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性奴 淪為妹妹的性奴

第18章 十七

淪為妹妹的性奴 我是大飛舞 8343 2023-11-20 00:30

  “這可有點兒糟糕。”林婉同情地望著我。蘇妍則在一旁低頭揪著校服下擺,不言不語。

   放學時亂糟糟的人流從我們旁邊魚貫而出,我們三個慢悠悠地走著,盡可能拖延著從教室到校門的這段路程,好爭取一個相對可觀的密謀時間。

   “你們爸媽……不很好說話嗎?”蘇妍忍不住問道,抬起頭,擔心地看了我一眼。

   “也不是單純好不好說話這回事吧。”林婉瞟了我一眼:“總之就是……”

   她們女生之間可能有某種特殊的信息傳遞手段。反正林婉只是嗯嗯啊啊了兩下,蘇妍就一副了然的樣子。連我這個說話人的親哥哥、被提及者的親兒子都沒想出來她想表達什麼。

   但不管怎麼說,這確實是個麻煩事。

   在我和林婉這種成長的環境下,你很難指望能和父母有通常意義上的那種溫馨、正常的親子關系。蘇妍雖然也是自小一個人,但她爸媽至少晚上還能回家,而且她還有無窮無盡的書可以看。我和林婉明顯沒有她那麼天賦異稟。

   不是我推脫……真不是。我很懷疑自己和林婉對彼此的情愫,和這種其他家庭成員自小缺位的環境有無關聯。

   我能想象到,他們對我的狂飆突退肯定很不滿意。不過總的來說,這種不滿還是可以被很好地限制住的;鑒於他們目前在墨爾本……不對,好像是溫哥華,半個太平洋的海水是足夠讓他們冷靜下來了。

   “沒事的。”剛剛被摒棄在加密通話之外的我也只能給出信息熵極低的寬泛安慰,對滿面愁容的蘇妍道。“反正他們又不能跑回來把我就地正法。”

   “這倒是。”林婉也點了點頭。我們走下樓梯,一撮看著像新高一的小男生與我們擦肩而過,五六個人一齊回過頭來,看向林婉。“而且他們八月份已經回來過一次了,不可能這麼快再跑一次。”

   “真不會回來嗎?”蘇妍還是很擔心。“畢竟是這麼嚴重的事情……”

   蘇妍可能對“嚴重”這個詞沒什麼概念。跟我倆的家庭比起來,她簡直就是溫室里的花朵。

   我想起八歲時的一件事來。那時我們父母和他們公司剛剛開始他們如火如荼、蒸蒸日上的事業不久,我和林婉也剛剛開始自力更生的生活。

   我們無疑是缺乏經驗的,連諸如日常看天氣帶傘的小事都經常忘記。某一次風雲突變,我和林婉不得不淋著傾盆大雨亡命奔逃。回家之後,她就有些病懨懨的了。

   那時的我還沒預料到她可能發燒,只是本能地照看著。到了半夜,林婉虛弱地把我喊醒,我手忙腳亂地翻出了老式的水銀體溫計,然後把它摔成了碎片。

   好在我很快發現,情況已經明顯到不需要這個工具了。林婉渾身上下幾乎都是滾燙的。當時我對她完全沒有體型優勢,拼盡九牛二虎之力、半拖半抱,才把她拽到了離家最近的一家醫院。

   然後,我哀求著把林婉托付給了急診科好心的值班大夫,慌慌張張地奔回家,去拿忘得一干二淨的各種證件,順便從每個犄角旮旯里搜出當時還不可或缺的紙幣。當我趕回醫院、設法讓醫生明白我就是林婉最年長成熟的候選陪侍人後,她才無可奈何地跟我說了些注意事項,順便請她騰得開手的同事帶我去辦各種手續。

   當天晚上,林婉在病房里,我則在樓梯間,用著古老的、堅不可摧的諾基亞手機向父母哀求,希望他們能回來一趟。

   當時他們的業務還方興未艾,他們也只是在一海之隔的韓國、而非另一個大洲。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用著各種我不明白的專業術語闡述著那狗屁業務的重要性,順便安慰我發燒不是什麼大事。

