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現實不過是一場不會醒來的夢

　　 “諾霖，你愛著諾汐嗎？”琳娜用手拭去了諾霖臉上的淚水，看著她那幽藍色的雙瞳嚴肅地問道。

　　 “愛……很愛。姐姐從小到大都陪著我，我無法想象沒有姐姐的日子會變成什麼樣。”諾霖哭著與琳娜訴說道，諾汐已經基本上是她生活的全部，心中已經完完全全地被姐姐所占滿。她不敢相信這份真摯的感情是虛假的，只是別人給她虛構出來的。

　　 “霖……”諾汐很快便是追了上來，諾霖的剛剛那席話語她也全部都聽見了。與妹妹的想法一樣，諾汐也一直都愛著自己的妹妹諾霖，她也完全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只要愛就好了。”琳娜笑著對她說道，用手指輕輕指了指她的胸口，“既然你愛著諾汐，那麼又為什麼要去懷疑自己的內心呢？”

　　 “可是……我們的世界不是在輪回嗎？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重復著上個世代的一舉一動罷了。”諾霖向著琳娜說出了自己的推論，臉上的神情變得愈發悲傷了起來，“也許我……”

　　 “我不是說了嗎？你既不是2萬年前的諾霖，也不是2萬年後的諾霖，你就是你自己，只屬於這個世代的諾霖·卡蕾娜而已。”琳娜捏住了諾霖的臉蛋，頗為認真地對著她說道。

　　 “可是……我的這份感情又是……”胸口好疼，滿溢著悲傷的感覺，即使是現在諾霖也都可以確定，她依舊是深深地愛著諾汐，仍舊無法相信這份感情只是其他人為她所虛構的。

　　 “不是都說了嗎？不要去懷疑心中的這份感情哦。”琳娜看了看諾霖，再看了看一旁呆滯著的諾汐，作為姐姐的諾汐雖然並沒有像是妹妹一樣哭鼻子，但是心中也是相當的難受，“你們兩個都聽好了哦！對於不可言說之物需保持應有的沉默，過好我們此時的每一天才是必要的。”

　　 “嗯？”姐妹倆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眼前的琳娜。

　　 “真是受不了，笨蛋琳娜連解釋個東西都解釋不來，還是讓我親自來吧。”一直沉默著的薇婭終於是按捺不住了，發現琳娜又要給她們繞圈子之後，她立即搶過了話茬說道，“就算真的是這樣，那又如何呢？是，我們這個世界都是虛構出來的，只是某個人一時興起而制造出來的輪回時間，我們只不過是她的棋子而已。那麼你們現在又能做到什麼呢？跳脫於界限之外和她交談？向她詢問你們的真假？別開玩笑了，你們臆想出來的‘她’到底存不存在都無法證實，就算存在又如何？就算不存在又怎麼樣？我們的人生是虛構出來的也好，是真實的也罷，在不知道這一切之前，你們是怎麼過的？”

　　 “和……和姐姐，一，一起。”被薇婭這麼訓斥了一番，諾霖的聲音都變得像是蚊子叫一般，甚至都不敢直視薇婭的眼睛。

　　 “那有沒有這件事，對你的生活有沒有造成實質的影響？因為你們是虛構出來的，所以你們下一秒就要消失了？還是說你覺得你就不愛諾汐了？”

　　 “沒，沒有吧……”諾霖知道自己還是愛著諾汐的，甚至說反倒是比以前更深了，難道是那種危機感在作怪嗎？

　　 “況且，你別忘了你可是夢之魔女。現實是什麼？虛構又是什麼？對於你來說真的重要嗎？你在構建夢境的時候，對於存在於你的夢境世界的人們來說，這個夢境世界就是他們的真實。”

　　 “那麼，我再問你一句，虛構與現實，真的重要嗎？”薇婭看向了諾霖，強勢地問道。

　　 “不……不重要。我們的現實，也只不過是一場不會醒來的夢而已。”諾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話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沒錯，現實也不過是一場不會醒來的夢而已。”薇婭微笑著撫摸了一下諾霖的腦袋，“現實與虛幻本身就是相對而言，不過只是一介凡人的我們只需要看我們所生活的世界就好了，你只需要知道，這個世界就是我們的真實，在這個世界里，我們並非虛構。你即是你自己，是諾霖·卡蕾娜，並不是某個人的替代品，也並非誰的復制人。”

　　 “如果能明白這一點的話，我們再來進一步的看，存在於我們世界的文明輪回究竟是何物，這個文明輪回又究竟到底怎麼影響了我們的生活呢？”薇婭看姐妹倆那似懂非懂的樣子，也沒有繼續再向她們深究這個問題，反倒是繼續說起了文明輪回的事情。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的世界存在著文明輪回？”薇婭敲了敲黑板，“這點琳娜是沒有和你們說清楚的，也是我們這300多年來一直在努力證明的東西。”

　　 “嗯？”諾霖好奇地歪了歪腦袋，“難道說，真的存在著古代文明遺址嗎？”

　　 “准確來說是上個世代的文明遺址才對。不過，可惜的是，上個世代的文明是由於極其惡劣的天氣而毀滅的，能夠保存至今的都不多，城市遺址什麼的就更是不可能了，物品也大多數都沉入到了海底，打撈也是一個難題。但是還是稍微有點東西留下來的，比如說諾汐和琳娜手中的那些墮天使的魔劍。”

