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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棋手小姐調兵(論對毒物的思想工作)

論女棋手的自我修養 Fox fourth 11874 2023-11-19 23:35

  巨響宛若天墜連綿,引發戰區內落岩不斷。這里是大炎江南東道轄區外的一處半沙岩板地區,曾經為了防備東倭入寇而建造了半地下的永固防御工事,如今早已廢棄。今天卻是重燃戰火,身著墨藍色制服的羅德島部隊一波又一波地索降到附近的寬闊地,整編並參與對工事的圍困。戰場中一波又一波地震般的巨響成了交戰的背景樂,連綿不絕。

  

   “幽靈鯊、棘刺前鋒,安哲拉帶狙擊小組封鎖全部出入口。在地動停止後所有人立刻跟進,放開西側!”帶著些許合成音的男聲回蕩在工事水泥石灰堆砌、如今已經被炸開到不成樣子的入口,博士正背靠似乎被什麼東西強行切開的鋼鐵大門下令。海神小隊的又一波成員領命而動,只留藍毒護衛在博士身側。

  

   藍毒姣好的面容被防護面具遮蓋著,身上也有墨藍色的緊身制服外套下面再加上防彈背心,把女孩的身材完全掩蓋了起來,憑在戰場上的姿態絕難想象到烘焙房中那粉藍色的倩影。她望著博士臨陣指揮的背影,輕咬著自己的下唇。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博士就開始對她有一些特別的關注。但她也隱約知道這種關注不出自什麼特別的“偏愛”。即便在奇葩怪才履出的羅德島,博士也從未真正冷遇任何人。小小的毒物也是如此。在不算長的光陰里,也只有博士會禮貌地收下她的蛋糕,敢於當著所有人的面觸碰她,但那種基於普通的上司對下屬的關愛並不能讓女孩滿足。她和“他”之間總是隔著一層無形的壁障,就像此時,她站在“他”身邊,但他們的心意並不相通。

  

   並不相通。

  

   又一波身著墨藍色軍裝的干員們繼續向工事內部壓近,卻被里面轟出的源石技藝鎖鏈、墨綠色的詭異能量、薩卡茲式單兵重弩壓了下來。幽靈鯊帶頭衝鋒時被那些薩卡茲術士擊傷,隨同前進的近衛和先鋒干員多有傷亡。棘刺那一邊更加危險,幾只枯如蟬蛻的小型怪物一同對他發動攻擊,這種怪物令藍毒想起幾年前她在海灘上有幸配合深海獵人們行動時遭遇的怪物,不過更小也更凶殘。這些薩卡茲傭兵就用這種詭異的造物和各種各樣聱牙佶屈的法術阻礙羅德島的前進。

  

   棋手小姐跺了跺腳,在工事門口逡巡了兩圈,工事內的巨響一聲比一聲震撼,似乎腳下的水泥地面都在戰栗。拜虺人——傭兵團里的貴族,頭痛的老對手!

  

   “博士,派我去做突擊吧!我...我本也不適合做護衛,會傷到您。”話語里帶著略微猶豫,身材嬌小的安努拉女孩最後還是出言自薦。藍毒當然更珍視待在博士身邊的每一秒,博士揮斥方遒的樣子總能令她心思神動,那感覺好似多年前第一次看到從海淵浮出的妖異中保護了無數人的深海獵人。

  

   博士是羅德島的大腦,是所有人的穹頂,“他”能夠用他的智慧為所有人帶來所求的一切,無論開辟前路還是打開心結。“他”願意同她交流烘焙,哪怕只有一兩句;“他”願意同她共處一室,從未因毒物的身份有所忌諱。看著博士如熱鍋螞蟻般走著圈,她不允許自己坐視不管,她只是想為博士多做些什麼,就像她曾經憑嬌小安努拉的身軀同那些獵人們走在一處,抗擊整片海洋滋生的沉疴。曾經她未能走到最後,她看著為之蔭蔽的巨木倒下,而如今,小小的箭毒蛙再度找到了一片可以遮風的森庇,她想為“他”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

  