   也許確實不是吧。盡管當我哭喊到聲嘶力竭、掛斷電話回到病房後,打了退燒針的林婉依舊非常難受。她哭泣著,用機械的短語重復著她的感受:“胳膊疼”、“腿疼”,“脖子疼”,還有“屁股疼”;“好熱。”——我幫她掀開一點被子——“好冷。”——我再蓋上。最終,我和她都筋疲力盡,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睡去,只記得我和她緊緊相擁,退燒針讓她渾身出汗,浸透了我的衣服。

   當我們再次醒來後,我每天上下午都能規律地接到一個電話,時間精准得像是有康德在提醒。電話那一端也總是樣板式的幾句話——“怎麼樣了?”“醫生說什麼?”“哪天出院?”和“錢夠不夠?”。直到林婉出院後第二天上午,最後一通這種電話打來,確認她確實沒事後,我倆和他倆的聯系又恢復到了往常的頻率。

   這還是近十年前的事情。而現在,他們只會更忙、距離更遠,有更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半月一次的考試成績下降,和小兒發高燒比起來能算什麼?在疲憊的我和虛弱的林婉無依無靠地擁著彼此的時候,我就該想明白一切的。

  

  

   我還真沒能想明白。

   當我和林婉打開家門時,一個面色不豫的男人坐在沙發上,廚房里還傳來了爆炒著什麼的響動。

   “回來了?”林毅——或者說我的父親——關掉了電視,主持人正在講著什麼影響數百萬人的國際大事,卻被一支小小的遙控器掐斷了聲音。

   “嗯。”我比他還言簡意賅。

   林婉擔心地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濃郁的疑慮之色;這下我們可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來聊聊。”

   “聊吧。”

   我把書包扔回房間,坐在了沙發上。林婉在客廳邊緣走走停停、徘徊不止,最後倚著她臥室的門框,看向我們。

   “最近不太有心思學習?”

   “差不多。”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很僵,但卻難以抑制自己冷淡的、不以為然的口吻。

   “她是叫蘇妍,對吧?”林毅翹了個二郎腿,悠閒地向後靠了靠。“還挺有名的。”

   “也許吧。”

   “真的在初中就拿過十塊高中奧賽金牌?”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問道:“高一還拿了個大學生數學競賽的金獎?還是次次年級第一?”

   “嗯。”

   “那倒不錯。”他點點頭,很是滿意。“這種戀愛原則上可以談。”

   我呵呵地干笑著,不確定自己的聲音有沒有讓他聽清。世界上可能確實存在那種能夠看著成績單和學位證發情的物種,但我自認為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同時我也知道,林毅並不關心蘇妍其他的任何事,他只是問了一些可以明明白白作為賣點的東西而已。

   “談戀愛我不反對,也不想多管。你們兄妹從小就很自立,這是好的。”他悠悠地繼續道,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和煙盒。我這才注意到,早就被我收到不知哪里去的煙灰缸已經擺上了茶幾。“但是——”

   “別在家里抽煙。”

   “——我不太喜歡你的語氣。”林毅依舊點著了一支煙,眯起眼睛道。

   “是嗎?你女兒也不太喜歡你的煙氣。”我反唇相譏。

   他聳了聳肩,把煙頭摁滅了。我抄起煙灰缸走進衛生間,把里面的東西倒進馬桶,衝了水,再把煙灰缸洗好,回客廳時塞回了茶幾下面。

   “那麼,我們繼續說正事吧。”他看著我做完這一切。“但是,我覺得沒有必要成績退步那麼多,不是嗎?”

   “是沒有必要。”

   “你們班主任,說是也找過你很多遍了。”

   “對。”

   “你是怎麼想的?”

   “你想讓我怎麼想?”

   “啊,那我不在乎。你下次考試別再退步就行。”他無所謂道,“這個沒問題吧?熱戀期的新鮮勁應該也過了吧?”

   “我不知道。”我倒希望讓我心亂如麻的,是什麼曇花一現的熱戀期的新鮮勁;這種東西至少能夠有個期限。

   “你應該知道。”他身子前傾,十指交疊,目光冷漠地射向我。

   “我確實不知道。”

   “這可不像是你。”

   “那你覺得我像是什麼樣?”我冷笑了一聲。“用你每年和我見一個月的豐富經驗想一想唄。”

   “你看,我是想和你好好交流的。”他搖搖頭,攤開雙手。“怎麼說呢,你們班主任可是和我說,他一直認為你是能穩拿全省前十的。現在看來,保清大或者析大都很懸吧?你前幾天去的自招是哪個?析大?”

