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名文章1
公國的大地上,遍布火光。
自一年前,因邊界衝突進而發展到全面戰爭以來,面對帝國壓倒性的軍力突進,公國的抵抗猶如杯水車薪,只得節節敗退。最後,連王都也遭到了帝國鐵蹄的蹂躪,王家一族幾乎全部戰死,只留下王子逃離了王都。
咔嗒、咔嗒、咔嗒......
“呼、呼、哈......駕!”
伴隨著急促的馬蹄音與呼吸聲,一眾人策馬拼命狂奔在荒無人煙的大地上。
身上的盔甲都布滿血汙與塵埃,手中的武器已經收割過不知多少敵人的性命,卷刃的刀鋒完全看不出本來的鋼鐵之色,仿佛一開始就用紅色的血肉鑄就而成。
沒過多久,前方開始硝煙彌漫,下一個戰場近在咫尺。
“我們追上了!趕快找到王子!”帶頭的一名騎士一邊怒吼一邊怒吼揮舞著長槍,一路長驅直入殺入敵陣中,趁著對方遲疑的瞬間,不斷往前突進,其他人也舉起手中已經鈍化的武器,竭盡全力在尚未回過神來的敵陣中殺出一條血路。
最終,他們抵達了戰場的中心。
一具魁梧的身軀屹立於敵我雙方屍體所圍成的小山之中,那是黑暗的騎士,全身都被漆黑的鎧甲所覆蓋,完全看不清面容。鎧甲表面仿佛用鮮血刻畫出詭異的紋路,並且一直從手臂延伸到一把巨大無比的長劍之上。大劍的前端,直指十多名我方的騎士,騎士們的身後便是公國年僅12歲的王子殿下。此刻他們的臉上寫滿悲壯與絕望,但他們並未退縮,仍然忠心守護在主人前方。
“喝啊啊啊!!!!!!”伴隨著一陣震顫靈魂的尖銳怒吼,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向一側,此刻衝在最前方的騎士直奔黑鎧的武士而去,揮動手中的長槍,以雷霆萬鈞之勢朝對方劈下。
“噹!!”地一聲,黑騎士以常人幾乎無法用肉眼識別的速度彈開了我方騎士志在必得的一擊,沉穩得好似根本沒有受到對方攻擊力道的任何影響,甚至馬上繼續揮動那巨大的長劍,順勢朝著騎士襲來。
只聽到一陣骨肉撕裂的恐怖聲音,緊接著鮮血如同泉水般從騎士胯下的馬脖子上不斷噴涌而出,而騎士本人在千鈞一發之際雙腳離開馬蹬,一躍而起躲過了這一次幾乎是必殺的強力攻擊。
一陣翻滾引發的煙塵過後,騎士從地上站起來,頭盔已經脫落。此刻一頭盤起的金色秀發突然散開,在夕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高挑的身材,即便筋疲力竭,也依然維持著挺立的姿態;最後臉上也已經被熏得黑漆漆,但一雙紫色的眼睦依然發散出炯炯有神的堅毅目光。實為女性的騎士,立馬架起長槍再次擺出防御狀態面對強大的黑騎士。
“是騎兵隊的人!!”剛才還處於絕望中的護衛騎士們不禁眼前一亮,這時女騎士所率領的騎兵們也陸續到來。
“我來拖住他,親衛隊趕快帶著王子殿下離開,快啊!!!騎兵隊,攻擊!”女騎士絲毫無暇顧及周圍人的反應,不等對方開口,再次挺身對黑騎士展開了攻擊。而她麾下的騎兵們則飛身下馬,將坐騎讓給了親衛隊,讓他們帶著王子上馬脫離戰場,自己則迅速趕到女騎士身邊,開始對黑騎士進行圍攻。
另一邊,黑騎士似乎並不急於捕捉王子,只是默默對抗著女騎士和騎士們毫無間隙的連攜攻擊,抓捕王子的工作則丟給了隨後而來的大股敵軍。
即便如此,隨著黑騎士不斷揮舞手中削鐵如泥的巨劍,騎兵們的性命也不斷被死神收割。隨著砍殺聲和哀叫聲的漸漸逝去,這場戰斗也進入了最後的局面。此刻的女騎士身邊已經沒有半個人影,而她自身也已經用盡了全力,呼吸變得十分紊亂,腳步也有些踉蹌。深知無法與黑騎士正面抗衡的她,唯一的目的就是盡可能拖住對方,為王子的撤退爭取時間,哪怕多一秒也好。而此時,身上僅僅受到肉眼可見的幾處小傷害的黑騎士自己摘下了頭盔。
“莫西拉格將軍......!”女騎士的嗓音中帶著極度的苦澀,眼睛死死盯住眼前面目嚴肅的巨漢。盡管早前就得到消息,人稱“帝國的戰神”、“不滅之泰坦”,令周圍諸國無不為之膽寒的帝國將軍本人,會親自參與抓捕王子的行動——也正因為如此,女騎士才賭上自己的性命,馬不停蹄地從其他戰場上趕來,完成這注定沒有歸路的掩護工作——然而,見到本尊的瞬間,女騎士也只能竭盡所能才能直面巨岩般的身體所散發出的強烈斗氣。
“似乎在公國我也挺有名的啊,”帝國的將軍從容不迫地說到。“無論如何,一個女人能夠阻擋我到這個地步,這身本領已經非常值得表揚了。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公國騎兵軍團百人長,迦南-西爾維亞。”女騎士已經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所以毫不在乎身份泄露,甚至多少有點自嘲,在公國默默無聞的自己臨終前會被他國傳奇名將所知曉。但是將軍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眉毛難以察覺地跳動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
“是個好名字啊。你為什麼甘願犧牲到這個地步?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勝算的。”
“我接到了命令,必須要找到失散的王子殿下並護送他逃離,我必須要完成它,僅此而已。”
“命令對你來說勝過生命嗎?”聽到這句疑問,女騎士躊躇了一下,隨即挺直了背脊。
“......騎士必須使命必達,身為將軍的閣下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吧?”
“是嗎......我明白了。那麼......接下來我也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對待敵人的最高敬意就是全力打倒對方。准備好了嗎?”帝國將軍再次舉起巨劍,抹去臉上的表情,重新化身為戰場的死神。
“來吧。”女騎士深吸了一口氣,為自己最後的一擊積蓄力量。
下一刻,兩人間的距離迅速變為零。
先出招的是女騎士,犀利的槍尖直指將軍的臉龐,然而將軍不愧為戰神,魁梧的身形擁有常識無法判斷的速度,他迅速彎下腰,用左手頂住巨劍將女騎士傾盡全力的一擊朝上擋開,伴隨著“鏗!!”的一聲,女騎士的姿態崩潰了。此刻將軍沒有浪費任何時間,手中的巨劍裹挾著風聲,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女騎士揮下,女騎士本能地舉起長槍,眼眸中卻只能映射出長劍的殘影......伴隨著金屬清脆的斷裂之音,她手中的長槍一分為二,胸前的護甲也一並切開,鮮血簌簌流出。所剩無幾的力量也迅速從身體中流失,再也無法站立,身子就這麼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一切歸於寂靜。
兩個月後,公國宣告徹底覆滅,王子下落不明。
等女騎士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世界已經完全不同了。沒有火光,沒有硝煙,也沒有喧鬧,只有看似無盡的沉默與黑暗。
等雙眼逐漸適應後,她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石造的房間內——門口是鐵柵欄,所以應該是地牢之類的——角落里纖細的蠟燭散發出極度微弱的光芒。女騎士想起身觀察一番,瞬間一陣鑽心的痛楚直貫身體,讓女騎士不由得頭暈目眩,直冒冷汗。
“咕!”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女騎士,只好靠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體。胸前已經沒有了盔甲,本該是軍服覆蓋著的前胸纏著厚厚的繃帶。
“我還活著嗎......”女騎士自言自語到,比起生還的喜悅,更多感到的是困惑。畢竟自己居然從帝國第一的武將手下活命,要知道帝國的對敵方針是從不主動勸降,如果存在抵抗者定會趕盡殺絕,只有死心投降的人才可能作為俘虜。也正因為如此,帝國所攻略下的國家要麼徹底毀滅,要麼極少有反叛發生,生還者無不竭力臣服。
“鏗吱——”當女騎士還沉浸在思緒中時,牢房的門打開了,進來一個人影,個子不高,似乎是女性,鞋跟踩在石制地板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醒了嗎......”女性的聲音聽起來比較年輕,似乎早知道女騎士醒了,語氣中並沒有多少疑問的成分。“聽好了,公國已經被帝國摧毀,你現在已經是帝國的俘虜了。”
盡管知道自己處境不妙,但聽到公國已經徹底覆滅,還是讓女騎士的臉色越發蒼白。“那王子......!”就算身體疼痛難忍,女騎士還是咬牙發問。
“俘虜沒有資格提問,想活命就專心聽好。”然而女騎士的發問立刻被冷冰冰的答復所打斷,“你現在位於帝國的俘虜收容所,鑒於你們的國家已經不復存在,沒有人會支付你的贖金。從現在開始,你已經自動成為帝國的奴隸,等候拍賣。如果,還看中什麼名譽之類的,牢房里有繩子,歡迎隨時自裁,俘虜的糧食少一個是一個。”女性說完便自顧自從牢房走了出去。
隨著金屬的撞擊聲,一切又恢復了寂靜,但那仿佛喪鍾敲響般的宣告,一直縈繞在女騎士的腦海中,最後,緊繃著的神經再也無法堅持,放棄思考的女騎士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就這樣在昏暗狹窄的牢房里呆了一個月,基本傷愈的女騎士連同其他俘虜一起輸送到了帝國的奴隸市場。
奴隸市場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由於最近帝國剛剛吞並了公國,大量俘虜都被輸送到市場上,在帝國,奴隸的販賣已經是一項重要收入,不光是帝國國內的王公貴族和富裕階層,還有遠在其他國家的奴隸商人參與其中。
女騎士跟其他男性俘虜一起坐在其中一輛開往奴隸市場的馬車上,所有人都戴著手銬腳鐐,嘴里也戴著口銜,臉上混雜著疲憊、絕望和迷茫的神色。此時此刻,外面的喧鬧聲越發明顯,預示著戰敗之人將要承受的殘酷命運也即將到來。
“奴隸拍賣第17場!俘虜專拍!”隨著拍賣會主持人宏亮的聲音,女騎士他們這一組被逐一拉到了展台中央。面對台前人山人海的氣勢,即便是男性俘虜也心存畏懼,一度駐足不前,要靠著奴隸販賣業者的鞭子強迫前行。而女騎士這邊,在場的買家大多數都是男性,他們看著女騎士的眼神中散發著異樣的光芒,即便自己還穿著衣服,也好似被視线所貫穿,變得赤身全裸,身為騎士的矜持又不允許自己做出懦弱畏懼的姿態,低著頭挺立起身子,便是最低限度的抵抗了。
“500!500枚銀幣!有人出價500了,還有人出更高價嗎?”、“好的!有人出510銀幣!還有人嗎?看看這強壯的體魄吧,干活肯定夠力!”、“哦!那邊那位舉牌了!”......“6號俘虜,540銀幣成交!”隨著拍賣者的落錘,又一名俘虜掙扎著被帶到了後台,准備好交給買家。如此這般的叫喊聲,無數次在女騎士的耳邊回蕩。
都說命運是神的注定,只是從未像現在這般近在耳邊。“神看樣子已經墮落到了人間呢。”女騎士的心中禁不住如此諷刺。
“第27號,女性騎士俘虜!無論長相還是身材都很不錯,實屬罕見的珍品!”如同販賣珍稀動物般的說辭,讓女騎士心存怒火,眼神變得凶狠起來。但是努力販賣人員毫不在意,畢竟鎖鏈加身的奴隸什麼也做不了,其中一個人甚至用鞭子的手柄頂住女騎士的下巴,強行讓她抬頭。咬牙切齒的女騎士毫無辦法,也只能順勢抬起頭,一臉不甘地盯著台下的人群。台下的買家們則迅速圍攏過來,想要看個清楚。
“而且,還是個處女!”隨著主持人的大喊,台下頓時喧鬧起來,口哨聲、歡呼聲、嘲笑聲此起彼伏。
“!”女騎士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就想朝著主持人一腳踢去,但是礙於腳鐐的長度,以及身後的幫手猛拉住脖子上套環的鐵鏈,她只能踉蹌著保持平衡,緊盯主持人,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結果這一系列動作又引來台下一陣哄笑。
“哎喲!這還是一匹烈馬呢!”主持人也不失時機地繼續起哄。“不過絕對有調教的價值。如此珍貴的貨色,價格自然不低,起拍價400銀幣!來吧,各位顧客,請給出你們的競價吧!”
