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一行五人終於抵達煌國都城,煌月城。
比安卡挑開車簾,往馬車內部看去,只見車內,麗塔身上蓋著一席毛毯,正在車內熟睡,馬車輕微的顛簸似乎並未擾她好夢。
這一路上也多虧這輛行顛簸如平地的馬車了,比安卡心想,原本擔心麗塔身體虛弱經受不住這一路顛簸,未曾想到粟耶広熙為了能然麗塔安然進京,差人打造了這輛馬車,再加上路上緩行能歇則歇,這樣如此方才保得麗塔一路無恙。
見她熟睡如初,比安卡也安下了心,回身專心駕馭馬車。
不遠處煌月城高牆與城門肉眼可見,附近往來的路人也逐漸多了起來,不時還有巡查的騎兵經過。
前面寧晟駕駛的馬車突然停下,寧晟從上面跳下,往比安卡二人馬車這邊走過來。
“寧晟兄,發生何事了”比安卡停下馬車,向寧晟詢問道。
“粟公子與彥老先生商議了一下,決定先讓二位姑娘暫時住在彥老先生府上”寧晟答道。
“客隨主便,我和麗塔全聽你們安排”
“那煩請姑娘後面駕車跟隨,這京城盛大,第一次入京難免迷路”寧晟叮囑道。
“那就有勞寧晟兄帶路了”
兩架馬車行至城門前,只見城門之上建一青瓦黑漆兩層城門樓,城門樓上鑄寫一塊牌匾,上書“正陽門”三個大子。兩道鑄鐵大門居於兩側,門前一道吊橋架於護城河之上,一隊官軍分為兩小隊,一隊在橋外阻隔分離人員,使行人分批進入,一隊在城門內,在對進出人員進行盤查。
“盤查甚為嚴格,果然是剛完成朝堂更替該有之態”比安卡心中想著,繼續架著馬車,跟上寧晟他們。
行至吊橋之上,一名看上去像是帶頭的官軍攔下寧晟與比安卡他們兩家馬車,嚷嚷著對馬車上的寧晟說道。
“你們是哪里人,來京城做什麼”
“我們是京城本地人,去外地接兩位妹妹進京”寧晟耐著性子,對那官軍答道。
談話之間幾名官軍上來圍住兩架馬車,只待帶頭的官軍一聲令下,就要對馬車之上進行搜查。
“車上的人都下來接受盤查,另外車上的東西也要接受檢查”那帶頭的官軍嚷嚷道。
“這位大哥,能否行個方便,這兩車上一位是六旬老人,一位是身患重病的姑娘家,行動不易呀”寧晟強壓怒氣不發作,向那帶頭官軍請求道。
“這幾天城內戒嚴,就算是抬死人的棺材進出我們都要打開檢查,誰都不能例外”說完,那帶頭的官軍使了使眼色,圍住兩架馬車的官軍眼看就要動手拉開車上簾子。
“放肆,你可知道這馬車之上載著何人”寧晟看這帶頭官軍油鹽不進忍無可忍,頓時就要發作。
“等等”一威嚴之聲音發於馬車之上,那兩側官軍都與帶頭的軍官瞬間鎮住,隨後車上人又發一語“寧晟你過來”
“聽來是彥閣老”比安卡想到。
只見寧晟行到馬車前,馬車之上,那人透過車簾,遞給他一物件,隨後說道,“把這個給他看”
“呐”寧晟接了那物件,沒好氣的隨手將那物件遞給那帶頭的官軍。
“啊!”軍官見了那物件,吃了一驚,連忙單膝跪地說道:“原來是彥閣老,小人有眼無珠,攔了彥閣老的大駕”兩邊官軍見了,也都跟著跪下。
“我們可以進去了吧”寧晟語氣之中帶著明顯的怒意問道。
“您請隨意”那帶頭官軍賣著笑臉,擺了擺手讓城門內的官軍讓開道路。
寧晟白了一眼那帶頭的官軍,隨後上了馬車,兩架馬車通過吊橋,進入城內。
“寧晟,你的腰牌呢”車內粟耶広熙向寧晟問道:“你只要出示腰牌,門前這幾個蝦兵蟹將,哪還敢攔你這個禁軍大統領”
