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存在於現實中的世界。
在層層疊疊的雲層之中,只有一座石制的高台聳立著,其頂端正好構成了長寬均為八米的正方形擂台。在這有些龐大的場所內,只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呼,哈。”
彪形大漢正喘著粗氣,渾身凸出的肌肉都被模擬的汗水所打濕。在他的頭上閃爍著的,代表著他剩余HP的血量條已經接近於零。
“到此為止吧,你太弱了。”
站在他正對面的敵人,是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在將面前這一強大對手打入絕境的同時,他的HP卻幾乎沒有任何衰減。此刻,他的臉上浮現出淺淺的微笑,像是親切的朋友正在給出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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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真正的怪物!”回想起之前幾次交手中對方超高的傷害和如同鬼神一般的反應速度,肌肉男已經喪失了繼續戰斗的斗志。為了保全自己最後的尊嚴,他頭也不回,轉頭跨過擂台的邊繩,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片刻之後,場景飛速切換,電子屏幕出現在正中,顯示著其中一人的勝利。
羽田 133勝24負 世界排名49
在2024年,隨著神經科學和虛擬現實技術的進一步發展,人類已經制造出健全的虛幻模擬引擎,並實現商業化,用於人們日常的娛樂中,而這款“地下擂台”便是其中最受歡迎的游戲之一。在對戰中,能夠體驗真實的打擊感和痛覺,這吸引了大批玩家的追捧。
在這里,玩家可以根據自己的身份認證注冊人物。除了性別以外,像是外貌、體型等因素都可以自己決定。通過不斷的玩家對戰以及日常練習,可以獲得虛擬貨幣和解鎖某些特殊技能。
而這位ID名為“羽田”的少年,則是其中的佼佼者。依靠高人一等的戰斗意識,他總是能夠掌握戰局並逐漸獲得優勢,漸漸在高手中獲得了一定的名氣。雖然剛才戰勝了一名世界排名前百的對手,羽田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多少興奮的意思。一邊自我反省著之前的戰斗,他准備繼續練習強化自己的屬性。
忽然,右下角一封新出現的挑戰申請吸引了他的注意。與絕大多數的挑戰不同,這次的申請右上角有著一個感嘆號,這代表的意思是“擂台死斗”。當勝利的一方清零對方的HP後,還擁有著半個小時對失敗者為所欲為的機會。事實上,因為這一殘酷的規則,擂台死斗的出現次數極為稀少。
一掃之前呆滯的神情,他的瞳孔因為興奮而有些擴張。
擂台死斗麼……既然下了這樣的決心來挑戰我,想必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不帶一絲猶豫,他伸出手指點下了“接受”。
—2024年11月21日—
“今天的課程就講到這里,請大家在下節課之前完成我布置的作業。”
屏幕中略有些禿頂的中年老師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一旁的電子時鍾跳到整數。隨著悠揚的電子鈴聲響起,原本寂靜的教室瞬間熱鬧起來。打扮各異的學生們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書本,按照自己的人際關系湊成大大小小的團體。今年二十歲的琉聖蹙著眉頭,看著在短短半分鍾內,變得空蕩的教室,又拿出一本參考書閱讀了起來。
對於這所學校二年級2班的學生而言,獨來獨往、嚴肅死板的琉聖無疑是不受待見的存在。穿著過於老氣的襯衫,每天孤身一人坐在教室的第一排。雖然在成績上名列前茅,卻從未主動參與過任何同學聚會。“感覺和他在一起會很無聊”成為了一句蓋棺定論的評價,將琉聖與這個集體中的其他人分離開來。
即使在電子書全面普及的時代,他依然使用著紙質書籍,用鋼筆飛快地書寫著。窗外的天色不斷變黑,他卻仿佛不變的雕塑。終於,遠處的夕陽消失在地平线,他才將自己的肩膀向後靠在椅子上,伸手揉著自己的眉頭,回憶起自己昨晚的遭遇。
一言以蔽之,這是他所遭遇過的,最慘痛的一次失敗,是他從出生以來遭受過的最大恥辱。
昨夜,當他點擊“接受”的按鈕之後,他周圍的場景飛速轉變。出現在他眼前的,除了四角的擂台,還有准備多時的,他的對手。
“羽田……看上去有不錯的玩弄價值呢。作為普通模式排行前五十的高手,只要把你的信心擊潰,就能收到酬金了呢。”
用著不可一世的語氣的對手,在游戲中的樣子卻是個看上去十分具有誘惑力的少女。黑色的長發在後腦挽起,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用黑白分明的眼眸審視著自己的敵人。雖然看上去和自己的年紀相仿,卻擁有著非常傲人的身材,被一件純黑色的緊身忍者服襯托得更加令人咂舌。自膝蓋以下都穿著一雙黑色的長筒襪,透過忍者鞋能看到她光滑的腳趾。
看著對手的打扮,即使是性格較為木訥的羽田也忍不住有些心動……
