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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千粉福利】安全詞(下)

論女棋手的自我修養 Fox fourth 13642 2023-11-19 23:35

  四

  

   她燒得有些厲害。

  

   棋手小姐縮在薄被下,每一寸布料都帶來寒涼的親吻。但貼身稍久便又轉為悶熱。整個人心里似乎點著了一把火,就算闔上眸子也只覺肩窩腰腹處尤為熾熱宛若蟲蟄,其他地方卻冷得要命。腦袋因為幾天的熬夜而痛得發了韌。她只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燒烤的羊羔,在水火的交替中不斷蒸熏。

  

   “你的身體不適合這麼拼,尤其是第二天的晚上,明明拂曉他們才會送來消息。”病床旁,同樣帶著些微黑眼圈的醫生第三次將已經不再冰涼的毛巾取下,浸到一邊的水盆里。“事務殊煩並不是放棄合理作息的理由,反而,如果因為過度疲勞而出現判斷失誤,你斷送的是更多無辜者的性命。”

  

   這個時候還在說教。棋手小姐腹誹著,卻全然咬不出詞兒反駁。想要動彈,然而酸麻的身體只是不爭氣地隔著被子輕觸了下醫生坐在床沿的雙腿。那溫度令她安心。隨著醫生將新的毛巾小心地覆在她的額頭,她感覺一絲清流涌入腦袋,澆壓著里面的病火。那感覺令她舒服得想要呻吟出聲。她依然一點力氣都沒有,想用眼神乞求凱爾希離她近一些。時間在牆上的鍾表聲中滴答滴答地過。她感覺到室內的光线暗了下來,連帶著神智也隨之昏聵。

  

   恍惚中,她似乎感覺到醫生俯下身來,用額頭探她頷間的溫度。醫生右臉頰那綹白色的發絲垂到了她的頸子上,如吹氣般令人安心的癢感。她的意識向下沉去,她做了一個夢。

  

   她緊隨著殿下走在王庭的參道上,鮮花和掌聲如影隨形,但扭頭時卻只見冰冷的石壁。特雷西婭帶著她登上王台,她的臉上始終鐫著那博愛寬仁的笑顏,好似新勝的君王接受萬民的致意。

  

   吾王,你往何處去?

  

   她站在她身後,清晰地看到每一漾笑紋中淺淺的迷茫,那迷茫是面如天人的王女最美的地方。如先哲知之未知的智慧。她是每一位臣民的學生、謙遜的請教者,她願意為匠人鞠躬,為孩子親吻,為戰士流淚。

  

   特雷西婭問她,博士,你往何處去?

  

   歡呼熄滅了,似拉下幕布。昏沉的鉛灰色包裹住她們的墳墓。她跪在地上,抬起頭直視王女淺粉色的娟麗雙眸。她看到自己和凱爾希擁抱在一處,幸福地歡笑、親吻。看到人民安居樂業,生命昌然復蘇。

  

   然後看到源石,遍布大地。魔族的王,頭戴黑冠,將萬千生靈,熬做回憶。她從來不信預言,但她信仰智慧。

  

   她頷首答,吾王,我忠誠於您,您忠誠於人民,故我往人民去。

  

   特雷西婭笑,好。

  

   凱爾希靜靜地坐在床沿,碧色的眸子里映著博士睡臉的倒影。栗色的發絲均勻地披散在恬靜無比的面孔下,更令她的臉兒像是盛在天鵝絨上的玫瑰花蕾。由於熬得太久加上疴疾纏身的緣故,面孔上顯出淡淡的倦意和不健康的慘白,更為這美麗增添了幾分世俗的殘缺。輕闔的眼睫將那雙溢滿了狡黠和憂懼的心靈之窗封在里面。然而就算是它開啟時,醫生也自知有些東西是無所不知的她依然看不透的。

  

   猞猁握住博士從被下露出的指尖兒,潤滑得同剛從牛奶里濯過的纖指,卻在內側有經年磨出的筆繭。那手很涼,帶著袖口不老實的一枚扣子向內里看去,有些隱隱的色氣。醫生輕輕擺弄著棋手的手指,那卡茲戴爾染血最多的手此時就在她手中,病怏怏的,缺乏活力,聽憑擺布。

  

   突然,那手兒動了起來,重新握住了她的鵝腕。醫生抬起頭,對上一雙困倦虛乏的眼睛。兩人一時無語。醫生用手觸了下博士的額頭,觸手濕黏,已有些發汗了,熱度也削了幾分。醫生心下里松了口氣。

  

   “凱爾希。”博士似乎依然很疲憊,仰躺著,重新闔上了雙眼。“辛苦了。”

  

   “照顧你同樣是我的職責。”心里有些暖意,但嘴上還是不由如此。

  