“額,這次陛下是微服出巡,末將怕暴露身份,所以……”
“哈哈,原來如此”聽完寧晟所說,粟耶広熙頓時大笑出聲,搞的寧晟一臉尷尬。隨後粟耶広熙笑著續道:“禁軍大統領,朝廷從二品將軍,竟被門衛軍頭擋住,這傳出去,可要貽笑大方了”
“陛下莫要取笑末將了”寧晟此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知如何才好。
另一架馬車內,熟睡的麗塔,被外頭喧囂吵醒,從車內探出頭來。
“嗯!剛才亂糟糟的,發生什麼事了,比安卡大人”麗塔挑開車簾爬到外面,揉了揉睡眼問道。
“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見她醒來,比安卡隨口問道。
“剛才外面吵鬧成那樣,想睡也睡不著了”清夢被擾,麗塔語氣多少帶了些不快。
“我們已經進京城了,剛才城門守衛要檢查,被寧晟兄和彥閣老喝止,要喝點水嗎”比安卡一邊述說著方才發生的一切,一邊從腰間解下水壺遞給她。
“不用,麗塔不渴”說完,麗塔輕啟柔荑,推開水壺。
“我們先暫時住在彥閣老家”比安卡將水壺別再腰間續道:“麗塔你…可有覺得身體哪里不適嗎”比安卡還是忍不住詢問她情況。
“勞您惦記,麗塔並未覺得有什麼不適,就是覺得身體有些乏累而已”麗塔在她身邊坐下,欣賞起街道兩邊的風光。
“不愧是京城,真是繁華”初到京城,目光所及之處,麗塔都覺新鮮。
只見街道兩側往來交易之商販,絡繹不絕,兩層或三層的商鋪和住房分部於街道兩邊,再加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車馬,好一派繁華熱鬧景象。
“麗塔要是有興趣,明天我們一起出來逛逛,如何”見她對這京城街市有興趣,比安卡出言提議道。
“我們要在此地十年,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必急於一時”麗塔笑著續道:“聽聞京城由內向外設五條環城主街,以二三環主街之間的城牆為界,分為內城和外城,外城設八門,內城設七門,其中又有大小街道縱橫交錯,想要走遍這京城每一條大街小巷,少說也得一月有余”
“噗,那到時候我們得找個向導才行,否則非迷路不可”比安卡笑道。
兩架馬車順著大路,經過三條主街,便到了內城牆下,順著城牆走了約半刻時辰,可見內城東城門,城門上鑄三個大字,東正門。
這次寧晟吸取了上次教訓,事先向彥貞闕討了腰牌,於是這內城門便順利通過了。
通過內城門,又行了約兩刻時辰,終於抵達此行目的地彥府。
“姥爺,您回來了”門口一侍者上前扶著彥貞闕下了馬車。
“彥福,命下人們將西廂房收拾出來,我有客人要招待”
“明白了,敢問姥爺要招待客人是後面馬車上的兩位小姐嗎”被彥貞闋稱呼為彥福的侍者向彥貞闋問道。
“正是,車上那位名叫麗塔,正在扶麗塔下車的名叫比安卡,這二人是陛下客卿,你們可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了,另外她二人身份只許你我知曉,對外就說是我朋友之女,因麗塔患病,接她們來京城來京城養病的,你可對她二人如此說明,你可清楚?”