“想要對我的身體做一些事情?可以哦。”對面這名ID為“神刃”的少女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很多男人都抱著這樣的想法和我對戰,可他們最終都成為了匍匐在我腳下的奴隸。你能給我一些驚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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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廢話了,開始吧。”被戳到了痛處的他,只想著盡快在格斗中擊敗對手找回面子。
“呼呼呼,臉已經紅了呢。”似乎還想繼續進行糾纏的對手,也做好了准備的姿勢。
隨著一團光芒在擂台上方炸開,比賽正式開始了。
而之前貼在琉聖身邊的對手,也立刻退到了離他有五米的距離,飛快地移動著位置。
“我可是已經看過不少你的比賽記錄了,你很擅長剛猛的對決吧?很抱歉,我是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被研究過了,琉聖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努力尋找著擊中對方的機會。以他的屬性對戰這種防御不高的敵人,只需要正面擊中一次就可以瞬間打掉對方大半的HP。而現在,他需要做的僅僅是盡可能地創造出拳的時機。
伴隨著一陣黃色的光芒,他猛地向前移動了一大段距離。
(八荒六合:快速突進一段距離,配合掃平一切的氣勢。當途中遇到敵人時會發動重拳,造成傷害和擊暈一秒的效果。)
這是他最擅長的技能之一,配合之後的銜接可以完成一整套的輸出,完全足以在開局就結束這場比賽。
然而,因為對方在一開始選擇與他拉開身位,突進的距離並不足以直接掃中對方,而只是讓他快速進入了與對方只有一米五的距離。不過,只要能接上下一擊,他就有自信打中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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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帶著之前的氣勢,他毫不猶豫地發動了追加的出拳。
下一秒,純黑的光影閃過,面前的敵人瞬間消失了。
(瞬移:以極快的速度進行一小段突進,冷卻低。)
不等琉聖轉身,一只戴著皮質手套的手臂已經從他的一側探出,飛快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臂則與之配合,向內施加壓力。
(首絞:身處敵人後方時發動,對敵人施加十秒內的窒息效果並持續造成大量傷害。)
(長膠手套:拳擊類技能增加2%傷害,觸發首絞時窒息傷害增加,手交造成的敏感度上升。)
糟糕,在自己技能的冷卻期被對手進攻,只能被動挨打了。琉聖一邊祈求自己的HP足以堅持到對方絞技的結束,一邊盡量發動技能減少受到的傷害。兩人正緊緊地貼在一起,背後兩點突起的觸感,讓他此刻有些興奮。
少女顯然對自己的技能有著非常深刻的理解,在發動的同時,也不忘給對手帶來更多的刺激感。發現對方因為自己的胸部而緊張,她有些得意,用自己的胸部繼續蹭了起來,一邊在琉聖的耳邊發出輕微的呻吟,讓他大腦進入短路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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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展現出丟臉的一面,琉聖強迫自己在大腦中計算之後的戰斗方式。只要在窒息結束的一瞬間繼續發動六合八荒,無論是脫離還是擊中對方,都能完全逆轉當前的局勢。
他在心中倒數著秒數。三、二、一。
“到此為止了!”當對方以為技能結束而松開雙手時,他立刻控制自己的人物向前放出突進,准備拉開身位恢復氧氣和MP後繼續作戰。
可是,他所控制的人物卻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一頭栽在了地上。
這是……即使憑借自己多次戰斗的經歷,他也無法了解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誒嘿嘿,原本首絞帶來的十秒窒息時間並不足以令你完全脫氧,想必你也准備發動突擊離開的吧?可惜,人家剛才的胸部在羽田選手的背後蹭~蹭,讓你的大腦也過度興奮了吧?這樣一來,你就成功進入了五秒鍾的脫氧時間。即使我說話消耗了三秒鍾,接下來的時間也足夠我發動下一個技能了哦。”
下一刻,因為缺氧而無法移動的他,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翻了過來。作為對手的少女極其熟練地抓起他穿著護膝的大腿並用自己的小腿緊緊纏住,用力將琉聖的腳腕掰向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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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節技·腕十字固:對方倒地時發動追加攻擊,破壞對方的腿部關節造成行動能力下降,並附加傷害。)
