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番外:“下地獄吧,艾爾”
帝國歷1181年 春
芙朵拉的命運曾搖搖欲墜,但耐心、寬容與信任拯救了我們所珍視的一切。
蕾雅大主教在修道院眾人的見證下為艾黛爾賈特加冕,亞蘭德爾公和艾吉爾公被以崇高的規格迎回帝國下葬。而貝雷特和修伯特想必將在接下來的千年飽受唾罵。
艾黛爾賈特和帝彌托利終於如願以償地登上了寶座。還有許多事情要去處理、還有許多挑戰要去面對……帝國與王國處於虛君狀態太久了。
人們相信,這將是一個新黃金時代的開始。
帝國歷1181年 冬
蕾雅大主教退位。一個出身帝國的樞密卿繼承了她的位置。盡管出身帝國的教士本就占賽羅司教會的半數以上,但隨著新主教針對紋章的一系列激進言論,人們不得不將這視為帝國的進一步擴張——但無論如何,改革總比戰爭好。
“啊……嗯……不要離我而去!”艾黛爾賈特又一次在夢中驚醒。
“是夢啊……”艾黛爾緊緊抱住枕邊的小熊玩偶,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從兒時起,她便飽受夢魘困擾。一動不動的兄長,尋求救助的姐姐,胡言亂語的妹妹……舊日夢魘將她的心燒成灰燼,同時磨礪著她的斗志。
成為皇帝、推翻教會霸權、打倒紋章制度、向地底人復仇……她曾許下了多麼龐大的願景啊。為了這一宏大的目標,她傾注了過往全部的歲月與心血;為了這一宏大的目標,無論是兩只鳥還是三只鳥她都必須一箭射下;為了這一宏大的目標,她從未敢忘情享受學校生活一分一秒……
如今,一切都已觸手可及。
為何,噩夢仍揮之不去。
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兒時的實驗了。亞蘭德爾已死,她是勝者,是帝國唯一的皇帝。但她一刻也忘不了貝雷特死前那解脫般的微笑和修伯特那“最後的毒計”。
痛恨教會掩瞞歷史的她如今與教會合作,為了和平肆意抹黑這片大陸“真正的英雄”;痛恨教會沒能統治好這片大陸的她如今成了這大陸最尊崇的主人,雙肩擔負著兆億之民的命運……
她是否真的能確信:自己不會重蹈覆轍。
霸王之路也許比想的更為辛苦。大敵倒下後的空虛更令人戰栗。
如果現實的泥潭終究消磨了英雄的智勇,那麼她將只是一個挑起無謂戰端的庸人。
絕不能讓此成為現實。
帝國歷1182年 孤月節
前任帝國皇帝去世。
父親、姐姐、王國的少年、貝雷特、修伯特……故人的面龐接連浮現在夢中。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無論何時都不要屈服”
“到頭來,我什麼都沒能為你做”
“請容我用血色華麗地裝點您的道路”
“我無比相信艾黛爾賈特大人,和艾黛爾賈特大人走在相同的路上對於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艾黛爾,不能讓今天的人為了明天而死”
“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淚水打濕了枕巾,即使再用力地抱住熊玩偶,那個說著“我來夜襲”的男人也不會出現了。
她曾有許多朋友。盡管她從未敢讓他們走進自己的內心,但此刻她才發現,她已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傾訴衷腸的人了。而她真的渴望暫時卸下那重擔。
佩特拉返回了布里基特,多洛緹雅離開安巴爾雲游四方;其他的同學成了她可靠的下屬,可悲的厚障壁橫亘在她們中間。修伯特的弟弟成了新任宮內卿。父親和哥哥接連被處死,這孩子戰戰兢兢,不敢犯一點錯誤。
為何如今才真正意識到,過往時光是多麼彌足珍貴。
艾黛爾賈特的治世沐浴在陽光中,可是誰能把這個女孩再次帶到陽光下呢?