“420!”、“我出450!”、“這里這里!460的~”......主持人話音剛落,台下就開始激烈角逐了。
在此起彼伏的叫價聲中,女騎士的目光掃過各式各樣的人,有穿金戴銀的富人,有大腹便便的貴族,還有手拿著一疊契約書的商人,甚至還有一些女性也用好奇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正當女騎士的心隨著不斷高漲的競價而越發沉淪,場上響起了主持人驚慌失措的聲音。
“什麼?!1500銀幣!”瞬間,整個會場都喧鬧起來,所有人都跟著主持人的目光四處搜索,連女騎士也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一名坐在外圍高看台上不起眼角落里的女性,然後倒吸了一口氣,現場瞬間一片寂靜。
女性手一只手舉著一塊牌子,上面用工整娟秀的字跡寫著大大的1500字樣;另一只手同樣舉起表示真的參與了競拍。如果只是這個樣子,眾人還不會有這麼驚愕,關鍵在於女性本身——一身女仆的裝束,白色發帶下方,大大的榛色眼瞳充滿了沉穩的氛圍。
然而,女性能夠被看到的特征已經到此為止。不僅身體被女仆裝全部覆蓋,整個頭部都罩上了一層仿佛膜片制成的黑色頭套——除了雙眼露在外面,耳朵、嘴巴、鼻子,全都被膜所遮擋,完全看不見,黑膜在白天的光线下顯得閃閃發亮;一頭青色的秀發扎成了一束長長的馬尾,從頭套後面的開孔流出,直抵腰間。接著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女性所穿的由黑色高領長袖連身長裙以及白色圍裙構成的女仆裝似乎也是類似用構成頭套的膜的材料制成,連舉起來的那只手也不例外,同樣散發出漂亮的光澤。
寂靜的氣氛就這麼維持了一陣,到底是見多識廣的主持人,回過神來趕緊吼到:“還有人出價嗎?有人嗎?最後一次!成交!!1500銀幣成交!請這位......女仆小姐?到後台辦理手續吧。”女仆聞言站起來,走到看台下方,身後立馬跟上來6、7名表情嚴肅的壯碩男人,女性將牌子遞給其中一人,然後沐浴在買家們奇妙的視线中,帶頭朝著拍賣會場後台進發。
女騎士就這麼愣在台上被工作人員拉了下去。
隨著沉甸甸的、裝滿銀幣的幾個大袋子被交給了拍賣方,女仆也從對方手中拿到了奴隸的契約書,交易正式完成。
此刻女騎士正被女仆的下屬們圍在中間,盡管鐐銬口銜已經全數解開,但很快手臂就被男人們牢牢鉗制,加上作為俘虜在傷愈後就只能得到每天一餐的伙食,根本沒有力氣做什麼像樣的抵抗。雙手被麻利地拉到身後重新戴上手銬,然後手肘被一圈一圈纏上繩子,繩子一用力勒緊,女騎士的雙肘就幾乎靠在了一起,讓她不禁發出痛苦的呻吟,但比起毫無用處的大吼大叫,如何保存體力才是重點,也只能任憑處置了。很快女騎士胸前也纏繞上了繩子,將手臂徹底固定在身體上,小腿和大腿上也開始捆綁,原本有限的身體自由度被縮減到近乎為零。接著,一條白布中間打了一個大大的結,塞進女騎士小巧的雙唇之間,徹底剝奪說話的能力。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扛起了女騎士,跟在女仆後面離開了後台,來到外側的馬車停放場。
“撲通!”
很顯然男人並不會憐香惜玉,奴隸就是奴隸,女騎士像沙袋一樣被扔在了馬車的木地板盡頭,被布條塞住的嘴里只能隱約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隨著所有人都落座完畢,馬車開始緩緩起步。
女騎士側躺在通道中間,掛上幕簾的馬車內光线昏暗,什麼也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只有女仆露出的雙腳。此時女騎士才發現女仆那因為落座而稍微提起一些的、充滿黑色光澤的裙子底下,是一雙同樣黑得發亮的系帶長靴,系帶是銀色的,好似金屬般,從鞋背一直往上延伸消失在裙子邊緣,所以目測這是一雙長靴。令女騎士吃驚的是,在每只靴子腳踝的位置,有一圈手掌寬的啞黑色帶子,似乎是皮革制成的,不過十分厚實,牢牢包裹住女仆的雙腳,在帶子上其中一個孔位處掛上了一把銀色的鎖,鎖環看起來也很粗。
因為之前在台上注意到女仆的連身裙小臂部分是緊身剪裁的,顯現出手臂十分纖細,絕非自己這種軍人類型。“對待一名如此柔弱的女子,為何要用到如此嚴密的禁錮措施?”就在女騎士思路跑偏的時候,馬車似乎遇到了不怎麼平整的路面,劇烈彈跳了一下。
“嗚!”女騎士順勢變成了仰躺,不經意間就和女仆對上了視线。盡管看不清臉,但是可以瞥見鼻子下方覆蓋著的黑色部分隨著呼吸而微微起伏,再往上看,那對榛色的睦子中,冷漠占了大多數,同時混雜有一絲哀傷和不安,又轉瞬即逝。女仆很快移開視线,朝身旁的男人揮了揮手,男人立馬起身掏出一條黑布,蒙住女騎士的雙眼,在後腦勺上緊緊打結。女騎士稍微掙扎了一下也於事無補,只能在黑暗中靜待自己命運的下一個站點。
一路上顛簸不斷,撇開馬車本身發出的噪音,就算蒙住了眼睛女騎士也無法安心沉睡,身體包括腦袋都會時不時撞上地板,根本無暇放松。
這一天的旅途,除了兩次少許短暫停留期間,女騎士嘴里的布會被拿掉補充一些水分外,一直都是蒙眼堵嘴,不曾離開馬車半步。
就這樣反反復復過了不知多久,女騎士被一雙手給推醒了,她發出“嗚”的一聲,於是對方兩手扶住她的肩膀,幫她站起來。隨後,她察覺到腳上的繩子全部松開了。長時間的束縛和固定姿勢讓女騎士的雙腳有些不聽使喚,只踉蹌了一步就險些跌倒,幸好這時兩只胳膊被左右夾住,就這樣被攙扶著小心翼翼地從馬車中下來。
腳下似乎是一片草地,淅淅梭梭走了一段之後,女騎士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了下來,原來時間已經入夜了,他們正在一處森林小路的旁邊,除了遠處馬車周圍點燃的篝火,四周一片黑暗,所以眼睛並沒有被刺激到。回過神來的女騎士這才發現,奇怪裝扮的女仆正站在她面前,其他兩名男人已經走回了篝火處。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會放我跑不成?”女騎士心中起了大大的問號。女仆扭頭看了看已經回去的男人們,接下來開始做出驚人的舉動—她迅速靠近女騎士,居然開始解的她的褲子!
“嗯唔?!”女騎士本能地往後退,但是上半身捆得像粽子,根本無法平衡,很快就仰面摔倒在地,連帶著女仆也一起倒在她身上。一股奇妙的味道充斥著女騎士的鼻腔,但她無暇思考來源,只為全力擺脫女仆而竭力掙扎,眼看就要脫離了。此刻女仆那榛色的眼眸里似乎燃起了怒火,突然伸手給了女騎士一個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又趁著她懵圈的時候,換了個方向背朝女騎士,一屁股坐在她胸部下方。女騎士手臂被壓在身後,肚子上又壓著一個人,只能徒勞地亂蹬雙腿,女仆扭過身子,一只手伸過來捏住了女騎士的鼻子。
“卟呋?!”本來嘴里的布團就讓呼吸困難了,坐在胸口下的體重更加積壓了吸氣的空間,最後鼻子也被阻斷,女騎士瞬間慌張起來,但無論她怎麼掙扎,女仆都始終壓在她身上沒被甩開,手一直捏著鼻子。沒過多久,女騎士失去了反抗的力氣,亂蹬的雙腳也逐漸耷拉下來,女仆這才松手。
差點被憋死的女騎士只剩貪婪呼吸新鮮空氣的份兒,褲子的事情只能任憑女仆擺布了。女仆動作麻利地解開褲帶,順勢把褲子上圍往前一推,又拉起內褲往外拽,很快女騎士的下身和大腿就都全露出來了。
“胡毋哈(住手)……”已經沒有力氣反抗的女騎士眼中已經泛出淚水,聲音也摻雜著恐懼,雖然知道俘虜的命運會很淒慘,但實際接受折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時候,女仆從女騎士身上站起來,又伸手一把拽起她的頭發,順勢一擰,讓對方不得不跟著翻身,變成半跪在地上的姿勢。接著,女仆直視女騎士,空出來的一只手指著地面。
“?”喘著粗氣的女騎士完全想不明白女仆的意圖,眼神都有些渙散了。於是女仆只好蹲下來,她的手指碰到了女騎士的私處。
“嗚?!”女騎士再次瞪圓了雙眼,恐懼之色進一步加深了。而女仆只是把手指從私處拿開,又指向地面,如此反復好幾次。這時候,女騎士才終於想通了她的意思。
“她是要我……”女騎士不禁臉一紅,感到無比羞恥,就算明白了也不知如何應對。但是女仆的眼神告訴她,如果她不這麼做,她們今晚就會一直重復這樣的過程。想到這里女騎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最終只能屈服於女仆的指示,吃力地調整身子,改成蹲在地上的樣子,女仆這才放開了她的頭發。
伴隨著一陣“嘩嘩”的流水聲,女騎士拼命將頭埋在胸前,眼角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而女仆依舊無言地站在旁邊,俯視著她……
接下來的日子里,每天都在馬車的搖擺中度過。白天除了吃飯時間會休整,中途從不停歇,眼睛上的黑布到了晚上才會解開。而吃飯和排泄方面的事情,就跟第一天的晚上相同,由女仆全權管理和協助,身上從未松綁,如果稍有不配合,耳光便會隨之而來。雖然內心充滿了憤怒和屈辱,但是女騎士自己也無可奈何,雙手毫無用處的當下,如果沒有女仆的存在,她恐怕一天也撐不下去,只能死心聽從對方的所有指示才能勉強度日。另一方面,路上男人們除了坐在馬車上,其他時候都和自己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也從未讓自己聽到任何他們之間的對話,但他們確實就在那里監視著,也應該知道女仆在干什麼,所以僅僅每一次排泄過程,都讓女騎士無地自容,經常有一種想一死了之的念頭。
路途還在增加,女騎士每天疲憊不堪地躺在馬車上承受顛簸,到了吃飯和排泄時間就聽從女仆的動作指示,周而復始。漸漸地,無論是一開始就始終懷有的恐懼感,還是那股快要從臉上噴出火來的的羞恥感,都變得稀薄起來,好似真的變成了什麼都不會想的牲畜。
又過了不知多少歲月——對於度日如年的女騎士來說——馬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這一次下了馬車後,腳下不再是各種草地、泥路或者碎石路,而是堅固又平整的石板路,復數的鞋子踩在上面發出咯噔聲。很快一股略微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感覺跟以前呆過的牢房類似,大概這就是關押奴隸的房間吧。過了一會兒,女騎士眼睛上的布終於被拿掉,無法揉眼的她只能盡量多眨幾下眼睛,幸好室內依然點的是那種可有可無的蠟燭,很快就適應了。然而接下來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張手帕,直接蓋住了她的鼻子,里面充滿了麻藥的氣味,女騎士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就失去了意識……
等到她再一次醒來,眼前出現了跟從被俘以來任何時候都完全不同的景色。
熱氣騰騰的的浴室,四周靠粗壯而朴實無華的立柱支撐著,天花板上掛著點滿蠟燭的吊燈,整個房間變得十分明亮;透過霧氣稍微看遠一點的話,能從柱子之間窺見貼有藍白色壁磚的整潔牆面。
女騎士內心不禁發出了感嘆,這時候背上突然被誰的手指摸了一下,還是緊貼肌膚的那種,讓她瞬間不由得驚叫了一下。緊接著女騎士才注意到,自己其實是站在浴池的地面上,雙手戴著鐐銬被吊起來了,雙腳也被腳鐐牢牢固定在地上,全身一絲不掛。
“什麼......咿呀!”還在錯愕間,有更多的手開始撫摸自己的身體,這讓她一陣恐慌。可還沒等到她再次尖叫,嘴里就被塞進了什麼東西,然後有帶子系在後腦勺上。她拼命扭頭往後看,發現有兩名女仆打扮的人正拿著布塊之類的東西在擦拭她的身體,跟負責押解的女仆類似,這兩個人臉上也覆蓋著黑膜,穿著黑白搭配的女仆裝,材料也是閃閃發亮的。一名女仆繞到女騎士面前,開始擦拭起胸部和下腹,大概是用了肥皂之類的,很快身前就出現了一大堆泡沫。自從被俘以來,女騎士從來沒洗過澡,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上都積累了相當壓力,加上前段時間路途中的折磨,能再次洗澡,甚至還能有人幫忙,毫無疑問應該感到十分安心,可惜現實狀況跟自己的常識差了十萬八千里。就算百般不願,女騎士也只能徒勞地扭動身軀任憑女仆料理,而她們就跟先前的那個女性一樣,除了做事一言不發,眼神都對不上一個,仿佛在她們眼中,女騎士就只是個髒兮兮等待清潔的衣櫥一樣。
最後清潔終於完成,隨著一桶桶熱水將泡沫統統衝走,女騎士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暢感,一直瀕臨崩潰的神經也得到了短暫的釋放,甚至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哪怕是妄想也行。
但是女仆們沒有留給她繼續放松的時間,她們取來一個木盒,從里面取出一個裝著白色膏狀物體的瓶子,還有刷子。一名女仆將瓶蓋打開,用刷子蘸了一些膏體,面向女騎士,把膏體塗在她的腋下、手臂、雙腿甚至私處周圍。
“嘸嗚?!”因為刷子的刺激,女騎士又想笑又緊張,臉都皺成了一團。這時,她看到另一名女仆手里居然拿著一把剃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竭力扭動身軀。負責塗抹的女仆見狀揮手狠狠抽了好幾下女騎士的屁股,令她發出慘叫,暫時不敢動了。
女仆這才開始緩慢而平穩地用剃刀刮起女騎士腋下和私處附近,冰冷的刀鋒來回劃過,讓她忍不住抖了一下,結果屁股又挨了一巴掌。反反復復幾次後,女仆用水將膏體衝掉,女騎士也終於松了一口氣,卻因為另一件事情而滿臉通紅——現在的她就像剛出生的嬰兒,脖子以下的部位全是光溜溜的。
女仆們毫不在乎女騎士內心的想法,熟練配合將女騎士周身都擦干以後,拿出了帶著熟悉藥味的毛巾。
“該死的。”女騎士一邊在心里詛咒著,一邊默默閉上了眼睛......
“啪!”、“啪!”
