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作為節目組後面的大金主肯定不能直接出面——這和派孫靜去和良遠談判的邏輯是一樣的，最終決策者一旦出場就不會有任何回旋余地……

　　所以他只是站在不太顯眼的位置上默默觀察著。

　　見到鄧紫棋的第一眼，趙軒其實是有點被驚到的，他之前也看過一些對方的演唱會片段，是個氣場很足的歌手……

　　但是見面之後，雖然氣場還是很足……

　　但這個穿鞋不足1米6的身高是怎麼回事？

　　當然身高這件事屬於先天因素，趙軒也不好評價，小體型大氣場本身也是一種反差萌，可以接受。

　　更加震撼趙軒眼球的還是對方那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穿搭——鄧紫棋的面容絕對稱得上精致，身材保持的也很好。

　　不過是誰給了你穿緊身褲的自信？

　　趙軒的自我認知是屬於鋼鐵直男……

　　但畢竟閱女無數，在腿這方面，外形最完美的當屬還沒被他禽過的吳宣儀，一雙筷子腿修長筆直，當真可以抱著玩一年……

　　所以她平時會選擇穿一些修身的緊身褲來顯腿型。

　　當然，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程瀟那樣肉感十足或者李思純那種蘊含力量的腿也都很不錯……

　　但前提是不能專門揚短避長。

　　看來在合同上還需要再加上一條舞台造型方面的內容才行，不能用他們經紀公司的造型師，太辣眼睛了……

　　鄧紫棋的經紀人是個男的，叫張丹，長得沒什麼特點，屬於趙軒不太會專門去記住的類型。

　　不過據說是當初發現她歌唱天賦的伯樂。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說明眼光應該還是可以的。

　　這種合同都是有范本的，只要把之前跟尚雯婕簽的那份改個名字，再加上趙軒臨時要補充的內容就可以了。

　　必須承認，尚雯婕果然是圈內老油條，她的建議切中要害，直接引發了對方的激烈反應。

　　“這個合同的最後一部分……”

　　張丹花了一段時間仔細看過內容之後，指著倒數第二頁上的新增條款皺起了眉頭。

　　“我們已經帶了造型師，對於自家藝人的形象管理我們公司需要自己負責，節目組可以和我們溝通……

　　但我這邊必須有決定權。

　　還有這個，錄制期間全程按照節目組安排，我看好像沒這個必要吧，我們紫棋在敬業這方面從來沒出過問題，保證不會耽誤貴節目的拍攝檔期。”

　　雖然不知道其中緣由……

　　但這樣的態度顯然不太正常。

　　趙軒這邊負責簽合同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算是跟郭為民的老相識了。

　　她半小時前才從趙軒那里看到最新的合同，以及兩條附加條款。

　　不過卻絲毫沒有表現出慌張：“張先生不要急，我們這個節目屬性和受眾定位比較特別，國內並沒有先例……

　　所以造型方面的要求也是獨一無二的，由我們來把關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說完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抬頭繼續道：“至於安排的問題，我們節目的拍攝強度不高，嘉賓的空閒時間很多，這件事你們可以私下去問其他導師……

　　但是你們既然來簽合同，就必須排除節目以外的其他風險，前面的條款里我們也寫了，禁止在拍攝過程中參與危險運動和獨自駕車，都是為了保證節目的順利完成，不知道鄧紫棋女士您本人的意見如何？”

　　鄧紫棋似乎沒想到會直接問到自己，她下意識抬起頭想要回答……

　　但沒來得及張嘴就被旁邊的經紀人接過了問題：“禁止危險活動的條款我們可以接受……

　　但在不拍攝的時候，也要服從安排這並不合理，

　　藝人應該有自己的自由。”

　　鄧紫棋被經紀人強行插話，但也只是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了幾下……

　　最後，還是重新低下頭，沒有開口。

　　趙軒、甘夢晨和郭為民幾人在隔壁房間里通過閉路電視查看著會議室里的情況。

　　雖然有尚雯婕剛才打的預防針……

　　但這個經紀公司的強勢還是遠超他們想像，似乎只有部分公司在對待新出道idol的時候，才會這樣，在談判過程中完全不讓藝人本人發表意見。

　　“難以想像……”郭為民摸著下巴上的一撮胡子不住搖頭：“鄧紫棋在參加過我是歌手之後，在大陸的人氣方面也能算二线明星了，公司竟然還這麼強勢，不知道的估計以為她簽著童工合同。”

　　童工合同一般是韓國那邊偶像出道之後的第一份合同，完全沒有人權的那種，當成奴隸協議都沒什麼問題，國內的偶像行業因為市場夠大所以不會這麼嚴苛……

　　況且鄧紫棋她是個歌手……

　　而且出道已經8年了。

　　不知道是這個妹子的性格原因還是怎麼回事。

　　“午餐時間快到了，老郭你先去查一下，對面是不是這段時間還有別的合同？”