   “現在不是憑一時的靈光突現就能冒險的時候,在地動停止前誰也不准冒進。”機械合成的男聲透著一股子威嚴,藍毒後退了兩步,看著那個被罩袍遮蓋得嚴嚴實實的身影,那雙清水般的淡藍瞳孔前的護目鏡上多出了幾分霧氣。

  

   地動還在持續,海神小隊的近衛們又發動了一次突襲,這次那些薩卡茲扔來的源石技藝又有了新變化,似乎一團團異樣觸手組成的詭異造物,用兵刃一碰立刻毒煙四溢。進攻再次無果,若不是博士堅持令所有人配備全套護具,不知道還會有多大的傷亡。

  

   但戰斗終究有結果。

  

   “你曾經為我留下計謀,在那場戰役中我們殺死了足足十五個赦罪師。可是為什麼留下那些以踐踏生命和尊嚴為樂的拜虺人?”凱爾希曾這樣問博士。

  

   “因為赦罪師遠比拜虺人有底线。他們既然選擇站隊於卡茲戴爾殘酷的現實而非理想,就不會輕易改變立場。但拜虺人不一樣,他們是一群早已忘卻本真的暴徒,他們的位置和原則一樣一文不值,或許能夠在可預見的未來成為對抗攝政王的助力...”

  

   如果能回到過去,博士真想狠狠抽那個自以為是的自己三個耳光。那位偉人說過,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對於拜虺人,她太過想當然了。這些承載著古薩卡茲生殖崇拜的古裔已經徹底將古老的傳統變為作惡的工具,他們的殘忍淫虐在薩卡茲中都為罕有。在博士出差揚州期間,明明已經隨著整合運動的毀滅而失去和羅德島作戰理由的他們再度襲擊了羅德島的一處分部,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隨著斯卡蒂同這群拜虺人所供奉的那只“虺”作戰的巨響結束,羅德島海神小隊在三小時後攻占了整座這些雇傭兵盤踞的廢棄工事。拜虺人的古老法術幾乎全部來自於那觸手萬千的妖蛇。博士命令海神小隊四面對拜虺人的圍攻,為斯卡蒂與它的戰斗提供了絕對的單挑環境。隨著斯卡蒂斬殺“虺”,拜虺人的落敗在所難免,即便從西面的缺口逃出,也難懂得炎國兵法圍師必闕的道理。安哲拉和她的狙擊組把所有逃出的薩卡茲點了名,屍體連成了一條長线。

  

   -----------------------------下一自然段G向警告------------------------

  

   博士和藍毒在工事中行走,間或還能看到一些死狀慘怖的女性屍體,各種種族都有。這些都是拜虺人法術的能源所在。以及用鐵簽架在火堆上還沒來得及拿下來、散發著嘔心香氣的屍塊,這些薩卡茲以他們的食人傳統用另一個方式詮釋著物盡其用。在工事中央,一團體貌龐然、色如枯蛻的觸手狀怪物癱在那里,變成了一團毫無生氣被切做兩段的死肉。周圍那狂暴的戰斗痕跡還很顯然,昭示著這里就是方才巨響的源頭。虎鯨小姐踏著對手的屍骸,秀眉緊皺,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有一些被俘的薩卡茲也被集中在這里,博士令他們見證被供奉者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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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鯨小姐對博士表現得很冷淡,但博士依然走到她的身邊,並肩站立著。“拜虺人的作戰方式,和‘教會’十分相近,都是借助所供奉的被稱之為‘神’的妖物,通過內化或者外化的方式以強化自身。”

  

   “不對。”紅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失卻了光澤的紅寶石,斯卡蒂唱歌般的聲音像在呻吟,藍毒聽過這種聲音,那是海的女兒將死的嘆息。“太小。”她看看腳下被她分屍的“虺”,又看看博士身後的藍毒,深紅色的眸子帶著獨屬於她的哀愁,令藍毒都不禁心生一種沒來由的悲戚,好像面對著大海,身如浮萍。“都太小了。”

  

   藍毒記得,海神小隊剛剛組建起來的時候,被博士親自封為隊長的斯卡蒂全然沒有半絲喜悅。她連安哲拉的加入都不歡喜,更別提那些其他的阿戈爾人和水中族裔。她不善言辭,卻為了此事一次次向博士力爭。藍毒無法想象,那頑固的深海獵人為何嘴上沒被博士說服,卻願意為博士做出改變。或許這就是博士,令人忍不住願意追隨,願意交付。

