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法亂】

　　 【未知某處】

　　 “歡迎回來，長公主。”

　　 黛兒跪在碎月之門旁，恭順地向剛走進來的麥嘉琳致意。

　　 “乖。”麥嘉琳摸了摸她的腦袋，“等我多久了，累不累？”說著話的時候，長尾靈巧地接過長矛插在一旁，空出的雙手把小女仆扶了起來。“奴婢不累，謝謝長公主關心。”明明膝蓋已經跪得發紅，起身的一刻差點摔倒，卻還是要說自己不累，再了解不過這個嘴硬小女仆的麥嘉琳沒有接茬，蹲下身幫她揉著酸疼的膝蓋。

　　 “以後等我可以，不要跪那麼久，你自己累壞了還怎麼照顧我？記住沒有？”“是…謝謝您…”黛兒本想阻止麥嘉琳的舉動，卻被她的長尾抵住身體，動彈不得，只能低頭囁嚅著道謝。

　　 “有什麼人找我嗎？”替小女仆細心地按摩了一會兒之後，麥嘉琳扶著她站了起來，輕柔地捋平黛兒身上因為長時間跪伏壓皺的衣角，“稟告長公主，先後來了幾個部族的使者，都是來吊唁先王的，決議庭的元老已經替您接待了。”“嗯，好，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去見他們。”麥嘉琳點頭道。

　　 “哦，對了，大長老說他有要事和您商量，他會在石碑那里等您，請您務必盡快趕過去。”聽到這個名字，麥嘉琳微微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停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呼氣，鄭重地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見大長老。”

　　 黛兒見麥嘉琳抬步要走，忙准備跪下行禮：“長公主請一路…”話還沒說完，麥嘉琳就轉身扶住了她，又一次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去決議庭傳個話，說我回來了，然後回家自己給膝蓋上點藥。等我回去要是沒看到你，看有你好受的。”看著黛兒眨巴著大眼睛點頭的可愛模樣，麥嘉琳寵溺地戳了戳她額頭，轉身離開。

　　 【杜德南部·內瓦河入海口附近】

　　 征兵令的傳遞比預想中快了很多，一行人到了中央大道後半段時，先頭偵查的荒坂就帶回來一個壞消息：原本檢查十分隨意的哨卡因為首都民眾的出逃而突然變嚴，任何成年男子都不允許通過，且會被集中起來遣送回首都。

　　 考慮到最近惹的事，以及大錘和白陽仍在被教會通緝，眾人一商量，決定趁著還有些距離的時候往東邊繞個遠路，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可東邊崎嶇難行的丘陵和小山著實讓馬車吃了不少苦頭，花了幾天的功夫，終於快到杜德邊界時，隨著一聲艱難的“吱嘎”，從酒館開始陪伴了逆光一路的馬車終於不堪重負，斷了車軸徹底報廢。

　　 好在下山前眾人就已經不再坐車，只把重要的行李留在車上，可經歷了一路顛簸的馬車終究是敗給了最後這段崎嶇，倒在了即將踏上的坦途前。除了那箱酒以外，其余行李倒是都好攜帶，加之前方正好是一片林間空地，越過這片林子，應該就到洛爾帕丁斯境內了。於是希爾下令先在此處休息，把馬車的殘骸收拾歸整，卸下還能用的輪轂，加上新伐的木頭，做了一架小巧的手推車，交由大錘負責。於是眾人改為步行，繼續上路。

　　 “我是馬爾肖，對，追上了，他們到了杜德東南的林地，應該是要去金沙城…數清楚了，一共八個人，只有她一個是女…等會兒，他們又動了，不說了，我先盯著，等我消息。”

　　 【未知某處】

　　 去往石碑的路上，麥嘉琳一直在思考如何面對大長老弗洛納格。

　　 這位在整個精靈部族地位僅次於自己的大長老似乎一直對自己頗有微詞，多次見面都是陰陽怪氣地嘲諷，最後往往鬧得不歡而散；而自從先王駕崩以來，一直暗流涌動卻被壓制的各部族之間瞬間變得劍拔弩張，種種蛛絲馬跡似乎都表明大長老的手已經暗地里伸到了其他部族，很難說現在這情勢背後沒有他的推波助瀾。“就不能讓我消停一會兒…不會真是想篡位吧？”麥嘉琳自忖道。

