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漓徹和於渡凌來到滇佬人家柴火雞餐廳時已經接近晚上7:30，與海灣城一片平原不同，坐落於西南部的方晨市被群山環繞，山間霧色彌漫在月光下浪漫卻又陰森，仿佛隨時會上演一場人鬼情未了。

　　 夜色星空下，這家餐廳坐落在一間像是老宅院的房子當中，似乎更彰顯了老字號的意思。

　　 原本方漓徹還擔經過了路上的小插曲心會不會遲到，但是看到停車場內的汽車並不算多，聚鷹文具總裁曾晨宇駕駛的那輛敞篷蘭博基尼颶風也未到場，頓時放寬心了許多。

　　 下了車以後，於渡凌擔心再有意外，第一時間去了衛生間上廁所。出來以後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清水從水龍頭里涌出流在於渡凌白皙修長的雙手上，出乎預料竟然是刺骨的寒意從雙手傳遍全身！“哎呀”於渡凌打了個冷顫，雖然剛剛才尿過，劇烈刺激中卻還是有一絲尿水從水口噴出滴在了地上。

　　 這麼昏暗的燈光應該不會有人察覺吧？於渡凌想著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方漓徹，只見方漓徹右手拿著手機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臉上卻帶著一絲竊喜的微笑應該是什麼都看到了。

　　 “死變態，看什麼看？走啦。”

　　 於渡凌嬌嗔了一聲。

　　 其實方漓徹什麼都沒看到，剛才只是拿著手機正好刷到了一段搞笑小視頻而已。不過看著於渡凌微怒的表情和話語也頓時猜到了些許，撓了撓頭把手機收進口袋說：“走吧，我可是餓壞了。但我依然要說明一下，我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

　　 “真沒看到嘛！”

　　 方漓徹和於渡凌在來到了包廂落座。巨大的餐桌中央是一口大鐵鍋，里面燉的金黃的雞湯正在翻滾著好是誘人。鐵鍋外圈圍繞著一圈燒烤架，看來柴火除了燉雞湯以外還能做燒烤。而燒烤架外面是可以旋轉的玻璃桌板，桌子上放著各色生上葷素食材和一些小吃炒菜。

　　 雖然遠在西南部，但是對於方漓徹這樣熱愛喝雞湯和吃燒烤的東南部沿海人民卻是一次性雙倍滿足。方漓徹看著面前的一桌好菜忍不住躍躍欲試。

　　 這時攝制組成員和模特們都已到場，夢爐傳媒的總經理楊陽正在打著電話：“哦……好的好的，那太遺憾了，曾總回去時注意安全哦。再聯絡！”

　　 掛斷電話，楊陽在副總經理趙遠志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趙遠志隨機說到：“各位，曾總的車在路上出了點意外磕到底盤了，所以今天很遺憾不能到場。那我們就開動吧，預祝拍攝順利！我先敬大家一杯，不過各位如果是開車來的可以以茶代酒，情意到了就好。”

　　 “好！”

　　 “楊總、趙總恭喜發財。”

　　 “預祝拍攝順利！”

　　 在場的人紛紛端起了茶杯和酒杯，一陣推杯換盞以後飯局也正式開始。

　　 方漓徹從大鍋舀出一碗金黃的雞湯和雞肉，悶頭大吃著喝了整碗雞湯以後才想起去夾其他小菜。白色的糍粑上澆著紅糖糖漿看起來就很甜，方漓徹夾起一塊送到嘴里，味道極佳！點評到：“沒想到在這個都吃辣的地方還有這麼好吃的甜食。”

　　 坐在一旁的於渡凌也夾了一塊紅糖糍粑慢條斯理地品嘗著：“甜到黏牙。”

　　 “這甜度還行啊，甜食才是最好吃的！人們都說‘苦盡甘來，憶苦思甜’，也就是說甜是苦的反義詞，那就象征著幸福啊。”

　　 雖然道理很對，但是於渡凌依然不是很喜歡甜食。於是夾起一塊炸土豆送進嘴里，本地的炸土豆做法又咸又辣還有折耳根的腥氣，這讓於渡凌反而更吃不慣了：“這個好辣。”

　　 方漓徹同時也夾起一塊炸土豆放進嘴里：“看著還行吧……不對這是真辣啊！”

　　 被辣到的方漓徹和於渡凌同時去找飲料，於渡凌拿起桌面上的冰鎮啤酒灌進嘴里，“咕嚕嚕”喝掉大半杯。方漓徹的手在啤酒杯前猶豫了幾秒想到一會還要開車，只得伸手去拿熱茶，但是熱茶入喉只會讓辣味更甚，一時間辣得滿臉通紅眼睛也流下眼淚。

　　 “咳咳，你們本地人不能吃辣嗎？我以為北方人都吃辣。”

　　 好不容易待到辣味緩過勁來，方漓徹狼狽地拿著紙巾擦了擦頭頂的汗珠，想要伸出舌頭來散熱卻又自知不雅，只好拿著飯碗猛吃幾大口米飯。

　　 於渡凌也喝完了一杯啤酒，緩了好一會說：“我不是本地人，我家在琴嶼市。而且這里屬於西南部不算北方啊！”

　　 “都差不多，在我們眼里過了邊海省就算北方。”

