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良角最近在嘗試自慰,雖然他看過書上寫的有關於手淫的內容,但是實際上這麼做還是第一次。
良角的性格以及做事風格是,無論什麼事情都是要先調查之後再去做,過去對於自慰沒有什麼興趣的他,最近找了好幾個G的相關視頻資料在看。
不經意間,良角已經在自慰視頻上花了好幾十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幾個小時里,他看過的陰莖已經比他之前一生中看過的陰莖還要多了,本著研究精神,良角用筆和紙以及秒表和尺子記錄了相關的陰莖長度、手淫速度、視頻長度、高潮持續時間等的,還在軟件上建立了一個模型,企圖通過這個方式得出一個大概的最佳手淫方式。
“喂,良角,你在做什麼啊?”他的好友兼同事,看到自己那個向來正經的教授同事良角,其電腦屏幕上播放著獸人自慰的視頻的時候,雖然良角的表情十分正經,想著應該是在做什麼研究,但是這個良角向來對性愛不感興趣,如今卻開始看這些視頻,讓他的同事實在是沒有忍住,問了過去。
“啊,我在研究自慰。”
“怎麼突然想要研究起這個了。”
“因為想要試試看。”話是這樣說,但是良角黑溜溜的近乎可以用純粹來形容的眼睛里沒有一絲的欲望,他的同事沒忍住往良角的下體位置看了一眼,這家伙完全沒有任何勃起的跡象啊。
“對了,我問你,你覺得怎麼自慰比較好?”
“呃,大概就是,嗯——”同事臉一紅,其實他平時也很不少人聊這些,但是一輪到良角親口問他,他就臉忍不住紅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方式吧。”
“喜歡用手還是用飛機杯?要用潤滑液嗎?會用後庭的自慰道具嗎?”
“嗚哇哇,良角,這個我沒法回答啦!良角你沒有問題吧!”
“我沒問題。”良角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最近有很多人都在問他有沒有問題,是因為自己顯露出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
“我沒辦法回答這些,但你要研究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
“誰?”
“神秘學的教授,凱雷,他最喜歡研究這些了。”凱雷是全校皆知的變態,基本屬於來者不拒的類型,而且常備各種奇怪的小道具,似乎隨時都能夠做愛一樣。
“哦,我明白了。”
良角去找凱雷是幾天後的事情了,在此期間,他並沒有進行過自慰,而是持續地進行著研究,獲取著相關資料,盡管只是紙上談兵,下體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但他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個自慰大師了。
良角覺得自己在書本上和網絡上能夠得到的知識已經達到了極限,如果人有經驗條的話,那麼他最近的“自慰理論”這個經驗條可能已經增長到了一個需要通過特殊方式拔高的水平,在這種時候他想起了那天和同事的談話,曾經提到了凱雷這個名字。良角對於神秘學一點興趣也沒有,對於他來說,那種事情很難說有任何的研究價值,但是論及性經驗的內容,他的確需要外人幫助。
對於良角來說,從來沒有拉不下臉這件事,他很快就想方法得到了凱雷的聯系方式(非常簡單就到手了,好像全校沒誰不知道他手機號碼一樣),然後通過電話聯系上了凱雷。
“喂,誰啊?”粗獷雄性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邊傳來,良角不是聾子,能夠聽到電話另一邊隱隱約約的叫床聲,心想自己應該是找對人了吧。
“您好,我是同行學院社科學院的一名教授,我叫良角。”
“嗯哼,繼續。”
“我希望能夠約一個時間,找您吸取一下自慰相關的經驗。”
“現在約人都是這麼正經嗎?”凱雷嘟囔了一句,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人約炮會是這麼一種說法,而且約就約了,還是約自慰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見。
“你是說,那種彼此給彼此擼嗎?”
“是的,其中一種。”
“其中一種?你還能有多少種啊??”
“我這里記錄的,還有13種方法,有方法甚至用不到手。”
“哇哦。”真會玩啊,凱雷感嘆著想,對方是想要挑戰自己的極限,一次性讓自己射14次嗎?這麼激烈的玩法,自己還從來沒有過呢。
“我這里做了很多研究,還有很多數據,您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分享給您。”
“這、你好積極啊。”研究?數據?這是什麼教授之間用的專業挑逗嗎?唉,自己縱橫戰場這麼多年,可能是有點跟不上時代了,反正是來“交流切磋”的,自己也沒有理由拒絕嘛,“那行,你說個時間地點吧。”
“那明天下午2點,我去您的辦公室找您如何?”
“辦公室?你在辦公室里做這種事情——”
“怎麼了,難道不合適嗎?”
“沒有不合適,只是要是被抓到的話——”
“被抓到也完全沒有關系啊。”
“你也太大膽了!不過我喜歡,我也好久沒有做過這麼刺激的事情了。”凱雷露出一個絕對談不上善良的笑容,下體用力一挺,把自己的身下的學生又干出一陣呻吟聲,“那就明天,我會好好的迎接你的,你也不要讓我失望哦。”
“我會准備充分的。”良角微笑著點了點頭,准備好了一頁又一頁的研究數據,還有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里面放著自己昨晚上做好的ppt以及各類圖表。
一定是會是一次令人滿意的學術探討呢,良角心想。
2
到了第二天,准備充足的良角背著一個書包就走到了凱雷辦公室的門口,下午兩點學生多是在上課或者在寢室,教師也多在辦公室里做自己的事情,神秘學辦公室在本層的最頂里面,是個基本上不會有人路過的地方,良角走到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不等他敲完,大門就已經打開。
攔在門口的是一匹紅毛大狼,臉上是狡邪的笑,身上披著一件藍色風衣,腳下套著一雙白色襪子,一根巨大狼棒從胯下頂出門外,只聽狼獸人飢不可耐地說道:“我已經准備好了。”
良角愣了一下,而凱雷直接伸出手摸向他的下體,他馬上向後躲開,凱雷愣了一下,看著對方困惑的眼神,自己也開始困惑起來。
“你是良角嗎?”
“是的,我是良角。”
“那你在干嘛?”
“你又在干嘛?”
“你昨天不是約我自慰嗎。”
“我昨天約你研究自慰。”
“有什麼區別嗎?!”
良角脫下書包,從里面掏出一份份的研究數據遞給凱雷,凱雷一看,啪的一下手拍到自己額頭,這下就尷尬了。
凱雷的肉棒立刻因為尷尬而軟了下來,他給自己翻了個白眼,然後默不作聲地走回房間,重新穿好身上的衣服,為了保持硬度,他可是每過十分鍾就摸一次,結果到了最後居然一點都沒有用上。自己白白期待了這麼久,就等來了這個東西,凱雷一邊嘆氣一邊翻看著手上的文件,這、這是什麼怪東西啊,這麼詳細的互聯網自慰研究數據?誰沒事了研究這種東西,凱雷抬起眼睛看向走進來的那個牛獸人。
這個牛獸人長得挺不錯的,臉長得很朴實,乍看之下有點木訥,黑黝黝的眼睛卻又靈光閃動,像是沒有接觸過什麼凡俗一樣,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玷汙他的感覺,他的犄角有些短小,卻保留了漂亮光滑的乳白色,身形一看就是有時常運動的類型,白色襯衫之下是牛獸人通常都有的讓人想要捏一捏的大奶子,黑色長褲稍顯緊致,不經意間露出了下體的形狀,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肉棒很大吧,這麼一個可口的獸人來到自己辦公室,卻又不能扒下他的衣服,凱雷只覺得可惜。
“請坐。”凱雷說著,良角就坐在了凱雷指示的地方。
“你研究的真的很詳細嘛,”凱雷一邊看一邊說,“有做過調查嗎?”
“問卷嗎?”
“對啊,雖然很尷尬,但是應該有很一批人願意做這種問卷。”
“沒有,這個是個人用的。”
“個人用的?”凱雷抬起眉頭看向良角,“你不是打算寫一篇論文?”
“不是,不是為了學術研究。”
“你為別人做的調查?”
“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這個干什麼呢?”
“為了自慰。”
“什麼?”凱雷沒有理解到良角在說什麼,但是他理解到了眼前這個牛獸人多少有點不正常,凱雷眯起眼睛看向良角,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獸人,在聞到滿屋子的荷爾蒙氣息的時候,下體從來沒有勃起的跡象,這個獸人連本能活動都沒有嗎?
“我想要自慰,所以做了研究和調查。”
“自慰這種事情,只要你有一根肉棒,然後本能的上下擼動就能夠做到,不需要調查研究。”
“不調查研究,憑著本能的話,我覺得我做不到。”
“為什麼?”
“因為——”良角頓了一下,他的眼睛眨了好幾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自慰?你過去沒有自慰過?沒有對任何東西產生過性欲嗎?”
“沒有,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凱雷長呼一口氣,原來眼前這個獸人不是想要研究自慰,他只是困惑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那文件上的字句就像是夢幻泡影一樣從紙張上散離。
不過這樣一想,沒有對任何事物產生過性欲,不如說良角這個人沒有什麼本能活動,沒有欲望到像是一個空殼一樣。
這正好讓凱雷感興趣,他有點好奇能夠讓這番空殼冒出想要自慰的事物到底是什麼,他輕輕咳嗽兩聲然後說:“那我們就來搞清楚你為什麼自慰。”
“你先閉上眼睛。”凱雷說道,“我不會怎麼著你的,你閉上眼睛就好。”
良角閉上眼睛,他現在正看著一片自我的黑暗。
“接下來你好好聽我說,我說什麼你就想什麼就好。”
“這不是催眠你,你可以想或者不想,但你如果不這麼想,你就告訴我為什麼你不這麼想。”
“首先,你現在在自己的家里,這是你的家,你可以毫無顧忌的在自己家里做任何事情。”
“我沒法在家里做毫無顧忌的事情。”
“你有什麼想要做的,需要顧忌的事情嗎?”
“…………沒有。”
“那就對了,你在家里,現在,你脫下了衣服。”
為什麼要脫下衣服呢?良角不明白,但凱雷繼續說了下去:“你身材很棒,這是一句漂亮的身體,有人對你這樣說。”
“誰?”
“都行,可以是任何一個人,是我也行。”
“那好吧。”良角相信凱雷正在欣賞他的身體,畢竟凱雷做這種事情一點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現在你脫下褲子,包括內褲,你也脫了下來。你感覺到什麼了嗎?”
“脫下衣服之後會很冷。”
“所以有人看到你脫下衣服之後,知道你會覺得冷,於是他就抱住了你。”
“誰?”
“誰會抱住你呢?”
橘染,良角身體顫抖了一下,一個瞬間,他真的覺得橘染那橙色的虎毛滑過他的皮膚。
“他抱住了你,因為怕你覺得冷,但你知道他也沒穿衣服,冷的不止是你,你要怎麼做?”凱雷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輕緩,如同微風一般,傳入良角的大腦。
“我應該——抱住他?”
“你為什麼要用疑問句呢,為什麼不抱住他呢?”
“我抱住他。”
“他的身體很溫暖,甚至有幾分灼熱——你覺得為什麼他的身體會發燙。”
“他發燒了。”
“有可能是這樣,但你希望他發燒嗎?”
“不。”
“按照你的希望,他為什麼身體在發燙?”
“因為——因為我抱住了他。”
“沒錯,因為你抱住了他,因為你們兩個人身體的每個部分都親密地接觸到了一起,毛發、皮膚——一些平常不會接觸的敏感部位,你們兩人的下體也開始碰觸,這是沒有辦法的,畢竟你們正在擁抱取暖。”
“因為有觸碰,所以他的下體理所當然會有反應,你可以感覺到,他的肉棒因為摩擦和接觸逐漸從軟綿綿的狀態充血勃起,他的氣息越來越粗,身體發燙,他的頭按在你的肩膀上,臉貼著你的脖子——”
“你不是抱住他了嗎?你的手現在正在哪里?”
“他的背上。”
“背上的哪里?”
“。。。腰吧,我把手環住他的腰。”
“所以你能摸到他起伏的腰部肌肉,意識到他的小腹正在努力地貼近你,彌補你們之間的縫隙,畢竟有縫隙就有風,你不想要冷風吹涼他的肚子,不是嗎?”
“我不想。”
“那你應該怎麼做?”
“我應該,貼緊他的身體。”
“理所當然,他能感受到你在貼緊他,他以為這是一種回應,你在回應他的觸碰,於是他試探性地在你的耳邊呢喃了一聲你的名字。”
“良角——”良角身體一陣狂亂,冷汗從他脊背落下,熱汗跟著一同交織,他現在身體發麻而酥軟搞不清楚自己是站著還是坐著。
“你喜歡他叫你名字嗎?”
“我——”
“他叫了你的名字,所以你就應該叫他的名字,不是嗎?”
“。。。橘染。”
“他很開心,開心地在你身上發顫,如果他覺得開心,你介意多叫幾聲他的名字嗎?”
“不、我不,我想要叫他的名字。”
“所以他也會叫你的名字,他會伸出舌頭,舔舐你的身體,叫你的名字的,聲线發顫,氣息在牙齒和舌頭之間游走,他好喜歡你叫他的名字。”
“他一定渴求著你,你覺得呢?”
“我——”
“至少他對你有反應,他的下體因為你而勃起了,乳頭因為你而變硬了,你聞到他身上那發情的味道,知道他正因為你而產生了渴求的欲望,他希望你滿足他。”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滿足他,你願意成為那個人嗎?”
“啊,我——”
“他抬起頭,看向你,你們兩人的眼睛彼此注視,目光交錯,你會移開目光嗎?”
“不,不,我要看著他。”
“好,你看著他,他好像期待著你做什麼,你要做什麼嗎?”
“我,該做什麼呢?”
“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我想他會允許的。”
“他會允許我,親他一下嗎?”
“你這樣問自己的時候,你已經親了上去,你本以為只是唇間一點,但他對你伸出舌頭,你要退卻嗎?”
“不,我——”
“他做了你不想要的事情嗎?”
“怎麼可能。”
“那就是你想要了。”
“我想要。”
“你得到了,然後你也沒有逃走,這何嘗不是一種想要呢?他的渴求在得到的那一刻轉化為了衝動,他的肉棒和你的肉棒一同交摩,你這才感覺到自己也勃起了。”
“我早就希望你這樣做了,你感覺它是有這個意思的。”
“他——希望,但這——不可能——”
“希望、可能,這些都應該是由你去構築的,這是你的家里,他一直在你家里等你,就算不是在你家,他總會在別處等你,你想要的東西,不會跑到你的嘴邊。就算他想要你,他也不會就這樣在你什麼都沒有做的情況下,來到你的身邊。”
“所以你要做什麼?或者,你還是什麼都不做?”
“我——”
“想要的事情,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把他壓在地上。
“我想要把手,再往下移到他的屁股上。
“我想要吻他吻到我滿足為止。
“我想要他從一開始就看著我,不能移開視线。
“我想要——我想要和橘染做愛。”
“嗯哼。”凱雷發出滿意的聲音,“你可以睜開眼了。”
良角一邊喘著氣一邊睜開眼,剛剛一系列刺激留下的遺韻,還作為血液把他的褲子撐得老高。
良角伸出手,隔著布料摸了一下自己勃起的,甚至把褲子的頂端都染濕的肉棒,他的臉紅潤的像是被溫泉泡過了一樣,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想到橘染就會變成這樣的話,那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好了好了,問題解決了,你就可以離開了,你不會真的要和我討論自慰該怎麼自慰吧。”
“啊,謝謝。”良角站起身,向凱雷點頭道謝,他深呼吸幾下很快就讓肉棒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現在他身上都是汗,一股奇妙的味道,得先回去洗個澡才行。
“嗯,不客氣。”橘染,凱雷心想,這個名字是前幾天觀星的時候——
良角走後,凱雷坐在椅子上,本來想要約個跑友出來解決一下問題的,但是當良角說出橘染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想起不久之前天上的星象異動。
雖然對於他人的戀愛,只要是正經的戀愛,凱雷都會給予支持,但是像是良角的戀愛,現在看來不見得會成功,因為那顆星星周圍還有好幾顆星星在運轉著,某種程度上是個幾率問題。
“不過,至少算是解決了一樁麻煩吧。”凱雷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進行著操作——該干的事情還是要干的。
良角回到大樓,一個碰巧,橘染也正好從體育館回到大樓,兩人在門口相遇,身上都是潮濕的汗味和做愛之後的氣息,橘染覺得有些尷尬,抬頭想要問好,卻發現良角似乎正不滿地看著他。
“呃、良角,你好啊?”
“你去做愛了?”
“嗚——”
“因為軟不下來是吧。”
“是、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橘染尷尬地走近電梯,他有些臉紅心跳,面對良角的質問,明明自己沒有什麼錯,但卻被良角的態度弄出了一股愧疚感,對此他也只能說:“因為,呃,不好意思,畢竟你是我熟識的人,讓你介紹人給我做愛什麼的。”
“我可以和你做。”
“啊?”
“比起讓別人和你做,我和你做不是更好。”
“這,你不是、處男嗎?”
“第一次給你的話,我也不會後悔。”
“這這這這這——————”橘染就算是笨蛋,也能聽得出這種話幾乎就是在對他告白了,什麼,良角居然喜歡自己?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怎麼沒看出來呢!?這種事情為什麼要發生在自己身上,現在的自己也不可能和良角——不對,自己為啥要考慮這些?這都是什麼事情啊,自己這種直男,直接拒絕就好了!