   “別那麼不近人情,凱爾希。”博士的手攥得更緊了,凱爾希彎腰從水盆中取出毛巾,認真地擦著博士臉上的汗珠。博士仰起臉兒任憑她擦拭,突然用似乎不經意的語氣說:“對了,我們之前約定的事情……”

  

   “這是現在該討論的話題?”毛巾被重重地甩到臉上。

  

   “不該現在麼?還是說你指望回到指揮部,要我在公用頻道里和你討論我們今晚誰在上面?”博士扯掉毛巾,似乎逞強要坐起來。凱爾希冷眼看著她在被窩里掙扎。她試圖用腰腹的力量將自己直接抬起——顯然是不足的,就算加上雙手力道也不夠。她的病本就是累出來的,此時那古遠到難以想象的肌體的任何一個細胞都背叛了她。但她還未放棄,背靠著床頭一點點掙扎著要坐起。然而就在她即將成功之前,醫生猛地欺身壓了上去。猞猁的力道全然不是重病的棋手小姐能抵抗的,幾乎一瞬間她就妥帖地躺回了床上。“病人就該好好休息,不要老想著這樣那樣的事。”

  

   “可是你不覺得,作為殿下的左右臂膀,加深彼-此-了-解也是很重要的麼?”博士在凱爾希裸露的鎖骨上畫著圈兒。

  

   “加深了解不等於順遂你奇奇怪怪的愛好和要求。”彼此的呼吸很近很近,醫生暗自咬著舌尖令自己清醒。“況且我們無需了解彼此,博士。我們要了解的是卡茲戴爾。對我本人乃至我的喜好的窺探只是你做的眾多無用功中的一個。”

  

   “那麼……當做病人的請求怎麼樣?”博士的呼吸有些急促,凱爾希下意識地用肘部撐開一段距離,防止把身下瓷器一樣的人兒壓壞。“為了讓病人快些康復,醫生應該答應病人的請求吧?”

  

   “作為醫生,為了讓你快些康復,我會拒絕你不合理的請求。”氣溫似乎在升高,醫生感覺身上的綠大褂同肌膚間有些滑膩。

  

   “那作為你的戀人,凱爾希,我請求你。”這感覺真奇怪。凱爾希默然,在病床上向自己苦苦哀求的真的是那存乎於卡茲戴爾茫然棋局上的控局者?又或者這種掌控控局者本身的快感,這種撕碎棋手小姐親手搭建起來的殼兒,將她深埋的僅屬於自己的一切表露出來,親吻她最珍視的部位,同卡茲戴爾最會懷疑的人進行最無須懷疑的交流,哪一個才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求?

  

   由不得更多的思索了,博士已經吻了上來。不如說醫生其實在壓上來的那一刻也早已有了某種默許。她們在親吻中相擁貼合,拭去汗水的動作順遂著便解開了衣扣。

  

   “凱爾希……對我……嚴厲點……”博士的雙手被用一旁的醫用繃帶就地取材束縛在了床頭,眼睛也被繃帶蒙住。她渴求這一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若不是被突發的事務打斷,那天晚上她就打算把自己作為凱爾希晚餐後的甜點。

  

   親熱中的適度捆綁並不是限制自由,而是對某種規則的潛在警醒,對信任的無償交付。就像安全詞,無論施加怎樣的限制,嘴巴都在大多數時候是自由的,那意味著承受一方始終掌握著平等的權力,出於自願的讓渡。但對於占據主導的凱爾希來說,她太過清楚博士的極限。她把唇印上白嫩的肌膚,留下一個個迅速復原的淺色印痕,路過鎖骨時還輕輕咬了一口。博士嗚咽了一聲,微微抽搐的身體流露出更多氤氳的汗珠。猞猁醫生將臉埋在那幾乎為無的溝壑間,嗅聞她的味道,淡淡的情欲氣息間似乎帶著醫療室里的消毒水味,這是她的血液里淌出來的,也是凱爾希身為醫生最慣常的氣味。

  

   那時候博士的身體上尚無那樣多的傷疤,但腹腔動刀的痕跡依然顯然。凱爾希解釋說那是自她從冬眠艙中醒來時就帶著的,宛若一道舊時代的胎記。但博士認為那是凱爾希搶救她的時候留下的。她看過自己剛“出土”時的相片,那一點也不美。干枯中帶著斑駁絳紫的身軀宛若冰山之下的木乃伊,滿是歲月留下的深痕。從那時候起醫生便開始研究她的身體,直到它隨著從脊髓細胞里重新獲取的組織復元一個有生之物的樣子。她的身體中接近百分之四十的組織是醫生所重新培養的。她是醫生的所有物,這從第一次恢復意識起便已為定數。

  