帝國歷1182年 大樹節 13日
艾黛爾賈特將政務全部交付給丞相菲爾迪南特和帝國六卿,只身秘密離開了帝都。
盡管許多人都反對這種危險的行為,但艾黛爾賈特十分堅決。在她的眼中,菲爾迪南特似乎看到了當年的火焰。
她真的需要給自己放個假了。過往兩年,亡者的聲音無一日不縈繞在她的心頭,讓她不敢稍作懈怠。
但任憑烈火灼天也終有熄滅之日。白天忘我地投入工作,維持比歷代先祖都要完美的皇帝形象;晚上一次次在噩夢中哭醒,告訴自己絕不能忘卻,絕不能對這份痛苦習以為常。
這樣的日子該結束了,不然她會把自己逼瘋,而後將世界再度拖入深淵。
28日
艾黛爾賈特縱馬田間。越過古隆達茲平原、穿過赤紅谷……她仿佛獲得了一絲寧靜與釋然。
過往種種仍在她心頭縈繞,重游故地似乎也是一種訣別。追思著舊時光的點點滴滴,仍能回想起那金色年華,或許這便已足夠。
“逝者不應是重擔,而是支持自己前進的不竭動力。”她不禁如此想,“不,這只是逃避的托辭!”
轉念間,她否定了自己,繼續策馬奔馳。
“還不能止步,還不敢停留。若是停在原地,就將被無邊的回憶吞噬”
花冠節 3日
艾黛爾賈特已經離開宮廷一個多月了。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從大陸東南的安巴爾來到了西北端的王國都城——菲爾迪亞。
盡管她逃離了她的使命,但心中的負罪感與壓力卻與日俱增。
“不是閒游的時間吧”
“還不可以休息哦”(x)
“陛下,工作堆積如山,與其在這里眺望天空,不如去眺望文件吧”
“請不要讓我們的血白流”
亡者的聲音仍在耳邊回響。逃離自己的位置越久,不安便越猛烈……
或許,是時候秘密拜訪法嘉斯的新王帝彌托利了。
畢竟,那個男人似乎也從未走出過去的陰影。
花冠節 5日 晨
帝彌托利盛情款待了這秘密前來的皇帝。從學生時光到那場短暫的戰爭,從重整賦稅到削減貴族特權。兩位被後世稱為“開明專制”模范的帝王暢談徹夜。
策馬離開王都,昨夜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我很不安,快要被不安擊潰了。”自己居然能與他開誠布公地談到這種程度啊。
“盡管下定決心孤身一人也要前進,但我也不希望自己真的是孤身一人。”或許嘗試打開自己的內心,也不是一件壞事。
有時候,一個對等盟友能為你解決許多問題。
正當皇帝短暫做回艾黛爾賈特之時,一伙土匪從樹林里衝了出來。
“女士,讓家里人帶贖金……嗚啊!!!”
話未說完,艾黛爾賈特已策馬衝了過去,一劍掀翻了他的頭盔。
“下一刀,飛上天的會是你的頭顱。”艾黛爾半是挑釁半是警告地回首說道。
一柱香的功夫,男人們便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鮮血濺在艾黛爾的袍子上,襯得她像一支盛開在鮮血中的玫瑰。
或許仇恨之火真的在她的心中熄滅了,或許是她實在不屑於對匪盜一般見識。居然沒有一個人受致命傷。
“菲爾迪亞周邊都有這種家伙……帝彌托利還道阻且長啊。”艾黛爾輕嘆了口氣。正欲策馬離去,卻聽到身後一陣馬蹄聲。
“青獅子騎士團來也!誒?!
女士,這些人都是您……干掉的?”
“嗯,交給你們了。”
“請留步!能否請您與我們一同回去做個筆錄,這群盜賊已經侵擾我們太久了。”
“時間還來得及啊。”艾黛爾暗自盤算了,“帶路吧”。
5日 午後
“您談妥不凡,身手又如此了得。敢問家名?”
“抱歉,無可奉告!”
“夫人,您獨自擊倒這十幾個大盜時周邊再無旁人,您又不肯表明來歷,我們實在不敢放您離去。”
“哈,這就是帝彌托利王的待客之道嗎?你的長官是誰?”看這群騎士如此胡攪蠻纏,艾黛爾不禁心里有氣。
“是歌第拿隊長,再往上就是麥迪格營長。除此之外就沒了,吾等直屬於國王殿下。”
“那就告訴你們的王,他的老朋友還沒走呢!”
騎士們看艾黛爾如此狂傲,更不敢怠慢。黃昏時節,一個騎士前來回話,稱帝彌托利王請她過去。
“夫人,請您交出武器。”艾黛爾賈特把巨斧和佩劍解下,重重地摔在一旁,舉步欲走。
“夫人,還有那把匕首!”眼疾手快的騎士也隨即起身,伸臂擋住艾黛爾賈特的去路。
“切……”稍作遲疑,艾黛爾把匕首也輕放在托盤上,隨即帶著上位者的高傲頜首道,“你做的很好,騎士。”
“是這條路嗎?”
