,但我並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領頭的男子饒有興趣地說道:“看得出來,你和令夫人感情很深。”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似乎是默認了。
“但是——”領頭的男子話鋒一轉,“對家人感情如此深重的你,為何舍得交易自己女兒的一次命呢?”
中年男人的表情有點僵硬,囁嚅道:“我……因為我急需還錢……”
“不,”領頭男子打斷了他的話,翹起了二郎腿,對他說道,“你這種人,我這幾天,也見得多了。”
“這只是一個理由,一個借口。”
“其實你內心,也有不滿吧,但你不敢說出來。”領頭男子別有深意。
“不……不是……”
“你不敢說出來的原因,是因為——”領頭男子將上身逼近中年男人。即使他戴著黑色的墨鏡和口罩,也能想象到他在面部遮擋之下咄咄逼人的表情。
“你不滿意的對象,是神。”
中年男人默不作聲。
“神明臨世,神跡彰顯,但為何——祂,直到現在才來?”
“自從那一天起,所有的女性,無論是母親,還是妻子、女兒,都有了在每天凌晨復活的能力。但是……你的妻子,卻是在三年前死去的。”
“你心里一定在想,神明是如此的神通廣大,能將整個世界改造得面目全非——但為什麼,祂沒有將你的妻子一同復活。”
“你不知道該向誰發泄。你敬畏祂的神力,卻又憤恨於祂的來遲。在神的偉力面前,所有人類都只是祂隨手操弄的螻蟻。所謂生命的價值,在神到來之後,似乎變成了一個笑話。”
“你開始憤恨現在所有可以活的肆意的人。憑什麼,她們現在可以不再面對死亡的恐懼?其中……甚至包括你的女兒。”
“不……不要說了……”
“缺錢,只不過是壓倒你良心的一顆稻草。”
“不……”中年男人攥緊了拳頭。
領頭的男子似乎笑了笑,但無法看清更加細微的表情。他止住了話頭。
中年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
“放心,我們只是偶然造訪你家的過客。”領頭的男子輕輕說道,“小玲也不會知道今晚的事情。”
他緩緩站起來,走向臥室:“只要你不說——”
“沒人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
三個男人走進臥室,關上了門。
中年男人愣愣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默默無言。直到膝蓋有些酸了,才長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低頭不語。
“老大,你對他說這麼多干什麼?”房間里,一個小弟對著領頭男子問道。
“沒什麼,最近世界變化太大,感慨太多而已。”
一個小弟將被子一把掀開,露出床上的小女孩穿著睡衣的纖薄身影。然後小弟抓著她的身子,使勁地搖了搖。但她似乎睡得很沉,連這樣的動靜都沒有驚醒。
“老大,請用。”小弟對著領頭男子說道。
領頭男子坐在床邊,搖了搖頭:“算了吧。我今天對那事沒什麼興致。直接取肉吧。”
“哦。”小弟感覺有點可惜。但他想到,現在要找這種年齡的小女孩可不難,或許明天就能品嘗另外的苞蕾——他們老大可是很能砸錢的。
他從行李包里掏出幾把刀具和鍋盆,以及露營用的簡易爐灶。
“老大,先切哪?”
“隨便。”
客廳。
中年男人望著對面牆壁,隔牆就是臥室。
三個男人要在臥室里食用自己的女兒。
他聽見臥室傳來男人們的交談聲,以及……刀子劃進肉里的悶響。
中年男人嘴唇蠕動著,粗糙的大臉上露出後悔的表情。但他沉默片刻,還是垂下了頭,用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想逃離這間屋子。但在簽好的協議里,他哪里都不能去。
他不知道在自己心底,究竟是錢重要,還是自己女兒的命重要——即使女兒能夠復活——即使她不會知曉今晚的交易。
“啊啊……神啊……”他從喉嚨里發出難聽嘶啞的低吼。
但他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沉默著埋下頭。
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中年男人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感覺自己仿佛坐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中年男人抬頭看去。只見三個男人已經從臥室里走了出來。他看見一個小弟還擦了擦嘴角的油。
“感謝款待。”領頭男子對他說道,“房間我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
“不用擔心。再過幾分鍾,你的女兒就回來了。”
中年男人默然點了點頭。
三個男人走到門口,開始穿鞋。他們打開門,走了出去。
領頭男子臨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朱先生,下次再見。”
中年男人起身,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麼。
“啪。”門關上了。
中年男人又默默地坐下。
客廳角落的茶幾上,一個老式的鬧鍾發出輕微的滴答聲。時針、分針和秒針一刻不停地轉動著,很快指向了——
凌晨4時44分,44秒。
但是他沒有起身。
中年男人仍然沉默地呆坐著。像一個凝滯的雕像。
時間過去。
窗外變得蒙蒙亮了。
“鈴鈴鈴鈴————”這是鬧鍾響了。
中年男人驀然驚醒。他抬頭看向鬧鍾,才發覺他已經坐到了早上。
“嗬……”他從脖子里發出沉悶的聲響。隨後,他邁著艱難的步伐,挪到了臥室的門前,頓住了腳步。
“叫……叫小玲……起床了……”他對著自己說。
中年男人擠了擠眼睛,將手放在臉上,使勁了揉了揉。然後又深呼兩口氣,才推開了房門。
房間里,小女孩安靜地睡在床上。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但,他能從房間里的一些布設看出來,這臥室里終究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他又深深地吸了兩口氣,來到小女孩的床邊,推了推她的身子。
“小……小寶貝,快起床呀~~”
小女孩皺了皺小巧的眉毛,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她看見自己身前那熟悉而高大的身影,甜甜地笑了起來:
“爸爸~~!早上好~~!!”
中年男人眨了眨眼睛,應和道:“早上好~~”
小女孩在床上俏生生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看向自己的父親:“爸爸,怎麼感覺……你臉色不太好嗎?”
中年男人愣了愣,回道:“哦,沒什麼。我晚上沒睡好。”
小女孩歪了歪頭,嘟起了嘴巴:“唔!我就不一樣了!昨天晚上,我可是睡得很香的!”
中年男人愣住了。
“昨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吃好吃的……”
“……”
“爸爸,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
……
【復生歷,0年,第9天】
[newpage]
[chapter:5-初具規模的肉市:帶上女兒的肉趕集]
【復生歷,0年,第12天】
恒水國。某個小村。
早上。
太陽還未亮起,天空上東方的濃黑的夜幕漸漸變成深紫,再慢慢染上一抹紅光。村落里雜亂無章的泥胚房也漸漸顯露出形狀,像是褐色的地面長出了一塊塊凸起。
哈尼達聽著窩棚里的雞鳴,起了床。
他從被窩里小心翼翼地鑽出來,穿好衣服。沒有吵醒睡在一張鋪上的妻子,以及他的大兒子和小兒子。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熟悉的家人,確定自己沒有把他們吵醒之後,又看向房間里一張色彩鮮艷的畫像。
他對著畫像叩首、參拜,誠心誠意地禱念著:“贊美大神阿祖那。”
大神阿祖那,是他們信仰的最高主神,祂創造了世間萬物,司掌著生死輪回。
即使這畫像只是掛在灰撲撲的土牆上,哈尼達對它的崇敬也沒有絲毫減少。在他心目中,能每天瞻仰神的容貌,讓神的目光注視在自己身上,已經是莫大的幸事。更不用說……
哈尼達對著畫像再度禱拜了兩下,才走出破舊的房門。門外,天色昏暗,路上仍然是烏黑的一片,讓看不清路。但這里可是哈尼達的家,他閉著眼都能分辨清楚這附近的地形——何況,他的家也不大。他向左拐,走進另一扇掛著蛛網的破落木門。
這間屋子是他用來當做儲物間的,里面堆積著一些七零八落的東西,包括一些雜物、豬羊的飼料、砍伐的柴火,以及做工用的農具。當然,幾天前這間屋子又有了新的用處——作為哈娜的臥室,以及屠宰間。
他推開門,在牆角的草鋪上看見了熟睡的哈娜。
哈娜是哈尼達的二女兒,也是他家里除了小兒子以外最小的兒女。但是哈尼達作為標准的貧民階層,不僅自己營養不良,他的後代也多數從出生開始就帶上了遺傳病。兒子們還好,但女兒們——大女兒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二女兒雖然一直活到了現在,但她不能像正常的同齡人一樣跑跑跳跳,也經不起太陽曬。
二女兒一旦做了什麼劇烈的身體運動,就會出汗,身體發虛。最嚴重的一次,是哈尼達讓她在自己做農活的時候打下手。當他揮下鋤頭的時候,一轉眼,就看見身後幫忙壓土的哈娜渾身顫抖,口吐白沫地倒在了田里。當時他還以為自己的二女兒就要這樣離他而去——但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哈娜還是活了過來。
自此,哈娜就只能在家里幫忙干點雜事,或者做一些針线活來補貼家用,比如繡花布,或者幫村里的其他人縫衣服。但這些零碎瑣事對於哈尼達家里的開支而言,只能說——聊勝於無。
遠不如她現在所能做的事。
哈尼達點燃蠟燭,走到哈娜的身邊。她身下是雜草堆成的草席,蓋上了一層麻布以免尖刺割傷皮膚。但即使是這樣簡陋的床鋪,她看起來也似乎睡得很香,瘦削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哈尼達蹲下身,拍拍哈娜的臉:“哈娜!哈娜!”
哈娜揮舞了一下手臂,然後眨了眨眼,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哈娜,是時候了。”
哈娜抿了抿嘴唇,坐了起來。在昏黃的燭火照耀下,她看見哈尼達的眼神沒有一絲動搖。
她扶著牆角站起,露出麻杆一樣的身材。即使她渾身赤裸,但她的身子在蠟燭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蠟黃——很難說是否會有人對這樣的女孩產生興趣。
但是,她要做的,也不是出賣肉體——或者說,不用她的整個身體。
在狹窄逼仄的房間里,哈娜看著牆角的木垛,扁了扁嘴:“父親,我今天……想出去看看。”
“說什麼呢!”哈尼達似乎對她的言論有些生氣,“哈娜,趕快咬個木塊,蹲下來!”
“可是……按照日子來算,我好久都沒有看見太陽,也……”哈娜咬了咬牙,“……沒有去拜祭大神阿祖那。”
哈尼達剛剛拿起柴刀,面色不悅,聞言卻是愣了愣。他看著哈娜瘦小的身子,眨了眨眼,吐出一口氣。
“哈娜,”他斟酌了一下話語,說道,“你可是蒙受了神眷的,大神阿祖那的神力纏繞在你身上,你閉眼之後自然能感受到阿祖那的偉大。”
“可是……我……”哈娜顯得有些遲疑,“每次我閉眼之後,都感覺完全沒有了意識,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然後再一睜眼,我就回到了人間。”
“那是因為……”哈尼達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大神阿祖那司掌人間和冥界,所以無論你去了哪里,都能去參拜阿祖那的尊身。但是——”
哈尼達想了一個自己覺得說得過去的理由:“大神阿祖那降世,世上的所有人都受到了神恩,所以每天都有許多許多人排著隊要去參拜祂,甚至包括刹力、婆拉的那些大人物。你……或許是因為位置太過靠後,才沒有能親眼面見大神阿祖那的尊容。”
“是……這樣嗎?”哈娜似乎是被說服了,但她又說道,“可我現在就想去拜祭一下阿祖那。”
哈尼達眨了眨眼。他想了想,似乎也沒有阻止哈娜的理由。於是他放下手中的柴刀,從地上撿起一塊布,拍了拍灰塵,給哈娜披上。
他拍了拍哈娜的身子,道:“小聲點,別把家里人吵醒了。”
於是他們兩人又出了門。
天色更加亮了,遠處的天邊似乎能看見早晨的霞光。但是哈尼達的家里沒有點燈,仍然是一片漆黑。哈尼達沒有把蠟燭帶進屋里,他怕床上熟睡的孩子們被燭光晃醒。
但從破爛的窗縫里漏出的天光,也能讓哈娜看清屋里的陳設了。那大神阿祖那的畫像掛在牆上,面無表情地平視著前方。
哈尼達與哈娜誠心地叩首:“無限偉大的大神阿祖那……”
當哈娜拜祭完畢,抬起頭看向畫像時,不知怎的,她突然覺得那畫像似乎畫得有些拙劣。
她連忙搖了搖頭,驅散了腦中可怕的想法。
哈尼達沒有注意她的小動作,推著她的肩膀,帶她回到了房間。
哈娜把身上披著的破布扔下,從地上找了一個小木塊,然後吹了吹,咬在嘴里。
哈娜跪了下來,將脖子靠在幾根圓木壘成的木垛上,“唔”地叫了一聲。
哈尼達舉起柴刀,對准她的脖子,說道:“忍著點。”
哈娜點了點頭。
於是,柴刀重重地落下。
哈娜的脖子頓時被砍出一個巨大的創口。但或許是因為柴刀生了鏽,沒那麼鋒利了,哈娜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身首分離。她瞪圓了眼睛,嘴里發出壓抑的嘶吼,瘦削的身子突然生出似乎不像她所有的大力,猛烈掙扎起來。她舞動的手腳拍打在地上,揚起灰塵。
但還好,哈尼達馬上砍出了第二刀,於是哈娜的腦袋飛了出去,砸在地上。她脖子的斷面噴出鮮血,身體又撲騰了兩下,才倒在地上。
哈尼達看向手中被鮮血染紅的柴刀,吐出一口氣:“該磨刀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蹲下身,撿起哈娜的腦袋,輕輕合上了她的雙眼。隨後他走到哈娜的草鋪邊上,將她的腦袋安安穩穩地放了上去。
哈尼達對著自己二女兒的腦袋,跪了下來:
“感謝無限偉大的大神阿祖那,感謝司掌生死輪回的大神阿祖那……”
“感謝神明在上,賜予我等無限的神恩……”
哈尼達抬起頭,又看了眼哈娜閉上的雙眸,再度低下了頭:
“辛苦你了,哈娜,我的女兒……願你能早日追逐到神的身影……”
他沉默片刻,然後回過頭,拿起柴刀,開始分割哈娜無頭的遺體。
柴刀從哈娜的脖頸刺入,然後沿著身體的中軸线往下,一直劃到了小腹。然後哈尼達開始從她的身體里掏出髒器,將一些不能吃的扔掉,剩下的裝進一個陶盆里。然後,他用刀背敲碎哈娜四肢的關節,然後翻轉刀面,將手臂和大腿從身體上割下。
他又切下哈娜的手掌和腳掌,扔在一邊——哈娜的手掌和腳掌長得並不好看,而且還沒多少肉。
哈尼達用柴刀繼續處理哈娜的肉體,將一些難啃的骨頭取出來,丟在一邊。隨後他將剩余的身體分割成大小適中的肉塊。做完這一切,他抬起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疲憊。
在飄搖的燭火照耀下,他臉上的皺紋似乎格外沉重。
哈尼達將所有肉塊收了起來,然後掀開屋角的一個陶罐。那里面裝著水,是用來清洗血汙的。
他將肉塊放進水中,一塊一塊地漂洗起來。水缸里清澈的水轉眼就被染成猩紅。待到所有肉塊都洗過一遍,他便將其裝進一個簍子里,再蒙上布,用繩子系起來。
他去睡覺的屋子換了身干淨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行囊,然後將這個簍子背上。他吸了口屋外的新鮮空氣,鎖住了門。
這個房間——屠宰了哈娜的房間里,飄蕩著濃厚的血腥味,但他沒有去收拾。因為那些鋪滿了地面的鮮血,丟掉的器官,都會隨著那一時刻的到來,完完整整地回到哈娜的身上。
哈尼達看著即將升起的太陽,眯了眯眼,回過頭凝望了一下哈娜頭顱所在的方向,然後邁開了腳步。
他要去早市了。
早市。
這里距離哈尼達所在的村子足有七里之遠,是附近幾個村子范圍內最大的交易市場。在這個地方,一般村民們常用的家具、農具、衣服、食物,應有盡有,各種五花八門的商販和地攤擺的到處都是。有時候,這里還可以見到只有鎮上或者城里的大超市才會售賣的稀奇貨。
哈尼達之所以趕到這里的原因,也是因為——這里開始有女肉的交易了。
在拂曉的晨光中,早市里人頭攢動,過來趕集的人群互相擦肩而過,交談聲、砍價聲、腳步聲和各種雜聲匯聚成一片,仿若形成一個聲浪組成的海洋。
哈尼達用手緊緊托著背簍,在人群中分辨著方向,艱難前進著。他走到一塊位於市場角落的區域。
這里已經有不少人來往,但大多數人似乎都行色匆匆,與坐在地上的攤販很少交談。而那些攤販也打扮神秘,不少用花布或者圍巾遮了面,緊緊看顧著一個密不透風的麻布口袋或者背簍。當客人過來時,他們才掀開遮擋的布料,讓客人能夠瞧見售賣的商品。
他們賣的都是女肉。
哈尼達也遮住了下半張臉,然後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他把裝著哈娜肉塊的背簍放在身前,解開系住簍口的繩子,但並沒有取下上面的布來。
在短短的時間里,這里大約就已經形成了粗略的規則。雖然並不成熟,也不正規,但至少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紛擾——對於很多人來說,吃女肉還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哈尼達還記得不久前他初次見到這個場面時的驚訝。當時他只是來早市上購置家當,四處挑選一些新鮮的蔬菜,但他逛著逛著,就走到了這里。
當時這里的規模還沒有這麼大,僅僅只能見到幾個打扮特異的商販。他沒有第一時間上前詢問,直到他看見一個熟悉的面貌。
那是一個同村的名叫利馬里的人。盡管那人遮住了嘴巴,但哈尼達還是通過眉毛上方的一個瘡疤認出了他的身份。利馬里住得位置離哈尼達沒有多遠,相隔只有幾間泥房。兩人之間經常見面,互相寒暄。
哈尼達被勾起了好奇心。於是他走上前,問道:“早安,利馬里,你在賣些什麼?”
利馬里見到熟人過來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表情有些驚訝。他左右探視一圈,卻並沒有馬上回答哈尼達的問題。他朝哈尼達揮揮手,示意哈尼達把耳朵靠過來。
哈尼達不疑有他,蹲下來,和這個同鄉人挨在了一起。
利馬里扁了扁嘴,問道:“哈尼達,你知道前兩天世界上發生了大事吧?”
哈尼達點點頭,說:“知道,我看見新聞里的報道員在說,世界各地都有人復活。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或許,是大神阿祖那顯靈了。”
利馬里應和著“嗯”了一聲,然後手舞足蹈道:“我起初也以為這不太現實,但當我去了隔壁村子,看見那里好多人都在討論他們村里有女人復活的事情,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是大神阿祖那降下神力,將那些死去的女人從冥國送了回來!”