“不可以,良角,我不——”電梯門開了,但是良角卻擋在他的面前,他從來沒有覺得良角是如此的高大,可能是因為之前良角的氣場太溫柔了,不會讓他覺得有任何威脅,但是現在良角一下子把他壓在電梯里的時候,他的氣息都因此紊亂了。
“你和早翼,那個你剛剛認識不久的圖書管理員做了吧。”
“那是——”
“然後又,和一個你完全不認識的人做了吧。”
“我——”
“如果你沒有和別人做的話,那也行,但是你已經和至少兩個雄性上過床了,而且還是剛剛見面不久,論見面,我們兩個見面要早的多。”
“呃——”
“你可以信任我,橘染,希望下一次你想要做愛的時候,能夠把我想成對象。”
“我對你的信任不是那種信任。”
“那不妨礙我們做愛。”良角氣勢逼人,橘染沒想到那個良角居然會說出這些話,而且最糟糕的是,他感覺如果良角再這麼說下去,他可能就要答應了!
“我希望,你下一次想要做愛,發情的時候,能夠——不、必須要想起我。”良角的臉逼了過來了,橘染靠緊電梯,卻發現良角只是在自己臉上親了一下,“明天見,橘染。”
良角大步流星走出電梯,留下橘染一個人愣愣地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真是一事未了又來一事,對於良角這突如其來的感情,自己又應該怎麼面對才好呢——不如說,橘染已經開始覺得不可思議了,良角在面對自己過去的種種行為的時候,他是怎麼忍住的呢?還是說他是真的並沒有發覺呢?
3
橘染正在為很多事情頭疼。
“嗷嗚,我不是同性戀啊!!!”比如說日漸下降,已經快要突破0%的性取向檢測卡,“我只是和兩個雄性上了床而已,這又不代表我是個同性戀!”
“然後還被三個獸人表白——”橘染對橘染說道,這算是第二個讓橘染頭疼的事情,自己的身體出現的太過頻繁,以至於讓很多獸人懷疑自己人格分裂,“還叫了一個獸人老公。”
“那、那也不代表我是同性戀!”
“我有點搞不明白,我除了下面比較硬以外,嘴能不能不要這麼硬啊。”橘染對著橘染搖搖頭,一邊嘆氣一邊說,“就算物品不是同性戀,但現在我絕對可能喜歡上雄性吧。”
“絕對不可能,我要在互聯網上找到一個互聯網女友然後正常交往下去。”
“也可以,希望你的互聯網女友在知道我的這些事跡之後不會被嚇跑就行。”
“可惡啊,給我閉嘴!我已經因為你被誤會是雙重人格了!現在學校里都在議論那個新來的直男同學因為受到的衝擊過大所以產生精神疾病了,很多獸人都開始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真的是雙重人格呢。”橘染白了橘染一眼,偷偷地感嘆自己怎麼會這麼能找借口。
“我不是雙重人格!也不是同性戀!而且也不會找借口嗷嗚!”橘染在空無一人的自己房間中大叫著,完全沒有認識到自己已經開始有點神經病的跡象了。
“雖然我的確不是雙重人格,但是考慮到過去的事情,我的確是有病是沒錯了。”
“什麼過去的事情?”
“沒什麼,我還是趕緊把文章寫完吧。”
“嗚嗚,”聽到自己提到目前最讓自己頭大的事情,橘染立刻哀嚎一聲,然後坐回了電腦屏幕之前,在屏幕上是連標題都沒有添上的空白文檔。
“真的沒什麼可寫的了。”同性戀地區交流報告,這是作為交換生來到同性戀地區的一個巨大負擔,由於每天都要寫一篇,雖然差別很多,但是寫著寫著,這些差別就會被寫光光,而剩下的需要依靠交流和社會經驗進行,對於橘染來說,和同性戀交流甚至去同性戀的社會上進行社會活動,簡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先不提自己前幾次交流不是被拐到了床上就是留下了不好的回憶,還有莫名其妙被某些不知廉恥的同性戀糾纏,讓他去做這種事情,真是受夠了。
“這是因為我的活動范圍僅限於學校吧,你要拓寬視野的話,學校外面也應該去看看。”聽到自己的說出的話,橘染立刻抱住了肩膀,露出恐懼的神情說。
“我不想要被強奸!”
“沒有人會強奸我,最多只是會被搭訕,我拒絕掉就好啊。”
“那種事情,只要想想就很惡心。”
“我現在有點搞不清楚我這個人到底有沒有進步,如果我連現在這個坎都跨不過的話,之後他的事情應該怎麼辦啊。”
“他的事情?”
“沒什麼,我現在不適合想那些,不管怎麼說,我應該找個人出門陪著我一起到外面看看,這樣就不會被搭訕了吧。”
“怎麼、怎麼聽著像是約會?”
“我還沒有說,我倒是往那邊想了啊!”
“我不要和雄性約會啊!”
“沒有人叫我去約會啊,我到底是腦袋里都在想什麼啊!”橘染禁不住搖著頭,看著自己這麼不爭氣的樣子,想起那些過去自己所做的惡劣行為,開始覺得拿自己沒有辦法起來。
“反正我現在身邊的能叫出去的獸人都是對我有意思的獸人——”
“你是指良角和早翼?”
“對啊,他們兩個,基本上都變相對我告白了啊。”
“良角是絕不會對我做什麼的,早翼經過上次的事情,不也早就和你先從朋友做起了嗎。”
“但我還是——”
“啟文和戈虹怎麼樣?”
“我已經問過了,他們兩個今天都有事。”
“嗯,那,我其實有預感,月吼和日嚎,他們兩個只要聽到你想要出去,肯定第一時間就衝過來陪你了。”
“月吼就算了,那個日嚎,你讓我怎麼和他正常相處啊!他可是‘吾愛吾愛吾愛’不離口誒!明明什麼關系都沒有,然後被他這樣叫,就像是一分鍾被告白一次一樣。”
“嗯——啊,好像渚仁老師說今天有戶外活動來著,你要不試試看?”
“記得是體育部的活動吧,是籃球部那邊的采買?”
“我就以調查同性戀社群的運動部為借口,陪他們一起出門搜集素材唄”
“這倒是個好方法——”
“等一下,運動部——不不不不不不,這個絕對不行,絕對不能去!”
“我在說什麼啊,運動部又怎麼了?我連他們的社團招新廣告(全裸照片)都看過了,還怕什麼?”
“不行,總之這個不行,我千萬別去,否則一定會後悔的。”
“好了好了,什麼後悔不後悔的,讓我自己決定吧——”橘染靜下心來,開始思考今天的行程。
路线A早翼和良角。
啊,算了,熟悉的人最好了,橘染心想,無論怎麼說,良角和早翼也算得上正常人。
但是要邀請哪個呢?要是請了早翼,良角說不定又會像是上次那樣醋意大發,明明和他也不是什麼特別的關系,自己為什麼要在意這個啊?但是如果邀請了良角,早翼說不定會更加頻繁地來糾纏自己,雖然很難想象到那時早翼在吃醋,但是很可能早翼就以為是自己已經接受了雄性獸人在自己身邊,所以他多來來也沒什麼問題了。
這完全就是兩個定時炸彈選項,但如果自己的身體再像是那次出問題的話,早翼肯定又會像是上次一樣趁機對自己下手,至少良角自己可以多信賴一點,而且良角看著也像是對文化了解比較多的樣子,早翼雖然是圖書館管理員,但是他可能連圖書館里面的一本書都沒有看過吧。
但是話又說回來,上次良角把自己壓在電梯里,雖然可看出他是克制住了,但是再發生一次呢?自己的身體對良角的誘惑力可能遠比自己想想的要大,而早翼怎麼說也是吃過一次苦頭了,這次應該會安生一點——
“我覺得,我應該直接按想要和誰做愛就和誰出去這個標准來就好。”
“我給我閉嘴,我要仔細權衡利弊——”
“反正最後也會權衡到床上去,只是雞巴的形狀不同罷了。。。”
橘染無視掉自己對自己的吐槽,正當他還困擾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聲音,那怎麼聽都像是早翼的聲音。
“你好啊。”雖然屋子隔音,但是對著門口聽還是能夠聽見門外早翼在說什麼,他好像在和誰問好,是有他認識的人嗎?
“你好。”不妙,是良角的聲音!這兩個怎麼撞一起了,他們兩個在自己門口干什麼!
橘染的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聽著門外面的一舉一動,這時又是良角開始說話了:“良角教授是要出門嗎,打扮的這麼正式。”
“我是來找橘染的。”
“好巧哦,我也是來找橘染的,你來找橘染做什麼啊?”
“最近美術館開門了,是同異友好主題,我想要帶他去看看。”
啊,這個正好符合了報告的題目!就在橘染想要打開門接受良角的邀約的時候,早翼突然又說了一句:“那等下次吧,因為這次我要約橘染去我們這里的街機廳里玩。”
不妙不妙不妙,這是什麼修羅場,橘染雖然想要逃開,但是耳朵靠在門上又很有興致地想要聽下去,但聽到良角說:“你和他約好了嗎?”
“沒有約好,但是怎麼想他都願意和我這個老公出門吧。”
救命啊,拜托你們兩個就在外面,不要再過來了!橘染在心里尖叫,但是門外良角似乎不打算理會眼前這頭炫耀的龍,而是直接敲了下橘染的家門。
“橘染,你在嗎?”聽到外面良角的呼喚聲,橘染下意識地想要逃跑,但是沒有逃開門口就摔了一跤然後慘叫了一聲,等知道不對的時候才捂住嘴巴。
“橘染,你沒事吧?”外面聽到橘染的慘叫之後,早翼立刻發出關懷的聲音,“他不會有事吧?”
“橘染,你沒事吧?我馬上去下面找凱恩拿鑰匙,你等我一下。”良角聽著也一下子急了起來,被逼無奈,只能在事情鬧大之前,橘染衝到門口把門打開,並露出尷尬的笑容迎接兩位。
“沒有啦,我只是摔了一跤,沒事沒事。”橘染看向兩個獸人,良角穿了一件質量上號的毛衣陪著里面的灰黑色襯衫外加一條暗藍色領帶,肩膀上背著一個男用的吊帶皮包,下半身是西褲皮鞋,的確是很正式裝扮,而早翼就顯得年輕了許多,藍白色的運動夾克配上印章花紋長袖衣,下半身是青綠色的牛仔褲和名牌運動鞋,說是年輕,但是也看得出來是專門拿用來見人的一套衣服,要命,真的是要命了!
“你沒事就好——”
良角上句話沒說完,早翼就轟地一下張開翅膀撲了過來把橘染抱住,他的體型可比橘染大,這麼撲過來就像是個塊大石頭衝過來一樣,橘染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早翼狠狠地抱在懷里,一邊抱著又是蹭,手也沒有閒著得上下揩油,嘴巴里還在說:“老公,我剛剛好擔心你啊,有沒有摔傷啊?讓今天帶你出去吃飯然後玩一整天來補償你吧,來,我們這就出發!”
早翼說著,眼睛里冒著星星一樣的光芒,橘染青筋暴起,一個高抬腿踢在了早翼這個不長記性家伙的胯下,疼得早翼一下子倒在地上,只聽橘染冷清地說:“我不是說過不准隨便有身體接觸,而且不准叫我老公了嗎。”
“那老婆——”倒在地上的早翼還不死心,最後橘染一腳踩在肚子上,暫時說不出話了。
“唉,你沒事就好。”良角看著這一幕,也不心急,只是緩緩地從包里拿出美術館的門票遞給橘染說,“你們交換生不是要寫文化報告嗎,美術展館給了我幾張票,是同異友好主題的美術,其余的我基本都分出去了,就剩這多余的兩張,怎麼樣要一起去看看嗎?”
“這,多不好意思啊。”橘染說著,但是接過票的手卻沒有停下來,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等等等一下!”早翼從地上爬起來,露出小狗一般的眼睛看向良角,“我也有個地方想要帶良角一起去。”
“什麼地方啊?”
“電玩展!游戲也算是文化嘛,橘染你也可以用這個寫報告。”雖然看著早翼好像已經恢復過來的樣子,但是他的腿明顯還在發抖,紫色的雙翼也撲扇撲扇的,明顯是還在疼,“就在街機廳的附近,一起去吧。”
電玩展?橘染對游戲還是挺感興趣的,畢竟他也是一個18歲的男生,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要跟著兩人中其中一人出去,但是現在看來,這兩個人應該能起到相互制衡的作用,這樣自己就不會因為身體變化而再度被強奸了!好,就這麼干!
“這個我也挺有興趣的,良角你不介意帶早翼一起去吧。”
“不介意啊,只是沒有多余的門票,”良角笑了一聲說,“一張門票120。”
“正巧呢,電玩展也要門票,剛好也是這個價格,我可以請橘染,但良角你就得自己買票啦。”
一龍一牛互相看著,電光火石迸發,橘染心里想著,就這樣,就這樣,他們這樣就不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好耶!
“怎麼說呢,你就不怕你如意算盤打著打著打翻了,他們兩個決定要一起弄你怎麼辦?”看到這一幕,另一個橘染禁不住開始搖頭,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嗎?不過橘染完全沒有聽到自己的話,而是微笑著和兩人一同往外走去。
三人保持著橘染在中間,良角和早翼一人一邊的狀態走進了電梯,等電梯開門,坐在前台看到這一幕的凱恩笑而不語,橘染只能對凱恩露出苦笑,而當三人走出大樓之後,良角和早翼一人走向一邊,而在中間的橘染只能大叫一聲:“你們兩個要去哪里啊?”
“取車,我載你去。”“我們學校有地鐵站,當然是做地鐵。”
話一說完,兩人目光交錯又是電光火石,橘染不禁扶額說道:“那個美術館有地鐵站嗎?”
“沒有,但離得不遠。”
“那就做良角的車吧。”
“可是可是——”早翼不甘心地說道,“地鐵也很有趣——”
“地鐵就是地鐵吧。”良角微笑著嘆氣說。
“不是的,我們這里有專門的痴漢地鐵!”
早翼話剛剛說完,橘染就不再理會早翼跟著良角走了過去。
“嗚,失策!”
“你要是把痴漢地鐵當成吸引人策略的話,那真是大錯特錯了!”
“可是那個地鐵,真的很受歡迎!”
“受變態歡迎不代表受歡迎啊!”
“明明獸人就全是變態——”
“那是你身邊聚集的變態太多了。”
“可惡,良角,你也明白吧,痴漢地鐵的魅力!”
良角抬起頭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我有一次不小心坐上那班地鐵過。”
“具體來說,就是味道很重,打掃起來很麻煩,然後穿衣服脫衣服都很不方便,人擠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地鐵。除了基本上人都在做愛或者旁觀以外,我覺得和普通地鐵沒什麼區別。”
“就是這種場景才夠刺激啊。”
“早翼,你去這種地方的次數很多嗎?”橘染看早翼的神情戴上了一絲鄙夷,被這種眼神盯著讓早翼都有點瑟瑟發抖了。
“也沒有啦,我其實,其實也是聽說。”
“結果你也只是聽說啊。”
“可是我想著,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去這種地方,不是有點浪漫嗎。”
“浪漫在哪里啊?”
“一邊做愛一邊叫老公我愛你,叫給那些車上的沒有男朋友的人聽,怎麼想都很浪漫!”
“這種懷帶惡意的炫耀方式,在這種地方只會引起公憤吧。”橘染無法理解的搖搖頭,此時在他身邊的良角微微闔上雙眼。
橘染和早翼關系真的很好啊,雖然看著橘染很嫌棄早翼,但是這種融洽的感覺真是——良角閉上雙眼,他最近是不是太妒火中燒了一點?感覺自己就像是某種幽怨小媳婦一樣,良角反思著自己,橘染一定也在因為這些事情而困惑和恐慌,自己不應該再加大橘染的壓力才是。
但這樣想著,看著早翼臉上的那有些賤兮兮的開心笑容以及橘染那嫌棄中帶著點親近的微妙表情,良角的雙臂抽動了一下,然後突然之間把橘染拉到了自己身邊,手穿過橘染的手臂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歸零。
早翼看著這一幕,瞪大了眼睛,隨即撲向橘染的另一只手,橘染愣住了,他也沒想到良角會這樣做,這下算是兩個獸人同時黏在了他的身上甩都甩不開了。
早翼本來想要說良角太狡猾了,沒想到良角卻已經開口說了一句:“我有點嫉妒你和早翼的關系。”
“哈?”橘染搞不明白,自己和早翼的關系有任何值得人嫉妒的地方嗎?就從他的視角來看,他真是巴不得把早翼甩到外太空去。
“你和他關系很好,我也希望你多靠近我一點。如果光你們兩個關系好,你又不靠近我的話,我就只能這樣了。”只能這樣就是指,把橘染的一只手臂獨占過來,和橘染的身體貼在一塊,這也正是良角想要的。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和早翼關系一點也不好啊!”
“什麼啊,明明都是在床上叫過彼此老公的關系!”
“那只是意外,總之我和早翼關系一點也不好!”
良角看著早翼糾纏著橘染的手,又眯起眼睛說:“那你只要叫我老公,我就放開你的手。”
“哈啊??!”
“不可以,橘染只能叫我老公!”
“也是,我不想要那個家伙的稱呼。你叫我其他的都行,比如親愛的、寶貝也可以。”
“不不不不不可能!我才不會叫那個呢。”
“那對我說,我想要在良角身邊,或者,我想要良角,也算數。”
早翼馬上急的大叫:“良角你這是什麼得寸進尺啊!不准不准不准,橘染你不准這麼叫!”