“這樣,你就無法擺脫了吧?乖乖接受我的懲罰吧。”看著狼狽不堪的琉聖,少女眼中閃爍著施虐的光芒。
相比於正面對決,這樣的關節技明顯能帶給對方更多的痛苦。即使經過痛覺系統的減少,琉聖也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感。對方將他的手臂固定在自己胸前,看似誘惑的動作卻讓他感覺手臂要被掰斷,即使他用盡體力也無法推開。
隨著疼痛感不斷升級,他疼得不斷拍擊地面,原本在遭受過首絞之後已經岌岌可危的生命值逐漸接近於0。咬著牙齒,琉聖心中十分不甘。
忽然,疼痛感消失了。鎖住自己雙腿的少女正抬起她晶瑩的黑絲玉足,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看上去,羽田君對我的關節技十分抵觸呢。”一絲口水從她的嘴角垂落,眼中閃爍著妖冶的光,“那麼,讓我們來換一種懲罰方式吧?”
雖然正用著詢問的語氣,但少女的右腳卻以不容質疑的態度,重重地踏在了羽田的襠部,用職業選手的力量壓制著他的下體,並快速地抽動著。
“求……求你不要……”被踩住關鍵部位,琉聖的聲音軟了下來。他用手握住對方的足尖,但襠部卻依然遭受著足跟如同風暴般的洗禮。
“真抱歉呢,這可是我的愛好所在。”雙手抓緊琉聖的腿部,用全身力量蹬踏著他下體的少女,嗜虐地咧開了嘴,“在死斗里可沒有什麼規矩,被我打成這個樣子的對手,他的尊嚴也無足輕重,對吧?”
“再這樣的話,要……”
這樣無力的求饒,已經被淹沒在對方足踏的地獄中。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止琉聖失去自己的精液和尊嚴了,他放開了自己掙扎的手,准備迎接自己屈辱的頂峰。
“呵呵,對於琉聖君這個程度的變態,無論是踩到你高潮還是玩壞都不夠有趣呢。”
在他的精液即將噴涌而出的關頭,對方卻忽然停下了腳底的摩擦,反而將自己的黑絲足退開了數厘米的距離。
“現在,我的腳底再也不會碰到你肮髒的下體了,即將射精的你現在一定感到很難受吧。來,讓我看看你的掙扎。”
游戲上方,顯示著人物興奮值的敏感槽已經接近滿了。琉聖的下體此刻正處於爆炸的邊緣,明明大腦已經做好了射出的准備,身體卻無法自動做出反應。
好想射,好想被踩,這種想法已經充斥著他的大腦。
溫暖的腳底,柔軟的黑絲,只要能碰到,只要能碰到就可以放心地射出來了吧。
被欲望驅使著,琉聖原本自詡絕對理性的大腦已經完全宕機。他用力移動著自己的胯部,迅速貼在了對方已經撤開數公分的腳上,用力摩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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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羽田君是真正的變態呢。”顯然,對方也被琉聖的變態程度所驚訝。但發呆只持續了一小會,眼前的少女忽然也興奮了,自言自語起來,“就是這樣,才有足夠玩弄的價值。好好匍匐在我的足下吧,如果你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就收你為奴隸哦~”因為過於激動,她臉上帶起了一分紅暈。
“既然敗在了我的腳下,就好好用聲音來取悅我。叫出來吧,讓我聽聽你的呻吟。”
一邊說著,一邊又伸出右腳,用足部的絲襪溫柔地包住了琉聖的龜頭。腳尖微微彎曲,夾著他的冠狀溝揉搓起來。隨著斥責和羞辱的語氣逐漸變得高亢,揉動的速度也快了起來。琉聖因為快感而控制不住發出的呻吟,讓神刃變得異常興奮。看著他難以忍受而漲紅的臉,少女遺憾地搖了搖頭。
“先讓你在這里射出來吧。”
被欲望衝昏頭腦的琉聖,對之前對方的反應毫無知覺。僅僅是旋轉地摩擦了兩下,白濁便大片噴涌了出來,在虛擬擂台的地面上留下大片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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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比賽結束的提示音響起,不過場上的兩人誰都沒有注意。
“被沒有見過的技能擊敗,很不甘心?只是蹂躪了這種水平的對手,讓我也感覺很無趣呢。” 少女擺出踩在羽田臉上的姿勢,用手指在空中快速點擊著。片刻之後,被弄髒的場地恢復成干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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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後,我還會向你發起對戰,希望那一次你能帶給我更多驚喜。”她揮了揮手,便消失在了擂台中。
[chapter:第二章 再戰,無法理解的失敗?]
