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神節(中):奔馬
如血般濃郁的紅酒從噴泉流出,隨著暗渠向草坪各處流去。草坪上狂歡的男男女女們大口飲下紅酒。他們的神情在飲下具有高濃度致幻劑的飲品後發生了變化,變得狂熱而沉醉。帶著動物面具的侍者們如幽靈般出現在他們身邊,無聲地放下各種器具之後悄然離去。
“這是酒神節。”x先生脫下了他的長袍,如同此地的其他人一樣赤裸:“這是酒神狄奧尼索斯的節日,是人與人重新修好,是被疏遠的被奴役的自然重新慶祝她與她的浪子---人類---和解的節日。大地自動奉獻它的貢禮,山崖荒漠中的猛獸溫馴地走過來。狄奧尼索斯頭戴葡萄枝和常春藤編成的花冠,手執纏著常春藤、頂端綴著松球的神杖走在隊伍的前面。後面的隨從們喝得醉醺醺的,圍著他邊唱邊叫、亂奔亂跑,或者跳起節奏歡快的旋舞。此時此刻理性為狂熱讓位,人不再是藝術家,而是藝術品。”
不等x先生的話音落下,草坪上的男男女女們開始了瘋狂的性愛。但仔細看去。他們的動作粗暴而狂野,如同發情的野獸般在草地上打滾。一時間草坪上充滿了急促的喘息聲和非人的吼叫聲。一種奇妙的情愫如烈酒的蒸汽般縈繞在這個島嶼之上,使得理性的琴弦紛紛繃斷。
帶著獸頭面具的侍者們環繞著草坪巡視,為陷入瘋狂之中的男男女女們送上道具。這使得一切都亂了套。很快,草坪上就見了血。一位少女戴上了鋼牙套埋在自己女伴地胸口,忘情地吮吸啃咬著她豐滿的胸部,只不過有些可愛的鯊魚牙裝飾輕輕一帶就能撕下一大塊肉。她帶著濃烈的愛咀嚼著愛人的血肉,即使咬破了舌頭也不自知。照這樣瘋狂的勢頭,她遲早會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吞進肚子里去。她女伴原先豐滿的胸脯被啃食得滿目瘡痍,兩個乳頭被咬掉,黃色的脂肪組織裸露在外,但她毫不在意,用手指瘋狂地自慰著,發出不知是痛苦還是愉悅地呻吟聲。
這樣的情況在派對中比比皆是。瑪麗亞小姐驚恐地發現,那些侍者們正在給正在狂歡的人群分發刀具。於是草地上刀光血影,腸肚外流。但她的眼神飄到了地上隨處可見的刀具上,也許她可以趁x先生不注意,撿起一把刀殺死他?也許她更應該持刀威脅他,逼迫他交出解藥,並送這些可憐的男男女女乘船離開小島,逃離這個吃人魔窟。
“你已經辜負自己國際刑警的身份了?”瑪麗亞小姐暗自想到,恰好現在有一次補救的機會。”
不行,她搖了搖頭,暗自想到。在瑪麗亞被抓住的七天之內,x先生和她進行過拳台對壘。在一次又一次的對壘中她的信心被徹底擊垮了。在最後一次對壘中,他甚至安排了一場有械對無的格斗。這個五十幾歲的男人可以空手奪過她手中的匕首而不在手臂上留下一絲傷口。
那麼假如奪下刀之後,直接抹了脖子如何?她可是聽得真真切切,自己將要承受得是剝皮之刑。干脆利落得速死,豈不是免去了許多苦楚?
但瑪麗亞小姐沒有那麼做。她心中有一個瘋狂的想法,她想繼續看下去。酒神節是一幕完整的戲劇,在中途就匆匆離場是不禮貌的。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到了,雖然自己沒有喝下致幻劑,但自己,好像也有點醉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理性正飄散在空中,消失不見。
“我只是覺得時機不成熟,走一步看一步。”她拍了拍胸脯,自我安慰道。
“盡量放輕松,瑪麗亞小姐。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場重口味版的伍德斯托克音樂節。只是主題從麻葉和音樂換成了酒精和鮮血。”x先生領著瑪麗亞小姐徜徉在自己的草地上,威嚴得如同一只巡視自己領地的雄獅,一位視察自己領民的國王。對那些武器他視而不見,好像鋒利的刀具只是些花花草草。
但如今的草地上,已經如同一片生地獄一般了。各種慘烈的景象在瑪麗亞眼前出現,構成了她一生中最難忘的場景。
她看到兩位被腰斬的少女在草地上進行著一場爬行比賽,在草地上留下兩道長長的血跡,一些奇奇怪怪的內髒在爬行的途中不斷散落。是比較誰能爬到終點?還是誰能在咽氣之前爬行更遠的距離?