　　 可史無前例的石碑異動又恰在此時爆發，決議庭的諸位元老也盡皆束手無策，唯有弗洛納格修習的奇特法術能暫時將之壓制；念及此處，麥嘉琳嘆了口氣，甩了甩靈活的長尾，只可惜自己沒有魔法天賦，沒法給精靈王族長臉。思緒縈繞間，她已經來到了看守石碑的衛兵處，槍兵和樹梢上的哨兵都單膝跪地向她行禮，麥嘉琳點點頭，吩咐他們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隨後向里走去。

　　 通往石碑的路不算很長，不過在異動爆發後，石碑日夜不停爆發出的衝擊和噪音逼走了臨近的不少居民。在麥嘉琳妥善安置了他們的搬遷之後，為了盡量減少石碑異動對精靈領地造成破壞，弗洛納格和其他元老一起頂著衝擊布下了一圈護封法陣，變相增加了從居民區到石碑核心的距離，保證了安全的同時也將石碑隔絕開來。

　　 此時他就站在路的後半段，身上灰色間雜青綠的粗布長袍在氣浪中卷鼓翻飛，獵獵作響。

　　 “麥嘉琳殿下。”大長老拄著等身長的硬木法杖，微微欠身致意。麥嘉琳點頭回禮，同時環顧四周，發現這個位置相當巧妙，石碑異動發出的聲響在這個距離上已經衰弱到不會影響對話，同時身後路的距離也保證了感官敏銳的哨兵不會偷聽到什麼秘密。

　　 正在她審視周圍環境時，新一輪次的衝擊波快速襲來，麥嘉琳把目光投向大長老，弗洛納格不作言語，只是橫過法杖，手略一緊握，一圈波動以法杖為中心擴散開來，快速地消弭了即將波及到他們的衝擊，片刻之後，余波落定，大長老將手里法杖重新立在地上，麥嘉琳這才開口。

　　 “大長老好手段，有您坐鎮真是我族幸事。”雖是稱贊的話語，可麥嘉琳的語氣卻平淡如水，“殿下過獎，如若真有好手段，這異動早該解決了才是，老夫徒頂著大長老之名，卻無有辦法徹底了結，實在慚愧。”弗洛納格看似致歉，卻也是毫無波瀾。麥嘉琳沒有接話，等他繼續。

　　 “這次請殿下來，是有了新的發現。”弗洛納格轉身以法杖遙指石碑，“在石碑東面，遭衝擊破壞最嚴重的地表下，我們又發現了族史的部分殘頁，經過盡力搜尋，現在找到的數十張皆已送到法地內庭修復收存，殿下回去可以自行查看。”

　　 “新的…族史？發現什麼了？”麥嘉琳瞳孔驟然收緊，族史記載的信息和精靈秘藏的幾件神器一樣，只是冰山一角就足以掀起驚濤駭浪。“我們還在嘗試破解，這次發現的殘頁和之前一樣是用古語寫就，根據已經掌握的部分古語，我們成功解讀出一些信息。”弗洛納格停了下來，把視线轉回麥嘉琳身上。

　　 “比如說這塊石碑，並不是世上唯一。”

　　 【洛爾帕丁斯東北·無名林地】

　　 清朗的月色下，蟬鳴環繞的夏夜並不孤寂。

　　 希爾從帳篷中探出頭來，悄無聲息地飄到營火邊，樹梢上守夜的鬼敏銳地捕捉到了動靜，跳下來靠過去輕聲問，“怎麼了？”“有點餓，出來找吃的。”希爾指了指營火邊上的烤肉，有點害羞地小聲答道。 “那我幫你熱熱。” 鬼笑了笑，拎起半只烤兔子，架在營火上。

　　 “不用啦，我自己來吧。”希爾飄了過去，攏起紗裙的邊角，懸浮著側坐在離地幾寸的地方，接過木枝，指尖微動，委頓的火苗頓時躍動起來；鬼也順手添了半根木頭進去，坐在希爾旁邊。“慢點轉，太快了熱不透。”拽過地上的草葉擦了擦手後，鬼口頭指導著希爾烤肉，希爾應了一聲，按照他說的放慢了旋轉兔子的速度。果然沒過一會兒，熱量就催動著肉香四溢開來。

　　 一行人中，只有鬼跟格沃學過一招半式，加上四處游歷的羅恩，逆光的成員就他倆還算懂得些烹飪的基礎道理。是以這些風餐露宿的日子里，荒坂和大錘出去打獵，白陽和猴子打水采摘，鬼和羅恩料理食材，冷焰戒備營地，希爾偵查地形，眾人配合的相當默契，大家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