“啊啊啊,隨便吧,那就拉著手也行,反正馬上就要上車了,總不能上車的時候還——”
到了車上,橘染坐在副駕駛,而早翼不甘心地坐在後面,良角坐在駕駛座上,三人系好安全帶,約定著開車時間為了安全誰也不能碰誰。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車會是這種——”而就在前排和後排作為之間,就像是很多出租車一樣隔著一堵鐵柵欄,實是讓早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坐牢的滋味。
“因為考慮到了各種情況。”良角說著,臉上蕩起笑容,“所以營造了這種環境,另外,只要按下這個按鈕。”
只聽著柵欄之間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然後一堵厚厚的鋼板從柵欄之間伸出來,完全擋住了前後座之間的視野。
“趕緊給我關掉,我要看橘染!”
“不久之後,我會裝一個隔音板。”良角微笑著,看了一眼一旁露出無奈笑容的橘染。
雖然和良角認識不久,但是橘染的心目里,良角絕對不是這種占有欲強到這份上的人。可能是戀愛中的人心態都會有所變化吧,不過少了吵吵鬧鬧的早翼(至少看不見早翼臉了),那至少自己可以多清淨一會兒了。
“對了,橘染,你不是18歲了嗎。”
“對啊,怎麼了?”
“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考大學還是怎麼樣?”
“我父母想要我考大學,我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什麼大學想好了嗎?”
“只要不是同行學院就行…………”
“我知道你很害怕這所學校,但是同行學院教育質量絕對是一流的,你應該可以感覺到才對。”橘染回憶了一下最近上的課,以及不久之前的考試,雖然很多事情占用了不少時間,但是在這里讀書的學生都很有一手,自己原本在學校還能排得上差不多前10%的成績,在這里最多只能排得上60%左右,這還是建立在自己成績進步了的情況下。
這種太好的學校,並不適合自己,橘染說道:“這種學校,就算我在同性戀地區生活,也考不上吧。”
“你是交換生,有特權的,想要留在這里的上學肯定是沒問題的。”
“不可能,我不要留在這里。”
“可以不用上大學啦,橘染!”早翼在後面發出興奮而陽光的聲音,“我就沒有上過,因為太笨了考不上。”
“我又不是笨蛋。”
“我知道橘染不是笨蛋,但是,我希望橘染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活下去啊。”
“我現在希望的就是趕緊回我家。”
“嗚、就算是那種希望,我也會支持橘染的。”
橘染沒有回答,也不說話,只是看向窗外,直到良角再次發言為止,車里只剩下沉默:“橘染,你有很多可以生活下去的方式,更好的方式也有很多,不要把目光集中在一處上面。”
“良角這樣說,你不希望我回異性戀區域嗎?”
“我當然不希望,但是我這樣說是因為人有時候會因為自己想要的東西而被束縛,你現在這麼希望能夠趕緊回去,讓你對這個區域產生了各種各樣的誤解,你在這里幾天,就已經有了很多關心你願意照顧你的人,你的生活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從這個視角來看的話,你不回去也能在這里生活下去。”
“不執著與你想要的,而是多關注你體驗到的,這樣才不會因為自己的想法而陷入痛苦。”
“說了這麼多,你就是因為喜歡我不希望我回去就是啦。”
“橘染,我不會因為這種原因才給你說這些,這也是為什麼我邀請你去看這個美術展的關系。”良角聽到紅綠燈前,背後又傳來了早翼吵吵鬧鬧的聲音。
“橘染,你回去的話——”但是這吵鬧的聲音又戛然而止,話說到一半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然後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說了一句,“我也不希望橘染回去,但是橘染要回去,誰也阻止不了。”
“我就是被困在這里啊,什麼叫阻止不了。”
“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聽到方法,馬上橘染就激動起來了。
“好像是到達一定等級的傷殘或者因為精神疾病生活不能自理的話,就會被送回去。”
“那我——”
“橘染,你敢傷害自己的話,我就不得不把你綁在床上天天不讓你出門了。”
“老公,傷害自己這種事情,你要是做了的話,我也會用一些手段把你留下來哦。”
這兩句話一起說了出來,橘染頓時感到一陣脊背發涼,這兩個人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們兩個是真心地想要這樣做的!
“不、不會啦,我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良角往橘染的方向一瞪,這次橘染是真的從良角的眼睛中看到了沒有底线的深淵,他嚇得身子在座位上一縮,一時間都不敢說話了:“還有一點原因,你這樣做的話,影響很差。”
“什麼影響?”
良角緩緩踩下刹車,在藝術館停車點把車停好,然後三個人一同下車時,良角才回答說:“這個影響。”
這里算是同性戀地區最大的城市,其文化產業也是綜合全世界來看最為發達的地點,這棟美術館乃是全世界覆蓋面積最大的美術館,上下共有五層之多,每天都有人在這辦藝術展,而主展廳一般都是留給一些大場合的,在藝術件數不多的情況下,這些藝術展一般都是在別館開放。
來美術館觀看的游客是絡繹不絕,進門買票都要排隊排上半個小時,於是乎——
“良角,你給我等著,等我買到票了,我就——”雖然不是每一棟場館都是如此,但是這次的同異展館,采用的是實票制,無法網絡購票,只能老老實實地跑去售票廳去排隊,從東門口一路往後排,排到到後街區那麼長的隊伍,就算是售票點再快,也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夠排完。
“早翼,我們先進去啦。”
“可惡啊,可惡!!!”
接下來半個小時里,只有良角和橘染兩個人一起在美術館里,而這個美術館因為是同異友好主題的,這種帶有政治主題的展示,向來是最少人看的,所以整個場館里都沒有幾個人。
“我還以為美術館的裝修會搞得花里胡哨的呢。”
“你是說藝術裝置嗎?一般展覽的確會用很多藝術裝置增加展示的豐富度,但是這種展館就不太可能了,一邊看作品我一邊給你解說吧。”
兩人透過潔白的走廊向左走,來到第一幅作品前:“這是古代作品的現代仿品,作品都講的是在遠古時期,獸人人口膨脹,獸神於是將一半的人變成同性戀的事情。”
看不明白,橘染心想,古代人畫的畫並不是那麼通俗易懂,其繪畫手段也不是通過紙筆而是刻畫在岩壁上,這種繪畫方式實在是讓人看不懂內容,只能感受到上面的雌雄小人大概的模樣已經那突出的性器官。
“這件事引發了獸神的使徒,巨獸一族的不滿,導致了巨獸一族分裂成兩派展開斗爭,將此變成了世界大戰,這場戰斗導致世界人口直接銳減20%,直到獸神出面才將此事解決。”
“獸神是怎麼解決的?”
“這個神話是說,獸神制造出全世界最美麗帥氣的雄性並將其許配給那名反對派的首領,用愛感化的樣子。”
“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嗎?”橘染皺起眉頭懷疑道。
“誰知道呢,這只是神話,和真實的事件差距會很大。”良角指向後面的一副作品,在這幅繪畫上,描繪了一白一橘兩個不同毛色的虎獸人,十指相扣,額頭貼在一起的甜蜜模樣,顯然就是神話中的那兩個獸人了,“這就是那兩個獸人。”
“這就是全世界最美麗最帥氣的獸人嗎?從畫上完全感覺不出來啊。”
“其實這種古代繪畫,比起藝術性,更偏於記錄一點,可能大家覺得,如果那個獸人能夠用愛感化巨獸的話,那麼這個獸人一定又帥氣又漂亮吧,至少外貌上肯定是超越常人。”
“但那名叫做相嚎的巨獸族,在過去曾經是始源天帝,擁有美眷無數,我覺得光靠長得漂亮來吸引他,應該是沒有用的。”
“那是獸神是怎麼做到的?”
“誰知道,可能用了別的方法吧。”良角說著,帶領著橘染走向下一幅作品,“而且這不是最後一次戰爭,巨獸族帶領的戰爭結束了,但是那麼多的死傷不可能就此沉埋,在一小段時間的和平之後,同性戀和異性戀之間的廝殺又開始了。”
“同性戀是沒有生育能力的吧,人不是只會越打越少?”
“對,所以這幅畫就是描寫了當年戰爭的殘酷,以及同性戀在異性戀的威懾下,苟且偷生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同性戀,被認為是一種罪孽,就算是獸神也阻止不了這種思想的傳播。”
兩人繼續向前走,橘染忽而看到畫上多了一個黑毛虎獸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感覺自己好像認識這個獸人,於是他問起良角:“這個獸人是誰?”
“名叫心吼,是相嚎之弟,也是當年巨獸一戰,同性戀陣營中的首領,在相嚎與自己愛人消失於世界上全無消息之後,他了解到同性戀的遭遇,於是又帶領著同性戀族群向異性戀反擊。並締結了和平條約,免除同性戀遭受異性戀的迫害。”
“那這個白毛狼獸人呢?”
“這幅畫叫做巨獸三傑,最中間的是月吼,這個則是保守派的渚仁,他認為要保護同性戀,簡單締結和平條約是不夠的,必須要自己能夠獨立發展,於是他分化出一片區域,並在這片區域中只允許同性戀存在,這也是當下同異分化的雛形。”
“最後這個長著鹿角的狼獸人,是融合派的代表——謬星,他希望同性戀和異性戀能夠和平相處,不過正是因為這種希望,同性戀和異性戀在幾度相處之後引爆了巨大的衝突,在這場衝突之中謬星意外喪生了。”
“啊,他死了嗎?”
“巨獸族也會死啊,而且他的身份還不只是和平派的代表還是巨獸族的末裔,渚仁的兒子,這一下子就把矛盾引爆到了極點。”
“渚仁因此勃然大怒,將所有責任全部推到異性戀獸人身上,並不顧勸阻,對異性戀獸人大批量的進行屠殺,傳說中,他還把異性戀獸人拿來做人體實驗,畢竟他是掌管肉體的巨獸,這樣做也不奇怪。”
“月吼為了阻止渚仁的行為,於是統招了當時還尚存的異性戀族群以及部分同性戀族群,與渚仁進行對抗,戰斗持續了將近一年,就為了對付這一個巨獸族,異性戀差點就從世界上消失了。”
“恐懼、排斥因為這場戰斗在異性戀的族群中蔓延開來,雖然同性戀和異性戀共通作戰,但是並沒有削減這種恐懼和排斥,渚仁生死不明,傳說只是被封印了起來,隨時有可能再出現,為了自身安全和獸人族的繁衍,異性戀將自身和同性戀隔絕起來,同時讓所有巨獸族都去了同性戀區域,也就衍生出了現在的分離政策。”
“幾百年過去了,這堵當年建立的牆不僅沒有消失,而且越來越厚,越來越長,越來越高,技術也越用越厲害,雙方隔閡越來越大。”
“我們、我們的歷史書上沒有說過這些事情啊。”
“屈辱的、黑暗的歷史只能培育仇恨,而對弱小事物的仇恨也就算了,但如果養成了對比自己更強的事物的仇恨,那這種仇恨就只能造成負面影響,而且由於資料稀缺,這段歷史不會被載入正規歷史之中也是正常。”
橘染和良角繼續往前走,後面就是橘染歷史書都寫過的事情了:“巨獸一族銷聲匿跡,獸神也音信全無,獸人們認為自己受到了拋棄,在恐懼和憤怒之中,拆毀了所有的獸神神廟,將相關的宗教物品也給予毀壞。被拋棄的獸人,失去了信仰依靠的獸人,讓同性戀和異性戀的處境更顯尷尬,畢竟沒有獸神,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同性戀,暴動之後,同性戀和異性戀之間封閉了所有交流,直到——”
“直到一百年前,”橘染說道,“兩個地區的首領第一次會面,並詳細談論了同異友好發展的可能性,隨後雙方開始派出使者前往對方的地區進行溝通交流。”
“人員交換制度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經過這麼一千多年,異性戀地區的人口持續增長,經過人口統計,在200多年前就已經在人口上超越了同性戀地區。”
“可是,按照道理,不是有一半人是同性戀嗎?”
“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異性戀地區的保守政策實際上導致了很多人,除了那些先知先覺的人以外,都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而且性取向也是大家生活的所有部分,你想想看,就算你是同性戀,可你的父母朋友都在異性戀區域,你覺得你可能放棄一切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因為你喜歡雄性嗎?”
“不、我不知道。”
“很多,願意來這里的獸人,他們很有一部分是走投無路,或者是雙親不明的孤兒,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但是在這種環境的影響下,他們也逐漸變成了同性戀——或者說選擇和雄性陪伴終生。”
最後的最大的畫作,是一副覆蓋到整片牆的畫作,畫上是各種各樣的人和事物,有一種風物繪的感覺。
“這幅畫是描繪了這樣一個圖景,希望同性戀和異性戀都能夠和諧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達成這個未來。”良角露出笑容,然後牽住了橘染的手,“這也是為什麼,你更要保護好自己的原因,為什麼大家要躲著你,不是因為他們害怕你,是因為作為交換生,你其實背負了一些使命的。”
“和平來之不易,珍惜吧。”橘染感嘆這次自己居然沒有試圖從良角的手上掙脫,好像這次他握住自己的手,不是因為戀愛或者什麼感覺一樣,他也許只是覺得自己的手應該被握住。
“原來是這樣啊。”這段歷史不知為何讓橘染有點喘不過氣來,而那畫上的獸人似乎都砸盯著他,他下意識地靠緊了良角的身軀,像是在尋求安慰和保護一樣,良角凜然不動,站在他的身邊,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不用害怕,大家都希望你好好的。”
“那為什麼要在我身上做實驗呢?”
“這個是機密,未來有一天會告訴你的。”良角說著,又在橘染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問橘染到,“這個展館就結束了,還有其他展覽,你要去看看嗎?”
“啊,早翼他還在外面吧?”
“你看看手機,他應該會給你發消息。”
橘染打開手機,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哦哦,他已經進來了,好像就在——”
“橘染。”橘染正在看手機的那只手立刻被趕過來的早翼纏住,“你和良角在這里卿卿我我,都不帶上我啊。。。”
“只有半個小時啊,而且也沒有卿卿我我。”
“可你和他牽著手!”
“那、那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嗚嗚,橘染明明是直男,但是已經會和男生做這種牽手了。。。”
“都說了不是那個原因啊!”
“兩位,展區里請小聲一點。”良角提醒說道,握著橘染的手,他實在是難以藏住臉上的笑意。
“我們這里已經看完了,”橘染壓低聲音說道,“早翼你要再看一遍嗎?還是想看別的館?”
“哦哦,可以聽我的嗎?”
“可以啦,良角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本來這個館就很小,看完這個就打算去看點別的的。”
“那我看到那邊有裸體藝術展,我想要看這個!”
“你,絕對不是因為藝術才去的吧。”
“這種展去的人比痴漢地鐵還要多。”
“那不是正好,可以一邊看一邊摸。”
“這個館pass,我們去看看別的吧。”
“欸——”
“所以,藝術到底是什麼?”早翼坐在車上問道,按照道理來說三個人在美術館經過了三個小時不止的藝術熏陶,好像就應該理解了藝術一樣,至少按照橘染心里所想的,應該會是這樣的,但是現在他也想要問出和早翼一樣的問題,只是他比早翼要在乎臉面,有時也會不懂裝懂。
“嗯,這個問題很難說呢。”良角微笑,其實他心里知道早翼和橘染很大程度上看不懂這些需要審美基礎的東西,但作為一名教授,他覺得讓周圍人接受一下美學熏陶是很有必要的。
“在網上看黃圖和在美術館里看這些藝術作品,兩者都不如直接做愛來得強。”早翼眯起眼睛,雖然他仍舊坐在後座,看不見前面的橘染,但是他還是一直在進行交流。
“你不能把這種高雅的作品和做愛做對比啦!”橘染臉紅著說道,雖然他心里也想的是,可能早翼在某種程度上是對的。
“漂亮的東西不就是為了給人快感嗎?但是看了漂亮的東西之後,又不會讓做愛更爽,畫畫的人的手指,擼起來也不會比飛機杯更好用,顏料的味道不會比精液更好吃,我不太明白這一切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你不要用這些歪理來小巧藝術啦!”
“我的意思是說,這些藝術展覽所有的一切加起來,都不如和橘染做愛來的更爽啊!”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橘染臉紅著捂住耳朵,良角在一旁直嘆氣,唯有早翼抓住了那柵欄努力從縫隙之中窺視橘染的身影。
“吼吼,那橘染可以問良角,比起和你做愛一整個下午,難道他會選擇來這種地方看藝術展覽嗎!”
“只要是橘染願意的話,那我肯定優先橘染的想法。”良角回答說完,弄得橘染更是面紅耳赤,他為什麼要聽兩個雄性在這里討論他的肉體和藝術之間的差距啊?作為一個直男,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聽得下去,這算是某種懲罰游戲嗎?這樣困擾著,橘染腦袋里剛剛熏陶著他的藝術,很快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約會這種事情,也只是做愛的替代品罷了,選擇去電玩展約會,就是因為,你們想想看,握住手柄感覺,是不是和握住肉棒和奶子的感覺很像?”
“你真的是又飢渴又胡說八道,只有有你這個變態在的地方,全都會變成淫穢場所。”實在是聽不下去早翼性幻想的橘染縮在自己座位上,無奈地看向腳底。
“我的變態是隨著橘染而生,所以都是橘染的錯!”
