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失溫
1100年3月26日深夜
大炎,晉陽城外圍區塊,某居民區。
在千里之外的藍毒把新的情報裝入信封時,她不會知曉,她寄信的對象大概永遠都不會看到這封信了。
棋手小姐躺在床上。她漫長生命中或許臥床的時間占據了太多部分,令她每保持臥姿都感到艱難。汗珠順著秀眉掛上眼瞼,呼出的氣體灌滿了辛辣的、撕裂著的內髒里流淌的血腥。她的枕頭和被褥已經肉見可見一層能夠勾勒出她整個人的洇濕,在失去溫度後又用寒冷將她自身吞噬。面色蒼白的華法琳醫生坐在床邊,手足無措地擺弄著一摞摞藥盒。
博士是在進入晉陽的第二天病倒的。華法琳清楚地記得,睡前她還在寫一封長長的信,前半封給凱爾希,後半封要寄給駐艦代表艾瑪特洛娃,由她再交給安潔莉娜,用兩條腿丈量整個西烏薩斯後交給伊里奇和托洛茨卡婭……空掉的咖啡杯倒在灰塵還未拭掉的書桌上,第二天博士沒能起床。煌和灰喉默契地沒有叫醒她,因為大家都不願意那聰慧的頭腦再這樣連軸轉下去。等到華法琳走進博士臥室的時候,她的額頭已經足以灼傷血魔冰涼的肌膚。
成粒的膠囊咽不下,就一點點碾碎了化開一湯匙灌下去。未來得及換的衣服脫不下,就用剪刀把黏著汗水的內衣剪下來。華法琳看慣了生離死別。但這一次,她感覺到胸腔里早已停跳的那塊死肉開始掙扎,像是要破胸而出一樣。博士的呻吟聲,煌、灰喉和其他小隊長期冀的目光都在刺痛她。血魔是懼怕這種目光的,它們承載了太多陽光一樣的希望,那會把她灼燒得痛苦不堪。
華法琳猜測,在灰喉傷榻前的違規操作是博士病倒的主因。
“冷卻液”的原理至今沒人能知道,羅德島所做的不過是拙劣地仿制並保持其在博士循環里的濃度。突然的抽血施救後無法補充,博士那具古老身體持續了不知道多久的內循環出現了缺口。床褥上的手指抖了一下,緊緊抓住了單薄的被子。華法琳連忙看向博士的面龐,對上一雙虛弱已極的褐色眸子。
“我睡了多久?”她的雙肘向後支撐著,急忙要起身,但不用華法琳阻撓,那身體便僵硬在了第一個發力的動作上。在華法琳的視網膜里,她喘出的氣體好像又多了幾絲暗紅。“博士,您可不是睡過頭了那麼簡單,我不建議您……”
棋手小姐似乎想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但隨即就因為肢體的泄力而重新閉上了眼睛。華法琳抿了抿嘴巴,想說的話梗在了喉嚨里。
臨出發前,凱爾希簡單地同她交接了工作。兩個老相識並沒有交換太多意見。但作為唯一隨同博士外出的醫療部長官,華法琳知道凱爾希認同這份人事調動意味著什麼。她把博士交給了自己。如果不能完整地把棋手小姐帶回去,身為醫療部副部長又怎能安心!
“算我求求你,好嗎?博士,現在把所有事情放一放,好好吃藥,多休養一段時間。你這具身體的內循環失衡不是那種輕易可以處理的感冒發燒啊!”
“……華法琳同務。”雖然臉色已經比血魔更加蒼白,雖然散亂的頭發黏在臉上,可博士依然保持著她一貫的神色。“我必須繼續工作,如果我來到炎國是來休假的,那我就應該好好待在本艦,不是麼?”
“可是——”華法琳心急如焚。她顯得有些徹底的慌亂了。她知道博士並非輕易下決定的人,但是一旦認定了什麼事,再想改就很難了。由不得她不表現得強硬一些。“博士!我這次跟您來,除了擔任醫療組負責人外,還肩負凱爾希醫生的委任,照顧您的身體。我有權力阻止您損壞自己的行為!”
