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我便借著“漢語教學”的名義,常常在周末會跟紫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吧或是貓咖坐坐。但是老實說,她學習的進度很不如人意,因為我倆總聊著聊著就會跑到別的話題上;就譬如在學校里碰到的有趣事情,或是我在日本感到新奇的見聞等等。而她有時也會在健身房指導我進行一些體能訓練;當然,也就如焰小姐所說的那樣,我的訓練強度遠比那些學生所經歷的折磨要來得輕得多。
直到有一天,我們仍是像往常一樣,坐在五車附近的咖啡吧里聊天時,話題在無意間轉向我倆的初識。她先是對於那天自己的表現有著些許的羞澀,但隨即卻一掃先前的興奮模樣,露出憤憤,甚至有些悲哀的表情來。
“你怎麼了?”我關切地問道。
“姐姐還在諾瑪德手里。”壓抑住內心復雜的情緒,她的語調顯得異常平靜。
盡管阿莎姬校長並不是她的親姐姐;而從名義上來說,八津家作為井河家的從屬,校長也應該是她的家主才對,但校長總會把她當作是自己的親妹妹來對待。
或許是過於閒適的生活使我忘卻了自己的初衷,又或許是我早就把全身心的注意力投在了紫的身上。總之,我確實很少想起仍在被折磨,卻未曾墮落為他們中一員的那位最強對魔忍。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過於無情。
“上面還沒有派來新的任務嗎?他們至少答應過我,會剿滅整個諾瑪德的。”我眯起眼睛,急切地問道。
紫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四周。零星的幾位顧客仍是自顧自地喝著咖啡,或是在電腦上輸入著什麼;我們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來我家,這邊不方便說話。”說罷,她便示意我起身,一起走出店門。
紫的公寓並不大。一路上,我本還在期待著或許會看到的模樣;但卻有些意外地發現,她家的裝飾有些過於尋常了。灰色的現代風L型沙發,環繞著一方玻璃制的長方形茶幾。而整齊地擺在沙發邊上的,是一排大小各異的黑色啞鈴。純白色電視櫃上有一只瘦長的白色花瓶,但里面空無一物。沙發的下部也可以被拉出來,以作為一張床使用;估計客廳也可以被當成一間臨時的客房。
示意我在沙發上坐下後,她端著兩杯水輕輕坐到了我的身側。
“他們真的是這麼答應你的?”繼續先前的話題,她對我說道。
“啊,對。”我稍有些錯愕,又補充道:“老板跟我說的,她絕對不會欺騙我。”
“既然這樣……我不知道紅杏為什麼會願意插手這件事,估計與他們自身的利益有關;但是你嘛……”她微微頓了頓,抿了一口水:“你也跟我一樣,僅是被他們利用了一次罷了——我說的他們並不是指紅杏,而是政府本身。”
“這是什麼意思?”
“我甚至懷疑,當時傳遞虛假情報的线人,是受到政府雇傭的;假如我也被諾瑪德抓住,就真的沒人有能力去把姐姐救出來了。櫻也是個滿腔熱血的正義家伙,但以她的實力,去了只會送命。”井河櫻是阿莎姬的親妹妹,盡管倆人性格和長相都不太相似,但關系分外親密,甚至連紫都會有些嫉妒。
“我不明白,難道你們對魔忍不是日本政府的下屬嗎?為什麼他們會做這種自斷雙臂的蠢事?”這樣的回答顯然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疇,便不禁追問道。
“抓走姐姐肯定是諾瑪德自己的意思,而政府也肯定想著要救走她。”她靜靜地說道。
“但……”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無論是五車,甚至是政府的議員中,都有著不少諾瑪德的人。你沒法指望集體會誕生一個共同意識,大家都懷著自己的目的;而那些隸屬於諾瑪德的人,自然不願意看到姐姐被救走。”
“所以,現在我們沒法等到上頭的新命令了?”