“王正在別宮等您”
四個精干的騎士引艾黛爾賈特走入了一個極為隱蔽的地窖:“北地寒冷,地下建築也是常有的,貴人莫怪。”
復行百步之後,騎士推開一扇厚重的門。
方一邁步,一張秘銀織就的巨網從天而降。
“你們是什麼人,敢在王都冒充帝彌托利的騎士?”艾黛爾賈特怒吼道,用力掙脫著這巨網。
騎士們看都沒看她一眼,無悲無喜地轉身離去。而門外響起了男人的狂笑聲。
“他們就是我的騎士啊,尊貴的客人!”帝彌托利朝這又一次身陷囹圄的女孩大步走來,眼中閃爍著永不熄滅的仇恨。
“你居然敢就這樣來到菲爾迪亞。你真的以為只有你聰明絕頂,沒人能識破你的陰謀?還是你認為我仍保有足夠的理智,來抑制住殺死你的衝動?!”
“科爾納莉亞女士早已識破你的詭計,我聰明的朋友。 下地獄吧,艾爾!”
“你剛剛…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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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艾爾。倒也難怪,你這種人自然對什麼都棄之如蔽履。”
“所以你就是……”艾黛爾小聲呢喃著,隨即開口道,“舊日的事稍後再說,帝彌托利。科爾納莉亞是地底人埋伏在王國內部的尖刀,如果可能的話,我本想肅清了他們在帝國的殘部再……”
“稍後再說嗎?”北境的嵐之王笑容更盛,像是大笑又像是嘶喊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果然,你永遠都是這樣。”
“你從來都看不見弱小的人心中所想。你只知道前進,不擇手段地前進,艾黛爾賈特。我給過你機會...現在,讓我開始我的復仇,以告慰那些一刻也不能安息的逝者!”
或許這對“異父異母”的姐弟真的很像。周圍人的期望、逝者的犧牲、胸中的業火都灼燒著他們的心靈,讓他們為了成為“完美帝王”身心俱疲。
但此刻顯然不是聊這些話題的良機,久違的感受席卷了艾黛爾賈特——危險臨近了。
“我不畏懼死亡,帝彌托利。不如說,我求之若渴。”艾黛爾竭力讓自己顯得沒有攻擊性,“但我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而如果你在此殺了我,大陸將重歸戰火。”
歲月到底是磨圓了她的棱角,她竟然會向他人說出這種近乎服軟的語句。只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如此。
“在達斯卡、在加爾古·馬庫不斷犯下罪行的你們,事到如今卻要來充當正義使者嗎?什麼時候一個戰爭販子也配來對我說教和平?”
“但我確實不會就這麼殺了你,艾爾。就在此刻,老師仍在遭人唾罵!你我誰都不配獲得慈悲的死亡。”
帝彌托利將艾黛爾從網中拽了出來,隨即手忙腳亂地把她用鎖鏈吊了起來。艾黛爾既不反抗也不順從,只低頭看著這男人不熟練的樣子。
既然已落入圈套,便不必進行沒有意義的反抗,這樣才是最符合理性的。
話雖如此,但那個還沒成為皇帝的皇女,那個與貝雷特形影不離的級長。那個她真的會選擇這樣做嗎?
艾黛爾被呈倒“人”字吊起,而此刻的她才終於看清房間的布置。雖然不比修道院的拷問室,但林林總總說不過來的刑具仍擺滿了這個房間。帝彌托利選了一會,從牆上取下一根牛皮鞭,帶著復仇的快意看向艾黛爾賈特。
“咻~”看女孩毫無反應,更無畏懼。皮鞭夾著破空之聲,狠狠抽向了艾黛爾賈特。
“唉,為什麼又落入這般境地了呢?”
帝彌托利使用鞭子的技巧似乎和他綁人一樣不嫻熟。因為他那天生怪力,無論何時他都克制著自己的力量,以免毀壞身邊的一切。
此刻也是如此:鞭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线,顯然是他有意收力的結果。不一會,帝彌托利便與艾黛爾賈特一樣汗流浹背。
“帝彌托利,雖然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但你是其中之一。我曾經受過教會的刑求,如果是這種打情罵俏的把戲,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閉嘴!沒有人允許你回答!”
