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課好無聊啊,能不能快點下課啊。”玲子看了看講台上唾沫橫飛的老師,有些焦急的把視线從黑板上移開,緩緩落在前面的同學:七河夏夜身上。
七河夏夜,玲子的鄰居兼好朋友。雖然個頭不到1米6,卻有極其發達的運動神經,曾在初中的時候拿到縣內短跑比賽的冠軍。漂亮的面容,活潑的性格,引人注目的體育成績,讓她在開學典禮後不到一個月,就成為田徑部里最受關注的一年級生了。
而玲子同學,作為一個身高一米六五,體育成績從來只是壓线及格,不善交際,常常沉迷於書本,不加社團,性格孤僻的女孩,在閃閃發光的玲子面前,難免有些自卑。她在生活中,只有玲子一個朋友。因為擔心考入這所重點高中之後沒有朋友,她還專門找各種借口幫夏夜補習,幫助她勉強壓线考入這所學校。
在玲子心中,夏夜一直就是一個強大的女孩。她會在自己被欺負的時候擋在自己面前,暴打那些可惡的家伙;她會在自己悲傷難過的時候講笑話;她還會在自己膽怯的時候鼓勵自己。可以說,如果沒有夏夜的幫助,玲子認為自己絕對不會有現在這樣精彩的生活。她一直把夏夜當成保護神,心中充滿著對她的依賴。
不過這份依賴,在上周出了點小變化。籃球部的一個男生有事,讓夏夜替他參加一場部內的比賽。結果比賽那天,夏夜因為前一天晚上睡覺著涼發燒。雖然她靠著自己敏捷的反應力和強大的彈跳力生生打贏了比賽,可玲子還是感覺出夏夜的虛弱。在比賽結束後,她和夏夜一起離開了籃球館。
玲子知道夏夜不舒服,准備和她一起回家,可夏夜硬要逞強,不顧自己連路都走不穩的情況,非要去游戲廳打游戲。玲子攔不住她,只能和她一起去。那一天,為了證明自己一點事也沒有,暴走的夏夜成功破了跳舞機的記錄。而這也榨干了她最後一點體能。
夏夜見自己打破了記錄,激動地朝一旁的玲子炫耀。可玲子的臉上卻露出了慌亂的表情。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感覺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而玲子看見夏夜在打破跳舞機記錄,轉頭朝她做v字手,卻連poss都沒擺好就倒下去,慌忙跑到她身邊。
在熱心群眾的幫忙下,夏夜被送進了醫院。因為高燒加劇烈運動,她果不其然的暈倒了。看著病床上昏睡的夏夜,玲子感覺自己似乎見到了另一個夏夜。她突然生出一種感覺,想要保護這個夏夜,保護這個看起來有些弱小的女孩。
而經歷無數次心理斗爭,玲子終於決定采取點行動了。她想看到夏夜的睡顏,想看到那個虛弱的夏夜,想把那個夏夜摟在懷里,而不是被摟在懷里。
當然,那個行動並不是類似拿一桶冷水澆夏夜腦袋,讓她再次發燒暈倒之類的危險行動,而是采取一點安全無害的醫學手段,讓夏夜暫時睡一覺。能達成這一目標的迷藥就在她的書包里。理論上,她只要把這個東西抹在手帕上,捂在夏夜臉上,就能讓她暈倒。
隨著下課鈴響起,同學們紛紛離開教室。玲子的計劃開始了它的動作。玲子這麼想著,把書本放進書包里。夏夜已經收拾好東西,跑到她身旁,看起來很興奮。
“玲子,你說的那個鬼屋傳說是真的嗎?”