“或許,是這樣的。”她略顯沉重地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我都相信老板的判斷;她送我過來,自然也有她的用意。我絕不會是什麼棄子。”
“我對她並不了解,不過你現在還能聯系上她嗎?”
我搖了搖頭:“最近試圖聯絡過她,可是一直沒人接。不如我回東京王國一趟?”
“我們確實太缺情報了,若是能與紅杏取得聯系便是再好不過;但你一個人去,真的沒問題嗎?”她帶著些許關切,輕聲問道。
“啊,這你就放心吧。我向來是個隨性的家伙,這種出於我自身意願所接下的任務自然也屬於“性”的一部分咯,我當然會負責到底。”
“不,我指的不是這個。無論能不能聯系上紅杏,你都必須完整的回來。”她緊緊盯著我的雙眼,等待著我的答復。
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笑著說道:“一定,我答應你。”
紅杏的一切都如舊,侍者也如以往那般忙碌。笑聲與脂粉味灌滿了偌大的空間,久違的這種感覺還真是讓我有些許的懷戀。敲了敲三樓VIP室的門,里面卻沒有一絲回應。我試探性地觸向把手,門並沒有上鎖,於是直接走了進去。
“老板?”我的問話聲回蕩在空蕩的房間中。她向來不希望自己在工作時被任何事物所干擾,因此VIP室永遠只保留著最低限度的家具。而現在,余下的僅是她那張皮質的轉椅,以及前方的辦公用木桌罷了。
“喂喂,這種笑話可真無趣啊!還是說你也被布萊克抓去了?”說實話,我沒能見到一向從容的她,確實有些慌亂。
“別吵了,她有事回魔界去了。”平靜的女聲從房間角落傳來;與老板的柔和大方不同,她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至少對我總是這樣。
“魔界?她從沒告訴我過她是魔族啊?還有,尤里你不一起去?”我錯愕地問道。
就如木頭浮出水面那般,一個留著粉色短發的女孩子從陰影中走出;她隱匿的本領極佳,我一開始根本沒發現她的存在。她的雙眼被一塊黑色的布裹上,這總讓我想起《尼〇:機械紀元》中的一位主角。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戰斗服,裹住那如同柳條般的軀體。在我的記憶中,她似乎總會待在老板身邊,擔任保鏢一職。
“她跟我說了你最近會來這邊,因此就讓我留下了。”說著,她向我遞來一封信,上面有著老板的花體簽名;可我一向來也認不出她的名字,僅是稱她為“老板”罷了。
“好好好,她已經知道我想問什麼了?”
“當然,她比你聰明得多。”她輕輕哼了一句。
“我說啊,我這是怎麼惹著你了?一向來對我這副態度也就罷了,今天又咋了?”
“首先,你讓我等了那麼久;其次,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主人會如此信任你。”我聽說過她的故事。在她尚年幼的時候,曾屬於一個從屬於井河家的對魔忍家庭。可很快,他們家被逐出井河村,而她的父母也被井河族人殺害;老板就在這時收留的她,於是她也就成了紅杏的一員。
“喂喂,這兩件事都不該怪我吧?老板可是啥信息都沒留下,就把這爛攤子完完全全甩給了我呢!”