“和我有什麼關系!你這個家伙——”橘染意識到,有了這個柵欄和防護罩,他就喪失了親手去揍早翼的機會,這讓早翼更加肆無忌憚了。
“橘染,”良角微微轉過頭對橘染說,“雖然我有想要幫你說兩句,但是你抱住頭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良角你也這樣的話,我真的受不住啊!”
“那要我拉著你的手嗎?”
“不准拉手,可惡,這個東西為什麼弄不開!”
“因為是防彈材質。”良角又說道,“不過我現在在開車,不能拉手,橘染你想要的話,可以抱住我的手臂,或者睡在我的腿上。”
“我不要,謝謝。”橘染露出放棄的笑容,把頭轉向另一邊,沉默地看向窗外的風景。
“可惡,就算是防彈材質,我對橘染的愛也能夠擊穿——”
早翼對橘染的愛並不能擊穿防彈材質,良角很認真地購買了最新的材料並且為了避免通過其他方式將板材拽下來,他將整個車的材料都牢牢焊死在一塊,現在這輛車已經可以說是半軍用等級也不為過。
“啊,車位——”果不其然,任何一個此類活動,最難找的不是別的而是停車位。
“停車場都塞滿了,前前後後賭了一路,要不我們停在遠一點的地方然後走過去吧?”橘染看著那滿滿的車流然後說道。
“所以說要坐地鐵啊,不然停車都能停半個小時。”早翼在後面無奈地說道,“要不良角你讓我和橘染先下去買票排隊,你先去找停車的地方?”
“好,那就先這樣了。”
“啊——你真的同意了?”早翼驚訝,他還以為良角會把他們鎖死在車里以免自己和橘染獨處呢。
“我拿手機查了一下,已經沒有票了,早翼你只要有票就帶橘染進去好好玩吧。”
早翼一聽良角風輕雲淡的聲音,自己心里卻開始不好意思起來,不過更不好意思的是橘染:“那怎麼好意思啊,你豈不是要等很久。”
“沒關系,我會找家咖啡館坐著等你們,順帶完成一下我之前的工作。”
“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本來也沒有預計會多出這一部分時間,按照時間我現在應該和橘染回學校了然後開始做工作了,但是這樣也挺好,我們晚上還可以多相處一段時間,能一起吃個飯出去逛一逛什麼的。”
以退為進!早翼腦袋嗡嗡作響,這頭牛表面上做出退讓實際上是把橘染的晚上給約好了,不行,下午獨處就算了,晚上還能獨處豈不是會出大亂子!
“那行,我們下車吧,早翼。”
“啊,可是——”
“你到底還去不去啊?”
“當然要去。”
“那就走啊。”
“一路順風。”良角露出溫和純良的微笑,看著兩人從車上走下來,接著一邊揮著手一邊倒車開走了。
“可惡,那頭牛。”
早翼抱怨著,直接把橘染往自己身邊一拉說道:“會場里人很多,你貼著我,別走散了。”
“你只是想要讓我貼著你吧。”橘染翻了個白眼。
“當然啦,我喜歡你,當然希望你時時刻刻都貼著我嘛。”
無奈之下被早翼拉近自己身邊的橘染,抬頭看向早翼滿是笑意的眼角,那朱紫色的眼眸總是盡可能地在看著他,似乎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一樣。
早翼的樣子讓橘染產生了疑問:“早翼,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當然談過,我又不是純情處男,見到人就心動。”可是你明明第一眼見到我就開始追著我不放啊,橘染聽著只能苦笑搖頭,“我談過,大概4次吧。”
“4次在男同里算是多還是少啊?”
“我這個年齡算是平均值?我也不知道啦,這些事情。”早翼開始有點焦躁起來,這種焦躁的樣子讓橘染開始好奇。
“所以,和雄性談戀愛的感覺如何?”
“實話實說,”早翼的語氣一下子冷了起來,“雄獸都是大豬蹄子。”
“你看那些漫畫小說里面,都會給雄性附加什麼深情專一的設定,但是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雄性更加容易變異思遷的東西了。剛剛開始談的時候還有快要開始談的時候,總覺得什麼都是好的,等熱情一過去,就不管對不對一下子就冷淡下來,還不停為自己的冷淡找借口,明明就是不夠喜歡卻談了戀愛,組成了互相依偎的關系卻實際上不需要對方。”
“逐漸的就會覺得這種感情也好,關系也罷變成了一種負擔,很多雄獸就是這樣,壓根就不會有很深的感情,卻能欺騙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了,就又哭又鬧,好像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發生了,但是實際上他能有多喜歡對方?比起對方,可能更喜歡自己付出的感情或者付出感情的樣子吧。”
“把談戀愛當成享受,那就去找那些也這樣想的就好了,不要找那種會一往情深的人,明明這樣對誰也不好,明明這就是把對方當成一種遷就,雄獸就是這樣,感情越多越淡泊,見到比手上更好的就想要放棄手上的,尤其是男同性戀更是這樣。”
“所以才會有開放式關系,所以才會想要打破傳統,不是因為對和錯,是因為管不住自己,是因為不想要因為對方而妥協自己的肉體,不過那樣的人湊一對又有什麼錯呢?”
橘染聽著驚訝地長大了嘴,然後問道:“所以,你其實討厭男同?”
“可以的話,我覺得當直男比當男同更好。”
“這——”橘染從來沒有想到這種話會從早翼的口中跑出來。
“可我就是男同,所以我要接受自己,以前在異性戀區域的時候,第一次戀愛就是和一個隱藏身份的同性戀談的,後來約好要一起去其他地方生活。”
“他,他沒和你一起去?”
“他‘醒悟’了。”早翼冷笑一聲,“在離開之前意識到自己是喜歡女生的,然後留在那邊。”
“然後第二次,到了高中,又談了一次戀愛,大概談了2年吧,上了大學之後分開,他和別的男人在網上聊上了,然後就突然消失了。”
“嗚哇,不是吧。”
“大學里面,有過一次肉體關系,後來漸漸發展成正常關系,本來好好的,結果吵了一架之後就分開了,變成了彼此看到彼此就會覺得厭惡的關系。”
“最後一次,是出去找工作的時候認識的,很快就好上了,然後很快就結束了,原因就是不合適,至少他是這樣說的,可能是因為最後找到的工作離得太遠吧,或者他其實對我沒那麼感興趣。”
“我身邊的朋友也是,差不多都會有感情挫折,年輕的時候對真愛充滿向往,稍微談過幾次就知道了,人與人之間是有差別的,太像了和太不像了都會讓人沒有辦法繼續下去,關系這種東西總是苦果。到現在,有自己長期伴侶的人,我認識的三四十個人里不到10對。”
“就算有了長期伴侶,也不代表就會覺得幸福,有可能會出軌,有可能會吵架,有可能會不合,需要彼此才是最重要的,但至少這些人在名義上相愛的,而實際上也可能是相愛的。”
“我也沒有很羨慕他們,但如果自己連他們的狀態都達不到,那我可能會有點接受不了,我不想要四十歲了還在單身,有的人喜歡,我堅決不要。只是,男同性戀的感情,要維持下去,就算沒有社會的阻礙也很艱難。”
橘染聽完,比起同情更感到渾身發抖,這種對於感情的恐懼直接撲刺到了他的心里,他過去何嘗沒有這種想法,看著早翼垂下頭也不再笑起來的樣子,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繼續問下去:“那你,還敢對我見面就上嗎?”
“談了這麼久,見了這麼多人,我多少還是有些眼光的!”一談起這個,早翼一下子又露出陽光四射的笑臉,“而且我們兩個第一次做愛的時候,我真的超級爽的,我以前和別人做都沒有那麼爽,我不會不相信自己的直覺和身體。到現在為止,橘染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有這種感覺,就是感覺只要你願意我們就能一直繼續下去。”
“而且,在你的身邊,我感覺自己臉皮很厚,是因為我感覺自己稍微覺得有點幸福了。”早翼抱緊橘染的肩膀,然後把自己的頭垂下來貼在橘染的臉上,堅韌又帶有幾分軟度的龍鱗和橘染的毛發相互交叉頗有幾分糾纏的感覺,“如果人明明感覺到這種感覺,還要逃開的話,那就沒救啦,所以我才要緊緊地和你貼在一起啊。”
“而且,萬一你以後沒有選我,我也想要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早翼繼續說著,“以前談戀愛的時候,總是熱得一股腦就上了,然後事後想起來,基本上都是錯誤和後悔,但和橘染在一起我沒有這種感覺,所以未來的話,就算會傷心,但也會留下很多美好的東西,我覺得這是橘染給我的。”
“你、你這樣說,就是為了找借口和我黏在一起吧!”
“是啊,但是何嘗又不是真話呢。”說著早翼不顧周圍眾人眼光,在橘染臉上一親,橘染抖了一下,整個身上的毛都要炸開了。
橘染本能地把早翼推開,然後往前跑了好幾步,才轉頭對早翼說著:“趕緊一起排隊進去了,別搞這些有的沒的!”
早翼雙手插在兜里,馬上跟上了橘染的腳步,周圍有幾分羨慕的目光,這讓早翼多了幾分興奮,他走到橘染身邊說道:“知道了,不會離開老公的!”
“不要叫我老公!”結果迎來的又是一拳把早翼打倒在地上。
“排了好久,終於進來了。”這可比美術館排隊要擠人多了,哪怕進來之後也是人山人海,就連走路也是排著隊走,早翼說得對,自己一定要和早翼貼在一起否則一下子就走散了。
“早翼,你——”
滴答——
一眨眼的瞬間,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整個場館空無一人,而橘染只能驚訝地看著這一切。
“發生什麼了?”橘染眨著眼睛,往四周看去,這的確是場館里面,四周都是閃爍的電子游戲光影,但是人去哪里了?
“早翼?良角?”橘染呼喚著他最熟悉的兩個人的名字,但是那兩人顯然也不在這個地方,橘染身體害怕地發抖,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某種極為異常的狀態。
“我在這里哦。”突然間,所有的電腦和展板的屏幕一陣閃爍,接著早翼的圖像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你在找我嗎?”橘染聽到這聲音一轉身,便看見自己身後的那些屏幕還有玻璃窗戶上映出了良角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
“你應該問我自己。”又是一個轉身,橘染出現在了橘染面前,“我為什麼會下意識地叫出他們兩個的名字?”
“因為他們是陪我一起來的人啊,這里到底是哪里?”
“這里是為了你而存在的世界,我的造物。”忽然橘染面前的橘染形象一下子扭曲起來,像是萬獸之主的事物散發著萬眾光輝自橘染體內脫離而出,橘染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神,哪怕從未見過,哪怕只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橘染的本能在告訴他,這是獸神。
“你、你是——”
“我一直在看著你,我的造物,你是我唯一遺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
“獸神,你一直在,你一直——”
“是的,我存在在你的心里,你本是我,我本是你,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一切如你所願,一切無你所望,這個世界是為了你而存在,這個世界亦非為你存在。”
“可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關注自己的造物就像是呼吸一樣。”獸神嘴角上揚,然後問道,“不過,你為什麼會來到這里呢?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呼喚他們兩個的名字呢?”
“我說了只是因為我——”
“我即是你,你在我面前嘴硬,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橘染,你在被我創造的時候就是缺失的,因為那是為了讓日嚎能夠愛上你,日嚎當時的生活太過豐滿,他只能對缺失的事物感興趣。”
“不過在你來到這個世界上這麼久之後,你的缺失被你自身逐漸填補了,或者說多虧了當年月吼執意要殺害你,否則你可能還是過去那個樣子,按照我的計劃,你應該會和日嚎同生共死,但是最後結果是你做了決定,你決定要死去。”
“我、決定?”
“我在你身上所用的,可不只是讓你缺失的東西,還有能夠防止你被其他人傷害的東西,你以為光是掐就能夠殺死我的造物,你覺得有可能嗎?”
“你看到了月吼對你的付出,還有日嚎和你的命運,所以你選擇了死去,這是你人生做的第一個抉擇。”
“我即是你,雖然月吼違逆我的事情,但是我沒有對他怎麼樣,我決定放開手,看看這一切會怎麼發展,讓未來變得不可知,我很願意親生體驗一下,於是你才能獲得新生。”
“不過光是體驗其中一種道路,我不會覺得有任何滿足,至少現在是如此,你已經不再是我的,但我還能感受到你所感受到的一切,我以前都不知道我自己這麼的——嘴硬。”獸神歪著頭發出訕笑聲,“可能神都是這樣的吧,不想要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想要承認自己的期許。”
“道路已經開始分支了,不過別擔心,我會讓你全部體驗一次的,這樣對你來說是更多的選擇,對我來說則是更加有趣的事物。”
“你、你把他人的命運當成有趣的事情嗎?”
“神,就是這樣的哦,如果不這樣做,神是會很無聊的,要全知全能的神,去對世界上每個人垂下慈悲這種事情,對神來說就不殘忍嗎?再說了,我並無傷害任何人啊。”
“我只是小小的任性一下,”獸神朝著橘染走了過來,橘染沒有後退,卻還是被獸神的威壓榨干了神志,“就像你,對雄性小小的動情一下,也未嘗不可。”
滴答——
“橘染,你怎麼突然把我的手放開了啊。”耳邊傳來早翼的聲音,周圍傳來人群的喧囂,還有空寂的電子游戲聲音,橘染眨了下眼睛,剛剛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來著?
“抱歉,我沒注意。”
“要是走散了就麻煩了,就算不想要抓住我的手也——”
“沒有,我沒有不想要握你的手。”橘染下意識說著,然後臉稍微紅了一下,這麼突然的反應讓早翼開始發出嘿嘿的笑聲。
“怎麼樣,我的手很有安全感吧。”
“你再笑,我就用拳頭把你的安全感揍成碎片。”
“對不對對不起,我們趕緊去玩吧!”早翼貼在橘染身邊,帶著臉紅的橘染往前走去。
結果剛剛走到下一個展館,橘染和早翼就發出一陣驚呼:“良角,你怎麼在這里?”
“說了是工作了。”良角微微一笑說,“我是我們學校電子游戲業的教授,自然也有自己開發的游戲,還有自己的場地這不是很正常。”
“可、可惡啊!!!”全面失敗的早翼發出不甘心地叫聲,橘染也想起來,這麼久以來自己從來就沒有問過良角到底是什麼系的教授,結果他居然是研究電子游戲的,完全看不出來,這個家伙一股學究氣息哪里像是會玩游戲的人呢?
“你明明說是去圖書館和咖啡廳——”
“是啊,圖書館和咖啡廳。”良角提起了自己手邊的咖啡,然後又指了指自己場地的後面那塊巨大的展牌,[[rb:上面赫然幾個大字閃爍著光芒 > 圖書館迷宮3:無盡探索]]啊,這個游戲居然是良角開發的嗎!
“可惡,你這是作弊,是作弊!”
“這位先生,不要在會場大吵大鬧的,否則我們不得不讓保安把你拉出去了。”
“啊,我和他不是一塊的,不要扯上我。”
“橘染?!”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沒有辦法簡單地想明白,其中就包括了良角居然是知名游戲制作人和電子游戲學的教授這件事,在橘染心里溫文爾雅的良角從來就不和任何欲望掛鈎,在橘染心里,良角的桌面肯定全是論文和各種研究用而不是一串串的游戲。
但是說來,他好像沒有見過良角的筆記本電腦,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擺在良角面前這台筆電,不僅看著比一般筆電厚重很多,而且從外觀上看明顯是國際大廠牌的高端款,之後橘染上網一搜,這台電腦似乎還是限定款,市價就要12萬。
在回想一下,良角的用車其貌不揚但看著也不像是教授這種職業會用的車型,而且他還對車子做了改造,把這輛車改成了半軍用防彈車,當時沒有細想,但無論怎麼想這完全就是富豪手筆,改裝車輛這種事情那里是正常人玩得起的啊。
《圖書館迷宮》系列,雖然不是橘染的喜歡的那種動作游戲,但是他也有所耳聞,第一作累計銷量360萬,第二座累計銷量440萬,主導制作人一直深藏不露,每次都用一個假名蒙混過關,結果這個游戲居然是良角做的?這讓橘染怎麼可能想得到。
“要試玩看看嗎,用我的電腦就行。”
“誒,不用排隊嗎?”橘染問著,然後看向身後排成一長串的獸人正虎視眈眈地看向半插隊的他和早翼。
“你們用我的電腦,來這里參加活動的玩家用的是那邊的電腦。”良角指了指一旁的六台台式機和坐在電腦前體驗游戲的玩家,一般游戲制作人都不會親臨現場,但是良角可以,因為沒幾個人看得出他是游戲制作人,只知道他是某個相關成員,時常坐在展廳里觀察顧客。
“反正這個游戲等回去良角你也可以拿給橘染玩,不如讓我現在帶橘染去參加一些更有趣的活動吧。”早翼說著,就想要把橘染拉走,但是良角很快也拉住了橘染的另一只手。
“那行,畢竟這里人太多了,對我而言,這也算是在工作,也沒法照顧你們。但說起有趣的活動——”良角伸出另一只手拿出一張宣傳單塞到了橘染手上,“這個是我之前展會的時候,觀察到的比較有趣的活動,上面都圈上了,橘染你可以去看看。”
“哦,好的。”良角放開了橘染的手,輕聲告別之後開始繼續忙自己的事情,而早翼則搶過剛剛良角遞給橘染的宣傳單,二話不說地裝進了自己褲包里。
“你不看看嗎?”