帝彌托利猛地一揮鞭,艾黛爾腰間頓時鮮血淋漓。
“啊!!!這樣才對嘛”隱藏於痛呼之下,艾黛爾小聲嘟囔著。
“你對於殺死自己的母親就沒有些許自責嗎?你對於汙蔑老師就沒有些許不安嗎?你對於背叛你忠誠的手下就沒有些許悔恨嗎?艾黛爾賈特!”
“與我無關!啊~~只沉溺於……回憶中可成不了…優秀的帝王啊!”不知道是對帝彌托利還是對自己說,艾黛爾賈特怒道。
“所以你就要背棄一切,對鮮血與犧牲視而不見,用卑劣的做法鞏固住自己的權柄?”帝彌托利狂亂地揮著鞭。這些年,亡者的聲音也從未遠離他的耳畔。
“這是最有效率的做法!我必須這麼做!!”艾黛爾大哭道,“你又知道什麼?我本該死在修道院,這是我的命運。但你們所有人居然都被亞蘭德爾騙得團團轉,讓山上數萬平民和整片大陸命在旦夕,讓我不得不……和蕾雅合作!”
“老師用他的命換了我的,我必須活下來,必須成為比誰都完美的皇帝!!如果你不明白,便是你還不夠格,帝彌托利!”
“你就靠這種話麻痹著自己嗎?艾爾!!”
帝彌托利肆意揮舞著鞭子,不一會,艾黛爾賈特已傷痕累累,而衣服化作一縷縷絲线搭在她身上。
兩人的哭喊與痛呼響徹了房間,這片大陸最尊貴的兩人如野獸一般相對嘶吼。
良久,氣喘吁吁的帝彌托利停止了鞭笞,淚流滿面地注視著那個已半昏迷的女孩。
“艾爾,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非要如此呢?
艾黛爾,你為什麼是艾黛爾?”(唐突羅密歐xx)
“你不會明白的。”同樣淚流滿面,身上幾乎已無一塊好肉的艾黛爾虛弱地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技術比薩米亞小姐差遠了。”
“啪!”臉頰因帝彌托利的一掌高高腫起,而她臉上仍掛著那得意的微笑。
好像急於證明什麼一樣,帝彌托利把她解了下來。
思慮良久,又把她固定在了一個頸手枷上,隨即將大教堂的蠟燭吊到上空。
滾燙的燭油滴到傷口上,引起一陣嬌呼與悲鳴。
帝彌托利似乎對這反應頗為滿意:“教會的燭火也洗不盡你的罪惡,艾黛爾賈特!”
正當他邁步走出房間的時候,戲謔的聲音再度從背後傳來:“沒想到你還有宗教色彩!”
男人去而復返,踟躕了一會,將一個陽具口塞惡狠狠地塞進了艾黛爾嘴里。
“你真的應該學會安靜,皇帝陛下。”帝彌托利惡狠狠地摔上了門,重重的腳步聲在地下回響。
夜已深。
6日 凌晨
燭油仍時不時地滴落下來,一朵一朵絢爛的紅花開在她的背上。
炎之紋章與“純白無暇者”的賜福緩慢地修復著一道道駭人的傷口,盡情呼喊過後,胸中的郁結似乎終於稍微疏解了一些。
她確實變了,在盡情鬧過一番後,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而再睜眼時,一張最不想看到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科爾納莉亞,曾於瘟疫中拯救王國的女術士;也是帝彌托利口中看破了艾黛爾賈特的陰謀,再次拯救王國的英雄。
但艾黛爾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復雜——她是地底人,亞蘭德爾的同類。
“皇帝陛下,王讓我來為您塗藥。”
“嗚嗚,嗚嗚嗚嗚!”
“啊呀,嘴被堵上了呀,還真是可愛。”女術士突然變幻了身姿,用截然不同的聲音說道,“你居然真敢背叛我們,’炎帝’。塔烈斯真是養了條好狗……但你真的相信殺了塔烈斯你就贏了?”
“不,吾等千年的悲願不會就此結束,而芙朵拉將會迎來一位比塔烈斯更為尊貴強大的女主人!”
隨著科爾納莉亞為她塗上傷藥,一股股暖意從傷口處涌入。
“唔唔?”