她沒有回答我的話,再一次沒入角落的陰影之中,失去存在的氣息。
我也不急著離開,就地拆開了那封信。以往很少見過老板寫的字,只記得那微斜的字體無比清秀,此外就沒了別的記憶。
“很抱歉隱瞞了你那麼久,盡管我從外表來看與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我也是魔族的一員。早就聽說你對我們異常厭惡,為了能更好地與你合作,就刻意回避了這一點。現在,我不得不對你坦白,還希望你多多包涵我多年的欺瞞,以及遲來的歉意。
或許你也猜到了,我之所以讓你參與這次任務,也有自己的目的。至於它是什麼,我估計你也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因此就不在此多做贅述。無論是阿莎姬也好,或者是紫也好,想必她們都是符合你心中正義的人,你會盡力幫助她們的。
政府只是利用我們做表面工作,向外宣稱他們對此也無能為力;但是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至少在我們合作的日子里,你從沒因為一時的失敗,便放棄過任務。但我不得不承認,线人的問題確實出乎了我的意料。他們的行動比我們想象中的更隱秘;這次回魔界,就是為了聯絡一些能派上用場的孩子們,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幫助你的。
不過,就現在來看,你們若是想救出井河小姐,只能憑借你們自己的力量。還請伺機而動;尤其是需要你來安撫紫,她恐怕要坐不住了。
至於這次任務的報酬,其實我還沒有很好的主意。畢竟這次讓你受了委屈,也不能隨便打發;不過如果你對此有什麼想法,我會盡我所能。”
讀完這封信,我心中滿是傾佩。她不僅看透了我的顧慮,更是能激起我的動力。也難怪尤里會對她如此仰慕,我相信這完全不僅是源於當年的救命之恩。
小心地把信件疊好,收進口袋中;我離開了紅杏,步入東京王國夜晚的喧囂中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幾個小時後,我如約回到了五車。沒等我敲響公寓的門,那扇門就被從內側打開,露出了紫那張有些焦急的面孔。
“如你所見,我沒遇上任何麻煩。”我轉了一圈,向她展示我毫發無傷的身體。
見狀,她了口氣。“進來跟我說吧。”說著,她拽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拖進客廳。
“怎麼樣?還順利嗎?你的老板怎麼說?她還有後續計劃嗎?啊,對了,你還會繼續參與這個任務的對吧?”我打手勢制止了她如連珠炮般的問話,微笑著從懷中掏出那封信,遞到了她手里;不得不再次感嘆老板如神機般的預測。
她先是緊緊攥住了那封信,隨後手又隨著心弦一起松了下來,最終把它交還給我;她望著我的面龐,眼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正如我初讀到這封信時一樣。
“那……她是魔族,這樣真的沒關系嗎?”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紫同樣也對我了解了不少。
“我這人就是帶了太多偏見啦。來日本之前,還覺得你們對魔忍都是自己不長腦袋的殺人機器呢!或許有時你們也會覺得我們都是一個個死板的克隆人吧?我覺得這些都源於互相了解的片面罷了,事實又並非如此嘛。至少,老板的存在,也在告訴我魔族並非全是沒腦子的惡棍。”我輕松地笑了笑。
“那就好,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因此與她;或是與我們分道揚鑣呢。”
“不,你放心吧;我自己接下的任務,我會想辦法完成的,一定。我想……我們現在需要更多的力量,至少也是更多的信息。現在的敵人完全處於暗中,我們卻在明處。”
“嗯,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好好放松一下,這樣瞎緊張沒有任何好處。你老板說得對,得伺機而動才是,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
“紅杏在一家河口湖附近的酒店包下了幾間房間;就是我經常跟你提到的那個。放心,用的是假名,而且也有我們自己的人在那邊,因此安全得很。如果你覺得太緊張,去那邊泡泡溫泉也會是一個好主意。”盡管五車附近光汙染也不怎麼嚴重,我還是不由得想起那片廣徹碧落下的星夜。
“好啊,這幾天我正好也有空,那……你帶我一起去一趟?”她的臉色有些微紅。
“沒問題!現在那邊肯定很空,不會有什麼人的。”我也有些激動。
第二天傍晚,我們才趕到那家我常住的酒店。我依舊住在那個屬於我的房間里,而紫的房間就在隔壁。大堂的裝修是歐式的,而今晚提供的也同樣是魚排牛肉等西餐。我倆在一張燃著燭雙人桌邊用完餐後,一邊閒聊著,一邊並肩向著各自的房間走去。
暮色已經低垂,夜晚是月色的主場。暖風從富士山邊送來,壓低了曠野上的草,吹在我們身上。我們各自坐在陽台的浴缸沿上,向著遠方眺望。今夜並沒有我期待已久的星河,僅有一彎如弓的新月,與稀疏的幾顆星。墨藍的天空中只殘留著半縷流雲,就如林中的深泉一般幽暗。細長的月亮在空中也不怎麼顯眼,卻照亮了曠野,與在暖風中流淌的芒草。
我把頭轉向隔壁的陽台;本想欣賞她那張被月光照得半亮的側臉,卻迎上了她的目光。見我也望向她,連忙偏過頭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把腦袋轉了回來,問道:“我可以來你這邊嗎?我想,嗯,這顆樹太高了,風景不太好。”說著她指了指酒店栽種的一排高樹。盡管那排樹沒有擋到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視线,但倘若她不開口,想必我也會向她抱怨這排樹吧?
