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Spirit In The Dark
“蕾貝卡!”旅館的走廊里,瑞秋像流星一般衝刺到了暫時用作醫療休息室的房間門口,在與房門激吻的前一秒安全刹住了車。“呼~好險,這地板好滑呀。”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一雙光著的白嫩小腳,拖鞋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甩掉了,剛剛劇烈活動過的火熱腳底踩在冰冷的地磚上,實在是很難適應。
“喵~看不到里面呢。”瑞秋在房間外轉了半天,最後還是雙手趴在門上,透過狹小的門縫向里望。“這麼重大的考試,請來的醫護人員肯定會很可靠吧?”小獵豹鼓著臉蛋,眼巴巴地盼著蕾貝卡快點從里面出來。“不知道蕾貝卡的情況怎麼樣了,艾迪那一爪似乎擊中了她,卻又好像沒擊中,那到底是……”
房門的另一側仿佛傳來若有若無的音樂聲,好似棲息於海中礁石上的海魔女之吟唱,音調是那麼奇妙、悠揚、神秘,叫人不能忘。瑞秋不禁側過臉來,把小耳朵貼在了門上,仔細捕捉著里面傳出的美妙樂音,緊張的神情漸漸放松下來,隨後卻是一陣強烈的眩暈。“醫療室怎麼會有音樂呢……頭…好暈~呀……”
就在小獵豹神智迷亂之際,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屁股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呀!”瑞秋尖叫一聲,女孩子的私密部位受到陌生襲擊,讓她的小臉漲得通紅。她捂著小屁股轉頭看去,站在後面的是一位又瘦又高的鬣狗少女,她穿著深黑色的衣服,那突出的顴骨配上深陷的雙眼,使她看上去與一具骷髏並無二致。
“我是蕾貝卡公主殿下的王室侍衛勞拉。”勞拉透過鏡片,直勾勾地盯著瑞秋的眼睛。小獵豹被她的逼視弄得渾身發毛,無奈後背已經靠在了房門上,只好硬著頭皮回視她:“您好,我叫瑞秋……”意識到面前的這位侍衛就是傑克他們口中的“老太婆”,她可不敢放松,既然對方是蕾貝卡身邊的人,惹上麻煩可就慘咯!
“瑞秋小姐,近來跟公主殿下相處可好?”這顯然是一句禮節性的問候。瑞秋屁股上殘存的感覺告訴她,勞拉的手跟她的聲音一樣冷冰冰的,毫無生氣。小獵豹結結巴巴地說了幾句,其中包括不少為蕾貝卡說的話,和一些答謝的言辭。勞拉嘴角隱約綻出輕蔑的微笑,瑞秋立刻覺得其中必有異常,她該怎麼辦呢?
勞拉從懷中變魔術般地取出了一面鏡子,放在瑞秋眼前晃著:“對朋友關心是件好事,不過既然要跟王室成員做朋友,你至少也應該像貴族一樣要求自己。看看你的樣子,”鏡中映出了瑞秋因飛奔而散亂的長發,“還有,光著腳在走廊里亂跑,成何體統?最後,不經過房間主人同意就趴門偷聽,真是太沒規矩了。”
瑞秋呆呆地盯著自己踩在地上的光腳丫,被勞拉挑了這麼多毛病,一肚子的委屈幾乎就要化作淚水從眼眶里掉出來,但腰間突然被掐了一下帶來的癢感又讓她一下子站直了。“我…我知錯了,”她小聲地說道,“我不應該偷聽,但是……但是我實在擔心蕾貝卡嘛~”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水霧,讓勞拉的臉色緩和了些。
“服務員,請給我拿一雙拖鞋,謝謝。”勞拉雙手交叉握在胸前,對附近的一位服務員說道。她將剛剛拿來的拖鞋遞到瑞秋手里,示意她穿上。瑞秋連忙垂下頭去,避開勞拉的視线,拆開外面的塑料包裝,慌亂之中,竟把兩只拖鞋掉落在了地上。勞拉俯下身,替瑞秋把拖鞋撿起,瑞秋注意到勞拉悄然嘆了口氣。
“我對那幾個孩子已經不抱幻想了,或許你能成為公主殿下最合適的陪伴。”勞拉像是話里有話,她在說出“最合適”時加了重音,仿佛在向瑞秋暗示她對傑克等人有多深的不滿。
在勞拉的暗示下,瑞秋注意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傑克他們明明是跟在自己後面出來的,就算身為獵豹的自己跑得飛快,他們也不至於這麼久都沒有追上來。“勞拉姐姐,”瑞秋強作笑容,可沒能令勞拉報以微笑,“您來的時候有沒有見過蕾貝卡的那些朋友們?”她知道這個話題很可能令對方反感,但別無他法。
勞拉不回答,仍然盯著瑞秋看,雙手還是交叉握在胸前。“他們也和我一樣很擔心蕾貝卡的情況,是不是太著急所以迷路了呢?”瑞秋繼續說道,“不過既然勞拉姐姐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勞拉點了點頭,臉上又露出在瑞秋笨拙地弄掉了拖鞋時的那種表情。她將手伸進外衣內側,用指尖夾住那面鏡子的邊緣。
“在殿下的休息結束之前,請不要再靠近那房間。”勞拉說,“總會有人負責照顧殿下。”她的話中帶刺,瑞秋聽得一清二楚。小獵豹只好避開她的目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趾,一點點往遠處挪去。“你聽到的美妙旋律是音之魔法的作用,”勞拉又說道,“【聲音】可以傳遞信息和能量,沒有疑問吧。”
瑞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殿下在剛才的戰斗中無疑是受了傷的,借助音魔法的力量可以很快發現受傷的位置和嚴重程度。但是對於你這樣完全健康的人來說,那優美的樂曲是充滿了攻擊性的。你如果繼續聽下去的話……”勞拉骷髏般慘白的臉上,反射著燈光的鏡片遮住了她深陷的雙眼,“或許會精神崩潰吧。”
“很、很抱歉。”小獵豹嚇得一激靈,低聲說道,她心中的恐懼依然揮之不去。這只斑鬣狗的氣勢太強大了,或者說跟蕾貝卡和她的朋友們友好相處了太久,讓瑞秋快要忘記這種超級捕食者真實的樣子了。“我從蕾貝卡出生起就認識她了。”勞拉一向單調平板的聲音突然變得如滔天巨浪般起伏,令瑞秋驀地一驚。
“對我來說,蕾貝卡是世界上最為珍貴的寶物,所以我決不允許任何人或任何事來擾亂她。”勞拉不單單改換了語氣,連對蕾貝卡的稱呼也轉變了,可見在她心目中蕾貝卡不僅是需要她來服侍的對象這麼簡單,“不管是誰,一旦對她產生了不好的影響,我都——”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音迸發而出,“不會饒過他。”
瑞秋忽然感覺到,勞拉身後的世界似乎被一間玻璃房子籠罩住了。隨著“咔咔”聲接連響起,那罩中不可觸及的現實逐漸浮出水面。“勞拉姐姐,我希望咱們能相互了解,處好關系。我相信在蕾貝卡眼里,我們都是對她非常重要的人,所以請您對我有點耐心。”在勞拉轉過身去的瞬間,瑞秋一口氣吐出了心中的話。
瑞秋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沒有把握自己的這番話是否得體。等她再次抬起頭來,勞拉的背影已然不見,幾乎在同一時刻,傑克、瓦倫丁和格雷塔出現在原本空蕩蕩的走廊里。“瑞秋!你沒事吧?”三人正要向瑞秋跑過去,瑞秋卻先一步來到了他們面前:“勞拉姐姐說,不要太靠近那個房間!”
“果然是那個老太婆搞的鬼!”瓦倫丁忿忿然地咒罵道,“一到關鍵時刻,她就不准我們跟蕾貝卡見面!剛才她准是又用【鏡中奇遇】把我們關進去了!”
“別管她,”傑克說,“她這人是挺古怪。有好幾個想跟蕾貝卡交好的,全都讓她給趕走了。你就別在意了,要是她實在討人厭,就跟蕾貝卡說。”
“嗯……等她足夠了解我以後,也許我們能夠處好關系……”瑞秋身上的力氣像是在一瞬間被全部抽干了一樣,與勞拉的對峙實在是過度考驗她幼小的心靈。
【鏡中奇遇(Through the Looking-Glass)】是勞拉使用的光魔法招式,通過魔力制造出無數鏡面形成結界,將某一區域包圍在其中。結界形成後,從里面只能看到鏡面反射出的世界,從外面則只能看到空空如也的一片。結界內部猶如迷宮,被困在其中的人除非用足夠強大的魔力將結界擊破,否則永遠無法脫身。
“也就是說,直到現在你們的魔力還敵不過勞拉姐姐嗎……”瑞秋一句話頓時令三人啞口無言。“那家伙的本事比四年前還增強了一大截啊,”傑克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地嘆道,“在我們當中能打破她鏡子的,大概只有蕾貝卡了。可惜蕾貝卡從來不會那麼做,否則她還會像上次一樣在床上趴著睡覺好幾天。”
“那,你們四年前也被勞拉姐姐關進去過嗎?”
“是啊,說的就是那次。”格雷塔指著十幾米外的一個點心區,“瑞秋,你想聽的話,咱們就到那邊坐著講給你聽吧。”大家紛紛贊同格雷塔的提議,於是他們圍在一張方桌的四邊,要了一點吃的東西,輪流給瑞秋講起當年發生的事情。“瑞秋,你是在自由區長大的,應該聽說過偷獵者吧?”瓦倫丁問。
“偷獵者……”瑞秋輕輕點了點頭,“我只是聽說過,沒有真的見過他們。”
“幸好你沒見過!”瓦倫丁用吸管猛吸了一口飲料,接著把後背舒服地靠在椅子上,“那年蕾貝卡帶著大家去跟蹤偷獵者,跟到地方之後讓我們幾個在外面接應,她和其他人一起進去,結果她們差一點就再也出不來了!”提起那次行動,這幾個孩子都心有余悸,瑞秋雖然也緊張了起來,卻對發生的事情產生了好奇。
偷獵者的字面定義是在自由區內通過非正常的獵殺手段獲取食物的人,而這個“非正常手段”通常來說,就是指魔法。盡管四國內修煉魔法者大有人在,但狩獵協會統一規定不准使用魔法來進行獵食,這條規定在四國之中皆被嚴格奉行,若有違反定嚴懲不貸。但是,仍然有相當數量的人將金科玉律無視了。
“久等了各位!”9歲的蕾貝卡手中抓著一份文件,連蹦帶跳地跑向在草原上等候多時的伙伴們。儀態各不相同的漢娜、傑克、瓦倫丁、瑪琪、格雷塔聽見她的喊聲,齊刷刷地將身子轉了過去:“今天叫我們出來,是不是又有什麼好玩的事要做啊?”面對他們的問話,蕾貝卡信心滿滿,這個計劃一定再刺激不過了!