“......奴隸,快點醒來,誰讓你睡了。”
隨著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女騎士又醒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聽見別人的說話聲,她的反應有些遲鈍。但是很快,意識到能聽見聲音的意義,還有聲音中蘊含的那股高壓,讓她驅使自己打起精神,警覺起來。
場景又回到了石造的牢房,只是這一次擺放了兩根高高的燭台,上面點的蠟燭足夠照亮整個房間了。
這次女騎士被鐐銬拘束在一張鋪有布匹的鐵椅子上,還是全身赤裸,不過既沒有被蒙眼也沒堵嘴,所以她立馬就看清了佇立在自己面前、聲音的主人。
簡單說,外表上對方也是一名女性,從五官目測大概20歲後半的樣子,個子比自己略矮一些。一頭充滿黑色光澤的秀發直達腰間;用紅寶石來形容也毫不為過的清澈眼瞳中,卻能射出猶如刀鋒般令人膽寒的視线;充滿立體感的鼻子下方,小巧的嘴唇略略上翹,彎成一道危險的弧度。
同時這個人打扮也非同尋常:一身筆挺的酒紅色膝上大衣,材質似乎是非常上等的鞣制皮革,在燭光的映襯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銀質的雙排紐扣從腰部下方一直往上,直到脖子下方都扣得整整齊齊;黑色皮制腰帶緊緊勒住腰間,讓本來就分量不小的胸部顯得更加突出,表面的銅質帶扣也是經過拋光的,閃閃發亮;大衣下方穿著同色的皮革馬褲,兩條黑杠從側面一路延伸下來,消失在黑色的長統馬靴內;黑色皮革手套包裹的雙手正握著一根馬鞭,隨著不經意的揮動,發出嗖嗖嗖的破風聲。
“你是……”女騎士話還沒說完,馬鞭的末端嗖地一下就迫近嘴邊,意識到剛才臉上火辣辣疼痛的來源是什麼,她只好屏住呼吸。
“奴隸,注意你的身份,從你被買下的一刻起,我就是你的主人,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說話。”女主人冷冷地命令到,“從今天開始,你就變成彭尼了,之後會根據你的表現賜給你新的名字,明白的話,點一下頭。”
“彭尼?”女騎士反射性動了動嘴唇,但在女主人的恐怖瞪視下沒敢發出半點聲音。不過,尚存騎士矜持的她也沒有點頭,對於自己淒慘遭遇的憤慨和不甘讓她回瞪了過去。
下一刻,鞭子的殘影就在女騎士的眼前來回出現,她發出了慘叫。
“啊!!!——”
“啪!”、“啪!”、“啪!”......
胸前、手臂、大腿、腰部......到處都印上了紅通通的鞭痕,不管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的。慢慢地,女騎士全身都大汗淋漓,呼吸也變得十分紊亂,腦袋一片麻木,一開始尖銳的哀叫也漸漸衰弱下來。
而一頓施虐後的女主人不要說疲勞了,臉上連一滴汗水也沒有,呼吸也一如既往沉穩,這樣的場面對她來說根本習以為常。
“不聽話的畜牲,只能狠狠調教,”她冷冷斷言。“既然你缺乏起碼的自覺,那就讓我用更直接點的辦法吧。”說罷彈了個響指。
房間外立馬出現兩名男人,臉上包裹著頭巾,看不清面容,他們聯手將一口大坩堝抬進房間,鍋里的炭火已經燒的通紅。
女主人走過去伸手將坩堝內的烙鐵取出來,可以看到烙鐵已經完全燒熱了,散發出耀眼的橙黃色。冷汗立刻從女騎士臉上劃過。
“你、你要干什麼?”
“既然你不明白自己的身份,那以後也不肯表達出來吧?反正以後你也不能說話了,所以就靠這個讓所有人一看就能明白吧。”
眼瞅著那片橙黃色逐漸往自己這邊迫近,女騎士拼命扭動身軀,鐐銬發出嘩啦嘩啦的激烈響聲。
“快住手!別、別過來啊!!你這混蛋!變態!”女騎士已經失去了所有余裕。
“侮辱主人的汙言穢語說完了嗎?”女主人依舊沒有停下步伐,相反臉上嗜虐的神情更加濃厚了。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胸前已經能夠感受到烙鐵的熱度,令女騎士終於崩潰了,雙眼緊閉,淚如泉涌,死心等待即將到來的酷刑。
“!”然而女主人先伸手拽起她的頭發,讓她不禁重新睜開眼。
“考慮好了嗎?那麼,跟我復述一遍吧。”她靠近女騎士的耳邊,低沉著嗓音說到。眼見烙鐵就近在咫尺,已經喪失了抵抗力的女騎士不得不強忍著恐懼,回答“好的。”
“不是‘好’,要說‘是,我的主人。’,懂了嗎?”
“是、是的,我的......主人。”女騎士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內心的一角仿佛永遠失去了。伴隨著女主人繼續在她耳邊低語,她口中慢慢開始復述。
“我、我是個低賤的奴隸......從此時,此刻開始,我的肉,我的血......我的心,全都只為主人存在,一切......都聽從主人的命令,感謝......主人無上的賞賜。”內心已經徹底覆蓋上絕望之色的女騎士,仿佛想要咬碎牙齒一般,一個字一個字不停吐露著。
“很好,早這樣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記住了,你是我買來的,是我的東西。無法取悅主人的東西,沒有存在的價值。”皮衣女性似乎感到了滿意,松開女騎士的頭發,把烙鐵交給了男人們,隨後又拍了拍手,盡管隔著皮手套發出的聲音很沉悶,但牢房門口還是迅速出現了人影——是負責押解的、有著青色及腰長發和榛色眸子的女仆。
“給她上點藥,恢復的差不多了就送到馬場那邊去——往後,就由你來管理了。”皮衣女性說完就轉身離去了。
女騎士的意識,也剛好維持到看見女仆向離開的女主人屈膝跪地行禮之時。
經過幾天的靜養,加上女仆給擦的藥,女騎士身上的傷很快就痊愈了,不少地方甚至連痕跡都消失的一干二淨,著實神奇。但本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已經親口臣服成為他人奴隸的事實,讓女騎士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迄今為止最大的動搖。
是的,她早就不是什麼光榮的公國騎士了,連身為人的根基都不復存在。現在的她,只是別人付錢購買的商品,一個女奴隸,又或者一件“彭尼”的東西而已。
就在她沉浸於無窮無盡的悲哀中時,下一道關卡已經到來。
蒙上眼睛,戴著鐐銬,經過一段難以描述時間的馬車之行後,女奴跟著女仆抵達了女主人所說的“馬場”。蒙眼布拿下來的瞬間,女奴就呆住了。
此時她們站在一座小丘上。放眼望去,眼前確實有一塊馬場,綠油油的青草從最近的石頭圍欄下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山腳。此時已近傍晚,夕陽撒下的光輝,令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黃色,陣陣微風吹過,不時傳來樹葉和青草飄動的沙沙聲。
如此美麗的景色,令女奴真的有一瞬間忘卻了自己的處境,出神地望著這片大地。這時,一陣悅耳的鈴鐺聲從耳邊傳來,她順著鈴聲扭過頭去,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既然這里叫馬場,那就必然會有馬。只是眼前這些正在集中的“馬”,都是人扮成的,強行地。有女人,也有男人,體型,膚色,各不相同,唯一相似的就是他們的年齡,都顯得比較年輕。他們都被牢牢束縛住,嘴里塞著東西,只能發出“葳葳葳”的模糊叫聲,有些人戴著馬耳朵的頭飾,有些甚至戴著仿造馬頭做成的頭套,完全看不見面容,每個人的腳上還穿著類似馬蹄一樣的鞋子,踩在地上發出沉悶厚實的踏步聲。隨著隊伍最後騎著真馬、一身牧羊人打扮的人們揮舞著手中的鞭子,各種“人馬”或被迫,或順從,都陸陸續續走向女奴她們所在山丘旁的馬廄建築。
女奴無法理解這樣的狀態,靠著女仆的牽引才失魂落魄般跟著走向了馬廄。
“好久不見了,艾爾西斯,這就是新買來的彭尼?”在馬廄門口迎接兩人的是一個叼著煙管的中年女性,大概40前半的樣子,身披充滿游牧民族風格的長袍,飽經事故的臉上給人一種穩重又帶著些許圓滑的感覺。通過她的招呼,女奴才知道了女仆的名字。
“......”女仆則保持了沉默,只是向對方招了招手,然後一心牽著女奴往門口走去。中年女人並沒有再多問什麼,而是招呼另外兩名男工作人員跟著一起進去了。
女奴被帶到了馬廄建築西北角的一個房間內,里面有一張三腳架,架子表面鋪有外觀朴素而厚實的皮革,架子腿上裝有鐐銬。
“來吧。”隨著中年女人一聲令下,兩個男人分左右抱起不知所措的女奴的雙腳,把她抬到了三腳架上跨坐下來,然後給左右腳踝戴上鐐銬,並解開了手上的鐐銬和嘴里的口銜。
長時間背在身後的姿勢令雙臂都麻木了,女奴下意識移動雙臂到前面想活動一下,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呵斥。
“誰讓你擅自動作的?!”
女奴嚇得側頭張望,只見中年婦女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一根長鞭,正眯著眼瞪向自己。
“你還沒有身為奴隸的自覺是嗎?!聽從命令,沒有命令什麼都不許做,需要我用鞭子來提醒你嗎?”
女奴趕緊左右搖搖頭,手也繼續保持在身後。中年女人這才停止咆哮,跟男人們囑咐到:“你們去幫她活動手臂。”
於是兩個人左右上前各自抓住女奴的手臂,來回拉伸、旋轉她的胳膊、手臂還有手腕,女奴盡管因為疼痛而皺起眉頭,還是不敢說一句話。不過她瞟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發現他們的手腕上也是戴著鐐銬的。
“從今天起,你就是奴隸25號,你將要學習如何作為一個彭尼,‘彭尼’在帝國的語言中,是小馬的意思。”女奴腦子里還沒來得及好好思考,中年女人已經繼續開始往下講,“現在的你只配擁有25號這個代號,如果你能正式成為彭尼,你將會有自己獨有的名字。”
女奴的腦子里已經一片空白了——我變成了母馬?一只真正的畜牲?但是不等她沉浸在震驚中,中年女人來到她面前,眼睛直視著她,用帶有極度壓迫性的語氣命令著。
“接下來,跟我復述一遍,今後發誓遵守的彭尼的三條准則。”
——
1.彭尼不說話
2.彭尼只是馬
3.韁繩的方向就是彭尼的方向
“我......”女奴躊躇著,閉上了眼睛。此刻她的腦海,種種心情歷歷在目:年幼的自己不顧養父母的反對,跟鄰居的哥哥們一起在後院里拿著木劍揮舞的快樂;剛成年的自己拿著連同齡男孩都深感吃力的公國入伍合格書跑向家門的興奮;多年後身著筆挺的軍服,身披閃亮的盔甲,跪在公國的國旗下接受國王賜予百人長頭銜的自豪;戰爭開始出現頹勢,養父母跟隨鎮上的人舉家逃亡到鄰國時,看著擔心的目光和臉龐的淚水所帶來的糾結;與黑騎士交鋒時,明知是條不歸路卻依舊血脈噴張的高揚,以及接受最後一擊時的不可思議的平靜;終點,便是聽到地牢里那句“公國不復存在”的宣告的絕望......
自己的前半輩子過得足夠充實了,想要得到的都得到了,能做的也都做了,自己無愧於公國騎士的稱號。現在,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再需要背負的,命運至此,接受它,或者去死,僅僅兩條路而已。
——女奴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將三原則復述了一遍。
“很好,現在開始,保持靜默。”中年女人退到一邊,向兩個男人下令:“給她戴上口銜,脫掉她的衣服,然後穿上訓練用裝備。25號,你趴在架子上,把雙手背在身後。”
聽到這句話的女奴震驚了,雙手下意識想要將胸口護住,但是中年女人“啪”地抽了一個響鞭,緊盯著女奴,眼神中充滿了輕蔑,似乎在說:不過就是個奴隸而已,羞恥什麼的都是多余的。迫於她的威懾,女奴噙著淚放下來雙手,於是兩邊的男人左右開弓,很快就脫光了女奴的衣服扔到一邊,褲子則是直接用刀子割裂後扯掉,連內衣也完全沒有幸免。更令她感到屈辱的是,男人們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和工作,扯掉衣服就跟為綿陽剪毛一樣,沒有任何躊躇,他們處理起自己就仿佛真的在對待一匹母馬,是的,她已經變成了他人的牲畜。這種冷酷的現實感讓她的內心再次沉淪。
不一會兒,男人打開房間角落的大箱子,從里面拿回來一包黑漆漆的東西,附帶著一些皮帶和繩子樣的東西,隨著他們逐漸將其展開,25號才看清了,那是一個用厚實的黑色皮革制成的長錐形皮套,顯然不是用來盛裝物品的,因為這個皮套正面整個都切開了,切口兩側縫制得很整齊,而沿著兩側邊緣的地方,是一字排開、密密麻麻的開孔,孔周圍都用銅套加固了,大約小指一半的繩子在孔之間來回穿梭;皮套背面則有幾個小開口,幾根三指粗的皮帶貫穿其間。
一個男人上前抓住25號的手腕,手掌對手掌緊靠在一起,並將肘部也盡量靠近,另一個男人則開始將黑色皮套往她的手臂上套。雖然看不見男人們如何操作,25號還是大致猜到了這個皮套的實際用途——跟鐐銬一樣用來禁錮身體的道具。
當皮套提升到25號肘部的時候,負責穩住的男人松開了手,開始跟另一個人相互配合,一邊繼續將皮套開口往肩膀方向提拉,一邊整理穿插在開口邊緣銅套里的細繩,逐漸收緊。當皮套開口到達腋下高度時,25號的手掌也基本到了皮套底部,這時男人們開始從下到上一條條收緊細繩,將皮套逐漸收窄。很快,25號的雙臂受到的擠壓就開始迅速加重。
“咕嗚!”25號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但是男人們絲毫沒有在意,繼續又從頭開始收緊細繩,甚至為了方便,還特意將雙臂朝上方擰,讓25號忍不住發出了慘叫。
“安靜!這還早得很呢!少嬌氣了。”中年女人不以為然地斥責到,視线又落在一直沒出聲的女仆那邊。“不過話說回來,這次帶來的奴隸品質還不錯呢,不光相貌不俗,身體看上去還挺結實,柔韌度也不錯,第一次就能並攏到那個程度的,真沒見過幾個,她是什麼來頭,士兵的俘虜嗎?”