夜晚九點,琉聖打開了自家的房門,室內柔和的暖光燈亮起,照亮了整個客廳。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段,他卻一人獨居著超過二百平的高級公寓。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他的臉上終於露出釋懷的笑容。琉聖躺進窗戶邊一個碩大的科技倉,看著頭頂被玻璃覆蓋,讓意識漸漸沉入虛擬世界。
在這個年代,科技已經發展出足以完全模擬真實體驗的虛擬設備,許多國際游戲商也將其運用在自己的游戲中。雖然購置虛擬設備的價格依舊高的嚇人,但家境優渥的琉聖還是率先享受到了這一科技成果。
再次睜開眼睛,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
模擬戰場中,琉聖雙臂環繞交叉,足下蹬地向後凌空躍起,一絲不差地落在敵人正後方,以標准的絞殺姿勢死死鎖住了敵人的脖頸,直到對方頭頂的血條值清了零,不再掙扎,化作一堆藍白色的馬賽克消散在戰場中央。
“呼——”
琉聖長長出了口氣,絲毫沒有打敗了模擬戰最高級boss的喜悅,冷靜地抬手點開了本場戰斗的數據分析。
趨近於五邊形的透明屬性面板在他眼前彈出,“速度”,“力量”,“反應度”的字樣隨著他的手指一一劃過,幾乎每一項數值的大區排名百分比顯示都在95%以上。這並沒有能讓他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開,反而咬住了下唇,顯然是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
自從上次輸給那個叫“神刃”的家伙已經過去近一周了,離二人約定的再次對戰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不得不說,對這個忽然出現的少女,他雖然有被戲弄的憤怒,但更多的是遭逢強者的興奮,就好像自己兒時偏愛的闖關游戲,即使知道有困難,但每一次握住手柄向著更高一級的關卡發起挑戰的那種緊張感使他欲罷不能。現在的“神刃”便是他的“下一關”,他對此勢在必得。
琉聖關閉了分析界面,剛想打開新一局的模擬對戰,卻發現左下角好友列表有了新消息。
【你不會還在研究那姑娘吧?怎麼著,看上人家了?】
琉聖盯著這句沒頭沒尾的詢問,內心浮現了四個大字;“果然是他”。直接點了游戲內的語音通話,幾聲忙音過後,電話被接通,傳出一個清脆的少年音,“琉聖?”
“是我。”
“好家伙,我以為你被盜號了呢。”那人得到回應語調里多了些調侃的意味,“地圖上顯示你還在模擬戰場,要我說這可不是你的風格,模擬戰boss都要被你虐出心理陰影來了吧?”
“溫斯特。”琉聖知道若是不能及時打斷他的話,這人自言自語都能說上幾個小時,“你找我不會是專門來聽八卦的吧。”
溫斯特是琉聖的朋友,准確來說,是為數不多的主動貼上來要和他做朋友的人。要說他也是算是個奇人了,不論是在游戲內還是游戲外,只要是他想認識的人就沒有不成功的,簡直是點滿了交際技能點,他卻偏偏對沉默寡言的琉聖抱有極大興趣,加上兩個人家世接近,一來二去,便成了好友。
不過溫斯特很少在游戲里私聊琉聖,一來兩個人在現實里熟識,有什麼事情互相聯系也方便,二來兩個人游戲目的不同,琉聖單純享受挑戰的快感,常年浸淫在pvp里,而他卻更像一個休閒玩家,游戲氪金榜前大佬,渾身裝備都金字打頭,甚至在游戲里專門購置了一套房子存放他那些金光閃閃的裝備們。
溫斯特也清楚琉聖的性子,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副正經的模樣,“當然不是,我可是有大事通知你。”
“大事?”