　　 “呼~呼~嗯，好香啊。”不過一會兒，希爾已經把兔子捧在手里，吹了吹氣，小口吃了起來。旁觀的鬼抽了抽鼻子，好像也抵擋不住肉香的誘惑，“給我也來一塊唄？”“嘿，你也饞啦。”希爾笑著撕下一塊肉遞了過去，已經習慣了她用魔法的鬼只是象征性地伸手去接，以為希爾會用風之力把肉遞過來，卻沒想到希爾只是簡單地伸手，沒有動用任何魔力。

　　 於是在希爾的輕呼聲中，那塊烤肉徑直落到了她的腳上。

　　 “啊，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會…”鬼趕緊手忙腳亂地道歉，同時伸手把肉撿了起來。可烤肉表面滲出的油花已經沾染了希爾的腳。聽到希爾嘴里微微吸氣，似乎還有些燙，更加著急的鬼伸手就去擦拭。希爾一下紅透了臉，不過顧慮到眾人都在休息，她沒有叫出聲來，可皮膚上的油脂的頑固豈是手指可以輕易解決的，眼見油汙被擦開後沾染的面積更大，鬼不及多想，低頭把嘴貼了上去。

　　 “啊！你…”希爾緊緊攥住串著烤肉的木簽，愣在那里。

　　 雖說手邊確實沒什麼東西方便擦拭，可直接…

　　 鬼仔細地吮淨了希爾腳上的油脂，抬起頭說，“你沒有燙到吧，這樣可以稍微…”他的目光從希爾的腳慢慢移開，卻看到希爾側著的臉頰，紅到了耳朵根。

　　 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鬼倒吸一口涼氣，自覺不妙的他忙退回一步，“對不起…我剛才…我…怕…我是想…不是有意…我不是…”著急忙慌地解釋之後，見希爾沒有回應，鬼再次後退兩步，單膝跪下，低下了頭。

　　 “希爾…對不起…”鬼深吸一口氣，“我真的不是想對你輕薄…我只是…我…”鬼的語氣里充滿了愧疚，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希爾的腳上，反射著淡淡皎白的玉足上多了一絲瑩潤，適才沒有注意到的一滴油脂已經流到足底，正透射出誘人的色澤。

　　 “我…我去打水！我去打水…幫你洗干淨！”不等希爾答話，鬼自顧自地抄起木桶就衝出營地，連烤肉都顧不上管，掉在了地上，只留希爾一個人坐在營火邊慢慢冷靜。

　　 稍微鎮定下來的希爾把手中烤肉放回架子上，又施法卷起落在地上的烤肉，一邊倒了些水衝洗，一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嘴唇和腳掌觸碰的感覺似乎還殘留著，希爾輕輕咬著嘴唇，不言不語。

　　 好像，還能感受到…回憶…

　　 好像啊…好像他…

　　 害羞的希爾靜靜感受著殘留的觸覺，她並不想責難鬼的行為，只是剛剛鬼的舉動讓她想起回憶里的某個身影。

　　 那個伏在自己腳下的小小身影。

　　 思緒的流轉總是特別快，希爾仍沉浸在回憶中時，鬼已經拎著木桶回來了，因為衝得太急，還濺了小半桶水出來。“對不起，要不，那個…我來幫你…擦干…”鬼顧不上自己已經跑得氣喘吁吁，轉身鑽進帳篷，手忙腳亂地翻出塊還算干淨的軟布，在水桶里浸濕後微微擰干，蹲在希爾面前。

　　 手伸出一半，卻僵住了。

　　 “那個…你自己來…我…我怕…”見希爾仍然沒有任何動作，鬼以為自己真的觸怒了她，頓了半刻，向後踉蹌兩步，單腿磕在地上，捧著濕布恭恭敬敬地遞出，低著頭不敢再說一個字。

　　 見到鬼這個樣子，希爾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鬼聽到笑聲愣了一下，抬頭一看，希爾已經接過了軟布，仔細地擦著腳掌和腳背。“我相信你的為人，我沒生氣。”擦拭干淨的皮膚立刻被貼上一絲夜晚的涼，希爾抬手招來一陣清風，帶走了腳上殘余的水分。