“彥福明白”
比安卡扶著麗塔下了馬車,說道:“我們到了,小心”
“多虧了粟師兄的馬車,這一路上我竟睡覺了”說完,麗塔吐了吐舌,笑了笑。
“你身子弱,這也沒辦法”說完,比安卡伸手替她理了理鬢角。
“抱歉打擾二位小姐了”一人出聲打斷了二人談話。
“不必這麼客氣”麗塔向那來人欠身行禮,續道:“請問先生您有何會干”
那來人見麗塔向他行禮,吃了一驚,連忙還禮說道:“麗塔小姐不必對在下行此禮數,在下是彥姥爺的管家彥福,姥爺以命我等收拾出西廂房,以供二位小姐居住,二位小姐可有什麼行李需要我等下人搬運的嗎”
“彥管家不必拘禮”比安卡上前說道:“麗塔她自幼侍女出生,所以烙下這遇人便行禮說敬語的毛病,另外我二人行李就一包衣物和一琴一笛而已,無需差人搬運,我們自己便可”
“既如此,那就然在下引二位小姐去西廂房吧,另外,姥爺交代在下告知二位小姐,請二位小姐對外謊稱是姥爺朋友之女,這次進京是為了給麗塔小姐養病”
“多謝彥管家,我二人清楚了”比安卡答道。
當晚,比安卡與麗塔於西廂房內同榻而眠。
“麗塔!睡了嗎”半月進京路途走完,本應該勞累而一夜好夢,可是比安卡卻毫無睡意,心中煩悶,只好輕聲詢問枕邊人,想要與她說話解悶。
“還沒呢”語畢,麗塔睜眼頭看她,與她面對面續道:“許是這一路上睡多了,到現在都毫無睡意”
皎潔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借著月光,比安卡看清了眼前伊人的俏臉。
“呐!麗塔?你說,粟兄所托那兩件大事,我們先做哪件?又該從何處入手”
“我們還未在這京城立足,比安卡大人就已經為粟師兄謀事了嗎”麗塔笑著,有些玩味的問道。
月光為麗塔俊俏笑臉增添了些許朦朧之美,視之更顯迷人。
“我不否認,畢竟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早做打算總好過倉促上陣”
“想必比安卡大人也清楚,如今得煌國可以用內憂外患來形容,朝局內部魏王粟措手握京郊兵權,專權結黨亂政,攪得朝局不得安寧。朝局之外各路諸侯勢力日益強大,都在虎視眈眈。周邊諸國又在外環視許久,都欲趁哪天煌國起內亂,好裂土分疆。若不是尚有幾代先王所積攢的國力所支撐,恐怕早有滅國之憂。可若在這般徒增內耗下去,恐國將不國”
“何止國將不國,恐怕離滅……”比安卡話未說完,就被麗塔伸出纖指按住了嘴唇。
“小心隔牆有耳哦!比安卡大人”麗塔語氣之間帶著玩笑之意續道:“要被什麼歹人聽了去,我兩可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呵呵”
“哇哦!好可怕”比安卡假裝害怕似的抱著兩臂抖了抖身子,隨後道:“那我們還是快跑吧”
“噗!比安卡大人真是的,請您正經一點”
“玩笑歸玩笑,麗塔覺得要除去這些憂患,應先從何處開始著手”
“關鍵要先穩住朝局,所以麗塔覺得先從魏王開始下手”
“說說你的理由”
“亂世當用重典,施重刑,要想穩定朝局,魏王是無論如何都要邁過去的一道坎,拔掉了魏王這跟刺,以他為首的魏王一黨自然就土崩瓦解,穩固朝局也就有了保證”
“麗塔所想與我一致”比安卡想了想續道:“魏王乃是先皇胞弟,粟兄的嗯……叔叔,又手握京郊兵權,朝中又黨羽眾多,無論我們如何行事,必須保證一擊而中,絕對不能讓魏王有任何機會反擊,所以此事我們當與粟兄和彥閣老商議,每一個細節都要做到萬無一失”