   而現在,昔日干癟的軀骸已經變得白嫩可人,哪怕依然不甚飽滿,但這正是凱爾希的心怡。從身形到靈魂,她們真的很像,即便爭吵經常。她舔舐著溝壑間溫柔的味道,如逢珍寶般撫慰著嬌俏的胸乳。博士的呻吟聲逐漸微弱了下去,只是用身體的輕微擺動示意自己的訴求。凱爾希用膝稍稍蹭了下那白嫩的大腿內側,果不其然,那里早就連床單都打濕了。

  

   仿佛怕被凱爾希發現般輕輕咳嗽了一聲,博士把臉歪到一邊,殊不知自己的算盤早就被醫生勘破。她不敢咳嗽,因為怕醫生顧及她的身體而提前結束。醫生嗔怪地拍了下博士潮濕的大腿根部,俯下身拉過被子蓋好彼此。博士順勢改為側躺,束在頭頂的素手收到了胸前,當然做不得任何的遮攔,被捆住的雙手無力地抵在猞猁同樣平坦的胸口,只是凱爾希愛撫動作的又一眷戀。

  

   再度親吻,止於淺嘗。博士依然發不出聲音,她的喉嚨似乎堵了。凱爾希於是將她翻轉過去,用自己的胸脯貼合在她完美的背部曲线,一只手繞到她身前同被捆住的雙手相扣,一只手伸到了下面,和糾纏在一起的腿兒共同撫慰著身下的清泉。即便完全被遮掩,醫生的手還是如對自己身體那樣熟練地找到了花瓣中央,一按必然帶起汩汩的春水,身前人輕輕咳嗽著,嗚咽著,她就磨蹭她的後背,用猞猁的尖牙在香肩上留下印痕。博士輕輕咳嗽著,用溫順的低吟回應醫生的理解。醫生嗅著博士的發香,指尖一次次越探越深。

  

   博士的第一次某種意義上也是給了醫生的。為了讓那古老的軀骸復蘇,醫生確實從那本來有疤痕的地方切開過她的腹部去取干細胞樣本,同時確認髒器的情況。那時候老化的瓣膜早已因為長久的無供血而皺縮,失去了本來的作用,被醫生一並摘除掉了。醫生在博士的體內探索著,那清澈緊實的甬道分泌著甘甜的汁液,爭先恐後向凱爾希的手指問好,用親熱的包裹向這位第二次生命的賦予者致意最誠摯的問候。那泓清泉是凱爾希親手開墾的土地上流出的喜悅的生命,纏綿在醫者濟世救人的纖纖玉指上報述著恩情,似乎新生兒對母親的依眷般。

  

   凱爾希熟練地用自己的腿兒分開棋手小姐本並攏的雙腿,壓制並溫暖著那里因為接觸潮濕而變涼的床單的可愛肌膚。這廝磨持續了一小會兒,博士抽搐著的雙腿微微夾緊,醫生知道她要到了。沒有太多的猶豫,醫生小心翼翼地從博士身邊起身,手指離開她的身體時帶出更多潮濕的液體讓鼠蹊部一片濕黏。博士似乎有些害怕,輕喚著醫生的名字。醫生解開她雙手的束縛,俯下身去,用自己的溫暖把她緊緊包被。

  

   眼睛依然被蒙著的博士沒有取下頭部的繃帶,她順從地擁住醫生赤裸的肩背,從肩頭的質化到背部的冰膩,她也用盡了自己的熱情為醫生回報暖意。就算是兩塊冰冷的木石尚且能摩擦生熱,也正是這種火星形成了文明誕生之初最簡單的溫暖。

  

   醫生吻了一下博士的額頭,那里已被汗珠飾滿,這是好轉的跡象。她們的腿兒對彼此張開,對接兩口冰冷的甘泉,讓泉水暢流,生生不息……

  

   夜深了。

  

   “你的智慧,究竟是毒藥還是良藥?”看著博士無害的美麗睡顏,醫生喃喃自語。無論如何,在地脈的盡絕處打開那潘多拉之匣般的冬眠艙,絕對是她漫長生命中最重要的決定。

  

   她想起十幾個小時前,為了追查一起針對己方高層的刺殺案,博士同她反復對照,反復比證,但那個叛徒就是混在已不能縮小的范圍中,偏偏無從進展一步。按照囚徒困境,她和博士一次又一次分開單獨約談這些嫌疑者,但最後竟還是一無所獲。

  

   在最後,博士把他們集中在密室里,配備了持有重弩的士兵。當著他們瑟縮的面孔,這個女人在兜帽下用變聲器發話了。

  

   “辛苦各位的配合!就在方才,我接收到了一個不幸的新消息,之前我們的過濾可能做錯了,而真正的凶手已經漏到了另一邊。現在我把新的嫌疑人名單發給各位,各位可即刻離開,幫助殿下找到真正的凶手。作為賠罪——”面對這群議論紛紛的薩卡茲,她提高了音調。“只要把名單上的人送到這里,一人可以預支一萬提卡茲(貨幣單位),都去吧。”

  

   有衛兵給他們解除鐐銬,派發武器。然而就在他們大松一口氣,紛紛回頭准備奔向自己新任務的時候,她的鳴槍聲如霹靂砸在他們的後腦,隨之還有一聲怒吼:“做內鬼的,也想走麼!”