“不要不要不要,誰要走他規劃的路线啊,現在算是我們兩個的時間,輪不到他過來插手啦!”早翼牽著橘染的手,收起臉上郁悶的表情,又開始開心的笑起來,雖然會場非常吵鬧但是對於早翼來說,他的耳朵里還是只能聽得清橘染說的話,“橘染你喜歡什麼游戲我就帶你去看。”
“我完全不知道這里有什麼游戲。”
“大部分都是一些男人喜歡的游戲,女性展區在另一邊的C區,r18的展區在B區,這里是A區都是一些非常健全的游戲。”早翼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張會展的地圖,這是他之前專門准備的,早翼把地圖展開之後遞給了橘染,“先看你喜歡的游戲,等會兒陪我去r18區。”
“我才不要陪你去r18區!”
“你不想要看看成人區都有些什麼嗎?”
“誰要看啊,肯定都是些男同游戲!”
“還有一半是女同游戲哦。”早翼壞笑著對橘染進行誘惑,“你不想要看看很久沒有看到的雌性肉體嗎,而且這里基本上沒有雌性,只有r18區才有雌性。”
“那、那,”作為直男,橘染一下子起了興趣,但是看到早翼臉上的壞笑,橘染就覺得早翼的思想肯定有鬼,說實在的最近早翼總是因為身邊人的糾纏而陷入繁忙之中,都沒有機會看點色色的東西,他上次看的色色電影,還是海克老師給他拍的新生歡迎片,雖然沒怎麼看過女同片,但怎麼說女同片也應該比男同片要強吧,“那行吧,我們就先去那邊,等回來再看看別的游戲。不過我先警告你,你不准拉我去那些我不想要去的展廳。”
“當然當然。”早翼拉著橘染的手就往r18區跑去,穿過人群走了十分鍾之後這才到B區門口,會場結構是相似的,但是展廳一眼就看出有很大不同,雌性和雄性的展廳各分了一半,中間還用隔音板材擋開。
“嗚啊——”橘染發出一聲近乎,雖然他有預想到會是這樣一副場面,但是這個r18區里的人衣服布料可能是外面人的10%不到,會場里沒有著裝規定,人多的時候就會產生身體間和下體間的摩擦,光是看著橘染就像是吐出來。
在r18區里,像是橘染和早翼這樣穿了正式服裝的獸人反而是一種另類了,雖然橘染有點受不住,但是早翼卻無所謂地瞄了一眼之後就拉著早翼開始往黑色的隔音板那邊走去,然後一邊解釋說:“那邊是雌性專區,和這邊差不是很多,只是都是雌性罷了,不過我先說一下,基本上不會有雄性去那邊,你要是過去的話,最好不要亂看,否則會被人告性騷擾。”
“什麼,我、他們自己打扮成那樣,我看了也叫做性騷擾嗎?!”
“橘染,人家是打敗給雌性看的,你是雄性誒,雖然說兩邊可以互通,但是雌性和雄性為了不打擾彼此或者造成誤會,專門把雙方隔絕開來,尤其是現在人比較多的時候。”早翼撓了下自己的頭,“我以前陪一個雌性去那邊看過,雌雄之間是不同的,如果是一個雌性來我們這邊,我們就不會說什麼,但是像是我們兩個雄性去雌性那邊,她們就會用很詭異地眼神盯著你,反正我去過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想要去了。”
“那你早點說啊,我們就不用來了。”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只是真的很想要看而已。”早翼用手拍了下有點退縮的橘染,然後繼續拉著往前走,“但來都來了,我們就過去看兩眼也無妨,別害怕吧。”
“我是直男誒,看這個不會犯法嗎?”
“這是允許脫衣服的公共場合,只要你不做什麼事情,別盯著人家,那你就不算犯法。”
“哦、那、那就看幾眼吧。”橘染帶著好奇和興奮和早翼走到隔音板前,在那里有一個通道,上面掛著一層門簾,沒有人在這個通道中通行,只有毫不在乎的早翼和小心翼翼的橘染走到門簾之前,輕輕地掀開了門簾往另一邊探頭。
“哇——”相比起男同區域,女同區域要保守不少,如果說男同區域的身上的布料是平常布料的10%,巴不得直接把肉棒露出來的話,那麼女同區域大概在30%左右,基本保持了欲露不露的水平,其中還有不少cosplay游戲角色里的人,大部分都處於把那肥軟的胸部露出側乳和下乳的水平,“好多,年齡稍微大一點的雌性。”
“就像是很多男同會有父性戀一樣,女同也有類似於母性戀的癖好,很有一部分女同喜歡年齡大一點的雌性。”橘染沒敢進去,只能探出頭稍微去看,也不能露出猥瑣的表情,有幾個雌性注意到了從門外露出的一龍一虎兩個頭,還朝著兩人打著招呼。
幾位穿著三點式輕紗比基尼的雌性路過門口,也注意到了橘染和早翼,她們稍微笑了幾聲就走了過來對門口的兩人說道:“兩位不用害羞,如果想要來看看的話,就進來看看吧。”
“橘染,怎麼樣,要去看看嗎?”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用了,就在這里看著就好!”看著那一對酥胸湊近自己,橘染渾身一顫,臉紅彤彤的,馬上把目光移到地上,又看到了對方的雙足,他意識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正在尖叫,再看下去的話,自己就會因為青春期的萌發而暴動的。
“真是個害羞的孩子。”一名雌性豹獸人輕笑著伸出手指朝著橘染下巴上一劃,橘染立刻顫抖的呻吟一聲,然後把整個頭都縮了回去。
“你不要調戲人家啦。”
“哎呀,看他有點可愛,稍微調戲一下也沒什麼嘛。”
橘染臉紅著面對著牆極速地喘息著,對方肯定是因為把自己理解成害羞的同性戀才這樣說的,但是剛剛那一瞬間的激動讓橘染一下子就硬了起來,看到橘染的樣子,早翼意識到自己詭計得逞,立刻就從身後抱住橘染,橘染渾身一顫,早翼的左手摸在了他的脖子上,右手隔著褲子愛撫他堅硬的下體,讓橘染本來的反抗聲音都開始夾雜起呻吟來。
“你你你你你手在摸什麼啊——”
“嘿嘿,橘染你硬的好厲害。”早翼壞笑著,把橘染不知不覺地帶向角落,一邊伸出舌頭舔舐著橘染的耳朵。
“我、我都說我是直男了,看到那些東西,當然會硬啊!”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被我摸,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有一樣的反應吧。”早翼晃動著橘染褲襠里的肉棒,自己也逐漸勃起,巨大的龍根頂到了橘染的屁股上,“所以橘染你也沒有那麼直,你只是可以直而已,可以直的直男。”
“你、你胡說八道,我全身上下——哦啊,都是哦,直的。”
“摸得出來,你真的全身上下都很直的,而且超級硬的。”早翼把手伸進橘染的褲子,感受那濁濕的熱空氣和橘染虎根的硬挺手感,橘染揪著早翼的衣服,心里想要掙扎,身體卻一旦反抗也沒有。
“早翼——”橘染感覺非常無奈,他已經被早翼玩弄於掌心之中,早翼另一只手已經探入了他的衣服里,開始捏起他的乳頭,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淫叫不要太大聲,接著懇求早翼道,“拜托,這種公共場合,我不能——嗚嗯,哈啊——早翼,拜托。”
“不是早翼,是老公,我只能聽見橘染叫我老公的話哦。”這只死厚臉皮的龍,就不應該上他的當!橘染心里嘟囔著,身體則冒出汗水,雖然閒雜還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但是說不定等會兒自己就會管不住自己的嘴叫出來,那樣就把所有臉都丟光了,絕對不行,他作為直男還有一絲的底线!
“老公,唔嗯,老公,拜托,這里不行——”
“好好好,都聽老公的。”聽到橘染這麼叫自己,心滿意足地縮回手,放開了橘染,橘染感覺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亂的衣服,努力深呼吸控制自己的下體不要再繼續勃起,但就在他還在努力控制的時候,他又聽到了早翼的呻吟聲。
“你又在干什麼!”看到早翼把脫下褲子用肉棒頂著強,一邊喘著氣一邊叫著橘染的名字自慰的樣子,橘染只能害羞地轉過頭去。
“老公你不需要,但是我需要啊,你看我這里這麼大,不解決怎麼走出去啊?”早翼淫笑著靠近了橘染,橘染躲之不及又被早翼摟住肩膀,巨大的龍根壓在他的腰上,早翼喘息說,“還是說老公想要讓我就這樣出去炫耀一下自己老公的大寶貝?或者老公想要幫我解決?我都不介意哦。”
“你給我離遠點!”橘染伸出手把早翼推得開,被早翼這麼一抱住,剛剛自己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雞巴又跳了一下,似乎又有抬頭的趨勢,不能這樣,他告訴自己,“自己解決了再出來。”
“好的好的,老公你——”話還沒有說完,橘染已經伸出雙拳,一拳打在了早翼肚子上,一拳打在了早翼的龍根上,一下很快就把早翼打萎了。
“不准叫我老公。”橘染冷笑一聲說,“不過你想要我幫你,我就幫你吧。”
“不愧是橘染——”倒在地上的早翼說著,只能舉手投降。
“你們兩個回來啦——呃,你們兩個沒事吧,橘染你怎麼了?早翼你為什麼一直捂住下面?”良角看著回到自己場地的兩人,似乎表情都不太好的樣子,橘染不知為何一直抬頭望天,眼神一片虛無,而早翼則捂住自己的胯下一臉欲哭無淚的樣子,好像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良角,我真的是直男對吧?我絕對是直男對吧?”
“良角,如果下面受傷了,千萬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否則一有身體接觸,下面就會忍不住動,痛到讓人覺得還不如陽痿算了。”
“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沒聽懂?”良角看著兩人的樣子只能嘆氣,不過他大概明白了,早翼肯定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而良角肯定是又是因為什麼事情對自己的取向產生了懷疑,唉,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笨蛋和一直不承認真實自己的嘴硬老虎。
在聽聞橘染解釋之後,良角嘆氣的聲音又更深了:“我說你們啊,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啊,就算是r18區也是不允許做這種事情的。”
““對不起。””橘染和早翼垂下頭道歉。
“不過我明明是被設計——”橘染不甘心地說了一句,馬上被良角反駁了。
“看到好看的雌性就開始發情,這是青春期少年的作為,你已經成年了橘染。”
“嗚——”
“另外,發情就算了,稍微摸一下就變成那個樣子,無論你是不是直男,你的行為表現的也像是一個變態。”
“嗚啊——”被良角說教之後,橘染慘兮兮地叫了一聲,再也抬不起頭來。
“還有你,上次的教訓沒夠嗎?你是想要被橘染討厭才做這種事情嗎?”
“可是我覺得橘染會喜歡啊?”
“如果他會喜歡,就不會對你肚子和下體上各打一拳了,如果你再這樣做,說不定下次就會被他打進醫院哦。”
“哈,我身體很硬朗,才不會——”
“聽說過,陰莖折斷嗎?”
“誒。”早翼頓時覺得脊背發冷,自己的肉棒被折斷這種事情,不要啊!
“所以說,你們兩個要學會控制自己。”良角這樣說著,其實他多少有些羨慕早翼這種不要臉直接上手的獨特個性,像是他就不可能做到,“好了,別繼續想了,我這邊也忙完了,差不多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准備出發吃飯。”
““是。””良角領著垂頭喪氣的橘染和早翼,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同走出了展館,外面的天空已經變成了晚霞的顏色,地平线上最後的陽光打出雲朵的形狀,像是演出的謝幕式,西邊涌出的黑暗逐漸壓過一切光芒,宣告著夜晚的來臨。
夜晚的城市,是另一番景色,人造光輝和天然黑暗化作了一片復雜的城市網絡,生命和無機物在此中不斷地流動,讓城市比河流更具有繁榮和孤寂,冰冷的弧光撕扯一切空間感,小小的身體摩擦迸射出黑暗的火花,像是有什麼要從這座城市里誕生出來一樣,這種緊張感讓居住在城市中的人都有種窒息的錯覺。
“上車吧。”上了良角的車,橘染打了個哈切,他稍微有些累,眼皮有點睜不開。
“都是男人的城市,就算是最好的城市,治安也不太好。”良角說著,他看到了橘染欲閉還張的暗綠色雙眼。
“有一段時間,我記得,甚至是晚上不讓出門,有了宵禁,那段時間是最差的,但是現在其實已經好很多了。”
良角點點頭說:“是啊,至少可以去外面吃飯,也有比較安全的街道可以走。”
“這麼不安全嗎?”橘染問道。
“殺人強奸盜竊搶劫黑社會,你能想象到的犯罪在這座城市里都有,罪惡也是獸人生態的一環。”
早翼伸了個懶腰說道:“其實沒那麼不安全,只是晚上出門多了難免就會遇到類似的事情——有意思的是,反而是紅燈區比較安全。”
“因為紅燈區是由皮條客掌握的,他們都有自己的勢力范圍,一般人不敢招惹。”
“有很多人,走投無路了來到同性戀地區,然後就因為既沒有錢又沒有人幫忙,政府也無力接濟,最後就走上了賣淫的道路。”早翼聳聳肩膀說,“不過的確有那麼一部分人,是自願去賣淫滿足自己需求的。”
“聽上去、好可怕。”橘染的聲音越來越輕,聽著就知道他要睡著了。
“橘染,困了就先睡一會兒吧,等到了地方我們再叫你。”
“橘染你困啦,可以到後面來睡哦。”
“不用了,我就在這邊——”橘染感覺到身體越來越乏力,像是力氣被抽空一樣,閉上眼睛之後,他念出了最後三個字,“眯一會兒。”
滴答——
“橘染。”
是有人在叫自己,橘染的身體抽搐了一下,然後不情願地繼續睡著。
“橘染。”他又叫了一聲,這個聲音好熟悉是誰的聲音來著?
A.早翼的聲音。
在聽到是早翼的聲音之後,哪怕這個聲音再怎麼讓人覺得煩,橘染還是努力把眼睛睜開,而他的頭似乎正躺在早翼的腿上,早翼似乎已經注視著他很久了,他的臉上那總是又壞又淫又賤的笑容也在夜色和路燈的照射之下消弭,那紫色的長滿鱗片的手爪正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隔著他脫下來放在橘染身上的外套緩緩地撫摸著橘染的身軀。
有的人說過,龍獸人身上的鱗片若是保養的好,會有著如同寶石一般的色澤,過去沒有注意到,但是因為第一次在夜晚里相見的關系,早翼頭上的每一顆鱗片的末端都有幾分通透的感覺,路燈這麼一照,那鱗片就綻放出寶石一般的閃耀光澤,配上那對紫羅蘭色的雙眼,橘染開始不禁意識到龍獸人身上那不可抗拒的美麗。
夜色環繞,冷風吹襲,早翼那溫暖的手落在橘染的額頭上,手指像是在玩一般的梳理著橘染的毛發,笑得愜意又清爽,龍尾纏在橘染的腳上,好像橘染沒有見到過早翼有這麼開心過。
早翼和他在一起的時間總是很開心,但是這樣開心的原因,恐怕是因為現在的自己是被他一人獨占的——啊,自己被這個龍獸人占用這種想法,實在是讓人不爽,橘染掙扎了一下,卻又覺得四肢軟綿綿的,不太想要動。
“你怎麼不說話呀。”早翼笑嘻嘻地問。
橘染頓了一下,然後撇過頭問:“這里是哪里?”
“永遠山的終點。”早翼回答著,橘染把自己身上的充滿早翼氣息的衣服遞給早翼,然後坐了起來。
“我們怎麼會在這里,不是要去吃飯嗎?”
“是啊,但怎麼叫你都叫不醒,本來想要帶你去這里的食堂吃飯的,結果你也給睡著了。”早翼拉住橘染的手,然後從旁邊撿起一個保溫袋放在自己腿上,“不過我有准備別的吃的,我把便利店掃蕩了一遍,橘染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早翼先是拿出兩瓶暖暖的飲料,給了橘染一瓶自己一瓶,接著又拿出漢堡和蔬菜沙拉以及各種烤串,在如此陰冷的環境下,這些視頻還能留有溫度,一邊給橘染遞吃得一邊又說著:“本來想要帶你去獸神廟里面看一看的,可是現在人家都關門了,我只能帶你來這個秘密地點啦。”
“所以這里到底是哪里?”
“獸神廟的舊址,已經被拆了,現在就剩下這一個板凳在這里供旅人休息。”早翼說著,拆開了漢堡的包裝,然後錯不及防的在橘染臉上親了一下,橘染給了他一個白眼,摸了下自己飢餓的肚子也開始打開食物包裝,反正是早翼請客,他不吃白不吃。
早翼咬了一大口漢堡,然後配合著飲料吞下肚子,接著指向前方說:“你看前面。”
“好高!”橘染驚嘆一聲,在他的前面不遠處就是沒有護欄的山崖了,而山崖之下,就是芸芸眾生的世界用那躁動的光輝抵抗著無名的黑暗,橘染說不出哪一方是沉淪。光輝之下的小人看不清臉,卻能看到冷漠,閃爍的車輛頂著流離的燈火碾過道路,不像是機器也不像是活物,突然運轉又突然停下,沒有理由只有荒謬,不是精心編排編排的戲劇,而是狀況頻發的人生。
“這里沒有路可以走上來,唯一的方法就是飛上來,原本的道路也被拆了。”早翼笑著說著,把手中的漢堡肉叼出來吃掉,然後迅速地將剩下的面包吃完,一邊吃一邊說,“我傷心的時候,就會在天上到處亂飛,然後把那些讓我傷心的人通通罵一遍,然後有一天我就發現這里了。”
“對於會飛的獸人來說,這些景色你們應該經常看到吧。”橘染感嘆說,不過他可不想要飛,上次飛天已經讓他有點恐高了,再飛一次他的魂都要沒了。
“是啊,只要俯瞰城市,就能發現芸芸眾生的渺小,而自己也不過是其中一粟,那些讓自己傷心難過的事情,在這種目光之下,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可是還是會傷心吧。”
“那是當然啦!”早翼抱住橘染,垂下頭在橘染的胸里蹭了又蹭。
“你在干嘛呢!”