她將目光移開,看到在遠處的一顆小樹下似乎聚集了一大片人群。她忍不住湊前上去看,只見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被一群十七八歲的青少年團團圍住。她以一種很奇異的姿勢倚靠在大樹下。一條腿單膝跪在地上,而另一條腿則向後高高仰起,好像一位優雅的健美運動員。赤裸的私處暴露在空氣中,任君采擷。等瑪麗亞小姐湊近一看,才發現姿勢的由來:她那條被跪在地上的腿事實上是被三顆釘子分別穿過腳踝和小腿固定在了地上,而那條高高仰起的腿,綁在了一顆被幾乎壓彎的小樹上。一根彈力繩一端系在小樹上,而另一端系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少年們輪流上前,將自己熾熱的精液射入女人的私處之內。少女們則為女士獻上告別之吻。
瑪麗亞小姐頓時明白了一切。這是扳樹之刑,傳說古希臘英雄忒修斯曾打敗過一個嗜用此刑的強盜。一旦剪斷繩子,巨大的回彈之力會把人撕成兩半。一半拋入空中,一半留在地面。很快,在草坪上會下起一陣內髒雨。
她還看到了腸子,隨處可見的腸子。她看到赤裸的少女拖著腸子踉踉蹌蹌地奔跑,那玩意兒從她肛門中脫出好長一截,如同動物的尾巴。她看到一對長相一模一樣的姐妹,她們的肚子分別開了個小口,從中拉出的腸子綁在一起,系成了一個中國結。她看到一對情侶,男孩已被開膛破肚,女孩依偎在他身旁,笑道:“你能用腸子勒死我嘛?”男孩從他的肚子里翻找出一段,溫柔且小心翼翼地將它套在女孩的脖子上,如同獻上一個花環,隨即猛然拉緊。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雖說問一個罪犯這樣的問題很愚蠢,但瑪麗亞仍忍不住問道。
“其實對於他們來說,能參與到酒神節里已經很好了。”x先生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比起在出現在拍賣會的聚光燈下,被不知名的,或許丑陋無比的或擁有怪癖的富豪買下,或在一日復一日的接客中身體垮掉,精神崩潰,倒不如在瘋狂和極樂之中走向另一個世界。要知道舉辦這麼一場盛會,一點經濟效益都沒有。”x先生的歪理邪說讓瑪麗亞小姐感到無語。倒搞得像他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了。
只不過很快,發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一大一小兩個男孩子嬉戲打鬧著朝兩人跑過來。只不過看清楚他手里拿的東西之後,x先生大驚失色。他大聲叫道:“不要過來啊。”因為那男孩手中握著的,赫然是另一個男孩的雞巴。
兩人看到主人滑稽的表現時,也毫不畏懼。手持‘武器’的那人竟直接把那玩意兒朝著主人的臉扔了過來。可惜偏了一點,不知飛到什麼地方去了。X先生狼狽地摸了摸腦袋,檢查頭發上面有沒有被血液或精液給沾到了。這件事讓瑪麗亞小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靨如花,在陽光下顯得美麗極了。
“想不到啊,世界上最凶惡的罪犯也有怕的東西。”她的口吻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又像捉到弟弟把柄的姐姐。兩人的身份似乎拉近了。
“我又不是個基佬。”x先生兩手一攤,氣急敗壞道:“我的性癖不在這方面。我實在理解不了某些男性的性癖是把別的男性的雞巴切下來到處跑。”
“我也理解不了某些男性的性癖是把別的女人的肉做成料理、皮剝下來做裝飾品、在某個太平洋的小島上開一場所有人都會死的淫趴。”瑪麗亞小姐冷聲說道。X先生撓了撓頭,說確實,或許我們人類永遠無法互相了解彼此。
“不過說起來。我有的時候會給那些送到我這兒的異性戀男孩選擇,他們是更願意死在男人的手上還是女人的手上?你猜他們的選擇是什麼?他們大多選擇了男性。你知道為什麼嘛?”x先生岔開了話題。
“他們選擇了哪方?”瑪麗亞小姐能感覺到國際刑警的特質正慢慢在她身上消失,她都已經問出這個問題了。