  

   “深海獵人從未輸給古神,你們輸給了人民。”藍毒曾在送糕點時偷聽到博士和斯卡蒂的對話。“你們這些阿戈爾中的強者自詡‘英雄’,不要反駁我,雖然你們從未這樣稱呼自己,但你們自以為你們因為實力負起了莫須有的責任。你們自以為能用自己的力量為阿戈爾人民撐起一片未被汙染的海洋,把一些肮髒和腐晦擋在外面,你們自負到拋棄人民去對抗災厄!當你們受挫,你們返回,你們看到被你們從災厄手中保護的人民正在把那個萬古不死的妖孽當成神來祭拜....”

  

   “滾,快滾開!下面的戰斗不是你這種下位種族能對付的!離開這里,滾!(阿戈爾語)”

  

   往事一下子涌了回來,一身緊身獵裝的安努拉女孩含淚收起那已經將虎口撕裂的手弩,轉身踩著黑色的水花如逃兵般狂奔。破碎的武裝帶被外溢的斑駁毒液噬得白煙裊裊,如玻璃般打碎了的淚滴隨著粉紅色的發梢向後飛舞飄散...災厄還有那些相處了沒多久的“伙伴”被她甩在身後,漆黑的大海像是接天連地的巨牆訇然倒下,將目力所及的一切饕盡在墨汁般的浪花。那片黑黢黢的海沒能跟上她,也一直跟著她。她被拯救了,也被剝奪了。

  

   藍毒隨著博士走向那些戰俘,薩卡茲狼一樣的眼睛早在她進入這里時毫不遮掩地在女孩被作戰服包被勾勒出美妙曲线的身軀上游走。但當博士走進,他們又第一時間瞪視著棋手,在所有薩卡茲的噩夢中,或許撒旦會缺席,但棋手永遠都在。海神小隊其他作戰員此時也集結到了這里,背著仿制銃的阿戈爾狙擊手向博士遞上一份簡報。

  

   “死一人,傷十三人。”博士的聲音難聽出悲喜,但藍毒知道這其實就是“他”發怒的標志。她記得清楚,那變聲器下的聲音看似沒有抑揚,但在平日里的談話中還是能表露些許的暖意。機器只負責傳遞信息,面罩下人的憤怒卻不得而知。“從這里搜出的女性屍體...”

  

   “那些賤婢都是為了偉大的虺神獻身的!”

  

   “虺神不滅!”

  

   “你們終有一天,也會跪在虺神面前——”隨著一人發聲,拜虺人們群情激奮。傭兵團里的貴族和普通的貴族一樣桀驁,甚至更難征服。隨著高聲狂呼,他們有人居然從腰間的皮套內蹭出了一柄綠瑩瑩的匕首,整個人主動朝刀尖撲去。

  

   “砰!砰!”博士拔銃在手連發兩槍,那墨綠色的匕首貼地打著旋兒飛了出去,破碎的刃體頓時吐露一大片烏綠煙霾,不知又是什麼邪術,或許同冬靈血巫的古祭術類似。博士默默看著這些瘋狂的薩卡茲,甚至彎起腰,把面具貼近那個要自盡以放出什麼陰毒招數的家伙面前,平板的聲音一字一頓。“生前難逃因與果,何必死後再化龍?”

  

   “他”站起,重新審視這些俘虜。“在你們說出‘神’這個字之前,請自己相信它。”聲音變得更大,藍毒隱約感覺他是要讓斯卡蒂也聽見。“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過‘神’,這個詞在不被用於形容人自身時便浸透了無知和怯懦。哪怕它真的存在,也不過是個妖物。”

  

   《易經》有雲,不合常理即為妖。即便魔鬼的石頭籠罩了整片大地,也不能成為妖物僭位稱神的借口。至於上帝?倘若他敢於睜開眼睛看一看這片大地,也早就被嚇死了。

  

   “剩下這些人怎麼辦?”安哲拉請示。

  