“追蹤偷獵者?!”誰知當蕾貝卡把她的想法對大家一說,他們的反應比起興奮,更多是驚詫和抗拒。“怎麼啦?最近母王天天接到關於偷獵者的消息,他們最近肯定特別猖獗,本公主今天就要找到他們的大本營,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朋友們一個個都退避三舍,這讓小公主極度不爽。
“蕾貝卡,你是不是瘋了?咱們才幾歲,拿什麼跟他們斗啊?”最大的傑克勸阻道,“再說這麼大的草原,就是地毯式搜索好幾天,也不一定能遇上他們啊。”
“你以為本公主考慮不到這些嗎?”蕾貝卡神秘一笑,把手里的文件展開,“這是今天早上傳給母王的消息,這個地方很可能就是偷獵者的聚集地,看這規模說不定還是大本營呢!”五只小鬣狗都睜大了眼睛,爭先恐後地瀏覽蕾貝卡手中的圖紙。“蕾貝卡,給女王陛下的情報,怎麼會在你這兒?”瓦倫丁發現了盲點。
“那個……”蕾貝卡臉紅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太危險了,咱們還是不要去了吧?”瑪琪一臉膽怯地建議道。
“就是,萬一失敗了,”格雷塔調皮地附和著,“就算能回來,你的屁股也得像上次一樣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喂喂喂!你們怎麼都只會往壞了想啊!”蕾貝卡憤怒地跺了跺腳,小臉通紅,看上去像是熟透的紅苹果一樣讓人想要咬上一口,“現在有關這些偷獵者的情報可值不少呢,咱們根本沒必要跟他們打起來,只要能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不就好了嘛!”見她去意已決,漢娜第一個站到了蕾貝卡的身邊,表示支持她。
瓦倫丁、瑪琪、傑克、格雷塔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之中充滿了擔憂,但是他們卻並未說什麼,因為他們知道,蕾貝卡的性格就是如此,她決定的事從來都無法改變的。“好吧蕾貝卡,這次我們就再聽你一回。”傑克把帽子扣在頭頂,“不過你可得先說好,有什麼能夠保證我們安全的計劃,不然到時候你自己進去。”
“好呀!”蕾貝卡“啪”地⼀拍⼩⼿,一臉興奮地對五個小伙伴說道。
一番交談過後,孩子們分成了兩組:一組由較強的女孩子們組成,也就是蕾貝卡、漢娜和瑪琪——瑪琪原本並不想被分過來,因為這一組肯定是要負責跟偷獵者硬碰的,但傑克和瓦倫丁都認為自己更適合到另一組去做輔助,至於最小的格雷塔,他們膽子再大也知道不應該把她安排去跟蕾貝卡她們同一組。
與此同時,在海依那國的王宮內,海倫和勞拉母女二人正在一堆文件中翻找著什麼。“媽媽,那份文件上的問題嚴重嗎?”勞拉其實是被焦急的母親一把拽過來的,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要求尋找一份出現了問題的文件。海倫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還好,偷獵者會制造假象迷惑監視他們的人,也不是新鮮事了。”
“那您為什麼會這麼著急呢?”勞拉停下手里的工作,抬頭看向她的媽媽。
“因為在這份文件發出之前,我們派去監視的人就失去了聯系。”海倫憂心忡忡地望著面前一摞摞的紙張,“起初我們以為他只是暫時不便回應,可是收到情報後,他仍然沒有任何答復。如果真的僅僅是沒有找到機會,他又是怎樣把情報傳回來的呢?所以說,那些偷獵者很可能截獲了我們的情報網,然後……”
“沒事的媽媽,陛下很謹慎,不會這麼快就按照錯誤的情報采取行動的。”勞拉安慰道,但是她也明白,情報網一旦出現問題,無疑會造成巨大的損失。
然而,謹慎的女王陛下的寶貝女兒,已經按照手中的情報來到了一座較為破敗的小鎮中。“偷獵者會聚集在這種地方嗎?”瑪琪縮在大家中間,眼睛滴溜溜地轉個不停,“這附近應該沒多少獵物和捕食者,如果有誰在這里的話,不是很容易就被發現嗎?”聽完她的想法,蕾貝卡一邊思考著,一邊觀察著周圍。
突然,幽森的小道旁,一片灌木叢中不斷地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驚擾到了這一群孩子。瑪琪嚇得直往傑克懷中躲,瓦倫丁和格雷塔相繼藏在了傑克和漢娜的背後,只把蕾貝卡留在最前面。“各位沒事的,說不定只是風吹的呢。”小公主盡量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她的心也早就提到嗓子眼兒里了。
“萬…萬一是偷獵者怎麼辦?”瑪琪緊抓住傑克的衣服,小臉煞白,聲音顫抖著。蕾貝卡想了想,之前消息都說偷獵者往往是在夜間動手,現在距離日落還有一段時間,大概不會是他們。不過為了讓大家安心,蕾貝卡還是打算去灌木叢那里一探究竟。“蕾貝卡,你要干什麼?”漢娜見她遠離群體,立即壓低聲音問道。
“當然是幫你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灌木叢里呀。”蕾貝卡悠然自得地說道。“還是我來吧。”漢娜走到了蕾貝卡的前面,悄悄靠近那個不安分的灌木叢。
蕾貝卡知道漢娜是打算保護身為公主的自己,所以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在她身後靜靜地警戒著。就在漢娜“沙沙”地將灌木叢撥開的那一刻,一道黑影瞬間拔地而起,將孩子們眼中的陽光遮擋住了。“漢娜!快跑!”蕾貝卡大聲喊道,這時傑克、瓦倫丁和格雷塔已經按照事先計劃的分組遠遠地逃開了。
漢娜雖然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還是及時做出反應,飛快地閃到一旁,跟蕾貝卡和瑪琪一起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那個家伙有追上來嗎?”漢娜邊跑邊問,她完全顧不上回頭看。蕾貝卡在狂奔中好不容易抽出工夫回望了一眼,她們的身後只有一片無垠的草原:“看來……應該是沒有追來吧。”
三個女孩來到了一棟占地面積很大的廢墟建築前,傑克三人已經在此處等候了。“白天到這里來還是太冒險了,我們等月亮出來再采取行動吧。”氣喘吁吁的瓦倫丁建議道,大家驚魂未定,紛紛贊同。於是,孩子們就在廢墟附近的小樹叢中潛伏起來,六雙眼睛密切地監視著有關那建築的一切風吹草動。
“我說聞到好大一股鬣狗臭味呢,原來是你們幾個,都窩在這里干什麼呢?”聽到這句挑釁,孩子們紛紛一驚,只見最近的一棵樹後伸出一條黑黃環相間的長尾巴,蕾貝卡立刻知道了來者是誰:“噓!保羅你安靜點!”她朝著保羅使勁發出了“噓”聲,保羅則出於好奇開始朝他們走了過來,五只小鬣狗瞬間把他按倒。
“這附近有偷獵者!你想把他們引來嗎?”漢娜死死捂著保羅的嘴。
保羅“嗚”了半天,才總算把話說清楚:“我當然知道,我就是追著他們來的!剛才在這一帶狩獵的時候,有幾只鬣狗用魔法在我面前把獵物先一步搶走了,我一定要抓住他們!”他的話為蕾貝卡提供了重要的情報,她立即請求保羅加入。但保羅沒有完全答應,出於安全考慮,他准備看看這些鬣狗的表現再做決定。
“得了,那你爬到樹上去,看看還有什麼人來到這兒吧。”蕾貝卡說。
保羅干脆利落地躍上了樹枝,將身形藏匿在茂盛的枝葉中,眺望著遠處的地平线。“老大最近好像很著急似的,抓了這麼多獵物,就不怕四國來制裁嗎?”他看到有兩只雄野犬帶著獵物,正在回根據地的路上。保羅心一沉,加倍仔細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瞧你膽小的,老大要是會怕,早都不干這一行了!”
“哎喲,她不怕,我可怕啊!我們本來就是因為立卡昂國(Lycaon)鬧了瘟疫,才逃亡到自由區來的,到時候被狩獵協會的人逮住,還不如不出來呢!”
“說你沒出息你還不相信,難道你想跟那麼多同胞一樣失去捕食能力,最後活活餓死嗎?雖然我們現在是見不得光的身份,但至少能保證更多人活下去!”
保羅在樹上偷聽著他們的對話,竟有些共情這些偷獵者:他們和自己一樣,為了生存下去不惜犧牲一切!這樣的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他連忙搖了搖頭,再怎麼窘迫,也不該去做觸犯法律的事!於是,他向蕾貝卡等人發了個信號,示意有人靠近了。接著,他繼續監視兩只野犬的行蹤,想看看他們怎麼進入那片廢墟。
負責正面突擊的三個女孩同時開始了行動,她們要在野犬們進去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最安全的突破口。她們都商量好了,只要發現了這些偷獵者的罪證,隨後找個陰暗的角落隱蔽起來就好,不必跟里面的人交手。等時機一到,外面的傑克他們就制造機會,讓她們安全離開。可是,事態真會這麼順利嗎?