敲門聲突然響起,聽起來敲門的門在刻意減小聲音。但是兩人都聽見了。“喂,華法琳,博士醒了嗎?”
“不要打擾——”
“有什麼事情嗎,煌?”喉嚨像是有火在燒,博士依靠著枕頭,一點點撐起身體。汗順著脖頸往下淌著,精瘦的鎖骨上布滿了水漬。門一下子敞開了,帶起的涼風讓博士單薄的身體又顫了一下,華法琳連忙抓起大衣給博士披上。
嗒,嗒。
走進來的並不是煌,而是一位咖啡色的沃爾珀女性。頭戴寬檐的禮帽,青色的太陽袖標表明了她的身份。文明棍一下一下敲擊著地面。她包裹得很嚴實,整個人只露出下半張臉和白玉一樣的脖頸。但在華法琳的視角來看,那脖頸上沒有一點可見的血液流動。她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從華法琳蒼白的面孔上掃過,而後落向床上的人兒——博士已經坐直了身體,把枕頭豎過來依靠著。汗珠已經被她自己拭掉,可是大衣里面黏在肌膚上的內襯依然印著一片濕痕。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沃爾珀女子開口道。華法琳注意到她含著一絲笑意——不像是情緒的表露,而是唇角的肌肉時刻都保持上揚。她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性。
“沒關系的。您就是‘老狐狸’吧?”博士聲音沙啞,話語聽不出半分底氣。可是她的神色還不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在床上的人。華法琳感到有些怪異——房間里的三個人中,恐怕自己和博士的年齡,說出來都能讓面前的女子瞠目結舌。可是她在她們面前卻以這樣一個代號自稱。
“您願意叫什麼都行。”“老狐狸”說。“我有很多名字。但從您的角度著想,大概只需要從我這里知道,欣特萊雅小姐被安頓得很好,而且隨時可以出發了。”
“……白金。”博士的眼瞼闔上了一下。就當華法琳忍不住想把這位不速之客趕出房間時,那褐色的眸子卻睜開了。“華法琳同務,請您回避一下。”
“博士,我必須提醒您,現在您最需要的是躺下休息。”在離開前,華法琳最後警告了一句。與其說是給博士,不如說是給訪客聽的。沃爾珀女子依然站在床前,室內光照很暗,握著文明棍的黯淡身影像維多利亞蠟像館里的精品,對於空余出的位置置若罔聞。
“您既然是‘老狐狸’,那想必救李伯明出獄也是您的手筆。”博士依靠在枕頭上,喘了口氣。她的話語依然很慢,但邏輯清晰。得到對方的默認後,她才繼續說:“既然您是伯明的恩人,那也就是我的恩人。坐下來說吧。”
“李將軍出獄本就是黨務,不足掛齒。”“老狐狸”坐下身。昏暗的光照下,她白玉一樣暴露在外的脖頸顯得如此可人,但如果細看那里,卻會令人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博士想起來了,那是萊塔尼亞女王圖書館最著名畫作里埋藏的恐怖。合乎常理的東西總是殘缺的,完美是一種逆邏輯的可怕東西。
老狐狸口授了一段資料,對於青黨在晉陽的黨務、組織做了簡要的介紹。青黨在此地的黨務負責人姓周,出身於舊軍隊家庭。祖輩不知怎的丟了官職。他本人是青黨支持下的新式學堂里出來的積極分子,在同期人里第一批入黨。參與組織工作非常積極,經常在各級會議上慷慨陳詞——各方面來說都是很完美的一個人。這些事情沒有紙質文件,也沒有第三人與聞。老狐狸說,博士聽並銘記在心。她的額頭泌出的虛汗干了又濕,濕了又干,發梢幾乎要掛上鹽漬了。可是她依然強撐著,強迫自己的腦子記下這些關鍵。