女仆並沒有回答中年女人的輕聲細語,眼睛只是一直注視著25號,從未離開。
這時,收緊繩子的工作終於完成了,此刻25號的手臂從肩膀以下一直到指尖都被黑色三角形的皮革覆蓋,表面密密麻麻的系繩都拉到了極限,兩邊合攏後外表上幾乎看不出來,仿佛一開始就是一塊整體。自然地,25號的雙肘也緊緊靠在了一起,如此極限的姿勢,讓她的胸部也極度往前突出,更顯挺拔了。
而25號自己則氣喘吁吁,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盡管作為騎士一直都在認真鍛煉身體,不光體力充沛,身體協調性也有很高的水平,但如此極端的姿勢還是讓人吃不消,雙肩傳來陣陣痛楚,不管怎麼扭動身軀,都無法緩解。
但是對於男人們,這只是工作的第一步。接下來,他們開始整理皮套上附著的皮帶。最長的兩條從皮套背面頂端拉出,繞過25號的腋下,在胸前交叉,再繞過背部,連接到皮套表面對應的帶扣上,用力拉緊,直到扣舌能穿過最靠近手臂的那個孔位,這樣皮套就牢牢固定在肩膀上,再也不會從手臂滑落;緊接著,他們又將皮套下方對應手腕和肘部的皮帶扣好,系緊,這樣25號的雙手就徹底喪失了所有功能,變成好似一根沒用的棍子。
之後他們又將一副非常厚實的黑色皮革項圈套在25號脖子上,項圈的兩側突出,中間凹下,一旦扣上帶扣,項圈的曲线就嚴密貼合了25號的下巴和側臉,讓她無法再轉動脖子。
最後,男人們又從別處取來七八把小掛鎖,逐一扣合到皮套各處的連接點以及項圈上面。隨著此起彼伏的咔嚓聲,25號內心不禁感到一陣顫栗,但是她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都無法扭頭親眼目睹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能任由自己恐懼的想象支配。
接下來,一個男人解開了固定腳踝的鐐銬,另一個則回到房間角落的大箱子,取來了一雙及膝的黑色靴子——與其說是靴子,不如說是馬蹄套子:采用跟束手套同樣質地的皮革,黑色表面似乎打過蠟,充滿光澤,而靴子到了腳踝以下就變成了馬蹄似的結構——沒有後跟,前腳掌下是一圈鐵質馬掌。男人們一左一右,抓住25號的腳掌,將靴子套了上去。靴子的固定形式也跟束手套一樣用了穿孔系帶,區別在於,“鞋帶”實際上是非常纖細的鋼絲,所以男人們鋪好鞋舌、收攏開口後,不是徒手去拉系帶,而是把系帶繞過一個T字形的木柄,通過不斷轉動木柄來使系帶逐漸收緊。
25號現在因為項圈的限制,完全看不見自己腳邊發生的事情,只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被套進了什麼東西里,腳掌到腳踝固定成了一個特定角度,同時小腿周圍有什麼東西也慢慢圍攏過來,很貼合皮膚,但壓迫感沒有束手套那麼劇烈。
沒過多久,男人們就完成了靴子的穿戴,靴子的開口跟束手套一樣,已經被系繩勒緊到幾乎看不出開口,然後他們把細繩末端擰在一起,用鋼剪剪掉多余部分,把鞋舌上端抽出來蓋在系繩擰好的那一頭,將靴子上圍附有的皮帶繞過膝蓋窩一圈,穿過帶扣,同樣用小鎖鎖上。如果沒有鑰匙和系帶專用拆卸工具,25號的雙腿永遠也沒法從這雙靴子里逃脫。
這時候,男人們才將25號從三腳架上抱下來。他們又分頭行動,一個扶住25號,抓起束手套末端的圓環,將圓環掛在系了繩子的鈎子上,另一個則走到房間角落轉動滑輪的把手。一陣“咕嚕咕嚕”聲之後,鈎子慢慢往上提直到25號那禁錮在束手套里的雙臂剛剛高過腰部的位置。扶住25號的男人這才放手。
站起來後依然看不見自己穿了什麼的25號,踩著馬蹄靴踮起雙腳,感覺自己好像長高了一頭似的,每次落腳都能發出清脆的“咯噔”聲。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只能全部放在保持身體平衡上。沒有了後跟的支撐,加上手臂也不起作用,25號就像喝多了的醉漢,不停踉蹌。
“學會保持你的重心!雙腳要並攏,腿部要用力!......雙腳不許張開,聽到沒?!”中年女人吆喝著,不斷對25號提出要求。手忙腳亂的她一個沒注意,徹底失去了重心,一下子飛身撲了下去,這時候掛在束手套上的吊索就起了保護作用,牢牢拉住25號避免她臉朝下摔在地上,但同時全身重量集中在肩膀上也讓她發出了不成聲的哀嚎。
“別再來回蕩了!還不趕緊站起來重新練習!”中年女人又抽了一記響鞭。25號好不容易單腳著地,吃力地取回平衡,跟隨中年女人的指示,慢慢在屋子里步行繞圈。
時間不知不覺中已來到夜晚,屋子里除了馬蹄靴叩在地面發出的“咯噔”聲以外,就只剩從外面傳來的蟲子鳴叫。
已經大汗淋漓的25號腦子里一團漿糊,什麼也思考不了,只是一心一意地一圈又一圈走著,到底走了多少圈也早已記不清。也不知道是怎麼學會了,現在就算步伐稍快一點,更連續一點也不會再摔倒了。
“很好很好!”中年女人似乎對這樣的程度感到很滿意。“第一天就學會了不錯的平衡感,以後的訓練會少吃些苦頭的。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停下,25號。”
停下腳步的25號眼神都有點渙散了,現在她又累又餓又渴,真想直接撲到地上睡去,然而無跟的馬蹄靴又在時刻強迫她保持清醒。這時兩個男人再次上前,一個取下束手套末端的掛鈎,一個伸手解開了口銜,將陶制水瓶放到25號嘴邊,隨著咕咚咕咚的流水聲,25號貪婪地大口吞咽著來之不易的甘露,她再次活過來了。
“好了,你們下去吧。25號,跟我來。”中年女人指示男人們給25號戴回口銜後離開屋子,然後將一段繩子掛在25號的項圈上,拉扯著繩子往屋子出口走去,25號乖乖跟在後面,女仆則是最後一個。
很快,她們來到屋子旁邊不遠處的一處木棚,木棚里是一系列隔間。中年女人打開其中一個隔間,里面是狹長形的,三面都鑲嵌著木板,隔間門上的開口就是唯一可見的窗戶。隔間寬度大約兩個人並排的程度,長度約莫只有一個人平躺下來的程度,隔間的後半截地面上鋪著厚厚的干草,高度幾乎到膝蓋。
“進去,跪下。”中年女人冷冷地命令著,於是25號走進去打算跪在干草堆上,哪知道厚厚的草堆十分蓬松,結果25號帶著一絲驚呼,一頭就栽了進去。
“笨蛋!誰讓你跪在干草上了?”中年女人不禁扶額,女仆眼睛也稍微眯細了一些。
慌張的25號頂著滿腦袋的干草碎屑,不停扭動翻轉身體想重新起身,奈何干草堆沒有任何可以借助發力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雙臂根本派不上用場,腳上的馬蹄靴還是個阻礙站立的累贅。最後還是得靠中年女人出手把她拉出干草堆,重新跪在前面的干地上。
“這段時間,這里就是你的窩了,”中年女人一邊說一邊把25號項圈上面的繩子系到一面牆的掛鈎上。“早上會有人來打理你的,做個好夢吧。”說完,中年女人便和女仆一起走出隔間,隨著隔間門“嘎吱”一聲關上並上鎖,外面的燭火也很快就被熄滅了,25號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既然人都走了,自然不用再跪著了,她便順勢往後一倒沒入那堆干草里。出乎意料的是,干草躺起來沒有想象中那麼硌人,相反很柔軟很貼合身體的曲线,就算手臂被壓在身下也沒有感到疼痛——或者說它們已經麻木了——並且還能阻隔夜間的涼氣。唯一不爽的就是脖子上的繩子,長度只是剛剛夠自己躺下,稍微翻身都會被扯到。不管怎樣,極度的疲勞已經不允許自己再有任何抱怨了,連對未來的恐懼都無從顧及,只求放任自己飛身前往夢境的國度......
——希望別做噩夢。
結果,極度疲勞的25號根本不存在什麼噩夢,徑直睡到第二天有人打開隔間的門為止。
“醒醒......25號,快點醒來......”
耳邊似乎有什麼人在輕聲細語,但是跟睡意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然而......
“啪!”、“啪!”——
“呀啊——!”
隨著兩記清脆的耳光,25號慘叫著睜大了雙眼,不知所措的她仰躺在干草堆里,眼睛的焦點稍微花了一些時間才聚集到正站在那里俯視著自己的人身上。
是女仆,但身上已經不是之前熟悉的黑白女仆裝,換了一身更簡單的典型馬場工人打扮:黑色的長舌帽,灰色高領長袖上衣,黑色緊身馬褲,黑色及膝平跟長靴,唯一不變的就是服裝的材質仍然保持著那種奇妙的光澤。最重點的地方在於,她臉上沒有了之前覆蓋著的黑膜,完全以素顏示人。25號這才看清楚,對方其實明顯比自己小,也許頂多算個少女,但是眼神完全看不見一絲稚嫩,相反充滿了成熟的意味,絕對不能小看,恐怕她在那個人的底下已經做了不短的時間了。
“站起來,准備進行整理工作了。”女仆說著,手中的馬鞭“呼呼”甩了兩聲——看樣子自己在哪里都逃不掉鞭子的洗禮——25號腦子里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但是一看見女仆眯細了眼就預感不妙,趕緊從干草堆里翻滾出來後屈膝站立起來。女仆這才收起了銳氣,舉起拿著毛刷的手,開始仔細替25號拭去頭上和身上的草屑。她的動作很細膩,看樣子很熟悉這項工作,刷毛也很柔軟,絲毫沒有讓25號產生任何不適感,甚至還略微有點舒服,但是聯想到自己以前還是騎士的時候也學習並親手完成過保養馬匹,總感覺越享受這樣的狀態,不就越發跟母馬沒什麼兩樣了?不管怎樣,打理完畢後,女仆解開了25號的口銜,轉身去拿水壺。
“咳哼!呼哈——終於......都瓦(麻)木了......”嘴巴從傍晚開始一直到現在為止都處於禁錮狀態,此刻終於得到了暫時的解放,令25號一時放松起來,除了必要的舌頭活動,沒必要的話也脫口而出,結果屁股上響起“啪!”的一聲,火辣辣的疼痛令她不由得跳起來。轉過身子,就對上了女仆那仿佛能凍結空氣的眼神,手中的鞭子再次揚起。
“啪!”、“啪!”一陣鞭子下去,25號屁股和大腿周圍又出現了紅通通的鞭痕,痛得她淚流滿面,不停哀叫。
“彭尼三准則的第一條,忘了嗎?”女仆冷冰冰地質問到。“忘了的話,就一直塞住你的嘴巴,什麼也吃不下,什麼都喝不了,保持三天三夜如何?”25號屏住呼吸,趕緊試圖搖頭,怎奈項圈把頭部完全固定了,她只能扭動整個上半身來表達意思。
“現在教你第二條:彭尼只是馬。你已不再是人,而是屬於主人的彭尼,要學會如何用彭尼的方式交流。首先,遇到人必須低頭,禁止直視人,必要的情況經人許可除外;然後,面對人發出的命令,如果需要你來回答,就彎下腰,抬起你的右腳輕磕地面,一下表示‘是’,兩下表示‘否’,懂了嗎?回答我。”
於是25號按照女馴養員說的,彎腰輕磕地面一次。
“很好,現在跪下。”女仆收起鞭子命令她跪下,然後才將水壺放到她嘴邊。
一陣痛飲後,女仆收拾好所有東西,牽著25號走出了隔間,來到一處四面環壁,頂上敞開的地方。早晨的開間內,除了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異味,還有一絲涼意,一絲不掛的25號都有點起雞皮疙瘩。此時已經有一個男人站在旁邊,頭上依舊包著頭巾遮住臉龐,身著跟女馴養員衣服一樣閃閃發亮的長圍裙,手里還拿著水桶、長刷和拖把。一看到有男人在場,25號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不住地往回扭想背對著男人,但是女馴養師狠拉了一下韁繩要求她服從,25號只能拼命低著頭從男人面前通過,跟著女馴養師停在一排木制台階前。台階只有一層,表面有一處開口,在台階下方還有一條長長的鐵質半圓槽。等25號站到台階上背對半圓槽後,女馴養員示意她蹲下,然後用掛鈎固定束手套後端將雙臂朝上吊起來。
“開始排泄吧。”
“什麼——”背對所有人的25號瞪大了雙眼,愣在了那里動也不動,結果換來屁股上的一記響鞭。
“嗚!”
“我說了排泄,聽不懂嗎?”女馴養員眼中危險的色彩正逐漸加強。“大號每天僅此一次,不想拉的話,就是明天了,或者,我讓你後天也拉不出來?”
25號嚇得趕緊驅使臀部發力。也許是自己的錯覺,總之男人的目光仿佛針扎似的接連刺向自己的裸體,尤其是臀部。然而,就算極度的羞恥也已經無法抵擋實實在在的便意。很快,伴隨著一陣刺鼻的臭味,大便簌簌地從肛門不斷涌出,同時,小便也開始自動排出,流進台階上的開孔內。此刻,沐浴在男人視线中的排泄所帶來的屈辱,與腹部排空的舒暢,還有排泄時尿道和肛門周圍的刺激,相互混合在一起,讓25號有一種完全無法形容的背德感,既討厭卻又無法抑制。
隨著空氣中的異味越來越強,25號的自尊也快粉碎殆盡。這時,輪到男人出場了,他先用水瓢朝25號屁股上澆了不少水,冷冰冰的河水讓她直打哆嗦,隨後她感覺到男人正在用布塊仔細擦拭自己的肛門甚至私處,這讓她的屈辱感再次到達了極點,如果不是口銜在起作用,她恨不得立馬咬舌自盡。
清潔完彭尼,男人再用大量的水衝走了所有排泄物,然後用刷子刷干淨鐵槽,空氣中的異味頓時消散了很多。
做完這些,男人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剩下25號獨自在台階上,這時候女馴養員才走上前來,解開掛鈎,拉起項圈上的繩子,帶著25號離開。
不一會兒,她們來到昨天穿戴道具的屋子里。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直屬馴養師了,你必須聽從我的指令。”女仆表情淡漠地說到。“首先你要學的是彭尼的步伐,作為彭尼一生都要使用的。”女馴養師一邊說,一邊如同昨天男人們做的一樣,將束手套連接到掛鈎上升起來。
“彭尼的步伐分為三類,首先是最常用的一種,高抬腿。現在,開始練習,連續抬腿。”女馴養師一面發出號令,一面用鞭子輕拍25號的大腿。於是,25號開始原地踏步,左右交替抬起放下雙腿。“再抬太高一點,大腿要達到水平高度!”、“很好!保持這個頻率。”、“不要彎腰!背挺直,抬起頭部!”、“注意你的重心!雙腿分太開了!”......