銀白色的月光傾瀉而下,為陷入死寂的廢墟增添了幾分明亮。幾個小巧的身影出現在周圍的叢林之中,小心謹慎地潛行著。這片廢墟的前後都有提著燈巡邏的守衛,這更加篤定了蕾貝卡關於偷獵者的猜測,也增大了她們潛入的難度。“蕾貝卡,如果非要進去的話,你有什麼辦法對付這些巡邏兵嗎?”瑪琪問。
蕾貝卡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來回移動的燈光,“大概是不能從前後門進去了,不過這兒的左右兩側是沒人把守的,要是能在那邊的牆壁上開個洞……”說到這兒,漢娜和瑪琪同時把目光轉向她,“不要這麼看我啊,我的魔法還不夠把這麼厚的牆炸開啊!”在關鍵時刻,蕾貝卡少見地承認了自己的能力有限。
“那怎麼辦啊……”漢娜有些垂頭喪氣,“咱們都等N個小時了,不會就這麼空著手回去吧?”蕾貝卡把一根手指豎在她嘴前,示意她安靜,然後低聲道:“放心啦,我會有辦法的!”說罷她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子,用力地搖了搖,“本來不想這麼快就把這個用掉,不過看來現在大概是最合適的時機了~”
蕾貝卡把胳膊舉起來一連掄了好幾圈,將那個小瓶子遠遠地投了出去,落在了廢墟正門前的不遠處。“嘭!”霎時間一大片煙霧籠罩了那些巡邏兵,就連他們手提的燈都變得黯淡無光。“屏住呼吸!閉上眼睛,抓緊我!”趁著被困在迷霧中的巡邏兵還沒拉響警報,蕾貝卡迅速領著兩人闖進了廢墟,在里面慢慢摸索。
“蕾貝卡,咳咳,這麼好用的東西你怎麼不早拿出來啊?”漢娜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咳嗽,看來那片煙霧除了遮擋視线外還有其他作用。蕾貝卡悄聲回應:“我身上可就這一小瓶,用了之後就再沒有啦!那可是勞拉姐姐給我的魔法道具,讓我防身用的!現在咱們快點找偷獵者的證據吧,別說話啦……”
“沒有啦?那也太糟糕了……”踏進這空無一人的幽靜長走廊,瑪琪緊張得要命,她哆嗦著跟在漢娜的後面,惹得蕾貝卡一陣白眼。女孩們努力地嗅著空氣中的氣味,試圖找到偷獵者藏匿食物的地點,但廢墟里除了捕食者,幾乎捕捉不到其他種族存在的痕跡。就在這時,警鈴大作的走廊兩端都傳來了腳步聲!
“快點躲起來,別說話,別讓他們發現!”蕾貝卡低聲吩咐著,她們四下望去,卻只有一堵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躲到哪兒啊……”腳步聲越來越近,瑪琪緊緊抓著蕾貝卡的衣袖,害怕地說道。漢娜緊咬著牙,舉起拳頭就要朝著一扇門上砸去,卻被蕾貝卡握住了手腕:“你敲門的聲音肯定會把他們引來的!”
“那你還有什麼招嗎?可惡,這幫家伙怎麼來得這麼快!”漢娜急得直跺腳,“干脆我出去把他們引開,你帶著瑪琪快跑!”聽聞此話,蕾貝卡立刻拒絕道:“絕對不行!你出去的話肯定會被他們抓住的,還是我們三個在一起比較安全!”她將手按在門上,開始運用魔法,“這個我是第一次用……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當左右夾擊的兩隊偷獵者們涌入這條狹長的走廊時,他們見到的只有對方。“走!”見這里沒有可疑人物,他們就紛紛散去,到別處去搜索了。而此時,三個女孩正慌慌張張地縮在門後的房間中,把身體藏匿在黑暗里。“蕾貝卡,原來你的暗魔法還能把鎖弄開?”漢娜聽到外面的追兵都離開了,便驚訝地問蕾貝卡。
“可沒那麼容易,”蕾貝卡大喘著氣,看起來很疲憊,“開鎖需要非常高的精密度,這樣非常耗費力量!咱們快先看看,這個房間里有沒有什麼東西吧!”
“什麼都沒有啊……”瑪琪失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來咱們還得到別的地方去找了。”蕾貝卡長嘆了一口氣,把門拉開了一條小縫。走廊里的燈都關上了,她便叫上兩人,快速離開這兒。三個女孩摸著黑,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樓梯口,她們握著扶手,放輕腳步踏上一級級台階,終於在二樓前方發現了室內透出的亮光。“會是那里嗎?”小鬣狗們雙目發亮。
借著那微弱的光亮,蕾貝卡和漢娜一步步向前走去,害怕落單的瑪琪緊跟在她們身後。“大家小心點,這里說不定會有很多人埋伏!”在蕾貝卡的提醒下,大家躲在門框後面,只把眼睛露出來。房間里一片燈火通明,視线所及之處的地板光亮得如鏡子,反射著天花板上懸掛的燈光。“太安靜了……”“不對勁吧?”
蕾貝卡給自己壯了壯膽,踮起穿著踩腳襪的腳,只用腳尖接觸光滑的地面,悄悄地溜進了這個詭異的房間。從門外看不到的地方擺著一副很大的玻璃櫃子,陳列其中的都是包在透明袋子里的肉塊,血水和脂肪在袋子內側留下了小小的液滴。“這些難道就是……”蕾貝卡的心髒怦怦跳起來,她連忙示意同伴們跟上。
盡管這些肉塊看上去觸目驚心,但對於捕食者來說司空見慣,因此三個女孩並沒有被嚇到。相比之下,她們更擔心將這些食物放在這兒的,究竟是什麼人。“蕾貝卡,證據都找到了,我看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瑪琪的雙腿已經迫不及待要向外衝了,可是蕾貝卡和漢娜卻並不滿足目前的收獲,因為這樣還不夠。
“要去其他地方找嗎?還是說這里還有秘密?”她們更加仔細地在這個房間里搜索起來,連四面牆壁上藏有暗門的可能都考慮到了,但輕叩傳來的聲音表示牆壁很厚,至少不能確定里面有空腔。“如果周圍牆上沒有暗門的話,有沒有可能是在地板上呢?”瑪琪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她指著地板問道。
“應該不會,”蕾貝卡回答,“二樓地板的厚度根本什麼東西也藏不下。”
“有聲音!是誰在里面?”突然,門外的黑暗中傳來一聲呼喊。還沒來得及想好退路的女孩們嚇得跳了起來,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呼聲。“這下糟了……”漢娜的臉色極為難看,她最先躲到門口旁邊的牆後,等待外面的人踏入自己的攻擊范圍。蕾貝卡見狀,拉著瑪琪靠在了門框另一側,准備伺機逃出去。
“誰在里面,快出來!”隨著幾下腳步聲,一位雄性胡狼踏入了光明的房間,在他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這里的光线時,漢娜早已出手,將個頭和自己差不多的他用力打倒在地。解決了眼前的敵人後,女孩們迅速衝出房間,不料在黑暗的走廊里等待著的,是至少二十位不同種族的偷獵者,個個凶神惡煞地看著她們。
“這……”女孩們面面相覷,她們已經被這些鬣狗、野犬、胡狼團團包圍。
“把她們拿下,交給老大!”這群偷獵者一擁而上,蕾貝卡和漢娜反抗了幾下就被制伏了,瑪琪更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她們被五花大綁,提著押下了螺旋樓梯,在整片偌大的廢墟中繞了好幾圈,最終來到了位於地下的一扇厚鐵門前。“這里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氣息呢……”三人中唯一會魔法的蕾貝卡察覺到不詳。
大門打開,一股潮濕而血腥的味道從中溢出。地上散落著一塊塊白骨,而牆上掛著各種植食族身上食之無肉的部位。女孩們這才知道,一直苦苦找尋的證據原來藏在這里。但是,既然讓她們看到了,這些偷獵者肯定不會放她們回去了!
在這些殘破的獵物渣滓當中,背對著門口坐著一位身披黑袍的女子。“剩下的就交給您了,老大。”偷獵者們將俘虜放下,接著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將門牢牢地鎖好。蕾貝卡、漢娜和瑪琪三人背靠背坐在地上,心驚膽戰地望著女子。“那陣恐怖的氣息,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這當中,蕾貝卡尤為驚懼。
“哎呀,今天最後的獵物是三個小同胞啊,”女子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身來,她的身體異常地高,比蕾貝卡見過最高的斑鬣狗——母王珍妮還要高出一截,“真是一群可愛的小家伙,到阿姨這里來是想要玩什麼啊?”她的聲音非常沙啞,卻沒有一絲老氣,這不禁讓孩子們懷疑起這位偷獵者老大的實際年齡。
老大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來,面對著三個小女孩。她瘦削的臉頰上沾著幾滴鮮紅,同樣的顏色正從她右手的尖爪上落向地面。然而最可怕的是,盡管有微弱的燈光映照,仍然像是有一團烏雲籠罩在她的臉上,無法同時看清五官。“哇呀!”小家伙們還以為是遇上了怪物,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彼此縮得更近了。
“不用怕,阿姨可不喜歡平白無故傷害同胞,特別是這麼可愛的小朋友。”老大擦了擦手,將蹭上了紅色痕跡的毛巾丟在一旁,低頭俯瞰著蕾貝卡驚恐的臉蛋,“更何況你們當中還有位貴客,對不對啊,蕾貝卡公主?”聽到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蕾貝卡瞬間打了個哆嗦,“你……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的還遠不止這個呢。”老大染著血跡的嘴角微微上揚,“你是在9年前的春天出生的,有個做王室藥師的哥哥查爾斯(Charles),他從小就很喜歡給你療傷對吧?”蕾貝卡起初很驚訝,不過很快就意識到,這些事情就算是狗仔隊也可以打探出來:“對,那又怎麼樣,知道這些有什麼了不起!”