  

   所有人身形一僵,其中兩人更是做出了不自然的舉動來。其中一個差點當場跪下,當即被她一槍射穿了後心。

  

   另外那個舉起剛發到手中的重弩想做瀕死一搏,卻發現弩弦居然是松的。

  

   “我還有孩子,博士,我還有孩子啊!”在慘叫聲中她抵進他的面前連發數彈,活活將兩膝的骨頭打碎,交給了外面候著的W,想必只能死得更慘。

  

   “我就是朝天鳴槍詐他們一下,誰能想到呢。”她對凱爾希這樣匯總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那麼滿不在乎,還有種欣喜——得償夙願的信息,如一只得到了鮮肉的獵犬。

  

   思慮此處,凱爾希不免有些脊背發涼。一切情報都顯示,這次的內鬼只有一個人。而不管是博士還是特雷西婭,似乎都對此沒有再做任何的關注。凱爾希不是第一次這樣不安了,當博士在初涉指戰時就顯露出的天造般的老練;當博士指使士兵在水源里下毒,絲毫不顧周圍還有平民也在依賴那唯一的水渠;當博士對皇家軍校的學員們私授機巧,讓他們自發聚集在她身邊。博士的出現讓本就殘酷的內戰持續加速,讓絞肉機般的戰斗迎來一個又一個的“關鍵時刻”,生命好比護送羅德島母艦時一波又一波傭兵團如起航的煙花般爆炸消逝。巴別塔勝利的凱歌每一步都踏著厚厚的浸透了血的土地,踏過壤被下埋葬的累累白骨和軍牌。

  

   一個不死的古朽,戀上的是否是且只能是地獄里爬出的惡靈……

  

   想著枕邊人的種種,又想著殿下的病情,醫生摟著呼吸均勻的博士,一夜未眠。

  

   五

  

   “如果我不在了,答應我,保護她。如果可能,去拯救她。拯救那個美麗的古人,她本同我們毫無瓜葛,卻為了我們承擔了太多。”凱爾希和特雷西婭行走在王庭的參道上,這里就是博士曾夢見的參道。

  

   “你又在說這樣的話。”凱爾希蹙眉,不同於博士面對特雷西婭時表現出那種絕對的忠誠,凱爾希雖為勛爵,同特雷西婭卻更像是一種崇高的友誼。雖然最仁慈的王願意同這片土地上哪怕是一個乞丐結友,但只有凱爾希真正以同等的友誼相報。

  

   “我的病情,我是清楚的。再往後的路,可能要你,她,還有阿米婭共同面對。我的狀況可能不適合再坐在這個位置。”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是恬淡從容,只要言談中不涉及人民的苦痛,王就是輕松的。

  

   “你的病情由我來負責。”醫生急道。

  

   “不要擔心。”看著猞猁依然緊鎖的眉頭,特雷西婭笑了,那一刻,凱爾希看見無數君王對她微笑,新芽從兵燹炙烤的大地上挺起沾著晨露的腰肢,士兵和人民們化作歡呼的海洋。“我會繼續看著你們,無論在哪里,甚至無論生或死。”

  

   “只要你們還願意幫助一個懷揣著小小理想的薩卡茲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我就會永遠感謝你們。感謝博士,感謝阿米婭,感謝凱爾希你。”

  

   我不會讓你離開,你是我的摯友,我要你親眼看到你所期冀了一生的,你想看到的那個太平盛世。醫生並不擅長這種表達,但在特雷西婭那連醫生以兩百余歲的閱歷都不得不承認的人格魅力前,這確是凱爾希勛爵當時的唯一所想。

  

   她們剛剛從母艦上返回,博士計劃讓可露希爾把母艦裝備為巴別塔的移動戰艦來使用,為此遞交了半年之內調兵三個師,以及一支特種空降旅的申請。這些番號下都是一個個的獨立傭兵團。只有王女才能將他們整合在一處,而只有棋手才有將他們發揮出成比肩正規軍作用的智慧。

  