　　 “墮天使的魔劍？Chessia嗎？”沒想到Chessia是上個世代文明留下來的？諾汐不由得看向了手背上的曼陀羅華花紋，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是，無論是Chessia還是Sariel，都是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技術。還有現存的那些魔女之書，也是目前的科技所無法還原的。”

　　 “嗯……”姐妹倆都陷入到了沉思。

　　 “這種東西在現在的魔術界有著一個統一的說法，安蒂爾應該也和你們說過，生物論AI。”

　　 “生物論AI？”

　　 “具有著靈魂與獨立人格的智能魔導器具，也是目前的時鍾塔的核心攻克的難題。可以說是上個世代的文明留給我們的遺產吧，嘛，甚至可能是好幾個世代之前的產物呢。”

　　 “第二個論點，也就是《DreamLand》，由我的母親沙耶·卡蕾娜所解讀出來的亞特蘭蒂斯帝國末代女王諾莉絲·卡蕾娜與她的妹妹，二公主諾維婭·卡蕾娜的故事。”

　　 “嗯……我們，我們能理解。”諾汐和諾霖兩人點了點頭，繼續順著薇婭口中的話語繼續進行著思考。

　　 “那麼回到我們最早的問題吧，文明輪回到底是怎麼樣影響到我們的生活呢？我們的生活是否是按照著一個既定的軌跡再重復著上個世代的人們的生活呢？”

　　 “嗯——”諾汐和諾霖兩人都集中了注意力，生怕漏聽薇婭口中吐露出的任何一個字。

　　 “答案是否定的。無論我們過著怎麼樣的生活，歷史的行進趨勢也是不變的，輪回依舊會發生，同樣的事情依舊會上演，因為，這是世界歷史的自我修正與世界线的收束。”

　　 “那又是什麼意思？”諾汐和諾霖都懵了。

　　 “玩過硬幣吧？”薇婭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硬幣，輕輕往空中一拋，“比如說，正面今晚把琳娜捆起來，反面的話就把琳娜給吊起來。現在的硬幣在空中，而其結果，對我們來說是隨機的吧？”

　　 “嗯……”

　　 “等等為什麼拿我舉例子！”

　　 琳娜的話音剛落，硬幣掉在了地面上，恰好是反面。

　　 “嗯，反面，那麼今晚琳娜就要被吊起來了。好，回到原來的話題來，無論硬幣是正面還是反面，會影響到我愛琳娜這件事嗎？”

　　 “不會吧……”

　　 “是的，這一次的隨機結果對於我和琳娜的感情不會有著任何的影響。那麼對於這個世界也是一樣的，對諾霖來說，你到底喜不喜歡諾汐，對這個世界的文明來說是不會有影響的。所以，你的行為完全是你自己的內心所決定的，與文明是不是輪回沒有關系，你也沒有再重復上一個世代的諾霖·卡蕾娜所做的事情。”

　　 “就比如說，上個世代的我，可能當時拋出了正面，要把琳娜給捆起來吧？但是我再重復她做的事情嗎？並不是吧？”

　　 “嗯……可是，那為什麼文明還會輪回呢？明明每個世代之中的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可能性吧？”

　　 “嗯，看來有必要給你們補一下概率論的知識。”薇婭點了點頭，“還是再用硬幣舉例子吧，現在我們把正面記為1，反面記為0，投100次之後對每次的結果求和，你們認為最可能出現的結果是幾呢？”

　　 “50？50左右吧？”

　　 “那有沒有可能是100呢？有沒有可能是0呢？”

　　 “可，可能吧……但是概率不是很低嗎？”

　　 “對，概率很低，而且這只是拋100次硬幣的結果吧？如果拋1000次呢？如果說10000次呢？”薇婭在黑板上畫出了幾條分布的曲线，“結果會越來越接近次數的一半吧？而且，4999、5001和5000的差距真的大嗎？”

　　 “這僅僅是一萬次隨機實驗的結果罷了，隨著次數的增多，結果會越來越趨向於期望。那麼，現在整個地球一共有七十億的人，每個人一生之中所遇到的隨機事件數不勝數。當這麼多的隨機過程全部疊加在一起的時候，事情的結果反倒是並沒有那麼隨機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的文明會一直輪回的根源。”

　　 “每一次選擇都會誕生出一條世界线，就比如說硬幣是正面就會進入到——琳娜要被我綁起來的世界线α，硬幣是反面就會進入到——琳娜要被我吊起來的世界线β，但是這兩條世界线最後還是會收束在一起，因為我愛著琳娜。而上升到世界層面也是一樣的，每一個選擇都會誕生出無數條世界线，但是最終會朝向著期望的那條世界线收束。”

　　 “而期望的世界线，就是輪回的世界线嗎？”

　　 “是的，所以，明白了吧。你們的生活並不是誰的重復，也不要去思考真實與虛構，就算人生只是一場不會醒來的夢，那又如何呢？好好與自己所愛的人一起，度過美好的每一天，就足夠了。”琳娜在最後微笑著總結了一句，就像是300年前，她對薇婭說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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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聖女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