“既如此,我們明天共同休書一封,托彥閣老帶給粟師兄,寫明今晚你我所想,比安卡大人覺得如何”
“你我二人現在都無心入睡,事不宜遲,不如我們現在就寫”說完,比安卡起身走到案邊,執筆書寫,麗塔亦同起身,替她盞燈研墨。
次日丑時末,彥貞闕起身准備入宮參加早朝,一出屋門,便看見比安卡和麗塔在外面等他。
“彥閣老早”見彥貞闕來了,麗塔向他欠身行禮,比安卡則拱手一拜。
“哈哈,沒想到二位姑娘竟起的比老朽這個要去早朝的還要早”彥貞闕打趣道。
“閣老說笑了,我與麗塔在此等候彥閣老,乃是有事相托”
“何事?二位姑娘但說無妨”
比安卡從懷中取出昨夜所寫書信說道:“勞煩閣老將此信交與師兄,另外,為了保密起見,還請閣老與師兄私下在看”
“看來信中所寫之事甚為重要”彥貞闕將那信件收入懷中,隨後續道:“二位姑娘還請放心,此信我定親手交於陛下手中”
“有勞閣老,另外此信中所寫之事,閣老可與師兄先行商議,然後在與我和麗塔細談,早朝時辰不能耽誤,我與麗塔就先告退了”語閉,麗塔與比安卡一同行禮告退。
“二位姑娘慢走”
早朝結束,文武百官從大殿走出,向各自府邸而去。
“彥閣老”一人出聲叫住了彥貞闕,聞此人聲,彥貞闕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之色,但還是耐著性子,轉身與那人交談。
“原來是魏王殿下”彥貞闕賣著笑臉,續道:“不知殿下叫住老臣所為何事”
“方才大殿之上乃是為了國事才與陛下爭吵,還勞請閣老在陛下面前替我說明原委”說完魏王向彥貞闕拜謝一翻。
彥貞闕見他那巧偽趨利的模樣,頓覺與他多呆一刻都受不了,可是為了社稷朝堂穩定,還是賣著笑臉回道:“魏王心思,老臣都明白,我想陛下不會放在心上”
“如此這般便好”粟措笑了笑,隨後問道:“聽說昨日彥閣老府上來了兩位樣貌極其秀美的女子,同朝為臣多年,竟不知道閣老有這番喜好”
“哈哈哈”彥貞闋聽完笑答:“魏侯這是哪里話,就算老臣有心,這一把老骨頭也消受不起啊”
“那是……”
“這二位姑娘乃是我一朋友之女,兩人是姐妹,因其中一人患病,朋友拜托我接她們來京城養病,而另一人跟來方便照顧”
“原來如此”那魏王聽了彥貞闕這番說辭,尷尬的笑了笑,“那是本王多想了,失禮失禮”魏王說完,對彥貞闋一拜賠禮。
“魏王不必如此,不知者不怪嗎,嗯~魏王殿下若無其他事情,老臣便先告退了”
“閣老慢走”
彥貞闕走出幾步,小聲罵到:“奸佞小人”
彥貞闋早知道自己府邸附近有魏王耳目,這才在比安卡二人進府那天交代彥福那翻說辭。
那魏王望著彥貞闕背影,罵到:“老狐狸”
“兄長”一人來到魏王身後“方才與彥貞闋交談,可有打探出什麼”
來人是魏王同父異母的堂弟粟薙,乃是手握京城郊外東西兩大營,掌管八萬京師衛隊與五千京城巡防營的二品指揮使,亦是魏王智謀。
“與賢弟你在彥府部下的人手傳來的消息一致,顯然彥貞闋這老狐狸是早有准備的”
“彥貞闋是二朝宰相,有這些准備是自然的,不過兄長無需太過擔心,只是兩名女流之輩,翻不了天,興許真像彥貞闋說的那樣,只是來京城養病而已”
“若是如此最好”魏王說道。”
彥貞闕並未回府邸,而是改道去了養居殿。