哈尼達瞪大了眼睛。他看著利馬里認真的表情,又回想起這兩天看到的新聞,心底的震驚徹底變成了崇拜。他對著天上和地下分別拜祭了一下,誠心贊揚道:“哦!無限偉大的大神阿祖那!”
利馬里也跟著簡單地拜祭了一下,誠心禱念阿祖那的尊名。
哈尼達沉默片刻,又看向利馬里,問道:“所以,你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利馬里垂頭想了想,說:“大神阿祖那將每一個女人都灌注了神力,使她們能在第二天黎明到來之前復活。在這之前,女人留下的身軀變成了神的恩賜——這是有人告訴我的。”
“留下的身軀,難道——”哈尼達驚悚地抬起了眉毛。
利馬里點點頭,平靜地說道:“大神這麼做肯定有祂的思量。既然祂降下了神力,又沒有對這種行為施以懲戒,那這種事情……祂應該是默許的。”
“吃掉女人的身體,男人便能從她們體內接過神恩,治愈傷痛和疾病。”
“可是,教所里的主持沒說過——”
“哈尼達!”利馬里將頭逼近面前的同鄉人,頓聲說道,“還有什麼能比神的恩准更加權威呢?”
他將眼睛睜大,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昨天已經試過了,但我直到現在都活的好好地。甚至,連我頭上——”他指了指自己眉毛上面的瘡疤,“這個跟了我十多年,每天早上都會發痛的疤,都不再會痛了!”
哈尼達愣了愣,喘了兩口氣,道:“我不是質疑大神阿祖那,我只是……只是有些震驚,一時之間沒有接受過來。”
兩人沉默了片刻。
“呼。”哈尼達呼出一口氣,然後看向利馬里懷里的背簍:“那這麼說,這里面的就是……”
利馬里也不遮瞞,說道:“是我的阿姐。”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准備,但哈尼達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感覺。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問道:“你的……阿姐?”
“對。”利馬里點點頭,“自從她以前去城里給大人物們打工時出意外摔折了腿,便一直都只能躺在床上。當她聽到那些新聞的時候,便這樣對我說:‘利馬里,我要去親身拜祭神的偉大,去冥國追隨祂的身影’。”
“是她主動要求的。”利馬里又重復了一遍。
哈尼達看見利馬里默不作聲地將蓋住背簍的麻布掀開一角。他伸長脖子朝里面望去,只見在密不透風的簍子里,裝著一些肉塊——那上面有人的皮膚,人的關節和人的骨頭。
哈尼達吞了口水。
利馬里將手伸進簍框,摸著一塊手肘肉的皮膚,仿佛是在撫摸他仍然活著的阿姐。他說:“我看見今天早上阿姐從冥國回歸,她朝我樂呵呵地笑了。她——自從她雙腿截肢,我便幾乎沒有在她臉上看見過笑容。”
“她說,在冥國里,那個唯有靈魂能去往的冥界,她作為人……應該是完整的。”
“她不會被困在床上,而是能跑,能跳,”
“能邁著完好的雙腿,親自去追隨……偉大的阿祖那。”
哈尼達沉默了。
利馬里笑了笑,用手輕輕拍了拍簍子里的肉塊:“吃下她的肉,你也能接過阿祖那的神恩。”
哈尼達低下頭,看著那些肉塊。在他眼中,那些初看有些猙獰驚悚的肉,竟然慢慢染上了一抹神聖的色彩。
利馬里看向哈尼達,認真地說:“現在這一事情還很少有人接受,教所的主持們也沒有向大家宣告。但是,我想……這應該要不了多久。”
“我們在這個市場里將這些女人的肉塊賣出,讓那些猶豫的、遲遲不肯動手的人也能感受到神的恩寵,那我們便是做了好事了。”
利馬里朝哈尼達笑了笑:“我們不會把這些肉免費送出,因為阿祖那有言,免費的恩賜容易被人將價值看輕。但為了能更好地傳播神的恩寵,這些肉賣得也不貴。”
利馬里指了指簍子里的肉塊:“我的同鄉,看中哪塊了?挑一個吧。”
……
那天,哈尼達買了一塊肉,帶回了家。他把這塊肉切成肉沫,加進了午餐的飯食中。
餐桌上,他的小兒子咬著饃饃,一臉驚喜:“阿爸,今天的午餐居然有肉誒!”
哈尼達寬慰地笑了起來:“這可不是普通的肉,這是得到了大神阿祖那神恩的肉。”他看見家人們投來疑惑的目光,道,“等到吃完了飯,我再詳細地告訴你們。”
飯後,哈尼達向眾人道出了事實。雖然他們一時之間有些錯愕,但在親眼目睹奇跡的發生之後,都迅速接受了說法——在飯後的短短片刻,大兒子手上干農活留下的刮傷、小兒子腳上被蟲子咬出的膿包——統統消失得一干二淨。
哈尼達滿意地將家人驚喜的表情收進眼底,然後看向自己的二女兒:“哈娜。”
“嗯,阿爸。”哈娜乖巧地點了點頭。
“你的身體一直有點問題,但現在大神阿祖那讓你也有了進出冥國的能力……”哈尼達沒把話繼續說下去。
哈娜沉默了一下,小聲說道:“我知道了,但是我有點害怕……我聽說,死去的時候,都會很疼……”
“哈娜,沒事的。”一邊的大兒子安慰她道,“大神阿祖那是如此神通廣大,你不用擔心什麼。”
哈娜抿了抿嘴,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早市。
哈尼達回過了神。因為此時有人來到了他的面前。
哈尼達抬頭,看見一個陌生的面孔。這個人似乎之前有過買肉的經驗,對這里的流程很是熟悉。他蹲下來,指了指簍子:“給我看看肉。”
哈尼達掀開麻布一角,露出簍框里哈娜被切碎的肉塊:“100魯克一斤。”
客人將手伸進簍子,用手摸著,感受肉的紋理和皮膚的觸感,皺了皺眉:“這原來的女人是不是有點瘦啊,肉太少了,肉質也一般,得便宜點。”
哈尼達搖了搖頭:“大神阿祖那對所有人一視同仁。雖然瘦了點,吃下去效果都一樣。”
那人聞言,點點頭,道:“是這樣沒錯,但你這同樣分量算起來,骨頭多了,肉就少了。”
哈尼達“嗯”了一聲,做出了讓步:“那這樣,80魯克?”
“行。”這個客人似乎對價格滿意了,從肉塊里挑挑選選,撿出一塊肉來,“就要這塊。”
“好。”哈尼達接過肉,用杆秤量了量,“一斤半多一點,算你120魯克。”然後他取出一塊干淨的布,把肉包裹住。
客人付了錢,然後接過了哈尼達遞過來的肉。他想了想,又說:“有沒有手掌?我也要一份。”
“沒有。”哈尼達揮了揮手,“我自己留著呢。”
只見客人失望地應了一聲,離開了。
當然,哈尼達自己知道原因。因為哈娜的手長得不好看,賣不出去。
很快,哈尼達又接待了一個客人,他背簍里的肉塊迅速減少著。
……
太陽越升越高了。哈尼達背簍里的肉塊也不剩多少了。
這時,遠處有人大喊了一聲:“巡查員要來咯!!”
原本熱鬧的市場一瞬之間變得安靜無聲,隨後便是加倍的吵鬧。在這個市場的一角,眾多攤販加快了談價的速度,迅速結束了手上的交易,然後紛紛開始收拾行裝。
巡查員見到他們這些賣肉的人,可是要趕人的。
哈尼達知道上面管事的人應該還沒有表明意向,所以那些巡查市場的人對他們的態度比較不善。雖然沒聽到過因此被罰款的事情,但一頓教訓還是免不了的。畢竟有很多人還不想把這些事情擺在明面上。
哈尼達對此也無可奈何,畢竟偉大的大神阿祖那並沒有現身向世界宣告祂的神諭。不過……以後他們就會漸漸明白的。
他用繩子系緊筐口,然後背上背簍,離開了原地。
背簍變得很輕了,幾乎感受不到多少重量。哈娜原本身子就很瘦小,現在殘余的身體更是沒有多少了。
明天早上,才能再看到完整的哈娜。
……
在市場門口,有一家售賣工藝品和各種雕塑的店鋪。哈尼達路過店門口的櫥窗,看見里面有一個小巧的大神阿祖那白石塑像。
他想起早上哈娜想要拜祭阿祖那的言語,又想到現在自己全家都能蒙受神眷,不禁起了給家里再添一個神像的念頭。
這個小巧的石像,正好可以放在哈娜的床邊。
於是哈尼達找到店員,商量購買的事情。他身上恰好帶夠了錢,所以哈尼達毫不猶豫地買下了它。
這些錢,大部分都是這幾天售賣哈娜的肉換來的。
正好。他想。
哈尼達小心翼翼地把神像放進兜里,避免磕碰。他走到門口,突然聽到旁側有人在大聲交談。
“你聽說了嗎?今天中午,鎮上的葛米拉夫人要在廣場上設宴,用自己的身體招待所有入場的人!”
“葛米拉夫人?我好像聽說過她!真的是她本人?”
“是啊!沒想到貴為婆拉,也有想給大家分食的願望。”
“她是婆拉,那她身上獲得的神眷,應該比我們這些人更多吧?”
哈尼達心里也起了疑惑。據他所知,所有女人都會復活,但是……身為婆拉的人,和他們這些底層的人,在死而復生這一方面……有什麼不同呢?
教所的那些主持們可是說,將人分為高層和低層,是大神阿祖那的指示。可現在……
哈尼達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他晃晃腦袋,驅散不該有的念頭,快步趕回家中。
……
中午。哈尼達的家里。
午餐是面團,青菜,以及哈娜的肉。她身體剩下的部分恰好可以供他們吃上兩頓。除了趕集剩下的肉塊,中午還可以吃掉她的一只手,和一只腳。
哈尼達的妻子將哈娜的肉翻炒了一會兒,差不多熟透了,便撒上香料,淋上醬汁,便做成了一道簡單卻香氣四溢的美食。她將做好的菜端上餐桌,然後端正地坐好。
哈尼達和他的妻子,他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坐在餐椅上,對著大神阿祖那的畫像拜祭著。
“感謝大神阿祖那賜予我們的美食……”
餐前的拜祭結束後,他們開始了用餐。哈尼達的小兒子伸出手抓住了哈娜的手掌,也不怕燙,就這麼拿到了自己的餐盤中。他表情開心,發自內心地為豐盛的肉食喜悅:“我要吃阿姐的手~~”
“放下!”哈尼達的妻子皺起了眉,“這麼多,你一個小孩子吃不完的!把手掌心留給你哥哥。”
“不不不,”哈尼達的大兒子推脫道,“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該多吃點!你分給我一根手指就夠了。”
哈尼達欣慰地笑了起來。他指著菜盤里的肉,說道:“盡管吃,肉還多著呢!”
哈尼達的小兒子咬著一根手指,咂巴了一下嘴:“阿姐也就是看著瘦,但嚼起來還是挺有肉的~”
餐桌上,一家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隔壁的房間里,哈娜的頭顱靜默無言。
小巧的阿祖那石像放在她的腦袋旁邊,從脖子斷茬里流出的鮮血將白色的底座沾上猩紅。
沒有人知道她怎麼想。
【復生歷,0年,第1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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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夜晚公園的神秘燒烤:學習委員的課後“工作”]
【復生歷,0年,第18天】
首江市。首江第二中學。
在教學樓二樓的一個教室里,韓梅梅正在看著窗台發呆。她的課桌上攤著一本練習冊,題目已經快要做完,只剩下書本右下角的一道小題。
教室里老師不在,只有這些正在上晚自習的學生。他們身上穿著紅白色的寬大校服,無論男女都是完全一樣的樣式。但即使是被罩在這種看著很丑的校服里,也擋不住這些少年少女們從體內滿溢而出的青春氣息。他們活力十足,再加上這時沒有值班老師的管束,教室里始終回蕩著“嗡嗡”的說話聲。不時可以看見一些調皮的男同學或者女同學側過腦袋,或者把頭轉向身後,興致勃勃地和好友低聲交談著什麼話題。
韓梅梅坐在靠窗的一列上,所以左右沒人打擾她。但因為她是班上的學習委員,所以有時會有人找她問問題。
韓梅梅被人搖了搖手臂,迅速回了神。她看見坐在前桌的王伊雅指了指練習冊,對她撒嬌道:“梅梅~~倒數第三題我不會,你能不能給我講講~~”
“哦。”韓梅梅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給她講解了思路。王伊雅的數學在班上只是中游的水平,但她平常還是多靠自己解題的,只有碰到實在搞不懂的難題才會來問她。韓梅梅很樂意給她這樣的同學講題。
“原來如此~~”王伊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大概懂了。不愧是我的梅梅~~!!”
韓梅梅笑了笑:“沒什麼。”作為學習委員,為同學講解不懂的難題,本來就是她的義務。
王伊雅正要轉身提筆,突然又回過頭來。她盯著韓梅梅的眼睛,問道:“梅梅,我怎麼感覺……你這幾天經常發呆呀?”
“有嗎?”韓梅梅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哼!我看見你剛剛就在發呆,還裝作自己不知道!”王伊雅嘟了嘟嘴。她伸出手,捻起一束韓梅梅的齊肩短發:“雖然韓梅梅你長得標致又好看,學習又好,但也不能自戀喲~~!”
“撲哧!”韓梅梅拍開了那只在自己頭發上亂摸的手,臉上浮現兩個小酒窩,“你別亂說!”
“那……”王伊雅用手襯著下巴,“你是有什麼心事麼?”
“沒有。”
“真的?”
“真沒有。”韓梅梅依舊否認道。但或許是她也感覺自己理由不充分,便補充道,“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太多了。”
王伊雅微微蹙起好看的眉頭,附和了她的話:“是呀!從那一天開始,整個世界突然就變了!女人可以復活,無論怎麼死都沒關系……這種事情,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自從那天起,我就感覺這個世界突然變得好陌生!”
“我們這邊還好啦,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走訪報告和多起來的案子,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恐怖、特別聳人聽聞的大事。但是,我看到國外的報道……”王伊雅做了一個驚悚的表情,“那些地方才叫一個亂哩!”
“比如說,就在東羅,那邊居然……”王伊雅抱住肩膀抖了抖,做出非常夸張的害怕的動作,“居然把整整一個學校的女學生都拉去屠宰場,當成肉豬一樣宰了!太嚇人了!!”
“是啊,”韓梅梅心有戚戚地點點頭,“更過分的是,那邊的媒體還說什麼‘沒有造成學生傷亡’!哼,就算她們能復活,這樣也太夸張了。”
“聽說那邊還有一個我們國家的留學生,當時也被困在學校里沒能逃出去,”王伊雅跟著回憶著前幾天看到的新聞,“那個人叫什麼來著?我有點忘了。嗯,雖說她現在已經被送回來了,但是不知道她有沒有留下什麼心理陰影。我記得新聞最後說了有心理醫生在她回國後對她進行心理治療,希望能對她有所幫助吧。”
“那種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世界上大多數地區還沒有那麼混亂。”韓梅梅說道。
“是啊,”王伊雅點了點頭,“但是現在還是我們國內秩序最穩定!”
“我有個在楓麻國工作的遠房表姐,自從那天世界大變之後,每天晚上都會和她的家人打電話。她說,在她那邊,很多地方秩序都已經變得亂糟糟的了,特別是貧民區——那地方現在是真沒有警察管了!”
“嗯。”韓梅梅應和了一聲。在她想來,在那個國家的貧民區,恐怕已經形成了一些特別的秩序吧。隨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晚上?”
“對啊,晚上,”王伊雅不明所以,“我們這邊的晚上。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所在半球的晚上,在他們那里應該是早上吧?”
“唔,是這樣沒錯……”王伊雅蹙起眉頭,“表姐現在只在晚上和我們打電話,其他時候打過去都沒人接。她說的自己最近很忙……奇怪,以前她好像不是這樣的……”
可能她除了早上以外其他時候都沒有空,是因為她去做了肉畜……韓梅梅有了猜測,但她出於禮貌沒有說出來,只是跟著做出疑惑的表情。
兩個女孩又聊了一會兒天,才各自回到座位上,繼續埋頭趕作業。
……
時鍾漸漸指向八點半。放學的時候要到了。
教室里各種雜聲變得更大了,收拾桌椅聲、翻動紙張聲、簽字筆落地聲,伴隨著說話的聲音幾乎連成一片。似乎是因為即將放學,很多同學的動作都變得更加大膽。有一些心急的同學已經裝好了背包,目光炯炯地盯著門口,似乎想下課鈴一響就立馬衝出門外。
韓梅梅也在不疾不徐地收拾桌上的文具。
這個時候,前桌的王伊雅突然轉過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的同學,然後神神秘秘地對著韓梅梅說道:“梅梅,梅梅,你知不知道一個傳聞……”
韓梅梅好奇地伸出了耳朵:“什麼?”
“我聽許胖子他們說,在每天半夜時分,清水公園那里的一些燒烤攤,”王伊雅臉上滿是得意,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他們會偷偷售賣那種肉……你懂的!”
韓梅梅收拾文具的手不明顯地僵硬了一下。她抿了抿嘴唇,語氣似乎和往常一樣:“所以呢?你告訴我這個干什麼?”
“我是說啊,梅梅,”王伊雅完全沒察覺好友臉上的細微變化,“要不……我們今天晚上也去看看?”
“不了,沒興趣。”韓梅梅搖搖頭。
“就去看一眼,試一試嘛~~”王伊雅不依不饒,抓著韓梅梅的肩膀搖了搖,“稍微嘗試一點點,應該也沒什麼關系啦~~到時候,我請客!!”