   博士以小股兵力做誘餌,幾乎差一點就把特雷西斯辛苦組織起的“聯軍”全數引入陷阱。各部隊在博士的指揮下作戰神勇,即便在鏖戰中被繞至側背,也敢於利用機動性優勢向前激進,以速度彌補空間上的劣勢。最後雖然圍殲之勢遺憾未成,卻進一步將特雷西斯的勢力范圍逐出卡茲戴爾罕有的大片沃土。此外,博士在戰場上實行的對赦罪師的“斬首”卓有成效,不管特雷西斯如何動用這為數不多的王牌,無論他們集中還是分散到各部隊,這些精銳薩卡茲醫師和劍士在戰場上永遠面對著三倍以上的敵對力量。就算他們每一個都能和一名菁英干員打平,但面對一個掃蕩連呢?一個炮兵營呢?縱觀整場戰局,巴別塔的菁英干員從未和赦罪師真正正面對決過,但後者的建制卻早已在棋局中被棋手揉得粉碎。

  

   各種意義上來說,巴別塔在蒸蒸日上。

  

   “今天正好是播種節,我和博士商量了一下,她說她同意,但要征求你的意見。”凱爾希嗅到了花香,參道兩邊是新種上的花,那些自願獻花的農民在播種的季節跑了很遠,只為了為殿下獻上卡茲戴爾里少有的春意。博士本來想以荒廢耕種為名處死他們,被特雷西婭阻止了。他們沒有半分怨言,一邊磕頭感謝王女的赦免,一邊推絕了全部賞賜。博士為此事發了一陣子脾氣,好在後來不再有人獻花了。

  

   “像什麼話?如果全卡茲戴爾的人都像他們一樣,人民要餓死的啊!”博士當著特雷西婭的面毫無顧忌地發著脾氣。但這更讓特雷西婭一直信任著她。

  

   “那麼,你同意麼,凱爾希?同博士的婚事?”

  

   “……什麼?”凱爾希一時沒反應過來。

  

   “同博士結婚的事啊。”王女微笑著看著她,看那神情似乎連祝詞都想好了。

  

   “等等,我什麼時候……唉。”鎮靜很快回到了醫生的眸子里。她輕嘆一聲,自從博士“不小心”把兩人的關系曝光後,兩人的花邊新聞基本上成了巴別塔成員茶余飯後的壓軸話題。特雷西婭無非是想做順水人情,調和兩人一向緊張非常的表面關系。

  

   以及……

  

   兩人邁入王庭的大門,小小的卡特斯如乳燕歸巢般撲入特雷西婭的懷里,對凱爾希甜甜地笑了。“殿下!醫生!”

  

   看著特雷西婭抱起阿米婭走向自己,凱爾希的心微微一顫。她從特雷西婭手中接下小兔子,緊緊抱在懷中。阿米婭總是一到凱爾希懷里就能安靜下來,她眨巴著寶藍色的眼睛,小手輕輕摩挲著醫生赤裸的脖頸。“凱爾希醫生,辛苦了。”

  

   “博士在這里?”把阿米婭放到地上,凱爾希是問阿米婭,又是問特雷西婭。

  

   “在!”言及博士,小兔子又活潑了起來。“博士剛剛在教我讀書。”

  

   “博士剛剛來這里遞交新的反特工作的名單。”特雷西婭向凱爾希解釋罷,蹲下身,看著小兔子寶藍色的眼睛問:“博士在教你讀什麼,《王權與王》麼?”。

  

   “不,是《人民的意志》。”阿米婭和特雷西婭說笑著,小手牽住大手,但她沒有急著走動,而是將另一只手交給凱爾希,兩大一小三個人才往王庭內走去。

  

   凱爾希微微動容。

  

   ……以及,給失去家的阿米婭一個家。

  

   對於長生者來說,婚姻是重要的事麼?就如生日,已經淪為無盡歲月的一個空洞的符號,只有短生者才會去慶祝它,因為它是有限的,每一次生日都是向未來乃至終結的邁步。而對於長生者來說,這只是輪回的一個節點,長跑的道路又過了一圈,新的一圈也是一樣的苦難。婚姻,似乎也是一樣的。只不過由簡單輪回變做了無限的直线。

  

   如凱爾希所料,這個過程是那樣的朴素,沒有禮服、沒有鮮花、沒有歡慶的人群,甚至連允許她們結合的法令都是剛剛由特雷西婭本人簽署的。一名薩卡茲司儀公事公辦地領著她們讀完寫在紙片上的誓詞,引著她們牽手,如戰時所有薩卡茲的婚禮那樣,向她們所認為的共同、唯一且偉大的王——特雷西婭致意。王女用美麗到難以置信的笑顏觀禮全程,雙手合十為她們祝福。

  

   末了,博士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個錦盒,里面盛著一個素雅的銀制頸飾。面對醫生詢問的眼神,博士笑道:“這是我調動一小部分科研人員開發的一個新項目,用生物磁抵御外在的精神類源石技藝的單兵裝備,這是樣機。”

  