“我在橘染的胸里面尋找安慰,如果能讓我吸一下就——”
“給我好好吃飯!”橘染狠心地把早翼推開,早翼用水汪汪如幼崽一般的眼睛看著橘染,橘染則提起一對筷子對著那對眼睛說,“再看就戳爛你的眼睛。”
“嗚啊,橘染,不是應該在老公傷心的時候想辦法安慰自己老公嗎!”
“你不是我老公啊!我也不會有老公的!”
“至少不要使用暴力。”
“那你就不要對我性騷擾啊。”
“嗚——那還是使用暴力吧。”
“你果然是個變態啊。”橘染嘆了口氣,郁悶地吃著手上的食物,“所以呢,這個地方怎麼算是秘密地點了?”
“這個嘛,”早翼看向天空,天空上是黑暗和孤單的幾顆星星,城市的周圍很難看到星夜,大多數時候有個月亮就不錯了,“我剛來同性戀地區的時候,基本上是處於一清二白的狀態,沒有什麼錢,也不認識什麼人,政府就安排我到這個寺廟里學習——不是舊址,舊址100年前就拆了。”
“寺廟里能學些什麼?”
“這個寺廟不是你相信中那種寺廟,不如說是無家可歸者的私塾一樣,里面都是一些有教資的教師,從小學到高中都有——如果在寺廟里也混不下去,就只能淪落到社會上找工作,那可就艱難了。”
“全地區各地,都有這種寺廟。”早翼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調出相冊給橘染看,“這是我們家的合照,母親、父親還有我的哥哥最小的那個就是我。”
早翼的父親是藍龍,母親是紫龍,他的哥哥鱗片色澤是純正的湖藍色,而早翼則是比母親還要深的紫色。
“我記得你是一個人來到同性戀地區吧,他們現在呢?”
早翼訕笑一聲說:“父母很早以前就離婚啦,父親不想要我,於是我母親就帶著我離開了,後來他們兩個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我母親也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就帶著我回了娘家。”
早翼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他又繼續說:“只是離婚的女人不一定會比離婚之前過得更好,我說過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回了娘家之後,我母親本來生活的好好的,結果我爸他這個人四處敗壞我母親的名聲,造謠生事,我哥哥也聽信他的話,那個時候也只有我爺爺和奶奶護著母親,可他們沒多久也生病離世了。”
“我母親周圍幾個兄弟姊妹,也不是什麼好貨,又開始爭遺產,好像他們家沒有那房子和錢就過不下去一樣,最後無論怎麼樣就只有靠自己。”
“我上學的時候,也不夠懂事,我不是說了我那個時候和一個雄性在談戀愛嗎?我們談了好幾年呢。”
早翼靠了過來,靠在橘染的身上,橘染自然是不會推開,早翼望著天空繼續說道:“那天,我和他在學校接吻的時候,被發現了,然後被告訴了老師,班主任,班主任找來了教導處主任,教導處主任驚動了校長,來來回回我們雙方的家屬至少見了4面。”
“我真的是被嚇壞了,那個人也是,不過恐怕比我更覺得恐懼和害怕的,是我母親吧,她被嚇壞了,快要50歲了才發現自己兒子是同性戀,過去的生活她都經受住了,但是那一刻她意識到了很多事情。”
“就算學校發現你是同性戀,也不會強制請離你,而是轉用一套話術說他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這其實也是為了保護學生,但是事情越弄越大,最後還是變成了要麼當異性戀要麼離開的問題上,我母親那個時候對我說”
“‘你離開吧,我沒法保護你,以後你得靠自己。’”
“那個人說著會和我一起離開,不過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了,他不會和一起走的,到最後,我還是要靠自己生活,我母親那個時候哭得很厲害,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最後也只能不安慰了。兩個人的最後一眼就是她看著我上車,然後面如死灰的走回自己的房子。”
“我、我來到這里之後,試圖給她打過電話,但是她沒有接,我也聯系過娘家人,但是他們基本是斥責我,不打算給我消息。我爸和我哥,要不是到最後了,誰願意聯系他們,但是他們比我娘家人要可恨太多,現在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活得可逍遙自在了。”
橘染感覺到他肩膀上的早翼正在——垮塌,那份笑容正在垮塌,那份執著正在垮塌,像是好不容易建好的房子突然間就倒下來一樣,他意識到自己必須要支撐起早翼的重量,這份重量橘染沒有辦法拒絕掉,只能聽早翼帶著哭腔繼續說:“我不擅長學習,考試考得很差,到了寺廟之後我隨時都處於可能被趕走的狀態,我真的很害怕,然後我就聽說,這里是獸神廟的舊址,可能有一點荒謬吧,但是我那個時候找不到任何方法,就飛到這里向獸神祈禱。”
“那天之後,我獲得了過目不忘的能力。”
“什麼?”橘染一驚,他實在是沒想到,早翼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能夠過目不忘的,“這種事情有可能嗎?”
“有的。”早翼正對著橘染,露出了堅定卻包含眼淚的雙眼,他說道,“獸神回應了我的願望,但是我也被警告,如果我用這個能力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的話,就會立刻受到報應,如果沒有這個能力,我恐怕沒法考上大學。”
早翼抹了下眼淚,然後抱住了橘染接著說:“你知道為什麼,我一眼就相中了你嗎?”
“為什麼?”
“我在最後一次戀愛結束之後,又來到了這里,我祈禱獸神能夠賜我一段良緣。”
“然後,我的腦海里就閃過你的畫面,不過那個時候的你還在上初中吧,但我記得很清楚,5年之後,你就出現在了我面前,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沒認出來,但是往後我就越來越確信,那個人就是你。”
“你就是我的良緣,橘染。”
“這種事情——”橘染渾身一顫,迅速地推開早翼,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我不能接受!”
“橘染,你很討厭我嗎?”
“當然不會,我並不討厭你。”橘染站起身說,“可是這樣不就是,我被操縱了過來遇到你嗎?對我來說,這種事情就像是詛咒一樣,我不想要被操控啊!”
“橘染,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被操控?”早翼露出帶著悲傷的眼神,“我不會操控,獸神也不會操控你,良緣也只是見上了一面,至少我在遇到橘染之後,我都不覺得橘染是因為被操控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如果橘染是被操控了,那我也會無法接受,我不希望我喜歡的人被操控,我就是過得再不如意,我也不會覺得自己被操控,就算是命運不公,我也要用自己的力量反抗他,的確我借用了一點外力,但我不覺得這種外力是試圖在操控我啊!”
“橘染,難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一直有一種人試圖在利用你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為此不惜代價地找一群對你有好感又對你好的人在你身邊,只為了把你變成一個同性戀嗎!”
“我——”橘染意識到了,在垮塌的不是早翼,而是他,早翼一直堅強地站在那里,用自己的一生去抵抗命運,心智和身體都遭到自我的懷疑的人,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試圖說服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操控,都是因為自己是書中的角色,必須要按照這一切起舞,可是就算是真的要去寫一本書,作者又焉知書中的結局是否會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前進呢?
“橘染,”早翼張開堅實的雙臂,張開有力的翅膀,他用最為堅定的口氣說道,“你可以不受操控的抱住我,我會在這里等你。”
“我——”橘染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他踏向未知,並沒有誰推他。
“你可以不用說話,然後抱住我,吻我,這一次,你來做決定吧,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橘染。”
“我——”橘染又往前走了一步,他開始質問自己,他想要的是什麼?
“橘染,你是自由的,現在來實行你的自由吧。”
“我——”橘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弄得這麼大陣仗,但是他似乎能夠理解,他向前跨了過去,“好吧。”
然後撲倒了早翼的懷中,用全力抱緊了早翼,這一撲,早翼和橘染的身體直接飛到了山崖下面,於是早翼有力的翅膀帶著他不斷地向上飛翔,他們兩個在空中激烈的又像是自暴自棄一般的吻著,橘染承受著心中的期待,一絲不可訴說的期待,在他心中逐漸萌芽,伴隨著他和早翼一同飛翔,回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B.良角的聲音
是良角的聲音,那低沉的細語似乎不希望自己醒來,暖濕的氣息停留在自己的耳畔,橘染的耳洞抖了下,一陣暖意流到他的胸口,有手指徘徊在他的肩膀上,良角那松木般的氣息縈繞在他的鼻尖。橘染拉開自己的眼睛,他還在車上,車上吹著空調的暖風,一件大衣披在他的胸前,細微的爵士樂聲從收音機里傳出,橘染轉過頭,良角那黑色的眼睛印著車載暖光燈下對他投以不知道已經持續了多久的注視,橘染縮了下身體,不能直視注入太多感情的目光,尤其是來自於良角的目光。
“我、我睡了多久。”橘染下意識地開始找自己的手機,想要看看現在幾點。
“現在9點半,睡了有3個半小時吧。”
“可是晚飯——”
“我怎麼叫都叫不醒你,你睡得很死。”良角說著,探出身子,從後座上拿起兩個口袋,里面裝得是幾個外賣盒,看著比一般的外賣盒要高級許多,“來,晚飯專門叫他們用保溫包裝的,里面應該還是熱的,快吃吧。”
“哦,呃,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睡成那樣。”
“沒關系,你睡著的樣子很可愛。”
橘染輕嘆一聲,良角這樣夸自己,他也並不能覺得開心啊,他作為一個雄性被不是雌性的獸人夸贊可愛這種事情,怎麼想都有點難以接受。
拆開袋子,掀開蓋子,里面是尚且熱騰騰的海鮮便當,怎麼看都不覺得像是便宜貨,都是一些平常吃不到的食材,海膽以及各種海貝,中間還放了一整段的鰻魚,還有這精美的印了店名的便當盒,這一盒便當對於橘染來說是一個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領域,但絕不是橘染可以負擔得起的。
“嗯,謝謝你請我吃這些。”
“不客氣,其實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如果你不喜歡海鮮,你可以和我換。”橘染伸出筷子,夾起一片生魚片放入口中,無論怎麼吃,加了什麼料都是一片生肉,橘染皺起眉頭,良角見狀忍不住笑了笑,立馬把自己手中的盒飯和橘染換了過來,“我也不愛吃海鮮,只是覺得比較適合約會點,我就買了。”
“不是不愛吃海鮮,只是生肉的話,我吃不慣。”這次到手里的,大概是法國菜一類的高級玩意兒,但是橘染已經不想要管這些了,反正吃下肚子里的東西都一個樣,如果光惦記價格那是吃都吃不下嘴啊,就算吃下去了,也不代表自己欠了良角什麼,橘染一邊說服著自己,一邊飛速地吃著手里的盒飯,至於那些“這一盒飯要多少錢”“法國菜有盒飯嗎”“良角一直盯著我吃飯”此類的問題,都被他拋之腦後。
“你吃好快,不會噎著吧。”良角眯起眼睛,從口袋里拿出飲料遞給橘染,橘染馬上扭開蓋子把飲料兌著便當一飲而盡,吃完之後,大腦空空,甚至有點想不起剛剛自己到底吃了什麼。
“好吃!”橘染對著良角豎起大拇指,但是額頭上卻不受控地留下一滴冷汗,以及那微微抽動的嘴角和僵硬的臉,這些都被良角看在眼里。
“抱歉,我第一次帶人約會,沒有什麼經驗。”
“不不不,也算不上,我覺得這不是約會吧,所以,沒關系。”
良角又一次眯起眼睛,橘染頓時感到壓迫感襲來:“為什麼你會覺得這不算是約會呢?”
“這這這這——”
“我們一起去看了美術展,還有電玩展,從中午到晚上一直都在一起,還有什麼叫做約會呢?”
“那,好朋友之間的約會,的確算吧。”
“好朋友。”良角聲音冷得讓橘染有些脊背發涼,只見良角抬起他的身體,從駕駛座上翻了過來,全身壓在副駕駛上,只和橘染有著幾厘米不到的距離,他眯起眼睛,那縫隙中黑色的閃電迸射而出,讓橘染身體一陣麻木,只聽他咬著牙齒說道,“好朋友之間,會這樣做嗎?”
良角在橘染的脖子上一吻,嘴唇深深地沒入橘染橘色的毛發之中,貼在那充血皮膚之上,然後立刻一個刹車坐回原位,留下不知道是心驚膽戰還是臉紅心跳的橘染在座位上愣了半天。
良角非常平靜地吃著飯,像是剛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橘染連著深呼吸好幾次才把心態調整過來,良角本看著窗外,眼睛卻是不是地斜目看向橘染,見橘染好過來了,他才說:“橘染,你知道我們在哪里嗎?”
“我、我們在哪里?”
“我們在永恒山上,這里是當地獸神廟在的地方。”良角打開門,溫度驟降,外面有著幾道白色的燈光,比車里的要冷,“下來吧。”
橘染身體顫抖地走下車,良角馬上過來牽住他的手,橘染的身體卻因此發抖得更加厲害,良角見橘染如此,不禁露出落寞的眼神說:“你很怕我嗎?”
“沒有,我——也許是的吧,我很怕你。”
橘染垂下頭,似乎心有不甘地說道:“我真的以為我們是朋友。”
“你很怕,我想要從朋友往前進嗎?”
“喜歡的人和朋友是不能統一的感情,喜歡的人只有一個,朋友可以有很多。”
“早翼對你來說,是朋友嗎?”
“是,對我來說,他是朋友。”
橘染也沒有放開良角的手,他繼續低頭念道:“但那不一樣,早翼對我一開始就抱有戀人的期待,而良角你——不,應該說是我,我一開始對你抱有的是,朋友的期待。”
“你希望我幫你,我還記得。”
“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你,但是那不是對喜歡的人的相信。”
良角沒有放開橘染,他帶著橘染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從停車場的燈光,走向晦暗無明的道路,低著頭的橘染看不到良角臉上的那寫著些許荒謬的悲傷,只聽著良角平靜無比地說:“我想也是,你對我,沒有那種感情,我只是接受不了你對早翼有那樣的想法罷了。”
“我對早翼?”
“是,你和他關系很好,我一直看在眼里。”良角自嘲地說道,“比起我,你對他接受程度高多了。”
“沒有,沒有那種事情。”
“和一個人的曖昧,如果早翼被你拒絕的話,他早就放棄了,可是你心里,卻在見到早翼之後為他留下了一個位置。”良角說,“你總是察覺不了自己的心意,對自己的感受不誠懇,比起誠實地去對自己喜歡的人好,你更是那種,寧可扭曲自己的想法,去懲罰自己和所愛之人的類型。”
“那種事情——”
“所以早翼那種誠實熱情的態度才會吸引你,無論你是不是直男,你都會被那種人吸引。和我不同,你只是有求於我,如果沒有這個要求,你對我恐怕不會選擇接近。”橘染抬起頭,他看見了良角也抬起頭,兩人迎著風繼續在道路上走,一步並著一步,“你其實一直很害怕我,第一次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威脅到你的人。”
“你覺得我看穿了你的恐懼,看透了你的弱點,對你的行為進行審判,所以不斷地向後退卻,卻又因為有求於我所以才這樣。”
橘染掙扎了一下,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在掙扎什麼,但是自從聽到這滿懷嘆息的幾乎平靜如死水一般的對自身的敘述之後,他一直在掙扎,他說道:“我不能理解良角,我不能理解良角為什麼會喜歡上我,我也不能理解良角做一些事情的緣由,我心目中的良角,是一個溫和善良理智的人,我現在不知道一直牽著我的手你,是不是那個我認識的——或者說我想要的良角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上你,我很多時候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我也以為我是你心中的那個樣子,可是我還是讓我自己和你失望了。”
“不是的,我不能對良角指指點點——”
“為什麼不行呢,你明明可以對早翼這樣做。”
“我——”
“就算只是朋友,你又為何不能對我的行為指指點點,你如果有想要說的意見可以說出來,如果你心中的那個我是真實的話,那我又怎麼可能會怪你。”
“橘染,”良角看著天空,又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橘染,“你對我,真的存有希望嗎?”
橘染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在這個時候,良角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顆藍色膠囊。
“橘染,我騙了你。”
“嗯?”