“不要。我可不想吃那種玩意兒,一點都不想!”韓梅梅嚴詞拒絕。
“嗚嗚嗚~~梅梅你好絕情~~~”王伊雅擺了一個哭臉。
“走開啦~~~”
……
校門口。
無數穿著紅白相間校服的學生涌出大門,人頭的海洋朝街道展開、分散。他們有說有笑,與同伴們大聲分享著今天的見聞,或者談論著網上的趣事。在校門口也有很多商販和地攤,擺攤的店主或是舉著喇叭,或是上前拉人,盡展所能地推銷自己的商品。學生們笑著跑著,從這些擺滿了烤串、玩具和小飾品的鋪面經過。
韓梅梅告別了同學,獨自走向了公交車站。她一邊候車,一邊看著遠處的燒烤攤發呆。
“不知道我……”她看著那些在炭火上烤得通紅的一根根肉串,心里升起一種微妙的情緒。直到公交車的大燈將她的臉龐照亮,晃眼的燈光直撲她的眼睛,韓梅梅才回過了神。
她看見公交車的號牌正好是她回家的那趟,便搖搖頭不再多想,上車刷卡後找了個靠窗的空位坐下。
公交車發出轟鳴,緩緩駛動,很快又經過了校門口。在這個窗戶邊上,她又看見了燒烤攤。
她看見一個學生拿起肉串放入嘴中,牙齒合上輕輕一咬,便咬得滿口是油。那個學生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韓梅梅緊了緊肩膀。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我也會……”
公交車很快將燒烤攤甩在身後。
……
韓梅梅回到了家。她提起一個放開門口的袋子,走進家門。
韓梅梅的家是老式的二居室房屋,位於一棟上了點年紀的樓房里。這種樓通常很少裝電梯,上樓只能靠樓梯。不過她住的也不高,就在三樓。
這個房子,是她的父親當初留下來的。現在她和她的爺爺住在一塊,爺爺睡一個房間,她睡另一個房間。
現在屋子里很安靜,韓梅梅看見爺爺房間的門緊緊關著。她的爺爺應該是早早地就去上床睡覺了。
韓梅梅的父親和母親,在她小學的時候便離婚了。她依稀記得當時父母爭吵的可怕記憶。在她心目中一向溫柔的母親爆發出她從未見過的憤怒,而父親也表現出了她難以想象的冷漠。最後,她的父親拋棄了母女倆遠走高飛,照顧女兒的沉重負擔就落在了她的母親身上。
韓梅梅的母親在韓梅梅逐漸長大,有了獨自生活起居的能力後,便去了外省打工。她每周都能和母親通電話,每月都會收到母親寄過來的生活費,但要相隔整整半年,她才能見到母親回家一次。
雖然她生活得很節約儉朴,幾乎從不和同學們出去四處游玩、胡亂消費,但她畢竟……要照顧她的爺爺啊。
韓梅梅寧願自己吃得少一點,用的東西差一點,也不願意讓從小就最愛護她的爺爺過得不好。她的母親寄過來的生活費……也差不多僅僅能保障生活而已。
但除此之外,她也是個普通的女孩,她看見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戴著漂亮的手鏈的女孩,心里也會升起羨慕的情緒。愛美的追求是刻在每一個女孩心底的。韓梅梅家境不好,她在這種成長的環境中將自己的欲望壓抑,深深埋在自己心底。
在過往的日子里,韓梅梅通常會找些時間打點零工。她掙來的錢雖然不多,但無論是去超市購置柴米油鹽,還是去地毯上買些便宜好看的小裝飾品,都已經足夠了。
可她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她能掙得更多的錢,是不是……就能像她的一些同學那樣,體驗更加豐富多彩的校外生活?
韓梅梅一直是一個保守矜持的女孩,所以她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那些不太合乎規矩的掙錢方式。但是……從那天起,一切都變了。
她知道了一種新的可能。
韓梅梅在自己的房間里整理了一下書包,花了點時間把所有作業全部處理完畢。接著她又把第二天上學需要准備的東西完全備好,各種衣物也收拾整齊。然後,她脫下那一身不僅有點丑而且還大了一號的校服 ,從之前拿回的袋子里取出一條單薄的連衣裙,給自己換上。
她來到衛生間,美美地照了照鏡子。
在鏡子里,一個俏麗的女孩面含微笑,像是一支素雅的水仙花。她留著一頭漆黑的齊肩短發,發梢間露出小巧可人的耳朵,顯得活潑而靚麗。她皮膚很好,膚質光滑,臉上掛著兩個小小的酒窩。盡管膚色不像美顏相機里一般白得耀眼,但更添一抹純粹天然的風味。
韓梅梅的四肢都很纖細,但不是那種病態的瘦弱,而是恰到好處的幾乎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她的發育倒是一般,胸脯看著比較平——但這個年紀的女孩大多數都是這樣。
韓梅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臭美了一會兒,才停下繼續照鏡子的念頭。
也差不多快到點了,她想。她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喂?是劉叔嗎?”
“哎,是小韓啊!你要過來了?”
“嗯,我馬上就出門。”說完,韓梅梅就掛掉了電話。
她回頭環視了一下家里的擺設,然後又從袋子里取出一雙涼鞋穿上,便直接出了門。她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什麼東西都沒帶,家門的鑰匙也留在了屋里。
因為不需要。
韓梅梅熟門熟路地來到小區里另一個住戶的門前。她敲了敲門,發出“哐哐”的響聲。
很快,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一個男人探出頭見到在門口等候的韓梅梅,寬厚地笑了起來:“小韓,來得這麼快啊!趕快,快進來!”
這正是劉叔,韓梅梅的老熟人,以及她現在的……合伙人。
在韓梅梅的父母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劉叔便已經在開燒烤攤了。在她的記憶中,還有著一家三口在劉叔的攤子旁邊,就著夜色吃著燒烤的溫馨場面。可隨著韓梅梅的父親離家而去,她也再沒有這樣一家人其樂融融地聚餐的機會了。
可以說,劉叔是看著韓梅梅從一個調皮可愛的小女孩,成長為一個青澀堅強的少女的。他知道韓梅梅獨自生活困難,也起了一些惻隱之心。他想起自己北漂的兒女,決定用自己的方式給她幫助。
於是後來韓梅梅有時就會去幫劉叔處理一些燒烤攤上的事情,比如擇菜、洗菜、串肉、幫忙買調料。劉叔也會支付她相應的工錢,從來不吝嗇半分。如果世界沒有大變的話,韓梅梅今晚應該是像往日一樣處理菜品,然後和劉叔一起出攤,幫忙干些雜事。
如果……世界沒有大變的話。
韓梅梅還記得前不久的事情。那一日她難得空閒,便去給劉叔幫忙,進門後卻發現一向樂呵呵的劉叔坐在椅子上悶悶不樂,臉色不太好看。
“劉叔,怎麼了?”韓梅梅不知所以。
“啊,小韓啊,”劉叔看見熟悉的女孩到來,笑了笑,又拍了下大腿,“唉,這個……這兩天攤子上生意不好,沒幾個人來買吃的。”
“怎麼會?”韓梅梅明顯有些不信,揚起了眉毛,“劉叔你可是有擺攤十年的老手藝,怎麼會賣不出去?”
“這個啊,咳,”劉叔憨厚地摸了摸頭,“劉叔的手藝可沒退化,附近的燒烤攤也還是那幾家攤子,只不過……”劉叔的語氣似乎有些憤懣:“他們在偷偷地賣那種肉!那種!”
“什麼肉?”韓梅梅愣了愣,臉色浮現些許詫異,“難道……是女人的?”
“嗯,你也知道!”劉叔又拍了下大腿,“那些來燒烤攤的顧客看見有女人的肉,都想吃個稀奇,我這里只賣正常的豬牛羊肉,生意可不就被搶了去嘛!”
韓梅梅睜大了眼睛:“他們這樣干,警察不會管嗎?要知道,那可是……人肉啊!”
劉叔皺了皺眉,摸著下巴說道:“我聽說頭兩天警察也是抓了人的,但第二天那人的老婆就打電話投訴過去,說那是昨晚上她不小心自己把胳膊切下來的,是她的家事……嘿!誰信哪!”
“但我猜可能是這種投訴太多太亂了,警察被那些親自找上門的婆娘叨叨得煩了,所以後來也就不管這種生意了。”
“他們就這樣不管了,默認了?”韓梅梅一臉不可思議。
“嗯,”劉叔點了點頭,“畢竟出去搭伙擺攤的多數都是一家人,人家都說自已是主動的,而且自己啥事沒有——白天一到,大姑娘小姑娘們又能活蹦亂跳地出門去,和七嬸子八姑爺逛街買菜……這就搞得警察也不好管哪!”
“唉!你說這都什麼事啊!”劉叔最後搖了搖頭。
韓梅梅心有戚戚地點點頭:“現在這個世界確實挺怪的。”隨後,她又看向劉叔屋子里的保溫箱:“那劉叔,今晚上你還做生意嗎?”
“做啊,怎麼不做?”劉叔身體後仰,躺在沙發上,嘆了口氣,“那些來吃燒烤攤的,難道天天只會惦記著女人的肉不成?嘿!我就不信咯!”劉叔重重地揮了揮手:“大不了降價賣!”
“可是劉叔,你這樣做生意會虧本的!”
“虧本就虧本!怎麼?”劉叔將眼光看向她。
“劉叔,我說……”韓梅梅伸出白藕般的小手,指向自己,“如果我……”
韓梅梅有些記不清當時說出那個大膽的想法時,她腦子里是怎麼想的。是她想以自己能做的方式讓劉叔的生意好起來,未必。或許,這是一個壓抑自己太久的女孩,在無須擔心顧忌後果的時候,對自己最瘋狂的釋放。
班上的同學們絕對不會想到,在他們眼中一向保守克己的學習委員,居然會私下底干這種出格的事。韓梅梅這樣想著,隨後自嘲地搖了搖頭。
“昨天賣的還不錯,”劉叔拿起手機,給她看了一下賬上的收入,“算下來,應該給你五百八……嗯,都發給你了,明早上別忘了收紅包。”
“嗯嗯,”韓梅梅乖巧地點點頭,“昨天又比前天賣的好啊!”
“那可不,”劉叔伸手捏了一下韓梅梅的胳膊,“人家都在夸你,說你的肉質好,吃起來水嫩!”
韓梅梅臉上微微發紅,但她也沒反駁,只是羞澀地偏過了頭,轉移話題:“劉叔,我先去洗漱了。”
“好好好,快去快去!”劉叔揮了揮手,“趕緊的,一會兒我還要切肉呢!”
浴室里,韓梅梅正在洗澡。溫熱的水流從花灑里飛流而出,在她光潔白皙的皮膚上逗留片刻,又順著女孩身體的曲线留下。在浴室里的洗臉鏡里,那留著齊肩短發的青澀少女正用白藕般的小手拂過皮膚。她的皮膚白嫩緊致,微微透紅,洋溢著少女的青春活力。
韓梅梅看著鏡中的少女,臉色微微發紅,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自己粉嫩的小穴上。她嘴唇微微抿住,貝齒輕咬紅唇,用雙指慢慢捻動那敏感的凸起。
“唔~~!”韓梅梅薄如細柳的雙眉蹙起,從嘴里漏出細小的嬌吟。
她看見過一些新聞的報道,說現在女性在高潮之後對痛覺的感知會大大降低。雖然不知道原因為何,但這就是事實,她可以拿自己的親身經歷證明這一點。
被毫無准備的宰殺會感受到完整而劇烈的痛苦的,韓梅梅可不想體驗。畢竟她覺得接受宰殺還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要是一不小心沒忍住叫了出來,被街坊領居聽見了,那可就丟臉了。
在這種老小區里,可是住著很多喜歡說閒話的大媽。
韓梅梅借著淋浴的水花落地聲,掩蓋住了自己正在自慰的聲音。從私處激射飛入大腦的電流,讓她渾身酥麻,幾乎不能站穩。一想到她這是在別人家的衛生間里偷偷自慰,她的心底就升起一股禁忌般的違逆快感。
“呼……哈……”韓梅梅張開小嘴,噴吐著充滿情欲的吐息。在蒙蒙的水霧中,她雪白的嬌軀若隱若現,只能依稀看見少女苗條的身體曲线。
從客廳里傳來劉叔整理櫃子的聲音。“還好……”韓梅梅眼神飄忽地想著。聲音是從客廳和廚房位置發出的,說明劉叔沒有關心這里的事。要是被劉叔看見自己淫糜的樣子,不知他會產生什麼想法?
雖然……在這個已經被改變的世界,發生一些突破常理的關系似乎也不會留下什麼後果。但是,在韓梅梅心里,劉叔是一個寬厚而大方的長輩,代替了些許父親在她生活中的地位。她還不想讓這一段關系變質。
“劉叔……”韓梅梅的雙頰染上迷人的酒紅,心跳蹦得飛快。她的手指在下體摩擦、捻動,飛速刺激著那粉嫩的凸起。源源不斷的密集電流讓她身體酥麻,腦袋恍惚。
她知道劉叔會將她死去的身體當成肉排,從上面切下一條一條的嫩肉,在燒烤攤做成烤串。但是,在那之前呢?劉叔會不會對她剛剛死去的身體做些什麼呢?
韓梅梅不知道,也不敢去問。她怕問了之後得到什麼意料之中的結果,這會打破兩人之間原有的如同親屬一般的關系,再也回不到從前。
像這樣保持心照不宣的默契,什麼都不要提及,便是最好的發展了。她想。
但在她的腦海中,又在想象著自己被劉叔強迫著發生關系的種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場面。這些淫糜的畫面使她的快感積累得更加迅速,臉蛋已然通紅——
韓梅梅很快便高潮了。
她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扶著牆,身體軟軟地靠在牆磚上,肩膀微微地顫抖。她的下體噴出溫熱的水花,散發著淫糜的氣息。從花灑里噴出的水流淅淅瀝瀝地淋在她的身上,將滿溢的情熱帶走。
韓梅梅呼出一口氣,靜靜地喘息片刻,才用花灑清理身體上留下的痕跡。
她又洗浴了一下,確保別人看不出什麼端倪了,才擦干身體,走出浴室。她換上之前穿的連衣裙,走到客廳。
劉叔正在收拾東西。他看見韓梅梅終於洗澡出來了,搖了搖頭:“唉,你們這些小姑娘真是愛干淨,洗個澡都要洗那麼久!”
“那當然了,女孩子就是愛洗澡啊。”韓梅梅回道。
“但你這也太耽擱時間了,”劉叔看著韓梅梅的臉,指了指客廳里的掛鍾,“把身子大概洗一下,把那些汗漬和灰塵洗掉,不就夠了嗎?人家也吃不出來……”
“哼,”韓梅梅撇撇嘴,不太高興,“也沒多花幾分鍾。”
“哎呀,行,隨你……”
和劉叔拌嘴幾句後,韓梅梅便自覺走進了廚房,找到一個小凳子坐下,然後將一個鐵盆放在面前。在她身後,劉叔也跟了過來,從一邊刀架上取出一把砍肉刀。
韓梅梅深吸兩口氣,對劉叔微微一笑,輕聲道:“劉叔,快點動手吧。”
“好吧,你忍著點。”劉叔握緊了刀把。他從身後一手抱住韓梅梅的肩膀,將她的身體靠近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將鋒銳的刀鋒對准了她的細頸。
“唔,對了,劉叔,”韓梅梅突然想到了什麼,“你也知道現在吃女肉的作用,那我想……”
“我要讓爺爺也吃一點女肉,這樣他老人家的身體就會好點了。”韓梅梅說道,“但是我在家的時候通常都是和爺爺一起吃飯,我不在家的時候爺爺又只會吃他自己買的菜。這樣的話,我找不到機會讓他和我一起吃肉。所以……”
“哦,你是想問我能去哪里直接買點肉回來吧?”劉叔點點頭,“這個好辦,回頭我就幫你問問。”
“謝謝劉叔!”韓梅梅甜甜的笑了起來。
她想了想,感覺事情已經交代完了,便不再說話,揚起了頭。在廚房的燈光下,她白皙的脖子上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見。
劉叔知道韓梅梅已經做好准備了,呼出一口氣,隨後將她身體箍緊。然後,刀鋒劃過。
“呃——”韓梅梅喉嚨里發出嘶啞的低鳴。她脖頸上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絲线,然後轉眼間便向周圍擴大,形成一個噴著血花的噴泉。紛紛揚揚的鮮血從她的脖頸噴出來,落入她身前擺放的盆中,濺到廚房的地面上。
盡管由於在浴室里手動高潮了一次的原因,韓梅梅並沒有承受完全的、痛徹心扉的劇痛,但即使只是余下的一點,也是平日里絕難感受到的。更別說,還有那支氣管被割開,不能呼吸的痛楚。
但她畢竟是被割喉了,什麼話也說不出。她的身體無意識地掙扎著,卻被劉叔輕易地鎮壓,只余下手肘和手指、小腿和腳丫在不安分地亂動。
很快,韓梅梅掙扎的幅度就減弱下去,雙眼也無力地合上。她的手指最後抽動了兩下,便慢慢沒有了動作。
韓梅梅,就這樣死透了。
劉叔懷抱著韓梅梅不再動彈的身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待到韓梅梅脖頸處噴射的流血緩和下來,便帶著她來到了浴室。他取出一根繩子綁住韓梅梅的腳腕,將她倒掛起來,讓鮮血自然流淌。等了片刻,鮮血流得差不多了,他又將韓梅梅的身軀取下。
“……小韓……”劉叔看著生機不再的少女,嘆了口氣。
他將韓梅梅的連衣裙剝了下來,又脫去她的內衣和內褲,將這些衣物塞進一個小袋子里。明天白天的時候,他會把這些衣物放在韓梅梅的家門前,方便她下次再來。
劉叔打開花灑,將她身上的血漬洗淨。然後,他便看著眼前光溜溜、白嫩嫩的少女身軀,入了迷。
“……小韓……”劉叔吞了口水,然後把頭埋低,靠近少女的胸脯。他將粗糙的鼻梁埋進兩個軟軟的肉包之間,深深地沉醉地嗅著那迷人的少女清香。隨後他又張開嘴,用牙齒咬著女孩小巧圓嫩的雙乳,伸出舌頭細細品味那果凍般的彈滑。
韓梅梅年紀還不大,沒有那些成熟女人身上的豐滿,胸脯只是略有些許起伏。但她身上青澀的少女氣息,也是十分受人喜愛的。
在往日里,對於一些大人來說,他們只會對這種少女抱有長輩般的慈愛。但是——現在,世界已經變了。
劉叔品夠了女孩的嫩乳,又看向了她水嫩的雙唇。於是,他又低頭俯身,吻了上去。
韓梅梅已經死了,或者說暫時的死了。所以今天晚上,直至明天凌晨,她都無法拒絕任何對她身體的侵犯。她對自己身上將發生的任何事都一無所知。
劉叔張開嘴,伸出舌頭,幾乎毫不費力便撬開了少女的牙關。他肆意地品嘗著女孩口中的味道,用舌頭在她的口腔中四處衝撞、攪動。少女柔軟的香舌被那侵入口腔的舌頭帶動得來回搖擺。在女孩的口腔里有一點從脖子涌上來的鮮血,使得她嘴里帶有些許鐵鏽般的腥味,但這並沒有抵消絲毫劉叔對此的熱情。他抱著女孩的腦袋,像是對待久未相逢情人一樣和她深吻著。
過了一會兒,劉叔才放開了女孩。他擦擦嘴,看著韓梅梅閉上的雙眼:“小韓,我知道你大概也猜到了什麼……但放心,劉叔保證,平日里我們該是什麼關系就是什麼關系,我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用不干淨的手段讓你難堪……”
“我就只有……當你這樣死去之後,才會用你的身體發泄一下……你應該也默認了吧……?”