　　 雲也漸漸飄散，銀月清輝更加仁慈的鋪滿整片大地。

　　 見鬼還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希爾操控著風把剛才洗淨的烤肉送到鬼的面前，“喏，肉還沒吃呢。”明顯帶了一絲調笑，鬼不知何意，只是應了一聲，順著希爾的意思張開嘴，一口把肉叼進嘴里，大口嚼了起來。

　　 看著鬼如此順從，希爾笑得更加開心，“好吃嗎？”鬼連忙把嘴里的烤肉囫圇咽下，含糊不清地答道，“好唔…吃，好吃，很好吃。”此刻正值月華大盛，周圍的夜色在滌蕩中不復存在，希爾的眼神幾乎瞬間變得冷傲，身披月光的她宛如降世之神，她稍稍上浮了一些，把剛剛拭淨的腳向前伸出。剔透玲瓏的軟玉漸漸淡沒了樹影斑駁，暈開的月華似從趾尖透射而出，傲然俯視著已然呆住的鬼。

　　 “那，是肉好吃，還是…腳更好吃?”

　　 “嗯？”

　　 【精靈法地】

　　 剛一走進臥室，打著哈欠的黛兒就看見麥嘉琳整個人半倚在床邊，身上地上到處都是散亂的文件卷宗。黛兒脫下涼鞋放在門口，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看著麥嘉琳凌亂的頭發和平穩的呼吸，輕輕嘆了口氣，默默把文件一份份拾起整理好；然後跪在床邊，小心的替麥嘉琳脫下鞋子，抱著她的雙腿放回床上。

　　 看著足底和小腿上的汙跡，想必長公主從石碑那里回來後到現在都沒怎麼休息。黛兒不禁一陣心疼，她起身去端了盆水來，放在床邊。拿軟巾沾濕後，細致地擦著麥嘉琳身上沾染的汙漬。擦洗到雙足的時候，黛兒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下，然後湊上前去，輕柔但鄭重的吻在尚未清洗的足底。

　　 對著主人表達了自己的敬愛之後，黛兒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嘴唇上殘留的些許足汗氣味，不過一個淺淺的吻幾乎什麼都沒有留下。她定了定心神，重新拿起軟巾，仔細地擦拭腳背和腳底。當黛兒用軟巾試著伸進趾縫之間時，睡著的麥嘉琳突然嚶嚀一聲，翻了個身，嚇得黛兒以為弄醒了她，趕忙跪伏在地。

　　 可等了一會兒，卻沒見麥嘉琳再有動作，黛兒抬起頭來，偷偷戳了戳長公主的足底，果然又聽見了一聲嬌吟，嚇得她又是一縮脖子。等了片刻，再輕輕掰開兩根腳趾，發現趾縫之間的肌膚柔嫩得簡直能捏出水來。

　　 難怪用軟巾輕輕碰一下都會弄醒，黛兒想，跟如此細嫩的腳趾相比，即使是上佳的軟巾也像岩石一樣粗糲，要不是長公主幾乎從不讓自己替她濯足，自己也不會到今天才發現她腳上的皮膚居然如此嫩滑。

　　 簡直比我臉上的皮膚都好，黛兒盯著麥嘉琳微微蜷曲的腳趾撅起了嘴，不知是幽怨還是羨慕。兩只腳都只剩這個部分還沒擦洗，趾縫間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味和柔嫩到幾乎能被風吹皺的肌膚都在不停地誘惑著她。黛兒握住麥嘉琳的腳踝，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確認了長公主仍然睡著，這才把臉湊到趾縫前，屏住了呼吸。

　　 隨後一口含住腳趾。

　　 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與趾肚的柔滑相比，觸感嬌柔的簡直像是在嘴里流淌。黛兒的小嘴只能勉強含住兩根腳趾，它們從里擠著兩邊的臉頰向外鼓出，牙齒和舌頭把它們自然地分開，張開的趾縫像是給舌尖准備的休息室，於是黛兒毫不猶豫地伸出舌頭，在嘴里填滿了空隙。

　　 填滿趾縫的一瞬間，舌頭上傳來軟的觸感和咸的味道，舌尖顫抖著點進趾縫最深，臥室里的主仆二人同時發出一聲嬌哼。太舒服了，黛兒在心里感嘆道，不愧是長公主，不愧是自己的主上，連天天走路的腳都能如此柔軟，心里的崇敬頓時又多了幾分。

