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百合 Liar's Audion

第3章 Liar’s Audion-女體雙盛

Liar's Audion KuroH 23621 2023-11-20 00:33

  “請稍等一下!”

   高跟鞋敲打在瓷磚地面上的噠噠聲伴隨著年輕女性動聽的聲音一同響起,即將關閉的電梯門嘎吱嘎吱地重新打開,穿著深灰色西裝套裝和白色襯衫的亞裔女子在幾秒鍾後跑進了有些擁擠的轎廂。

   “啊啊,還好趕上了,”女子扶著電梯門喘息了幾秒,隨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揪起襯衫的領口向里面輕輕扇風,領口下面露出她纖細的鎖骨,“錯過這班電梯就要遲到了呢……”

   “麻衣今天來得好晚哦,”轎廂門口的男同事微笑著打趣,“睡過頭了嗎?”

   “肯定是因為最近跟天藥的項目吧,麻衣的組好像是負責撰寫方案書來著,”女子身後的同事插了一句,“按她們組長的脾氣,不改上十幾次應該是不會罷休了?”

   “就是說啊!”麻衣憤憤地點頭,飽滿的胸脯跟隨著身體的運動微微顫抖,“怎麼可以這樣刁難人呢!我們昨天好不容易做好的方案被他全盤否定了,結果討論到半夜又決定維持原方案不變,氣死我了!”

   “畢竟天藥是個大客戶啦,”同事擺了擺手示意麻衣稍安勿躁,“這個項目談下來你們組的加薪和年終獎就都有著落了,我跟你說你們那個組長……”他把嘴巴湊到麻衣耳邊說了幾句,後者的眼神則從一開始的惱怒逐漸變成了驚訝與不可置信,“……所以說麻衣你不用跟他一般見識,做好工作就是啦。”

   “騙、騙人的吧?!可是他……”麻衣捂著嘴巴小聲嘟噥著,“他都結婚那麼久了,連兒子都幾歲了……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

   “你才來洛城一年多,這座城市里還有很多事是你想象不到的,”同事苦笑著搖了搖頭,“啊,我們到了,下次再見咯麻衣~”

   女子輕輕點頭,側過身子給他們讓出通路。電梯里很快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四五名同事和她一起搭到更高的樓層。

   “喂喂,你剛才跟麻衣聊什麼呢?”公司的走廊里,和麻衣搭話的男子被幾名死黨摟住脖子調侃,“我說你該不是看上人家了吧,聊得那麼開心?”

   “我倒是看上人家了,人家也得看得上我啊?”男子沒好氣地反駁回去,哄笑聲中他聞到一股淡淡的櫻花香味,似乎是麻衣身上的味道,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上班時間前夕的走廊空空蕩蕩的,電梯門也緊閉著,他這才意識到是剛才和麻衣分享秘密的時候沾染上的味道,她的發絲和脖頸離他的嘴唇只有不到五厘米,黑色的長發像瀑布一樣遮住了她的耳朵和臉龐,只要再稍微湊近一點就能感受到她細膩的肌膚……

  

   【LBC信息收集

   9.16

   企業項目:與天藥洛城分部的合作貸款

   信息主體:項目負責人

   要素:目標頻繁進行吸毒、嫖娼等活動

   可行措施:進行經濟施壓或信息勒索,迫使LBC放棄與天藥合作,並由家族下屬投資機構接盤

   風險:暫無

   ——Y.M.】

  

   “親愛的,我去一下洗手間,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幫我應付一下喔~愛你~”坐在旁邊的文書助理匆匆離開自己的座位,在拍了拍麻衣的肩膀之後留下一個小跑著離開的背影。

   “你們不要一個個的總是上班的時候突然消失啊喂……”麻衣嘆了口氣,“每次都要我來向領導解釋,我也很難辦的……”

   “珍,把這份報告送到董事長室……她人呢?”秘書抱著一沓文件走進辦公區,看著文書助理空空如也的工位皺起了眉頭,“麻衣,你看到珍了嗎?”