“當然啊!我這邊景色可好了!”
過了一會兒,她穿著酒店提供的和式白色浴衣,坐到了我的身邊,仰頭向著欄杆外望去。我再也沒有多余的心思欣賞外側的這番景色,而只是靜靜望著坐在身邊的她。迎面的風帶來的不僅是芒草的清香,也有絲縷紫的體香。強忍著撩起她一縷秀發,然後附身輕嗅的想法;我試探性地將一只手輕輕蓋到她那撐在浴缸沿的手上。
她沒有轉頭看向我,也沒有縮回手去。借著清朗的月光,只得看見她的面龐被燒得通紅。沒一會兒,細細的汗珠從她臉頰上滲出,在月色下晶瑩地泛著光。她這才起身,抽出那只被我握著的手,走向屋內。
“啊啊啊啊真是熱死了!浴室借我用一下!馬上好!”她嚷嚷道,似乎想用聲音蓋去感情那樣。
“啊,當然當然,我等你。”
陽台通往室內的玻璃門敞著,伴隨我的,只余下翻動芒草的風聲;因而很快,我便能分辨出從屋內傳來的、流水的嘩嘩聲。我相信,換做是別人,也不會坐得住的;起身走進屋內,在床沿上坐下。
“啊!歆!聽得到嗎?”水聲忽地一頓,從浴室里面傳來紫略帶焦急的聲音。
“怎麼了?”
“里面居然沒有浴巾誒!酒店的浴巾不該放在里面的架子上嗎?”
“啊?不應該誒,我記得他們一直都放在里面啊?”轉過頭去,我詫異地發現兩塊浴巾都被整齊地堆放在床頭櫃上:“啊,好吧,真的在外面誒!估計是我記錯了,那,你沒帶進去對嗎?”
“嗯嗯,一會兒你幫我遞一塊進來就好。”水聲再一次從里面傳來。
“進來吧。”隨著水聲的停頓,她的聲音透過門前的那一層毛玻璃,傳了出來。
我從床沿站起身,拾起放在手邊的白色浴巾,用另一只手握上了衛生間那銅制的球形把手。喉嚨因為內心的興奮而有些干澀,好在從指間傳來的冰冷觸感又讓我清醒了幾許。“冷靜點,朋友,就像以往進衛生間時那樣。”在心里對自己暗自說道。我像是個准備查考試分數的學生,既滿懷期待,又難免緊張。但是不得不又開始懷疑起來,畢竟一向謹慎的她,本該發現浴巾被放在外面的。我搖了搖頭,試圖甩開腦中的臆想。
旋動把手,隨著“吱呀”的聲響,浴室中潮濕溫熱的水氣鋪面而來。浴簾被水給打濕,絲絲縷縷的水流痕跡讓尼龍布變得透明,如同薄紗織成的帷帳般。浴霸的暖光將她的剪影印在這層薄紗上。盡管充滿皺褶的浴簾並不是塊清晰的投影屏,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也完全無法被勾勒,但是我此時心跳的速度比任何一次驚險的任務時更快。
我從未與一位女性以這種方式會面過,如此私密,又如此貼近;更何況,我深深地愛慕,甚至是憧憬著她。即便是在我睡前的幻想中,也從未對她如此大膽過,有的僅是手與手無意間的觸碰,或是因任務需求扮演情侶時,與她挽著胳膊罷了。但是現在,僅僅只是隔了數步的距離,以及一方已經不太能遮擋軀體的浴簾,她就渾身赤裸地站在我前面,等待我把浴巾遞給她。
我的遲疑終究讓她等得開始有些焦急,只聽得哼的一聲,她略帶一絲害羞的嗓音傳來“你還在看什麼啊,快點把浴巾拿進來。”我這才如夢初醒,急忙蹣跚著向前蹚了幾步,從浴簾與牆壁的縫隙中將浴巾遞了進去。