　　 兩根腳趾像是情人的柔荑摟緊了中間的舌尖，溫暖，潮濕，令人留戀。僅僅是被長公主的腳趾夾了夾舌頭，黛兒就已經面色泛紅，呼吸急促起來。感謝…感謝長公主的體貼…黛兒在心里念叨，還好平日里長公主只讓自己料理文件，收拾房間，此刻她終於明白了長公主不讓自己貼身侍奉的原因。

　　 這哪里忍得住嘛！

　　 試著將汗跡和自己的唾液一起吸吮咽下，已經開始迷亂的黛兒並沒有發現麥嘉琳已經眉頭微蹙，輕輕促哼，也顧不上自己的舌頭是不是依然會讓細嫩的趾縫感到不適，結束了對前兩根腳趾的褻玩後，她滿足地舔了舔嘴唇，張開嘴含住了另外兩根腳趾。

　　 吮淨上一處趾縫間的味道後，下一個趾縫里的微咸蟄得黛兒渾身一陣酥麻，仿佛舌尖正在品嘗的不是足汗，而是強力的媚藥。一個趾縫接著一個趾縫，一根腳趾又是一根腳趾，一只玉足挪到另一只玉足，徹底意亂情迷的黛兒已經在長公主的腳下喪失了自我，只是拼命的舔舐著，吸吮著，喘息著，呻吟著，直到一雙玉足上的汗跡全部被口水替代，直到麥嘉琳已經感到不適醒了過來，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

　　 “…黛兒！黛兒！黛兒！”直到好像從天邊傳來的呼喊一聲強過一聲，黛兒才終於聽見，她依依不舍的把腳趾從嘴里送出，因為吸得太緊甚至發出了“啵”的輕響。“長公主您醒了呀…嗚…還沒舔夠呢…”黛兒似乎仍在回味嘴里剛剛失去的美味，不滿地抬起頭看向麥嘉琳。長公主略帶無奈的眼神仿佛她的矛尖一般銳利，瞬間刺得黛兒一陣清明。

　　 “殿…殿下…”黛兒趕忙跪伏在地，身體抖得像是風中殘燭的火苗。雖然自己以前也犯過錯，但是這樣冒犯長公主…黛兒只稍微想了一下就幾乎要哭出聲來，可身體里的快感還未消退，無法抑制的嬌喘帶上了哭腔，加之跪倒在地的姿勢讓氣息不那麼順暢，黛兒的抽泣聲此刻聽來異常滑稽。

　　 本來就沒怎麼生氣的麥嘉琳笑出了聲，輕輕踢了一下黛兒的腦袋，“抱著我的腳舔了個痛快，現在自己哭了，我的腳很難吃嗎？啊？那還舔得那麼起勁，叫你半天跟沒聽見一樣。”麥嘉琳一邊調侃她一邊伸腳去勾旁邊的那盆水。

　　 “不是…唔…不是的殿下…您的腳…特別…特別好吃…嗷不對…我…對不起…不該…我不…”見著急解釋的黛兒如此語無倫次，麥嘉琳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到底是好吃還是不好吃…說~”說著，麥嘉琳把腳伸進盆里，大大伸了個懶腰，彎下腰搓洗著自己的腳。

　　 “哎，兩天沒洗的腳讓你舔的這麼干淨，以後是不是都交給你算了。”麥嘉琳一邊擦著腳上的水分一邊打趣，黛兒滿臉淚花的抬起頭來，“真的…真的可以嗎！殿下…嗚嗚…我…”看到長公主似乎並沒有生氣，反而提出了一個令自己心動不已的命令，黛兒瞬間喜極而泣，抹著眼淚語無倫次的叨咕著。

　　 “想什麼呢你。”麥嘉琳拿起軟巾輕輕抽在黛兒頭頂，“還沒找你算賬呢，我看你是越來越大膽了，再不罰你，過幾天怕是要把我按在床上了。”黛兒捂著頭頂，淚眼汪汪地撅著嘴，委屈的看著麥嘉琳。“可是…可是…奴婢就是敬愛殿下您…就是想伺候您…您的腳…太誘人了嘛…不怪我…”看著小女仆委屈巴巴的跟自己撒嬌，麥嘉琳氣得又一次笑了出來，她把軟巾往盆里一扔，抬腳踩在了黛兒頭上。

