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角落里癱軟的黑月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她低下頭，透過胸前的傷口甚至看到了自己身後的牆壁。

　　 “這就是冥界嗎，諾莉？高高在上的你怎麼也來了？”黑月發出嗤笑，“讓我猜猜你怎麼死的？高地人幫的前輩，漁翁得利的其它黑幫，還是你們教廷自己動的手？還是……某個路過的收屍人，順便把虛弱的你也給收拾了？哈哈哈……”

　　 “收拾倒不是我收拾的，但確實有個收屍人。”

　　 “你是誰？！”

　　 “她們叫我艾拉，不過對你而言，還是叫主人我比較愛聽一些。”

　　 “你以為你是……”黑月話說一半，僵硬的雙腿卻不由自主地屈膝跪在地上，凝固的肌肉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遵命，主人。”

　　 “……居然是死靈……”

　　 啪！

　　 響亮的耳光聲，黑月扇了自己一掌。

　　 “……你竟敢……”

　　 啪！

　　 “你……”

　　 啪！

　　 “不……”

　　 啪！

　　 “求……”

　　 啪！

　　 “主人！主人！”殺人如麻的女忍者甚至帶上了哭腔。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實在是比酷刑還難熬。

　　 “嗯，這才對嘛，不過這想吃了我的眼神是怎麼回事？我覺得還得調整一下……”

　　 艾拉手勢輕動，黑月眼里如欲噬人的仇恨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乖巧的順從。

　　 “主人。”黑月匍匐在地。

　　 “哼哼，可搞清楚了，現在你的靈魂只是我控制你肉體行動的中繼器，你自己的思維只是這其中沒用的干擾項。要不是考慮到任務需要，我早就把這些雜項抹掉了。現在，該讓我看看你的記憶了，看看你都做過什麼孽？”

　　 “嘖嘖，滿手血腥啊，三小姐烏蜜達。”艾拉冷聲道，“你作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些人受到的傷害，應該怎麼才能彌補？”

　　 “四次滅人滿門，殺死目標34次，20次致殘，7次致傷。還真是心狠手辣啊。這還只算你們幫派的任務。你還在斗毆中出手極重，幾乎有死無傷。你覺得怎麼辦才好？”

　　 “哼，本小姐殺的爽了，也夠本了！”黑月冷笑道，“老娘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你以為我會怕？來呀，折磨我，殺死我，小毛孩子還能怎麼樣？用不用我教你點虐待的手段啊？”

　　 “唉。”艾拉搖搖頭，“你知道我在你的靈魂里感受到的是什麼嗎？是恐懼。”艾拉湊近了高挑纖細的少女，挑起她尖俏的下巴，“你在害怕，所以你在故意激怒我，只想讓我折磨死你了事。可是你忘了嗎？你已經死了，那麼，你在害怕什麼呢？”

　　 “……”黑月的睫毛顫抖著，面對著靠近的死靈術士，她害怕得說不出一句話。

　　 “你害怕的是我操縱著你的身體，做更可怕的事，對嗎？比如說……滅了你滿門，替你們幫派的手下冤魂復仇？”

　　 艾拉開心地看著烏蜜達的身體害怕得發抖。

　　 “我正要做的就是這件事。你的哥哥們，就是他們發布家族任務的？你找的小男朋友，一起殺過人取樂？你的黑老大父母，一直庇護著你？還有個好可愛的妹妹……什麼嘛，也是不把人當人的小畜牲啊……”

　　 “‘高地人幫’，由外來的凶悍的高地人家族建立，吸納數百人，不擇手段地壟斷了鎮子西北部的坊市，主要經營木材藥材與獸皮妖晶等出產於西北部森林的產品，逼迫供貨商低價出售，欺壓同業，以借壟斷之勢哄抬物價，賺取大筆不義之財，害得百姓苦不堪言，反抗者全部家破人亡。更有紅劇院一家，專門擄掠作對者家眷營業，極盡羞辱之事。”艾拉輕聲說，“端掉如此黑惡的團體，正該作為你贖罪的第一步。”

　　 “……”黑月突然一掌拍向自己的額頭。纖細雪白的手掌間是二階忍者的非人力道，若是拍實，定然是顱骨碎裂而亡。

　　 但艾拉並沒有阻止，只是笑吟吟地聽著刺耳的骨裂聲在烏蜜達手下響起——但她未受任何影響，依然站立。

　　 “別忘了你已經死了，烏蜜達小姐。沒有我的允許，死人是不能再死一次的。”

　　 黑月已經恢復了乖巧的站姿：“我知道了，主人。”

　　 “怎麼樣？”艾拉朝剩下兩位眨眨眼。

　　 “很厲害，主人。”顯然愛麗絲是死心塌地，就算任人擺弄也無所謂。

　　 但一旁的諾莉就沒有這種忠誠了，她顫抖著煞白的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事不宜遲，我們准備開始行動吧。我有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