“當然是大事。”溫斯特故意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地下擂台’要出團隊賽了。”
“團隊賽?”琉聖愣了一下,這個消息確實算得上一個大事,“地下擂台”這個游戲從推出起便主打1v1對戰,以其簡單粗暴的“暴力血腥”為主打,在體感游戲這片紅海中殺出了一條路,“你沒有騙我?”
“嗐,我騙過你嗎?不過這是小道消息,據說游戲公司的高層還在討論中。”溫斯特有些得意,“我扒過他們後台的盈利流水,最近確實有下降的趨勢,通過的可能性極大。不過添加新系統比較復雜,距離上线估計還遠得很。”
琉聖垂眸頓了頓,“知道了,總之是八字沒一撇,你可別出去亂說。”
“我又不傻。要不是看你最近一直悶著頭,怕你郁悶了,才懶得和你講這些。不過說真的,你不會真對那丫頭有什麼想法吧。”
“可能嗎?”琉聖反問道。
溫斯特在那頭撇了撇嘴,“不可能吧,就你那木頭樣子,人家姑娘脫光了站你面前都不會有反應。”
琉聖被這話一激,眼前又現出那天神刃的臉,和她與自己打斗時身體溫熱的觸感,臉上一陣發燙,“別胡說,我只是必須贏過她。”
撂下這句話也沒等對面回復,就迅速摁掉了通話,盯著黑掉的列表屏幕,好一會兒才緩過神,輕微的“嘖”了一聲,返回了模擬戰場。
【是否開啟新的模擬對戰。】
【是。】
約定日。
琉聖提前半個小時登錄了游戲並將房間號順著郵箱發給了神刃。
那邊很快回復:收到,馬上來。
神刃進入房間的時候就見到琉聖獨自坐在競技場正中央,今天的約戰依舊是“擂台死斗”的規則,場地也十分空曠,四面立著厚厚的數據屏蔽牆,任何“外掛”一類的不正當手段在死斗中都是無法施展的。
琉聖此刻面色平靜,聽見神刃入場的響動也只是抬了眼皮,隨後手一撐地站起身,負手立在原地看著神刃一步步走近。
神刃饒有興趣的盯著琉聖的臉,想找出一些破綻,但她驚奇地發現,前幾日還會因著自己的身體接觸臉紅心跳,神思不寧的琉聖,此時看她的眼神毫無波瀾,就和看擂台場四角豎著的柱子毫無差別。
“哎呀呀,羽田君這幾日定是沒少研究我們之前的那段錄像?怎麼這時候看見真人沒了反應呢?”神刃走到他面前,朝他身上靠過去,將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往他身上搭,故意拉長了聲音,“不過以羽田君你的變態程度,只看錄像真的夠嗎——”
琉聖向後退了一步,躲開神刃的接觸,開口語氣淡漠,像是未被神刃挑釁的話所影響,“多說無益,今天我不會輸的。”
神刃沒有碰到琉聖也沒惱,反而心情很不錯似的笑了兩聲,末了舔了舔嘴唇,“那我可是很期待羽田君的勝利啊,半個小時時間,為所欲為呢——”
神刃眼神里閃過如同獵人發現獵物般的興致,話音未落,身形已動,瞬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想借著出其不意近身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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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琉聖那邊也一直防范著神刃,她甫一行動,琉聖便做出了反應,他以一腳為軸,另一腳後撤,身子扭了一圈,擺出格擋的起手式,偏過身子避過了神刃的攻擊。
神刃一招撲空,借著剛剛衝出去的慣性在空中扭轉身形,雙腿一屈,借著琉聖架起的手臂落腳一蹬,在琉聖出手反擊前又將距離拉了開來。
“喲,幾天不錯倒是很有長進呢,不過這些伎倆可不夠。”神刃落地沒有再次出手,剛剛一下失了先機,此刻她倒是不急了,一邊拿話撩撥琉聖,一邊觀察他的周身,像是在尋找何處有破綻。
琉聖當然不會給他這種機會,不斷變換身形,整個人繞著神刃形成了一道環形的殘影,伺機發動攻擊。
神刃也看出琉聖想利用自己的技能CD,意圖逼自己此時用出瞬移,交出瞬移的刺客就相當於一個沒有底牌的賭徒,再加上琉聖作為戰士的基礎攻擊比她強不少,自己一旦陷入等待就只能被動挨打,毫無還手之力。
想通這點,神刃表情也認真了起來,微微矮身,做出了一個瞬移技能發動的前搖動作。果不其然,神刃動作的同時,在外圈游移的琉聖明顯慢了一下。
就是現在!