女孩沉默無言。
“呼……”劉叔又嘆了口氣。然後開始解下褲子上的腰帶。隨後,他便將自己那已經充血膨大的陰莖,緩緩插入了女孩的嫩穴。
韓梅梅死去還沒有多久,體溫仍在,小穴也像是活著一般緊實。劉叔緩緩挺腰,粗大的肉棒在女孩的小穴中推進。很快,他便感受到了一層阻礙。
這是韓梅梅的處女膜,劉叔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它了。重生之後,這一層宣告處女身份的薄膜又在她身上恢復了完整,使劉叔每次都要多費一點點功夫。
不過這樣也好。劉叔想。這說明韓梅梅只要復活回來,她的身上便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這讓他的負罪感多多少少減輕了些許。
堅硬的肉棒稍微加大了一點力度,便輕而易舉地突破了這個阻礙。隨後,劉叔便感受到了女孩小穴深處更加緊密貼合的穴道。那滑嫩的軟肉組成的牆壁將他的肉棒緊緊包裹,用無數起伏波折的褶皺舔舐龜頭上那冠狀的膨起。
“唔啊……”劉叔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聲。
這青春少女的小穴,是如此的緊密潤滑,如此的誘人犯罪!
在不久前,劉叔想都不敢想自己還能有再次體驗少女小穴的機會。更不用說……這是他看著長大的韓梅梅。
劉叔看著韓梅梅俏麗可人的小臉,胯下的巨物更加堅挺。他享受著與女孩交合的美妙感覺,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精力。他甚至生出一種錯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年輕時候。
——或許不是錯覺。這一段日子以來,他吃下的女肉的分量可不少,無論是別家攤子的,還是韓梅梅身上的。他感覺自己最近腰不酸腿不疼了,就連上樓都不費勁了。
在照鏡子時,劉叔還發現自己額角的一綹白發重新變回了烏黑。這讓他不得不感嘆女肉的神奇。
“感謝那不知名的神,讓我吃得好了,艹得好了……”劉叔粗俗地想到。
他發起了衝刺。
韓梅梅雖然已經死去了,但她的小穴似乎仍然鮮活。在不斷的抽插刺激下,那緊實的肉壁緩緩分泌著淫蕩的汁水。劉叔的肉棒在小穴里來回衝刺,鼓動著穴道里香靡的空氣,發出噗噗的聲音。
劉叔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抽動的腰腹幾乎快要形成殘影。韓梅梅的屁股被抱起,兩只小腿在劉叔的臂彎中來回擺動,她的身體和那齊肩的短發也隨著劉叔的動作一前一後地振動。
終於,劉叔低吼一聲,腰部重重地撞擊在女孩圓嫩的屁股上。但他馬上又動作飛快地把肉棒拔了出來,挪動身子,用手指扒開少女的嘴巴,一把插了進去。
劉叔那黃黑色的肉棒插入少女的雙唇之間,深深沒入根部。女孩水潤粉紅的唇瓣緊貼著他的精囊,那小巧挺立的鼻梁深深埋入黑色的卷毛之間。她的嘴巴被插得鼓起,白皙的俏臉被一根根陰毛摩擦。
劉叔抓著韓梅梅的腦袋,挺了挺腰,抽插兩下,酣暢淋漓地射出濃稠的白漿。他閉著眼享受著這一刻的滋味,停頓許久才放開了韓梅梅的頭,將肉棒拔出來。
韓梅梅的腦袋隨著重力砸在了地上,黑亮的短發變得有些凌亂。她的嘴角溢出白色的精液,緩緩地從那粉嫩的雙唇之間流下。她白嫩的脖子上那狹長的刀口里,也跟著流出紅白相間的精液與血液混合的粘稠。
劉叔喘息片刻,又打開花灑清理了一下現場,才去廚房拿出幾把鋒利的刀具,取來兩個鐵盆。他搬來一個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看著韓梅梅的遺體搓了搓手,發出感嘆:“嘿呀!開工了!!”
要將韓梅梅的身體做成烤串的原料,就必須將她的肉細細地切下。這是一個費力的功夫,但還好劉叔是一個大男人,有足夠的力氣將她的身體分割開來。
劉叔挽了挽袖子,露出精壯有力的胳膊。他的軀干從外表來看並不壯實,但一身的肌肉都很結實。當他舉起砍刀,再重重落下,韓梅梅的手腕便幾乎瞬間被大力砍斷,手骨快要斷成兩截。
劉叔將韓梅梅的四肢挨個卸下,然後一刀砍進她的胸腔,刀鋒一拉便將她的肚子劃成兩半。大部分內髒和下水都被他直接擱在一邊,當作是不要的垃圾,只有一截腸子留了下來——有人是比較喜歡吃腸子的。
緊接著,劉叔用刀子把韓梅梅的肉從骨頭上剔下,讓她身上的肉與骨頭分離開來。畢竟劉叔開的是路邊的燒烤攤,基本上不會用排骨一類的食材。
他剔得並不十分仔細,許多骨頭上仍殘留著一些肉筋和肉塊。劉叔畢竟要趕時間把肉處理完,而且光是韓梅梅剩下的肉就已經夠多了——足有四十多斤呢。
這些肉來自於韓梅梅的軀干和四肢。劉叔在這些肉里挑挑揀揀,去掉全是肥肉的部位,挑出瘦肉和肥瘦相間的肉。這些肉用來做烤串正好。於是他又拿起刀,將這些肉切成一根一根的長條形,丟進裝肉的盆子。
她的手掌和腳掌被劉叔單獨分開,等到燒烤攤上再做處理。就這幾天他出去擺攤的經驗而談,一些客人對女孩的手和腳抱有更大的熱情。他們不會單獨點一份手指或者腳趾嘗嘗鮮,而是喜歡抱著整個手腳啃。
韓梅梅的乳頭也被劉叔收了起來。雖然女孩還未發育成熟,但將她的胸部自肋骨上連著皮下的肉切下,也能有個巴掌的大小。這也可以做成一道美食。
但劉叔沒打算取下她的陰部。畢竟之前他才用過,有點不干淨。女孩的卵巢倒是沒多大關系,所以劉叔把這個小小的器官一同放入盆中。
劉叔拿起盆子,顛了顛,分量不重。之前他挑挑揀揀一番之後,這些肉只剩下不到三十斤了。他用水將這些肉衝洗了幾遍,然後留下半盆熱水。他從廚房里拿出料酒和生姜,加在盆里,再用手攪拌一番。
這樣是為了去除肉里面的腥味。不過由於時間緊張,這些肉只能泡不到半個小時。劉叔趁著這個時間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又找了個桌布,將韓梅梅殘缺的、血肉模糊的骨頭架子蓋住。雖然知道韓梅梅明天早上又能完完整整地復活,這里的骨架也會消失,但她現在畢竟只是一個面目全非的屍體,看著多少有點瘮人。
他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用水把這些肉再次衝刷一遍,找來一捆木簽,將這些肉一根根地串起來。然後劉叔把這些肉串放進一個塑料的儲物箱中,再把腸子和兩只手腳也放進去。
現在,韓梅梅的大部分肉都裝在這一個小小的儲物箱里了。
劉叔洗了洗手,清理掉皮膚上的血腥,然後下了樓,從樓層下方搭起的小棚里推出一個賣燒烤用的三輪車。然後他上了樓,分作兩趟,把普通的食材和韓梅梅的肉放入車里。
他鎖上門,看了看手表:“今天有點晚了啊……”說罷,他便啟動了三輪車,順著車流駛上大街,向公園騎去。
清水公園。
在公園門口靠近商業街的一條路邊,燈火通明,人頭鼎沸。各式各樣的小攤幾乎要把整條街道占滿,來往的行人臉上布滿興奮。在這些密密麻麻的水果攤、玩具攤、小吃攤和燒烤攤之中,最火爆的當屬那些燒烤攤了。
密集的顧客幾乎布滿燒烤攤周圍的小桌和路邊,他們手里拿著烤串,就著啤酒和同伴們大聲喧嘩,高談闊論。他們臉上眉飛色舞,興致勃勃地最近以來世界各地發生的大事。這些年輕人嘴里似乎有說不完的談資。
說不准他們只是偶然來到此地放松心情,還是得知了流傳的消息特意趕來。遠遠地看去,他們似乎只是吃著正常的燒烤,但若是走近觀察,就會發現一些異常。不少人手里的烤串並不是尋常的牛肉羊肉,而是……女肉。
在那些尚未收拾干淨的餐盤和桌面上,可以看見吐出來的零碎骨頭,大小都有。從形狀上看,可以分辨出這些原本都是人的手掌或者腳掌。
在那些燒烤攤上,穿著圍裙的攤主們正在烤肉。在燒得通紅的烤架上,滿滿地排著做工規整的牛羊肉,以及刀工有些粗糙的女肉。雖然吃普通烤串的人也有不少,但吃女肉烤串的人更是絡繹不絕——即使價格快翻了倍。
有些燒烤攤周圍的顧客稀稀疏疏,人們對這些攤子似乎沒多少興趣,問了攤主一下便扭頭去了別家。這是因為他們准備的女肉都已經賣完了。
劉叔來得算是比較晚的一批,所以他的攤子周圍仍擠滿了顧客。
“哎,你看,我說的就是那家!”一個小胖子興致勃勃地對著同伴說道。在他身後,是一群年紀不大的少年少女,他們似乎是晚上出來玩的。
其中一個女孩,正是王伊雅。
“許胖子,那家店賣的燒烤真的特別好吃?”活潑的王伊雅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我可以用我的肚子保證!”許胖子拍了拍自己圓挺挺的肚皮,“你自己去吃了就知道了!”
一行人有說有笑,走到劉叔的燒烤攤前。劉叔看著這一群小顧客的到來,露出憨厚的笑臉:“哎,幾位,要吃什麼?”
“老板,我們不要普通烤串,我們要那種——”許胖子支起眉頭,露出不言自會的笑容,又看了看身邊的同學,“一人一串,我來付賬!”
“好嘞!”劉叔點點頭,“一串十元,一共五十!”
劉叔從燒烤攤下的箱子里取出五根肉串,排在烤架上。那白色的皮膚和粉紅的嫩肉一接觸烤架,便發出嗞嗞的響聲。
劉叔看向幾位小顧客:“要什麼口味的?”
“我隨便。”“不辣的就好。”“我的要多放辣椒!”……
劉叔點點頭:“好嘞!等兩分鍾就行!”
許胖子看著烤架上的女肉,聞著那撲鼻的香氣,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他抹了抹嘴,問道:“對了老板,你這里還剩一點特別的部位不?手啊腳啊都行……”
劉叔低下頭,看了看:“我這只剩一根手指了。”
“那也行。”
“手指這種要貴一點,一根十五。”
“好,手指跟之前的一塊付了。”
劉叔嫻熟地翻烤著烤串,那烤肉的顏色慢慢變成金黃,烤架上散發出迷人的香味。很快,劉叔又往上面撒上調料,於是那香氣變得更加濃郁了,讓人食欲大動,口水直流。
很快,劉叔便將烤串烤好了,遞給幾個小顧客。他們拿著烤串,從擁擠的燒烤攤周圍走遠。
“嗯……我之前只在新聞里見到過有人在吃女肉,現實里我還沒嘗試過呢。”王伊雅看著手上的烤串,表情有些奇異,“真想不到,我也有吃人肉的一天。”
“往後這種事情會越來越多的,你得習慣。”一個同學說道,“我聽專家說的。”
王伊雅沒說話,盯著手中的烤串出神。那烤串上撒滿了辣椒和蔥花,在路燈的照耀下泛著點點油光,不時有一滴飽滿的肉汁從木杆上滴下。
“你們說,這個肉串……”王伊雅抿了抿嘴,“是從什麼樣的女人身上取下來的呢?她身前是什麼樣子?”
“不知道,不過應該挺年輕的。”許胖子口齒不清地回道。他正在往嘴里塞著一根肉串。他嚼了嚼,把口中的肉咽下去,又道:“你可以嘗嘗口感,這家店的口感明顯好一點,更鮮嫩。去其他的店吃過你就知道了。”
“唔,而且,今天我看見這根手指,也確定了這一點。”許胖子舉起另一根簽子,那上面是一根烤得金黃發脆的手指。即使已經烤成這樣,也能感覺尺寸明顯比成年人的小一號。
“好像是這樣……”
“不知道她多大,是不是在上學啊?”
“你說,我們能不能回去問老板,要個她的聯系方式什麼的?”
“得了吧你,那是人家的商業機密!”
“嘿!我就是說說!”
“你小子想干嘛?想直接上門去吃天鵝肉啊?”
“哈哈哈哈……”X4
“怎麼可能?我連那個女孩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在同學們嘻嘻哈哈的討論聲中,王伊雅突然起了心思,向許胖子討要手指:“能給我看一眼麼?”
“諾,給你,”許胖子表現得很大方,“不過你別吃了啊,這是我給自己買的。”
王伊雅接過這根手指烤串。竹簽從這根手指與手掌相連的斷面插入,然後從指肚刺出。她伸出自己的手,比劃了一下。
在她的視线中,左邊是自己白嫩的五指,右邊是竹簽上烤得金黃的手指。這給她一種奇妙的感覺,同為人類的命運與生死在這方寸之間交錯參差。
這根手指很細,也沒有多少肉,應該是來自於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和她差不多大。
不知怎地,她看著這根手指,生出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王伊雅搖了搖頭。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哎,說起來,伊雅……”一個同學突然問道。
“嗯?”王伊雅不明所以。
“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去當一次食物試試?”
“沒有!”王伊雅回答地很干脆。
“為什麼?”
“我還沒成年呢!”
“這和成年有什麼關系?”
“你管得著!”
幾個小伙伴一邊吃著女孩肉做成的烤串,一邊閒情逸致地聊天,有說有笑地離開了這里。
在他們口中的烤串的原料,正是班上的學習委員——韓梅梅。
不知道當明天韓梅梅來到學校,會不會在同學口中得知……這一次意外的“相遇”?
【復生歷,0年,第18天】
[newpage]
[chapter:7-研究中心的新日常]
【復生歷,0年,第21天】
東湖市,東湖生物研究中心。
在一個亮如白晝的實驗室里,擺放著一個橫放的白色圓柱形的機器,它似乎正在運作,吵鬧的轟鳴聲讓房間里其他幾個穿著白大褂的操作人員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在機器中心的圓孔處,是一個躺著的接受檢查的女人。這正是通常醫院里才會見到的核磁共振儀。
還好,沒過多久,這台吵鬧的核磁共振儀就停了下來。響徹房間的轟鳴聲終於不見,四周的人員也長舒了一口氣。從機器那中心的圓孔處,一張小床慢慢地推了出來。待到機器徹底停下,眾人才去幫忙扶起床上的女人。
蘇雨欣,東湖生物研究中心的一個小科員,也是這次接受檢查的女人。
她從床上坐起,一把摘下了頭上戴著的耳罩,一臉不悅地吐槽道:“天天都要在這麼吵的機器里來一回,我感覺我都快要被整成神經衰弱了!”
“雨欣,這也沒辦法啊,”一個男研究員說道,“畢竟能轉移到我們研究所的核磁共振儀就這麼一台,型號舊了點也沒辦法……”
蘇雨欣撇撇嘴。她也知道這種東西是強求不來的,所以她又吐槽道:“那這個耳塞總能換一個吧?我感覺這種便宜貨沒多少作用……”
“但我們組里面的經費就那麼多——”
“哎呀,行啦!!”
蘇雨欣走到隔壁房間,穿上了自己的白大褂。她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個人物品,一邊問向旁邊一個戴眼鏡的女孩:“關於我身體的對比結果,大概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你也別猴急嘛,少說也要兩個小時……”
“唔……”蘇雨欣表情糾結地摸了摸額頭。兩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對她而言,這就意味著她至少得去辦公室工作一會兒。要不然,她若是無所事事地愉快摸魚了太久,被導師知道了……可是要扣工資的。
“就這麼長時間,也干不了多少活啊……”蘇雨欣抱怨著。
“至少你能幫忙整理點資料,整理一點是一點。”
“哦,好吧好吧,你說得對……”
和同事們聊了一會兒天,蘇雨欣才慢條斯理地走出實驗室,回到不遠的辦公間。她打開電腦,翻看了一下同事們共享過來的實驗日志,苦惱地撓了撓頭:“完全不想看誒……”
她摸摸肚子——扁扁的,明顯沒吃早飯。這倒不是因為她要做檢查的要求,或者是因為太忙所以沒吃,而是因為要完成實驗對照。
蘇雨欣是研究員,也是實驗對象——關於女性復活機制的研究對象。
她報名實驗對象,不僅是因為可以更好地配合實驗,更簡單直接的理由是——作為實驗對象,可以領一份實驗補貼。
“我研究我自己……呵呵。”蘇雨欣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開始翻看屏幕里的一個個檔案。
這些檔案,不僅有研究所里的觀察報告,還有從外界各個機構媒體收集來的調查報告。雖然在世界大變的這麼多天里,幾乎所有常看新聞的人都對現在世上的規則了解不少,但是作為科研機構,他們必須將每一個細節都研究清楚。
雖然在她看來,大部分資料都只是浪費所里研究員們的時間和精力,遠沒有她親自上陣能感受的多。但這些步驟,又是科學研究必要的嚴謹性的一環。
“雖然嘛,現在的科學……呵呵……”蘇雨欣苦笑了一下。
她聽說在世界大變的第二天,隔壁組的一個研究員就跳了樓——雖然那個研究員是個女的,第二天又活了過來。若說單獨跳一次樓也沒什麼稀奇的,自那天起不少膽大的女性都找機會親身嘗試了一次,但那個姑娘性子倒是十分執拗,她沒有聽從同事們的勸告,在第三天再一次自尋短見。
然後,她就被拘留了——以破壞公物的名義。
這也成了研究所里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談。
蘇雨欣搖搖頭,驅散亂七八糟的雜念,然後認真地開始了工作。雖然在兩個小時里她也發現不了什麼東西,但好歹能幫別人節省一點工作量。
鍾表滴滴答答地轉響,沉迷於分析報告中的蘇雨欣突然聽見有人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她轉過頭去,發現來人正是自己的導師。
她放下手頭的工作,笑著打了個招呼:“陸導,您來啦!吃了沒?”