   “羅德島沒有審判這些人的權力。”博士拔步走開,背對著俘虜們。安哲拉的槍口放低了些許,藍毒卻給手中的弩上了弦,她已經從博士的聲线里聽出了什麼,當有人當著她的面扔掉她的蛋糕,博士就是用這樣的聲线令人道歉。

  

   “更沒有赦免這些人的權力。”

  

   毒弩連發,慘叫聲連成一片,經久方歇。

  

   戰斗持續了太久,海神小隊已經無法連夜撤退,只能就地扎營。傷員們被安置在營地的正中,阿戈爾人天生具有抗毒性,但作為薩卡茲中最為神秘古老的一支,拜虺人的邪術不是常理能揣度,很多莫名的源石技藝傷害和毒素都讓隨隊醫師清流束手無策,不得不向精通毒理學的藍毒求助。博士恰巧也在視察傷員。他們間的距離不會超過一張擔架,這比擔任護衛的時候還要近。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後悔自己為何沒在扎營後第一時間換回便裝,或許是因為博士令全員保持戒備的命令吧。安努拉女孩並不確定這種莫名的臉紅心跳究竟是不是所謂的愛情,因為第一次看到那些深海獵人時也是如此。比起愛,更像是小小的毒物對蔭蔽和歸屬的思慕。

  

   這個冷酷的世界容不下的東西太多,感染者在羅德島或許還可互舐傷口,但毒物卻連這等幸運都無。在深海獵人面前,她是理應被保護,無論這保護有多蠻橫的下位種族;在陸地人看來,她是不可接觸的凶險毒物。進,她做不了與獵人並肩對抗災厄的勇士;退,她做不了一個普通的女孩。她沒想到過有一個人居然同時為她的兩個願望帶來了實現的光景,那是羅德島的頭腦,奇跡和燈塔。

  

   當博士約談她要她加入海神小隊時,她激動到說不出一個字。她早就知道海神小隊的組建,但她下意識地以為博士僅僅是想把艦上僅存的深海獵人聚集起來,畢竟虎鯨小姐是小隊的旗幟啊。直到博士主動找上門來,她才知道格勞克斯也加入了,棘刺和溫蒂也加入了,不僅如此,連身為淺水種族的清流都加入了。她記得那天在她的房間里,博士關心地詢問她,為什麼沒有遞交報名,是否存在這樣那樣的困難。見她不說話,博士認為她依然是自卑作祟,於是積極地為她開導...約談變成了針對她一個人的心理輔導。

  

   在海神小隊的訓練中,博士也曾一次又一次親自過問。“他”敢於面對幽靈鯊旋轉的鯊齒圓鋸,說服斯卡蒂對深海獵人之外的干員傳授海淵絕深處掠食者的技藝。甚至和藍毒、安哲拉一起打靶,一起實戰演練。藍毒在那時才知道博士的槍法也很好。“他”對她來說是一個奇跡的盒子,里面取出的東西給予她一層又一層的驚喜。

  

   訓練之余,博士也會同斯卡蒂一樣,教她們唱歌。那是一首古老而淒楚的歌,變聲器並沒有消弭它的感情,反而將那天泣般的神調雕琢得更加古朴,足以讓斯卡蒂也停止歌唱。博士說,在以前的時代,沒有什麼種族的文明生於水中,只有那些古老的漁民,他們口銜利刃,潛入海中,刮蚌取珠。珍珠如蛋,這種人也被成為“疍民”。這首歌是“艦隊”在廣州灣停泊時,“他”從那些疍民族裔中學會的。這似乎僅僅是一個傳奇的故事,因為連斯卡蒂都沒聽說過這些東西。但那淒楚無比的情緒,絕不是杜撰出來的。

  

   我的海神啊

  

   救救我苦男兒

  

   不怕海波深無底

  

   只怕死采

  

   回不了家...