　　趙軒看了看時間，已經拖得有點長了，需要一個中場休息緩衝一下，更重要的是給自己這邊爭取一些時間。

　　郭為民一臉你當我傻的表情：“我肯定事先查過了啊，沒有的，她這半年都是空……”

　　說到這里老郭也感覺出好像哪里不對。

　　鄧紫棋這種藝人她怎麼可能連續閒半年，只能說明不是沒有行程，只是沒有公開的行程。

　　本來他應該能查的更清楚一點……

　　但是一來時間緊迫，二來又是尚雯婕直接走私下關系問的鄧紫棋本人，郭為民也沒尋思過會出什麼麼蛾子……

　　所以收到對方公司確認之後，他根本沒多想，現在看來就算鄧紫棋自己不知道，公司那邊也必定是有安排的。

　　“我現在去查，這件事應該不難。”

　　郭為民掏出手機，一臉陰沉地轉身離開房間。

　　藝人在同一時間內排幾個行程這在圈內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你自己能跑過來就隨便，很少有像趙軒這樣專門拎出來提出要求的……

　　但無論如何，你至少要讓所有的甲方都知情才行……

　　而蜂鳥這邊顯然沒有做到。

　　這就是在打他郭為民的臉了。

　　談判室內，雙方對於合同的其他內容都已經達成了共識，只剩下最後的兩點互不相讓，氣氛逐漸變得緊張焦灼起來。

　　“先暫停吧，不要把氣氛搞得太僵了。”

　　趙軒的聲音通過微型耳機傳到了本方談判代表的耳中，也讓後者終於松了口氣，其實她的本職工作是個法律顧問，跟孫靜一樣屬於被拉來臨時上崗的，在正常的談判進程中還好。

　　畢竟涉及的都是她的專業知識，一旦進入心理博弈。

　　雖然表面上還端得住，內心多少是有點緊張的。

　　本來安排的午餐會主題是慶祝合作成功，現在這種尷尬的情況只能往後推，讓樓下的一家酒店臨時准備商務自助。

　　在郭為民手下做事有一個好，就是隔三差五就能混到商務圈子里去一些高檔酒店吃飯，主要是他這邊人手實在不夠，經常需要把手下工作人員拉過去充數。

　　這些人並不發揮任何實際作用，只要負責吃吃喝喝，以及行為舉止不丟臉就行。

　　於是趙軒和甘夢晨花了一段時間，才在人群中找到個子不高的鄧紫棋。

　　趙軒和甘夢晨的身份仍然沒有曝光……

　　而郭為民手下的龍套們則對此已經非常熟練，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該吃吃該喝喝，沒有對兩個大金主出現在自己身邊表現出任何反應。

　　這讓兩人得以成功偽裝成對方的粉絲，簡短地幾句寒暄之後，甘夢晨甚至要到了一張對方的簽名照。

　　甘大小姐只是不太願意社交……

　　但是到了需要的時候，還是有一些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

　　“紫棋姐最近會不會發新歌啊，或者有沒有演唱會之類的？”

　　甘夢晨把照片夾進一本筆記本，然後裝作隨意地問道。

　　鄧紫棋雖然在台上總是一副高冷的樣子……

　　但是平時的風格完全不同，從剛才一見面開始，就一直保持著標志性的笑容，甚至感覺有一點……呆，可能是港普口音導致的。

　　“最近……是有新歌的……

　　但是要等這個節目結束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錄完……”

　　不遠的地方，鄧紫棋的經紀人掛斷手里的電話，轉身卻發現自家藝人正在跟一男一女交談著什麼，趕緊快步走了過來。

　　“二位，請問你們有什麼事麼？”

　　鄧紫棋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直接打斷，沒來得及說出來後面會有一個什麼。

　　“沒什麼，紫棋姐的粉絲，來要一張簽名。”

　　趙軒看著攔在鄧紫棋和二人之間的男人，微微皺了皺眉，稍稍往前邁了半步。

　　“抱歉，紫棋現在正在工作中，目前不方便……

　　而且你們應該也是工作人員。

　　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直接詢問我。”

　　張丹的意思明顯是不願意讓三人再繼續交談下去。

　　正好這個時候郭為民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趙軒沒必要在這跟對方起什麼衝突……

　　於是摟著甘夢晨的側腰徑直離開。

　　“趙總，我這邊已經查完了，情況……有點復雜，麻煩您到酒店大廳來一下吧，在宴會廳不方便說。”

　　電話里傳來了郭為民帶著苦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