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夜:自投羅網
遍體鱗傷的艾黛爾賈特被再次丟進了地牢,昏昏沉沉中,她仿佛看到了另一個未來。
她看到老師在聖墓挺身而出,擋在她面前;她看見修伯特也不復平時的冷酷,對老師表露出感激之情... 啊啊,修伯特,你脫險了嗎?
她還夢到老師蹤信全無,她帶領帝國軍南征北戰;而五年後,她夢到老師再一次出現在了她面前。
“老師......你還願意像聖墓那時一樣,與我站在一起嗎?”
哦,不要驚擾這可憐女孩的美夢。除了這場夢,她已一無所有。
貝雷特也做過相同的夢。他開始越來越頻繁地做夢:有時他和他的學生們一起,為擊潰教團狂呼酣戰;有時他又和騎士團患難與共,為反抗帝國的入侵殊死拼搏;甚至還有時,他看到了芙朵拉以外的廣闊土地 ,在飛龍上縱橫馳騁...... 無論是那場夢,他都親手殺死了他的學生,他都無力地看著這個世界燃燒。
他發現,艾黛爾賈特是這一切的關鍵。
他會阻止戰爭,無論要付出什麼。
他作出了選擇。
但其他人卻無暇做夢,當夜幕再度降臨,人們已開始接受現實。
兩天前,這里還是神聖又祥和的修道院,蕾雅還充滿企翼地等待著聖墓儀式。那時她還堅信:一切暗潮洶涌都是疥癬小疾,一切異見衝突都將如清風般散去。而如今,一切都已成了奢侈的幻想,一如寶杯儀式時那場災難性的失敗。
“啊啊,這便是打破禁忌的懲罰嗎?”
薩米亞為她的失敗請罪,蕾雅從沒想到自己的王牌居然沒能取得一丁點的進展;西提司正拼命處理著內外事務,她不敢去面對他的指責;樞密卿中許多人也對蕾雅的行為大為不滿,自己的“孩子們”屢次誤解自己令她痛徹心扉。
而在士官學校,大貴族之間消息不脛而走。庫羅德、菲爾迪南特、洛廉玆等人在天黑前就各找借口返回了家中,協助自己的家族調整航向;帝彌托利也在身邊人的強烈要求下連夜返回了王國,盡管他似乎對艾黛爾賈特懷著頗為特殊的情愫,但在教團囚禁帝國皇帝的當下,任何留在大修道院的行為都是不夠審慎的;其他許多各大貴族子弟也各顯本事離開了修道院,猶以黑鷲學級的學生為多。盡管大多數學生仍留在修道院中,但如此大量的學生在畢業前“逃離”士官學校仍明確標志著士官學校作為“開放、交流和高層次人才培養基地”的地位已經破滅,而教團長期以來維系芙朵拉和平和政治局勢穩定的根基已蕩然無存。
與其說山雨欲來,不如說早已禮崩樂壞。禮失而求諸野,取得勝利的人將重塑世界格局。
被囚禁的艾黛爾賈特仍在昏迷當中,她的前途還看不到半點光亮;貝雷特痛苦地思考他的道路,嘗試找出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帝國的第二波政治風暴正在醞釀,他們有太多的問題亟待解決;修伯特定會拯救他的主人、無論代價為何。
夜色之中,無人不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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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人心惶惶,小卒們也行色匆匆。
拷問室的兩個獄吏剛離開地下不久,便又拿著一個大袋子往回走——袋子里叮當亂響,似乎裝滿了金屬器物。
不知何時,他們面前站著一個著舞女裝束的妙齡女郎。她身著一件大紅色的連衣裙、一頭秀發自然地披散開,酥胸在裙內傲然挺立,任誰目光也不得不停上一瞬;盈盈一握的腰暴露在寒風之中,猶如閃爍著的白色精靈;而雪白的大腿徑直滑出,更顯得嬌艷欲滴。而這個艷麗到讓人感到危險的少女,此時正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兩人。
“兩位且留步~修道院的騎士我大多都相識,還是第一次見到兩位。兩位如此匆忙,可是有要務在身?”
“我們不是......”另一人忙頂了他大哥一下,“今日聖墓里出了大事,我們是被調來支援的騎士。”
“哦......我聽說帝國的廢皇女被囚禁在地下。我與她多少有些同窗之誼,不知道能否通融一下,讓我稍作探望。”
“不可能!”兩人干脆地回答,“沒有大主教許可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牢獄之中黑暗濕臭,也唐突了姑娘。”弟弟說完前句稍作思考,又補了一句。
“大主教我昨天還見過。有兩位在,我一個弱女子還能做什麼嗎?”聽到“黑暗濕臭”,多洛緹雅不禁一陣心疼,語氣也硬了幾分。
“除了相關人員和試圖顛覆教團的囚犯,任何人不能進入地下,姑娘莫怪。”兩人竭力學著騎士的樣子行了個禮,隨即轉身離去。
“若是......我也想顛覆教團呢?”