  

   博士的廣博,博士的智慧,博士的關切,博士的指引,博士的一切。藍毒一直只是默默關注著這一切,除了為博士端上糕點,然後用空掉了的糕點盤子端著博士的稱贊滿載而歸,她並沒有去主動索求什麼。女孩心中的矜持和期盼在每一次的若即若離中顫抖,像是繃緊了的弦。她一次又一次在深夜中思索著博士和自己的親熱程度,努力試圖找出自己在博士心里不同於其他干員的地方,幻想著某一天水到渠成地表露心跡。

  

   “解毒劑不夠,恐怕熬不過明天...”清流說。

  

   “沒關系的,明天天一亮‘壞家伙’號就能趕到。”博士的話語中帶了些擔憂。海神小隊的第一次實戰就選用拜虺人這塊堅硬無比的磨刀石,其實也有賭博的成分在內。如果首戰就帶來不小的傷亡,這支部隊後續的發展將十分艱難。畢竟,“壞家伙”號上有沒有需要的醫療資源,誰也不清楚。

  

   棋手小姐並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背後,藍毒輕咬著下唇,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深夜,海神小隊營帳。

  

   “博士...嗯...博士...”

  

   一片漆黑的帳篷內,微微蠕動的睡袋默默包容著小小的罪惡。安努拉女孩蜷縮著身體,敞開的藍色夾克衫下不著寸縷,嬰兒般雪白的肌膚被黑暗保護著,給予她在極度的羞恥中的一絲安全感。在睡袋狹小的空間內,她一手撫摸著不大的白鴿,一手探到身下,女孩的恥丘很光潔,幾乎摸不到多余的毛發。她將一塊醫用棉布墊在胯間,將手指探入花蕊的動作卻意外的熟練。不同於以前制備解毒劑時的困難,這次很快就有了潮濕感,她恥於自己的反應,閉上眼睛把頭深深地埋在睡袋里。千萬年前,她的獸親曾這樣埋身於泥塘中度過嚴冬。

  

   藍毒很早就會自己制備解毒劑了,但制備的過程往往是困難的,青澀的身體根本無法分泌出太多的火熱。後來她離開海邊的泥淖來到大地深處,這才知曉了自己習以為常的施為的真正含義。但她依然不敢在做這種事時將別人納入腦海,那是一種褻瀆的罪惡感。但這一次她終於是無法拉住思想的韁,在她的幻想中,博士有力而略顯粗糙的手在她的胸前揉搓著,輕而易舉將她蘊養了多年的一對白鴿馴化成任何想要的形狀。她喘息著,想象自己同博士接吻——卻是同面具下的一片漆黑接吻,但即便這樣也感到異乎尋常的刺激。她故意用指尖挑逗著自己的花穴口,想象博士壓在自己身上,把那樣東西探到那里,用平常所有的那種關切口吻問她做沒做好准備。她幸福地啜泣著,渴求博士的進入與愛撫...

  

   “博士......啊.....博士!”

  

   自己用了多少年的身軀此時卻有種陌生和疏離感,隨著急劇的發熱似乎要脫離自身的控制。藍毒的手指深深刺入蕊間,每一次進出都帶出些微淫靡的液體,如果有人仔細看她的手指,會發現那上面的潮濕並不完全透明,而帶有一種淡淡的藍色。隨著動作愈發不受控制得激烈起來,很多愛液來不及被胯間弄皺了的棉布吸收,而是弄濕了夾克的下擺和睡袋內的布料。嬌小的安努拉女孩蜷縮在睡袋中,喘息著,顫抖著,進行著一場只有自己知道的不願清醒的夢。想象中博士溫柔有力的動作愈發堅定,她腰部繃緊的肌肉似乎也在承受著那本不存在的衝擊。手指的速度越來越快,壓抑的呻吟也像是漲潮的海浪,漸漸再也控制不住了。

  

   “博士......更快一些......博士啊啊啊!”

  

   顫抖著跨越理智的堤壩同想象中的博士交流,小小的蛙類蜷縮的身體在睡袋中猛地舒張、顫栗。下腹的滾燙倏然轉化為冰涼向外流淌。等她意識到控制潮濕的擴散已經有些遲了,睡袋內的布料被弄得亂七八糟。藍毒緊咬著下唇,也許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輕輕嘆了口氣,扭身從睡袋中鑽出來,拿出那塊已經半浸透的醫用棉布,從一旁取過准備好的小瓶子,准備把半透明的藍色液體擠在里面......