神刃取消了瞬移准備,順勢向下一蹲,朝著琉聖方才有所遲疑的方向側身一滾。
琉聖剛剛的遲疑讓原本“封閉”的環形屏障出現了一絲缺口,在他下次提速前無法再順著原本的軌跡追上出圈的神刃,只得在原地止步。
局面再次扭轉。
神刃趁著這個空當又搶身而上,修長的雙腿只取琉聖的脖子,竟是整個人以琉聖的身子為支點,在他身上懸掛騰空,從前面直接繞到了身後,還不忘笑著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唔,羽田君可要背好我啊,掉下去可就要怪你了。”
琉聖感覺到一股熱氣噴灑在耳畔,忍不住抖了一下,只覺得耳根發燙,心里暗罵神刃竟用些不入流的手段,雙手往自己肩上一抓,直接抓住了神刃的腳踝,女人的體溫隔著手套傳到琉聖掌心,他微微俯身,將手在頭頂剪起,連帶扯著的神刃的雙腿交疊,想借力把她扔出去。
神刃動作一滯,任憑琉聖抓著倒吊在他面前,性感的雙峰隨著動作在琉聖眼前微微晃動,反手環住了琉聖的腰,雙腿施力。
琉聖沒想到她會抱住自己,一時間失去了平衡,與神刃一同朝著地上摔去。
“唔。”
琉聖悶哼一聲,用一只手撐著地,卸去了大半衝擊力,但神刃在落地前環著他的腰的手發力,將二人的位置調換,將琉聖當作墊子,直接坐在了他的腰上,還順手在他腰眼處曖昧的劃過,“羽田君看來還是憐香惜玉呢,多謝啦~”
琉聖從始至終都抿著唇,任神刃如何說也一言不發。此刻自己被她壓住,能自由活動的只有一邊身子,直接發動了爆發技能。
爆發技通常是以體術為主的戰士的必選技能,但一般不是用來發動,而只是對對手起震懾效果的。因為爆發技雖然發動前搖短,且攻擊力極高,可往往伴隨著巨大的後坐力和波及范圍。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技能。
神刃看到他的起手式時便心知不妙,美目瞪圓,慌忙要從他身上離開。但僅僅是幾息的功夫,技能已然放出,巨大的力度將神刃掀起,衝著後面的屏蔽牆狠狠撞了上去。
“咳咳。”神刃覺得這一下連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撞折了幾根,不禁抽了口氣。頭頂上的血量條直接消耗了大半。
在另一邊,琉聖也因為自己的技能衝撞在地面上,但因為本身防御力更強,加上原本是半躺在地上的動作,此時承傷低了不少。
他又接了一個提速,手上同時蓄力八荒六合,想趁神刃受傷直接附加眩暈,而神刃背靠屏蔽牆,雙手在身前一橫,竟是直接接下了這一招,卻沒有被暈在原地。
琉聖朝她頭頂一瞥,技能值的藍條從一擊前的將近滿格到眼下不足半管,他冷哼了一聲,“金身。”
“羽田君好眼力呀。”神刃保持著姿勢抓在琉聖手腕上,想故技重施以他為軸直接空翻繞背。
誰知琉聖早有准備一樣,朝反方向一拉一拽,手臂從神刃腋下穿過,將她的肩胛扣在自己胸前,直接鎖住了她上半身行動的余地。
真是頭疼啊。
神刃暗道琉聖這些天的練習恐怕都是針對自己的招式的,依靠戰斗和防御力的差距“以力破巧”,不給自己發揮的空間。
但神刃顯然也不是吃素的,金身的持續時間還有三秒,她向後抬腿,向著記憶中的位置蹬了過去。
琉聖沒能第一時間制住她的雙腿,這時看她直取自己命根處,不得不松了手後退了一大截。神刃側踢收腳,按了按剛剛被扣住的左肩,“嘖,我以為羽田君最喜歡被踩到那里了呢,怎麼倒是躲開了,難道不爽嗎~”
神刃嘴上調侃,卻小心地挪步,自己此時和琉聖的血量差不小,他完全可以靠著強攻拿下這局,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周旋以撐過技能冷卻時間。
琉聖此時卻好像並不著急了,只是封在了神刃面前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似的,不主動出擊,只是在神刃要向外衝出時候錯身將她擋回去。
神刃處境愈發被動,本來就靠近屏蔽牆,此時更是受琉聖的動作引導,一步一步朝著角落方向退。
逼死她。
不能被封住!