伴隨著這樣的指示,25號開始努力學習彭尼的第一種步伐,有著優秀的騎士底子的她,掌握了初步的方法和感覺後,身體很容易就重新適應了新的動作姿勢,昨晚還搖搖晃晃的身軀,已經漸漸變得穩定。不過這種收緊肌肉還要做高抬腿的動作對小腿和腳掌的負擔可不小,加上帶著鐵馬蹄的靴子自身重量也著實不低,反反復復做了快200次後,25號的雙腿開始酸軟,呼吸也失去了規律,大腿漸漸提不到要求的高度了。
“啪!”對於25號的疲勞,女馴養員的回應就是鞭子。
“嗚呋!”發出不成聲的哀叫,25號只能驅使自己大口吸氣,拼命地再次抬高大腿。
就這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屋子都只能聽到馬蹄敲擊地面所發出的響聲,以及時不時揮舞鞭子的風聲和拍打聲。25號呼吸的頻率越來越高,塞著口銜的嘴巴里已經無法自主抑制口水的溢出;全身上下揮汗如雨,都快睜不開眼睛了;屁股上挨過鞭子的地方還在火辣辣的疼,汗水流經鞭痕更是雪上加霜。
她忍不住想要大哭:自己是做了什麼孽,神一定要這麼懲罰自己,為什麼黑騎士當初不直接給她一個了斷......
“好了,停止。”等到女馴養員喊停的時候,25號感覺自己靈魂都要出竅了,眼前一片空白。
“高爾。”女馴養師叫來了一個男人。“給她擦一下汗水,然後帶到食槽那邊去。”
25號低垂著頭,已經不再關注是誰牽著她走了,是誰都可以,帶她脫離這個地獄吧。
腦子里渾渾噩噩的25號跟隨男人來到了食槽——如同字面意思,就跟喂養馬匹用的食槽完全相同,對於彭尼來說,需要跪在地上把臉埋進食槽才能吃到東西。這時候,被掛鈎吊起來朝向天空的雙臂反而是一種協助,能讓頭低的更多,身子也不會栽下去。至於食槽里的東西,出乎25號的意料,竟然不算太壞,除了一些粗糙的谷物跟玉米外,還有些蔬菜和面包片之類的。早就飢腸轆轆的25號什麼都顧不上了,像跳水似的猛地把臉扎進食槽里,大口咀嚼起來,就算是粗鄙的食物,那種滿足感也前所未有;吃到後面,她甚至用舌頭翻到了一塊雞肉,這輩子到目前為止,就算最窮困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因為一片肉而感動到流淚......
就這樣,吃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頓飽飯,25號仿佛又恢復了一些生機,意猶未盡的她還在不停用舌頭去舔自己嘴巴周圍的剩菜,整個臉都油膩膩的。叫高爾的男人拉著她的繩子來到旁邊的水槽,讓25號喝水的同時,順便把臉浸進去洗了一下,然後在旁邊柱子掛起的布匹上面蹭干淨。
幸福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的,回到訓練屋後沒過多久,女馴養員也到場了,接下來又是一番地獄般的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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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太陽落山了,終於結束了這一天訓練的25號雙腿不停地抽搐著,雖然能再次享受晚飯,但是疲勞到舌頭都快嘗不出味道,到了最後干脆任由束手套的掛鈎吊著上半身,睡倒在食槽邊,連女馴養員的鞭子都起不了作用,只能找來男人才給拖進隔間里......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進行著如此高強度的訓練,不僅如此,基本步伐學習完後,還繼續練習了小碎步、側平移位等其他步伐,到後來25號連睡覺的時候,腦子里都在不停播放自己練習各種步伐的畫面,可以說真正深入骨髓中了。
因為一直在室內,25號只能靠僅有的一些外界光线判斷時間,根據她的判斷,大概已經過了差不多5天。
“表現得很好,25號。”女馴養員少有地夸贊了她。“第一階段的步伐訓練已經完成了,作為准彭尼,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時時刻刻牢記並執行這樣的步伐。在進行下一步訓練前,你可以得到獎勵。”
“獎勵?”25號聽到這個詞,抬頭直盯著女馴養員,突然,她回想起彭尼的准則,立馬低下了頭。
“是的,獎勵。”女馴養師看著她的反應,似乎滿意地點點頭。“跟我來吧。”
於是,25號邁著高抬腿的標准彭尼步子,跟著女馴養師來到每天進行排泄的地方。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一人多高,結構奇怪的球形鐵架,還有一口裝滿了水、底下放著燒紅的木炭的大鐵桶。
兩個男人已經在旁邊待命——自從每天的排泄開始以來,25號對於男人的羞恥感已經慢慢淡化,自己改變不了赤身裸體的姿態,不如坦然接受男人的視线,反正自己已經被當成母馬看待。有了這種想法後,精神上的壓力減小了很多。
男人們上前,用鑰匙一個個解開了固定在項圈、束手套和靴子上的鎖,然後熟練地將禁錮自己多時的拘束具統統卸下來。
然而,等待25號的並不是獲得自由的喜悅,而是所有關節和肌肉,尤其是手臂、肩膀、腳踝、小腿和脖子周圍這些部分,一齊迸發出的劇烈疼痛。
“啊啊啊——呃!!!!!”她慘叫著倒在地上,不停來回翻滾,雙臂甚至都無法自己向前移動,一動就會引發更加劇烈的疼痛,雙腳的部位也在不停地抽筋。如果不是口銜還沒拿掉,她搞不好會因為別的原因自行了斷。
就這樣折騰了好一陣,氣喘吁吁的25號終於挺過了疼痛,手臂也能慢慢放到身前。
“站起來,坐到那邊。”女馴養師簡單發號施令。“然後手舉起來。”
25號爬起來坐進球形鐵架中間的坐墊上,忍著疼痛,緩緩舉高了雙手。兩個男人上前給她戴上鐐銬,於是她的手就分別跟鐵架上附帶的鐵塊連接到一起。
“這是用來訓練彭尼的身體肌肉的裝置,也能讓你活動平時用不上的手臂,”女馴養員解釋到。“你可以試試看,隨意移動手臂。”
雖然說隨意,但25號的手已經固定在鐵塊上了,怎麼移動?原來,球形鐵架內部是凹槽的軌道,鐵塊下面有輪子,是插在軌道內的,手臂移動時可以帶動鐵塊在軌道內滑動,並且軌道有好幾條,對應手臂前後左右上下移動的方向,雖然不能真的自由移動,但是對於維持手臂肌肉的活性已經足夠了。
意識到這個裝置對於自己身體的意義,25號立刻自行開始練習,不停地前後左右上下揮動手臂,盡管神經上還有些刺痛感,但是已經比剛開始那陣子好了很多。
“好了,接下來是真正的獎勵。”女馴養師說到,指示男人們將意猶未盡的25號從球形鐵架上放下來,手里依舊戴著鐐銬。“25號,站在這邊。”
25號聽話地站到大鐵桶旁邊,這時男人們開始舀起桶里的熱水,朝她身上澆去,徹底浸濕後就開始搓肥皂。
“啊~~”她發出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呻吟。自打上次被兩個女仆清洗過後,到目前為止25號最干淨的地方反而是屁股,其余渾身上下都開始散發出陣陣異味,連干草的味道都不能掩蓋。對她而言,此時此刻肥皂的氣味能媲美世間任何最高級的香皂或香水,熱水流過身體的感覺就好似沐浴在春天的陽光中一般。而兩個男人盯著全裸的自己,還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這樣的事實,已經無足輕重。
全身泡沫都被衝洗干淨後,25號覺得自己好似獲得了新生,臉上忍不住浮現出快樂的笑容。不過笑容只維持了一小會兒,因為眼角邊上的男人們再次圍攏過來,面無表情地給她擦干身體,先前已經淡忘的恥辱感又用上心頭——自己始終只是匹母馬啊。
接下來,男人們又重新給25號逐一穿戴上拘束道具,短暫的自由與永恒的束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的表情更加黯淡。
又到了睡覺時間,25號無精打采地順著女馴養員的牽引來到熟悉的隔間。
意料之外的,女馴養員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命令25號跪下,所以她只是低著頭卑微地面對著女馴養員。
“根據你這段時間的表現,我判斷你已經具備成為彭尼的資格,並且在耐力和速度上頗有潛力。接下來,我會以圖維爾彭尼的方向為目標,帶你進入更高一級的訓練。你願意為這個目標而努力嗎?”
此刻的25號不禁抬起頭瞟了一眼女馴養師,很快又低下頭。她完全不知道圖維爾彭尼是什麼,內心甚至有一絲諷刺——自己已經變成了牲畜,牲畜還會有什麼目標可言?能驅使自己主動努力的對象,恐怕也只有女馴養員手中的鞭子。
“相對的,”女馴養員似乎是看出了25號的不情願,接著補充到。“如果你做的好,就會得到類似今天一樣的獎勵。讓我想想看,比如,伙食能得到提升,次數也能增加。”女馴養員開始一一道來。
“......”低著頭的25號身體稍稍動了一下。
“又比如,洗澡的頻率也能提高,”看見對方的反應,女馴養員嘴角有些上翹。“最重要的,如果表現出色,每天都能夠使用那套手臂活動裝置哦~~”
“!”這次25號再也不管什麼規矩了,干脆抬起頭直盯著女馴養員,臉上帶著一絲警戒,但更多是已經無法隱藏的驚喜。
是的,自從25號被輸送到這里以後,她內心最為恐懼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那如同一根棍子一樣束縛起來的雙臂會廢掉。從自己的雙臂被關進束手套那一刻開始,她最先經歷疼痛,然後是麻木,到最後毫無知覺。如果今天再沒有解開束縛,可能過不了多久自己真的會瘋掉。
“後續還會有其他獎勵。但是,相對的,表現糟糕的話,也會有相應的懲罰哦?”——聽到這里,25號不禁打了個冷顫,但是接下來自己必須全力以赴這樣的決心,讓她重新取回了平靜。
“一切,都取決於你的表現了,怎麼樣?”女馴養師沒有訓斥25號的行為,相反同樣目不轉睛地直視她的雙眼。
“鏗!”伴隨著25號往地上頗有力度的一磕,交涉就算完成了。
第二天的清晨,太陽出來的很早,而25號新的訓練也早早就開始了。
“圖維爾在帝國語中是兩輪小車的意思,所以圖維爾彭尼,就是‘拉車的小馬’。”女馴養師對25號如此解釋。“首先,你會換上圖維爾彭尼的專用裝備。”
在女馴養師的示意下,仍然是兩名男人上前打理25號。首先,他們拿起一件黑色上衣——與其說是衣服,倒不如說是從一件形似泳衣的皮革束腰上伸出了好幾條皮帶,咋一看仿佛古代神話里長滿觸手、將海船拖進漩渦中的魔物。這件“衣服”從胸部上方開始一直覆蓋到大腿根,靠系繩和皮帶固定,所以不需要解開其他束縛也能直接穿上去。
但顯而易見的是,不管采用了什麼設計,這件“衣服”都缺少了一個最重要的功能:遮擋裸體,尤其是女性最需要遮蓋的三點反而全都暴露在外。束腰的皮革非常厚實,差不多快有小指那麼多,前面上半部分靠前後四條皮帶連接到項圈上;往下到胸口位置就是兩個洞,乳房從中穿過,靠開口下半圓的凸緣支撐著;再往下到了最底部,前後庭的位置同樣開了一個大口,大腿周圍則分別靠皮帶扣合固定。束腰背部則是從上到下密密麻麻穿插著系繩,跟束手套的結構差不多。等男人們穿戴好束腰後,就開始一一勒緊後背的系繩。
“咕嗚!”隨著束腰不斷收縮,25號的腹部顯得越發苗條,胸部也顯得更加挺拔突出,加上底下真空,整個人散發出非常淫靡的感覺。
但是25號根本無暇顧及羞恥,因為最大的影響來自呼吸,束腰不僅壓迫腹部,也壓縮了肺部呼吸的空間,她只能增加呼吸頻率來應對。
等男人們完成了收緊後就對系繩打結並翻轉到束腰內側,然後將剩下的7、8根皮帶一一繞過胸部上方、下方、腰部等位置扣合收緊,然後跟束手套、靴子一樣用小掛鎖一一鎖上。
“哈呼、哈呼、哈呼......”現在連彎腰都做不到的25號專注於呼吸控制,不管呼吸如何受阻,她都不能在訓練開始前就倒下,否則一切都白費了。
這時女馴養師走上前,拉著25號項圈的繩子,帶她走出了屋子。這也是這麼多天以來,25號第一次來到室外。
眼前是一片相當寬廣的橢圓形圍場,地面都是壘實的泥土,四周則是高高的木柵欄,從柵欄間隙可以窺見外側似乎還有更大片的草原和群山。但最顯眼的,還是停放在圍場入口旁邊的一輛兩輪的小車——想必就是彭尼用來拉動的——結構顯得挺簡陋,乘員甚至都沒有座位,是站在木制前擋後駕駛的。
“過來。”女馴養師命令25號來到馬車的兩根縱向緣木之間,轉過身背對馬車。然後她將緣木上的鐵扣扣在了25號馬甲側面的帶扣上,帶扣是經過加固的,完全能夠承受馬車的重量和路面衝擊而不會斷裂;接著她將一根繩子套在束手套末端,另一頭則跨過馬車前擋固定到背後的掛鈎上,這樣25號的雙臂就提升到剛剛超過臀部的位置;最後她放下前後橫杆卡入卡口,這樣25號就如同被一個井字形木架固定在了馬車前方。
“接下來,你要佩戴上彭尼專用的‘普利瑪’,也就是馬籠頭。”說罷,女馴養師拿出一個宛如皮帶編織成的網狀球體,展開後看起來就跟馬匹用的龍頭類似,有絡頭、嚼子和韁繩頭。她先取下25號嘴里的簡易口銜,然後將普利瑪的嚼子部分塞進嘴巴里,嚼子由一根扁平的、包裹著皮革的橫向金屬杆和杆子中間的舌片構成。金屬橫杆卡入嘴巴跟後,中間的舌片就會向下翻,壓住舌頭,這樣既不會阻礙呼吸,同時又能有效阻止彭尼說話。接著,她將絡頭套在25號的頭上,從前額開始整理,包括耳朵上下和後腦勺,隨著皮帶扣逐一扣緊,整個普利瑪就牢牢包裹在25號的腦袋上。最後,女馴養師將馬車上的韁繩分別連接到普利瑪後外側的韁繩頭上,松開圖維爾的支撐杆,就算大功告成了。
“咬住嚼子的地方痛嗎?如果太緊了就告訴我。”女馴養師這麼問到,25號試了試,感覺沒什麼大問題,就磕了地面一下。
“很好,現在我要站到馬車上,先為你演示一些操作和口令,你要體會並記住這些操作對你身體發出的信號,並根據口令執行相應的動作。另外,補充一下,我手里現在握著的鞭子是橡膠制品,專門為馬車驅使制作,以傳遞命令為目的,抽擊傷害會非常小。”
“橡膠?”一個25號從未聽說過的存在。
女馴養師說完就登上了馬車,不過她的體重似乎很輕,相比起剛剛掛上來的馬車,增加一個人的體重似乎並未感到吃力。
“首先,靜止的時候,只要沒有命令,你就要昂首挺胸,雙腿並攏保持站姿。當我准備下達命令時,會抖動兩下韁繩,表示‘准備’。”女馴養師一邊說,一邊抖動韁繩,25號的腦袋就明顯收到了拉動。“然後,我們從基本的‘巡航’開始,帝國稱為‘駕’,當我說出這個字的同時,會輕打你的屁股一下,你就按照標准步伐拉動馬車,如果沒有其他動作,包括韁繩牽引或者鞭打的話,就一直保持現有的狀態,開始吧。駕!”女馴養師說完,一只手繼續握住韁繩,另一只手則揮鞭擊打25號臀部。
25號輕哼了一聲,咬住嚼子,雙腿開始發力,只要克服了馬車最開始的阻力,拉動起來就比較容易了。但是行進過程要一直保持挺胸抬頭並且高抬腿步行的姿勢,同時還不能讓馬車停下來,就有些難度了,幸虧25號後天條件所助,加上前段時間學習的成果,她很快就學會了這個過程,步伐也變得穩健。
“很好,就這樣朝圍場盡頭走。到了盡頭,我會拉動左側韁繩,你要根據我拉動的力度來判斷轉彎的幅度。”女馴養師繼續訓練內容。
當她們走到盡頭時,她切實拉動左側韁繩,25號就順著那股拉動調整步伐轉向左側,而女馴養師為了讓25號更好地體驗轉彎相應,也適時調整拉動力度,從輕度到中度再過渡到最大力量,於是25號的轉彎軌跡也從大弧度逐漸縮小,最終形成繞著馬車旋轉的半徑......