養居殿門前,御前總管王弼正一臉心急如焚的模樣,見彥貞闋來了,連忙上前說道:“閣老您來的正好,陛下因早朝時魏王行為忤逆而龍顏大怒,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知道怎麼勸說陛下,正想去請閣老您,沒想到閣老你就來了”
“哦!陛下如何發脾氣”彥貞闋問王弼道。
“和往常一樣,什麼話也不和我們說,就獨自去後院對著往常用來練功的木樁拼命一樣的練功的撒氣”
“陛下還是老樣子,有些事總是自己憋在心里”
“可不是嗎!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看了,真怕陛下會憋出病來”
“那我來的正好”彥貞闋摸了摸懷里的信,笑著續道:“我這里正好有樣東西,陛下看了一定能息怒,並且龍顏大悅”
“是何物件,這麼神奇”那王弼聽彥貞闋一說,起了好奇心。
“這可是天機不可泄露”礙於和比安卡的約定,彥貞闋到現在仍未私自打開那信,只好對王弼這個御前總管賣了個關子。
“既然彥閣老不方便說,那奴婢也不好多問,閣老請隨我來吧”
二人行過前殿到達後院,便聽見粟耶広熙擊打木樁的聲響傳來,再行幾步,在一片灌木後方見到了正在擊打著木樁的粟耶広熙。
“啊~哈,”勢大力沉的一擊,那木樁上一根小臂粗細的木頭咔嚓一聲折斷,飛出大約十步遠,正好落在彥貞闋腳邊。
“陛下,彥閣老來了”那王弼對此已經見怪不怪,鎮定自若的向粟耶広熙通報。
“陛下,惱羞成怒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您貴為九五之尊,要時刻注意保重龍體”彥貞闋邊說邊撿起那根木頭在粟耶面前搖了搖。
“朕何嘗不知此理”粟耶広熙接過王弼遞來的毛巾擦汗,續道:“可是粟措這老匹夫欺人太甚,朕一再忍讓,他卻如此得寸進尺,今日在早朝之上彥卿你也看見了,許他新的封地也就算了,他居然當著文武大臣的面提出要朕允許他立世子,簡直豈有此理”
“陛下還請息怒,魏王他此舉固然可惡,可現在仍需忍耐”一番勸誡之後,彥貞闋急忙轉開話題道:“有件事,老臣需要與陛下私下商議”
“究竟何事,這麼神神秘秘的”粟耶広熙看了彥貞闋一眼,見他一臉嚴肅,揮揮手讓王弼帶著侍者們離開。
見四下無人,彥貞闋從懷中拿出那封信交於粟耶広熙道:“此信是今日早朝之前比安卡與麗塔交給老臣的,說要老臣與陛下私下觀看”
粟耶広熙接過信道:“她二人這才入京一日,就著急為朕謀事了”
“許是她們覺得十年之期完成兩件大事,這時日有些局促,所以才如此行事吧”
“何必如此著急呢!朕還想找個機會和她們一起在京城之中游賞一番呢”說完,粟耶広熙打開那信仔細閱讀了一番,因惱怒緊縮的眉頭隨著閱讀逐漸舒展開來。
“二位師妹如此年輕,且遠離朝堂,競對朝中之事如此了解”粟耶広熙將信交給彥貞闕說道:“彥卿你看完她們二人信中所謀之事,然後把你的看法說給朕聽”
彥貞闕接過信看了起來,二人在信中詳細分析了如今朝局形式與國內外局勢,提出整頓朝綱,在拒蠻夷,而後平藩的三步規劃,而信中所寫治內的第一步,就是要以雷霆手段,除掉魏王一黨的勢力。
“彥卿你對信中所寫之規劃,有何意見”
“她二人信中所寫,與老臣想法基本相同,只是……”
“彥卿有何見解,但說無妨”見他似有猶豫,粟耶広熙出言給他寬心。
“回陛下,老臣並無不同意見”礙於這是比安卡二人首次獻謀,同時心中顧及皇帝與她二人是師兄妹,彥貞闕按下了想要指正二人信中所寫的想法。