“吃了吃了,在食堂吃的包子——”陸導點了點頭,和藹地看向蘇雨欣,“小蘇啊,這幾天工作,可是辛苦了啊!”
“誒嘿嘿嘿,哪有的事!”蘇雨欣撓了撓頭,“再說了,我這也是為了所里的研究而獻身,我心底可是高興得很!”
“什麼跟什麼啊!”陸導笑著搖搖頭,看著面前的蘇雨欣,好似看著一個調皮的小女孩,“你可是跟了我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依我看,你就是看上了那點實驗補貼!”
“被你猜到了……”蘇雨欣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好了,閒話就說到這吧,”陸導的臉色突然變得正經起來,“你給我說說這幾天你們的發現吧。”
“是,陸導。”蘇雨欣也認真起來。她清了清嗓子,用清麗的聲音說道:
“自從那天起,世界大變,所有的女性都有了死後復活的能力。復活的原理不明,但機制已經被摸清楚了:現在所有的女性都會有一個專屬於她的‘復活點’,不論年紀大小,也不論種族,凡是人類女性都有這個現象。”
“當一個女性在某一時刻完全死亡後,會在該時間點往後的以經緯度測算的當地時間凌晨4點44分44秒,在她所屬的‘復活點’復活。這個時間點異常精確,以我們人類手上精度最高的儀器測量都發現不了一絲一毫的誤差。”
“而‘復活點’的判定,是該女性連續三次,在同一地點以熟睡狀態度過那個時間點——凌晨4點44分44秒而定。對於‘同一地點’,我們組研究出來的結論是:只要是女性身處原經緯度和海平面高度的5米半徑范圍內,都可以看做是同一地點。”
“即使後來那一地點讓女性熟睡的條件不成立了,比如一個用鋼索吊著的床被轉移到了其他位置,那個女性復活的位置也不會改變。”說到這里,蘇雨欣的表情有些後怕,好像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回憶。
“然後……關於女性復活之後的身體狀態,我們組做下來的研究是,與她記錄下‘復活點’時的身體狀態幾乎完全一致。”
“幾乎?”陸導眯了眯眼睛,“詳細說說。”
“嗯,是。”蘇雨欣點了點頭,“我們分析了同一實驗對象的幾次掃描圖像,進行對比,發現女性的每次重生都可能在身體層面上發生微小的改變——我們目前正在研究這個。”
“改變的幅度怎樣?你們發現了什麼導致改變的因素了麼?”
“幅度很小,肉眼難以察覺,但是這個改變是可以積累的,不隨復活而重置。至於導致這一現象的因素……”說到這里,蘇雨欣頓了頓,表情有些尷尬。
陸導似乎沒有察覺她的神色,只是揮了揮手:“說吧,無論發現了什麼都可以大膽地說,即使不確定對錯也無妨——”
“精液。”蘇雨欣埋低了頭,細若蚊吟。
“……”陸導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後他看著蘇雨欣,推了推眼鏡:“呃,抱歉,你再說一遍?”
蘇雨欣咂了咂嘴,臉色發紅,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是……精液,男人的精液。”
“我們發現……一個女性在重生之時,她只會保持赤裸的狀態,不會附帶任何東西。同時,以各種方式進入她身體里的所有未在‘復活點’記錄的異物都不會帶走,但唯有一個東西例外——男人的精液。”
“在那個女性復活的時候,她之前的屍體上,體表和體內的精液,都會隨之不見。”
“我們做了實驗,一個女性復活之後身體改變的幅度,和她之前接受的精液……有一定的相關性,兩者之間應該有什麼聯系。”蘇雨欣低著頭,不去看自己的導師,只是自顧自地念著之前的分析報告。
“具體的測定,我們正在分析。”
“哦。”陸導點了點頭,“很好,你們……嗯,研究很辛苦,不要累著了。”
他沒有繼續追問實驗是怎麼做的。畢竟,蘇雨欣自己……就是實驗對象。
“如果你哪天感覺累了,那就歇一天吧,出去走走,放松心情……”陸導說著寬慰的話,像是什麼也沒注意到一般,起身做了告別,離開了辦公室。
蘇雨欣看著導師離開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呼出一口氣。隨後她自暴自棄地捂住了臉:“完了,這下導師也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
“雨欣,報告出來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研究員走了進來,揮了揮手中的紙,“你過來看看!”
屏幕後,蘇雨欣悶悶地“哦”了一聲。
“誒,雨欣,你怎麼看上去不太高興啊?”女研究員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就是……”蘇雨欣扁了扁嘴,“陸導過來找我問了實驗報告。”
“實驗報告?”女研究員有些不明所以,她想了想,試探著問道:“難道,陸教授他……知道了?”
蘇雨欣嘟起了嘴。
“哎呀,這有什麼嘛!”女研究員拍了拍她的肩膀,“時代不同了,稍微放縱一點也沒什麼不對嘛!而且,你在我們面前不也玩得很開嗎?”
“可是……那是……陸導……”
女研究員眉毛一揚,眼睛似乎在發光:“誒,不是吧?雨欣你難道……對陸導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哈哈,這有什麼嘛!”女研究員拍開蘇雨欣朝自己臉上揮來的爪子,“陸教授不僅學識淵博,人又長得帥!他年紀已經五十多了,可那張臉還是看著很man!他那種標准的老帥哥,哪個小姑娘看了不心動?”
“我……”
“別說是你,我都想和陸教授發生關系呢!”
蘇雨欣一臉震驚地轉過頭來。
女研究員“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她揮揮手,道:“好啦好啦,我不跟你搶~~不過,所里的其他小姑娘是怎麼想的,我就不知道嘍~~你可得自己把握機會!”
蘇雨欣張了張嘴,不知想了些什麼,悶著頭一把搶下了女研究員手中的報告單:“我先看看單子!”
“好好,隨你~~”
“唔,變化幅度和上次重生差不多啊,可我昨天接受的……精液,比之前都多啊?”
“程璐那邊也一樣。”
“難道精液起到的作用……不是线性相關的?或者達到一個量之後有遞減效應?”
“我怎麼知道?這只能多試驗幾次了。或者,再加幾個對照組?”
“誒?可實驗對象就只有我……”
“我也加入不就行了!”
在一個實驗室里,一場盛大的群交大會正在上演。
在幾個男人組成的人牆中,蘇雨欣白皙的身體隱約可見。她正口中含著面前男人的肉棒,身體坐在一個男人身上,而她的背後還有另一個男人正抱著她的腰,抽插著她的屁穴。
蘇雨欣仿佛成了男人們專用的性玩具,她的三穴被同時插入,肉棒進進出出。她的胸部、大腿和小腿被一雙雙大手揉搓、撫摸,雪白的香肩上透著迷人的紅暈。她雙眼迷離,頭發散亂,絲毫看不出之前大家閨秀的模樣。
在她身前的男人似乎是達到興奮點了,他抱著蘇雨欣的腦袋,雙臂用力將她的頭深深埋入自己的下體,然後腰腹大力來回抽動,隨後一聲興奮地低吼,身體一陣抽搐。
蘇雨欣仰著脖子,嘴巴鼓起,喉部滾動,將男人射出的濃精吞了下去。
男人感覺蘇雨欣乖乖地把他的精液都咽下去了,才放開了她的頭,拔出碩大的肉棒。那根肉棒從蘇雨欣口中離開時,還刮出來一條閃亮的晶瑩。
男人取出一張衛生紙,擦拭一番,隨後走到實驗室角落的一張桌子邊上。他拿起筆,在一張表格上填寫著:
“3號實驗配合人員,口部,10ml。”
這是記錄本次實驗中進入蘇雨欣體內精液的多少。在這剛填寫完成的一行上面,已經寫了有十多行了。
男人填完表格,便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休息。他打開自己的水杯,美美地喝了一口,視线看向實驗室的中央。在那里又有一個實驗人員接手了他的位置,將胯下的巨物插入了蘇雨欣的口腔。
“小王啊,感覺怎麼樣啊?”在他的旁邊,一個戴眼鏡的女研究員打趣著。她也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實驗室里的春宮戲,目光似乎聚焦在蘇雨欣那胸前的飽滿上。她眉毛一挺,似乎別有用意:“蘇雨欣的身材那麼好,不知道你們還吃得消不?”
“呃,還好吧,”被叫做小王的男研究員回道,“畢竟我們組都吃過幾次肉了,體力和恢復力都比以前強多了,干那事也特別有勁。”
女研究員點了點頭,口中“嘖”了一聲:“這女人肉的功效還挺多。”
“這只是恢復力提升帶來的伴生效果,也不是特別出奇。”男研究員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他眯了眯眼,道:“關於男性的異常能力,是別的組在做研究,具體細節我也不怎麼清楚。”
“我記得你和那一組里的小何關系挺好啊,你還經常和他一起打游戲來著——他有對你說什麼東西沒?”女研究員起了興趣。
“倒也不是什麼秘密。”男研究員點點頭,“那一組做的實驗里,服用女肉最多的男人,已經有了肉眼可見的再生能力了——斷掉的指頭,兩個小時就能長出來。”
“嚯!這麼說——”女研究員眉毛高高揚起,雙手放在胸前,做了個張牙舞爪的姿勢,“這樣下去,以後你們這些男人,人人都是金X狼咯?”
“大概差不多吧,不過這種再生能力似乎也有一點限制,剛吃完肉時的再生速度最快,而肚子里沒東西時就比較慢了。”
“而且,也是那個時間點——當地時間凌晨4點44分,在這個時候,那些再生完畢之後,於完整人體而言多余的肢體,也會消失。舉例來說,你切下一根手指,這根手指會在那個時間點消失,你自己的手指只會慢慢長回來。”
“哦——想不出來,那個把世界搞得天翻地覆的神,居然還講究質量守恒……”
“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個——而且質量守恒是這個意思麼?”
“哈,我就隨口一提,你倒還認真起來了!”
男研究員還想拌嘴,不過這個時候他忽然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看向實驗室中央,一個研究員剛從蘇雨欣的身上下來。那個研究員揮了揮手,扶著腰喊道:“快過來接班!讓我歇一下!”
“行!別忘了填表!”
女研究員看著旁邊椅子上休息的男研究員換了一個,忍不住打趣道:“累嗎?”
“不累。”
“是因為蘇雨欣特別漂亮嗎?”
“那可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新來的男研究員看著面前眼神逐漸危險的女人,連忙擺了擺手:“我滴姐,你也長得很標致,很好看,風味猶存!但是……畢竟,組里就只有她在這一項實驗里……”
“唔……這還差不多。”女研究員眯著眼掃了一下他的下體,舔了舔嘴唇,“明天起我也要加入這個實驗了,到時候我再看看你的能耐~~”
“誒,我滴姐,這你得放心啊,我對組里的女同志一視同仁的!”
“真的?”
“真的,我保證!我拿我的小兄弟起誓!”
……
東湖市,東湖生物研究中心,第二食堂。
研究小組的人員們,一個個地都坐在食堂的座位上,遙望著食堂的窗口,等待著特制菜品的上桌。他們幾乎全員到齊,占滿了一排桌子,但卻留了一個空位——那原本是蘇雨欣坐的。至於她為什麼沒來的原因,那也很簡單。
因為她是食材。
研究中心的一食堂和三食堂仍然是供應正常菜品,而二食堂則是供應女肉。目前食堂里還沒有專門推出女肉專屬的菜品,只是將平常菜肴里的豬肉牛肉做了替換。即便如此,所有來過二食堂的人也對那些菜品贊不絕口。
當然,因為二食堂的特別,研究中心還專門為此設置了一點研究任務。所有來二食堂吃飯的人,都需要專門寫個申請報告,說明每天身體的變化情況和感受。但即使流程都變得更加繁復了,每天打報告寫申請要來這里吃飯的人還是絡繹不絕。因為人數太多,每天來廚房報道的食材都差點不夠用——幸好,這兩天有新的女研究員填寫了申請書,總算緩解了食材缺少的困局。
時間過去,來到食堂里的人越來越多,繁雜的人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終於,在許多人眼巴巴的視线中,食堂後廚的門簾打開,穿著圍裙的大媽們端著菜碟走了出來,在打菜的窗口後規規整整地排布好菜肴。
“走,去拿菜!”一個研究員揮了揮手。只見許多人從各個桌子旁邊起身,大步走向取菜的窗口,將那一帶擠得滿滿當當。
那食堂的阿姨們看見這一幕,只能用手指向後廚,對著這些熱情的年輕人喊道:“都別急啊!菜管夠!”
在鬧哄哄的吵鬧聲中,一個男研究員端著幾個葷菜,回到了自己的桌子。組上的成員們向他打了個招呼,然後紛紛舉起了筷子。
“大家都來嘗嘗這個女肉燉土豆,這個好吃!”
“怎麼沒有回鍋肉啊?我喜歡吃回鍋肉。”
“等會兒才上菜吧,到時候我再去拿。”
“這個蹄花味道不錯啊,不知道是誰的。小張,你看得出來不?”
“我怎麼知道?這肉上又沒有標簽。”
“我看你平常就喜歡盯著那些女人的腳看,沒准你就能分辨出來。”
“得了吧,人家平時不穿鞋的啊?”
“哎呀,你說這塊肥肉——真嫩!是女人身上的哪個部位?”
“你去問廚房阿姨唄!”
“誒誒,小雅,你夾那麼多肉干嘛?你是女人,吃了肉又沒什麼用……”
“我樂意,怎麼著?這肉吃起來那麼香,我為什麼不能多吃點?”
“好好好,你有道理,我不跟你搶……”
“哼!!”
“這個郡肝,不錯!”
……
“誒?!是陸教授!您怎麼來了?”
“我來吃個飯,嘗嘗味道。”
“陸教授,這兒有空位,您請坐!您請坐!”
“好啊!……對了,怎麼沒看見你們組里的小蘇?”
“蘇雨欣……她啊……呃,她去當食材了。”
“哦……也就是說,這些菜里,可能就有她的肉吧?”
“……是這樣的。蘇雨欣她……是自願報名的。呃……陸教授?”
“嗨!這有什麼事,她都和我說過了!誒,別愣著看我呀,該吃吃該喝喝,別浪費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好的!陸教授,我先敬你一杯!”
“行!行!我的這個學生,平日里也多受你們照顧了啊!”
“哪有的事!大家都是同事,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呵呵,這話我愛聽!大家干個杯,順便給小蘇也干一杯!”
“大家都聽到了嗎!來!一起干杯!!!”
“干杯!!!!”
二食堂里,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
在他們舉起的玻璃杯的杯壁上,映出了桌面的倒影,那一道道葷菜里的嫩肉閃著油光。
【復生歷,0年,第18天】
[newpage]
[chapter:8-用自己的美肉賄賂法官的李小姐]
【復生歷,0年,第23天】
懷山市,西區第二中級法院。
“我不同意!”在一個法庭里,坐在被告席位置的男人大聲地反對道。
“咚!”法槌重重落下。坐在台上的法官看著那個男人,表情古井無波:“被告人張三,請冷靜。”
“我,我憑什麼要被算作殺人啊?”張三情緒激動,拍打著桌板,伸手指向原告席的位置:“你看她們,都還好端端地坐在那的!怎麼就要判我殺人啊?!”
那原告席上坐著五個女人,年齡各不相同。最小的女孩好像還在上學,而最大的看上去是個人妻,身材豐腴飽滿。她們聽到被告的話,臉上浮現出不滿的神色,最激動的一個甚至站了起來:“你還有臉說!你難道忘記了那天,你把我綁走,然後帶到那個院子里,用錐子、錘子,甚至刀子,虐待我,對我施暴——”
她拍了下桌子,憤怒地叫道:“我現在都忘不了當時你的表情!!我喊得越痛苦,你就笑的越開心!!”
“可你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這筆賬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冷靜!!冷靜!!”法官連續敲了三下法槌,才讓局面安靜下來。他看向被告人的辯護律師:“還是請雙方的辯護律師發言吧。”
“咳,”被告律師清了清嗓子,道:“被告人張三在施行犯罪事實之前,已經知曉了女性復活的能力。所以,在他實施犯罪行為的時候,有把握不對被害女性的生命安全造成實質危害……”
“我反對,”原告律師舉起手,反駁道:“女性的復活能力是由第三方施與的,是當前世界的客觀事實,並不是由張三保證。即使被害女性的生命安全從結果上沒有受到損害,但張三的犯罪行為是確鑿無疑的事實。”
“以結果而言,張三被指認的犯罪事實並不成立……”
“被告人張三實施的犯罪行為,已經對當事女性的心理安全造成了嚴重損害……”
坐在審判台上的法官揉了揉眉。法庭里的雙方各執一詞,就張三的犯罪行為如何判定展開了激烈的討論。被告席上的張三表情很不服氣,而原告席上的五個女孩也表情不快。
自那天世界大變起,社會上混亂了好一陣子,隨後便是積壓的各種刑事案件幾乎堆滿了他的桌子。這其中有和以前沒什麼不同的民事糾紛、經濟犯罪,也有現在這種令他有些頭疼的案子。
張三,殺害了五個女性——這放在以前,當然是直接宣判殺人罪名的成立。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被殺害的五個女性活了過來,並直接報警指認了殺害自己的凶手。她們認為張三必須要判殺人罪,而張三的辯護律師又一直強調她們在結果上沒有被殺害……
總之,兩方都有說法。
法官嘆了口氣。他聽說現在世界各地的法官都為這種案子抓破了腦袋,無論怎麼判都有一方激烈地反對。就國內而言,也有支持各方的專家教授對此發表意見,這種情況到底該怎麼判還無法得出定論。
法官搖了搖頭,砸下法槌,無奈道:“休庭——!!”
還是先等其他地方得出結論吧。
傍晚,法官結束了工作,從法院離開。
當他走出法院的大門時,看見一個窈窕的女人守在門邊。他想起之前張三的案子里,這人正是被告席中的一員。
那個女人看見法官出來了,小步走上前來,打了個招呼:“羅法官。”
法官點點頭:“是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想,就今天我的那個案子,我想向您咨詢一些事情。”女人說道。
“好的好的,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吧。”法官顯得很隨和,“還有,我已經下班了,你不用叫我法官,叫我羅叔,羅先生,都行。”
“啊,羅先生,我的問題有一點多,我怕耽擱你時間,可以邊走邊聊嗎?”