“這個是上次你要求我幫你去拿的東西,可以終止你身上的實驗,雖然這並不能結束你身上的遭遇。”良角把膠囊塞到橘染手里,“我騙了你,說我沒有拿到,其實一直在我的身上,只是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你和早翼,所以我意識到了我對你和早翼關系的妒忌,我不知道為什麼的喜歡上了你,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邊。”
“這顆膠囊,一直在我的身上,當我持有它的時候,我就是喜歡你的良角,當我失去它的時候,我就是你心中的那個良角。”良角說著,突然間將橘染的手放開了,“校長讓我做出選擇,決定實驗是否進行下去,我也不想要,對你指指點點。”
“所以你來決定你自己的身體吧,我想我並沒有權力來決定你,我也不想要成為你討厭的那種人。”橘染的心髒挑動著,他一直祈禱的救贖之道現在就握在他的手中,只要服下,一切痛苦都可以解脫。
眼前的良角幾乎已經不能被看見,他的皮毛本來就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橘染在被良角放開之後,良角的存在似乎就已經消失,這個世界上似乎只有自己和那顆膠囊,服下膠囊,就是一睜眼一閉眼的事情,不會覺得痛,不會覺得害怕,也不會有任何心里負擔,這本來就是自己的東西。
從來不曾存在虧欠,這就是朋友之間的互相幫助,橘染想著,機會只有一次,他不能自我欺騙。
橘染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永恒山。”
“山上是獸神廟。”
“獸神廟,並不是簡單的寺廟,而是給那些無家可歸之人的學堂機構。”
“哦,那良角一定是這里面的優等生吧。”
“是的,他一直非常的優秀,比起早翼來說,他的人生要順利很多,朋友也不少,寺廟里的人對他都充滿了期待。”
“他為什麼會選電子游戲專業呢?”
“不知道。”
“那他為什麼沒有談過戀愛呢?”
“不知道。”
“那他為什麼又會變成今天這樣呢?”
“不知道。”
“他喜歡我的原因是什麼?”
“不知道。”
“有誰了解他嗎?”
“不知道。”
“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去想,當然不知道,你又不關心他,所以不知道。”
“說到底,橘染只是一味地接受著來自良角的好,並且理所應當地這樣做罷了。”
“那是他自願的,為什麼我要回饋他?”
“沒有人要你回饋他啊,良角肯定不會這麼說。”
“喜歡人是他自願的,我沒有叫他喜歡上我。”
“當然當然,良角肯定也不會怪你。”
“那有什麼問題?”
“不知道。”
“我要服下藍色藥丸。”
“那就吃吧,良角一定也希望你這樣做。”
“他希望我這樣做嗎?”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為了讓你勸服自己而出現的存在,你並不關心良角怎麼想,你害怕他的真實想法,所以我才會出現。”
“那你為什麼又要說這些話。”
“理所應當,你覺得有良角這樣一個存在在身邊真是太好了,因為他不需要你回饋他,他什麼都不需要你去做,這樣他就會自顧自地去幫你,自顧自地去指導你,自顧自地按照你的想法和要求去做,可是當他喜歡上你的時候,你自然就可以跑開了,因為你不能反過來喜歡他,這份回饋會打破你心目中理想的這層關系,這層關系,當然是自私的,但是沒有人會責怪你的這層自私。”
“我和他是朋友。”
“朋友之間,才不會把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呢。”
“如果是朋友的話,你怎麼不多去關心一下他,怎麼不去過問他的生活,怎麼他一來你就想要跑?”
“說白了,你所謂的信任,就是指你喜歡他對你無所求的這種態度罷了,你根本就不配吃下這顆藥。”
“不是的!”
“那你吃吧。”
“沒有人能阻止你吃下去,你吃吧。”
“你可以裝作看不見良角,吃下去之後,他還要載你回家,說不定如果出現什麼反應,他還要幫忙處理。”
“我——”
“你從不平等的關系中獲得的東西,一旦真的用掉,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那我,那我該怎麼辦?”
“接受他就行了或者拒絕他也好。”
“我沒法接受——”
“不是的,你只是享受,享受獨占良角卻又不用付出的感覺。”
“和早翼還不一樣,因為早翼從一開始就對你有所求。”
“否則你只要從良角對你示好的那一刻,你就可以告訴他,你和他沒有任何可能,你只會喜歡早翼。”
“可是你沒有,你一直把良角掛著,早翼在你心里有一個地位,良角也有,只是你把他放在了很低的地方,盡可能讓自己不去注意到自己的行為對於良角來說,是多麼的——卑劣。”
“良角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你的舔狗啊——”
“不准你這麼說他!”
“你在說什麼呢,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是你這樣想的。”
“你從頭至尾,都是這樣想的,因為你就是這樣表現的,良角可以不在乎,可你自己不行,現在你可以吃了。”
“沒有人看著你,你吃吧,你不用再受身體實驗的折磨,吃下去之後,你就是全世界最直的直男,良角也好,早翼也罷,立刻從你的人生中消失,你的願望,不就是如此嗎?”
橘染露出了一個看起來顯得極為詭異的笑容。
“你吃吧。”
膠囊從橘染垂下的手里滾了出去,從盤山公路一路向下,在黑暗之中,滾到一個角落里,沒有人再找到那顆膠囊。
“你吃了嗎?”良角問,橘染抖了一下,像是被打了一耳光一樣,他站直身體,良角的輪廓從黑暗中顯現,現在橘染發覺了,原來良角身上的毛不是黑色的,而是帶有一點棕的黑灰色,哪怕是在黑暗中,雖然不是那麼清楚,但還是能看清楚。
比如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那種黑色的衣服,他剛剛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大衣,是卡其色的風衣,他真的為約會打扮了,他是真的想要見自己,想要自己能夠喜歡他,良角眼光如炬,那火焰燃燒了本應該流出的眼淚,大概是太過理智的關系,連怎麼哭泣都忘記了。
然後橘染意識到,他其實不怎麼喜歡這股理智的火焰,他一直不太喜歡良角身上那股居高臨下的姿態,那種奇怪的對所有人都好對萬物都能寬容的模樣,不如說,憑什麼有人可以這樣做?這樣做就是不對,就是,不能這樣,聽著好像挺不錯的,但是他良角不是什麼聖人,橘染心想,他算是想通了。
然後他就決心熄滅那股理智的火焰,不管用什麼方式:“良角,你給我這顆藥,就是為了想要和我做愛吧。”
“啊?不——”
“不對,你就是想要和我做愛,所以才會做這些的,你現在就想要和我做愛,你肯定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想要和我做愛。”
“並、並——”良角往後退了兩步,可是他的手,他的臂膀,還有他的眼神一下子被橘染抓住了,“橘、橘染。”
“你想要和我做愛,所以才帶我來了這里。”
“啊——”
“可是你又後悔了,你害怕了,所以你才說那些話,你想要和我做愛,你想要和我在一起,不僅僅是做愛!”橘染提起良角的衣領,瞪著良角的眼睛說,“那你現在要做什麼呢?”
“那、藥——”
“我丟了。”
“什麼——”
“就算要做愛,我不想要因為一顆藥和你做愛。”
“不——”
“帶我去做愛吧,良角。”
“——”
良角的大腦在震顫,眼前這個獸人是橘染嗎?
但是話又說回來,橘染這麼要求,他怎麼拒絕的了:“好。”
“帶我去做愛吧,良角。”
橘染這輩子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說出這種話,而且還是對良角說出來的。
不,應該時候,無論是對誰這種話都不應該說出來,他橘染可是300%的直男,然後對一個男的說帶我去做愛,這種話——
橘染的眼睛往右看,右邊是表情波瀾不驚的良角正拉著自己的右手,右手很燙,他橘染的右手比良角還要很燙,好像顯得他比良角還期待一樣。良角現在臉上的表情,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堅定,那平時冷靜如磐石一般的良角現在如同全身都燒起來一樣,一種奇妙的光芒從他體內放射而出,弄得橘染沒法直視他。
好後悔,衝動是魔鬼,橘染心想,話說出去3分鍾不到,就開始悔不當初,那種話怎麼可能從自己嘴巴里冒出來?
“帶我去做愛吧,良角。”
一回想起來,腦海里都是自己羞恥和後悔的尖叫,他根本就不想要和良角做愛!他說這種話,不就是加深誤解了嗎?而且更加糟糕的是,橘染看向自己的左側,那空空如也的左手,藥,丟了。
其實當時說丟了不太對,實際上是自己任憑膠囊從手里滑出去,自己當時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呢?就算是再怎麼對不起良角,自己也不應該把這個藥丟了啊,不知道良角能不能再拿來一顆,但如果真的再拜托良角拿過來,拿自己可就真的在某種意義上是完蛋了。
還有一件比藥丟了更加糟糕的事情,那就是橘染開始意識到,該不會自己就是一個爛人吧?
不不不,怎麼可能,自己不可能是爛人的,這一切應該只是人生出了一點小差錯,要是沒有來同性戀地區,這些事情就不會存在,自己就能在異性戀地區和世界上任何一個雌性逍遙快活,這一切都是同性戀的錯!
不過橘染很快意識到自己這種在腦袋里推卸責任的方式反而證明他是個爛人,不過他不想要再想下去,他轉過頭看向渾身散發著光輝的良角,良角也看向他,然後良角先開了口:“怎麼了橘染?”
其實剛剛那些做愛的話全都是騙你的,哈哈哈,只是對良角開個玩笑啦——這種話橘染實在是沒有臉說出來。
“我們要去哪里啊?”橘染只能露出勉強的笑容問,說來,自己已經和早翼做過了,老公也叫過了,和良角做一次又能怎麼樣呢?總不可能因為這一次,他和良角的關系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吧,絕對不可能啦,做愛這種事情,只要是個雄獸都會有的,就算是和別人做愛了,也不代表自己就會對良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不不,今天上午和下午發生的那些都是意外,自己和良角只是朋友關系,從來就只是朋友關系。
那這樣說,自己和早翼也只是朋友關系?啊啊啊,那當然啦,自己和早翼也是——
沒辦法說服自己,橘染意識到,沒辦法挽回錯誤,如果錯誤發生了,那就是發生了,沒有辦法停止下來,自己現在身上發生的事情也是錯誤和報應的一部分,如果做了愛之後,和良角的關系反而變得緊張了,那也沒有辦法,這是他自作自受。
“去山上的獸神廟。”
“獸神廟,現在還沒有關門嗎?”
“可以進去的,有我在。”良角把橘染拉緊了一點,然後說道,“我不會後悔的,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無論是什麼樣的錯誤,我都願意接受。”
橘染一下子捏緊了自己的拳頭,良角幾乎讀心一般地說道:“我不想要害怕錯誤,我不想要很久以後再去抱怨當時什麼都沒有做,我剛剛差點做了正確的事情。”
“正確的事情就是,我知道你馬上會後悔,我應該讓你清醒下來,然後帶著你回去,這一定是正確的事情。”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喜歡上你,然後接近你,對你告白、試圖吻你,但是只有在這些時候,我覺得我才是在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盡管這樣做是錯誤的。”
“看著你和早翼繼續發展下去,是正確的這種事情,讓他去愛你是正確的這種事情,我心里是明白的。”那一瞬間,黑色的瞳孔像是黑色的太陽一樣,橘染感覺到自己染上了良角的那漆黑無比的光芒,“如果那是正確,那我就是錯誤,我寧可讓橘染你因我犯錯,也不想要你繼續保持正確。”
“良角。”太過有力了,無法抵抗,橘染越是想要逃脫光芒就越是會被光芒吸進去,所有人都會被錯誤給吸引,但是橘染沒有想到良角這個錯誤的吸引力對自己大到了無法掙脫的地步。
“與其讓你去和早翼相互救贖,不如讓你和我一同沉淪,這就是我的想法。”良角露出笑容,一種魔性油然而生,在剛剛見面的時候,橘染就意識到了那種良角身上不正常的魔性,但是現在那個魔性被無限制放大,自己甚至開始發出不應該有的喘息聲,他想要告訴良角錯誤就是錯誤,可是從良角的立場上講,錯誤兩個字只會讓他更加堅決而已。
良角繼續帶著橘染向山上走,橘染逐漸的覺得腳步開始變得輕盈起來:“我知道你缺乏承擔錯誤的勇氣,你是那種人,哪怕逃避錯誤,無視錯誤都不會去看錯誤一眼,今晚,我會把這份我好不容易因為你而得到的勇氣分你一點,我已經准備了很久了。”
“而今日,因為錯誤,你回應了我,就算是錯誤的回應,我也會把握這個機會。”粘稠的陰冷潮濕的道路,持續盤旋向上,一座寺廟大門矗立眼前,紅彤彤的燈籠高掛兩邊,輕盈的搖鈴被風抓住發出纏綿的叮咚聲音,大門上那反光的紅色門漆倒映著良角和橘染體內流竄的鮮血,那腳下的石磚路被踩出命運的聲音,夾縫里生存的花草似乎正在對一切行為進行否定,火在動,光在動,風在動,人在動,只有獸神廟幾個金色的黯淡大字立在最高的門檐之下,巍峨不動地審視著眼前的一虎一牛。
見兩人來訪,大門打開發出轟鳴的聲音,莊嚴而隆重,充滿滄桑感的迎接,門里站著一名熊獸人,身掛七彩鎏金袈裟,里面穿著簡朴的布衣,手持禪杖,一邊閉目誦經一邊向兩人走來。
“兩位施主,請進吧。”他怎麼知道我們要過來的?附近有監視器嗎?橘染不敢亂看,只是隨著良角往前走。
“打擾廟主了。”良角微笑著說。
“不打擾,不如說良角你太久沒有來了,現在是解除了我的擔心。”
兩人進入,廟主揮動禪杖,門隨即關閉,四周燈火幽幽,廟主按下禪杖上的開關,隨即禪杖開始發出燈光。
加了燈泡的電子禪杖!橘染忍住想要吐槽的心情,然後一看才發現熊獸人身上的袈裟上,印了不少有名和小眾樂隊的名字,一下子莊嚴肅穆的氣氛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熊獸人馬上看向橘染,然後露出柔和的笑容說:“這位就是你之前說的橘染吧。”
“是。”
“那這點紀念品請笑納。”熊獸人從衣袖中抽出一張光碟遞給橘染,橘染拿過來一看,是一個叫做獸神祈禱的重金屬樂隊,封面上是廟主和他的另外四個——僧侶?廟主似乎是重金屬樂隊的主唱呢。
硬核和衝擊力的程度不亞於發現良角是游戲業程度,這家廟里出來的人都這麼有特色嗎?
“真是可愛,把想的事情都寫在臉上了。”熊獸人呵呵一笑,完全不在意良角臉上風雲莫測的表情。
“啊,有嗎?”
“有的。”熊獸人眯起眼睛說。
良角在橘染耳邊悄悄地說:“你別看他這樣,他可是拿了好幾個學位證書的能人。”
“這麼厲害嗎!”
“廟主的地位幾乎等於校長了,而且寺廟的教學和外面普通中學的教學是不一樣的,他在這里比教育局局長的權力還要大。”
橘染看向這個稍微有點不正經的熊獸人,想不到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良角接著說道:“寺廟從很早以前就在擴建,山上這件是獸神廟的總部,是優秀學生才能來這里上學的,山下還有好幾所獸神廟學校,比起只在這里開的同行學院,寺廟可是全國各地都有啊。”
“哎呀呀,我沒有那麼厲害。”熊獸人說著,領著兩人繼續向前走,很快就到了主廟的大門口。
熊獸人一揮手,然後主廟的大門打開,里面是一尊獸神像——有關獸神的樣貌,此事是眾說紛紜,基本上是說,獸神的樣貌就是萬獸的樣貌,但是萬獸具體是個什麼樣也不知道,所以大家在雕刻獸神神像的時候,基本上是將每種獸人的臉都雕刻一種上去,也因此,獸神的神像總是一副詭異的姿態。
詭異是詭異,但是另一面講,獸神的行為超脫了獸人可以理解的范圍,所以這種超越性質的帶有現代性的神像也從某種角度上雕刻出了獸神的精髓,一般獸神信徒掛在身上的神像或者帶有獸神形象的裝飾品一般都是某些藝術家創作出來的,而不選用這麼硬核的神像。
但是如果是放在寺廟里,那就是最原初的這種獸神形象了,對異性戀地區獸神是一種禁忌,是不能提及的東西,橘染也是第一次看見獸神神像的樣子,光是看一眼就足夠讓他雙腿發抖了。
“嗯,我當年第一次見到也是橘染這個樣子。”
“畢竟可以拿來當重金屬樂隊的標志,肯定非常硬核吧。”熊獸人看著橘染發抖的樣子又笑了幾聲。
“你們帶我來這里干什麼?”
“每次有人回來,無論什麼時間,都要祭拜獸神。”熊獸人說,眯起了一只眼睛,揮舞著手中的禪杖,“如果他帶了另一個人回來,那就是來祈禱緣分的延續的。”
“緣分——這是,要做什麼?”
“無論是良緣,孽緣,只要來獸神廟的,都是希望這份緣分能夠延續下去。對於獸人來說,緣分是良與孽是自己主宰的,獸神只能主宰緣分的長和短,所以很多人來此都是為了延續緣分。”熊獸人指向外面的一座橋,“也有很多人因此而後悔,那些過長的讓人痛苦的緣分,就用細絲和木片以及一小袋魚食系在橋的欄杆上,等到細絲因為風吹雨打斷落,木片和魚食落到水塘之中,被魚吃掉,這份緣分也會因此終結。”
話說著,橋上就有一個細絲承受不住風吹而斷裂,木片和魚食落入水中,水中各色魚類爭搶著食物,而那木片獨自落入水底。
“橘染,來吧。”良角從一旁拿起幾炷香,然後放下幾張鈔票,分了一半的香給橘染,橘染看著手中黑色的香火,沒等他決定,廟主就已經掏出打火機將兩人的香火各自點燃。
“我、我要祈禱些什麼呢?”