“吾等阿加爾塔人古老技術的結晶。啊,你可以勉強理解為春藥。”(這合理嗎x)
“總該給我們在王國的新朋友一點甜頭。用快感淹沒痛楚,也可以算是一種療傷吧,炎帝。”
術士大笑著揚長而去。(怎麼王國的人都喜歡大笑x)
“啊呀,總不能讓我這個樣子,再拯救一次芙朵拉吧。”艾黛爾在心里揶揄道,“不過,這倒是新鮮的體驗。”
一絲微笑不自覺地浮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帝彌托利再次回來,手里還拿著艾黛爾的匕首。
燭火已經熄滅,而艾黛爾的背上結了一層燭油,上面凝出一縷縷花紋。
而艾黛爾本人雙目微閉,半是昏沉又半是亢奮的扭動著身軀。
帝彌托利下意識地稍稍別過了頭,而後快步走過去拔出了口塞,輕蔑地把它甩在一旁。
女孩本能地如飢似渴大口喘著氣,而竟然稍稍平復下來便說道:“當年的小男孩,現在改用暴力來求歡了?我還是覺得過去的你可愛一點。”
“你確實需要學會安靜。”無奈又惱怒的國王拽住她的頭發,迫使她痛苦地仰視著自己。卻只看到了一個玩味的眼神。
現在,輪到男人喘著粗氣了。
帝彌托利如同吊縛艾黛爾賈特一樣手忙腳亂地脫下了衣服,隨即再次拽起艾黛爾的頭。緊接著,帝彌托利的肉棒狠狠地頂了進去。
被束縛著的少女竭力讓自己處之泰然,而她的頭被帝彌托利狠狠摁住。以布雷達德家的怪力之名,他盡情地挺動著腰肢,讓那頸手枷都不禁吱呀作響。
“艾爾,為什麼你能不在乎,為什麼你永遠不相信其他人的力量?”
盡管嘴上問著問題,他卻似乎絲毫不想給予對方回答的余裕。他雙手死死摁住女孩的頭顱,感到她從泰然轉向反抗,而那反抗又漸漸趨於微弱,才慢慢松開了手。
“呼~~呼~~”艾黛爾賈特的眼神重新恢復清明,而那一抹嘲弄又挑釁的微笑再度掛上她的臉龐,“法嘉斯的王果然是勇士啊,這該算是以身犯險吧。”
言畢,艾黛爾嫣然一笑,舌尖輕掠過那仍聳立的龜頭。
“艾爾,你這家伙!”
“你的勇氣與仇恨呢?再讓我見識一下吧。”
被束縛的雙手努力扶住帝彌托利的雙腿;舌尖流轉間,聽帝彌托利竭力忍耐那嚶嚀。便騙自己是藥物的作用吧,皇帝在何處都不會落後於人。
白濁沾染了艾黛爾的臉龐,隨即緩慢地流淌而下。帝彌托利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的兒時初戀......再怎麼說被自己的囚犯吸出來這種事也太離譜了。
“你給我,適可而止!!”帝彌托利一記膝擊用力地撞在可憐囚徒的小腹上,她口中的精液混著血水噴出。
這赤裸的“金發野獸”走到艾黛爾的身後,整個身軀幾乎都伏了上去,用力地抽插了起來。
“啊~”艾黛爾發出了自己也從未聽過的甜美呻吟。
即使是瑪努艾拉的簡明藥學課,也闡明過世上本就不存在真正的“春藥”。更何況地底人的藥物本只是促進血液循環,增強應激反應的興奮劑罷了。(淦,這個說法好像更色)
但有的時候人只是想要一個由頭,不是嗎?
一個讓自己可以肆意縱情的理由。
帝彌托利趴在艾黛爾的身上盡情抽插,雙手狂亂地揉搓著艾黛爾的雙乳。
“啊呀……騎士國王也會…咳嗯…就像野獸一樣呢~”
“閉嘴!!艾黛爾,你總是這樣,像這樣看不起除了老師以外的任何人! 你的這份桀驁,就由我來粉碎!”