   “清大。我告過你了。”

   “哦。”

   “他去清大一點懸念都沒有。”林婉插嘴道,“清大降分到一本线錄取他。”

   “這樣啊。”林毅難得面色好看了一些,“那確實是不錯。你們這屆還有幾個拿到一本线的?”

   “這不是什麼炫耀的談資。”我察覺到他內心無法抑制的攀比之念,冷冷地道。降分到一本线錄取的殊榮,絕對會讓他這種人如蟻附膻。林毅一輩子都對此如痴如醉。他終生都在狂熱地競爭著,為了更好的工作和業績而與同事內卷,為了拿下客戶而與其他友商鏖戰。

   而我和林婉,更是他手中的兩柄利劍,尤其是我,從小學起便完美地活成了適合他炫耀出口的樣子。在每年我、林婉和他倆相處的、屈指可數的日子中,總有至少三分之一的時間是用來和其他親戚朋友炫耀的。他們會從各種國家大事切入,然後把話題收攏到一切可以攀比的雞毛蒜皮上去。我和林婉總是蜷縮在一個角落里,聽著他滿口酒氣、滔滔不絕地吹噓著他光輝的育兒成就,時不時還要讓林婉站起身來、表演一段歌舞(幸好我不可能當場表演做題)。

   “有道理。”他罕見地露出贊許的神色:“等到高考完了再說也不遲。”

   我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忍住說出那個非常讓我丟臉的事實:“你以為這是靠我的本事嗎?”

   “怎麼,你倒已經會找關系了?”他譏笑道。“那可是更棒。”

   “差不多吧。蘇妍用自己的面子給我求來的。”

   “她面子這麼大?”林毅皺起眉頭,用一種發現了巨大商機的口吻說道:“那些高中奧賽——不,是那個大學生數學競賽?含金量這麼高?”

   我無聲地笑了起來。他就是這樣的人。一旦某種事物的優秀不能用某個功利的、白紙黑字的獎狀、獎牌、成績或證書表現出來,他就完全無法對此做出判斷。

   當然,我也完全沒心思給他詳細講下去,告訴他那個金獎其實什麼也不是。當幾位教授借由那次比賽注意到蘇妍,並且和她成為筆友之後,他們發現蘇妍展現出的恐怖學習能力和學術天賦,遠比那個年年都有、年年不止一塊的金牌寶貴得多。

   其實也可以說。我可以告訴林毅,和蘇妍做筆友的有哪些人,即使是他這種埋頭掙錢的人,恐怕也聽過其中的大多數。甚至可以更進一步,告訴他蘇妍在清大期間又和其中的幾人談笑風生,甚至有人為了她專門推掉其他日程。

   但我最後還是沒說。而林毅也開始自己琢磨了起來。

   “她爸媽都是江口大學的?”

   “是。”我倒不奇怪,他肯定會打探這些消息的。

   “畢竟也是全省第一、全國前五的大學了。”他點點頭。“她媽媽還是什麼高能物理研究所的什麼主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理論物理研究室的。她爸媽都是。”

   “嗯。”他繼續沉吟,習慣性地又想掏出一支煙,愣了一下,又自嘲地放下了手。

   “她怎麼跟你要的一本线?”他又問道,然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嗯……清大肯定也不會白給好處。是不是她得和你一起去?你們倒肯定是要一起的。”這對他來說自然是很容易猜到的事情,他的語氣中滿是熟諳人情世故的精打細算。

   “那你錄取前可別和她鬧矛盾。”他一錘定了音。

   “我不會。”我已經開始感到厭煩了。

   “我相信你。”他微微頷首,顯然是誤解了我表態的含義。“和這樣優秀的人在一起,自然是極好的。不過男弱女強,也要小心把握不住。”

   “是啊,所以我要回去趕快學習了。”我徑直站了起來。

   “我還沒說完呢。坐下。”他悠悠道。“我相信你怎麼也不會掉下一本线,不過你難道就真准備考個一本线了事?”

   “我會盡力考高分的。”

   “這話我不愛聽。你肯定也和你們班主任這麼說過。”他乜斜著我。“說說你准備怎麼個盡力法吧。我和你媽推掉一個一千三百萬的大單、連夜從加拿大趕回來,不是為了聽你一句‘我盡力’的。”

   “那我真沒什麼可說的。”我努力忍住火氣。“怎麼,難道你們都覺得我滿腦子戀愛、一天到晚從來不學習嗎?”