“呵呵,是嗎?”老大笑著搖搖頭,“你上幼兒園的時候,他總拿著醫藥箱跟你玩醫生的游戲。起初你很喜歡跟他玩,但有了同齡的朋友之後,你就不再願意粘著他了。到了5歲,查爾斯再拿著聽診器逗你,你都不會理他,有一次你還朝著他喊:‘明明我沒有受傷,你怎麼老煩我!’同時踢了醫藥箱一腳,結果——”
“哎,那件事是……”再八卦的狗仔隊,也應該不會知道這麼詳細的過程。
“你的小腳趾疼了好久吧,查爾斯倒是如願給你檢查了一遍。從那以後,你哥哥就不再纏著你玩醫生游戲了,但當你跟別人打架或者做了其他危險的事情,他還是會第一時間看看你有沒有受傷。”老大就像是這些故事的親歷者一般,這令蕾貝卡倍感意外,能知道這些瑣事的,只可能是身邊最親近的人……
“珍妮的女兒還真像她,從小就喜歡行俠仗義,掃清這片大陸上的邪惡——”偷獵者老大的臉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張略帶滄桑的中年女性面容,“只是我伯莎(Bertha),並非是你們母女需要對抗的邪惡之人——相信珍妮也會這樣認為。”伯莎褪下袍子,強大的黑色魔力從她的身上劇烈地散發出來。
“唔!好強的壓迫感……”蕾貝卡幾乎喘不上氣來,漢娜和瑪琪就更糟糕了。
“讓公主知曉了我的名字也不是我的失誤。與一般的偷獵者不同,我們從不會刻意隱藏自己的名字和長相。”伯莎緩緩舉起右手,五指彎成鈎爪,“但是違抗珍妮的要求偷偷跑出來冒險,我該替她教訓教訓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了呢。”三雙眼睛楚楚可憐地望向上方,黑色的力量凝聚在伯莎爪中。
“覺悟吧,小朋友。”
伯莎的手臂猛地揮下,五只鋒利的爪子劃破空氣發出呼嘯之聲,一股黑暗的魔力迅速朝著蕾貝卡三人襲擊過去。“不!”三個女孩都拼命掙扎著,想要躲開這強大的攻擊,但無濟於事,她們嬌小的身體在伯莎的魔法面前根本無處遁形。“嘶啦!”小家伙們身上的衣服同繩子一起被撕碎,黑色的內衣褲暴露在空氣中。
“哎呀!不要!!!”本以為凶多吉少的女孩們發現自己肉乎乎的稚嫩身軀幾乎被看了個通透,連忙捂住胸口和下體尖叫起來。“伯莎阿姨,求求您放過我們吧!嗚嗚嗚~”求饒的話語帶著哭腔從瑪琪的小嘴中絕望地吐出,她在外人面前穿得少一點都會害羞得不行,更何況現在這副模樣,她覺得自己沒臉活下去了。
漢娜雖然也臉紅得跟苹果一樣,但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子,不論什麼時候都要表現出一副無畏的神態來。她鼓足勇氣抬起了小腦袋:“蕾貝卡,就算她是你的什麼熟人,現在她也只是個做壞事的偷獵者!你可別被她騙了!”漢娜一邊朝失了神的蕾貝卡喊,一邊衝向了伯莎,“你要打我可以,但是不許打蕾貝卡!”
“不要——!”蕾貝卡還沒來得及阻止,伯莎就隨手一指,數十條粗壯的魔爪從四面八方伸出,各有默契地將漢娜的全身控制住:兩條緊握著她的手腕將其交叉舉過頭頂,布丁般吹彈可破的柔嫩腋窩完全展露開來,又有數條密密麻麻地繞在腳腕上,從中伸出一條扎根於天花板,接著猛地收緊,就將她倒吊了起來。
全身的血液都向小腦瓜涌去,一股強烈的暈眩感傳來,漢娜難受得閉上了眼睛。“不要礙事哦小家伙,不要以為你是公主的好朋友,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伯莎的魔法沒有停止,又是兩條魔爪從她纖細美麗的指尖伸出,對准了漢娜平坦柔嫩的小肚子。它們貼在漢娜的肚皮兩側,像彈鋼琴一般用指甲快速揉捏。
“你怎麼……呵呵呵呵,不要,哈哈哈哈,癢哈哈哈哈,癢死了哈哈哈。”只消一瞬間,巨量的癢感就順著漢娜的脊背躥了上來。小鬣狗顫抖著身體大笑不止,她的衣服被脫得跟比基尼似的,全身的弱點幾乎都暴露在魔爪的攻擊范圍內。被倒吊著的姿勢讓她頭都難以抬起來,只能忍受魔爪在她敏感的嬌軀上肆虐。
“你就慢慢享受吧,等我懲罰完了那兩個小家伙再繼續收拾你。當然如果你還要礙事的話,我就把你賣給萊昂國的買家,讓你和獅子待在一起。”伯莎恐嚇完後,不再理會漢娜,開始指揮新生的魔手襲向另外兩個小女孩。“瑪琪,你快走!”蕾貝卡從漢娜痛苦的笑聲中回過神來,用身子拼命將瑪琪推到了遠處。
9歲的蕾貝卡魔力尚顯稚嫩,盡管如此她還是有模有樣地舞動著雙手,比劃起攻擊魔法的陣勢。“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擋得住……但是只能拼了!”只見她右掌一揮,紫色的光柱從掌心處射出,與伯莎的黑色魔爪形成了短暫的僵持。然而, 伯莎只是稍微抬了抬嘴角,蕾貝卡的暗魔法就被完全壓制住,徑直推了回去。
“哇啊!”全然不是對手的小公主一下子被擊飛了,凶猛的魔爪開始圍攻可憐的瑪琪。瑪琪還沒跑出兩步,魔爪就牢牢扣住了她的兩只腳腕,將她拖倒在地,隨後又有魔爪分別按住她的雙臂和攬住她的腰,讓她高高地翹起小屁股,盡情露出內褲上的小帳篷。瑪琪何時受過這等屈辱,馬上就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著。
“一個女孩子這麼能哭,給你點教訓!”一條魔爪隔著內褲抓在瑪琪的屁股上。魔爪仿佛長了眼睛一樣,在她的屁股上摸來摸去,弄得她又酥又軟,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使不上勁來。
“哇哈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哈!癢!哈哈哈哈哈哈。”
“啊,別摸了,求求你,別摸了……嗚嗚嗚……”
摔暈了的蕾貝卡逐漸恢復了神志,隨即就聽到遠處漢娜的狂笑聲和瑪琪的呻吟聲。她想重新站起來,但是伯莎那一下可傷得她不輕,五髒六腑都在隱隱作痛,蕾貝卡費了好大力氣才站穩了雙腳。“嗚~怎麼回事?”穿著踩腳襪的嬌小玉足剛一踩到地面,她就露出了難受的表情,這里的地板似乎格外陰冷。
“怎麼了,貝姬(Becky),不想再跟阿姨玩玩了嗎?”伯莎一邊喚著蕾貝卡的小名,一邊從容不迫地穿過漢娜和瑪琪之間,陰森森地笑著走到小公主面前。只有母王和哥哥才會稱呼的小名如今竟從這個素昧平生的偷獵者口中傳出,又是把蕾貝卡驚得渾身打顫。“你,你竟敢直呼我的小名,還有我母王的名字!”
“別這麼說嘛,阿姨還有好東西想給貝姬小公主看看呢~”伯莎一揮手,身後的骨堆中走出六七個被反綁住雙手的裸露少女,她們當中有斑馬、牛羚、水羚、瞪羚、狒狒等等,顯然是作為獵物被偷獵者們抓到這里的。“你們要想活著離開這兒,知道該怎麼辦吧?”伯莎解開繩子,她們朝著瑪琪和漢娜慢慢靠過去。
當那位水羚少女靠近漢娜的時候,漢娜立即做起了干嘔狀——水羚身上的汗腺非常發達,分泌出的油脂會散發出一種刺鼻的臭味,若不是雙手被綁著,漢娜早就抬起胳膊將鼻子捂住了。水羚少女從背後抱住漢娜,開始在她的兩肋和腰腹部來回搔癢,漢娜瞬間發出了陣陣爆笑,把這些獵物女孩都嚇了一跳。
有了水羚少女開頭,其他獵物也不再拘謹,一位斑馬少女蹲在了漢娜身前,伸出兩根手指,用久未修剪的指甲和布滿繭子的指肚刺激著她敏感的腋下。“咿咿呀呀哈哈哈哈哈!”小孩子的肌膚總是這麼光滑幼嫩,再加上漢娜多年的鍛煉,讓她的皮膚變得很敏感。手指的戳點讓那腋窩里涌起了海浪,化作奇癢的電流。
另一邊的瑪琪也被獵物們圍住了。牛羚少女占據了她的雙腿,兩只遠大於其他女孩的手掌按在大腿上,使勁揉著大腿根部的嫩肉。瑪琪的大腿又細又軟,摸起來彈性好極了,牛羚少女的手指在上面不停地摩擦,讓瑪琪產生了無比強烈的快意。“呀哈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哈哈,饒命啊,呵呵呵呵呵呵!”
