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章:初戀樂園(其一)
方漓徹和於渡凌都不知道如何理解,為什麼簡單地洗澡會弄成這樣?
終於洗干淨的兩人周身都散發著羅曼諾沐浴露的香味,方漓徹從家里帶來的。第一次使用能追溯到十多年前那段並不刻骨銘心的初戀。好像也是這樣夏末的午後,趁著她家人出差偷偷去到她家里,後來洗澡時用了她的沐浴露。
心急如焚的方漓徹忘記看包裝,只能抽空去超市貨架搜索了很久,把每一瓶沐浴露都聞過後確認了是這款標稱為男士留香型沐浴露。方漓徹永遠不知道模糊的記憶中那個女生為什麼喜歡用男士沐浴露,只是從那以後浴室里永遠不或缺這個金色的盒子,可惜十幾年來不再有任何一任枕邊人打開過。
於渡凌嗅著手腕:“這沐浴露好香啊,把我身上的中藥味都蓋過了。”
原來她身上一直是中藥的味道嗎?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見到方漓徹疑惑的眼神,於渡凌解釋到:“因為我以前身體不太好,經常要喝中藥調養,久而久之就有這種味道了。”
方漓徹點著頭,由於進來衛生間時還沒有想過要洗澡所以也沒拿換洗的衣服,披上一件浴巾以後就走了出去,走之前還順便在於渡凌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知道了!”
“死變態,大色狼!”
不等於渡凌說完方漓徹已經從外面帶上了門。
這條內褲是不是太性感了點?這麼羞恥的款式被看到了她一定會笑我的。方漓徹穿上粉色大葉子印花三角內褲,想著既然粉色內褲都穿了那不如就穿全套,在衣櫃里翻找了一會找了件最近買的粉色T恤和淺米色七分褲搭配上。
過了一會於渡凌也穿好衣服出來了,穿上了粉色套頭衛衣,淺米色紗裙漸變直到裙擺幾乎全部透明若隱若現看到白色絲襪,腳下踏著一雙白色中跟綁帶涼鞋。
竟然是情侶配色,這也太巧了!於渡凌一出來就看到一反常態穿著粉色T恤的方漓徹,不禁驚呼:“死變態你竟然穿上了公主粉。”
方漓徹狡辯到:“我這叫猛男粉,始於《死亡飛車》中的史泰龍,由《功守道》中吳京發揚光大,代表了獨特、硬派、堅持自我。這才跟你的情侶裝絕配啊!”
他的臨場發揮一直可以的,或者說嘴硬方面從不讓我失望。於渡凌又陷入了聽起來好像不太對但是卻找不出有什麼不妥的狀態中,索性鼓著臉踮起腳對著方漓徹的額頭彈個腦瓜崩!
“死變態,你們以前約會都會做些什麼?別說是一起飆車炸街啊。”
“就算是海灣城的人也不可能隨時隨地都在飆車。我們學生時會去KTV唱歌,一起去網吧玩LOL和CF,後來主要就是在改裝店休息室泡著喝茶或者打台球,逛街買東西啦,有時候晚上去酒吧喝酒,偶爾也會騎鬼火戰車去海邊……哦對,不說飆車的事。”
聽了方漓徹的描述,於渡凌想著這也沒差別很多。不過此時於渡凌有了更好的主意,拿起手機設定了一個定位後說到:“我們去游樂園玩吧。”
方漓徹看著於渡凌的手機屏幕:“歡樂七彩世界,怎麼聽著像是小孩子去的。不過我們明天還要上班,套票全都玩一遍會不會太晚了。”
於渡凌說到:“放心好啦,我查過這地方沒有門票只有項目票。中午吃的比較飽了,今晚回我家住再給你下廚做宵夜!我廚藝很好的,只要是有配方的菜我全都能做得出來。”
她竟然會下廚嗎?我以為這樣的年輕老板都是養尊處優的富二代。但是想來做飯應該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是以前的女朋友從沒有會做的,這些年來那套友博壹號豪宅的廚房一半都被我堆滿了汽車零件。
“好!衝著姐姐下廚我也要去,現在出發。”
方漓徹披上一件黑色針織衫,拿起車鑰匙就牽著於渡凌出門了。
歡樂七彩世界這名字像極了少兒頻道的五點半動畫時間,對於孤兒院長大的方漓徹而言這也算是童年為數不多的美好時光。不過方漓徹並不是很想回憶童年,不能說有多不好只是那終究是失去的時光。
時間正逢下午,方漓徹牽著於渡凌走在人群當中。眼見一個又一個美滿的家庭,父母牽著孩子歡聲笑語地擦身而過,這種失去的感覺又更加強烈,一陣莫名的情緒低落使得方漓徹不禁落淚。
於渡凌的余光掃過方漓徹眉宇間的哀傷,小聲說到:“死變態,你怎麼啦?”