兩人猛地回身,身體本能地繃緊,卻發現這美艷的少女沒有半分敵對的意思。“姑娘這是何意?士官學校的學生未來一片光明,別說這種危險之語。”
“哈...無論是貧民窟的野狗、歌劇院的明星、還是士官學校的學生,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我 是 說 啊”少女一步一步走近,輕聲說,“您就把我當作小艾黛爾在學校里的黨羽,事急從權抓進去。日後必有重謝~”
她最後幾個字幾乎是趴在這男人身上說的。不,她確實是趴在這臉漲的通紅、身體僵硬得一動不動的可憐蟲身上說的。
就算見過再多美麗的囚犯,他卻從未有機會知曉吐氣如蘭的含義。
“再怎麼說我們也不能對學生......”“求求您了,見一面就好~”多洛緹雅的攻勢還在持續,本想出口制止的大哥還沒說完就敗下陣來。
“你們就說是貝雷特老師察覺出來把我交給你們的就好。”暗巷中,多洛緹雅小聲說道。
“我們稍微做點偽裝”,男人從袋子中抽出一段繩子,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
“這樣太危險了,你們正常弄就好的~”看著這五大三粗男人輕柔的動作,多洛緹雅輕聲道,隨即嫣然一笑。
“得罪了”,繩結猛然收緊。不一會,多洛緹雅從脖頸到私處都被繩索縛住,手臂也被反吊在背後。盡管這與他們平時的做法比起來毫無疑問算得上憐香惜玉,但多洛緹雅還是疼得不時嬌呼。
兩人也漸漸不再那般拘謹。先給多洛緹雅套上了項圈,再用一個奇怪的球體堵住了她的嘴。
這自討苦吃的美艷麗人如今深陷繩網,本就引人注意的酥胸如今在繩索下更高高挺立,下體被粗糙的繩索摩挲更讓她顯得狼狽不堪,眼神也開始躲閃,不再那般游刃有余。
“在你的裙下,我看到了奇跡和山巒”,男人喃喃道,沒想到他還是個歌劇愛好者,“小姐 ,該說你是講義氣還是賤呢?”
男人毫不客氣地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隨即蒙上了她的雙眼。
一路向下,一路向下,在項圈的牽引下狼狽地前進。當得知了自己是艾黛爾賈特的“同黨”時,把守入口的騎士老爺還沒頭沒尾地抽了一鞭。終於她重獲光明,口球也被取下,不過這兩個涎皮賴臉的人好像暫時沒有解開她的束縛的打算。在她大口大口呼吸空氣的同時,幾只大手也在她身上肆意游走著。
“托隆!”
“在床上躺幾天吧,廢物們。”
為什麼明明察覺到了危險,男人們還是喜歡火中取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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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黛爾醬.......騙人的吧!艾黛爾醬!”
苦難的女囚從與老師並肩而立的美夢中醒來,眼前站著的不是獄卒,而是焦急的多羅緹雅。“艾黛爾醬,快離開這,還站得起來嗎?”
多洛緹雅衣裳不整地站在自己面前,淡施粉墨更顯得楚楚可憐,手中拿著短匕,緊張又心疼地看著艾黛爾賈特。
“有什麼事出去再說,先想辦法離開這。”多洛緹雅一把拉起艾黛爾賈特。
“北百步,西五十步,然後再折向南......” “誒?不愧是艾黛爾醬!”
就算明知希望渺茫,也要盡力一試。對吧,老師......
艾黛爾賈特是對的,她們的越獄確實希望渺茫。
又一次,當她終於兜兜轉轉跑出地牢來到聖墓的時候,貝雷特又一次擋在了她的面前。
“老師。”一聲驚呼、一聲嘆息,各懷心思的兩人同時說道。
“謝謝你,多羅緹雅。不過看來我們要就此別過了。”
盡管老師再一次在聖墓對自己舉起了劍,艾黛爾賈特心中卻沒有什麼特殊的悸動。她本就不相信能夠這樣逃出去,她也知道,老師決不會對自己的學生動手——對除自己以外的學生動手。
好像從那天開始,她的判斷便總是出錯。
被擊暈的獄卒們不知何時來到了她們兩人的身後,身上的傷痕無影無蹤、一看便知是貝雷特的傑作。貝雷特沉默地走近他們拿著的大袋子,又沉默地拿出幾捆麻繩走到艾黛爾賈特的背後,隨即猛然將她推倒在地上。
“老師!你怎麼能......”站在一旁的多洛緹雅高聲疾呼。
“如果這就受不了了,你便不該來......不過現在說這些也來不及了。”貝雷特冷冷地說,用膝蓋壓住他“最優秀的學生”。
“你讓我很為難,艾黛爾賈特。你讓我說服蕾雅的努力像個笑話。”他一邊說著,一邊利索地打著一個個繩結。
“......但也許,這才是你。”貝雷特將繩索一緊。私處粗糙的麻繩深深陷入艾黛爾賈特那被拷問的狼狽不堪的私處,讓她不禁悶哼一聲。
艾黛爾賈特不發一言,他們已經不再有交談的必要了———暫時如此。
“還有你...... 你是被我發現試圖顛覆教團的重犯?”貝雷特站起身來,揶揄地望向緊張不安的多洛緹雅。
“那讓我們來證明這點吧。”不顧艾黛爾賈特的錯愕,貝雷特狠狠地縛住了這自投羅網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