“哦,行,行。”
……
“那個……張三,他下一審判會被認定為殺人罪嗎?”
“這恐怕不太可能,因為另一觀點的支持者也很多。不過你放心,他也不會完全脫罪的。”
“那……羅先生覺得,怎麼做才合理呢?”
“這種事情,畢竟以前的世界都沒有發生過,以後可能會制定一個新的罪名吧。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張三應該會被判處幾個月到一年之內的有期徒刑,還有一些對你們的經濟補償。”
“這一點我還是可以保證的,畢竟他是在沒有征得你們本人同意的情況下,用強制手段剝奪了你們的一次生命。而且,他還在網上散播了一些不當言論,造成了不好的社會影響。”
“哦,原來如此,感謝羅先生解答我的疑惑。”
“這是我應該做的。還有什麼事麼?”
“噢……對了,我……”
他們一路上邊走邊聊,即使案件相關討論結束了也一直在聊天。羅法官看出來身旁的女子一直在找話題說,而他也樂意陪她閒聊。畢竟,這個女人看著還挺養眼的,聲音也好聽,就當是工作後的消遣了。
他們一直走到了羅法官所住的小區門前。
羅法官看著身邊的女人:“李小姐,我要回去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姓李的女子看著身前的男人,咬了咬嘴唇,似乎還有什麼心事。她深吸一口氣,踱步來到羅法官耳邊,面露羞澀:“羅先生,我可以……去你的家做客嗎?”
姣好的面容湊到眼前,香水的幽芳縈繞鼻尖。羅法官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跳瞬間慢了半拍。
但他只是搖搖頭,堅決地回拒道:“李小姐,請回吧。”
“羅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的夫人可是在家呢。”
李小姐抿嘴一笑:“羅先生,我不會讓您的妻子感到難堪的,因為——”
她舉起白藕般的手臂,用指甲輕輕地掐了掐,臉上的笑容有些奇妙:“我……是去你家當肉啊~~”
“肉?!”羅法官退了一步,“李小姐,你的意思是……”
“對,沒錯,讓我去你家里吧,然後……”李小姐靠了過來,幾乎要撲到男人的懷中,“你就把我給宰了……”
“羅法官什麼也不用擔心,這是我自願的,是我主動送上門來的。”
“你可以拍照,錄像,或者讓我親手寫一張保證書,然後你就可以完完全全地享受我的肉體,將我吃得一干二淨……”
“只要……”李小姐的紅唇中輕吐幽蘭:“下一次開庭,羅法官多照顧一下我啊……”
羅法官吞了口水。他有些動心了。
自從世界大變以來,他翻看過許多案例,親眼見證過許多奇跡,可他還從沒去親自嘗試過那些舊時代的禁忌。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被貼上異類的標簽,害怕自己越過雷池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可是,今天的開庭,他審理了手上第一例相關的案件之後,他才發現,已經有那麼多人,那麼多的聲音,都在支持著新時代的改變。
或許……是時候,嘗試一下了?
而且,這是她主動要求的。羅法官心想。
羅法官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眼前的女人:“那……你來吧。”
李小姐笑了起來。
羅法官的家很大,布置也很溫馨。當羅法官敲響家門之後,一個溫婉的女人走了出來,滿臉喜悅:“哎!回來啦!”
可當她看見門口一同站著的李小姐,立馬變了臉色,豎著眉頭問道:“這是誰?”
“她是……”羅法官開口解釋道。
可旁邊的李小姐說話更快:“夫人不用管我叫什麼,我只是來上門挨宰的肉罷了。”
羅夫人的眼神有些懷疑:“……你?”
“這是我主動要求的,我可以寫一份保證書。”
“呃……這個……”羅法官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過他的妻子倒是很干脆,點點頭道:“好吧,那你進來吧。”
她看著李小姐進了門,對她說道:“浴室在那邊,你自己去把自己洗干淨,化的妝也卸了,然後等著我過來。”
李小姐點點頭,向門口的二位揮了揮手,便甩著頭發走去浴室。
羅法官看向自己的妻子,語氣有些遲疑:“你……就這麼同意了?就……不問點什麼?”
他的妻子倒是很灑脫:“沒什麼好問的,她樂意送上門做肉,就讓她做肉唄。”
“你一直都舍不得讓我死一回,說什麼也不肯同意。現在可好,有一個主動上門來的,把她宰了你也不會產生什麼心理負擔。時間不算晚,我可以用她的肉做個晚餐,你也可以補補身子。”
“我……”羅法官還想說什麼,卻被妻子用一根手指止住了話。
“你也別操心了,等會兒我自己動手,你只要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乖乖等我把菜做好,這就夠了啊!!”說罷,妻子攬住了羅法官的肩膀,深情地吻了上去。
兩人熱切地相擁著,耳鬢廝磨,好像新婚的夫婦一般。
羅小姐在浴室里洗干淨身子,便獨自默默地等待著。
她今天來此的目的,就是同她說的那樣,用自己的身體賄賂一下法官,爭取下一次的案件判決能讓她們分到更多賠償。
現在,她所身處的案子,屬於社會反響比較大的一例。現在社會上普遍的認知還在轉型期,各方面的討論也特別多,舊時代的思想習慣也沒完全拋去。所以她認為,時間再往後推移,她們這些人可能就得不到更加豐厚的補償了。
當人們逐漸接受並習慣了對女孩的宰殺,會不會對她這樣遭遇的人說:就這?
所以,她得為自己爭取一下。即使只是為了賠償。
畢竟,她也不是有錢人。
過了一會兒,浴室門敲響,然後羅夫人拿著紙和筆進來了。
羅夫人把紙和筆交到她手上,示意道:“寫一份自願宰殺的承諾書,然後你再拿起來念一遍,我給你錄個像。”
李小姐看了看自己只披著浴巾的身體:“不出去嗎?就在這里?我還沒穿衣服……”
“反正你都是來當肉畜的,還要穿衣服干什麼?我錄像也只是為了保留一份證據,不會傳出去的。”
李小姐抿抿嘴:“好吧。”她現在算是有求於人,所以也不太好多要求什麼。
於是她便手寫了一份承諾書,然後看著羅夫人的手機鏡頭,念了出來:“我自願、主動地放棄我的這次生命,沒有受到逼迫、要挾,一切都來自我的主觀意願,所有後果責任都由我自己承擔……”
“嗯,不錯,我保存了。”羅夫人點點頭。然後她便走出了浴室。
過了一會兒,她拿著幾根繩子走了進來,看向李小姐:“我要把你綁一下,免得你掙扎起來我按不住。”
“羅先生呢?”
“你不用管他的事。我自己一個人就能把你處理好。”
李小姐的心里有些遺憾。在她看來,若是羅法官親自宰殺她,那她也許還能多提一點要求,可惜來宰殺她的是羅法官的夫人。所以,她心里的小算盤算是落空了。
可她也實在沒法做些什麼。畢竟說起來,她算是有些理虧的。
羅夫人用繩子綁住李小姐的手腕和腳腕,死死地勒緊,繩子深深地陷入肉里。然後她拿一根繩子,繞著李小姐的脖子圍了一圈。
她拉住繩子的兩端,作勢欲拉:“你忍著點?”
“嗯。”李小姐點了點頭。
於是羅夫人便瞬間拉緊了繩子。
李小姐感覺那繩子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脖子里,呼吸被阻塞,肺部完全無法吸進新鮮空氣。她想用手扯斷脖子上的繩子,可她的手被綁在了身後,無法給予她任何幫助。
“嗬……嗬……”她的喉嚨里傳來嘶啞的聲音。
李小姐下意識地喘氣著,肺部和喉部被堵得難受,可惜她只能感受到越來越大的痛苦。她的手足掙扎著,卻因為繩子的綁縛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而她的身體也被羅夫人壓住,只能在地板上扭動撲騰。
羅夫人閉上眼睛,咬住牙關,雙手用勁,將繩子拉得繃緊。
李小姐的眼前已經發黑了,脖子上綻出青色。她的大腦漸漸因為缺氧而不能運行,思考變得更加困難。
她想起之前她被張三殺害的經歷。那一次張三在她身上瘋狂地施暴,用各種下三濫的手段羞辱她,最終讓她痛苦地死去了。即使當時張三做了一些掩飾,但她也借著心中的憤恨強行記憶下了一些細節。在那之後,嘗到甜頭的張三又忍不住犯了案,而她也順此线索幫助其他受害者快速准確地找到了張三。
上一次她是帶著痛苦死去的。而這一次……也很痛苦呢。
但至少……這一次,是我主動的。她想。
現在,沒必要對死亡產生恐懼了。這只是一次睡眠,明天早上就能再次睜開眼睛……
李小姐的脖子里發出低沉的嘶吼,身體劇烈顫抖一下,隨後她便歪下了腦袋。
羅夫人看著失去聲息的李小姐,繼續使勁勒了一會兒,才松開手中的繩子,然後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
李小姐的屍體失去支撐,腦袋磕在地板上,身體不再動彈。
“哈……哈啊……”羅夫人看著地上的屍體,發出了感慨,“原來……殺人……是這種感覺……”她捂住胸膛,平復著劇烈的心跳。
“我……居然……”她的表情帶有一絲突破禁忌的不安感,但當她看向李小姐的臉時,表情又變得有些憤慨,口中念念有詞:“這女人……該死!!”
待到心跳緩和下來,她又眯起眼睛,用腳踢了踢李小姐:“哼,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在想什麼!”
“我告訴你,以後你再敢接近我老公一次——”
“我就再宰你一次!”
羅法官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著手中的文件。電視里剛剛結束了一集電視劇,現在放映的是無聊的廣告,但他沒有理會,也沒去換台。他不時往廚房掃上一眼,那里面正傳來做菜的聲響,可是廚房的門卻一直緊閉著。
雖然他的妻子表示要自己處理女肉,可他卻一直擔心妻子是否能適應那種食材。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妻子不僅安分膽小,性情也很溫和。讓她去取走另一個女子的生命,並把她做成菜,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之前妻子表示自己一個人全程處理,態度又有點強硬,這就讓他不好拒絕了。
時間悠悠過去,廚房的門打開。他看見妻子從廚房里面拿出碗筷,擺在餐桌上,笑著對他說道:“來吃飯了啊!菜已經做好了!”
羅法官乖乖地坐到餐桌邊上。
他看見妻子首先端出來一盤菜。
那是一盤小炒肉,金黃通透的肉片之間是綠色的青椒,鮮紅的紅椒點綴其中,三種顏色交織錯落,散發著火辣鮮香的氣味。
羅法官看向這一盤菜,那里面肉片的紋理和以前吃的豬肉略有不同:“這些肉……都是?”
“是啊,我從她身上專門挑的,都是肥瘦相間的好肉。”
羅法官點了點頭,用筷子夾起一片放入口中。那肉片鮮嫩滑口,飽滿的肉香伴搭著青椒的微辣,使人不由得食欲大開。
“還行吧?”羅法官的妻子看著自己的愛人露出滿意的神情,也笑了起來,“還有呢,我給你端過來。”
她又從廚房里取出一盆蒸肉。這一盆蒸肉是用羅小姐的乳房做成的,白嫩的乳肉中間是櫻桃般的紅點,細膩的膚質上面升起裊裊的蒸汽。在乳房的表面,有一些黑色的小點,是撒上去用來調味的胡椒粉。在乳房周圍,還擺放著一圈洋蔥。
羅法官看著這只乳房,眨了眨眼:“只有一個?”
“嗯,我手生,另一個被我不小心切爛了,做出來不好看。”
“哦。”羅法官點點頭。他有點可惜那被浪費的一個乳房,但轉念一想,今天晚上他們二人也吃不了那麼多。浪費的食材就浪費吧,反正明天一早就會消失不見的。
他用筷子插進那蒸肉的表面。表層的皮膚已經變得酥爛,筷子一動便挖出一個小坑,從那個凹陷里可以看見里面軟彈的脂肪,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閃著油光。他轉動筷子,取下一小塊放進嘴里,那乳肉口感細膩,幾乎入口即化,甜香的肉汁溢滿了口腔,卻並不顯得油膩,更像是乳酪和肥肉的結合。
“這個奶子,好吃吧?”羅法官的妻子雙手托著臉,笑吟吟地看著他。
“嗯,好吃。”
“她的奶子,好看吧?”
“好看。”羅法官不假思索地回答。但當他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妻子,又趕緊加了一句:“但沒你的好看!”
“哼。”妻子瞟了他一眼, 又走進廚房,拿出一個小鍋。
這是燉肉湯,白色的濃湯上漂浮著一片片蘑菇、紅棗和蔥姜,鍋里的正中央冒出幾根手指的指肚。用筷子將其夾起,可以看見那是整只手掌都被一同切下,在高湯的烹煮下吸蘊了濃郁的湯汁,皮膚軟彈,肥嫩可口。
羅法官夾起一只手放進了自己的碗中,而另一只手則是被他的妻子預訂了。
妻子又從廚房里端出兩道菜來。一個是醬汁美足,濃褐色的醬汁淋在燉得軟爛的足背上,五只小巧的腳趾下踩著茴香、桂皮、八角等等香料,鮮香的味道浸在了肉里。另一道菜則是紅燒肉,用李小姐腰側的軟肉做成,爽彈可口,松軟香甜。
“真好吃。”
“那就夸我呀,說我手藝最棒了!”
“是是是,老婆大人廚藝無雙,什麼食材都能駕馭!”
“哼,這才像話~~”
羅法官幾乎要把餐盤都給舔干淨了,而她的妻子也沒少吃肉。二人容光煥發,對這一餐格外滿意。
他感覺相比普通的肉,這女肉吃下去,能帶來一種隱約的,從靈魂升起的滿足感,身體上積累的疲勞感也在入口的一瞬間一掃而空。
真是神奇的肉啊。他想到。
他相信,無論任何人,在拋棄了心里的成見後,只要嘗上一口,就會對此深深著迷的。
酒足飯飽,羅法官滿意地打了幾個嗝,然後來到廚房里,准備收拾餐具。他看見廚房里似乎有些狼狽,有不少地方都沾上了血跡。
不過這些血跡問題不大,明天一早就會消失不見的,所以放著不管就好了。
他又看向廚房的垃圾桶。
那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個腦袋——李小姐的。亂七八糟的廚余垃圾簇擁在她的頭顱周圍,把她的臉都染花了。
——不知道她會不會介意這一點?
【復生歷,0年,第2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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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舍身飼人的女孩:“秀色”世界的轉變開始]
【復生歷,0年,第27天】
天海市,觀潮區,臨海路。
在這條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超速的黑車從後面追尾了一輛白車,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滾滾濃煙自一輛小轎車中冒出,這輛白色的小車被撞到了路邊的護欄上,車尾凹陷了一大塊,破碎的玻璃渣散落了一地。而撞上這一輛車的罪魁禍首現在也變成了一副淒慘的模樣,車頭被撞得癟平,扭曲的引擎蓋翻起,從里面可看見那發動機的部位正燃著火苗。
救護車還沒趕來,但是周圍已經有很多熱心群眾上來幫忙了。有人從自己車里的後備箱中取出應急用的小型滅火器,擰開開關對准失火的位置噴灑著白霧,有人則是分析觀察著破損車輛的情況,看看是否能先行搭救一番。
“這黑車里只有一個女的!”
“哦,那女的死了沒?”
“死了!脖子都撞歪了!”
“那沒事了,趕緊看看白車的情況!”
前來搭救的人們圍攏在白車的周圍,一些人自告奮勇地拉動著車門,試圖將其打開,方便後續的救援。
白車的司機是一個男人,情況並不樂觀,車輛在撞到護欄的時候,那金屬的欄杆便幾乎撞破車門,將他的腰部插出一個血洞,即使有安全氣囊的保護,他的五官也幾乎變了形,鼻子里留著殷紅的鮮血。
但即使是這樣的傷勢,他也堅持著,對前來搭救的人,顫抖著嘴唇說道:“先……救救……我的兒子……”
這車里,是他的一家三口。男人原本是載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前往海邊游玩,卻沒想發生了這種慘劇。
在車的後座,可以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子挺身護住了自己那八歲左右的兒子。當車禍發生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將自己的兒子牢牢抱緊,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不受傷害。可惜這場車禍十分嚴重,這位母親在猛烈的撞擊下當場死亡,身體四肢都變了形,扭曲擠壓的血肉幾乎要翻卷開來,流出的鮮血在皮質的車座上匯聚成一個小窪。
萬幸的是,小男孩受到母親的保護,沒有當場死亡。但他的情況也非常不妙了。
“這個小孩……狀態很不好啊!”
“救護車還有多久才到?”
“可能快了,但我擔心這個小孩堅持不了多久了!”
“唉!造孽啊!這麼小的孩子!”
前座的父親眼中流著淚,向周圍的人艱難地吞吐道:“請……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
他的脖子被撞得歪斜,稍微扭動一下就會產生幾乎要撕裂的劇痛,但他還能通過破損的後視鏡,看見自己兒子和妻子的情況。他看著自己家人那流著血的身體,心里面更是有比他身上傷勢更加劇烈萬分的痛楚。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能夠復活,可他看著自己妻子現在那全身流血的樣子,心里還是被揪緊一般疼痛。而他的兒子——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失去兒子的可能。
要是……有人能救救他們……
就在發生車禍的路邊,一個女孩捂著嘴,注視著慘烈的車禍現場,看著車子里那無助的丈夫和因痛苦幾乎昏迷的兒子,心中生滿了強烈的悲戚。
“怎麼辦?那個孩子……已經快不行了!我……我能幫他們做些什麼?”她咬住嘴唇,眼中閃著淚花。
盡管她——何靜雯,只是一個路過此地的附近的醫學院的學生,但她也因為自己的夢想和專業,對所有被置於生死離別之中的人們抱有強烈的同情心。
她憑借自己以往學習到的知識,一眼就看出來了——小男孩的傷勢,基本上已經宣判了他的死刑。在救護車來到之前,他就會在痛苦中死去。即使她用上她在課堂里學過的所有急救方法都沒有用,最好的結果也只是讓死神的到來遲到一兩分鍾。
“難道……我要看著這個小孩死去嗎?”那小孩痛苦的臉龐深深映入何靜雯的眼底。
她聽見那丈夫絕望悲戚的求救聲。
“不……現在,還有一個方法……”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快步走到車邊。
“救救……救救……”男人哽咽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何靜雯靠近車窗,看向那後座的小男孩,對他喊道:“孩子,能聽見我說話嗎?”