　　 還好柴火雞湯幾乎不含辣椒，只要不沾本地的辣椒粉的話都是不辣的。隨後方漓徹將豬頸肉、牛肉片都擺在烤架上烤制到微焦，烤肉上的油時不時滴落發出“滋滋”聲響。

　　 但是烤肉就算不撒辣椒粉本身醃制過的生肉也帶了些許辣味，於是方漓徹讓服務員送來一個瓷碗倒滿茶水。

　　 “如果太辣的話可以放在水里涮一涮，我以前應酬時遇到吃辣的顧客就這樣解決的。”

　　 說罷方漓徹就將一片烤好的牛肉片直接送進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新鮮的牛肉配上本地特色的醃制方法咸鮮柔滑卻不膩，嚼起來韌性十足卻不至於嚼不爛，微微的辣味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於渡凌吃著還是覺得有點辣，又喝了一杯啤酒以後只得退而求其次先在茶水中涮一涮再入口。看著方漓徹把微辣的烤肉直接往嘴里送，於渡凌心想這人明明說了吃辣涮一涮，但是吃烤肉也用不上這碗清茶來涮辣椒水，難不成……

　　 想到這里，於渡凌居然覺得身旁的人還有些與性格不符的鐵漢柔情。只是就算用茶水涮洗過的烤肉還是有些微辣。於渡凌依然要時不時地喝點冰啤酒來降低舌尖的灼燒感，不知不覺間淨是有些醉了。

　　 ……

　　 一行人酒足飯飽以後離開了滇佬人家柴火雞餐廳。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飯局，不少人都喝得不省人事，站沒站相地東倒西歪在門前停車位旁。

　　 “感謝楊總的款待！”

　　 “我就說過，整個方晨市還是楊總的公司拍廣告最有水平……最高級……最牛逼！”

　　 “客氣客氣，也感謝你們的捧場。一路順風，有空咱們再聚！”

　　 攝制組的人員和模特們醉醺醺地說了一些場面話，相互攙扶著坐上了兩輛別克GL8商務車，司機關上了車門以後便是駕車離開。周建誠也駕駛著黑色大眾邁騰隨後駛離。

　　 楊陽也喝了不少白酒，晃晃悠悠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把Zippo打火機交給趙遠志：“我喝這麼多酒還是不能開車了，今天你送我回家再開我的車回去吧。車鑰匙給你。”

　　 趙遠志哭笑不得地接過打火機收進口袋，然後按了一下凱迪拉克CT6的門把手，因為感應鑰匙就在楊陽的口袋里所以車門還是能打開。

　　 楊陽瞪著雙眼問趙遠志：“喂，你怎麼不用鑰匙啊？我懂了…肯定是鎖壞了！那我們先去修車。”

　　 趙遠志趕忙說到：“楊總，鎖沒有壞，是我剛才在口袋里按了鑰匙。”

　　 方漓徹看著凱迪拉克CT6駛離的尾燈，想著現在飯店門口就剩下我和於渡凌了，她醉成這樣我還得想辦法讓她系上安全帶。

　　 於渡凌暈暈乎乎地想要扶著寶馬Z4的車頂，但是軟頂的質感著手卻像是沒有支撐一樣，手忙腳亂地想找個支撐點卻一腳踏空向前踉蹌了兩步扶住了方漓徹的雙臂整個上半身都貼在方漓徹胸前。於渡凌自知這樣不是很合理但是至少比一頭栽在地上好一些。

　　 這怎麼辦？方漓徹看著懷里的於渡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貼在這麼近以後她的身上卻好像有一種藥材的味道，難道是因為這次的啤酒有什麼特殊嗎？

　　 方晨市的溫差很大，即使是夏天即使中午還可以穿著短袖短褲，到了晚上卻是驟降了接近10℃。山間的夜晚寒冷，晚風吹起於渡凌的裙擺也吹散了長發，寒意從身體一切沒有被衣服遮擋的地方灌入。醉意濃重下的於渡凌打了個冷顫感到尿意襲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有沒有穿紙尿褲。

　　 到底有沒有穿著呢？於渡凌心里反復想著，至少出門前是穿著了那現在應該還是穿著吧。只要我一點一點釋放不要讓別人聽到聲音就沒關系，剛想到這里，帶著酒精味的尿水就從水口里一股一股地涌了出來。

　　 潮汐般的水流沿著大腿向下流淌著，濕潤溫暖的感覺流過已經凍得冰冷的皮膚以至酥麻地雙腿傳遍身體很是舒服，“呼——”長出了一口氣。

　　 清澈的尿水灑落在地面上四下濺開，一陣細微的麥芽酒精味在空氣中蔓延著，直到在地上形成了一汩水窪以後滴落在水上“淅瀝瀝”的響聲才蓋過了風聲。雖然格外悅耳，但是於渡凌此時才反應過來竟然就這樣不帶任何阻攔地全都尿出來了，而且好像還尿在他的褲腿上了。

　　 幾個小時前我剛才在他面前失禁了一次，現在竟然又失禁了！意識到到身下洪水決堤的事已不可避免的發生過了，羞恥和歉疚的情緒拉扯著。於渡凌微微抬起頭不知道是不是該期待方漓徹真的沒有看到，方漓徹像是知道什麼一樣扭過頭去一臉雲淡風氣地看著遠方的市區，但是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往於渡凌這邊瞟著。

　　 “我再說明一下，這次我也什麼都沒看到！”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裝得並不是很好。方漓徹這種像是小孩子惡作劇的奇怪說法讓於渡凌忍不住用手輕輕錘著方漓徹的肩膀。而方漓徹只是輕輕拍著於渡凌的背，連聲音都好似溫柔了些許：

　　 “我們也該走了，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