老舊的頸手枷在巨力的衝擊下發出一陣陣悲鳴,密室中,男人的低吼與女人的嬌嗔不絕如縷。
六日 夜
背上的燭痕又被白色所染,小穴中兩人混合的體液緩緩淌下。淫靡與腥臭取代了寒風和血腥,而帝彌托利走到艾黛爾身前,緩緩吻了她的額頭。
“都處理好了?”艾黛爾虛弱地說。
“她逃不走。”帝彌托利一邊說著,一邊為艾黛爾解去枷鎖。
“唔姆。”艾黛爾攔住了他,微笑道,“夜還長吧。”
帝彌托利覺得,這不是那熟悉的帝國皇帝的微笑,而是那個逃亡王國,被昵稱為“艾爾”的女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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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 夜 菲爾迪亞 國王寢宮
“科爾納莉亞非常重要,他們身上仍有許多我們不得而知的秘密——包括達斯卡慘案。”從不失儀的帝國皇帝躺在帝彌托利腿上,輕快地說。
“放心,我絕不會放過我的仇人。而如今,我已明白誰是真正的仇人。你感覺好些了嗎?”
“許久沒有這麼暢快過了。或許我終於可以直面亡靈、正視老師的臉並向他道別……你又如何呢?”女孩眼波流轉,好奇而又關切地看著帝彌托利。
“羅德里古先生勸過我很多次,菲利克斯和希爾凡講的道理我也都明白。我只是…不敢邁出這一步。”帝彌托利哽咽著說,“我很害怕,此刻仍在怕得發抖。怕那金色的回憶與仇恨一同逝去,怕忘記那絕不能忘記的事情。”
“我明白。但或許我們應先確保,不讓自己把最珍貴的東西扭曲得面目全非。” 艾黛爾握住了帝彌托利那不住顫抖的手。
“我不會奢求時光停留在此刻,但此後余生,請允許我走在你的路上。艾爾,我再無所求。”感受著掌心的溫度,闊別十余年的兩顆心再度相連。比起艾黛爾賈特,顯然帝彌托利更情難自已。
“話說,艾爾。你真的一次沒有說出‘安全詞’呢。”
“那種東西,約定好的瞬間就忘了啊。”
“誒??!”
“考慮著那種東西怎麼能夠盡興,我可是為了’贖罪’來的啊。”玩味的微笑再次浮現在艾黛爾臉上,“還是說,你在懷疑帝國皇帝的決心?”
自實驗與達斯卡慘案後便失去的真誠、自老師死去後便失去的笑容,此刻終於回到了他們臉上。
“那麼,我能有榮幸送你回去嗎,女士。”帝彌托利站了起來,熟練地欠身行禮。
“As you wish~”艾黛爾賈特接受了他的邀請,隨即如兒時般共舞了起來。
“即使你想要我用對等的方式招待你也可以哦,帝國的魔道也自有其妙用。”艾黛爾賈特在他耳邊輕道。
“As you wish~”帝彌托利做出了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回答(x)
帝國歷1182年 花冠節(6月) 22日 加爾古·馬庫修道院
一年中最熾烈的陽光灑滿“人人得以自立\"的大地。皇帝與國王飛馳而來,將將趕上了她的二十歲生日慶典。
修道院門衛熱情地迎了上來,不知為何,他竟熱淚盈眶。
走過大廳,穿過橋梁。禮拜堂內漢尼曼和瑪努艾拉帶著新的學生們侍立兩側,而已經退隱的蕾雅帶著芙蓮、西提司走近前來。
“女神眷屬的時代已經過去。我將遠去,而後衰微。”蕾雅低聲說,“新任主教那孩子是個很優秀的人,而我或許終於該學著像你們一樣,多關注關注身邊的人了。”
“就交給你了,弗雷斯貝爾古的後人。”
艾黛爾賈特第一次覺得,這家伙也不那麼令人厭煩。
大禮拜堂從未用來為統治者慶生,但戰爭結束的狂喜仍籠罩著人們,誰又能稍作指摘呢。
自從那天起,艾黛爾便再也沒敢踏入修道院;如今身處其間,過往的回憶止不住地涌現。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無論何時都不要屈服。”
“我無比相信艾黛爾賈特大人,和艾黛爾賈特大人走在相同的路上對於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亡者的話語如歌謠般緩緩淌過心田。
“老師,請安心吧。如今,我獨自一人也能走下去。”艾黛爾緊握住了帝彌托利的手,“不,我不再是獨自一人!”
“大家!”生日的主角對著老同學們高舉起酒杯,“千年祭再會吧!”
有時候,一個對等盟友能為你解決許多問題。
What‘s a golden su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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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