   “你腦子里裝什麼我沒興趣,我也只看得到你的成績單——”

   “那你應該感感興趣!”林婉在一旁喊道,渾身發抖。“你知道戀愛以來他也很難嗎?你應該關心他是怎麼想的,而不是只知道問成績、成績、成績!他在你心里是什麼?是個考試機器嗎?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林毅的面色不再是那種貓捉耗子似的玩味,而變得難看起來。他轉了過去。

   “滾回你房里去。”他咆哮道。

   “你少他媽的跟她這麼說話!”我也咆哮道。

   林毅和我對視著。令人窒息的沉默越過茶幾,在我們兩人之間盤旋,傳遞著陣陣寒意。那一刻,我和他不像是齟齬的父子,反而更像兩個平等的、相互對峙的男人。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通常意義上頗為成功的一人。事業有成,家境小康,兒女都還算優秀;一切指標都指向普通人家中非常圓滿的水准。此時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作為一個在西裝革履的世界久經滄桑的老油條,以看向平等的他人的目光看向他還未成年的兒子。

   “先吃點東西吧。”我的母親從廚房里走出。她同樣是一位氣息精悍的事業女強人,此時卻不得不充當了息事寧人的角色。“小婉也來吃點吧,晚上還要學習。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我沒法向她指出,林婉在換牙之後就不喜歡太甜的東西了。四個人沉默地圍著飯桌坐下,那是一桌非常復古、在我7歲之前經常吃到的菜品組合。在7歲之後,雖然我父母在家時也會下廚,但那多是年節時分,菜品的選擇往往是儀式性地相對固定著,而沒有過多日常式的個人偏好。

   “你有什麼計劃沒有。”我們悶聲不語地吃了一會兒,林毅又忍不住開口了。“學習方面的。”

   “跟著學校的一輪進度,自己再找重點多刷刷題。”我咬碎了一塊軟骨,說道。“還能有什麼計劃?”

   “你現在每天學到幾點?”

   “這種事情並不是越晚越好的。”林婉又出言道。“他現在已經很累了!”

   “我能想得到。”林毅諷刺回去:“每天卿卿我我的當然不輕松。”

   當然,即便是我正在氣頭上,也不能不承認:他這句話也確實說到了問題的關鍵。

   “小婉,先吃,先吃。”我們的母親再次和稀泥道;這也可能是他們之前商定的策略,讓林毅能專心對我輸出。

   “如果你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去‘盡力’的話,還不如每天多學倆小時試試。”他好像已經忘記了和林婉說的前一句話,轉向我時再度回復了之前的語氣:“你李叔家小子,高三每天學到凌晨三點,最後從他們學校吊車尾,考到了江口大學,還是經管專業。”

   “我會試試的。”我敷衍道。這種事情,答應他就好了。

   “你們現在還是自己做飯?”他是個精明的商人,在一項條款上達成目的後,立刻轉移陣地、乘勝追擊起來,誓不放過合同上的任何一處紕漏。

   “對。”

   “別做了,太耽誤時間。以後我每月給你們多打5000,想吃什麼就點吧。”他大手一揮道,“省下那點時間,多學習學習。狂做死背,我們那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你們也是。”

   “嗯。”我繼續敷衍道。

   “你就這麼‘嗯’一聲?”

   “那我還能怎麼辦呢?”

   “你對自己的排名期望,總該有什麼要說的吧。”

   “我還是只能說盡力而為。”

   “我也說過了,我和你媽趕回來,不是聽你盡力而為的!”

   我對這種車軲轆似的談話感到厭煩起來。我知道他想聽我說什麼,如果這能結束這場對話的話,我可以立刻說出來。

   “我保證下次進年級前十,這行了吧?以後也不掉出來。”

   “以後咋不得回歸年級前三?”

   “行,沒問題。”

   “真的沒問題?”