多得25號的領會能力和身體素質,還有對未來獎勵的期許,訓練進展得很順利,哪怕女馴養師將前期所講的指令混合起來,她也能很好地執行,轉彎時甚至能根據女馴養師的力度,完美地沿著圍場內側畫著的白线行駛。狀態之好,連25號自己都覺得會有很大機會得到獎勵。
但是,女馴養師的表情卻依舊平穩,看不出前幾日中那種十分滿意的氣氛。等25號中午在馬槽里吃完谷物大餐後休息了一會兒,她們重新來到訓練場。
“上午表現還可以,但是加上這個呢?”女馴養師說罷,拿出兩個金屬鐵片,分別插在25號籠頭的外側,這樣她的左右兩側視野就消失了,只剩中間部分可見。
“這是普利瑪的眼罩,作用是為了讓彭尼專心看向前方道路。”女馴養師這麼解釋,然後站在馬車上,重復上午做過的一些指令。
問題馬上就出現了,25號一改上午敏捷靈活的反饋,變得遲鈍起來,尤其是轉彎過程,動作顯得總要比韁繩拉動慢兩拍,連步伐也略顯凌亂。整個下午過去,25號不要說維持上午的水准,反而越弄越遭。
“噠!。”隨著冰冷的語氣,女馴養師拉動韁繩讓25號停止,然後走下馬車來到氣喘吁吁的她面前。“知道為什麼你變差了嗎?”
25號低著頭,只能用腳尖嗑地發出兩聲敲擊。
“你上午的表現其實只是假象,因為你的視野仍然能夠幫助你提前判斷狀況,可以說,你有一半的動作是自己下意識做的,而非執行我的韁繩所發出的指令。”這番話令25號睜大了眼睛。
“一旦你的側面視野失去作用,只收到前方視野信息不足,就會讓你產生遲疑,進而影響整個動作的執行。所以,你必須改變你的思考模式,將你的視野訊息放在次要位置,全身心去接收來自韁繩和鞭子的觸感訊息。簡單點說,最重要的,是你要相信你的騎手勝過你自己。”
聽到這里,25號內心產生了巨大的衝擊——什麼?!要我相信一個奴役和折磨我的人,勝過我自己??開什麼玩笑?!
“如果沒有這樣的覺悟,你永遠無法成為彭尼,而沒有合格的人的下場......”女馴養師停頓了一下。“就是死。如果死也是你的選擇,當初又何必選擇這條道路?”
就算不能說話,此時此刻25號的表情也只能用“啞口無言”來形容了。
接下來的幾天,訓練仍在繼續,但是進度都是差強人意。一方面,尚存求生意志的25號並沒有就此灰心喪氣,依然拼命驅使自己去學習拉動馬車的動作要領,並且效果斐然;然而另一方面,在接收指令這一點上,25號仍然無法與女馴養師達成默契配合,就算動作再標准,如果趕不上指令,最終的成果就會大打折扣。如此帶來的結果,就是此後的一周過去,25號也沒能拿到任何獎勵,內心的焦慮和身體無法疏解的疲勞,反過來進一步影響著訓練效果,變成惡性循環。
終於有一天,25號沒能趕上訓練計劃,懲罰到來。
晚上,躺在干草堆上的25號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不光是因為身上的束腰從室外訓練那天開始就沒有脫下來過,肺部時時刻刻都在受到擠壓,無法安心;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自己仍然處在拒絕信賴女馴養師和想要得到獎勵的解脫兩者衝突所帶來的焦慮煎熬中。
這時,隔間的門開了。中年女人和女馴養師先後進入,前者走上前拉起還不明所以的25號的項圈繩子驅使她站起來,然後抓住她肩膀轉了一圈,讓25號背對著她們,將束手套末端的環上連接上掛鈎吊在天花板上;後者則接過她項圈上的繩子,將另一頭拴在地面的沉頭掛鈎上。於是25號雙臂朝天,上半身呈斜向下的角度,屁股翹老高。兩人又接著合力將她身上的束腰解開丟在一邊,25號除了束手套、項圈和馬蹄靴之外,全身赤裸。
“接下來讓她好好付出代價吧。”中年女人說完就走出了隔間,留下女馴養師一個人。聽到這句話的25號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說過,表現不好也會得到懲罰,現在時候到了。”女馴養師冷冷地說到。“從現在起,不管我做什麼,你都要記住我鞭打你的次數,用你的腳敲擊來回答我,是第幾鞭就磕幾次。如果對了,抽到第十下,我就停止;如果錯了,全部歸零重來,直到正確為止。”
“啪!”
“啊嗚——!!”
伴隨響亮的一擊,25號發出了尖利的慘叫,屁股上立馬出現了一條紅通通的鞭痕——這可不是賽馬用的馬鞭,而是真正用於拷問的,攻擊力一流的刑具。即便如此,25號還是挺過來,用腳叩擊了一下地面。
“啪!”又是一記,25號痛得咬緊了口銜,卻再也無法抑制唾液低垂而下,好不容易取回了呼吸,她再次叩擊地面兩次。
“啪!”、“啪!”、“啪!”這一次,是三記抽擊接踵而至打在背上,25號不要說發出聲音,連呼吸都快跟不上,鼻水和眼淚一齊涌出,腦子開始變得朦朧。
然後,就在她努力試圖取得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垂下的胸部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捏了一把。
“嗚?!”相比顯而易見的折磨,這突如其來的撫摸讓25號莫名其妙。
但是女馴養師並沒有停下動作,反而開始雙手並用,抓住25號的雙乳不停揉搓,還時不時用兩根指頭夾住乳頭輕輕拉扯。
“嘸嗯嗚——!”被女馴養師貼在身後,用上臂緊緊夾住肋骨,不管25號如何掙扎,都無法逃離她的手掌。漸漸的,一股有別於身體上鞭打留下的火辣辣的疼痛的感覺,開始在25號身體內萌芽。
“那麼,試試這邊。”女馴養師一邊嘀咕,一邊居然把右手抽回來,伸向25號的下腹......
“嗯嘸!!!!?”25號感覺私處附近正在被撫摸著,再一次起了雞皮疙瘩,然而,掙扎依舊徒勞,她完全無法阻止女馴養師的手任意游走於自己的私密地帶,只能發出一陣陣焦慮而無助的呻吟。並且女馴養師的撫摸力度控制的恰到好處,既不會過度粗暴,也不會毫無感覺,帶著奇妙材料制成的手套,更是在皮膚上留下難以名狀的觸感,令之前那股奇妙的感覺越發顯著,已經開始使人產生無法忽視的焦慮。
就在這時,所有的觸感突然都消失了,女馴養師離開了25號。這給她留下了一種相比起逃離了羞辱的僥幸、反而更多的是莫名的失落的感覺。
然而,還沒等25號回過神來,後續的鞭打再一次來臨。“嗚嘸!!!”她再次發出哀嚎。
“你忘了數幾次。”女馴養師低聲說到。“來吧,告訴我,應該是多少次了。”
此刻,25號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剛才突如其來的撫摸讓她思緒大亂,記不起來是5還是6下了。她只好咬緊牙關賭一把,磕了6下。
“答對了,那麼,繼續。”然而,答對的獎勵就是下一道鞭打,25號眼角仿佛都要睜裂了,全身都迸發出汗水。
很快,女馴養師又停下了鞭打,重新對25號上下其手。這一次,她的手指直接伸進了25號的小穴。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25號絲毫沒有心理准備,無從招架。只能不停扭動身子,嘴里發出不成氣的呻吟,哀求對方馬上停止。
而女馴養師反而變本加厲,不僅用一根手指在小穴內外來回抽插,還用其余的指頭將大陰唇撐開,並且每次手指從小穴里抽出來的時候,都會故意在陰蒂那里刮一下。這讓25號的哀叫摻雜了一絲甜膩的意味,更讓她難堪的是,過了一陣,女馴養師抽插手指的動作中,竟然混雜了些許粘稠的水聲。
“你這奴隸還真是淫蕩啊,這麼快就濕了,看來天生就是匹發情的母馬呢。”女馴養師這麼說到,語氣並沒有多少本該有的戲謔,反而顯得相當冷淡。
“!”25號的臉龐因為疼痛以外的因素而滿臉通紅,散發出陣陣熱氣,哀嚎也漸漸轉化成抽泣。自己從騎士墮落成戰俘,然後又變成奴隸,接著干脆成了牲畜母馬,如今還要受到如此的凌辱,讓25號不禁回憶起女馴養師當初問自己的問題:為什麼要選擇活下去?
但是沒有時間留給她繼續悲傷。隨著這一輪挑逗過後,25號內心的空虛感反而更大了,更糟糕的是,她真的記不清鞭打的次數,再次孤注一擲的行動並沒有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於是,鞭打清零了。
“......”就這樣,25號頂著空虛的眼神,反反復復在鞭打和凌辱的雙重折磨中不斷回憶,又不斷失憶,一直到口吐白沫,吊在半空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在冷水灌頭的刺激中,25號才恢復了意識,軀干和大腿上到處都是指頭粗的,如同蠕動的蚯蚓般的鞭痕,動一下就會鑽心的疼;下半身因為不停地受到挑逗都已經麻木了,甚至還隱約聞到了淡淡的小便味。這一切讓25號的眼神中徹底失去了光彩。
“醒了嗎?”耳邊傳來女馴養師淡淡的詢問,但25號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女馴養師也不等25號答復,徑自解開了束手套的吊環和項圈的沉頭吊環。25號立刻就像被砍斷的大樹一樣,直挺挺地栽倒進了干草堆里。
“創傷藥我已經替你敷過了,給你兩天的休息時間,之後繼續訓練。達不到目標就繼續懲罰。”女馴養師丟下這句話,扭頭離開了隔間。
接下來的兩天,25號如死屍般躺在那里,一動不動,腦子里不斷浮現自己的過往,如同走馬燈一樣。不過,畢竟是騎士出身,就算覺得自己命很可能不久矣,腦子里還是會忍不住去做分析:
——自己還有自由的希望嗎?
看來完全不存在;
——自己還能承受如此的折磨嗎?
太殘酷了,快受不了了;
——自己是不是該立刻自殺?
早知道如此淒慘,最開始就應該這麼做了;
——不能用手,那訓練的時候故意撞牆死?
訓練場周圍都是木柵欄,不夠硬,撞不死;
——咬舌自盡?
“只聽說過,但不保證一定即死,萬一沒死更慘......”;
——絕食餓死?
“太漫長了......一旦被強制灌食,也死不成。”;
——這麼多都不行,繼續讓女馴養師鞭打凌辱致死?
“凌辱能死掉的只有精神,鞭打的話,上了藥估計也會好......天天鞭打?算了,直接選餓死吧。”
......
