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刷牙漱口跑去敲梁越笙的門，卻發現里面又是空空如也。
這個死鬼又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打開QQ，才發現了對方的留言。
“要求都給你壓縮發過去了，我繼續面試，晚上見。”
“你面試個鬼！你不應該回來跟我商討項目嗎！”
“要你畫的東西我都寫了，晚上商討，乖。”
她也沒辦法，只好照做。既然是做項目，就要正式一點，首先，嗯……從工作環境開始。
陳墨時隔兩個月第一次坐回了書桌旁，先費了大功夫收拾上面堆積如山的書和筆，沒用的扔掉有用的留下來，該擦的擦該拾掇的拾掇，最後終於整理的像個女孩子的書桌了。
收拾了書桌，就又想趁這次打掃了房間算了，陳墨便拖地掃地，收拾走髒衣服，還在床底下發現了一雙襪子，女孩頃刻紅透了臉。
一定要把這雙襪子塞到他嘴里。不知為何陳墨突然這樣想。
垃圾清掃出去，髒衣服扔進洗衣機。最後，她拉開窗簾，陽光傾瀉進來，沐浴在冬日里慵懶的陽光中，心情格外舒暢。
那麼，開始干活！
項目書的指令簡潔明確，要為酒店設計一款將在海外發行的小程序，由她設計圖標，tag，以及界面風格。陳墨看完了那個公司的詳細介紹，又來了未來的發展計劃，咬著筆杆想了一會兒，便打起草稿來。
最後，她選定了萌娘化過的五岳作為本app的主要元素，既能體現中國文化，也和公司名稱山風集團相呼應。再者，畫可可愛愛的小姑娘是陳墨的拿手好戲，大概能通過面試官的法眼，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美工拖累了阿生找工作。
幾小時後，一個身穿旗袍，娃娃臉，丸子頭的娘化版西岳華山便躍然紙上，陳墨驚覺外面天已經擦黑。她看看自己的手，兩指已因握筆太久而被壓出了凹痕，可竟不覺得累。
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揮灑汗水的日子，那段勞累卻心安的日子。
看著自己的作品，她甜甜一笑，本想給阿生發過去求表揚，又想給他個驚喜，於是收了手。
關鍵是這家伙天天很晚才到家，不知道是應激反應還是第六感，陳墨心里總七上八下的。
“今晚幾點回來？”
結果這個王八蛋又不回消息，這不是第一次了。
切，你不回消息我跟檸稚聊天。梁檸稚中間來了一次結果半路又發開燒了，迫不得已又回了家。高三生誰也不想落課，走的時候檸稚都快哭了，陳墨便天天安慰她。
“檸檸？好點了嘛。”
“好點啦~”對方發來語音條，聲音還是有點沙啞。
“放寬心啦，你平常都沒怎麼生過病，怎麼這回就……”
“被我哥氣得。”
“啊，怎麼回事？”在陳墨腦海里，檸稚在外人面前談起哥哥都是很崇拜的口氣的。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人又高又帥。只有她倆單獨一起的時候才會互相損兩句。
“離家出走了！然後我冒著雪去追他，自己凍著了……”
“嘖……好可憐，抱抱檸稚，相信他肯定會回來的。”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只能安慰了。
“我逼他去學校給我拿作業，一會兒他就回家，看看能不能和爸媽和好吧……”
“一定可以的！”
陳墨感慨，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但也真難以想象，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學生了，還離家出走……這種男生，就是欠被老爸揍一頓屁股！還讓妹妹去追，太壞了……