   “如果考到一半開始拉肚子,那就有問題。”

   “那當然可以通融一下。”林毅愜意地靠在了椅背上。“我從小就教你要說話算話。如果你沒能信守承諾的話……我就只好去拜托你的小女朋友多多關照了。”

   “你別去找她!”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對我無禮了。”他又眯起了眼睛:“事不過三。”

   我開始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

   “真的,你別去找她。”我扔下了筷子,強忍著怒意:“她身體不好,你要是刺激到她,可能會出人命的。”

   “她身體很不好?”林毅皺起了眉頭。“那可不行。寧可成績差點,也不能找身體不好的啊。”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

   “不過不管怎麼樣,錄取前你先別整幺蛾子。”他進入狀態很快,仿佛我已經忠實地追隨著他的意志、將蘇妍列為不可以長期戀愛的對象了。“等拿到通知書再說,但也不要拖到進大學,要不萬一傳開,可是對你名聲不好,再找對象就難了。”

   我感到一陣窒息,好像兩塊巨大的排骨堵死了肺管。而林毅還在思索著這個前程遠大的新計劃。

   “那你更得把成績打上去了。要是真靠了她的一本线進大學,事情就會麻煩很多。能不用盡量不用,就做個保底的——”

   “是啊。”我大聲打斷了他,幻想著用氣流把那兩塊並不存在的排骨噴到他臉上,用粘稠的糖醋汁糊住他滔滔不絕的嘴。“行了我知道了。”

   “我還得跟你們班主任說說,能行的話哪天和她爸媽也見一見。”他接著說道,“要是能看看她本人就更好了。”

   “你就放過她吧。直接說還有什麼需要我答應的得了。”

   “反正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總不能白白浪費。”他悠然地道。

   “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然後就要可勁兒折騰我們是嗎?”

   “這會兒倒和一個外人跟你親爹‘我們’了?”他冷笑道。“林錚,想想我和你媽吧。一千三百萬的大生意扔了不管,專門飛過太平洋來處理你這爛攤子。我的所有朋友都知道你是全省前十的料、甚至還是狀元苗子,你就給我整這一出?這次是年級一百五,下次你准備弄到多少去?”

   “所以……”叮當一聲,林婉也扔下了筷子,“歸根到底,你就是為了這個抽風?你只是害怕他考不好,最後丟了你的面子?”

   “他這樣不丟人嗎?”

   “他不是為了你的面子活著的!”

   “等他自己掙了錢再說吧。”林毅呵呵一笑,“我和你媽辛辛苦苦供你們吃喝上學,拿你們說兩句也不成?你不知道有多少生意,就是借著教育的話題拉開的?”

   “是啊。”林婉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那你可真是做生意做到無可救藥了。”

   “我這也是為他好。”

   “為他好?”林婉怒極反笑:“他是你的親兒子,從小到大,你知不知道他有什麼愛好?”

   “籃球。”林毅立刻得意洋洋道。

   “我就猜到你不說籃球就會說模聯。”林婉露出一個嘲弄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是這樣。你不知道吧?他加入籃球隊是因為別人想讓他這麼做,就像你讓他加入學生會和模擬聯合國一樣。”

   “那又有什麼區別呢?他不也都做得很好嗎?”

   “那只是因為他沒得選擇!你們覺得他自己願意做個循規蹈矩的模范生嗎?他……他那麼喜歡畫畫,你們卻從小學開始就一直逼他學奧數、學英語,他從五年級之後就再也沒畫過畫!就算到了高中,他參加了繪畫社,整整兩年也只去過一次活動,因為他還要參加你們口中‘很有鍛煉意義’的學生會和模擬聯合國!

   “這麼多年,你們天天三句話不離林錚,但有真正關心過他嗎?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做什麼事情會開心,做什麼又會不開心。你們不管他在學生會累不累,只是問他有沒有競選成功主席,甚至還因為沒選上對他甩臉色……模聯也是。他本來已經喜歡上中文場了,你們非逼著他選英文場,然後還要他次次拿到最佳代表!無論被安排去做什麼,他的喜怒哀樂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拿到什麼獎,能去讓你們炫耀!這麼多年了,你可以問問你兒子,他做過什麼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嗎?他——”

   林婉說不下去了,她捂著臉,衝出了餐廳,“砰”地一聲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原來是這樣。”林毅目送著她離去,我們的母親猶豫著跟了上去,餐廳只剩下我和他。“怎麼說呢,小孩子想法不切實際倒也正常。不過你們終究還得俗起來,不是嗎?”

   “我終究得死,但我還是想好好活一輩子。”我冷冷地道。

   “我就是在確保你能做到這一點。”他揮揮手,“回去學習吧。記住了,下次是年級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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