出乎我的意料,她卻沒有伸手接過浴巾,我正准備開口詢問時,突然發覺自己伸進去的那只手被簾那頭的她輕輕握住。我能感覺到溫熱的水珠順著她的指尖滾落到手腕上,以及她手部柔軟的皮膚如絲般細膩的觸感。一股熱意從胸膛向上漫去,沿著脖頸,攀上後腦的頭皮。震驚,還有如火般燃燒的亢奮,兩股強烈的情感在我腦中激烈碰撞,讓我動彈不得。我並不知曉她下一步會做什麼,或是有別的什麼意圖,因此就這樣靜靜地等著。
“嘩”
在那一瞬間,震驚就如衝陣的鐵騎那般,壓倒了我心中的亢奮。那一刻,隨著清響,我的五感似乎全部丟失了。白皙的,一絲不掛的纖細肉體,就這樣毫不掩飾地展現在我面前。
就在前一刻,本身只是輕輕捏著我手腕的那只手突然加重了力道,似乎是為了防止我逃跑一般;而她的另一只手,則是干脆地將半透明的浴簾劃到另一側去。我終於恢復了神志,並清醒地意識到她剛剛究竟做了什麼,以及不帶浴巾的緣由。這回,勝方成了亢奮。面頰如同被灼熱的火焰舔舐一樣,燒得通紅。她那對柔軟豐滿的乳房在潮濕的空氣中微微晃動著,就像是剛從起封的玻璃瓶內倒出在餐盤上的牛奶布丁那般。順著那柔和曲线一並滾落的水珠像是被澆在布丁上的透明糖漿,從布丁側面緩緩淌下,在餐盤中蔓延開。
看著這樣的景象,我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空著的那只手攬向她那就如流雲般的腰,試著把她摟進懷里。那是一局經歷久日鍛煉後、近乎完美的軀體;源於她特殊的能力,訓練或是戰斗中的傷痕並沒有在那璞玉一樣泛著微光的軀體上留下一絲痕跡。盡管隔著小腹的肌膚,能看到其下肌肉所印出的线條;可我的手撫過她腰間時,只留得如膏脂那般溫暖的觸感。
很快,她將另一只手的控制權也交還給了我;於是我輕輕把浴巾掛在她一側的肩上,再握住她的上臂。她從浴缸里抽出另一條腿,順從地倚進了我的懷中,將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並將她那早已通紅的面龐埋入頸間。那對酥軟的乳房在我胸口如水般漫延開,也化在了我的心頭。
未被擦干的水珠從她身上滾來,浸潤了上衣,隨之一起傳來的,便是浴後肌體獨有的溫暖。她輕輕推著我的身體,而我倒退著穿過衛生間的門欄框,最終一起倒在了床上。她將肩頭的浴巾拋向一邊,將濕漉溫熱的軀體從我身上支起了些許;那雙眼睛就好似是被點在宣紙上的朱砂,濕潤迷離地望向我。我仰起頭,輕吻著她的面頰。
她用自己的雙唇接下了我的輕吻。在唇間的幾次濕潤摩挲後,我們也就如熱戀中的別人那樣,深深陷入情欲中去。幾乎是啃咬的深吻,牙齒的碰撞聲在腦間蕩漾開;我們的舌頭交織在一起,激烈地翻滾著,像是兩個擁有自我意識的生命體在忘我地交媾那般。伴著每次換氣的間隙,晶瑩的液體都會從嘴角跌落,滴在我的身上;與我們的汗水、以及未干的水珠混雜在一起。就這樣吻著,她摸索著解開我襯衣扣子,直到襯衣徹底滑落到我身體的兩側。潮濕的藍色長發裹在我們腰間,微涼,有些不舒服。她似乎也這麼認為,便將它撩撥到一側,與身體錯開去。