就這樣或絕望,或迷惘,甚至無聊地——想了許久,也沒有一個滿意的答案。反而時間很快就在迷迷糊糊中來到了兩天後。
25號再次穿戴上束腰,被拉到了圍場。創傷藥似乎相當管用,束腰穿上去的時候背上並沒有非常疼痛的感覺,倒是有些輕微的癢,可能是結疤了吧。甚至女馴養師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時候都露出一副驚異的神色。
不過這一次,圍場有了一些變化:出現了另一匹彭尼——這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性奴隸,身上穿戴著跟25號一樣的拘束道具,唯一的區別就在於象征著男性特征的那話兒也被一個宛如皮套的東西完全包裹,用系帶牢牢固定住。姑且算幸運的是,訓練他的也是一名棕色頭發的女馴養師,並且他們側身對著自己這邊,男性奴隸頭上也插著鐵片眼罩,所以看不見25號的裸體——盡管對生死已經不那麼在意,但本能上她還是不想被人看見。
“等在這里。”自己的女馴養師說完走向馬車那邊,似乎要做一些檢查。
就在此時,突然發生了一件事。
從剛才看起來就有些暴躁、要女馴養師不斷拉住項圈上繩子才能安分的男性奴隸,突然不知道為何,猛地低頭起步飛奔,跟自己的馴養師撞了個滿懷,把對方撞得哀叫著飛向空中。
聽聞女性慘叫的25號順勢扭過身子將中間的視野偏向聲音來的方向,卻只見男性奴隸正從自己眼前橫穿而過,25號視线追隨男性奴隸奔跑的方向過去,卻發現在他的行徑路线上,自己的女馴養師正驚恐地睜大雙眼,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男性奴隸對著對方飛起一腳,下一瞬間,伴隨另一聲慘叫,青色頭發的女馴養師就開始在地上翻滾,揚起一陣塵土。
“什麼?!”25號也被驚呆了,無意間,她和男性奴隸對上了臉——那股充滿憤怒和絕望的眼神,就跟幾周前的自己一模一樣,區別在於,其中還摻雜著無法忍耐的瘋狂。
“高爾!史萊科!來人啊!!有彭尼發狂了!!!快來人啊!!呃!!”25號的女馴養師盡管躺在地上,仍然開始高聲發出警告,同時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左手小臂,臉上盡是擦傷——看樣子男性奴隸帶著馬蹄靴的一記飛踢讓她骨折了。
然而,聽到呼叫的男性奴隸,也同樣立刻再次鎖定了女馴養師,好似出籠的獅子般,兩眼充血盯著對方,似乎打算置對方於死地。
“咦!”女馴養師臉上第一次表現出恐懼,對方的殺氣讓她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不停地用右手撐著身體往後退去。
“啊啊!!!”就在男性奴隸開始猛衝的一刻,25號大聲吼叫起來——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想干什麼——一個是剛剛還在殘酷折磨自己的狠毒女人,另一個是素不相識、跟自己有著同樣遭遇的淒慘男人,誰才是應該同情的人,還不夠明顯嗎?但是,無論如何,她就是不希望有人死在她面前,也許這是一種偽善。但既然自己沒打算活著,偽善就偽善吧,跟著自己的心願好了!
25號的身子,仿佛拋開了還在胡思亂想的大腦,徑自動了起來,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朝奴隸男人衝了過去。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25號覺得天旋地轉——她成功趕在奴隸男人之前將他撞開,但是自己畢竟受到重重束縛,單論體型和力量都不在一個檔次上——她也被撞得飛到一邊,本來前幾天才遭到折磨的身體尚未痊愈,這下有些傷口又順勢迸裂開,讓她也痛得在地上不停扭動。
這時,圍場的入口衝進來一群男人,看起來應該是馬場的。他們一股腦穿過25號身邊,一擁而上將奴隸男人撲倒在地,給他的雙腳戴上幾乎毫無間隔的鐐銬後,狠狠揍了他一頓,直到他鼻青臉腫,口鼻流血,徹底失去了意識。
隨後,中年女人也趕到了圍場。“先把這個畜牲帶下去!還有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能讓格瑞絲一個人來訓練男性奴隸?你們過來幾個人,把格瑞絲也抬到醫務室那邊去!”
於是男人們分成兩群,一群將男性奴隸拖走,另一群則抱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棕發女馴養師,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圍場就只剩下25號、女馴養師和中年女人。
“艾爾西斯,你還能站起來吧?”中年女人伸手將女馴養師拉起。
“還行,一點小擦傷,不過小臂可能骨折了。”從剛才的驚恐中迅速恢復過來,女馴養師的口氣重新變得平淡。
“你也去醫務室包扎一下吧......真是的,最近奴隸訓練安排亂套了,小姑娘都拉來訓巨漢,回頭找排班的狠狠算賬。”
“嗯。”女馴養師回答完,眼神這才飄向還躺在地上呻吟的25號。“也替她包扎一下吧。”
——
訓練還沒開始就因為這次的突發事件再次中斷了。
接下來的日子,女馴養師一直沒出現,25號的小傷基本痊愈後,訓練就暫時交給了中年女人,但她也沒有安排拉馬車的訓練,每天僅僅做做基本步伐訓練就結束了。順帶提一點,似乎這次挺身而出多少還算得到了肯定,25號又能洗上澡了,雖然每周只有一次,但是已經算很舒服的了,唯一問題就是每次洗澡前,手臂得到解放後總要經歷一段極為痛苦的恢復過程,而且肌肉明顯開始萎縮了,這讓她十分焦慮。
直到又一天晚上。
她聽到隔間門外有悄悄說話的聲音,好像還略帶了一些爭執。
......
“別開玩笑了,誰都沒那麼做過......”
“我必須去。”
“你不能壞了這里的規矩!你也是......”
“如果再這麼下去......”
#%@#¥%&…………
“好吧,隨你的便,不過你最好有心理准備!”
伴隨著門外已經發展成低沉咆吼的結語,隔間的門“嘎吱!”一下打開了——實際上是被中年女人一腳踢開的。她手上拿著獸油燈,被燈光照亮的臉龐上藏不住的怒氣盡顯。而從她身邊魚貫而入的女馴養師依舊一臉平靜,左手臂沒有纏著繃帶,看樣子基本痊愈了。
被兩人突然舉動嚇一跳的25號本能地縮起身子。
“鑰匙拿去。”中年女人冷冷地將獸油燈放在地上,然後甩給女馴養師一串鑰匙,回頭“磅!”一下再次關上門走了。
女馴養師默默拿起燈,掛在隔間牆壁上的掛鈎處,於是隔間內馬上充斥著光亮,雖然顯得昏暗,但跟平時黑燈瞎火的狀態相比是天壤之別。
然後,她走到干草堆前轉過身,嘆了口氣,出乎意料地好像25號平時做的那樣一下子也倒進了干草堆里。
“你側過來。”她如此命令25號。25號雖然滿腦子問號,但還是照做了。
“那麼,接下來,我會給你打開口銜,相對的,你必須保持沉默,我問你的時候才能開口,小聲地,懂了嗎?”25號既不能用腳踏地,也不能轉動脖子,只好眨眨眼睛表示同意。
很快,女馴養師解開了口銜,但是25號也什麼都沒說,她還記著彭尼的准則,再說她預感到需要先說話的肯定是女馴養師那邊。
“你,為什麼要救我?”榛色的眸子直直盯著25號。
“喔......嗚哇嘿!”長時間堵著嘴,解開了也不准說話,25號的舌頭還很僵硬,她努力轉著舌頭。
“你可以先不說話,我問你,眨一下眼睛表示是,眨兩下表示否。”女馴養師的口氣變得有些溫和。
“你是為了救我才出手的嗎?”——眨了一下。
“你想過逃跑嗎?”——眨了一下。
女馴養師稍稍皺了下眉頭。
“你想讓我欠你人情,好放你出去嗎?”——眨了兩下。
“你恨我嗎?”——這次等了一會兒,眨了一下。
“那你為什麼還要救我?”女馴養師的臉稍微有點扭曲。
25號翻了翻白眼,帶著一絲桀驁的意味盯著對方。
“我......哪里......想那麼多,身體......自主就先......動起來。也......許,我......也該......踢你一腳,你......這個......混蛋,折磨......我......”
女馴養員的臉色又黑下來。
“你可不要搞錯了,我不是你現今下場的始作俑者,也不關心你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對你的訓練也沒有任何需要愧疚的地方。實際上,到這里的每個人,可以說都有一段不亞於你的悲慘歷史。”
“哈?!你這......!”25號對女馴養師的態度感到無比憤怒,拼命扭動身軀,如果不是被束手套綁著,她真想親手掐死對方。
“安靜!”女馴養師將口銜重新塞進25號嘴巴里,低聲斥責。“我只想問你,要不要跟我做一筆交易?”
25號又翻起了白眼:對方這麼殘酷折磨自己,自己腦子發昏還救了這種人,現在居然好意思談交易?但是,當女馴養師口中繼續說出“帶給你自由”這句話之後,她瞬間冷靜下來。
“條件是你必須服從我,信任我,配合我。”
“?”女馴養師沒有松開壓著口銜的手,25號只能轉了轉眼珠表示不解。
“接下來仔細聽我說。”女馴養師這才再次拿掉口銜。“我會跟主人請求,讓你跟我作為搭檔,去參加圖維爾彭尼系列比賽的總冠軍。”
“......”25號已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什麼?不只是將人貶為牲畜,甚至還要驅使他們進行比賽?她不禁提高了嗓門。
“難以置......信!帝國......還真是......野蠻......到......嗚!”25號的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女馴養師伸過手一把捂住了口鼻。
“嗚!!噗!!!嗯嗚!!!!”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令25號驚慌失措起來,拼命掙扎,但結果完全相同,最後還是以她不停哼哼求饒結束。
“呼......呼......呼......”筋疲力竭的25號只有喘氣的份,背上的傷口也讓她皺起了臉。而女馴養師毫無憐憫地半眯著眼俯視她。
“你這個白痴,誰讓你大聲說話了?!還要我再調教你一次嗎?”
“不、不要——!”25號真怕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看著她這副樣子,女馴養師的眼神也冷靜下來了。
“好了,不浪費時間了,我繼續說。帝國就是建立在奴隸之上的。我們的主人也毫不例外,手里有不少的奴隸,男女不限,用途各有不同。有些奴隸用來干活,有些則是娛樂。而我——是個干活兼娛樂主人的奴隸。”
聽到這里,25號臉上露出了吃驚的神色——盡管自己曾經猜測對方也是奴隸,更多還是覺得她只是個下人,不然怎麼有能力在外辦事,看樣子她也是靠著能力才獲得了這樣的權限,自己確實小看了對方。
“干......活,我懂,但娛......樂,你是......要——?”25號針對她說不知道的部分提出了疑問。
“......那不是你要了解的事情,只需要明白現在我的工作就是訓練你即可。”但女馴養師只遲疑了一下,就干脆回絕了25號的問題。
“娛樂方面,主人一直對彭尼比賽情有獨鍾,雖然她自己並沒有親自參加,倒是願意花錢培養彭尼和賽手。奪得冠軍自然是她的一個大願望,所以她才會花費這麼錢去建立馬場,並且購置不少奴隸進行彭尼訓練。最開始我在奴隸市場看上你,就是判斷你有足夠的資質成為彭尼;而開始訓練後,你的力量和速度都給我不錯的印象,顯然相比用來干苦力,參加比賽真是更適合你。”
被人稱贊應該很高興,可惜仿佛在挑選種馬一樣的內容,著實讓25號撅起了嘴。
“如果我們參加比賽拿到冠軍,主人就給予我們賞賜。贏到一定程度,我就能從主人那里獲得帝國的市民權證書,正式從奴隸變成帝國臣民,接下來——”
“那......我呢?你......自......由了,我呢......?!”她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女馴養師,卻得到了對方冷若冰霜的視线。
“我說過了,我是你的馴養師,你只是匹彭尼。雖然說了要跟你做交易,但你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麼無禮下去嗎?視你的表現和我的心情,我隨時可以調教你直到再也不敢頂撞我,要試試嗎?”
心想著女馴養師真的成了自己的克星,25號也沒脾氣了,低垂著頭不吭聲。
“我自由以後,可以申請繼續作為主人名下的賽手,以及你的專屬馴養師。之後每參加一次比賽,就會有一筆獎金,累計到一定程度就能把你買下來。”
“!”25號對女馴養師接下來的計劃感到驚異。“買下我?”
“是的。即使我得到了自由,依舊身無分文,無依無靠。如果別人知道我的原身份是奴隸,還會故意壓價。所以,我准備短時間內繼續為主人效力,以求得她的庇護,她也應該樂於留住我。而成為市民後,便有權利買賣奴隸了,我會買下你作為掙錢的手段。”
“我......可以打斷......一下嗎?”25號小心翼翼地瞟了女馴養師一眼,看她沒有禁止,才繼續說到。“按照你的......說法,你獲得自......由,需要......主人的准許,然後,我......是主人的......奴隸,那買賣......也應該取得......主人的......許可吧?如果......,她全......都拒絕了,不就?”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已經獲得了主人的親口承諾,如果我願意,可以買下自己負責的彭尼,作為以後生活的來源。”
“你......看起來,深得......主人信任呢。”25號再次感到驚異,畢竟對方看起來真的只算少女,要想得到那個女人的認可,絕不容易。
“現在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吧,按照帝國的法律,從戰俘轉來的奴隸,必須滿十年後,才有資格向所有者申請市民權,你不可能跟我同時自由。”女馴養師望著25號有些黯淡的反應,語氣變得誠懇。“但是你放心,雖然你無法同樣取得市民權,但只要你在我的麾下,我就可以保護你遠離凌辱,不用比賽的時候,除了必要的訓練,我也可以提供給你更多的獎勵,包括解除你的一切束縛,在我能顧及的范圍內自由行動。你願意跟我合作嗎?”
女馴養師說完,便直盯著25號的眼睛,等待她的回答。
“我......”25號話到嘴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前半生的各種畫面,那些經歷與回憶,都深深埋藏於自己心中,不曾褪色。“......拒絕。”
“為什麼?!——”這次換作女馴養師睜大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感覺。“你是作為戰俘被賣掉的,你的國家已經滅亡,連能夠回去的地方都不存在,為什麼要決絕我的提議?”