又畫了一會兒畫，東岳泰山的Q版小人畫了一半，臥室門被敲響了。腳步聲這麼沉重，她已經記住了，肯定是他。
“阿生？”她歡快的扭過身來，“快看！我畫的好看嗎——誒？”
男人面色顯得有些疲憊，不過更嚇人的還是他說的話。梁越笙揚手把那一大堆空白文綜卷子扔到她床上，接著冷冷地注視著女孩。
陳墨跟凍成冰棍了似的僵在了原地，手里還拿著平板，平板上的泰山娃娃笑盈盈地看著她。
“阿生，你，你干嘛去了？冷嘛？我給你倒水……”
“行了。”男人聲音低沉，打斷她的岔開話題，解掉圍巾，脫了大衣掛在架子上，接著閉上眼睛喘了會兒氣，不知道是因為太累了，還是氣得。
陳墨最害怕這樣，沉默，冷處理，閉門思過……這種把她孤身一人撂下的懲罰，她受不住一分鍾。
“阿生……你，你說話呀……”她哆哆嗦嗦的放下了平板，過去晃他的肩膀。
“我問你，你就是這麼利用老師對你的信任的？”
“什麼，什麼老師信任……”她還想裝傻。
“別裝了！我去了你學校，問了問你的情況！”
“啊……？可你怎麼進的學校？你怎麼說的我們的……關系？……”她嘟囔著，但是在梁越笙的逼視下聲音越來越低。
“你們老師說，你一直自稱身體不好，拖著作業不完成。”梁越笙站起來，陳墨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面露愧色，“陳墨，你告訴我，哪里不舒服？”
“沒有……沒有不舒服……”
“我們那天怎麼說的？”
“要，保證成績不落下來。”她努力穩定著情緒。
“我看你這段時間狀態不錯，還想夸你兩句呢！”梁越笙嘩啦啦翻著卷子，像撥動著她的心，“說說吧，為什麼偏不做文綜？！”
“因為……都忘了，又懶得再背。”陳墨說出了真話，已經在腦補自己要被打成什麼樣子……
四年前，自己因為不寫作業，可是換來了整整一百戒尺。
“對不起，阿生哥！……我今後一定寫，一定認真寫……”
見他不說話，陳墨趕忙提前道歉，希望自己態度好些，能讓一會兒的懲罰稍輕……
梁越笙沒理會她的道歉。
“別說的比唱的好聽，我需要你做的態度，陳墨！從前的你是怎麼學習，現在還是要怎麼學習；從前的你怎麼生活，現在還是要怎麼生活，記住了嗎！”
“記住了，真的……”幾句話差點說的陳墨眼淚落下來，因為自己這一周真的努力改了許多，她也是渴望被肯定，被夸贊的呀……
但這些安慰顯然不會出現在現在。
“趴過來，我覺得一點疼痛能讓你記得更清楚。”
她點點頭，抿著嘴忍著淚，陳墨預感，這疼痛絕對不會只是“一點”。
成為他貝之後的第一次懲罰，就要來了嗎……
“那個，你懲罰別人時有什麼規矩……什麼的……”她鼓足勇氣問，誰知換來了對方的一句呵斥。
“閉嘴。”
“什麼……？”
“受罰時你可以隨便哭，隨便求，但不要提問也不要打斷我，記住了嗎？”梁越笙道，“這就是我的要求。”
“有沒有安全詞……”
“安全詞是對我的侮辱。”梁越笙簡單地說道，“你以為我對你了解多少？——你以為那個問卷，兩分扣到了哪里？”
“唔……不知道。”陳墨想起了小圈舞會上的那個問卷，因為彼此看不到答題情況，所以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對方是哪里扣了分。
“……”梁越笙長出一口氣，“打完就告訴你。現在，閉嘴，認真反思自己的錯誤就好。”
“我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才打你，我希望這頓揍有點效果。”
陳墨乖乖閉上了嘴巴。
阿生的氣場宛如一道無形的牆，在緩緩朝她壓來，會把她壓的喘不上氣，可又會有種牢靠感和被包裹的安全感……
可能我正是在痴迷這個吧……既然選擇了他，就要相信他。陳墨不再質疑對方，而是徹底塌下心來，准備迎接懲罰。
“桌子，趴好。”
梁越笙鎖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