“當然,那可是校園十大傳說之一。”玲子背起書包,摸了摸夏夜的腦袋。這是她在見識到夏夜柔弱的一面之後出現的習慣,“我在校史里查過,一百年前,那個倉庫里死了二十個人,前年還有人在里面失蹤。至今都是懸案呢。”
“聽起來太有意思了,快走吧,我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了。”夏夜壓根沒注意到玲子的小動作,或者說她本人就不在意這種奇怪的變化。
聽到這句富有夏夜風格的回答,玲子笑了。她早就做過調查,一百年前死里面的二十個人都是小偷,因為贓物分配不均起了內訌,最後齊齊斃命。在這之後,里面一直也沒出現過什麼危險的傳聞。直到三年前有個女孩在里面失蹤,成了懸案,才又被好奇的學生們拉出來當談資。而懸案的真相也很簡單:玲子黑進了政府的系統,查到那個案子涉及了一些高層,所以被弄成了懸案。換句話說,里面沒有鬼。而根據這一周的觀察情況和對同學們聊天情況的掌握,她知道這個地方暫時已經失去了同學的關注。大家現在更好奇那個總會傳來奇怪響動的體育器材室里到底有什麼。
兩人很快就到了那個倉庫,發現倉庫的大門上掛了一把鎖,夏夜踢了兩腳門,感覺有些不爽:“怎麼鎖住了啊,這是不讓我們進去是嗎?算了算了,玲子我們翻窗戶吧。”
玲子早就知道會這樣,走到鎖前,拿下頭上的發卡,輕輕撥弄幾下,就把大鎖撬開了。一旁的夏夜看得十分驚訝:“哎,你怎麼會這個啊?什麼時候偷偷學的?”
“嗯,上周吧。”玲子笑了笑,先夏夜一步進了倉庫。
“不愧是玲子,什麼都會。”夏夜在她身後感嘆了一句,連忙跟著進了倉庫。
倉庫里還是那副死樣,空空蕩蕩的。玲子走到一張桌子旁,有些嫌棄地擦了擦桌子,把書包放在上面,拿出了早就准備好的藥瓶和毛巾。夏夜還在倉庫里四處亂逛,對於玲子毫無防備。玲子觀察了一下夏夜,看見她隨手把一個大輪胎丟到一旁,突然感覺自己的計劃似乎有點問題。雖然夏夜個頭小,但力氣可不小。就算自己可以偷襲,似乎也很難限制住她。到底該怎麼辦呢,玲子看著手里的藥瓶陷入沉思。
夏夜那邊折騰一通,沒發現什麼異常,頓時有些沮喪。這和她映像里的鬼屋完全不一樣,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我說,玲子。我覺得我們應該晚上再來……”夏夜跑到玲子身旁,隨手從沉思的玲子手上拽走了藥瓶,看著上面的標簽,“這是啥啊,麻醉劑?”
“嗯嗯,剛,剛剛從桌上看見的……”玲子被嚇了一跳,連忙找了個借口。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壞心思被發現,“感覺好像有點意思……”
“據說是那種捂在人嘴上就會讓人失去意識的東西。”夏夜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瓶子和那張破桌子上其他零碎的畫風完全不一樣,“這明顯就是胡扯嘛。”
“應該是的……”玲子的內心已經陷入慌亂狀態,只是臉上還在強裝鎮定。她的腦袋開始飛速運轉,模擬之後的各種可能性以及應對措施。夏夜則拿著那個瓶子,看起來有些不爽。她從身上拿出一塊手帕,將藥物倒在手帕上,直接捂在自己臉上。
“夏夜?”玲子被夏夜這種奇怪的做法整糊塗了,她的腦袋里可沒模擬到這種情況。夏夜把毛巾拿下來,自信地對玲子說道:“我就是想試一試這玩意的效果嘛。看看所謂捂一會就暈倒的麻醉藥有多神罷了。”
“哦,哦。”看著夏夜拿起毛巾,捂在自己臉上,玲子暫時松了一口氣。雖然過程有些詭異,結果倒是沒啥問題。
夏夜就那麼捂著,一口一口吸食藥物,身體很快就有了反應。她的身體開始失去平衡,時不時晃一下,有幾次都差點摔倒。眼神也漸漸失去了高光。她懵懵懂懂把自己捂了半天,才把毛巾松開,丟在一旁,一拐一拐地走到窗邊去透氣。
“那個什麼奇怪的迷藥,效果也一般般嘛。我…我感覺一點問題都沒有。”夏夜依舊保持鴨嘴獸水准,但虛弱的語氣和低沉的聲音已經暴露了她的狀態。玲子愣了一下,又拿出一塊毛巾,沾滿了迷藥,悄悄走到夏夜身邊。
“我說,那些電視劇應該都是騙人的吧。這麼沒用的東西,怎麼能夠…嗚?嗚嗚嗚!”