“因為我是......人,不是牲畜。”25號一字一句地清晰說出來。“你的計劃,似乎也......是為了我好,但核心的一點......跟我現在的處境......相比沒有變化——我從頭到尾都......只是某人的彭尼,一匹牲畜,不過......是換了主人而已。”
女馴養師眼中閃過一絲苦澀。“是的!你還是彭尼!但我有什麼辦法?我只是個卑微的女仆,拼命爭取才得到了主人賜予自由的機會!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有錯嗎?!”
此刻的女馴養師,沒有了那種大人般的冷漠,只剩下被焦慮、無奈與些許愧疚所困擾的,少女般相稱的表情。
看到女馴養師這副樣子,25號內心似乎做好了准備。
“要跟你合作......也行,不過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她小心而堅定地說到。
“是什麼?”女馴養師有些警覺地望著她。
——“首先,信任是......雙向的,我需要情報,所......以你要毫無保留......對我公開一切與我......有關的事情。”
“其次,要......允許我......每天都進行肢體......訓練。”
“最後,當你自由......後,買下我繼續為......你比賽,必須有......個合理的金額上限。達到這個金額,我要......取回自由,不再是你的......彭尼了。”——
“第一點我可以答應你,畢竟你要成為我的助力。第二點我沒有決定權,但只要你完成了目標,我會盡力幫你爭取。第三點......萬一,你在拿到市民權之前就湊夠了金額想怎麼辦?”雖然女馴養師覺得25號能否成為頂級彭尼還很難說,但最起碼不能出現不利於自己的漏洞,也就是25號贖身的金額在她同意的前提下也不能太低。
“為什麼我非要......成為帝國市民?”
“哈?”女馴養師轉了轉眼珠,臉上突然一黑。“難道......你想逃離帝國?!少做白日夢了!你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嗎?”
“在哪里?”
“你這......”女馴養師有點頭暈了。“我們的馬場在帝國首都附近啊!!”
“呃?”這下連25號也說不出話來,顯然在敵陣中心這點跟她之前的猜測差太多了。
“跟你這個白痴說那麼多的我也是傻瓜。”女馴養師用手按著眉間。“那交易成立咯?”
25號奇妙地沉默了,但女馴養師判斷那不再是拒絕的反應。
“我就當你答應了。很好,那麼從明天開始你就給我好好努力吧。時間已經不多了,很快你就會迎來菜鳥級的第一場比賽,只有贏得第一你才能正式成為彭尼。在那之前,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女馴養師說完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干草渣。“今後的一段時間內,你也不會有機會再跟我說話了,如果還有什麼疑問,現在就提出來吧。”
“那麼讓我來......宣誓契約吧!”25號突然這麼說到。
“啊?”
“既然你對我提出......了保證,我也對你宣誓忠誠,”嘴巴終於順溜一點的25號一邊說,一邊從干草堆里翻滾出來,在她面前單膝跪地,低下頭,只是將聲音傳達到女馴養師。
“我以騎士的名譽發誓,在達成我們的......自由前,會一直服從你,信任你,配合你,執行你的意志,以上。”
“......一匹彭尼還想擺出一副騎士的架子,犯傻也要有個限度。”她頭上傳來女馴養師有些輕蔑的聲音。
“這也算是我對我自己選擇所下的決心,僅此而已。”
“......”女馴養師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給25號重新戴上口銜後,就提著燈從隔間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訓練一如既往,不同的是,兩人之間的默契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女馴養師仿佛漸漸成了25號的大腦,不管做出怎樣的號令,25號都能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精確調整;而下一個號令沒有到來前,25號會保持現有動作狀態,標准度一流且絲毫不會走形。
如此,盡管訓練難度在上升,但訓練目標達成率仍然相當高杆。同時,25號能得到的獎勵也越來越多,雖然暫時還不能達到自己的要求,但最起碼不管身體上還是心理上的壓力都改善不少,讓她能夠在訓練時更加專注,形成了良性循環。
“你那晚上究竟跟那匹彭尼都說了啥?”時不時到場觀看的中年女人對二人的變化感到十分驚訝,忍不住問起女馴養師。但對方的回答很簡單:“說了雞肉和肌肉。”弄得中年女人一頭霧水。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兩周又過去了。25號彭尼生涯的第一場比賽也近在眼前。
“今天下午就是比賽了,所以中午前要給你好好梳理一下。”上午的訓練結束後,女馴養師召集來男人們,開始對25號進行賽前的裝扮。
痛快地洗完熱水澡後,25號穿戴上了新的比賽用拘束道具,跟之前訓練用的黑色套裝不同,這次是深藍色的皮革材質,不管是皮料的鞣制,還是各處的縫线、金屬扣件等等,水平全部高了一個檔次。雖然全是用於禁錮身體的東西,但舒適度也能有明顯差距,這讓25號暗自驚嘆。除此以外,比賽用的套裝還添加了兩處顯眼的裝飾:一是插在兩耳後部、高高豎起的紅色羽毛,另外就是連接到束腰對應尾骨位置的假馬尾。乍一看就更加貼近馬匹的樣子了。
“這顏色是我選的,應該不會有錯。話說這也是我第一次穿騎手服呢。”25號耳邊傳來之前早早離開的女馴養師的聲音,但是因為項圈限制了脖子的轉動,眼罩又阻擋了眼角視覺,她只能默默聽著,等待女馴養師出現在自己的正前方。
她出現了,只是新的打扮讓25號倒吸了一口氣。
藍色的騎師帽下方,整個腦袋都被藍色的頭套覆蓋住,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原本過肩(從及肩的狀態長長了)的青色長發收攏到腦後扎成短馬尾,從頭套後面的開口伸出來。
高領的騎士服,脖子附近圍著白色的絲巾,衣服材料則跟之前的女仆服一樣,閃閃發亮。采用藍白色拼接設計,脖子開始向下,沿著胸部靠外側范圍內一直延伸到底部為白色,其余部分為深藍色,跟自己這身打扮相匹配。
肩膀周圍用了泡泡袖的式樣方便活動,從上臂開始往下則緊貼肌膚,袖口用銀色飾邊搭配銀色紐扣做收尾;手上帶著棕色皮革手套。
軀干部分是修身剪裁的,腰部收攏較多,也同時讓胸部越發突出;采用側向單排扣設計,搭配後方燕尾款式,燕尾長度直達膝蓋窩。順帶一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錯了,25號總覺得胸部周圍的凸起不是很自然,好像蓋著什麼東西。
下半身則是白色的緊身馬褲,每一側都有兩條藍色的條紋作為點綴。跟胸部類似,馬褲襠部底下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存在。
最後腳上是一雙棕色的系帶超長筒靴子,長度直達膝蓋以上,鞋跟也相當高,說不定快趕上自己的無跟馬蹄靴了。
不管怎麼說,這套裝扮都挺像女騎士的典禮服,英姿颯爽,而且明明看不見一絲肌膚裸露在外,卻莫名其妙帶給人一種額外性感的意味。也許是因為,這套用奇妙材料制成的騎士服,除了肩膀的必要隆起,從頭到腳幾乎看不見一絲褶皺,近乎完美地貼合身形,所以穿著者的身材也一覽無余吧。
想當年自己也曾身著華麗的騎士禮服參加了公國國王的百人長授銜儀式呢,25號不禁有些感慨。
“准備好了嗎,25號?”女馴養師甩甩手中的硬鞭。25號則是抬腿輕磕地面一下表示OK。
“好,現在左轉進到這邊來。”女馴養師揚起鞭子指了一下眼前由真正的馬匹拉著的小車。
乍一看,小車就好似裝了四個輪子的衣櫥,差不多剛好容納一個人。打開後能看到內側表面鋪有一層棕色皮革——大概底下塞了諸如棉花之類的東西——顯得鼓鼓囊囊;左右側壁上分別裝有兩根橫杆,橫杆也同樣用皮革包裹,此外還有一些一端固定在側壁上垂吊起來的鐵鏈。女馴養師先放下一根橫杆橫跨在左右側壁之間,等25號走進去正對著橫杆,女馴養師拿起隨著鐵鏈,逐一連接到她束腰兩側的扣件上,鏈條的余量很小,連接好後25號的腰部基本就固定了。然後她再把25號身後的橫杆也放下來,這樣25號就被前後橫杆和側壁圍起來,加上束腰上的鐵鏈,她只能一直挺直站立,但無論小車如何顛簸,也不會摔倒。最後,女馴養師關上小車的門,25號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有腳邊的通風格柵下透出些許光亮。
隨著車輪的轉動,兩人的第一次正式比賽即將開始。
初次比賽的場地,跟訓練用圍場類似,只是跑道的長度要大差不多三倍;四周不再是高高的木制圍欄,而是齊腰高的石頭造圍牆,牆外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比賽日的天氣還不錯,陽光時不時從雲層的縫隙間照耀下來,給整個比賽場鍍上一層金色。
25號則是第一次見到除了自己以外這麼多的彭尼,足足有7、8“匹”,清一色都是女性,她們身材高矮各有不同,身上也穿戴著顏色各異、款式大同小異的拘束具:有些束手套是四角的——雙手不像自己這樣豎直並攏,而是在身後背起來,上臂跟小臂垂直,小臂彼此重疊;有一些穿的是全包的皮革緊身衣,束腰是附在上面的,露出度也有多有少;還有些彭尼的馬蹄靴是及踝或者過膝的,不過腳掌的位置倒是毫無例外都釘著馬掌。
既然有這麼多彭尼,也肯定有相同數量的賽手。不過賽手的性別就男女各異了,他們也身穿跟女馴養師同樣風格的各色賽手服,挺立在馬車上,看起來十分英武。而發車线旁邊還有一排桌子,坐著一本正經的裁判和工作人員。這讓25號稍稍有些感嘆,從他國人的角度看,明明算是一種扭曲甚至變態的比賽,卻搞得如此正式又華麗,規格氣勢充足到讓人情不自禁就會認同起來——當然,自己除外。
“集中精力,馬上就要開始了。”正當25號還在用有限的視野東張西望的時候,背後馬車上的女馴養師低聲提醒了她。
所有賽手和彭尼都處於巡視待發的狀態。
“各就各位!預備——咣!”隨著賽場旁銅鑼的敲擊聲,所有賽手都揮起馬鞭,此起彼伏的拍擊聲和呐喊聲過後,彭尼們全都高高抬起大腿,使勁蹬地而出,揚起一片塵土。
這次的初級比賽,需要圍著橢圓賽道跑兩圈,重點是考察奴隸們是否達到了成為彭尼的必要條件,也就是姿態、配合度和耐力,如果前兩項不合格,哪怕拿到第一也是無用的,所以賽手們除了揚鞭驅使彭尼們奔跑外,也在不停指示她們保持應有的姿勢。
“索拉!(提速)索拉!”、“17號,腳還要提高!”、“6號,腰挺直!”、“30號,太慢了!要跟隨我的韁繩指示,我讓你加速啊!!”......
畢竟所有彭尼都是初學者,就看自身資質高低,還有賽手與之配合的熟練度。盡管大家的速度都不能算很快,但彼此之間的差距還是慢慢顯現出來。到了第一圈結束的時候,已經形成了前中後三個小集團,距離也越拉越遠。
衝在最前的,就是25號和3號了。熟練度和耐力都有優勢的她們,幾乎不需要賽手的口頭矯正,自己就能保持姿態的正確性,只憑韁繩和鞭子的指揮一直往前衝,過彎的響應也非常流暢。
兩者第二圈中不斷相互超越,到終點前更是一直齊頭並進。最後,25號憑借耐力上的一點點優勢——3號的騎手是一名男性所以重量吃虧,以一個頭的距離拿到了第一名。
跑完比賽的兩匹彭尼都滿身大汗,氣喘吁吁。她們的騎手也第一時間跳下馬車,分別慰問起自己的搭檔。3號的男騎手甚至掏出一顆方糖放進她的嘴巴里,這讓25號目瞪口呆。
“辛苦了,干得漂亮。”25號自己的女騎手則一邊稱贊,一邊用毛巾細心擦拭起她滿是汗水和塵土的臉頰和身體。
但是跟25號如釋重負的表情相反,3號張開嘴巴,品味著舌頭上逐漸融化的方糖,一副滿臉開心的樣子。
“你們表現得很厲害啊!”3號的男騎手主動跟這邊打招呼。“很遺憾我們輸了,但是我們還有機會,一定會馬上跟上你們!”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用手拍了拍3號的腦袋,3號則干脆歪起頭朝他的肩膀靠過來。
這下25號更驚訝了——這不是順從得像寵物一樣了嗎?淒慘的樣子都到哪里去了?
面對3號的男騎手,25號的女騎手保持沉默,只是微微低頭當做行禮,然後就牽著25號回到四輪小車那邊。
“本次比賽結果,第一名,25號!第二名,3號!第三名......”隨著裁判一一報出比賽排名,現場的騎手和彭尼們都隱藏不住臉上的失落,有些甚至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畢竟每次初級比賽只會錄取第一名成為正式的彭尼,被淘汰的奴隸只能重新訓練後再來競爭,而顯然這不是一個無限輪回,騎手們需要再花費多少心思,資質不足的奴隸用光了機會會有什麼樣的結局,25號都不敢繼續再往下猜。
“根據商議結果,本次比賽,正式獲得彭尼資格的,是25號,和3號!”
——
“什麼?怎麼可能同時錄取兩個?”
“是啊,開什麼玩笑?第一名不是只有一個嗎?”
“那第三名呢?!”
——
其他騎手們不服了,找裁判討要說法。但是對方的回答無懈可擊:初級資格比賽,最終成績是每一項表現的分數相加,除了比賽結果,還有過程姿態、配合度等指標,雖然3號第二名的比賽結果落後,但其余項目全部名列第一,最後總分與25號相同。
所有人都無話可說了,只留下3號和男騎手在一邊欣喜若狂。但是25號的嘴也張得夠大了——自己拼死拼活訓練到現在,居然還有人完全凌駕於自己之上?!
“別自作多情了。”女騎手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用手輕輕拍了一下25號的屁股,低聲囑咐。“你還差的遠呢,回去要更加努力訓練,不然很快就會被真正的強者超越的,到時候自由就是空談了。”
25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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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天朝百姓關在家里的,隨便YY了一下,有沒有第二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