小男孩的嘴角顫動了一下,流著鮮血的額頭向她的方向側了點。
“很好。”何靜雯鼓勵道。然後,她從隨身的小包里,取出一把水果刀。
這是她平日里用來應急,以及防身用的小刀,但現在,她卻把這把刀的刀鋒對准了自己。
她要把自己的肉,切下來,喂給小男孩。
自從那一日起,世界大變,女性能夠復活,男性吃了女人的肉能夠再生。何靜雯正是要以這個辦法,維系住小男孩的生命。
小男孩的身邊就是他死去的母親,理論上是更好的肉質來源。然而,何靜雯認為,吃掉自己的母親對於小男孩來說,未免太過殘忍了一點。所以,她決定自己上。
雖然這是她的第一次。
當她掏出小刀,提起自己衣服時,旁邊的人們都一時愣了神。他們看著這個女孩,問道:“姑娘,你這是要干什麼?”
但她只是搖搖頭,回答道:“我要救人。”
鋒銳的小刀被她攥在手心,尖利的刀鋒對准了她柔軟的肚皮。她感覺那貼近尖刀的皮膚傳來一股懾人的冷意,與生俱來的害怕痛楚的天性讓她忍不住產生了退意。
刀鋒只停頓了不到一秒,何靜雯便心里一橫,咬咬牙,將利刃刺進了自己的皮膚。她感覺自己的肚子抽痛起來,雙手劇烈地顫動,幾乎要下意識地把刀給扔出去。
“嗯啊——!!”她梗著脖子,將喉嚨里止不住的痛呼壓了下去。
她想自此束手不干,但她最終還是忍住了自己的退縮。
何靜雯咬住下唇,粉嫩的唇瓣幾乎要咬出血來,她秀眉直豎,瞪圓了眼,看著自己那滲血的肚皮。她忍住痛楚,將刀鋒劃過一個半圓,從自己的肚皮上切下一片肉來。
那肉的表面還帶著血絲,白嫩的皮膚下還帶著一層淺黃色的脂肪。
何靜雯又取出隨身帶著的一瓶礦泉水,將這片肉用水衝洗一下,便捏在手心,伸進破損的車窗里,靠近那個幾乎昏迷的小男孩。
何靜雯帶著顫音,溫柔地對他說道:“來……張嘴……”
小男孩似乎沒有聽到,一動不動,只有鼻翼微微舒張著,艱難地噴吐著空氣。
何靜雯又喊了一遍,發現他仍然沒有動作。於是她便伸出手,摸上小男孩的下巴,同時再次對他呼喊著。
這一次,小男孩終於起了反應,順著何靜雯的動作張開了嘴,從牙關中打開一條縫來。何靜雯便用她略微顫抖的手,將這片從她身上取下的肉遞進了小男孩的嘴里。
“咬住——!!對,咬住!!然後,嚼一嚼,試著吞下去!”何靜雯對小男孩喊話。
她是醫學生,也了解現在的一些研究成果。男性吃了女性的肉,變可以激活一定的再生能力,吃得越多,再生速度也越快。而這個吃,並不強求一定要消化,當肉進了嘴里,就能產生一定的作用——當然,進到肚子里效果最好。
小男孩合上嘴,開始艱難的嚼動。
這肉剛剛才從何靜雯的身上取下,沒有任何處理,還帶著一些腥味,若是普通人恐怕都受不了這種味道。但是,這個小男孩身受重傷虛弱,大腦因失血、震蕩,思緒混沌一片,嘔吐的動作都做不到。他只是照著女孩的話,無意識地動著嘴巴,忍受著嘴里生肉的味道。
他的牙齒被血染紅。小男孩分不清是來自這塊肉上的,還是自己從嘴里嘔出來的。
何靜雯看著小男孩的動作,眼中充滿希冀。
小男孩之前應該還沒怎麼嘗試過女肉,身體素質和舊時代的人類幾乎一致。但當他開始嚼動嘴里的肉之後,身體的傷勢似乎緩和了些許。
“有用!”何靜雯睜大了眼睛,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喜悅和滿足。她看著小男孩,向他呼道:“把肉吞下去!你的傷勢能穩住!然後,我……我再喂你一塊!”
小男孩垂了下頭,似乎聽見了她的話,喉頭鼓動,艱難地把肉咽了下去。
何靜雯看向自己。那肚子上的被她切出來一個不規整的圓形的缺口,鮮血從里面流出,腰腹的肌肉因疼痛而抽搐。但她知道,剛剛給小男孩喂下的那一點肉,還不能保證救下他的生命。
於是她用顫抖的手握緊刀把,將森冷的刀鋒貼在自己的皮膚上,再次下刀。
她齜著牙,臉龐抽搐。這一次下刀的痛楚比上次更甚,因為這一處比剛才入體更深,而且她似乎劃過了一條神經。
但何靜雯還是堅持著把這塊肉給割了下來。
她將衝洗了一下的肉遞給小男孩,臉色蒼白,卻仍不掩眼眸深處的關切:“來……再吃一口……你就能更好些……”
小男孩的一只眼睛轉向她,被額頭流下的血染紅的眼底,映出了何靜雯那微微抽搐的小臉。
他的喉頭滾動了兩下,隨後也艱難地開口了:“姐姐……你……不用這樣……”
“我只想要救你呀!”何靜雯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隨後頓了頓。
“乖,聽話,把這肉吃了,你就能變好了!”她的眼眶里變得濕潤起來,“你不用擔心姐姐,姐姐沒事的,姐姐的身體明天就沒事了……”她望著小男孩強撐著的眼睛:“現在,我只需要你活下來!”
“寶貝,聽……聽姐姐的話,別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車里前排被卡在座位上的父親也發聲了。他無法扭頭,只能通過後視鏡,看著身後的景象:“姑娘……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
小男孩看著何靜雯堅毅的眼神,無聲地點了點頭,接受了何靜雯的投喂。
何靜雯看著小男孩正在咀嚼自己從身上割下來的肉,寬慰地微笑起來。
這時,旁邊圍觀的人也發話了,是一個路過的阿姨:“小姑娘,你這樣割自己的肉,也太受罪了!阿姨我來幫你,我也可以割點肉,給這小孩吃……”
“阿姨,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我,我堅持得住……”何靜雯搖搖頭拒絕了,“而且,只需要我一個人,應該就夠了……”
“唉,你這孩子……”那個阿姨搖了搖頭,“那要不,我來扶著你,你看你這都快站不穩了。”
這一次何靜雯倒是沒有拒絕。畢竟,腹部的痙攣確實讓她幾乎站不穩了。
於是,這過路的阿姨,以及和阿姨一起過來的大叔,還有其他路過的人,便扶著何靜雯的肩膀,托著她的手,從她袒露出來的皮膚上,切下一片又一片的肉來,再由何靜雯自己親手遞給小男孩。
在何靜雯的犧牲下,小男孩的傷情總算平穩下來,呼吸不再急促,一些小的傷口開始自動止血。
當她的腰腹已經割下了約莫手掌大小的肉時,救護車終於趕來,穿著白衣的救護員攜帶著專業的儀器來到現場。
然而何靜雯舍身飼人的舉動仍然沒有停下。因為她知道,當救護員們把小男孩從破損的車里轉移出來時,體內的組織或許會再經歷一次挫傷,遇上危及生命的險情。
一個救護員看向何靜雯,詢問她的現狀。但她只是搖搖頭,低聲說道:“沒事的,我沒事的……你們不用管我……”
另外的救護員用救生鉗剪斷車門,將傷勢較輕的父親先救了出來。那位父親逃離了禁錮他的車體,便轉過頭看向何靜雯,目光中滿是感激:“姑娘!你……實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呐!我該怎麼感謝你?”
何靜雯只是搖搖頭,又從身上割下一片肉來。她腹部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裙子,在她腳下的黑色路面上積成了一個黑紅色的小窪。
她一直堅持著,直到救護員們將小男孩的生命通道打開,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身體搬運出來,放置在了擔架上。她看見在那些救護員的努力下,給小男孩穿戴好了急救設備,確定生命體征基本穩定後,才放下了心。
她想過去那自己親手救下來的小男孩的擔架邊,看看自己的努力成果。但她剛想踢腳,腿上卻一軟,身體無力地栽倒下去。萬幸的是,她身邊還聚攏了許多人,在她剛剛摔倒時便接住了她,將她扶起。
何靜雯感覺自己似乎也快堅持不住了。
“救護員,再來一個擔架!!”旁邊有人喊道。
“唉,這個姑娘啊……”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眾人放上了擔架,又一同推到了救護車的旁邊。一個救護員過來看了看她的情況:“你現在不僅失血過多,而且腰腹部缺失了那麼一大塊,送去醫院的話……”
“不管怎樣,先把她送醫院啊!你們總不能把她扔下吧?”一個圍觀的大叔說道,“去了醫院,再看看這個姑娘自己怎麼想的!就算她不是車禍里的傷員,你們也得先把她拉到醫院去!至於她上的這輛救護車的出車費——”大叔拍了拍胸,“我就替她付了!”
“哎,這不是問題,我們只是想問問她的就醫意願……”
“那不還得送醫院嗎?就算她想去閻王爺那里轉一圈,醫院里環境也好些不是嗎?”
“哎,您說的對……”
在周圍人鬧哄哄的聲音中,她感覺自己被送上了救護車。一個救護員給她纏上紗布,但那白色的紗布幾乎一瞬間就被鮮血染紅了。
“我……不用……”何靜雯伸出手,制止了他們的行動。
“你的意思是……”
“嗯,你們……不用管我了……讓我自己離開吧……”
車里的氣氛陷入了沉默。過了片刻,一個救護員看著她,小聲地問道:“需要通知親友和家屬麼?”
“嗯,”何靜雯點點頭,隨後指了指自己的小包,“我的手機……放在我的包里……我現在……沒力氣拿……”
一個救護員幫她取出手機,然後放在她的手邊。她顫顫巍巍地用指紋解鎖了手機,便無力地垂下了手。
救護員點開電話簿,默默地看著她。她的嘴唇囁嚅著,報出一個電話號碼。隨後,電話接通了,救護員將手機放在她的耳邊。
何靜雯彎著眼眉,嘴角含笑:“喂?爸爸……媽媽?”
她語氣虛弱,卻又滿懷自豪與喜悅:“我剛剛……救了一個孩子呢……”
“恩,今天……我應該……回不來了……”
“明天……再……再見……”
何靜雯又提起嘴角,笑了笑,便無力地垂下了眼簾。
仿佛這一下,徹底用盡了她的力氣。
她靜靜地停止了呼吸。
……
天海市,某家新聞社。
“你聽說了嗎?觀潮區發生的那起車禍……”
“知道啊,那個姓何的女孩子,主動犧牲自己,救了陌生人的生命呢!而且,是用那種方式!”
“嗯,我真的有點佩服她。她居然舍得自己對自己下手……”
“是啊,換做我可不敢!對了,說起來,好像嘉美她們那個新聞組,被上級點名要求了要特意跟進報告這件事呢!”
“誒?這豈不是說,這件事可能會上頭條,上熱搜?”
“對啊,好像說要把那個女孩當作典型案例宣傳什麼的……”
或許何靜雯也沒有想到,自己當時為了救人而做出的舍身之舉,會在日後掀起更大的波瀾。
自此之後,越來越多的新聞媒體開始大肆贊揚這樣的獻身行為,向人們展示著“復生”帶來的奇跡。
這也是……社會逐漸接納、認可並推廣“秀色”這一文化的開端。
【復生歷,0年,第27天】
[newpage]
[chapter:10-女雇傭兵的末路]
【復生歷,0年,第47天】
尼格洲,布吉加德地區。
刺目的陽光炙烤著干旱的大地,零落的灌木叢破敗發黃。在一片凸起的土質圍牆後,兩個穿著土黃色軍服的雇傭兵正慢慢趴著前進。
“狗屎,這該死的太陽太熱了,出來干活真是活受罪!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早發起進攻。”一個膚色偏白的雇傭兵突然啐了一口,抱怨道。
“那些女人都特別會躲,找到她們的藏身點可得費點功夫。”另一個雇傭兵回道,“之前扎特他們推進太過疏忽,結果就被復活在他們屁股後面的母猩猩給包抄了。”
“哼,那個該死的阿加莎,也就只能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騙點人,搶點地盤了。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任務,我才不想這麼早就去和她打,在基地里多吃喝幾天不好麼?”
“老大也沒辦法,”另一個雇傭兵回道,“這里的軍閥頭子,圖哈拉將軍,逼迫地有點緊,如果這幾天沒完成任務,就把我們的單子給砍了。”
“真是狗屎。”白膚雇傭兵罵罵咧咧地說著,又拍了拍腰間的包裹,“要不是那個老家伙沒有吝嗇,女人肉干天天都有准備,我就直接跑路不干了!”
“喬納德,要我來看,發這些女人肉對於圖哈拉來說是更劃算的選擇,因為我們現在受了重傷不會減員,他也能省去一點撫恤金……這可比女人肉貴多了。”
“——除非是倒霉蛋,直接被炸成碎片。”白膚的喬納德對他的同伴打趣道,“嘿,班森,你覺得你會是那種倒霉蛋嗎?”
“怎麼可能,她們的重火力庫早就被端掉了。”班森語氣輕蔑地說道,“她們手里最多只有一些土制手雷,挨上幾顆都沒事。”
“哈哈,說的也是。”
兩個雇傭兵一邊小聲地聊天,一邊用眼睛警戒著周圍,向著前方的一個碉堡前進著。而視线拉遠,在這個碉堡的四周,還有其他幾隊雇傭兵,從各個角落逼近中心。更遠處,還有十幾輛軍用吉普,載著的士兵們將槍口遠遠指向堡壘。
阿加莎是一個皮膚黝黑、肌肉健壯的女人,也是在布吉加德地區活躍的著名雇傭兵頭子。主要原因,便因為她是一個女人,即使她比絕大多數男人都更狠。
在一個多月前,世界大變,規則傾覆,她也抓住了一個機會,帶領手下的一些雇傭兵,搖身一變,成了武裝叛亂分子,占領了當地的幾個鄉鎮,並倚靠這片地區上世紀戰爭留下的堡壘,給統治當地的軍閥圖哈拉造成了很大困擾。
雖然圖哈拉將軍的軍火數量遠遠勝於阿加莎,但在最開始的幾天,阿加莎及手下那悍不畏死——真的不怕死的凶悍,讓他的手下都產生了一些懼意。一個拖著殘軀還要爬過來找你自爆,同歸於盡,然後第二天又能出現在戰場上的敵人,簡直是那些小兵們的一場噩夢。
圖哈拉並不是沒有生出過立馬大軍開撥,用兵力數量圍剿她們的想法。但後來,他又改變了主意。因為他了解到現在男人恢復的機制,吃了女人的肉,就能產生再生能力,而且吃得越多效果越強。
他索性就這麼拖延了下去,畢竟出動軍隊可是很費錢的,而且阿加莎占領的地方也不是他的重要經濟來源。收購當地女性的肉,讓他手下的士兵和雇傭兵們達到不畏懼普通子彈的效果,相比之下是更劃算的選擇。畢竟——在這個貧賤的地方,女人的命可要不了多少錢。
在一個多月的對峙後,圖哈拉感覺時機已到,再拖延下去效益不高,於是便讓手下發動了進攻。
在對峙期間,圖哈拉也取得了不少戰果。他炸掉了阿加莎一方的重火力庫,使得她們手上沒有多少剩余的大殺器,同時封鎖了她們的補給,使得她們只能依靠一口僅有的水源和自己的肉來維持戰力。
現在,阿加莎和她的殘黨只能占據最後的一個堡壘,困獸猶斗。
兩個雇傭兵在堡壘中小心翼翼地穿行著。
這座堡壘是上世紀留下的,雖然有了點年頭,但堅固依舊,土黃的石牆上排布著一個個狹小的窗口。從里面隨時可能出現一支伸出來的槍口,雇傭兵只能依靠身上的防彈衣和防彈頭盔保護自己。
地面上有些零碎的磚塊,偶爾還可以看見一個冒著煙的彈頭。這是之前圖哈拉的士兵們打出的炮彈,也是阿加莎沒有讓她的手下大肆反攻的原因——畢竟,在今天的圍剿中,她不能讓手下的人輕易去送死了。
喬納德從腰包里取出一根肉條,放在嘴里。
“媽的,這是什麼部位的肉?”喬納德皺起了眉頭,“毛沒刮干淨,腥味也沒除盡,真是難吃!”
“伙計,這個破地方的伙食可沒法講究。”班森一邊說著,一邊也吃了一根肉條,“為了一點零碎的小錢就願意獻身的女人,她們的肉質可想而知——更何況圖哈拉要供應那麼多人,更不可能精細處理了。”
“我知道,只是……”喬納德忍著嘴里的怪味,下頜嚼動,艱難地咽了下去,“吃過昨天的那兩個金發小妞,我對這里那些黑瘦黑瘦的女人有些難以下口了。而一想到之前我們每天吃的都是這種玩意兒,我更是感覺有些想吐。”
“沒辦法,那兩個金發小妞是我們頭子特意花了點錢請過來的,本地只產那些母猴子。”班森回道,“往好處想,都是女人,她們的肉吃起來效果一樣。”
“但口感差了太多了!這里女人一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的,肉吃起來又老又柴,跟那兩個金發小妞完全沒法比!”
“你得忍忍。”
“噢,天哪!我恨不得現在就把阿加莎那個母猩猩給突突了,然後回我老家,吃那些年輕女孩的嫩肉。”
在距離他們隔著幾十米的一個窗口處,慢慢地伸出了一根槍管。一個狙擊手瞄准了膚色較白的喬納德,准心對准了他的臉部。
兩人似乎因為閒聊,分散了注意力,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於是她扣動了扳機。
槍口冒出火光,黃橙橙的子彈劃破空氣,射入喬納德的眼眶。他的頭顱上盛放出一朵血花,子彈又從後腦射出,在土黃的地面上打出一個淺坑。
“SHIT!!”班森立馬蹲下身來,做好防護,朝槍聲傳來的方向射了幾槍,又趕緊拖著喬納德的身體找了一個拐角隱藏。
他看著喬納德頭上的血洞,皺了皺眉。
放在以前,這樣傷勢的人肯定第一時間就丟了命。但是這一伙雇傭兵已經吃了一個多月的女肉——每餐都是。這讓他們有的人都吃的發膩的同時,也帶給了他們非人的恢復力。
“還好,傷口不大。”班森仔細觀察了一番喬納德腦袋上的洞,舒了口氣。
子彈射中他的腦袋之後便直接穿了過去,堅硬的顱骨被射出一個口,又崩裂了少許。但還好,缺失的部位不多。就算他的腦漿都漏出來了,正常人都會死的不能再死——但現在男人擁有的不可思議的再生能力可不講究這個。即使是讓人必死的傷勢,只要身體上的缺口不太大,所有的傷口都能緩慢自愈回來。
而隨著時間推移,女肉吃得越來越多,更加強大非人的再生能力也不是妄想。說不定,以後的男人,即使被炸成了粉末,都能當做沒事人一樣,拍拍屁股就爬起來了。
現在雇傭兵們已經不怎麼害怕子彈了。所有人都能面不改色地穿行在槍林彈雨中,普通的現代武器甚至無法讓他們輕易減員——除了那些一不小心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倒霉蛋。
班森拿出腰間的對講機,按了幾個按鍵,等到對講機傳來嗞嗞聲,便開口道:“喂?指揮所?我們請求幫助!”