　　 “嗚…殿下…那個…您上午要出席…決議庭大會，今天還是政務公開日，要見民眾的…您去換身衣服吧…奴婢…奴婢已經為您准備好了…”跪伏在地縮成一團的黛兒不敢再為自己爭辯，想來想去只好轉移話題。“啊…今天是大會啊…”本來還想逗小女仆玩玩的麥嘉琳皺起了眉頭，當下也不再玩鬧，收回腳站了起來。

　　 “差點誤了正事，我去換衣服，你…把臉洗洗干淨，這兒也都收拾了。”麥嘉琳剛轉身要走，聽到黛兒趴在地上的嗚咽聲，嘆了口氣，蹲下把她扶了起來，輕輕刮了下鼻子。“好好干活，要不然我就換女仆了。”說著，麥嘉琳揉了揉她的腦袋，看著她臉上露出喜色，拼命點頭，這才放心去換衣服。

　　 等麥嘉琳打理完畢，光彩照人的從內室走出後，黛兒也已經把外面收拾的一干二淨，跪在旁邊等候了。“起來吧…你…”，麥嘉琳本想帶她一起去，可轉念一想，今天也許還要面對弗洛納格，還是把後半句咽了回去。“…在家等我回來吧，乖一點。”“是，殿下一路小心。”黛兒走到門邊，將架子上的長矛取下，捧給麥嘉琳。

　　 不想麥嘉琳沒有接過長矛，而是一步步向前走去，把黛兒逼退到了牆邊，看著美麗的女主人和自己貼得這麼近，黛兒不禁咽了口口水，抱緊了懷里的長矛。“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給我洗腳的，回來以後我們…可以再試試。”極盡魅惑的嗓音緊貼著耳朵傳了進來，黛兒兩腿一軟，拄著長矛慢慢癱坐在地，捂著嘴不敢相信地看著長公主。

　　 “乖哦，我的~洗~腳~婢~”麥嘉琳笑著跨過她的頭頂，長尾卷走了長矛，留下黛兒一個人靠在牆邊失神。

　　 【洛爾帕丁斯東北·無名林地】

　　 無聲的僵持了好一會兒，希爾再次開口，“怎麼，不知道說哪個好嗎？”鬼考慮良久後，抬起了頭，“對不起，希爾，我不應該…”“我說了，我沒生氣。”希爾打斷了他的致歉，“我問你是肉好吃，還是我的腳好吃？你要是不回話，我可就真生氣了。”

　　 自知躲不過去的鬼緊咬著嘴唇，低著頭答道，“我覺得，如果是從食物的角度來說，烤肉比較好吃…”“抬頭看著我。”希爾的命令在法力的加持下立即生效，鬼的頭顱立刻被一股風纏繞住向後抬起，迫使他直視希爾的眼睛。“繼續，如果從不是食物的角度呢？”希爾嘴角微微上翹，調笑著抖著腳尖。

　　 “從…別的角度…我覺得…你的腳…更…”本就滿心愧疚的鬼此刻被迫直視希爾的雙眼說出這些話，更是羞愧難當，聲音逐漸弱到聽不見，但希爾還是聽到了自己希望的回答，笑得更加開心。“那，為什麼覺得我的腳好吃呢？”希爾調皮的將腳往上抬了一點，現在二人視线中間多了正在舞動的完美玉趾，鬼的臉紅得像是要滴血，不過片刻，他就切身體會到了希爾剛才的害羞。

　　 “就是，你平常都是…飄來飄去的…也不用走路，所以腳…很嫩…很柔軟！柔軟！”鬼支吾著擠出幾個字，盡管腦袋被固定住了，還是盡力地把眼睛轉到別的方向。“…而且也沒有出汗…什麼髒的…就…我猜會好吃…”短短幾個字差不多用盡了他全身力氣，長出一口氣後，鬼整個人都癱軟下來。

　　 “哦，是嗎？那你…”希爾的話語突然中斷，她不自然地抬頭看向天邊，剛才還明亮的月亮此時已被飄來的一朵烏雲遮住了半邊。疑惑地眨了幾下眼，希爾眼里的高冷消散殆盡，但仍清晰的記憶讓她立刻捂住了臉，“哎呀我…我都說了些什麼呀…”顧不上對法術的控制，鬼也失去了束縛，整個人趴到了地上。

　　 “…希爾？”鬼試著搭話，他突然想起來，這樣的態度轉變之前也發生過，到底是什麼情況？鬼不知道，只能試著呼喚希爾。“我…對不起…剛才那些話…哎呀羞死人啦…”希爾已經臉紅的說不出話，伸出手在身後一揮，捂著臉轉過身去。