“彥卿”知臣莫若君,粟耶広熙猜到了彥貞闕心中所想,隨即出言訓斥道:“朕知道你再為師妹二人考慮,同時礙於她二人與朕同宗師兄妹的關系。但是彥卿別忘了,你是先帝留給朕的能臣,兩朝的宰相,向朕獻謀進言是你分內之事,你若有所顧及不敢實言,是你的失職,亦是朕與朝廷損失”
“陛下警示的是,是老臣糊塗了”被皇帝訓斥一番,彥貞闕心中沒了顧及,說道:“以臣愚見,將後面兩步調換順序要更為妥當”
“說說你的理由”
“內不平,何以拒外,現在內部的諸藩王都對朝廷虎視眈眈,他們都在等朝廷出兵與蠻夷們拼的你死我活,所以臣以為,欲拒蠻夷,應先平藩”
“嗯!有理”粟耶広熙點了點頭,續道:“治蠻與削藩之事以後再說,彥卿,你明天想辦法把師妹二人請進宮來,朕要和她們商議對付魏王之事”
“老臣遵旨”語畢彥貞闕拜道:“時辰不早了,老臣先行告退”
“嗯!下去吧”粟耶広熙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可彥貞闕還未走出幾步,便被粟耶広熙突然叫住。
“陛下還有何吩咐”彥貞闕轉身再拜道。
“宮內人多眼雜,朕不想過早讓師妹二人立於台前,明日早朝之後,朕親自去你府上,與你和師妹二人共同商榷對付魏王之事”
“老臣明白,老臣這就回家准備”
而彥府這邊,時至午時,比安卡與麗塔於西廂房內無事可做,便決定去京城之中逛逛。
“二位小姐這是要到哪里去”
正要出彥府正門,後面傳來管家彥福的呼聲。
“原來是彥管家”二人回身,向彥福行禮道:“我二人在西廂房待的煩悶,准備出府在這京城中走走”
“原來如此,京城盛大,二位小姐可需要在下給二位叫個向導”
“有勞彥管家了”麗塔微微欠身,隨後說道:“我二人並不打算走遠,就在這彥府附近轉一轉,大約一個時辰就回”
“既如此,二位小姐請自便”彥福想了想又說道:“京城之內四處可見人力拉行的包車,倘若二位小姐迷路,可搭乘包車回府”
“多謝彥管家指點”二人拜謝,隨即出了符門。
二人出府之後漫無目的走著,雖以過午時,街上仍舊熱鬧非凡。
“麗塔可有想去的地方嗎”比安卡覺得這麼漫無目的的閒逛不是辦法,便出言問麗塔可有中意的去向。
“噗!您和麗塔都是初到京城,您尚且沒有中意得去處,麗塔又怎會有”麗塔拉住她臂膀,打趣道。
“也對誒!”
說話間一位小哥拉著一輛人力包車向二人駛來。二人隨即想起方才彥管家所言,相視一笑之後,比安卡叫住了那輛包車。
“喲!二位小姐樣貌不凡,見來有些眼生啊!,是初到京城吧,叫住小的,是需要用車嗎”拉車的小哥拿起頸上掛著的毛巾擦著汗,詢問比安卡二人。
“敢問這位小哥,這附近可有什麼值得一游的去處嗎”比安卡拱手問道。
“喲!二位姑娘有所不知,這地方啊!離京城最繁華的鬧市區太遠,值得游玩的地域基本集中在那邊,若是二位姑娘要去,坐小的這包車可不行,得去附近的車馬站坐馬車”拉車的小哥撓了撓頭發,思考了一會,續道:“要說附近值得游賞的地方,只有過前面兩條街的小鬧市,還有二位小姐身後右邊那條小巷盡頭不大不小蘭亭荷塘了”
“那個荷塘大概有多遠呢?還請小哥勞煩告知”聽到附近可以賞荷花,麗塔起了興趣。
“不遠,順著那條小巷走個大概一里路就到了,二位小姐可要坐小的包車前去”
“坐車就不用了,我們想要多走走,多謝小哥了”說完麗塔從袖子里面拿出五枚銅錢,遞給拉車的小哥。
那小哥沒有接麗塔遞過來的銅錢,搖了搖手說道:“只是問個路而已,小姐不必給錢的”說完小哥拉著包車走開了。