“那麼,感謝您在百忙之中的接待。”煎熬的時光即便把腳步放得再慢也有盡頭。老狐狸對博士點了點頭,手探入持文明棍那只手臂的衣袖。“這個小玩意,就作為見面禮吧。”
博士伸出手,汗水讓衣料和肌膚的接觸也帶上了涼意。一個涼滑的東西被送入手中,淡淡的百合香氣衝散了濃烈的疲憊。是一支磨砂鋼筆,白金色的外殼上百合花的浮雕怒放生輝。
當華法琳再次踏入博士的房間時,她正把厚厚的信紙疊在膝蓋上繼續寫著。在承受了血魔醫生少有的怒氣後,博士不得不老老實實地躺了回去。
“這些藥,睡前都要吃完。”夜色已經籠罩了小小的房間,藥盒被華法琳刻意在桌子上碼成了小山,把墨跡未干的紙筆隔絕在另一面。對於博士來說,不管是針管的疼痛還是藥味的辛苦早已形成了生命的一部分,甚至於一種習慣。華法琳期間又出去了一小會。據外面的聲音,博士知道傀影回來了,但也負傷了。盧西恩在劇團事件後迅速獲得了博士的信任,並被她一並帶往了大炎。可是博士身邊的人都知道,她只是想讓盧西恩盡量遠離那片高盧的故地而已。
“干員傀影說,他看到黑蓑禁軍了。”華法琳不無擔憂地說。
“不算意料之外,他說沒說遇到了幾個?”躺在床上的博士問。
“當然只有一個!如果有兩個以上,恐怕就算王庭的某一位王也難以全身而退吧?”華法琳的話其實也是博士的擔憂。“不過博士您還是先別操心這些事了,早點養好病,不然的話大家心里也都不踏實。早些睡吧,要不要我給您擦下身子?”
“不……不用。”博士活動了一下身體,又一次干掉的被褥已經完全變得皺巴巴的,連帶她的身體仿佛包在一層油膜里,十分難過。華法琳看在眼里,不由分說地起身去為博士端熱水盆和毛巾。“如果不弄干淨,你今晚又會睡不好,明天病情又該加重了。博士,就當聽您身邊唯一的醫生一次好不好?”
棋手小姐無奈地笑了笑。華法琳固然是盡職的醫生,只是她平素基本無消受凱爾希以外的人這般照料的機會罷了。只是雙手沒什麼力氣,解開衣襟的動作難免有些磨蹭。“不用害羞,別說您的腹腔膜和內髒,就連凱爾希醫生的光身子我都看過呐。”
撲哧。這一下真的沒憋住。或許不用博士提醒,華法琳自己也記得在大炎的第一站自己是怎麼被博士推倒的。可是現在角色互換,由不得她不想辦法多損博士兩句。華法琳用力擰掉毛巾上多余的水,不大的制式野戰毛巾攤開來,正好能完全遮住博士一側的乳房。她有些費勁地擦拭過去,努力不去看肌膚上按下的紅印。博士好像走了神兒,抿著嘴唇沒有吭聲。
萬幸不是那種擦著擦著就擦出火花的展開。華法琳暗自慶幸。如果凱爾希在的話,此時定然也會在這個位置,做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事。博士會隨著醫生溫柔細膩的清理發出誘人的嚶嚀,然後拽住醫生拿毛巾的手——然後接吻,醫生的綠大褂不久後就會被摘到椅背上。那之後便是再熟悉不過的事。這麼多年來,華法琳雖然沒刻意去偷看,但偶爾隔著一扇門或者牆,血魔的感知還是會被動地把那兩個人做的事刻入她的腦海里。
“涼的話,就說一聲。”她重新潤濕毛巾,盆里的水或許是溫的,但對於血魔來說已經是感到很燙的溫度了。她不敢確認博士此時的感覺,棋手小姐的面色依然柔柔弱弱的,可是偏偏說的話很逞強:“辛苦了,華法琳同務,接下來的地方我自己來就好——”
“請您躺好。”華法琳真是有些羨慕亞葉——至少她對面前這位發脾氣時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濕毛巾挪到了棋手小姐的腹部。很柔軟,沒有贅肉,但是下腹一道傷疤非常可怖。那是博士身上最早的一條疤,現在已經被不少新添的疤痕掩蓋,不是那麼明顯了。華法琳不知道凱爾希是怎麼和這樣一具身體做下去的。或許經過時間打磨的心不會再痛了?可是,如果沒有感知,又怎麼知道對彼此的感情從未作偽呢?