　　 “沒事的希爾…你…你不生氣就好…”鬼稍稍放下心來，拍拍身上的灰，“你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嗎，自從那次元素亂流之後？”他起身走到了希爾身邊，蹲下來輕輕拍她的肩膀。“…我也…不清楚…”希爾側過身來，“感覺，像是被注入…不對，更像是…被喚醒…我不太能形容准確…”

　　 “你知道就是…在我們看來，從那之後的你就有了…怎麼說呢，兩種狀態…”鬼仔細斟酌著用詞，“…啊，你是說像剛才那種…”希爾捂嘴驚呼道，“原來你們也能感覺到不同嗎…”“是啊。”鬼點點頭，“平常的你又溫柔又體貼，一直照顧大家，可你那次暴走之後，就…好像突然變得很高貴，大家都說你在空中的時候，甚至會有想要…跪下去膜拜的感覺…”雖然有些猶豫，但鬼還是把真實的感覺說了出來。

　　 “想膜拜…我？”希爾比他還要訝異，“我其實能感覺到一個…怎麼說呢，‘另一個我’吧，在那次失控之後覺醒了一種…狀態，像之前那種…吸引人…的狀態，感覺是身體里有另一個自己——一個完全不像我現在這樣，而是像你說的更加高貴、會吸引人崇拜的我——突然鑽出來壓制了你們熟悉的我。”希爾仔細斟酌著字眼，“所以，那些話不是你自己想說的，而是可能存在的 ‘另一個你’借用你的身體說出了那些話？”鬼試著總結。

　　 希爾緩緩地點頭，“差不多是這樣。我能感覺到不同，是因為剛剛那種狀態下會有一股魔力膨脹；我之所以說是自己，是因為並不是我體內有另一個人格，而是那股魔力會籠罩我，把我的性格…變成那種樣子…然後就會說出輕視你們的話。我沒想到…沒想到這種狀態對你們也有影響…對不起…”希爾說著說著把雙腿攏了起來，低下頭埋在自己的膝上。

　　 隱約的哭腔此刻竟格外清晰。

　　 “沒事的，我們都理解，大家都知道你是把我們當朋友的，我們一起想辦法，幫你解決這個問題。”鬼猶豫了一下，靠上去輕輕摟過希爾的肩頭，“逆光永遠都會支持你，放心。”希爾帶著嗚咽應了一聲，鬼拍拍她的後背，重新蹲回她面前。

　　 “…很晚了，要不先洗把臉睡吧，明天還要趕路。”鬼拎過水桶小聲提議，希爾抬起頭來，擦掉淺淺的淚痕，手一指樹梢，“你回去，不准看。”可愛的語氣讓他也笑了出來，“好好好，我這就走。”鬼舉起雙手退後幾步，隨後霧化攀著樹干游了上去。

　　 希爾有點羞澀的轉過身去，輕捧一掬水把臉洗淨，施法把水桶送回原處，起身鑽進了帳篷。

　　 樹梢上和帳篷里，同時傳出一聲晚安。

　　 第二天一早，眾人還是往常一樣啟程，向著更南的金沙城出發。裝車時，鬼和希爾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哈欠，二人相視一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逆光一行人離去後，昨夜鬼棲身的那棵樹突然開始扭動變形，一陣怪異的嚎叫之後，那樹竟然褪去枝葉，變作一個人形。“小兔崽子，站胳膊上都不帶動的，累死老子了。”解除法術後的男人明顯還不舒服，上下活動著身體各處，同時從腰包里摸出一塊三角形金屬，搓了幾下。

　　 那片金屬開始微微發亮，男人清了清嗓子，對著金屬開始說話，“咳咳，我是馬爾肖，有人嗎？”“有有有，就等你消息呢，可算來了。”金屬里傳出另一個聲音。“他們剛出發，我聽了他們的計劃，去金沙城應該沒錯了。按照之前行進的速度，兩天後能到。哎…這該死的擬態，疼死老子了。”

　　 馬爾肖抱怨著揉著肩膀，同時補上一句，“那我回去了，你跟雇主留消息就說，兩天後金沙城北門外，錯不了。”