忽然,從瑪琪分開的雙腿間伸出兩只小手,十根手指不斷刮蹭她稚嫩的腳底,同時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寬大物體撫摸著她懸空的小肚子。“嗯~呵呵呵,住手~好難受~哈哈哈!”瑪琪感覺到自己的屁股被伯莎的魔爪揉搓得又痛又麻,加上腹部、大腿根和腳底傳來的酥癢,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伏在瑪琪肚皮下面的大耳狐女孩用上了雙手和尾巴之後,還把兩只靈活的小光腳翹了起來,用細小尖利的腳爪扒搔著一根根肋骨,癢得瑪琪是左搖右擺,身體如同上了岸的魚兒般彈了起來。“哇唔!不!哈哈哈哈哈!停!哈哈哈!”從未受到此等折磨的小鬣狗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嘴巴不斷地大聲哀嚎。
“你,為什麼不動手?”這時,伯莎的視线落在了那位狒狒少女的身上。狒狒少女憑借她攀爬的優勢,抱住了漢娜被吊起的雙腳,可她遲遲不采取任何行動。
“她……她的腳太臭了,我受不了!”狒狒少女一臉委屈地說道。
這番話讓這些如臨深淵的獵物女孩們都忍不住哄堂大笑,連伯莎都掩著嘴偷笑了幾聲。“嫌臭的話,就給她洗干淨!”伯莎將一把濕刷子拋給了狒狒少女。
狒狒少女精准地接過毛刷,在漢娜的腳底板上快速地刷了起來。每一根硬硬的毛刺把漢娜腳底上的嫩肉舔了個遍,同時將帶著香味的乳液掃進了腳掌一道道紋路里。一雙臭烘烘的小腳丫使勁互相磨蹭著,葡萄般小巧的腳趾一會兒蜷成一團,一會兒挺得僵直。刷子的撕咬令漢娜極為難受,響亮的笑聲在房間內爆發。
“哈哈哈,救,哈哈哈哈哈,救命,呵呵呵呵。”漢娜試圖蜷縮腳掌,但是一旦她這麼做,水羚少女就用指甲刮刮她的肚皮,又用關節撓撓腰來轉移癢感來源,斑馬少女也不甘示弱似地加倍細心照顧著小腋窩里的每一寸嫩肉。漢娜的眼淚、鼻涕、口水、汗水都混在臉上,小腰來回扭擺,但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出去。
瑪琪仰面朝天的小腳丫被兩條舌頭包圍了。牛羚少女和大耳狐少女的舌頭上都布滿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倒刺,這些倒刺如同毒蛇一樣在瑪琪的小腳板上來回游走,讓瑪琪覺得渾身難受,不停地抽搐著。“呵呵呵……嗯……嘻嘻嘻呵呵呵……”很快瑪琪就面色潮紅,雙腿也不自覺地夾緊,想要遏制住那股涌動的熱流。
“漢娜!瑪琪!”蕾貝卡悔恨地哭喊起來,若不是她自作主張拿了本該由母王處理的情報,兩個好伙伴也不會被折磨到如今這個地步。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撲過去跟伯莎拼命,但現在的她沒這個實力,也沒這個膽子。“來人啊!傑克、瓦倫丁、保羅、勞拉姐姐、母王,不管是誰都行,拜托了……救救我們啊!”
這時,最後那位瞪羚少女在伯莎的指揮下,攔在了蕾貝卡面前。瞪羚少女的目光渾濁,散發著一種淒慘的、行屍走肉般的氣息。“貝姬,這孩子身上有我施加的保護魔法,單憑我們的尖牙和利爪是傷不到她的。”伯莎在後面拍了拍瞪羚少女的肩,“想救朋友們的話,你就要徹底打倒她才行~你能做得到嗎?”
“只要我打倒她,你就會放了她們嗎?”蕾貝卡絕望的淚眼中燃起一线希望。
“相對的~你如果失敗了,就要接受三倍於珍妮給你的懲罰哦!”伯莎沒有直接回答蕾貝卡,而是緩緩向後倒退,兩手分別指向漢娜和瑪琪,“友情提示,你拖延的時間過長的話,她們兩個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她拖著陰森的長音,指揮著更多的魔爪朝著兩人早已挺立成金字塔的短褲里伸進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停下,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漢娜和瑪琪不約而同地高聲驚叫起來,但隨後就轉變成了虛弱的喘息。斑鬣狗女孩特有的器官被握在魔爪光滑冰涼的掌心中,正因尿意而腫脹無比,但是卻因為魔爪的觸碰及其帶來的巨大羞恥感而無法順利一瀉千里。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神也越來越迷離。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啦,我快要堅持不下去啦!”瑪琪一邊呻吟一邊搖晃著腦袋,“救,救我們啊~”她身上最敏感的幾處已被獵物女孩們徹底摸清了,大片大片的癢癢肉都被這樣無情地玩弄著,這種劇烈的刺激令小小的女孩無法承受:“不要再玩了,嗚嗚嗚……我不行了!我想回家,再也不敢,不敢,不聽話啦!”
“哈哈哈哈,嘻嘻,咿呀!哈哈哈咳咳咳……”另一方面,由於倒吊的姿勢和笑得太厲害,漢娜被口水嗆了一下,咳嗽連連,又粘又滑的液體從嘴角倒流過臉頰,跟顆顆滑落的淚水混在一起,好狼狽,又好可憐!此刻她的心情無法形容,痛苦、屈辱、恐懼、羞愧交織在一起,她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啦~是時候把小可愛們的衣服全都扒下來了哦!”
“啊,什麼?啊啊啊啊不要啊!你們要干嘛,放開我啊啊!!”得到伯莎的命令後,這些如提线人偶般的獵物女孩立即機械地開始了行動。她們一左一右捏住兩條內褲的褲角,不甘人後地將其一點點脫下來。漢娜和瑪琪眼睜睜看著她們的行動,想要反抗但是身體都軟綿綿的,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了。
隨著“唰唰”兩聲,兩只白里透紅的小屁股在眾人眼中清晰可見,甚至還能隱約看到那神秘的臀縫中淺褐色的小巧洞穴。更加令這些獵物女孩吃驚的是,那兩根屹立不倒的粉紅色下體,還在頑強地挺拔著。“干活!”伯莎又是一聲令下,幾只魔爪握住她們的肉棒,靈活地玩弄起來,狒狒和牛羚繼續撓著她們的雙腳。
斑馬和大耳狐則撕去了兩人的內衣,稚嫩的小胸脯暴露無遺。兩團尚在發育的小荷包蛋白鼓鼓的,嫣紅的小櫻桃鑲嵌在峰頂,完美地表現出小女孩的純真。“哈哈~啊~哈哈哈哈~你,你這壞蛋啊哈哈~~你等著,我,哈哈哈哈我不會放過你的!”漢娜用僅存的理智大聲咒罵起來,可隨即就更加放聲大笑著。
“哇啊!”兩道晶瑩的液體從肉棒鮮嫩的末端噴涌而出,“嘩啦啦”地灑落在地板上。漢娜和瑪琪疲憊地晃了晃身體,隨著癢感和快感帶來的意識模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不管蕾貝卡怎麼呼喚,伯莎和獵物女孩們怎麼拍打,都不再有一點動靜。確認兩人完全失去了知覺,伯莎將她們放了下來,現在只剩一個目標了。
“貝姬,你怎麼還不動手,難道你不想救你的小姐妹們了嗎?”將兩名被綁著昏迷不醒的女孩安頓好後,伯莎舔著指尖上早已干涸的血液,側目暼著與瞪羚少女對峙的蕾貝卡。這時,其他獵物女孩也朝著蕾貝卡包圍過去,不願與之戰斗的小公主漸漸被逼到了牆上,沒了退路。“你到底……在堅持著什麼呢?”
獵物女孩們與蕾貝卡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她們紛紛伸出手去拽小公主的內衣褲,急不可耐地想要扯下。“不要啊!住手!你們……你們這幫瘋子!”蕾貝卡努力用手試圖遮住胸部,又緊緊夾住兩條幼小的大腿,負隅頑抗著,縱使對方同是女孩子,她也絕不願讓姑娘家家的隱私這麼輕易就暴露在這群陌生人面前。
然而這樣的掙扎都是徒勞的,蕾貝卡越是抵擋,獵物女孩越是靠近。最終,那位牛羚少女將蕾貝卡死死地按在了牆壁上。“放開我啊!你們這些混賬!”看著自己的內褲被一點點扒下,蕾貝卡絕望地大叫著,可是任憑她怎麼叫喊,也無濟於事。最終,小公主被徹底剝光了身子,被那群獵物女孩推倒在冰涼的地上。
這一刻,蕾貝卡的心碎了,她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著。自己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任由這些原本是獵物的女孩們擺布。“好了小家伙們,你們自由了。”伯莎拍手的清脆響聲讓獵物們停止了動作。聽到伯莎的吩咐,她們頓時如獲皇恩大赦,一窩蜂地涌出了房間,生怕落在後面。
“貝姬~看來是你輸了。”伯莎慢慢地蹲下去,對著蕾貝卡紅霞滿天的臉蛋,“不過在履行跟你的約定之前,我打算先弄清楚一些事情。”臉色陰沉的偷獵者老大伸出了她的手,“站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還是要阿姨像小寶寶一樣抱著你走?”說著,伯莎露出一絲奸詐的笑容,用爪尖戳了戳小公主的鼻子。
“……不要!”蕾貝卡連忙一骨碌爬起來,氣鼓鼓地說道。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讓伯莎攥住自己的手腕,拖著她走出了這個地獄般的房間。
三個女孩在廢墟里的遭遇,外面的傑克和保羅等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蕾貝卡還沒發信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四個孩子徘徊在附近的叢林里,心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接下來他們該如何呢?是臨時改變計劃,派其中的一或兩個進去救人和打探消息,還是繼續在外面等待,靜觀其變?或者……回去叫增援?
“你們聽,那兒有一連串的腳步聲!”保羅指著廢墟的一角,說完他爬上了樹頂,用他在黑夜里依然明亮的雙眼凝視著那些活動的生物。“是一群植食族,穿著……”匯報到這兒,他突然哽住了,那些女孩身上都只有三個位置得到了布料的遮掩,這種前所未見的場面讓年輕的冷血殺手花豹也頭腦發熱、面紅耳赤。
“是從那里面出來的話,我們去問問她們吧!”三只小鬣狗和跳下樹來的小花豹很快排好了陣型,在夜色中朝著這些四散奔逃的植食族發起了攻勢。狒狒少女很快就被保羅堵在了樹上,傑克、瓦倫丁和格雷塔將斑馬少女包圍,其余的幾乎都跑沒影了。“你們怎麼出來的?里面發生了什麼?”兩個最大的男孩異口同聲。
就在兩只獵物戰戰兢兢、語無倫次的時候,一個十分好聽的聲音從廢墟中她們逃出來的方向響起:“放了她們兩個吧,我來帶你們進去。”四雙發亮的狩獵者眼睛齊刷刷地轉向那邊,原來是那位瞪羚少女。她恢復了神采的澄澈眼里毫無波動,視死如歸地面對著這些茹毛飲血的獵食者:“所以請你們不要傷害我!”