凱爾希,凱爾希,同為長生種,我為什麼卻看不懂你和博士呢?又或者你和博士的生命形態,已經同血魔可悲的停跳心髒帶來的苟延殘喘完全不同了呢?毛巾又一次浸入溫水,華法琳引導著博士微微敞開雙腿。博士的下體也曾經經受過磨難,可是卻沒有色素的淤積。與發色等同的栗色恥毛修剪得很整齊,蚌肉體現出凍住的白樺樹苗般潔白的色澤。雖然與粉嫩不沾邊,但那會隨著刺激微微張開顫抖的花瓣,至少也如同新婚不久的少婦般緊致可人,看得出凱爾希這些年百忙之下也有做定期的澆灌。
華法琳自己的身體開發程度是遠低於博士甚至凱爾希的,就像她是緣於厭倦而成為醫生的。她的身體已經在封凍中變得寒冷,就算不久前與博士的虛應故事也沒令她有什麼實質上的感覺。她有些不清楚為什麼凱爾希和博士還能在這樣那樣的事情上保持熱忱。一個連做72小時手術的工作狂,一個似乎心里總裝著整片大地的領導者。長生種所做的一切本質上只求問心無愧便好了,救活的人幾十年後依然會以蒼蒼白發的樣貌離去,又還有什麼非要拼上自己所有的東西呢?在華法琳尋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前,她便被拽上了羅德島不斷前進的戰車,想回頭也沒有機會了。
“謝謝你,華法琳同務。”不知不覺,清理已經完成了。博士自覺地拉好被子,掩蓋住了自己赤裸的身體。華法琳松了一口氣,停下了收拾。夜色從窗戶潑進了房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血魔醫生此時只希望今晚快些過去,等到明天又能迎來一個不需要她擔心無顏面對凱爾希的、健健康康的博士。
坐在博士的床沿,華法琳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凱爾希……啊……凱爾希……”
“雙月……加楊公社……不……凱爾希……”
“мать……凱……凱爾希……”
很輕的睡眠一下子被呻吟聲打破。華法琳慌忙爬起身。對於從醫者來說這樣的打攪幾乎成為一種肌肉記憶。她不用詢問地抓住了博士露在被子外的手。第一感覺是燙。幾乎要讓血魔的皮膚直接灼燒起來的溫度。她幾乎不敢與碰博士滿是汗水的額頭。睡夢中的棋手小姐眉頭緊蹙,嘴里的胡話愈發令人聽不懂。唯一清楚的是醫生的名字。
“博士,博士,您清醒些……”事到如今華法琳也顧不得許多,她握住那幾乎燙傷她的手掌,不斷試圖呼喚著博士的神智。能用的藥已經都用了,如今只能期盼著博士能憑她自己熬過這個晚上。可是博士的身體像是鍋里煮熟的蝦,已經因為汗水流盡而蜷縮成一團了。華法琳幾乎急出了眼淚。她松開了博士的手,現在的她幾乎不敢再去碰博士了。她在黑大褂里來回翻找著,期望能找到之前所忽略的藥物。
抗凝血劑……活性化血液樣本……如果凱爾希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非得讓Mon3ster把自己從病房里扔出去不可。但血魔對人體的理解本就異於常人,華法琳當然有著自己壓箱底的絕技。她下意識擦了擦自己的唇,用針管從博士的手臂上又抽了一管血。博士已經沒有什麼反應了,她的意識依然沉浸在不知道是記憶中的哪一個時間節點里,連呻吟聲都逐漸細若蚊鳴。
體溫的上漲逐漸停止了……但依然過高,絕對不能讓博士繼續保持在這個溫度。內循環的問題出在……華法琳強忍著美味當前的誘惑,博士的血在血魔手中迅速活化。她用隨身的儀器過濾分離了純血漿和冷卻液,拋棄部分血漿後將其與冷卻液重新混合再注入博士的身體。做完了這一切,她開始利用那些活性化的血液直接調節博士的循環,強行把過高的體溫降下。