  

   “藍毒?”

  

   這聲音?

  

   藍毒的手猛地顫了一下,玻璃瓶像是一條黏滑的魚兒,從她手中躥出,掉在地上碎成了幾片晶瑩,連同好不容易收集的液體也迅速順著地面流淌一空。但這已經勾不起藍毒的注意,她呆愣著看著走進帳篷的人,一手慌忙扯起夾克掩住胸口,卻不知被粉藍色半遮蔽的潔白更加誘人。

  

   棋手小姐本來是在巡查營地的,路過藍毒的帳篷時突然聽到里面的聲音,居然在叫著自己。她也是吃了一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拉開帳篷進來時,正巧看到從睡袋中鑽出的藍毒,半裸的身體在黑暗中如海蚌里的珠。

  

   藍毒怎麼也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被博士撞破自己的心意,少女想象中的告白總是浪漫的,自己的烘焙房里也好,博士略顯凌亂的辦公室里也好,甲板上扶欄能看到大海的地方也好,哪怕在戰場那不得不用裝備遮掩起彼此的環境里,也總好過黑夜下的帳篷中如此狼狽的相逢。她掩耳盜鈴般背過身去,夾克匆忙披在身上並不妥帖,露出了光潔的香肩。

  

   無言,博士緩步走向那嬌小的身軀,摘下手套,輕拍那劇顫的肩膀。像是七千萬年前第一名用蚌刃割出珠肉的疍民。抽泣的動作隨著手反映到她的心中。藍毒哭了。博士沉默了一會,脫下外罩為半裸的小箭毒蛙披上。

  

   “博士...博士...”抽泣聲似乎止不住,藍毒不敢回頭去看。就算揣度平素寡言的博士的心跡是她的喜好,也不想再這個時候看對方驚訝和失望的眼神。“我...我只是...”

  

   “喜歡我?”變聲器下的聲线帶著些疑竇,帶著悲傷。“喜歡一個錯的人對你有害無利,藍毒。”棋手小姐心中暗嘆,終究還是要面對這一切。她幾乎難以想象有人會同那活了兩百年的老猞猁一樣老眼昏花,居然會把自己這樣的人放在心上。

  

   “不...是我配不上博士!”長久所積攢的情緒終於爆發,藍毒的眼淚像是破碎的玻璃隨著粉紅色的發梢灑落。“我是毒物......在大家看來,我是毒物......在斯卡蒂他們看來,我是......我是廢物。”

  

   手指在裸露的香肩上滑動,藍毒這才意識到那觸碰自己的手指是那樣纖柔。她的余光瞥見身後人的面具落下,觸地輕響好似哀嘆。女孩沾滿淚液的面龐轉過來,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淺棕色的眸子映著黑暗,以及白大褂下柔順的身段。

  

   藍毒的腦袋轟的一聲,一時竟不知所措了。雖說兩次危機合約後都有博士為女性的傳言,但她不願意去聽,就算聽到也在腦海里過濾掉了。更何況在不久前羅德島酒吧晦暗燈光下小小的聚會中,神神秘秘的卡西米爾騎士殺手曾經在酒吧里賣醉,說是看到博士扶著醉酒的凱爾希醫生進了房間,並整晚沒有出來......博士的傾慕者們在隱隱較勁的同時卻意外能夠同病相憐,白金第一個提出了要查清兜帽下的面容,誰第一個知曉,誰就在彼此間爭搶博士時有僅為彼此所承認的優先權。但藍毒如今贏得了比拼,卻寧願自己永遠不要知道真相。

  

   “人必自賤,而後人賤之。”博士的原聲意外的好聽,些微沙啞,如鵑啼血。“你是毒物,那我呢?我是怪物。”

  

   裹著博士的大衣,藍毒艱難地轉過身來,第一次正面瞻仰那魂牽夢繞了好久的真容。她看到那潔白無瑕卻又隱隱透著滄桑感的面容,往下直到白大褂包裹的身軀,大褂的下擺後什麼都沒有。沒有尾巴,沒有羽毛,沒有角耳,也沒有毒腺,甚至沒有阿戈爾人所常見的白化症狀所造就的白發紅瞳。她是一尊未完成的女神塑像,芸芸眾生所必要的烙印在她的身體上殘缺不全。