“你有什麼理由讓我們相信嗎?”保羅放棄了狒狒少女,從樹枝上一躍而下,平穩地落在瞪羚少女前方不到10厘米的地面上。
“被放出來的時候,我用我的尿在路上做了標記……”瞪羚少女有些羞澀,“這里面的路非常復雜,不想什麼辦法的話,絕對走不出去的。跟著氣味,應該可以找到你們的朋友……”說完她的臉又是一片通紅,但是她沒有任何退縮之意。
“不是吧,這麼一片廢墟,里面還能亂得跟迷宮一樣啊?”保羅懷疑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每次有人試著跑出來,都會迷失在里面。”
“我說,四個人里有三個學過魔法的,都看不明白嗎?”突然,附近的一棵高樹上傳來一個稚氣卻低沉的聲音,地上的眾人紛紛抬起頭望去,只見粗大的樹枝上匍匐著一道碩大的黑影,剛才那番話無疑是從那兒發出來的,“這片廢墟被施加了很強大的空間類魔法,各個房間都被割裂開來,不知道的話當然會迷路!”
“是魔法?可是我什麼都沒感覺到啊……”瓦倫丁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了一下,仍然沒有發覺任何魔法力的存在。
“你又是誰?為什麼會到這兒來?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格雷塔說。
那道黑影鄙夷地大笑了幾聲:“你們幾個已經在魔法覆蓋的范圍里了,自然感覺不到!”他跳下樹枝,用腳在樹下劃了一條長長的线,“這里就是邊界!”
盡管這個男孩子披著能遮住面部的寬松黑袍,他的氣味和特征性的尾巴表明了他的身份:他是一位小雄獅。見到獅子到來,三位小鬣狗頓時表露出敵意,但小雄獅絲毫不怕他們,他的身上隱藏著一股與之年齡不符的成熟,這使得他在這群鬣狗面前仍然不落下風:“你們並不是我的目標,識相的話就帶我進去!”
“你也要進去?你要做什麼?”保羅同樣警惕起這個非同尋常的狩獵者。
小雄獅不慌不忙地舉起手中的一張紙,眾人湊近一看,是一張懸賞單。“當然是為了領賞!這里面有一筆豐厚的賞金,足夠我過上一段安穩日子了!”
就這樣,傑克一行人在這位“意外援軍”加入之後,跟著瞪羚少女進入了迷宮一般的廢墟中。在他們跟著尿液的氣味轉來轉去的同時,赤身裸體的蕾貝卡也被伯莎拉著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這里和剛才那間白骨遍地的地獄完全是兩個世界。房間里有一種安謐的陳年氣味,一種類似苔蘚的氣味,在教堂里常能聞到。
“貝姬……你告訴我,你剛才說什麼也不肯對那些獵物使用魔法,是珍妮教你的嗎?”伯莎關上門,輕輕摸著蕾貝卡的頭。蕾貝卡膽怯地偷偷瞄著眼前的神秘女子,讓伯莎覺得愈發可愛,忍不住捏了捏小公主吹彈可破的小臉蛋。“咿呀!”蕾貝卡抗拒地拍打著伯莎伸來的手,怎奈力氣太小,只有臉色羞紅地扭過頭。
然而下一刻,小公主立刻瞪大了眼睛,伯莎竟然毫無預示地抱起了自己。剛想掙扎,腰間卻傳來讓人渾身酥麻的感覺,從沒被人碰過這種地方的蕾貝卡怎麼受得了這種刺激,立即滿面通紅地癱軟在伯莎的懷抱中。“果然是珍妮的主張啊。那她有沒有告訴過你,為什麼魔法協會要設立那樣的規章制度?”
“那……那是因為,嗚哎!”蕾貝卡剛想回答,伯莎纖細冰涼的指爪已經撫上了她股間那昂首挺胸的小家伙。小公主頓時如遭電擊,忍不住發出了陣陣呻吟。“啊!你干什麼,停下,快停下!!!”此時的蕾貝卡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但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淪陷,於是不斷地扭動身軀,試圖擺脫伯莎的束縛。
“貝姬乖,阿姨不會傷害你的。”伯莎貼近蕾貝卡紅撲撲的小臉蛋,用臉輕輕地拭去她頰上晶瑩的淚珠,聲音溫柔得讓蕾貝卡的心一顫一顫的。
“嗚……你騙人,我不信,我不信你……你放開我!!放開我!!”蕾貝卡拼命推著近在咫尺的伯莎,但她那微薄的力量根本無濟於事,最終她也就放棄了掙扎,趴在伯莎的胸口低低地啜泣起來。看著蕾貝卡如此委屈的模樣,伯莎憐惜極了,她輕撫著蕾貝卡光潔白皙的小臉龐,眼角也在瞬間有了一絲絲淚水。
“貝姬,你真的不相信阿姨嗎?”
“我……我……我不知道……嗚嗚……我好難受……”
伯莎那幾乎毫無血色的嘴唇翕動了半晌,最終還是放棄了吐出已到嘴邊的話語。“貝姬,你知道阿姨還有這里的其他人,為什麼做偷獵者嗎?”沉默了許久,伯莎一邊拍著蕾貝卡光裸的脊背,一邊語重心長地問道,“在你的小眼睛里,我們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呢?”蕾貝卡抬起頭,疑惑地望向伯莎,眼睛還是濕潤的。
“母王從小就對我說,雖然自由區的植食族是我們的食物,但在生命上,我們都是完全對等的!”蕾貝卡眨了眨眼,甩掉掛在睫毛上的淚珠,認真地對伯莎講道,“我們會遵從本性獵殺他們,這才是平衡。而像你們一樣使用魔法狩獵,會把這種平衡打破,後果……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但一定會很可怕的!”
“那就是珍妮——不,四國自古以來都不會對植食族采取圈養手段的原因,對嗎?”伯莎搖了搖頭,“你的母王不愧是一位明君,但即使是她,也有無法左右的事情。在魔法協會和狩獵協會的共同管理下,四國的人民只有在考取執照後方可去自由區獵食,否則只有以更高的價格去買食物,這樣的人有多少呢?”
“這……”聽到伯莎的分析,蕾貝卡不禁沉默了,豐衣足食的她知不道答案。
“萊昂國和我們海依那國還好,”伯莎繼續道,“那麼深陷瘟疫的立卡昂國,和實力弱小的傑寇國,因身體狀況考不到執照也買不起食物的人會有多少?”
“這和你們有什麼關系?”
“貝姬,其他的偷獵者我不清楚,但在我手下的,全都是那樣的人。”伯莎將左手伸到蕾貝卡面前,似乎有某種黑色的雲霧縈繞著,“我的魔法可以像病毒一樣傳染,與我結成誓約從而接受我的魔力的人,在完成他的任務後就能擁有為自己狩獵的魔法。只要時間一長,我們就能建立起這個龐大的偷獵者軍團。”
“可你們做的一切都是不對的!”蕾貝卡死死地盯著伯莎,仿佛要將伯莎看穿一般,“我們應該跟植食族和平地生活,不要做違反自然規律的事情!”
“貝姬,阿姨可不是個貪婪的人,我只是想讓本將屬於我的子民們生活得更幸福罷了。”伯莎反唇相譏,“雖然這個軍團看起來人數眾多,但跟四國之內所有正在為吃飯發愁的人民相比,不過只是滄海一粟——就是在海依那國內,那些窮苦百姓的數目也遠遠多於我們。你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助他們嗎,小公主?”
聽到伯莎這麼說,蕾貝卡頓時陷入了沉思。
“我一直相信,你的母親珍妮是一位偉大的王,她能夠將自由區的獵物跟自己的國民一碗水端平,這是我真心實意欽佩她的地方。”伯莎輕眯起一雙狹長的美目,強大的氣場壓向蕾貝卡,“但是,盡管看上去大多數人活得和平安穩,實際上危機一直存在著。你還記得6年前,萊昂國的國王為什麼會被彈劾嗎?”
“這……我記得!”蕾貝卡的聲音有些顫抖,那件事在海依那國的反響也是極為巨大的,以至於在之後的幾年中還會被反復提及,“因為亨利(Henri)國王失去了保護王妃們,還有子民們的力量,才會被現任國王阿道夫踢下王座的!”
“你說的很對。所謂保護他們的力量,就是有能力讓他們吃飽,過得安穩。但在亨利國王的錯誤領導下,全國上下合法捕獲的獵物不足以供養那些生活條件落後的人,所以他才會落得這個下場。那麼——連武力最強的獅子都無法滿足子民,我們斑鬣狗又能好到哪里去?珍妮的善良與包容,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蕾貝卡被堵得啞口無言,她完全不敢想象母王被暴徒推翻的場景。
“所以貝姬,要想解決這個問題,除了像我們一樣,通過非法手段提高狩獵效率,為這些底層人民低價提供更為豐富的食糧,減輕他們對王室的不滿之外,沒有任何方法。剛才的那場游戲,也是為了讓你明白這個道理。假如不是阿姨在考驗你,你真的會為了堅守對獵物的原則,眼看著朋友、同胞失去生命嗎?”
伯莎的話如刀劍一樣扎進蕾貝卡的心里,讓她胸口一陣悸痛。“如果漢娜和瑪琪真的死了……不要,我不要讓那種事情發生!”蕾貝卡緊握住小拳頭,臉色變得蒼白。見小公主快崩潰了,伯莎連忙上前,將她攬在懷里,輕撫著蕾貝卡的秀發,溫柔地勸解著她:“所以目前的局面,需要我們在黑暗中默默付出著。”
“伯莎阿姨,你究竟是誰?”蕾貝卡抬起頭,用迷茫的眼神望著她。
“我的身份暫時不能告訴你。你只要記住,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伯莎像逗小寶寶一樣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要求你這麼快就理解我說過的事情,更不奢望你會立刻贊同我們迄今為止的行動,只希望以後你再遇到類似的情況時,考慮一下這背後的深層原因。好了——接下來,阿姨該替你媽媽懲罰你了!”
說著,伯莎就一把拎住蕾貝卡,將她扔到床上。小公主的屁股以她再熟悉不過的半跪半趴姿勢撅高,這更讓蕾貝卡確信伯莎跟母王珍妮的關系絕對不一般。
可惜現在並不是讓蕾貝卡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了。“啪!”一聲脆響,一塊板子重重地拍打在她的小屁股上,臀峰下面一點的地方頓時泛起了一大片紅霞,還伴隨著小公主在劇痛之下爆發出的滿含哭腔的大叫聲。“嗚~”蕾貝卡兩只手揉著腫起的板痕,淚珠一滴滴滾落,滿眼恐懼地望著伯莎,“怎麼突然打我!”