在她操作的同時,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領口已經濕了一大片——不是汗水,全是嘴角淌下的饞涎。要是換在羅德島,自己的這番操作足夠被凱爾希吊在艦橋上風吹日曬三個月,而且是扒光衣服、趁著沙塵暴天災吊上去那種。感到博士的體溫逐漸降下,她緊繃了一晝夜的心神終於放松下來。想替博士擦掉汗水時才發覺博士的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左肘,且早已留下了深深的紅印。博士抓得很死,想必即使在睡夢中她也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疲憊的華法琳已經無力把她的手挪開,索性就勢一倒,先在博士身邊迷糊一會再說。
衣領居然被口水浸透了。感到有些難過的華法琳隨手解開黑大褂,但是無力將其整個脫下,索性再解開酒紅色的文胸,袒露出被束縛了很久的雪白胸口稍作喘息。古人的血真香啊,那是同現存任何種族都完全不同的味道,是地質紀元深淵另一邊的另一群系的味道。
“咳咳……”睡夢中棋手小姐輕輕咳嗽了幾聲。華法琳側過臉去,這一眼卻再也挪不開了。
或許是治療的手法還是太過激進,或許是操之過急,棋手小姐的嘴角有一縷鮮紅垂了下來,像一條小蛇濡濕了枕巾。華法琳連忙翻過身,先確認了她的身體已經無礙,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想要幫博士拭掉她咳出的血,可是那濃烈的香氣又在逗弄血魔的嗅覺,她的尖牙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彈出來。
博士……太可惡了。華法琳無比郁悶。她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值,而且極度的疲憊也急需美味去澆灌。可是她又怕嘗上一口之後徹底控制不住,一旦“不小心”咬破博士的脖子,那以剛剛度過危險的這具脆弱身體恐怕完全承受不住。可是太香了,喉嚨里像是有小手在不停地撓。華法琳閉上眼睛不去看博士,可是嗅覺無法被黑暗欺騙,反而更加靈敏了些。
舔一下……舔一下就好。華法琳,你今晚太辛苦了,獎勵自己一口沒什麼不妥的,博士如果醒著,也一定會理解的……
走之前當著凱爾希的面立下的、堅決不對博士的身子有想法的誓言,現在像是一層窗戶紙一樣一捅就破。等到華法琳回過神,她的身體已經撲到了博士身上,猩紅的舌頭正在舔舐博士的唇角,如果室內有第三個人,會覺得兩人是在接吻。
好香啊……
古老肌體滋生的新血,像是存放了不知多少年的酒糟濾出的瓊漿。華法琳感覺自己的體溫也在上升,劇烈的愉悅衝散了疲憊,像是某種神經毒性一樣覆蓋了全身。華法琳差點癱軟在博士身上。看著棋手小姐沒有反應的臉兒,華法琳不免有了繼續下去的膽量。
救了博士的命,得些不足道的報酬也是應該的吧?華法琳依然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咬破博士的喉嚨,所以,把注意力轉移到棋手小姐一絲不掛的身體上似乎也是一種理所應當。她努力為自己尋找著理由,低下頭,舌頭一路掠過細嫩的肌膚,留下一道水漬。皮膚下的血管依然在隨著心髒有力地搏動著、輸送著,里面的美味令她著迷。她像是不舍得一口吞下美味的小孩子在舔弄蛋糕上的奶油那樣,來回清理著博士平坦的胸部。本就嬌小的乳房一仰臥便更不剩什麼,柔軟的乳肉成了華法琳解饞的媒介。棋手小姐睡夢中舒展的眉頭微微皺起,身體本能地泛起紅暈。
“博士……呼……”舌頭在乳首周圍轉了兩圈,又把玫紅色的豆蔻叼在嘴里輕輕吮吸。華法琳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尖牙,如果弄傷博士讓血淌出來那就糟了——但好像也不錯?為了壓抑自己可能犯下大錯的念頭,她的手指掙扎著伸向自己的下體。手指的撫慰帶來的感覺還是差了些,就算有博士的味道配菜也依然不夠。