  

   “博士......”沾滿淚痕的面容不由再度潮濕,天地間似乎都顛倒了過來,藍毒不由撲到了棋手小姐懷里,在這個期待了好久好久的懷抱中,她的淚水在博士的白大褂上洇開了一大片。博士輕輕擁著女孩戰栗不已的身軀,心中五味雜陳。

  

   “我的種族。”隨著女孩的哭聲一點點止歇,變成了抽泣,博士輕拍著藍毒罩在大衣下的脆弱,說道:“在七千萬年前便同你們所說的災厄開戰。我們是一個個體實力極為平庸的種族,用團結和科技統治了整片大地五千年。因此那場戰爭沒有什麼少數人的英雄,只有罪犯。但我們從頭至尾都沒有拋棄任何一個戰友。我們的七十億人民,除了跪地祈禱的懦夫外都戰到了最後。”

  

   “你不是毒物,也不是廢物。只要願意拿起武器,對它和那些愚昧地喊著神名者扣動扳機,你就是你自己乃至所有人的希望。”擁抱更緊了些,博士能察覺到懷中的女孩逐漸急促的呼吸。

  

   長夜漫漫,星斗從烏雲後現身,用古老而冷漠的眼睛審視著大地上的孩童。在黑夜和帆布的包裹下,這遭受過無數浩劫的母星上時隔七千萬年先後敢於同神祇抗爭者重逢了。

  

   “博士......僅僅今晚,幫我制備一下解毒劑,好麼?”

  

   以鋪開的大衣為床墊,博士把藍毒半掩在身上的夾克衫褪下,女孩的身段如玉琢般光潔美好,怎麼也看不出曾在深淵中交戰,令博士一陣嫉妒,但想想便也釋然——在海淵內的戰斗極少有輕傷員,完好與死亡或許是唯二的選擇。

  

   博士細細揉捏著那布丁一樣的嬌柔,聽著身下那小小一只箭毒蛙曖昧的喘息和呻吟。按身體比例來說那對乳鴿不算很小,但在嬌小的安努拉身上還是那樣令人愛護。乳首不可抑制地起了反應,如潔白蛋糕上點綴的兩粒紅豆般挺立著。

  

   藍毒的臉紅到似乎點起了火,博士的手同她想象的那樣不同,幾乎同她自己的手一樣細嫩,但指側的筆繭卻又能帶來自己所沒有的刺激。終於不用動作,不用思考,可以讓心中徜徉的夢變成觸手可及的真實,哪怕稍有一定的偏差,但此刻的美好無可否認。她感受著博士嫻熟的手法,每一寸同指腹親吻的嬌嫩都點著火,烤得不耐熱的蛙兒暈暈乎乎。她輕輕搭住博士的手,比起牽引更像是哀求。博士從善如流地用手撫上她的頸子,撫摸頸側的菱形毒腺,觸感粗糙,帶著淡淡的滑膩。

  

   “啊嗯~”長長的呻吟從口中漏出,藍毒羞赧地別過頭,但把博士的手按在自己頸子上的動作沒有松弛。博士零距離地接觸著毒物,即便深知這個時候如果藍毒願意可以轉瞬令她的生命隨手指一同溶去。就像凱爾希允許小狼崽用犬牙親吻自己的脖頸一樣,這種完全的信任彌足珍貴。

  

   “平常也是這樣麼?”被凱爾希壓了那麼久,博士的床技也耳濡目染了許多。僅僅是撫摸就完美地讓這只小青蛙進入狀態後,她悄然俯下身,在少女嬌嫩欲滴的耳垂旁吐氣如蘭。“以前你也是這樣,一個人制備解毒劑?”