   她想為醫生戴上,但醫生握住她的手,將它戴在她自己的頸子上。這東西與她自己更加般配。醫生有的是辦法掩蓋住方解石般堅硬的內心,棋手卻需要額外的手段遮蔽想法和思慮。博士沒有拒絕,她緊緊擁住凱爾希,盡情領略著這一刻僅屬於彼此的溫度。時間長河的奔沸流騰中,兩粒不能被河水消融的砂礫在各自經歷了無限長的游蕩顛沛後撞擊在了一起,縱使以前和以後有太多的未知,但至少此時,她們站在了兩條直线的交點。

  

   “媽媽!”同殿下一同成為了見證人的阿米婭歡快地撲進凱爾希的懷里,這里的人都是沒有家的人,把她們捆綁在一處的並非血液,而是感情和信仰。醫生在小兔子身上感覺到了依托,那比以往更濃厚的深切依戀,屬於超脫於個人關系上的家庭。緊接著阿米婭松開她的懷抱,走到重新戴上了面具的博士面前,叫了聲“爸爸”。

  

   隔著面具,棋手小姐舒心地笑了。沒顧及醫生那“今晚你死定了”的眼神,她伸手反復愛撫著小兔子棕色的腦袋,暖意從掌心流進了她的心里。三個沒有家的人組成了一個新家,無論這個世界糟糕到何種程度,只要還保有對美好、幸福和家本身的追求,文明就必將存續下去。

  

   是夜。

  

   “嗯……凱爾希……啊……這樣……這樣的話……”

  

   博士仰躺在床上,一絲不掛的雪白嬌軀尚殘存著剛剛高潮後的櫻紅。她纖細的雙手手腕被緊緊束住,俏臉上塗滿了淚光和香汗。

  

   同樣不著寸縷的凱爾希醫生跪坐在她身前,略帶嘲弄的目光一寸寸視奸著愛人的肌膚,從那對挺立的櫻色乳首到被欲望和疲憊的淚花模糊的面容,再到被綁繩強行分開的雙腿間可口的清泉。剛剛經歷了好一陣風雨的花瓣尚且淌著淫亂的愛汁,隨著棋手小姐的每一次呼吸微微翕張,似乎渴求著下一次的進入。醫生滿意地將手指再一次抵上那里,換來身下人輕聲的嗚咽和求饒“凱爾希……讓我休息一下……”

  

   連駁回的話語似乎都沒有必要,醫生的手指再次探入潮濕的泉口,引發身下人的嬌啼。猞猁的體力終歸不是古人類所能及,何況給予的上限決定了承受。凱爾希靈敏地俯下身,用自己胸前的紅梅磨蹭博士嬌小的胸口,眼睛凝視著愛人眼中化開了的欲望。另一只手悠然撫摸著棋手小姐的臉頰,擦去淚痕與唾液,然後分出拇指伸入口腔,抓住她的香腮。“如果想停下,別忘了你曾定下的那個詞。”

  

   她用眼神表示明白。醫生進犯下體的手指突然加快,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塊極速融化的冰,身上的猞猁就是火爐。來自體內的每一次輕巧的指尖撞擊都似乎直頂入大腦,讓皮層一陣又一陣麻醉。水分不受控制地流失,她感覺自己噴出了體內的一切,她的感情,她的思慮,她的秘密,都在隨著劇烈的高潮脫離她的身體,把她變作醫生身下最馴順的愛奴,只懂得用全身所有的力氣不顧一切去夾緊醫生的指尖。淫水、香汗和其他不知為何物混合起來的液體把她身下的床單洇濕出一個不斷擴散的人形痕跡。

  

   恍惚中,她感覺醫生將手指遞了過來,便順從地張開口,吸吮著剛剛在自己體內作惡的禍首,品嘗著來自自己的味道。醫生滿意地看著棋手小姐舔淨手指上自己的愛液,某種意義上就和男性做完後要求掃除口交一樣,所求的是最徹底的征服快感。

  

   “凱爾希……求你……嗚!”虛弱的棋手幾乎帶著哭腔,卻被醫生的附身一吻將全部求饒吞下。凱爾希一邊用手盡情領略著博士高潮後香軟的曲线,任憑拂過後的肌膚蕩漾起情欲的潮紅。從幾不可察的乳溝到平坦的腹线,再到白嫩的大腿,稍微的播撒就能讓博士的欲火難以自持,在醫生手中,平素冷靜的棋手小姐全身似乎都成了性感帶。最終,手指掠過花瓣,穿過被捆住無法合攏的雙腿,輕輕按壓著尚未訪問過的雛菊。博士的身體本能地顫抖了一下。

  

   “如果痛的話,隨時說出來。”戲謔地撫摸著博士的面龐,撩開散亂的栗色發絲。醫生非常清楚博士已經瀕臨極限的邊沿,而自己也將在棋手小姐繳械投降的同一時刻拿走她的所有,讓她身上的每一處位置都徹底屬於自己。但博士輕咬了一下醫生的手指,微微別過頭去,閉上眼睛。