“嗯……因為……我突然發現這個大棉花糖很很像你!想到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你的抽象版本,觸發了我內心深處的藝術細菌。菌子之交淡如水,水就從眼睛里流出來了!”
約會期間可不能想這些傷心的事,方漓徹看到不遠處棉花糖攤子做出了漸變分層款棉花糖,頂層一抹藍色佇立,中層粉紅蓬松,下層變成了柔軟如雲朵般的白色。巧合般對應了於渡凌的挑染藍色頭發,粉色衛衣和白色紗裙。當即買了一個於渡凌版棉花糖並岔開了話題。
兩人拿著棉花糖行走在游樂園商業街路段,在眾多網紅小吃中找到一家飲料店坐下。方漓徹掃了一眼菜單:“大杯生打椰奶凍,無糖。生椰拿鐵,正常糖但是少冰!”
他連問都不問我就這樣自作主張,不過看在他還記得我喜歡喝生打椰奶凍我就原諒他了。於渡凌看著方漓徹拿過兩杯飲料像是軍火展示般雙手張開一臉得意,就知道他這腦袋里在想些什麼香艷場面,像是迎戰般表情嚴峻地接過無糖的生打椰奶凍。
兩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於渡凌悄聲說:“給我點這麼大一杯,你這死變態是不是又想看我尿一地了?”
方漓徹單手托著腮故作深沉說到:“你不要誤會我,我可沒有這麼說哦!從語境理解必須要先結束才有‘又’,而我一直都想看你尿尿從沒停過。不過話說來今天還不知道您穿哪條內褲呢?”
“我穿…這個以後再說。”
於渡凌剛想說出來,一群路人恰好路過所以只好把話收了回去,只得轉為低頭慢慢地小嘬了兩口生打椰奶凍。
下午的陽光西斜微微偏移著,看著方漓徹斜靠在椅背上看著手機,微卷的頭發垂在額前被陽光照出了陰影竟是像個大男孩般溫柔,有些干燥的空氣和清晰的心跳仿佛一切就回到學生時代,或許初秋暖陽如此浪漫更適合單純的愛情。
方漓徹也是這麼想的,不知道為什麼跟她在一起就回到了青澀時絮絮叨叨想要追求浪漫的時候,可能這就是像是緣分和氣場或者某些無法解釋的需要歸結到星座血型的玄學吧!放下手機說到:“仔細想想我從沒坐過旋轉木馬……”
方漓徹剛說完,於渡凌湊過腦袋對著方漓徹的嘴巴突如其來地吻了下去:“mua~”
“你這是?”
於渡凌的解釋有點合理,又有點不合理:“木馬的讀音是不是很像mua!”
“剛才那個是固定的mua不算,這才是旋轉mua。”方漓徹聽了於渡凌的解釋哭笑不得,又晃著腦袋對著於渡凌親吻了下去!兩人當眾接吻秀恩愛的舉動吸引了身邊路人的側目,只得趁著還沒有被記住長什麼樣逃也似地離開了飲料店。
游樂園排隊的人還真不少,隨著人流排了十幾分鍾的隊以後方漓徹和於渡凌終於坐上了旋轉木馬。
手下這個不受控制的機器突然動起來,方漓徹竟是有些不知所措,還好速度不快動一會就適應了節奏。坐在旋轉木馬上,少年時聽過的一些非主流的語句仿佛充斥在腦海:相傳只要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同時坐在旋轉木馬上,木馬就會帶他們到一個永遠不分離的完美天堂。但如果兩個人一前一後,而木馬是周而復始的旋轉,看到的只是對方的背影怎麼也追不上,如果兩人是一左一右木馬看似往相同方向旋轉可是會永遠平行不相交。
這個游樂園是不允許兩個人乘坐同一架旋轉木馬的,只不過有她在身邊本就是完美的天堂,為何還需要一個不受控制的機器來帶呢?這些非主流真是太幼稚了。方漓徹看著身邊的於渡凌,伸出了手牽住……
直到旋轉木馬停住,方漓徹飛身下馬跑到於渡凌身旁用手顧著裙擺位置不要因為伸腿而走光,然後體貼地扶著於渡凌走下來。
方漓徹整套動作擺著一種宣誓主權的感覺逗得於渡凌偷笑:“多大的人了還玩學生戀愛那一套。”
聽了於渡凌所說,方漓徹一挑眉:“這是體貼,紳士,將特們!”