“這位小哥,還真是個實誠的人呢!”比安卡看著小哥拉車包車背影說道。
“嗯!真是個好人呢!呐!比安卡大人,荷塘還有小鬧市,您想去哪里”
“麗塔呢?你想去哪里”比安卡未回答她,反問道。
“都別說出來,我數三聲,我們一起說出心中答案,您覺得如何”
“好啊”
“一,二,三”
“荷塘”二人異口同聲道,隨之相視一笑,麗塔上去挽住她手,二人一同轉身走進那條小巷。
來到那小巷盡頭,便是那座荷塘,大理石雕刻搭建而成的護欄將它圍在其中,荷塘估摸著約三十丈長短,一座石橋架於其上,石橋中央建有一座涼亭。正直夏季,碧綠池水中,一朵朵或雪白或粉的素雅荷花開的正甚,偶有蜻蜓被吸引飛棲其上,又有碧綠色的荷葉在一旁承托,清風拂過,帶來一陣荷花清香的同時,一池荷葉與荷花,宛若夏日間荷塘中的精靈一般隨風擺動,好似在一同起舞。
“哇啊!”面對如此秀美的荷塘,麗塔有些興奮,拉著比安卡的手,汲汲疾走到荷塘邊。
“呵呵,你慢點”比安卡任由麗塔拉著自己,加快腳步跟上她。
“我們到涼亭那邊去吧!走快些,比安卡大人”麗塔卻好似一刻也等不及似的,拉著她往石橋走去。
二人走過石橋到達涼亭,便發現著涼亭乃是荷塘中央,二人頓時置身於荷花包圍之中,清新香氣籠罩四周,宛若進入荷花仙境一般。
“能見到這麼秀美的荷塘,今日出來也算值得了”比安卡有感而發道。
“這麼大一池荷花,不知是誰人所栽種,平日里管理起來,一定很累吧”麗塔在涼亭邊的木制長凳上坐下注視著那些荷花道:“想我們在竹舍之中照顧那幾株玫瑰,何況這麼大一池荷花”
“也許這池荷花的主人與你管理那些玫瑰一樣,雖然勞累,但是樂在其中呢”比安卡走到她身邊坐下:“你是否又睹物思情,想起那些在山間竹舍中的日子了”
“呵呵!我不否認,只是麗塔此時並不憂傷,還記得麗塔說過想要像蕭雲先生那般和您一起游山玩水嗎”見她問詢自己心中事,麗塔也不隱瞞,頭枕她肩,將自己此時心境和盤托出。
“自然記得,你能如此想便好”比安卡伸出手去,與她五指相扣。
這時,一婦人劃著一個四尺大小的木盆,從那荷花從中駛出,只見那婦人坐於木盤前段,木盆也因此而前低後高,好似就要傾覆一般,卻又因婦人技藝嫻熟而恰好處在平衡點,木盆雖傾斜卻並未傾覆,那婦人手拿一竹竿,輕輕在那碧水中一撐,木桶就往前挪動數尺,逐漸向涼亭這邊駛來。
“您說這篇荷塘會不會就是那婦人所種”
“等她靠了岸,上去一問不就知道了”
少時,那婦人駕木盆靠岸,比安卡二人也迎了上去,只見那婦人所乘的木盆之中還裝有一桶洗淨之蓮藕與一桶翠綠的蓮蓬。
“這位姐姐,請問這一池荷花是你所種嗎”二人走上前去,麗塔出言向那婦人問道。
“喲!這兩個姑娘家好生俊俏”婦人見麗塔傾城容顏,比安卡生的英氣秀美,不禁贊嘆道:“都生了一副好皮子,身段又好,可叫姐姐我羨慕的緊”
被這姐姐一番稱贊,麗塔俏臉微紅,欠身行禮言謝一番。
“這片荷塘可不是姐姐栽種的,這荷塘的歲數恐怕比我們三人加起來還要大呢”
“這麼說來,這荷塘建成少說也有八十個年頭了”比安卡聽完婦人所說,總結道。
“具體建成多少年的姐姐我也不清楚,聽我爺爺輩的老人們說過,在他們十來歲的時候開始建的”婦人想了想,補充道:“這荷塘建成之初便連通這京城水系,我們平日只需疏通入水口和出水口保持荷塘水質,這些荷花便在此自行生長,也無需怎麼照料”說完,婦人玩味的笑著向她二人道:“剛才在水里的時候就看見你們二人在案上親密,你們關系好像不一般哦”