沒過一會兒,我便累得攤在了床上;畢竟作為初吻而言,它似乎過於激烈了。盡管一直是紫在引導著我,而我卻是順從本能地動著罷了;但這依舊令我疲憊不堪。緊貼的嘴唇被分開,串著珠的津液漸漸拉長,終究跌落回我的唇上,借著皎潔的月色微微閃著光。
就這樣,她側支著身子,靜靜望著我的面孔,等待我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可我也還以同樣的目光,望著她如水的眸子。
“怎麼了?這樣就夠了嗎?”她輕聲向我問道,語氣中滿是不舍。
“不,還是你來吧;這是我的第一次,還請多多包涵。”我也同樣輕聲答道,卻難以掩蓋唇齒間的羞澀。
“啊?你不是一向來都自稱‘忠於欲望’嗎?莫非……”一個很不妙的猜想略過她的心頭。
我搖了搖頭:“在想什麼呀,奇怪的儀式感也屬於我欲望的一部分呢。第一次當然要留給最重要的人。”
她愣住了,隨後又試探性地問道:“那我……可以嗎?”
“當然啊,還能是誰呢!”我笑著把她側臥的身子重新拉回懷里:“今晚,就托付給你了噢。”
手臂繞過脖子,輕輕托著後腦;我們滾燙的面頰緊緊黏在一起,她吮吸著我一側的耳垂。而另一只手則在我的腰間摸索著,並順勢而下。學著她的樣子,我也將手指探向她的下體,溫柔地撫摸著。因為先前激烈的吻,我們的下身早已變得腫脹而潮濕;粘稠的透明液體浸透了我的手指。僅隔著一層薄薄的肌膚,我能清晰地體察到她對於愛撫的反饋;伴著節奏,她一下一下地輕頂著小腹。
身體貼得更緊了,只覺得她溫濕的鼻息一下下從耳朵里灌入,刺激著我的大腦;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我撥撩開那兩瓣柔糯的唇,將手指深深刺了進去。
她從鼻腔里發出“嗯”的一聲嬌響。
腔道里帶著皺褶的緊致肉壁一瞬間吸附在了我的手指上,蠕動著;像是想從乳房中吸出奶水的嬰兒一般,緊緊地包裹住手指。我挪騰著手指,試圖探尋她體內每一道溝壑的最深處。沿著那一道道溝壑,頂開吮吸與包裹,向著斜上的更深處試探去。
她微微向側邊錯了錯身,將那被她用小腹壓在身下的陰莖撥了出來。它像是冬日里剛擺脫積雪束縛的枝條般揚起,彈回了在春季挺立的姿態。她用拇指按住那桀驁枝條的頂端,余下的四指一遍又一遍由下而上愛撫著它,就如對懂事孩子的獎賞那樣。春風讓樹枝抽出更多的嫩芽,就像桃樹那樣,外頭早已凝上一層膠體。
進入她體內的手指也在這時一改先前的試探,而是在深處的一道較深溝壑中就如攪動一般癲狂地震顫著。隔著肉壁,肌肉滾動著,向我的手指襲來;耳垂微微一痛,被她咬在了嘴里,但這也無法遮掩住她愈發急促的呼吸聲,熱浪一波又一波地被噴進我的耳中。學著她的樣子,我也將拇指按在了她的陰蒂上開始揉動,從內外兩側一齊刺動她的敏感部位。
“唔!”