於渡凌說:“你要說的應該是Gentleman吧,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大學英語怎麼過的。”
方漓徹臉紅地低下頭:“實不相瞞,是作弊過的。”
離開了旋轉木馬時已是接近日落。於渡凌看著遠處如盤龍般的過山車軌道,長長的過山車呼嘯而過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帶著乘客們此起彼伏的尖叫。
方漓徹順著於渡凌的目光看去,也被這龐然大物所吸引:“其實我也沒坐過過山車。”
於渡凌拉過方漓徹的胳膊說到:“那就去看看唄。姐姐我暫時忍忍坐過山車會暈車這件事,也要滿足你童年時的夢想帶你玩兒過山車!看我對你多好?”
方漓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我都開敞篷車了就不需要夢想這種幼稚的兒童軌道敞篷車。”
看到方漓徹的神情不像是不喜歡而是害怕,於渡凌不禁想起這些天被方漓徹的“一腳地板油”反復戲弄,露出了皎潔的微笑:“死變態你該不會害怕吧?”
方漓徹皺著眉抿了抿嘴,雙手抱胸說到:“我…怎麼可能害怕嘛?我可是海灣城飛車黨出身,海-灣-城-飛-車-黨!我是擔心你喝了那麼多生打椰,會把漂亮的裙子尿濕了哦。”
他這全身上下除了那里就剩嘴是硬的了,於渡凌牽著方漓徹的手跑到過山車前。
也許因為將近午飯時間,排隊的人並不算太多,兩人買票以後把眼鏡和手機存進了存包櫃里,跟著隊伍一起坐進了過山車的車廂,扣上安全帶後扶手落下。
方漓徹和於渡凌四目相對,緊張地咬了咬嘴唇左手抓住扶手,右手跟於渡凌的左手緊緊扣在一起,還不忘打趣到:“姐姐,你該不會想尿尿了吧?小心被嚇尿哦。”
於渡凌感受到方漓徹的手心滲出細汗,心想這人都害怕成這樣了還要逞強。不過被他提出來好像真的有一絲尿意在充盈:“有一點點啦,但你還是小心你自己吧。”
“我不怕的,海灣城飛車黨,很強!”
方漓徹說的話更像是給自己打氣,牽著於渡凌的右手微微顫抖甚至有些涼意。
過山車緩緩啟動沿著軌道上行,在幾處回旋彎道中逐漸加速。速度還不是很快已經有一種不受控制的拋離感傳來,方漓徹咬緊牙關太陽穴浮現青筋卻仍舊睜著眼睛,目睹著過山車漸漸攀上高峰。
遠端方晨市即將日落,紅色的夕陽將天空染紅了大半,而更多的是深邃的深藍正義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最後的日光。看著逐漸攀高的過山車,預想到之後會有的衝刺,方漓徹的心也隨著遠離地面砰砰直跳。第一次坐過山車這種感覺仿佛是初次戀愛,接下來將會面臨一場可以預料卻從未體會過的刺激……
於渡凌看著方漓徹驚慌失措的面孔期待地笑著:“死變態,接下來你可不要‘啊啊啊啊啊’叫出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話音未落,過山車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向下衝去!一陣眩暈感使得於渡凌忍不住閉上眼睛,加速帶來了遠超汽車能給出的G力,風聲劃過耳畔伴隨著刺骨的涼意,原本並不急迫的尿意也突然變得不受控制,驚得於渡凌發出尖叫!
有些事情在准備時令人緊張,真的到來時卻並非那麼害怕。方漓徹眯著眼睛看著眼前景物飛速劃過,直到風吹得眼睛完全睜不開才閉上。牽著於渡凌的手也從最開始的緊張轉變為放松。
“感覺還不錯嘛,不過你真是一如既往地容易‘啊啊啊啊’呢!”
“魂兒快沒了…等別人先走我們再下去,不知道裙子有沒有痕跡。”
街邊灑下月光,華燈初上,七彩世界終於亮起了斑斕的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