還在那里得瑟的夏夜被突然伸過來的毛巾捂住了口鼻,頓時有些慌張的掙扎起來。她不明白一直都和她關系很好的玲子為什麼突然這麼對她,是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嗎?事出突然,她受到襲擊的時候沒來得及閉氣,稀里糊塗又吸進去不少迷藥,腦袋就和蒙了層霧一樣,什麼事情都想不清。
玲子感受到夏夜虛弱的掙扎,發現她比表現出來的還要虛弱。那個原本能背著自己跑三層樓的元氣少女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雙手軟綿綿地,完全沒有使力。兩只穿著皮鞋的小腳也只是偶爾踹自己一下,提醒自己夏夜還在掙扎。夏夜喉嚨里還在咕嚕咕嚕地不知道嘟噥什麼,玲子暫時已經沒心情去聽了。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見夏夜的睡顏了。
“夏夜醬,不要擔心,只是做個小游戲。沒事的,乖~”
玲子帶著一絲惡趣味,輕輕伏在夏夜耳旁說了這麼一句話。原本還在掙扎的夏夜聽到這句話,似乎明白了什麼,竟然放棄了抵抗。她的雙眼閃了閃,緩緩翻起白眼,腦袋一軟,躺在玲子的身上。
“那麼,我宣布,捕捉夏夜醬行動,成功!”
抱著懷里的夏夜,玲子走向了保健室。她知道這個時間,保健室是沒人的。她可以愉快地度過一段美好時光。
…
等夏夜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玲子的懷里。玲子正出神的看著她。見夏夜蘇醒,玲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慢慢回想起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夏夜突然感覺有些生氣。被玲子抱在懷里那種事情,未免太羞恥了。
“喂,玲子!”
“啊,我在。夏夜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玲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未經允許就迷暈閨蜜這種事情還是不正確的。帶著被夏夜大罵一頓的覺悟,玲子的眼神更加堅定。
“那個藥,你放哪了?”夏夜生氣地問道。玲子悄悄地指了指旁邊的桌子。夏夜看見桌子上的藥瓶,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桌子邊,拿起藥瓶,把里面的液體倒在瓶子旁的毛巾上。
玲子見夏夜做完這些,拿著毛巾朝她走來,自知逃不出懲罰。她又打不過夏夜,不如乖乖伏法。反正,躺在夏夜懷里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個,我能再說一句嗎?”玲子坐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看向夏夜。得到夏夜允許後,她指了指窗外,有些尷尬地說,“那個,我想說,現在天色不早。你弄暈我之後,我今天肯定醒不來。能不能麻煩你之後背我回去…”
“看來我睡了很久啊。行吧。”夏夜點點頭,坐在玲子身旁。把毛巾按在玲子臉上。玲子毫無反抗,大口吸入毛巾上的麻藥。她不是第一次吸入這玩意了。之前她自己試藥就試了好幾次,非常熟悉這種味道。
玲子的眼神慢慢地呆滯下來,轉了轉就翻起白眼。她的身子慢慢軟下去,靠在一旁的夏夜身上。夏夜見她暈倒,便拿來毛巾,拍了拍她的臉,見她沒反應,又翻起她的眼皮,看見玲子露出的大白眼。
“感覺好奇怪啊,話說我昏迷的時候玲子是不是也這麼看我啊。”夏夜想了想,越想越覺得有點不爽,“這家伙,我之後得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誰才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