從她咬著的牙間傳來一聲驚呼,像是在水中溺死前吐出最後一口氣那樣;而她的手上動作也不再輕柔,而開始握著陰莖上下搖動起來。她拼命想錯開頭去,想讓我那同樣粗重的喘息不再噴進她的耳廓,卻在逃離時被我空余的那只手給按住,挪回緊貼著的原位去。
未被擦干的水珠估摸著早已被滾燙的肉體所蒸干,附著在我倆體表的僅余下粘稠的體液與汗液。
“嗯~”
又一聲帶著顫的驚呼從耳邊傳來;她的下體被狠狠地前頂,與我的小腹撞在了一塊兒,而後一起一伏地喘息著,蜜蕊也隨之微微張合。隨即,她的身子徹底癱軟下來,整個兒化在了我的身上。即便如此,她依舊咬著我的耳垂,這使我只能輕吻她側面的頰。
終於,恢復了些許勁,她才松開了牙關;可身子依舊癱軟。我松開按著她腦袋的手,拽起一條大腿,把她的身子拖回錯開前的位置。我將手指從她的體內抽出,體液所構成的密封圈終究破裂開;我甚至能在喘息間聽到那聲“啵”的脆響。她再次扶起我的陰莖,摸索著把它放入自己體內。
吮吸的觸感再一次從下體襲來。我模仿著在小電影中看到的那樣,一下下地用小腹將她下體拋起;而她像個初學馬術壓浪的騎手那樣,逆著將身體下壓,與我激烈地碰撞著。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體驗交媾的快樂。源於她那特殊的忍法,腔內的壓力非常大;每次幾近分離時,我都覺得雙腿一軟,好似骨髓與筋腱都被從連接處抽出,灌入她的身體之中那樣。雙手撫摸著她的臀部與脊背,而她軟軟地將臉頰枕在我的肩頭,輕聲呼喚著;雙臂交織在我的背後,不願與我分開。
房間里滿是碰撞,與粘稠液體粘帶時發出的滑膩聲響;隨著時間,頻率愈發急促。終於在我意識朦朧的邊緣下停止了震顫,白色的液體,裹挾著些許星光,灌入她的體內。不過顯然她也不曾體驗過星光那獨有的、略顯冰冷的刺激性;在那粘液遇上她濕熱肉壁的那一刻,身體便像是觸電般震顫扭動著,發出一聲滿是情欲氣息的尖叫。
我疲憊地躺在床墊上,雙手卻不肯放開她的身體;她伸手扯過先前被丟在一旁的浴巾,胡亂地擦拭了幾下我倆的身子,便重新癱回我的身上。就這樣保持著交合的姿勢,沉沉睡去,直至天明。
自那之後,我們便一天到晚膩歪在一塊兒,我常常會倚在她的教室門邊,等鈴響後為她遞上一支稻毛屋的冰淇淋;而她也總是笑著接過,趁同學全部離開之後,把已經被舔得滾圓的冰淇淋遞回我的嘴邊。我倆的關系在五車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但礙於先前香子與焰的慘狀,沒人敢在紫老師面前談論這個話題。期初我也沒能料到這段關系是如此爆炸性的一個新聞,但當那位整天被關在地下醫院的桐生佐馬斗也向我投來近乎敵意的目光時,才恍然驚覺。
不過好在這些事件也並沒有對我們的日常生活造成過多的影響。尤其是對我而言,能以約會為理由躲開焰的特訓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至於紫那邊,她所做的也就只是在人多的時候刻意回避一些我過於親密的舉措;但總是會在私下相處的時候以數倍的親昵作為補償。我時常想到,倘若我們並沒有任務在身,僅是這樣簡單地把日子過下去,也會是一件美好的事兒;但與此同時,第一次遇見時她受重傷的畫面也總是歷歷在目,總讓我擔心會失去她,以及現在所擁有的平靜。我所能做的,僅僅只是用當下的美好來安撫她,讓她不去做一些魯莽衝動的行徑;她也同樣明白我的目的,因而對我的安撫也分外配合。可是即便如此,這樣空把時間耗下去也並不會為當前的局面帶來實質性的改變——沒有更多的戰力,也沒有更多的信息。不過我轉念一想,既然這是老板制定的計劃,那便一定有她的理由在;畢竟論布局的能力,像她這樣的老狐狸肯定遠超不諳世事的我。因此除了相信,我也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