二人此時心思各異,卻都在試探。戰局陷入了膠著,表面看上去平靜,而內里卻如同海底噴發出滾燙岩漿的火山,攜帶著熱度隨時准備攪亂局勢。
眼看要被抵在角落,神刃有些急,目測了一下二人距離,一咬牙決定拼上一次。
瞬移。
銅牆鐵壁。
不同於以往的格擋技,銅牆鐵壁算是近戰戰士專屬的技能,憑借身形優勢在對手周身形成包圍,發動時不受眩暈,控制技能影響。
孤注一擲用出瞬移的神刃被銅牆鐵壁四面防住,壓迫下跌回了角落處,還開著銅牆鐵壁的琉聖也隨著上跨兩步,直接一記鎖喉抓住了神刃的脖頸,就如同在模擬戰場上一次次對boss所做的一樣。
神刃神色一凜,沒想到琉聖竟是想用同樣的方式靠耗盡她的氧氣而殺了她。
還真是心高氣傲,睚眥必報啊。
神刃在心里感慨,身子卻在微微發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一種遇到同類的興奮,她愈發的想看到,琉聖再次失敗之時匍匐在她的腳下,只能任由她擺布時的窘態。
“咳,羽田君……居然如此狠心呢。”神刃被卡住脖子,說話極為困難,幾乎是擠出的聲音懸在喉嚨間,“……難道真的對我毫無,咳咳,毫無興趣嗎?”
琉聖根本沒有在聽神刃講話,他也陷入了一種瘋狂。一種馬上就要通關的瘋狂。
觸手處一片溫軟,他感覺那就像兒時手握的手柄,此時就差最後一點,汗水打濕了手心,那是一種激動與緊張。而他明白,那種激動也許在下一秒,在神刃死在自己手底下的一瞬間就會化作空虛,像遇到神刃前那段機械地重復著對戰而不逢對手的那種空虛。
他面上不顯,額角處卻有汗珠滑落,順著臉頰,流過脖子,沒入衣服,最終停留在心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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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停留在心髒處。
因為,此刻,那里插著一把短匕,深深的,完全的,沒入了他的心髒。
即使是在游戲里,他也能感受到心髒被刺中瞬間還在跳動,而這種跳動加劇了匕首留下的傷口的痕跡,短暫的怔愣過後是疼痛,但這種疼痛沒有持續很久。因為他的血條已經隨著心髒被刺中而徹底清零。
這一局,他輸了。
他甚至沒有看清,神刃是如何掏出的短匕,更是不知,這匕首如何就輕而易舉得取了自己性命,在頃刻間二人身份調轉。
琉聖仰面躺倒在地,胸前處的傷口隨著勝負的判定而愈合,但衣服上深色的血跡仿佛還留有余溫,不斷告訴他,他輸了。
“是不是很難以置信?”神刃轉了轉剛剛被扼住的脖子,蹲下身。她察覺到琉聖想要偏頭躲開時,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讓他不能動彈,一雙漆黑的眼睛帶著嘲笑的味道,與琉聖對視,不出意料的,她看見了那雙眼睛暗了下去,“唔,大概就是在你為自己已經制住了我洋洋自得的時候?我想你當時一定在想,馬上就能贏了我吧,是不是還在想要怎麼對我,像我現在對你一樣。”
琉聖瞳孔微縮,他看到神刃眼神中的輕蔑,那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他妄圖閉眼不讓那人再引出自己更為狼狽的模樣。
“睜開眼!看著我!”神刃提高了聲音,掐在他下巴處的手更加用力,留下深紅色的指印,“現在的可是懲罰時間,你沒有權利拒絕我,還是說,你連失敗的代價都不敢付出,真是如此的話,勸你趁早刪號退游,這游戲,可不是小孩過家家。”
琉聖猛然瞪大雙眼,眼前人的話語落在他的耳朵里似乎與許久前那個女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連續兩次輸給女人,就讓你難以接受了?這就是你的毅力嗎,羽田琉聖?”