“你沒有打敗對手,要受三倍懲罰,還記得嗎?”伯莎鐵著臉,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樣,“所以要打你30下,快點把手拿開!”說罷,木板一端開始輕敲床面。蕾貝卡顧不上去想伯莎怎麼會知道母王每次打她都是10下為底线,只好乖乖地把手放開,等待著懲罰的降臨,雪白的屁股上留下了一片紅艷艷的痕跡。
蕾貝卡的哭聲剛有點弱下去,耳邊又聽到風聲:“嗖——啪!”寬大的板子左右橫貫,兩個臀尖被同時拍扁後又彈起來,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嗚~啊~媽媽~疼~嗚嗚嗚~”蕾貝卡一邊抽泣著,一邊哭喊著,幻想著母王趕緊過來救自己,可惜這只是她的奢望而已。伯莎重新揚起了手臂,板子接二連三地拍下。
“啪!啪!啪!”每一聲脆響,蕾貝卡就覺得屁股上的疼痛更加劇烈了一層。打到第10板子的時候,小公主的屁股都像是被扔進了油鍋里煎了一樣,可憐的小家伙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就在這時,本來已經昏迷的漢娜和瑪琪不知為何出現在這個房間的門前,而且是一副剛剛悠悠轉醒的樣子,只是仍然被魔法捆著。
“啊!蕾貝卡!”漢娜的視线變得清晰後,最先看到的就是蕾貝卡那高高撅起的紅屁股,頓時急得她驚呼不斷,想要上去支援,卻被尚未清醒的瑪琪拽了回去。漢娜這才發現,她和瑪琪身上的魔法繩索是連在一起的,除非兩人非常有默契,否則根本無法自如活動。“貝姬,懲罰夠深刻嗎?還敢做這麼危險的事嗎?”
“嗚嗚…不敢了!”蕾貝卡難受地大叫起來,一道道平行的板痕依次腫起,逐漸布滿了整個臀瓣。伯莎打她屁股時用的力度簡直和珍妮一模一樣,僅僅10下就能把她打成這樣,如果再來10下,估計她屁股非被打爛不可!蕾貝卡可憐兮兮地抬頭看向伯莎,卻被對方狠狠瞪了一眼,心中一凜,連忙低下頭,一聲不吭。
伯莎給了蕾貝卡喘息的時間,同時也在尋找下一板子的落點。此時蕾貝卡已經知道朋友們醒過來了,她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准備,才有勇氣對上她們的目光。她光裸的全身和紅腫的屁股,讓兩個女孩子都忍不住大吃一驚。聽到後面小小的驚呼聲,蕾貝卡又羞又怕,真想把屁股捂上,不讓朋友們看見自己的狼狽樣。
“剩下的20下,我就用手打好了。”伯莎淡淡地說了一句,便用左手按住蕾貝卡的後背,舉起右掌重重拍打下去。“啪!啪!啪!啪!”蕾貝卡感覺到一下比一下沉重的力量落在自己余痛未消的屁股上,疼得她幾乎暈厥。“我錯了!嗚嗚……”這10下的效果絕對不亞於被母王珍妮用巴掌打屁股,甚至更嚴重一些。
最後的10下,伯莎不再停歇,一連串掄了下去。“啊啊啊!啊啊啊!”蕾貝卡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她感覺自己的屁股像是被撕裂般,每一巴掌落下,她都會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楚。高高腫起的小屁股不顧一切地向一邊扭,逃避著被打爛的命運,可是不管如何扭動,屁股就是不聽話地往高抬去,迎著雨點般的鐵掌。
九下過後,蕾貝卡終於停止了反抗,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的屁股被打得青紫一片,可想而知,挨打之後是多麼難熬。“最後一下了,堅持住!”
就在蕾貝卡慘兮兮地緊繃著小屁股,等待最後一擊的到來時,忽然憑空傳來一陣爆破的轟鳴聲,緊接著一陣咆哮從上空炸響:“可惡的偷獵者,放開她們!”伯莎剛剛揮下巴掌,就感到頸間一陣劇痛,瞬間側頭一看,原來一只鋒利的豹爪擦過了自己脖子的皮膚。幸虧她反應極快,躲閃及時,僅僅是受了點皮外傷。
“保羅!”早已嚇呆的漢娜和瑪琪見到救星趕來,不由得激動地大聲喊道。隨後,傑克等人也相繼從被打開一個大洞的牆壁中衝進了房間,那位小雄獅走在最後面。“哦?小家伙們,你們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伯莎擦著從頸上的傷口中滲出的血,依然鎮定自若地望著大家,倒是蕾貝卡被最後的掌摑打得嗷嗷大叫。
聽到伯莎陰森的聲音,帶路的瞪羚少女害怕地往鬣狗們的背後縮了幾下,而小雄獅上前一步:“雖然空間魔法可以改變各個房間之間的聯系,但改變是在打開門的一瞬間發生的,只要門關上以後不曾打開,後面的房間就是不會變化的!因此,只要找到一個有著氣味標記的房間,一路破牆而出就早晚能找到你!”
伯莎饒有興致地看著小雄獅,不由得笑道:“小家伙,真是沒想到啊,你還挺了解這些魔法的。不過,想要打破施加了空間魔法後的牆壁,可是需要很高的魔力,難道——都是你做的嗎?”她已經注意到小雄獅的右臂上有尚未平息的電流,這無疑是不成熟的雷魔法使用過多的跡象,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廢話少說!偷獵者,快點束手就擒吧!”身披黑袍的小獅子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手掌微抬,頓時雷光暴起,向著伯莎襲去!伯莎眼神一凝,身體向旁邊一偏,同時左臂迎著雷光用力一掃,小獅子的攻擊便轉了90度彎,將一面牆打出了一個大洞。“果然是不錯的力量,”伯莎暗自思忖,“今天的收獲還真不小!”
雖然小鬣狗們嘴上不願承認,他們的魔力都無法擊穿這空間魔法中的牆壁,換言之強度都比不上小獅子。現在連他的雷魔法都被敵人輕易化解,這使得闖進來的小家伙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這麼說,你們在這廢墟里也轉了好大一圈吧,既然如此難道還沒發現嗎?”伯莎笑道,“這里只是個我們臨時的聚集地!”
“什麼意思?”傑克皺眉問道。
“意思就是,這里只是我們暫時存放獵物和聯絡買家的地點罷了。現在我的手下們已經全部撤離了,僅靠剩下的那堆殘渣,還想作為證據抓住我嗎?”伯莎轉了個身,將背部朝向這些孩子們,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剛才雷魔法炸出的缺口。“你想逃嗎?”保羅飛快地跳到蕾貝卡躺著的床上,又是一躍直撲伯莎的背影。
“咔嚓!”“哇啊!!!”
“保羅!你的手……”格雷塔半掩著嘴,驚恐地喊道。保羅的左臂上出現了一排非常深的齒痕,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流淌而下,骨頭顯然已經斷了!小花豹痛得冷汗直流,對於自由區的獨居狩獵者而言,肢體骨折就意味著死。失去了爬樹和獵食能力的他,該如何熬到痊愈的那天?“嗷!可惡……你這混蛋!”
“現在,我要解除空間魔法了。想要繼續追殺我的,就快點跟上來;想要回家的,最好乖乖待在原地不要動哦~”伯莎已經踏入了隔壁的房間,挑釁性地向孩子們擺了擺手。隨後,她背後被小獅子擊破的牆壁竟然在一點點復原,這是空間魔法逐漸解除的征兆!小雄獅恨恨地握緊拳頭,怒目圓睜,看得出他在抉擇。
“臭獅子……有女孩子沒穿衣服,你還靠得這麼近……”微弱的呼聲響起。
“臭鬣狗,在我們獅子面前,你們本來就弱小得像沒穿衣服一樣。”小雄獅毫不留情地諷刺道,回身掃了臉蛋比屁股還紅的蕾貝卡一眼,碧藍如水的眼中帶著一絲不屑。盡管如此,他還是三兩下解開袍子,蓋在了小公主背上:“不過,聽說你還是個公主,身份不一般,所以我就勉為其難地替你遮擋一下吧。”
背上的溫暖更加提醒蕾貝卡她的屁股還光著,不由得臉紅得更加厲害。她羞得想用手把袍子向下拽一拽,無奈被小獅子殘忍地阻止了:“你的屁股傷成這樣,還是多見見空氣會好得快點吧!至於你那位一身斑點的朋友,你不會丟下他不管的吧?”他頭頂的金發脫離了黑袍子的束縛後,一根根豎立起來,盡顯威風。
痛苦地捂著臂上傷處的保羅意外地注視著小雄獅的側顏,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過同齡的孩子會有如此冷靜的頭腦和超乎尋常的膽識。“這就是……獅子的強大嗎?”同為貓科獵食者的他真是自慚形穢,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獅子為什麼會被譽為最強了。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強悍,不愧是四國乃至雷姆大陸中的王者!