　　 【精靈法地】

　　 專為大會這種正式場合准備的長裙雖然華貴，但著實不方便趕路，麥嘉琳忍著些許不適，趕在最後時刻才入場，匆忙鑽進了高台正中的唯一一個空位。

　　 弗洛納格輕輕瞥了她一眼，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都到齊了，那麼大會現在正式開始。按照常規流程，首先是法地內各項政策的實行情況…”冗長的發言一開始就令人昏昏欲睡，底下的民眾似乎早已習慣，東倒西歪地等待著之後的覲見環節，而離得最近的麥嘉琳則只能靠別的事轉移渙散的注意力。

　　 比如早上黛兒做的一切，想到這里，麥嘉琳不禁輕輕蜷起自己的腳趾。還真挺舒服的…麥嘉琳半閉著眼回味著，等回去跟她好好談一次吧，要是黛兒真的喜歡，每天讓她舔舔也沒什麼…

　　 “…殿下，殿下？”“額…嗯…？”麥嘉琳哼哼著醒來，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弗洛納格的發言有著驚人的催眠功效，等到身旁的一位元老突然驚醒並依次喚醒周圍諸位時，覲見環節都已經快結束了。還好自己坐姿沒有垮掉，麥嘉琳慶幸道，稍稍坐直了些，民眾多半只會覺得這位長公主只是疏於政事懶得操心，在閉目養神罷了。

　　 “那麼，大會的最後一項事務，決議庭有一些事項要告知大家，因為事關重大，也請各位回去之後務必轉告沒有到場的人們。”弗洛納格像是個沒有感覺的木頭樁子，杵在那兒繼續著毫無波動的發言。麥嘉琳低下頭百無聊賴地捋著裙角，盤算著是不是該出去驗收打探的結果了。

　　 “經我部族與雷曼部族商討協定，我族麥嘉琳公主殿下將與雷曼部族曼勒瑞王子成婚，大婚之禮待到石碑異動穩定後即刻舉辦。即此。散會！”大長老說完轉身就走，沒打算給出任何解釋。

　　 “什麼！！”高台下的民眾瞬間炸開了鍋，連麥嘉琳的驚呼也淹沒在其中。不及多想，麥嘉琳連忙提起裙角，向弗洛納格追去。

　　 弗洛納格走得很快，麥嘉琳苦於長裙在身放不開手腳，惱怒地把華貴的長裙撕開一角，解放了受限的雙腿，邁開步追了上去。喊話被他全部忽略，直到他回到決議庭大門外，氣喘吁吁的麥嘉琳才終於趕上。

　　 “你…什麼意思…”麥嘉琳喘著粗氣，“老夫的發言殿下聽到了。”大長老轉過身來，臉上掛著一個意味深長的邪笑。

　　 被這樣的目光掃過，麥嘉琳感到一陣惡寒，“為什麼…我要遠嫁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決議庭已經議定，根據祖制，先王駕崩後，未婚繼承人需要成婚才可繼承王位；繼承人尚未成年時，決議庭代為處理政務決議直至其成婚。殿下尚還年輕，以老夫看來，這里沒有什麼問題。”弗洛納格輕松的姿態更讓麥嘉琳咬緊了牙，這個老家伙想把自己嫁去偏遠部族，架空自己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今天終於動手了。

　　 可…等等…

　　 “大長老是不是忘了，祖制亦雲，有多位繼承人時，即使未成年，有關繼承人的任何決議均需得到所有繼承人同意？” 麥嘉琳無愧全族第一的體質，短短幾次喘息就已經完全調整完畢，雙眼閃著精光，緊盯著面前的老者。弗洛納格皺起眉頭，“殿下的意思是…小公主？她失蹤多年，杳無音信，依老夫看不如為其設一衣冠冢，立在…”

　　 “放肆！”麥嘉琳拽過長矛，一揮手扎進地里，“公然誹謗王族成員，大長老是活得太久來尋刺激了嗎！”弗洛納格聽罷反而更為淡定，“那如果老夫說錯了，且煩請殿下找回小公主來，老夫就暫時擱置成命，與二位殿下共同商議。您看如何？”這幾句內容看似恭敬，語調卻著實陰陽怪氣，一番話氣得麥嘉琳額頭上青筋畢露，正當她猶豫要不要發作之時，一個心腹哨兵迅速跑來。

　　 “殿下，有消息了。”哨兵附耳低語了一句，隨即抱拳致意，轉身飛奔離去。麥嘉琳聞聽此言轉怒為喜，拔起長矛附臂一指道，“那就請大長老在家好好等著…”

　　 “…我這就把依克希爾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