  

   “以前......啊......”藍毒又戰栗了一下,因為博士的手正順著脖頸滑上後脊,順著少女完美而輕巧的背线下滑,脊椎似乎都落入了博士的掌控,令藍毒不得不順從地側躺,讓博士的手順著粉背滑入股溝,在白嫩柔軟的臀瓣間輕輕愛撫,帶起一抹抹粉紅色的印記,如水蜜桃般誘人。“以前......一直是自己做......從來沒有......唔嗯......”觸電般的感覺從尾椎傳來,卻是博士的手輕輕按著她的後腰,那安努拉人幼年時曾有尾巴的位置。對於幾乎所有泰拉人來說,這里的神經最是密集。她情不自禁地主動擁住博士,隔著薄薄一層白大褂感受著朝思暮想的身體,那同自己相似又不同的身體。在藍毒的手不由自主地探進白大褂的衣襟的同時,博士也隨即分開了側躺的藍毒的腿兒,手指在水嫩的肌膚上游玩了幾圈,探進了藍毒濕潤的下身。

  

   “從來沒有什麼?”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近,藍毒感覺自己馬上要昏死過去了。黑暗中她感覺到博士解開了衣服,終於同她坦誠相擁,藍毒一擁住博士立刻抱得緊緊的,似乎永遠都不要松開了。博士的胸部比藍毒還要小一些,但配上高挑的身材卻並不顯得貧弱。她們在黑暗中擁抱著,一個翻身,博士再度把藍毒壓在身下。

  

   “從來沒有......想著......博士......”說著明擺著會被錯認為謊言的真話,換來的是手指的進一步深入。藍毒嬌呼一聲,下巴搭在了博士雪白的肩上,雙臂擁住雪背,雙腿也環上了腰肢,滿是情欲的水藍色眸子無神地映著黑暗,粉紅色的發梢同博士栗色的發絲交錯著,像是碗中結了霜的雙色冰淇淋。幾乎處於雲霧中的她並沒有看到博士淺棕色眸子里復雜的情緒。博士的手加快了動作,似乎由於身材嬌小的緣故,藍毒的花徑很緊,抽送起來並不十分自如。流出的花液澆在手指上,帶來隱隱的灼痛。博士的心也在刺痛,這是為了身下戀慕著自己的少女。

  

   能給予的,只有這些。

  

   她在黑暗中撩開那美麗到如粉紅色棉花糖的糖线般不真實的發梢,找准了小小的毒物動情的面龐,唇湊了上去,立刻受到身下人的熱烈歡迎,牙關迫不及待地繳械投降,安努拉本應柔軟靈活的舌兒乖馴地任憑她挑逗。唾液流入口中同樣有著隱隱的灼痛感,但更痛的還是那顆千瘡百孔卻依然全心全意忠誠於羅德島每一個人的心。

  

   溫暖的液體涌出來了,手指和嘴巴接觸藍毒體液處的灼痛瞬間消失不見。沒有忘記毒物的囑托,棋手小姐拿過早已准備好的醫用棉布,手指更快地在已經高潮的甬道中抽送,在藍毒無力的嚶嚀聲中帶出更多珍貴的液體。簡單的蒸餾後加上一定比例的鹽水,就是近乎起死回生的解毒藥。她裹上大褂坐起身,從雲後探出的月光照在因精疲力盡而睡去的毒物女孩的面龐上,她看到女孩的唇角微微翹起。深深的愧疚依然環繞著她。她穿戴整齊,拾起面具,拿著救命的解毒劑走出帳篷,狠狠如之前所想一般抽了自己三個耳光。

  

   世間百毒,五步之內必有解毒之草。但最神的解毒藥,往往也來自於劇毒之物。疫苗是如此,情感是如此,醫學是如此,這片大地也是如此。

  

   當她從自己的帳篷將十幾支晶亮的試管安頓在試管架上,星星和月光都已經隱去了。她戴上面具,走到營地中央的一座土丘上,在那里坐到第一縷天光訇開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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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爭血脈系列-藍毒-海神之毒

  

   海神小隊頭號狙擊干員藍毒的戰地裝束,搭配護目鏡、簡易防化面部護具與壓力計,適用於陸地和水下作戰,墨藍色的緊身設計勾勒女孩的曲线,宛若多年前身著獵裝站在面對災厄的戰場。對毒物的全套保護除了阻隔一切可能的悲劇的輕便防化裝備和內置防彈衣,還要令那顆脆弱的心變得堅強。

  

   “有幸再度同你們站在一起面對同樣的敵人,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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