  

   任人采摘,卻又孤芳自傲。看著博士嘴硬的樣子,醫生淡淡地覺得好笑。她拿過一旁的跳蛋貼上那對盈盈一握的乳蒂,故意沒有開到最大,熟悉博士的醫生對煎熬博士已有超越任何人的心得。緊接著是拉珠。本來這是用於對付括約肌的器具,卻被醫生一顆一顆滿滿塞進博士淌著口水的小穴。間歇擴張下越來越強的痛覺和快感讓博士本能地嬌呼出口,扭動腰肢象征性地掙扎。

  

   礙於博士的身體狀況,兩人平素做的時候多只是一兩根手指的進入。所以比起過於冰冷的偽具,拉珠其實更適合作為適度懲罰的道具。隨著凱爾希一點點將之推入到末端,博士下身的痙攣也愈加明顯。被醫生疼愛已久的身體努力分泌著最天然的潤滑汁液,順著下身淌落。醫生用手指蘸起它,在粉紅色的菊蕾旁充分抹勻了,才緩緩深入一個指節。肉壁立刻傳來緊實的觸感,連正在小穴中隨著博士每一次熾烈的呼吸而緩緩挪動的拉珠的輪廓都能感覺到。博士輕叫一聲,汩汩的愛液從縫隙間擠出。

  

   凱爾希在黑暗中俯下身,看向那美麗的古人類面孔上眼角新落下的生理性的淚水,她貝齒緊咬,似乎想一聲不吭。可劇烈起伏的平坦胸脯還是暴露出了她此時所受的莫大刺激。雖然早就做好了在今晚將自己全數獻上的准備,也早已做好了清理,但雙穴的痛苦還是令博士有些難耐。想要緊緊擁住凱爾希時,雙手卻又被明明白白地束縛著,只能自己承受下所有的痛苦和幸福。

  

   醫生輕輕搖頭,俯身吻住棋手。舌兒輕而易舉讓緊咬的貝齒松開,叩門捉住里面的靈活。抽插開始了,擠壓的快感順著下身逆流進腹腔,觸電般讓胸部挺立,順著脊髓從口中漏出,變作與猞猁的舌頭交歡時的淫靡水聲。凱爾希沒吻得太緊,間或留出了令身下人呼吸的縫隙。但對她的下身卻不饒,手中又增一指,肆意蹂躪那柔軟帶有彈性的腸肉,時而隔著腸壁按壓拉珠。博士輕微的痛呼間或在歡愛中表露,但僅限於此,醫生想擊垮棋手的身體太過容易,但精神上的繳械卻極富難度。終於,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中博士的腰肢如同脫水的魚兒般繃直起來,大量溫暖的液體不及被醫生的手掌收留,便順著掌背流淌開來……

  

   “噗呲……噗呲”

  

   隨著淫靡的水聲,醫生一點點把拉珠拉出博士的身體。被各種液體浸透的綁繩凌亂在新婚的床單上,顯得一片狼藉。博士沒有太多的表示,棋手小姐似乎已經累得睡著了,但輕輕顫動的眼睫還是出賣了她。凱爾希俯下身去,看著那張恬靜中滿是疲憊的臉兒,手指仍不懷好意地輕捻她胸口可愛的紅梅,有一下沒一下。那里在她的擺弄下再度有了些挺立的勢頭,十分好玩。醫生擺弄了一會兒,將還在裝睡的博士抱進懷里,免不了又是一番愛撫。那是屬於她的東西。博士閉著眼睛順遂醫生的挑逗,對任何進一步的侵犯從善如流。如果暴風雨過後沒有漸弱下來的暖風撫慰,那雲雨本身也是不完整的。

  

   “為什麼逞強?”醫生問她。她的極限她太過清楚,她的痛覺她感同身受。

  

   “因為是你啊。”答得理所當然,博士把臉埋在醫生胸前平坦的香軟里,依然不肯睜開眼睛。“我愛你,凱爾希。”

  

   “你應當學會愛自己。”手指順著脊背滑落,沿著背线灑下點點,最後按在剛剛被開發了的後庭花上。懷里的人兒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凱爾希有翻身再壓下去的衝動。

  

   “凱爾希,你知道麼?”她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安全詞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不等醫生回答,她便笑道:“設置了它,卻從未用過。”

  

   設置它是給予方對承受方的信任,從未用過是承受方對給予方的信任。

  

   “不用猶豫,凱爾希。我的命是你給的,我的身子也是你的。你如果想要,隨時可以拿去,我不會有異議。”博士在醫生的耳邊犯規一樣吐著令人犯罪的誓言,但隨著凱爾希扣住她的手,這最終並沒有兌現。她依偎在猞猁的懷抱里睡著了。醫生抱著懷里實至名歸的妻子望著窗外,恍然間,阿米婭在兩人的婚禮上拉的曲子飄搖到了她的腦海里,那是小提琴的旋律,靜謐而安詳。