“不,不是的……”想要開口反駁,但幾乎說不出話,眼底的挫敗沉落積在底部,沉淀成深深的絕望。
神刃無疑是看出了他的動搖,勾起唇角笑了聲,“哎呀,看來是清楚自己的處境了。那就好辦了呢。”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繞著琉聖的身體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他的左側,抬腳踩在了他心口處,正覆蓋在了那片血跡之上。她緩緩施力,用腳尖在那個位置旋轉碾磨,似乎要把那片血跡磨開一般。
琉聖感覺心口一沉,剛剛那種被刺中心髒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但這次不同的是,胸口又涌上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疼痛里泛起一陣酥麻癢意。讓他忍不住呼吸急促了幾分,臉上也衝上了幾分熱度。
“沒想到羽田君如此敏感啊?”神刃看到他的反應立刻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笑意更深,腳下又重重壓在了凸起處,“連沒有被開發過的地方都有如此效果,倒是讓我有點想見識更多了呢,不如,下次再輸的話就命令你帶一對乳釘如何,從那個地方直接刺穿過去,可能會有些痛呢,不過以羽田君的變態程度,一定只能感覺到爽吧。”
琉聖耳邊全都是神刃不斷吐出的“不堪入耳”的話,但他毫無辦法,連逃跑都辦不到,甚至因為她的話渾身發熱,腦海里不自覺現出她說的畫面。
神刃看到琉聖死死咬住牙不出聲的樣子,心思更甚,“唔,到時候,凸起的地方連和衣物摩擦都會有感覺的,一定要選下墜式的,隨著動作左右搖晃,是不是和我踩著的時候一樣的力度呢?”
“嗚——”琉聖感覺凸起的位置被狠狠一碾,仿佛要摁回他的身體內部,沒能忍住呻吟出聲。
而神刃卻收回了腳沒有再碰,換了另一只腳抵在了他臉上泛起紅暈的地方,“嘖,你今天的表現倒是沒有讓我失望,起碼比起上次那副樣子強了不少。”
頭上傳來幾聲“咔嚓”聲,琉聖知道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怕是又被拍了下來,但已經不重要了,他沒能通關,等待他的不論是什麼結果都必須接受。更何況他此時胸口處的癢意還未止住,需要他憑著所剩無幾的意志力讓自己不去找個東西來磨蹭。
“好了。”神刃將游戲終端調回了右下角,並將照片及時上傳了備份,才放開琉聖,“看在你起碼達到了基本要求的份兒上,這次就放過你了。喂,抬頭。”
琉聖直覺有人在叫他,艱難地扭頭朝聲音的來向望去,卻看見剛剛還與自己纏斗的女人此時輕輕揭開了臉上覆著的黑紗。
面紗下,露出一張蒼白得近乎病態的臉,而與其媚態十足的音色和毫無遮攔的話語不同,一雙滾圓漆黑的眼睛幾乎占去了半張臉,鼻子小巧,嘴唇隱隱透著血色,除去慘白的膚色外意外稱得上可愛。
“怎麼,被我的臉迷住了?”神刃依舊是挑釁的語氣,但表情生動之下倒是嬌俏。
“你待如何……”琉聖聲音變得微微沙啞,喉間像是哽著東西。
“唔,我問你,你想不想贏?”神刃手指一翻,銀光閃過,一把短匕憑空出現在她手里,正是剛剛刺入琉聖心髒的那一把。
“什麼……?”
“我問你想不想贏。”神刃用刀背在琉聖臉上拍了拍,冰涼的觸感與熱意相抵消,“要是你還想贏,唔,就像我這樣,那就來這里吧。”
一張紙條輕飄飄的落在琉聖臉上,剛好蓋住了他的雙眼,透過薄薄的紙和上面模糊的黑色字跡,神刃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競技場。
這次的擂台場地是琉聖發起的,他撤銷房間前不會消失,他就一個人獨自躺在場地中央,與這場失敗的戰斗開始前一樣,一個人。
只不過,一切都變了。
【game over】
過了許久,琉聖眼睛里才漸漸恢復了神采,卻沒有著急把紙條從臉上取下。而是伸手捏住了自己胸前的位置。隔著衣料狠狠揉動,直到癢意悉數褪作疼痛,才放下手。
胸膛中的悸動仍然難以停止,他已經難以分辨自己所懷揣的感情。但對方在交手中叫出他的名字令他保持了最後的冷靜。無論如何,對方一定是自己現實中認識的人,只要繼續走下去,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將紙條緊緊攥在手里,皺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