那麼,索取更多一些貌似也可以?華法琳撐起了身體,小心地掀開被褥。博士的身體再一次裸露在她的面前。分開雪白的雙髀,恥丘還處於比較干燥的狀態。華法琳小心地沾了一點唾液,撥開棋手小姐寂寞了許久的花瓣,塗抹在中央的陰核上。睡夢中的棋手小姐輕輕嗚咽了一聲,被分開的雙腿有些支撐不住地歪向了一邊。華法琳喘息著跪直身體,手指離開博士挪到她自己的雙腿間,拉出絲絲縷縷的淫线。
“這樣催化一下……應該可以。”博士體內被注入的活性血液還沒有失效,華法琳極為小心地引導著它們,像是刷洗一尊珍貴的瓷像般,引導著它們激活博士的身體。她滿意地看到睡夢中的博士面色逐漸紅潤,微張的嘴巴似乎在努力呼吸。像是做了春夢一般的情景。而華法琳也順利地把博士的雙腿徹底分開,用自己的下身磨蹭上去。
“呼……凱爾希這家伙平日里就是這樣做的麼?”如果只有自己動的話,磨鏡所需要的體力還是不少的。華法琳有些生澀地挪動著腰肢,還需要控制雙足不要踢到博士。大概是來回折騰了幾十下,她感覺腰部已經有些酸麻,但痛並快樂著的感覺還是令她不想停下。她把棋手小姐的雙腿擺成M形,隨後雙手撐著床面更大幅度地動作起來。女性同樣纖柔的腿型交錯著,黑絲與裸腿共舞,明明都十分蒼白的膚色卻在摩擦中產生了紅暈。華法琳不忍再去壓抑自己的喘息,她愈發激烈地錯動著身體,從博士溫暖的身體上汲取自己需要的熱情。
一股快感從下體逐漸擴張到腹腔,而後向上傳達到大腦。華法琳暢快地舒了口氣。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挪開自己的身體。棋手小姐依然沒有醒,她的下體濕漉漉的,不知道是華法琳的愛液還是她自己的液體,這一片狼藉的樣子同她的睡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華法琳砸了咂嘴,她知道,這下自己是真的闖禍了。
如果是凱爾希醫生的話,做完後應該給彼此清理一下吧……華法琳對於這些內容並不陌生,但是沒有知覺的博士明顯不可能與自己有口舌上的互換。她輕輕嘆了口氣,彎腿抓住黑絲足尖兒的一部分,像是給蛇蛻皮一樣緩緩將沾著愛液的絲料褪了下來,顯露出蒼白頎長的雙腿。她低下頭去,一邊用賣力地舔舐著博士大腿內側殘余的愛液,一邊用手指不住撫慰著自己,對於剛剛高潮一次的下體毫不客氣。
“這里也……好香。”大腿內側的大動脈近在咫尺,即便不真的去咬破也能隔著彈軟的皮肉聞到那誘人的香味。像是炸好的包著果醬的糕點,舔舐酥皮就能預知里面熱而香甜的醬汁。華法琳滿意地舔著博士的花瓣,把蚌肉周圍的一切打理得干淨清爽,自己也在不住地自慰中再一次進入了狀態。她拉過了博士的手,引導著將食中二指插進自己的下體。
華法琳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仿佛不好好利用這次機會便是虧待了自己。博士的手指很暖,每一次進出都能感受到指端跳舞的血管,仿佛用美味的手指餅插在了里面。不著邊際的幻想並不影響華法琳下體的濕潤,她揉搓著自己的乳房,湊上去再度親吻博士的嘴唇。
恐怕等到第二天,當棋手小姐被身上的黏膩感喚醒,感謝華法琳醫生的救命之恩的時候,她那聰慧的頭腦也不會想象到這個夜晚發生了什麼吧。
附錄:
收藏品:“此生摯愛”
第一名干員部署時費用消耗變為0,第二名干員部署時,第一名干員立刻強制退場,且第二名干員的攻擊力和生命值+75%
有著精美百合花雕紋的紅墨鋼筆,打開後會聞到濃濃的血腥氣。“老狐狸”的故事對除她自己外的任何人毫無意義,直到知曉它的人被這濁世吞噬殆盡。記錄,是最忠貞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