“後會有期!”小獅子頭也不回地衝向那道牆上即將愈合的大洞,在洞口消失的前一瞬間跳了進去——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繼續追擊偷獵者。隨著牆壁還原,施加在這片廢墟中的魔法盡數消除,漢娜和瑪琪身上的魔法手也一並散去了,這場圍捕偷獵者的“義舉”,總算畫上了失敗的句號,大家能保住小命已是萬幸。
“現在我們怎麼辦?”格雷塔看著四位傷員,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是先把大家帶出去再說吧。”傑克估計了一下,“格雷塔,你扶著瑪琪;瓦倫丁,保羅就交給你了;還有你——”他望向那位躲在後面的瞪羚少女,“我們的公主就拜托你,可以嗎?”後者連忙點了點頭,跑到床邊把蕾貝卡一點點扶起來。分配完其他人的任務後,傑克自己走到漢娜身旁,拉住精神萎靡的她。
就這樣,孩子們互相攙扶著,走在深夜的大草原上。“你為什麼要回來?”蕾貝卡迷迷糊糊地趴在瞪羚少女背上,她實在太累了,眼皮越來越重,她想睡覺了,“你明明好不容易才能從那里離開,還回來干什麼……”瞪羚少女髒兮兮的小臉有點紅了,她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回答道,生怕吵了小公主的睡眠:
“因為……珍妮女王是我們全家的恩人呀。以前我和爸爸媽媽被偷獵者們用魔法困住的時候,是女王的人及時打敗了他們,我們才能活到今天的……小公主,你媽媽是個很偉大的領袖呢!雖然……我也不想被她吃掉就是了。對了,我叫洛特斯(Lotus),就是蓮花啦!”洛特斯感激地望著趴在她背上的小公主。
“這樣……”蕾貝卡應了一聲,便沉沉睡去,“所以母王才要堅守法規……”
就在漫長跋涉的孩子們逐漸產生無盡的黑暗將會永久降臨的錯覺時,幾道蒼白色的光芒照射了過來,把黑暗撕裂。“蕾貝卡!!是你們嗎?”這是海倫和勞拉的呼聲,母女二人已經搜索了很久,終於見到了幾個孩子的身影。得知找到小公主的消息後,一眾衛兵當即從四面八方涌來,生怕再讓小公主不翼而飛。
安全了的孩子們松了口氣,紛紛癱倒在草地上,怎麼叫都叫不醒。海倫只好下令把他們全都帶進王宮,包括保羅和洛特斯。查爾斯如願以償地給妹妹可憐的小屁股上了藥,也為她的朋友保羅處理了折斷的肱骨。勞拉則把傑克、瓦倫丁和格雷塔關進了【鏡中奇遇】,懲罰他們一醒來就只能在虛幻的空間里徘徊。
“不許去見蕾貝卡,老老實實在里面待上三天!”
蕾貝卡直到完全康復之後,才知道自己偷拿出去的情報是假的。由於這次惹出的麻煩太大,她少有地抱著板子主動請母王懲罰。出人意料的是,雖然其他人都不知道那一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珍妮確實沒有打她屁股,倒是第二天蕾貝卡的神情快樂得很。“這個小家伙,真是調皮。”王宮里的各位都這樣感嘆著。
相比之下,保羅的傷勢嚴重得多。蕾貝卡似乎也自知理虧,天天都到哥哥身邊去探望這位損友。“保羅~你什麼時候才能好呀?”蕾貝卡雙臂交疊在病床側面的欄杆上,小腦袋墊在上面,兩只眼睛眨呀眨地盯著平躺的小花豹。保羅的左臂用三角巾固定在胸前,又用紗布跟身體纏在一起,以免他在無意識中壓到傷口。
“你哥說了,怎麼也得兩三個月,看來這段時間我就得天天跟你這個臭家伙待在一起了。”保羅慵懶地把眼皮抬起來,沒去看蕾貝卡的臉,反而凝視著天花板,“跟一幫其他種族的家伙共同生活,這感覺可真不舒服,好想趕快回到草原去啊~”他大大地打了個哈欠,下意識地想要翻個身,但被床上的帶子拉住了。
“不行,你必須乖乖躺好,不准亂動,你的傷還得休養好長時間呢!”蕾貝卡搬來一張小凳子,凶狠地坐在了病床邊,“我要看好你,絕對不能讓你逃跑。”保羅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雖然他不適應群居生活,但手臂上的傷斷了他短時間內返回草原的希望。為了重獲生存能力,該選擇什麼他還是很清楚不過的。
“那我就是要跑的話,怎麼辦呢?”保羅突然笑眯眯地望向面前凶巴巴的小公主,右手從一條條寬帶子里扭了出來,佯裝要去把帶子上的扣解開。“喂!你不要胡鬧了~”蕾貝卡趕緊把他的手按住,她可不敢讓保羅真的把帶子解開。然而保羅的力氣竟令她壓不住,情急之下她索性翻身上了床,跨在了他的身上。
“看來,你是肯定不准備放我走了?”保羅壞壞地笑著,雙眼閃爍著幽光。
“那是當然!不管你做什麼,都別想從床上下來!”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咯!”保羅的下半身突然弓起來,左腿從蕾貝卡股間穿了過去,和右腿一起將她的左腳夾住。接著,他彈出的腳爪在小公主的腳掌上輕輕地呵起了癢,癢得蕾貝卡忍不住叫了起來:“哈哈哈~好癢啊!好癢啊!嘻嘻哈哈!別,別撓了!”她雙臂一軟,支撐著的上身差點整個砸在保羅的胳膊上。
“我可是傷員哦,你不能壓到我的手!”陰謀得逞的保羅更加肆無忌憚地抓撓蕾貝卡的小腳丫,讓她笑得合不攏嘴,怎麼也擺脫不了這令她渾身無力的癢感。“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啦,好癢~”蕾貝卡哈哈笑著,可是依舊不肯服輸,手臂堅強地按在保羅的頭兩側,打著顫的肌肉用力挺直,死活不讓癢感擊潰自己。
“蕾貝卡,洛特斯要回去了,你快去送送她!”這時兩個孩子聽見背後的房門打開,勞拉出現了。勞拉一看到病床上莫名其妙的一幕,立刻戴上一副假面具,令蕾貝卡和保羅無法判斷出她眼睛射出的是嚴肅還是好奇的目光。“哦,對不起,勞拉姐姐,我馬上去。”蕾貝卡慌忙站起身,跑向門口,勞拉在她後面關上門。
洛特斯誠惶誠恐地向各位王室成員道了別,就消失在大草原的盡頭了,顯然她也不想再跟這些狩獵者扯上關系了。保羅在跟蕾貝卡玩了幾個月的醫生游戲後也回到了他原本的生活中。傑克、漢娜等人似乎漸漸淡忘了那場危險的【圍捕偷獵者】行動,和蕾貝卡的關系很快恢復到了從前,一切變化仿佛未曾發生……
“蕾貝卡的朋友在嗎?現在可以進去了。”一位護士打扮的獅子蘿莉打開門。若僅僅是不經意間地瞥見一眼,這個小姑娘的穿著大概根本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可要是定睛一看,就會發現這孩子穿的白大褂背上,居然戴著一對天使般的潔白翅膀,而她剛過耳的金發還帶著一點點卷毛,很顯然是經過精心打理的。
聽到小雌獅的呼喚,瑞秋還沒咽下口中的冰激凌,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飛快地衝向蕾貝卡所在的房間。誰知她在快要奔到門口的時候,又是腳下一滑,在小雌獅面前不到10厘米的位置與地板來了個充滿疼痛的激吻。“嘖嘖,真慘啊!”天使造型的獅子蘿莉看不下去地搖搖頭,但還是蹲下來拉起了瑞秋的手臂。
“唔……謝謝。”瑞秋畢恭畢敬地對著小獅子行了個禮,就跑進了房間,直奔蕾貝卡的身邊而去。小獅子略帶笑意地在門口逗留了一會兒,房間里走出另一位年齡和衣著都跟她很相似的小雌獅,背後同樣戴著一對羽翼,只是手中多了一支金色的長笛。兩位獅子蘿莉相視一眼,便並排從房門口離開了,頭也沒有回。
“蕾——貝——卡!”瑞秋一進門就撲上了蕾貝卡的床,跟正在閉目養神的小公主親密相擁,完全不顧同在這房間里的還有個礙事的艾迪在。蕾貝卡起初被這柔軟的肉彈衝擊得驚呼出聲,不過一見撲進自己懷中的是瑞秋,隨即就恢復了平靜。她微笑地伸出手摸了摸瑞秋的腦袋:“還沒分開多久呢,就這麼想我了?”
瑞秋一邊用自己柔軟的身體蹭著蕾貝卡,一邊說道:“人家擔心你嘛!”
半拉下來的窗簾使透過窗子照進屋來的陽光全部灑在了蕾貝卡的床上,將兩人籠罩在金色的光暈之中。蕾貝卡看了一眼窗外燦爛的陽光,又轉過頭看向瑞秋那張精致的臉蛋,心里有種莫名的幸福。她挪了挪身子,讓瑞秋可以躺在床上,一雙白皙纖細的玉足調皮地踩著瑞秋那圓乎乎的小屁股。
反觀另一張床,卻一直隱藏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下,近在咫尺的歡愉仿佛與之毫不相干。艾迪背對著光明的世界,嘴角隱隱掛著一絲淺笑。
“瑞秋,過幾天我就要回王宮了,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
“一起……到王宮里嗎?”瑞秋有些猶豫地問道,她還沒有做好准備。
蕾貝卡捏了捏瑞秋的臉蛋,輕笑道:“怎麼?你不願意去嗎?”
瑞秋嘟著嘴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蛋,有些生氣地說道:“才不是呢,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啦。至少,我不是你那個圈子里的人。”
“什麼圈子?”
“王室啊,你是公主,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瑞秋低著頭,有些不安地搓弄著自己的小手。
蕾貝卡鼓著小臉,衝著瑞秋小小的屁股,輕拍了一巴掌:“說什麼傻話呢,關於王族的生活你知道些什麼?你以為我是一時衝動才把你留在身邊的嗎?”
“唔,我也不想和蕾貝卡分開呀。”
“那還不乖乖地呆在我的身邊,等我以後當了女王,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我的身份呢?”
“嗯……就暫時做我的侍女吧!”
瑞秋沒有再說話,軟在蕾貝卡的懷里不動了。半晌,她把身子轉了個圈,兩只小腳丫並排放在蕾貝卡面前,整個白淨柔嫩的足底好比一面光滑無痕的明鏡。送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好好享用之理,蕾貝卡小心翼翼地伸著手指,在那柔嫩的腳掌上滑動起來,留下一道道可愛的凹痕,引得瑞秋一陣嬌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在瑞秋的笑聲中,隔壁床的艾迪稍稍朝那邊掃了一眼。
“公主殿下,你喜歡現在的樣子嗎?”
隨著太陽位置的變動,光明與陰影的邊界越來越遠離艾迪的床。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我們也許在未來的某天,就會成為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