“他們大多選擇了死在男人的手上。原因是什麼?因為女人無法像男人一樣在他們身上獲取足夠的性快感,即使是女上位也不行。所以缺失的性快感只能用血肉橫飛的視覺衝擊所彌補。就像現實生活中,那些天生陽痿的男性連環殺手往往犯下更為殘酷的暴行,是一個道理。
“還是別東拉西扯那麼多了,你看那邊正在舉行‘烤腸’大會了。X先生趕緊扭頭,口中喊著:“我不要看我不要看,一邊命令侍者們把那些礙眼的玩意兒趕快處理掉。但侍者們笑而不語,隱藏在面具後面的眼神似乎帶著笑意。
“一到這個時候,她們就尊卑不分了。”x先生抱怨道:“在有一次酒神節她們甚至嘗試聯合起來把我麻翻,由一個家伙帶著dildo通我的米缸。但這就是酒神節,不論高低貴賤和愚賢,大伙兒都沉醉在幸福和迷醉的狀態之中。人變成了野獸,而野獸也變成人。
聽到野獸二字,瑪麗亞的心頭一緊。她想到這世間有一種性癖叫獸交了。他會帶來什麼動物?狗?還是古希臘神話中酒神節上常出現的山羊和鹿?
X先生兩根手指貼近唇間,吹出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從林中奔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它身形高大,每一塊肌肉都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四蹄飛踏,飄逸的鬃毛隨風飛舞,如同從神界下凡的生靈。在馬背上坐著一個女孩。她整個人伏在馬背上,沒有韁繩,沒有馬鞍,沒有馬鐙,只是用雙手死死環抱住馬頸,不讓飛奔的馬將她甩下。烈日讓她橄欖色的身子和美麗的褐色卷發上覆蓋了一層汗水,似乎連飛揚的汗珠都能清晰可見。
瑪麗亞小姐注意道女孩的腿似乎短了一截,她從小腿以下被整個截肢,這使得她無法用夾緊馬肚的方法控制方向和速度。她這才發現馬匹的狀態似乎不對勁,雙目赤紅,喘著粗氣,如同那些喝了酒水的男男女女一樣。
“聽說過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嗎?馬匹一旦奔跑起來,就不會停下,唯有力竭而亡。少女旋轉著舞蹈,便不會停下。跑吧,恣意地奔跑吧!
那馬經受過訓練,聽到口哨聲時,朝著它的主人飛奔而來,卻也絲毫沒有減慢速度。少女也認出了她的主人,開心地向他打招呼。
“你的媽媽還好嗎?”x先生向她問好。
“托您的福,她還在底下享受著呢。”少女興奮地說道。
瑪麗亞看去,只需一眼,在一天里看到了太多的她竟也承受不住,趴到在地上劇烈地嘔吐起來。
馬匹肚子底下鼓鼓囊囊的。那里捆綁著一個四蹄倒攢,不,是沒有四肢的女人。她被用裝置固定在馬肚子底下,私處正好對著馬那勃起充血的話兒那里,連根部直直插入今去。馬兒奔跑的時候,她的身體如同大海中的一夜扁舟瘋狂顫抖著。她發瘋了似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血跡一路從她的私處滴落:“哎呦,要肏死我了呦,要肏死我的呦。。。”
馬匹依靠著自己的體重和兩個人類的體重,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如果他不避開,這巨大的重量會把他直接撞死當場。但他如同斗牛士般盯著馬的眼睛,絲毫不避讓。他看准時機,靈巧地摟住馬的脖子,一個剪刀般的翻身,上了馬背,在全身赤裸,沒有馬鐙的情況下。
“姑娘,我來了。”那之前還英勇如女武神的姑娘已渾身癱軟了下來,媚眼如絲,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X先生將她翻了個身,雙腿夾緊馬肚,身體向後仰倒,巨炮擎天而立,如同操弄一具玩具娃娃一樣,把女孩套在了自己的身子上。姑娘的雙手摟緊x先生的後背,兩只可愛的殘肢努力纏住主人的腰部,才勉強自己不掉下去。”也不知道被馬兒肏和被主人肏哪個更幸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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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