  

   夜夜復朝朝,有些人生而感傷。

  

   朝朝復夜夜,有些人生而甜蜜歡暢。

  

   有些人生而甜蜜歡暢,

  

   有些人生而此夜綿綿無盡期。

  

   她活著也不過是空虛地守著無盡長夜。

  

   而善良美麗的人,即使死去,

  

   她依然甜蜜歡暢。

  

   雖然並未舉辦婚禮,但兩人結合的消息還是在第二天插了翅膀一般飛向巴別塔治下的土地。所有人都為之振奮,但並未作出過大的反應。現在,巴別塔的指揮官好廉厭奢的名聲已經流傳開來,沒有人敢送上太昂貴的禮物,觸碰那一位的霉頭。那一段時間,巴別塔治下土地結合的新人都不敢大操大辦。

  

   凱爾希早就不再天真,她從未自我標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只因要醫治的不僅是某一個生命,而是整片大地的生命。如果不早一日平定各方、結束這場大內戰,卡茲戴爾人民就多一日血流漂櫓。因此,即便她也只能縱容這一切發生。

  

   她在這個過程中通過研發和醫療救援的生命比起戰場上的簡報數字是那樣微不足道。即使這樣她的權威也成功樹立,薩卡茲們傳說特雷西婭殿下有兩只手套,紅色的左手和白色的右手。正是兩人的傾心配合讓這位理想主義者可以屹立於大地最肮髒之處。但她更明白,或不如說是太過了解棋手小姐,她有一種莫名的可怕直覺,那終極的智慧終有一天將反噬巴別塔本身,而那時候的棋手看起來依然會如新婚之夜那樣,美麗,柔弱,馴順而無害。

  

   (若不想看刀的到此處即可結束閱讀)

  

   六(結局,刀片警告)

  

   年輕的薩卡茲看著插在案幾上的刀,窗戶依然敞開著,他不想去闔上它。

  

   “你的父親是被博士處死的,沒有證據,沒有解釋,她把他交給W,讓那個瘋子用源石扎爛他的雙眼,在結晶入腦時又讓術士加熱……雖然特雷西婭是個聖明的王,可能比以往的任何一位王都要聖明,但她對此有過過問麼?”

  

   “她多麼仁慈……能讓你,罪人的孩子編入內衛醫療隊?”

  

   他拔出刀。

  

   “這只是一個提案,執行與否在你。作為報酬,事成之後,我們會把博士活著帶到你的面前。畢竟,特雷西斯殿下並不在乎手下敗將的死活。”

  

   刀子狠狠插入茶幾上有凱爾希醫生印戳的委任狀,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牆上的日歷定格在1094年。

  

   殿下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她的礦石病惡化得比想象的快很多。這可能出於薩卡茲天生的易感體質……目前來說,雖然凱爾希你不願承認,但毋庸置疑,我們已經無法延續殿下的生命直到徹底穩固來之不易的和平。

  

   卡茲戴爾的現狀,本就將統一的脆弱平衡寄托於王族的少數個體。就算我們替殿下迎來了和平,為殿下鑄造了這百年來失落的天平,但天平的地基是不穩的。阿米婭畢竟太過年輕,指望她能夠立刻接班統御薩卡茲民族和那些驕兵悍將無異於痴人說夢……到時候,緊隨著薩卡茲幾百年前所未有的和平到來的將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混亂,和希望的最終破滅。那時候,那些由我們授予希望卻又破滅了希望的人民,將撕碎和饕食我們的身體。你,我,阿米婭,還有跟隨我們的所有人,ACE,SCOUT,W……還有這片古老的土地,都會以最淒慘的方式迎來終局。

  

   所以,寧願將勝利拱手讓予特雷西斯,讓身為皇族的他暫且給予薩卡茲一個更現實的能生存下去的環境,和一個存在於記憶中、值得懷念追思的最寬仁最愛人民的王。也不要讓巴別塔過早叩啟不該觸碰的天門——如果我們現在以特雷西婭的名義將混亂的彈簧壓死,而壓住彈簧的手又馬上逝去的話,我們必將面臨“巴別塔”的終極詛咒。統一即混亂,須臾的統一即是永恒混亂的開始,永遠的混亂將徹底陷卡茲戴爾的人民於死亡和毀滅當中。

  

   這一步棋走出後,我們將流亡,我將背負全部的罪名。但一個生於黑夜、緬懷光明的薩卡茲民族將幸存下來,繼續在大地上延續自己微薄的火種,苟延殘喘到真正解放的那一天。

  

   一切,為了人民。

  

   ——沒能寄出的信箋

  

   她深愛著她的人民,她的人民不愛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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