“這里是第四小隊的班森和喬納德,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南偏西八點鍾方向,從入口進來第三條過道拐角處。喬納德的腦袋被射了一個洞,暫時失去了戰斗力。”
“我需要你們來點人,過來掩護支援一下,這小子要把腦袋長好,起碼需要半個小時。”
“嗯,沒有敵人追出來,情況良好。”
班森匯報完情況,從應急背包里取出一卷繃帶。他看到喬納德眼眶上的洞已經變小了些許,從血肉模糊的眼眶里正在吐著肉芽,晶狀體重新長出了黃豆大小的一粒。於是他用繃帶往喬納德腦袋上纏了幾圈,封住了他的腦洞,又用雙手在他的顱骨上壓了壓,將裂口按回去。這樣可以讓他的再生少費點功夫。
過了一會兒,兩個雇傭兵趕來。其中一個朝班森點點頭,取出一個裹屍袋,將喬納德裝起,然後運到肩上,又趕緊往回撤走。另一個雇傭兵則是簡單地報了個名字,問了問剛才的情況。
“火光是從那個窗口的位置傳來的。”
“好的。不過那些母猩猩現在應該已經換位置了。這一個多月里,她們可是把這里好好改造了一番,甚至地道都挖了不少。”
“有地道?那這可就不好辦了。”班森皺起了眉頭。打地道戰,便意味著他們這邊可能出現更多傷亡。
“還好,圖哈拉將軍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專門進口了一批催眠瓦斯。只要我們摸清了大致的出口,就可以直接釋放了。”
“夠勁。”班森評價道。
“但是那些女人也不可能全無准備,這些東西只能起到一部分作用。”
“哼,”班森不屑地哼氣,“那就和她們真刀真槍地干唄!”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他舔了舔嘴唇。
當然,雖然班森嘴上說得狠,但他並沒有自大到一個人傻愣愣地衝進包圍圈里。雇傭兵們多數有著口嗨的毛病,這一點班森也不例外。
圖哈拉將軍雖然在指揮上才能一般,但這也是和其他強國的名將比。在這個偏僻的地區,他的能力足夠使他雄踞一方了。阿加莎雖然也是遠近聞名的女強人,但在這種作戰的經驗上她與圖哈拉也有一定的差距。更何況,圖哈拉才是火力占優的一方。
堡壘內部,四處可見槍口射擊的火舌,子彈劃破空氣的尖銳聲與打中物體的沉悶聲一刻不停,間或有一聲手雷引爆的炸響。但是這些聲響都在向著堡壘中心集中著,守方的處境越來越艱難。
在堡壘外,臨時設立的醫護所里,一個個傷勢愈合的雇傭兵摩拳擦掌地走了出來,准備回去報仇。除了衣物上的破損外,他們身上幾乎看不見任何傷勢,每一個都是氣勢洶洶的模樣。
他們這些傷員很快就重返戰場,擴大著己方的兵力優勢。在今日的戰役里,死去的只有對面的女性,以及這邊的少數倒霉蛋。
地道被灌注了催眠瓦斯,阿加莎一方出現了部分減員。很快,外層的一個個碉樓也被清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地盤落入了圖哈拉將軍的手中。似乎抓住或殺死阿加莎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班森拿著一挺衝鋒槍,在一個暗道中小心翼翼地前進著。
之前換上來的隊友在一輪槍戰中被擊中了右手胳膊,將他的這只慣用手的神經打斷,因此不得不走在後方暫時休整。而他正在檢查巡視地道附近的房間。
阿加莎一方挖掘地道的手段並不高明,規劃也有點亂。這反而讓他們的作戰任務變得繁瑣了一點。
班森走進一個門邊,槍口對准屋內,然後打開手電筒晃了晃。他又屏息一陣,貼耳側聽,但是沒發現任何動靜。
於是他又慢慢踱步,走進房門,舉著槍快速掃視一圈。這里的電源早已切斷,房間里漆黑一片,只有槍身下方的手電筒照出一片圓形的光斑。
很好,沒有異常。
班森拿著槍,走進屋里,瞄准各種可能的角落,用腳踢動桌子和椅子,檢查屋里的布置。
當他正在檢查屋子里的一個角落時,地面上的地毯掀開一角,一顆拔出了引线的手雷滾了出來,扔在他的腳邊。
自班森聽到了手雷滾動的動靜,他便暗叫不好,馬上俯身朝旁邊撲去。然而這顆手雷引爆的時間掐得很准,他只來得及抱住頭,眼角便傳來一點火光。
“轟——!!!”
手雷爆炸的悶響回蕩在房間中,天花板上抖落一片碎石和灰塵。他手中的衝鋒槍也被摔了出去,手電筒瞬間撲滅,房間里陷入一片黑暗。
班森的背部傳來火辣辣的痛,他感覺自己甚至有內髒被震碎了。然而現在不是休整療傷的時候,那顆手雷的出現,意味著有敵人。
班森緊咬牙關,雙手撐地,便要從地上爬起。他記得自己的槍被扔出去的方向,想要過去撿起。但正當此時,他的腦後又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覺,於是他立馬埋頭。
子彈擦過他的頭皮,射中牆壁,碎裂的小石塊落在地上。
現在去摸尋他的衝鋒槍,反而可能讓他落入下風。於是他舍棄了這個念頭,轉而想要衝過去近戰肉搏。他的腰側還有一把手槍,以及一把軍刀。
他右手撐地,雙腿並動,在地上翻滾著,迅速轉向背後的方向。他血肉模糊的背部與地面摩擦,零碎的石屑刺進肉里,但完全不能影響他的動作。
掀開的地毯下,是一個用來躲藏的小坑,僅有鑽進一人的空間,不與地道相連,因此之前的一輪搜查並沒有發現這里。在這個坑中,立著一個端著槍的女人,她飛快地朝地上襲來的班森射了幾槍,槍口冒出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臉。
眼神凶悍,肌肉橫生,一條刀疤從眉間劃下,將棕黑色的方臉割裂開來,腦後扎著髒辮——正是女雇傭兵頭子,阿加莎。
但是,班森也有著多年作戰的經驗。從阿加莎的槍里射出的子彈,或是擦過了他的身體,或是射中了地面,最嚴重的槍傷也只不過是在他的肩膀後留下一個血洞,沒有一處射中要害。
班森迅速逼近阿加莎的身旁,然後雙腳蹬地,雙掌在地上一拍,便直接向她撲去。
阿加莎的眼睛微微眯起,臉上的刀疤變得更加猙獰。她沒有縮回躲藏的坑里,而是側身一退,身體後移,便躲過了班森的一撲。
班森的猛撲沒有奏效,他的身體砸在地上,翻滾一圈。但在這翻滾的同時,他又將手伸入懷中,掏出手槍,拉開保險栓,朝著阿加莎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但是屋里的環境太過黑暗,阿加莎又早已料到他的反擊動作,她腳步一錯,手槍子彈便從她的身邊飛過。阿加莎舉起槍,要再射上一梭子,但是此時班森已經扔掉手槍,趁這機會再度撲了上來。
這一次雙方的距離比上一次更近,因此阿加莎的情況也更加危急。她不再執著於射擊,而是後退一步,將槍械往旁邊一扔,從腰側取出一把軍刀,朝撲在地上的班森的脖子砍去。
班森此時剛剛落地,身體還在慣性的作用下朝前移動。但他的解決辦法也異常干脆,腰腹一挺,手肘用力一撐,身體便再度向前撲了一段。阿加莎的刀鋒只砍在了他的防彈衣上。
這時阿加莎揮刀的余力未盡,上身前傾,重心集中在身前,班森便一腳蹬地,一腳用力揮掃,瞄准阿加莎的腳腕踢去。
阿加莎即使因為常年累月的生死較量帶來的搏斗經驗,沒有被直接掃倒在地,也因為班森的動作踉蹌了一下。她身體一晃,恢復了平衡,卻看見班森已經從地上爬起。
目光交錯之間,雙方都明白了對方的狠意。
“哼!”班森從腰間拔出軍刀,口鼻中噴吐出一股煞氣。鋒銳的刀鋒似乎反射著白光,即使在這黑暗的環境中也看得令人膽寒。
雙方沒有多言,氣氛劍拔弩張。在死寂的房間中,只能聽見兩人粗重的呼吸聲,以及班森背後血肉愈合的細微蠕動聲。
“怪物。”阿加莎咬牙,露出獰笑。
“你也是。”班森回道。
兩人目光一厲,靜立的身姿頓時轉為狂猛的突襲。阿加莎手中的刀刃與班森的軍刀交擊在一起,在強而有力的揮動中對撞,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爆出橙紅色的火星。
刀鋒僵持了一瞬,隨後猛然錯開。班森再度揮刀,但阿加莎只是抬手,用手臂的護腕格擋了他的這次揮擊,便身形一退,從班森的攻擊范圍中離開。
她左腳發力一剁,便旋身來到了班森的右側。班森正要轉身劈砍,卻看見一抹亮銀直撲自己面門,於是他只能放棄這次攻擊,揮拳將阿加莎的刺擊擋開。
但是阿加莎後續的攻擊緊接而來,她趁著班森面門大開的一瞬,左手彎曲,肘部發力,左拳快速地向上揮打,襲入他的面門。班森的下巴被砸了一拳,右手持刀揮砍的動作便慢了一瞬,只來得及從阿加莎的手臂上割下一條布帛。
“哦,婊子。”班森的眼中冒出凶光,“你惹怒我了。”
“雜種,我會讓你見識什麼叫絕望。”阿加莎也不甘示弱。
兩人對峙片刻,又再度撲打在一起。阿加莎這一次的動作更加敏銳小心,以快且猛的刺擊為主,每一次都直撲他的面門。而班森則是勢大且沉的揮砍,每一次都仿佛要把阿加莎劈成兩半。
阿加莎的身影在房間里小幅度地後退著,貼著周圍的牆壁躲閃著班森揮下的刀鋒。
她在尋找一個機會。
終於,班森在一次揮擊後轉身過度,她迅速從旁邊的牆上抓了一把,然後迅速轉到班森的側身,手一揮,朝他的背上灑出一把牆灰。
“噢!!”班森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他背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那些石子碎屑扔在傷口上,發出灼燒般的刺痛。這種痛楚對於他來說並非不能忍受,但身體僵硬一下還是免不了的。在這生死攸關的一刹那,便會決定兩人的勝敗。
在班森僵住的一瞬,阿加莎的身體猛然撲動而來。她肩後的肌肉和大臂上的肌肉繃成一线,手肘的肌肉凸起,隨著腰部的旋轉,使出了前所未有的一記斬擊。鋒利的刀尖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鳴響,朝著班森的脖子襲去。
班森背部的大片傷口,連動著他的整個上半身的肌肉群,都因為刺痛而無法流暢行動。他蹬腳發力,身體前撲,但是阿加莎的刀鋒也緊隨著跟了上來,死死地咬住他的後頸。在他的眼角,一抹銀光逼得越來越近,似乎下一刹那,就會砍斷他的脖子。
在這一刻,班森做出了一個出乎阿加莎預料的動作。他脖子一扭,頭一轉,竟是將自己的側臉對准了利刃!因為這一動作,他的側臉比脖子更先接觸到襲來的刀鋒。
在這一瞬,阿加莎已經無法變招,她的刀尖直接刺破了班森的側臉,將他耳下的皮膚劃破,又順著下頜的骨板滑入,突入他的口腔,又一下揮空,將空氣劃作兩半。
班森的側臉到嘴唇被劃開了長長的一道口子,血肉翻卷,連舌頭都被切下了一塊——但終究沒有被切斷脖子。他在阿加莎奮力揮刀,余力未消的一刻,以口部的劇痛強行刺激著身體,恢復了上身的掌控,然後帶著滿腔的怒火,以沛然大力,右手拿著的軍刀刺進了阿加莎的胸膛。
阿加莎在千鈞一發之際,身體作勢向左跳開,但是她的動作終究慢了一拍。班森手中的利刃狠狠地扎進了她的胸膛,連柄沒入。
劇痛傳來,但阿加莎仍然沒有倒下。她咬住牙關,雙目瞪圓,她左手撲打,抱住班森的脖子,右手的軍刀提轉,上揮,伴隨左手的動作,也插入了班森的胸口,但卻因為姿勢而偏移了一點,沒有直接刺破他的心髒。
班森用力一撲,將阿加莎推倒在地,同時手中的刀也刺得更深。他的口中留著鮮血,伴隨著他的動作滴在阿加莎的身上。但是阿加莎仍然沒有松開手中的刀,左手的五指死死抓住班森的後頸,指甲甚至陷進了肉里。
班森用空著的左手抓住了阿加莎的脖子,狠狠地掐住。他右手發力,將軍刀在阿加莎的胸膛里攪動,旋轉,而阿加莎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她的口鼻溢出鮮血,身體抽搐,然而手臂的肌肉一直繃緊。班森也同樣如此。
鮮血流淌,兩人死死僵持著,似乎將要如此同歸於盡。
但,班森是男人,是吃了許多女人肉,有了非人再生力的男人。
時間流逝,似乎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又似乎只是過去了短短幾分鍾。
先堅持不住的是阿加莎。
即使她的肉體飽經錘煉,有著常人難及的健壯肌肉,在班森造成的傷勢下,手臂也漸漸變得虛弱無力。班森雙眼一橫,一言不哼,不再掐著她的脖子,而是轉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抓著自己脖子的手扒開,將她插入自己胸膛的刀緩緩地拔出來。
銀白的刀刃已經變紅,胸前的傷口里滴滴答答地滴落著血。
阿加莎揮舞著雙手,仍然想撲上來,但當她咬牙彎起腰,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起身了。於是她又無力地躺了回去,腦袋磕在堅硬的地板上,口鼻中涌出大股大股的鮮血。
“咳。”阿加莎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班森。
她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了,似乎下一秒就會死去。
但她不會死亡。明天的凌晨時分,她又將醒來。似乎她只會陷入一場短暫的沉眠。
但是她知道,等待她的結局,將會比死亡更可怕。
即使阿加莎和她的手下可以在堡壘里的“復活點”重生,但是她們的一切武裝都會被收繳,她們只能赤身裸體地從床上爬起來。失去了現代武裝的她們,連復活的地點都將會被摸得一清二楚,她們的結局只會淪為待宰的羔羊。而之後,她們要麼被其他人再次殘虐地殺死,要麼被打上麻醉藥,然後被當做珍奇的商品送往別方,變成稀有的奴隸,或者餐桌上的美食。
今日之後,以阿加莎為首的武裝叛亂分子,將徹底除名。
“咳,我不明白……”阿加莎嘔出一口血來,盯著班森,眼里滿是憤恨,“領受神眷的,應該只有我們……只有我們才對……”
“不,你從一開始就錯了,”班森冷冷地回道。即使他的嘴被劃破,說話漏風,但他的話仍然像一顆顆釘子一樣刺進了阿加莎的內心,“神,注視的是,所有人。”
“所有人。”他重復道。
“所有人,呵。”阿加莎又嘔出一口血,“難道偉大的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讓我們成為那些權貴、富人、軍閥和你這種人……桌上的食物嗎?”
“我不知道。”
“哼。”
“但是,你的目光太狹隘了。”班森回道。
阿加莎沒有回話,只是躺在地上,用狠毒的眼神死死注視著班森。
“你沒有看見,多少的家庭,因為神的恩賜,不再會因親人離世而陷入痛苦。”
“你沒有看見,多少的病患,因為神的恩賜,不再會因疾病纏身而飽受折磨。”
“你更沒有看見……”班森的面色冷冽非常,“阿加莎,多少同你一樣膚色的人,這片土地上的無數大人、老人、小孩……因為神的恩賜,不再會被餓死。”
“我知道,現在的世界上,有無數的女人,因為復生的能力,被不公地對待,被當做下賤的牲畜,隨意地被人宰殺。”
“這是事實,我無法否認,也無意為此辯駁。”
“但我相信,這不是神的本意。”
“在神降臨之前,我們都不過是凡人,人生不過短短百年,目光也並不長遠。”
“但,神看到的,是更加久遠的未來。”
“千年萬年之後,世上的所有人,都將獲得不死的身軀,永恒的生命,以及無限的可能。”
“現在你所經歷的,世界上其他女人所承受的,只不過是在奔赴這光明未來的路途上,小小的陣痛罷了。”
“阿加莎,我不強求改變你的思想,但請你記住我說的話。”班森平靜地說道。
說完,他垂下頭,用手指在胸前畫了一個圓。
“呵,有點道理。”阿加莎看著班森,眼中的憤恨似乎減少了些許,但她並沒有馬上轉變自己的態度。她只是梗著脖子,從冒血的喉嚨里擠出話來:“但是……”
阿加莎還想說些什麼,但她的喉嚨被涌上來的血液堵住了,她說話的時候只聽得見血泡的鼓動。阿加莎艱難地提起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咬牙道:“但是……”
她還有許多不滿,還有滿腔的不公,想要告訴眼前的男人——即使他是殺死自己的凶手。
但她做不到了。
阿加莎的喉嚨里冒出一個大大的血泡,然後她的眼神便暗淡了下去。
班森看著這個滿臉橫肉的女人失去了氣息,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在她胸前,用手畫了一個圓。
他沉默片刻,然後撥通了對講機:
“喂?是我,班森,我有重要情報要匯報。”
“阿加莎,已經被我殺死了。”
“哦,我的嘴剛剛被劃破了,一會兒就好。”
“嗯,就這樣,over。”
班森最後看了倒在血泊中的阿加莎一眼,往嘴里放了根肉條,走出了房門。
【復生歷,0年,第47天】
20xx年,x月,x日
神臨。
自此,極樂時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