“你想要祈禱什麼都可以。”良角微微一笑說道,“你想要的事情,獸神都會回應你,就算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形式。”
“獸神已經不再關注人間了,但是他還是能夠聽到人們的祈禱,有些時候,他會選擇一些祈禱並給予實現。”熊獸人說著,看著橘染和良角手牽著手,寺廟里走去,良角放開了橘染的手,然後跪在長長的蒲團墊上,幾次祭拜之後將香火插到了眼前滿是香灰的香壇之中。
良角站起身,然後對還愣在原地的橘染說道:“你有什麼願望嗎?”
“我,”橘染呼出一口涼氣,“什麼願望都可以嗎,就算是想要離開這里也行嗎?”
“當然,無論是什麼願望,獸神都會聽見。”
“有什麼規矩嗎?”
“沒有,獻上香火,不跪也行,做你想做的吧。”好隨便啊,橘染心想,他的手有著幾分顫抖,既然這麼隨便,那就隨便吧,反正也不會聽見自己的祈禱,橘染將香火一股腦的插在香壇之中,然後拍了拍手上沾染的香灰,轉過頭問,“這樣就好了嗎?”
“這樣就行。”良角又牽起橘染的手,橘染的手掌發燙,這一牽著意外地讓橘染平靜了許多,或者說,這氛圍讓橘染平靜了許多。
“二位施主,這是房卡,良角你應該知道路,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還有房卡,這是賓館嗎!?
等一下,賓館?開房?這是——
良角接過放開,身邊的橘染一下子臉比外面的燈籠還要紅,熊獸人很知趣地飛快離開,而橘染則喃喃自語著:“一開始、一開始你就打算帶我來這里嗎?”
良角當然也聽到了,他聽得很清楚,帶著橘染往前走去:“是啊,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但是中間有很多不順利的地方,直到你說想要我帶你去做愛的時候,我才決心一定要帶你來這里。”
“呃,嗚,我——”
“我小時候,就是在這里長大的,我很小就被送過來了,然後在這里讀書,算是班上的優等生,大概是因為足夠穩重的關系,大家都把我當成成年人看待,值得信賴,沒有朋友。”良角突然開始說了起來,橘染只能默默地聽下去。
“廟主是唯一一個,把我當成小孩子看的人,有些時候,人不明白,無論多成熟的孩子都必須要進行教育,我也是一樣,很多東西都是廟主教給我的。”
“你知道嗎,異性戀地區對於沒辦法處理的,多出來的孤兒,基本上都是送到同性戀地區,然後這些孩子就集中到廟宇里進行集中教育,廟宇里有雌性教師和雄性教師,也有自願留下來的直男直女,等差不多初中畢業的年級,像是異性戀地區一樣,就要選擇是否回到異性戀地區開始重新生活或者留在同性戀地區。”
“對於廟宇里很多人來說,同性戀不是天生的,而是成為的,他們無法適應此外的生活,最後決定留在同性戀地區當一個同性戀的人也很多,甚至有些異性戀,也就在廟宇里隱姓埋名繼續隱居了。”
“獸神的廟宇,無論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都無所謂,因為獸神雖然性格不怎麼樣,但是卻會願意接納每一個人,無論是什麼樣的人,獸神都會賦予他們自由生活的資格,所以獸神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允許異性戀和同性戀同時生活的地方。”
良角笑著,朝著天空吐了一口氣說:“我其實,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
“你、你不知道?”
“在遇到你之前,我沒有對任何人發過情,我對雄性和雌性的肉體都沒有感覺,因為我考試成績很好,所以廟主為了培養我就給我買了一台電腦,就算沒有朋友,也可以玩游戲度日,被大家戲稱為機性戀。”
“所以,當要選擇離開這里或者留在這里的時候,我其實苦惱了很久,無論是什麼地方我都是不太能被容納的那一個,倒不是被排擠,就是有點異類的感覺。就在我苦惱的時候廟主告訴我說,無論我做什麼決定他都會支持我,至少同性戀地區會接納一切存在。”
“這是我留在這里的理由,我想要被接納,然後我就去了同行學院,交到了不少朋友,過上了,算是正常的生活。”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呢?”橘染睜大了眼睛,他停下了腳步,然後良角也隨後停下了,“你給我說這些,我也不會喜歡你。”
“和那個無關系,我都說了,我會給你承受錯誤的勇氣,無論你是否喜歡我。”
“我不會因為聽了這些話而有什麼勇氣的,你不用給我說同性戀地區有多好,我不會在這里生活下去!不會!不會!”橘染幾乎尖叫地拒絕著,但是良角卻抓住了他的手,沒有讓橘染掙脫。
“橘染,我在大家眼里一直很奇怪,沒法對人有什麼感情,也沒有什麼性欲可言,直到你出現為止,我一直覺得自己非常的不正常,不僅僅是那種對於同性戀的不正常,而且是對於異性戀,甚至是對於整個世界的不正常。”
“但是這里還是有人願意接納我,就算是我是這樣的奇怪的人,邊緣的人,這里還是接納了我。”
“你可以叫,可以拼命拒絕,可以繼續逃走,但是這里就是會接納你。”良角非常堅定的像是在拔河一樣一點點地把橘染拉了過來,“不是因為我接納了你,不是因為早翼接納了你,而是因為這個地方就是在一直試圖接納這個一直逃離的你。”
“不是的,不是的!”
“是的,你就是這樣,你以前在異性戀地區的時候,也是個奇怪的人,沒有朋友,到處碰壁,沒有辦法過上正常的生活,但你一直勸服自己,說自己很正常,說自己就是個普通的獸人,可是根本就沒有人相信啊!橘染,如果你真的是個那樣普通的大家眼里的正常的獸人,為什麼你來這里之後,會活得比你過去更加開心呢!因為你也是一樣的,你也喜歡有人陪在你的身邊,你也想要有人接納自己的錯誤,你也想要展現真實的自己,就算是自己嘴硬也好,不承認也好,你還是希望這樣的自己,能夠被人喜歡,被人所愛,可是到了臨頭,出現了這些愛你的人,你卻將他們的愛當成一種錯誤。”
“你和我是一樣的,橘染。”
良角說著,橘染崩潰地大哭不止:“你和我一樣,享受著錯誤,你和我一樣,明知道是錯的,而且錯的離譜,卻想要靠近,卻想要尋求,你已經回不去了,因為你在這里體會到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快樂和幸福,有人喜歡你,有人對你好,有人陪著你,就算有痛苦的事情,也總是會出現一個人在你身邊。橘染,這就是一切的錯誤,你喜歡這里的錯誤,就像是我喜歡你一樣。”
“我沒有,我是,直男——我是普通的正常的獸人——我是——”
“橘染,你喜歡和人做愛啊。”
“第一次和早翼做愛之後,你那麼自我厭惡,就是因為和早翼做愛的感覺,讓你覺得快樂,讓你體會到了一些過去你一直想要的東西。”
“而這對你來說,簡直是最糟糕的錯誤了,你甚至可以說是早翼在強奸你,早翼欺騙了你,但是肯定不是的,橘染,你本能地在體會了做愛之後,在今天又一次的想要通過做愛來解決問題。”
“因為,這一切都是錯誤的,可你想要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所以你可以嘴硬,可以拒絕,你沒辦法,只要我對你好,哪怕是錯誤的,哪怕你覺得自己不應該接受,你都會覺得享受。”
“可、可、可那是錯誤的。我會後悔的,良角,求求你,不要這樣——”橘染咬住良角的衣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持續地往下流,“我不想要變成錯誤的人,我不能——”
“如果不承擔自己的錯誤,就永遠無法變成正確,你現在的狀態,就是錯誤的,你必須要為你的錯誤負責。”良角心想,也許橘染會恨自己一輩子吧,但是他覺得滿足,他拽住橘染往房間拖了過去,橘染一路掙扎,他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錯誤的,可是他又同樣渴望著正確。
“就算不做愛,我也可以——”
“必須要做,現在就要,橘染,這是你和我一同期待的事情,就算明天會讓人後悔,現在也必須要進行下去。”良角刷上門卡,房門打開,橘染哭嚎著,然後被良角抓了進去,壓倒在床上,良角露出微笑,他知道自己太過殘忍,因為橘染那樣的掙扎,看起來十分痛苦,逼迫橘染面對這些事情的自己,如此的狠毒,但是他已經做好覺悟了。
橘染,恨我吧,然後走向正確的道路吧。
“橘染,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犯錯了,以後這些錯誤,都會變成正確。”橘染面如死灰,他的心被良角的話語撕碎,而良角正在撕扯著他身上的衣服,橘染在良角面前露出裸體,盡管他表情是那麼的痛苦,但是他的下體卻不爭氣地硬了起來。
肉棒硬得發痛,渾身發熱,期待和恐懼冗雜成一團廢墟,要說的話被良角的吻堵在嘴里,那話語凝聚的空氣被良角吞咽下肚,淚水已經流干,但是汗水不會。良角壓在他的身上,入魔一般地親吻著橘染,衣服被一件件地褪去,巨大的牛根壓在他的肉棒上,摩擦兼並著顫抖,火辣辣的痛和快感衝擊著二人的身體。
“哈啊——良角——”不爭氣啊,橘染埋怨著自己,他怨恨自己居然在良角的唇離開他身體的一刹那就發出欲求的呻吟聲,而良角繼續向下吻去,濕漉漉的唇在每一個敏感的部位上打上自己的痕跡,臉用舌頭舔舐,脖子在之前吻過的地方打轉,兩顆乳頭被牙齒咬住,手指搬弄,小腹被吮吸,流著淫水的肉棒被左右舌頭試探性地舔玩,橘染受不住,嘴巴里叫著對方的名字,不知道是希望良角停下還是繼續,本身撐在床上的手現在正抱著良角的頭。
“橘染,你喜歡我舔你的身體。”良角說了一句,從自己的衣服里,拿出准備好的潤滑液,然後倒在了自己的肉棒上和橘染的肉棒上。
晶瑩剔透的液體帶著些許冰涼滴落在橘染的虎根上,良角用手握住橘染的肉根上下擺弄著,淫液和潤滑淫濕地交合,已經分不清楚了,手邊濺起白色的泡沫,扒拉在橘染的毛發和良角的身上,良角繼續吻著橘染,舌頭染上彼此的味道,舌尖在接觸一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隨即席卷成一團,不斷地糾纏,吞沒著彼此,直到呼吸快要停止才放開,橘染喘著氣說:“不,嗚、我不喜——”
“說實話。”良角捏住橘染的臉,把沾濕了潤滑和淫液滿是氣味的手放在的橘染的唇上,橘染隨即伸出舌頭開始舔舐良角的手指,將那咸濕的液體隨著舌頭咽下,良角抬起眉頭,自己的雞巴一陣激動,他笑了一聲說,“這樣也算你說了實話吧。”
良角有點急不可耐,雖然說他之前為了今天專門研究了很多,但是前戲有點在考驗他的理智了,橘染之前的目的算是達到了,理智的火焰的確有幾分快要熄滅的態勢,而良角的巨根一直在橘染的後穴處不斷地摩擦,他能感覺得到橘染後穴的蠕動和緊松,那個肉穴幾乎是要把他的雞巴吸進去一樣,他的手開始顫抖起來,這要是進去,真的就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
“良角。”橘染發覺良角的身體停住了,他不知道良角在想什麼,於是他抬起良角的頭,又一次和良角吻了起來,良角的身體激動萬分,他再也受不住把狠狠地把肉棒插進了橘染的後穴之中,他感覺自己嘴巴里橘染的牙齒因為痛苦和興奮在顫抖。
“橘染,你知道嗎。”良角咬在橘染身上,唇齒在橘染呻吟的身體上撕摩,“你有時候不知道自己有多騷,讓人控住不住想要干你!”
“我、我沒有——”
良角用力地操弄腰部,朝著橘染的後穴進行了一次的撞擊,橘染又是一聲呻吟,淫水被從兩人的交合處因為這一次撞擊而四處飛濺,只是一下,橘染就被干得身體癱在了床上,而良角還在緊貼著他,一邊吻著她一邊繼續抽出肉棒又用力推了進去。
“啊哈——良角,輕點——”
“要不是你這麼騷,我會輕點的。”良角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他他舔了一下橘染的鼻子,看著橘染顫動的表情,“可是你騷成這樣,我怕太輕了滿足不了你。”
“嗚、我——我不是——”
橘染越是掙扎,他的後穴就會越是吞沒更多的雞巴部分,那巨大的肉根在他體內徘徊,擠壓著他的身體,他不斷地顫抖著,掙扎著,直到自己用後穴將整個雞巴都吞下去,他看著自己的肉棒在良角的操干下不斷地甩動,絲絲淫液被甩到了自己的臉上,兩人的胸部不斷地摩擦,堅硬的乳頭刮過彼此像是在交戰一樣,良角時不時地吻著,又時不時地舔弄著他的身體,他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他承認了:“良角,干我——”
“你喜歡我的肉棒嗎?”
“喜歡,干我吧,良角,和你做愛很爽。”
“你知道自己很騷了嗎。”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良角——操我吧,把我弄壞吧——”
“那只限今晚,我們就一起墜入墮愛的深淵吧。”良角說著,聽著那橘染耳邊的欲求不滿的聲音,把橘染插在自己肉棒上,翻了一個身,用自己的身體壓住橘染的身體,盡可能地將整根肉棒都沒入橘染的後穴之中,騷水從橘染的後穴中流出帶著汗水把床墊也一同打濕,然後兩人不斷地陷落,良角像是個魔鬼一樣把橘染壓入深淵之中,比雞巴插的還要深。
每次抬起自己的腰部,抱住橘染的脖子,把雞巴繼續向下插去,然後又抬起來,帶出一道白沫,又把那淫水再度插入橘染的身體之中,橘染隨著每一次插入發出一聲浪叫,他的雞巴被自己的身體和良角的體重壓在床上,不斷地流出汁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干射了,白花花地留了一床,巨根壓迫著他的身體,把他像是碎肉一樣一次次碾過,他的確感覺到自己的後穴要被操壞了,但他不在乎,他就是想要。
“騷貨橘染想要我射在你身體里嗎?”
“想,拜托,射吧——”
“先說一下,我這次射了也不會滿足的,還有下一次,下下次,我們有一整晚。”
“一整晚——”
“是的!”隨著下一陣衝擊,良角的肉棒插在最深處,堅挺的肉棒抽搐了一下,然後白色濃精被灌入橘染的體內,暖暖地精液從橘染後穴中噴出,濺在他被干得發紅的屁股上,橘染癱在場上,身體不聽使喚,但是快感卻不會消失,他吐著舌頭,不斷地呻吟著,浪叫著,然後聽到良角在他耳邊說道,“我會干你一整晚。”
橘染睜開眼睛,他想起了昨晚上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他眨了一下眼睛,感覺有些刺眼,窗外陽光燦爛,好像夜晚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當然他不可能忘記,因為良角昨晚干得太激烈,把自己的體能也耗盡了,現在他的肉棒還插在橘染的穴里,橘染雖然沒有什麼力氣,但是還是羞恥地想要用自己的後穴將良角的肉棒擠出來,但後來意識到這是白費力氣,因為他的腰已經不能動了。
“呃啊——”
痛得不行的橘染在床上發出呻吟,他朝著身旁熟睡的良角探出手,雖然羞恥地想要趕緊跑掉,但是他現在別說跑了,連伸個手都費勁,就在他碰到良角的想要把良角弄醒的時候,良角一個反身過來把他抱住,鼻息噴到他的身上,然後下體繼續往深處推去,橘染又發出一陣呻吟聲,也不知道他的後穴被這麼玩過之後,能不能恢復之前的樣子——
“良角、良角——”
橘染呼喊著,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因為昨天叫床叫太猛了,早上起來聲音都是啞的,但是如果良角再這樣插在自己身體里,他說不定就會變成昨天那副騷樣——雖然沒什麼不好的,但是他不喜歡!
“嗯——”良角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的橘染,他的雞巴抽動了一下,然後意識到自己還插在橘染的身體里,就在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良角倒吸一口涼氣,立刻瞪大了眼睛,本想要瞬間把雞巴抽出來,卻又怕那樣把橘染弄傷,只能緩緩地移開身子,“抱歉,我昨晚太累了就直接睡了。”
“我、我說不出話——很痛——渾身都很痛——”
“嗚啊,等一下,我有藥,我有准備!”良角說著,著急忙慌地從衣服里找出一個小藥瓶,倒了幾顆然後又找了杯礦泉水給橘染服了下去。
橘染很快就好了起來,然後在他身邊的良角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看著他,等著他對自己進行處理,稍微好了一點的橘染從床上爬起來,然後拽住良角的手臂,似乎不太甘心地說道:“好了,我承認你說得對,這樣可以了吧。”
“你、你不怪我嗎?”
“沒什麼可怪的吧,我、我可能的確挺喜歡這種事情的。”橘染靠在良角的手臂上,“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喜歡上你,讓我們看著辦吧,反正某個角度上說,我算是墮落了吧。”
“你沒有墮落,橘染,你變得正確了。”
“管他是哪種呢,反正我還是直男就是了!”橘染舉起拳頭,然後對良角露出微笑,良角不禁覺得橘染很是可愛,然後橘染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他更加覺得心動了。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覺悟,但是現在想想看,橘染的適應力的確非同凡響,他也不是那種會怪別人的類型,只是太過嘴硬而已。
“你覺得怎麼樣都好。”
“良角。”
“怎麼了?”
“謝謝你陪在我身邊。”
“……只要你願意,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