聽完婦人所說,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均染上了紅暈,麗塔則更甚一些,帶著些許羞意別過臉去。
見她二人心中之意全都寫在臉上,那婦人便笑著繼續逗她二人道:“喲!還害羞了呢!呵呵,這臉一紅啊!就更好看咯”
在這麼下去,非得給麗塔羞的跑開,比安卡心里想著,趕緊出言說道:“如姐姐所說,我二人是從小一起長大,又一起學的詩書本領,所以生出了這同性相戀之情,還請姐姐莫要見怪”
“呵呵!你們不要緊張,我們煌國本就不反對同性相戀成婚,況且姐姐也不迂腐”一語完閉,那婦人臉上再起玩味,問道:“你二人可有成過魚水之歡了”
“啊!姐姐你……”異口同聲的兩人臉瞬間紅到了耳根。那婦人看了,笑的甚歡,繼續逗她們道:“看來是有過了,年輕就是好啊!呵呵”
三人怡悅的談天中一個時辰便悄然度過,這位姐姐也到了該走的時辰,臨走時這位姐姐說什麼也要將那桶蓮蓬送與比安卡二人,盛情難卻二人也只好收下。作為回報,比安卡幫她把用於荷塘中采蓮的大木桶搬上了推車。
“啊對了!光顧著和你們聊天,忘了問二位妹妹名子了”
於是三人互報姓名,這采蓮的姐姐姓李名敏,比安卡二人稱呼她李姐姐。三人又寒暄了幾句,隨後互相告別,李姐姐便拉著推車離開了。
“這姐姐真有趣”麗塔提著那桶沉甸甸蓮蓬說道。
“噗!就是有些不正經”比安卡話里有話,邊說邊去提麗塔手上那桶蓮蓬。
“您又來了”明白她話中所指,麗塔臉上紅暈又啟,伸出手去稍微使勁捏她臉蛋,作為小小報復。
“哎呀呀!你輕點”比安卡裝模作樣的求饒著,然後抬手拿開臉上纖指續道:“我們也該回彥府了”
“嗯!走吧”麗塔挽住她手,點頭同意道。
次日午時,西廂房之內麗塔悠閒撫琴,比安卡則在一旁閉目賞析。
二人雖一人撫琴,一人賞析,可若是識得音律之人,便能聽出麗塔此時心境不在音律之中。
所以當粟耶広熙與彥貞闕來到廂房之外,聞得廂房內中曲意之時,便知二人心中另有他想,且早已等候他二人多時。
“呵呵”粟耶広熙笑了笑,問向一旁彥貞闕:“彥卿可是你向師妹二人透露朕今日會來”
“並沒有”彥貞闕回答的言簡意賅,想了想又道:“許是老臣昨日與她二人共進晚食之時神色之間有所顯現,被她二人看出來了”
“哪有那麼神乎其神,走吧!進屋一問便知”
粟耶広熙上前推開房門,屋內琴聲也戛然而止。
“粟師兄,兩日不見,別來無恙否”麗塔停下彈琴,起身行禮道。
“看來粟兄以聽出你曲中之意了”比安卡對麗塔說完,轉向粟耶広熙與彥貞闕拱手拜道:“粟兄好,彥閣老好”
“我們還在門外就聽出麗塔曲中之意了”粟耶広熙說道:“恭候多時,來人請自進門來,沒錯吧!麗塔”
“一點沒錯,師兄”麗塔點頭同意。
“不過我昨日並未向你們透露今日陛下會來,你二人又是如何知曉的”彥貞闋說出心中疑問,希望二人給予解答。
“對於對付魏王這樣的大事,粟師兄是不會讓我二人等的,所以我們斷定師兄這兩日必定會來”說完,麗塔抬手迎二人進屋,續道:“師兄與閣老先進屋吧!我們坐下詳談對付魏王黨羽之事”
於是粟耶広熙二人走進屋去,麗塔則關上屋門將一切阻隔在外,四人在西廂房具體謀劃的內容,後世史學家眾說紛紜。只知道一夜之間,魏王勢力便從朝堂連根拔除,魏王本人也被軟禁府中,以後未能在復當年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