   “她剛剛去洗手間了,”麻衣聳了聳肩,“我來送過去吧,讓老大等急了就不好了。”她站起身來,從秘書手中接過文件。

   “麻衣呐,你這樣的性格很容易被別人占小便宜的……”秘書語重心長地在她的耳邊叮囑,“你來得晚,又是女孩子,總是這樣給他們幫忙,這幫人以後會把工作全都推到你頭上的。”

   “放心吧前輩,我有分寸~”麻衣朝著秘書眨了眨眼,擺出一個“收到”的手勢,“那我先把這份文件送過去,前輩也辛苦啦~”

   ……真是個好孩子啊……秘書看著麻衣微微扭動的腰肢和包裹在膚色絲襪里的纖細雙腿,不禁想起了自己剛進入職場的歲月,那時的自己也像這樣扭腰送臀、吸引過無數男性的目光。她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只是些日常工作嗎……”通往董事長室的路上,麻衣飛快地翻閱著手中的報告,“該死的,又白跑了一趟。”

   事實上,秘書看在眼里的職場暗流,麻衣全都心知肚明,或者說“幫助”大家完成那些不在她分內的任務正是她進行自己真實工作的手段之一。借著同事們有意無意的懶散,麻衣得以接觸到公司門類眾多的報告、賬目甚至秘辛,並從中分揀出最有價值的那一部分向上進行匯報。自然,像今早那樣的“意外收獲”也是麻衣塑造出的個人形象所帶來的常規收益,畢竟任何一家公司都不缺乏想要用秘聞換取女同事好感的男人、以及喜歡傳播小道消息拉幫結伙的女人。眼下的這沓文件在她眼里已經無異於一堆廢紙,麻衣加快了腳步,打算盡早把文件送過去之後回去繼續等待新的機會。

   “秋,我覺得董事長辦公室不會設立在這種狹窄的角落……”

   “你懂個屁,你帶著老娘轉了三層樓不也沒見有什麼進展——哎喲!媽的誰這麼不長眼!”

   女人的聲音和它的主人同時撞進了麻衣的懷中,突如其來的衝擊讓她跌坐在地上,手里抱著的文件也散落了一地。麻衣揉著被撞疼了的屁股抬起頭來,看到一個同樣有著亞洲面孔的年輕女子站在她的面前,黑色的披肩發與寬大的圓框墨鏡一起為她的氣場奠定了基調,短款的皮外套里面露出白色的緊身背心,顯得動感而又飽含銳氣。

   “還要盯著我看多久啊?”女人的聲音和她的表情一樣並不十分友善,麻衣拍了拍西裝外套上的褶皺,撿起身旁散落的文件仔細地排列整齊,而後站起身來對著女人輕輕鞠了一躬:“實在抱歉和您發生了衝撞。敝姓橫山,是這里的職員,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

   “橫山?日本人?”女人上下打量著麻衣,目光在她修長的雙腿上停留了不短的時間。麻衣在公司里是公認的長腿美女,幾乎每當有男同事和自己擦肩而過時,她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視线落在自己的雙腿上,但被女性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雙腿卻是相當少有,尤其是面前這位女性也有著一雙長腿。曲线分明的雙腿被包裹在深色的牛仔褲中,以一雙長至小腿中部的薄底馬丁靴為腿部线條與雙足分隔。在滿是制服套裙的辦公樓里,這樣一副裝扮無異於黑豹進了白貓籠,充滿了叛逆的味道。相比之下她身後那個同行的白人女性倒顯得更加符合這里的氛圍一些,棕色的馬尾辮、學院派的襯衫、直筒裙以及平底鞋,唯一有點礙眼的似乎就是那件白大褂了……為什麼會有一個反叛女與一個學究女結伴出現在公司的辦公樓里呢……

   “我的母親是美國人~”麻衣敏銳地覺察到了對方的視线,以禮貌的微笑作為回應,“有幸稍微超出了日本女性的平均身高,在大學還被選入禮儀隊了呢~”

   “那還真是相當出眾呢,”女人不冷不熱地稱贊了一句,“那麼可以麻煩橫山小姐帶我們去董事長室嗎?貴公司的董事長約了我們談生意。”

   “啊啊,正好我也要去給董事長送文件,”麻衣抬手做出“請”的姿勢,“二位請隨我來,董事長室在這邊~”

   高跟鞋咔噠咔噠地敲著地面,自顧自離開的麻衣身後,清秋對著依娜用大拇指點了點自己的胸脯,依娜想要爭辯些什麼,在和清秋嚴厲的目光對上之後又縮了回去。清秋轉過頭來,看著麻衣交替擺動的雙腿,絲襪在日光燈下反射出潤澤的光亮,高跟鞋的響聲應和著她款款扭動的腰肢。

   【LBC信息收集

   9.16

   兩名身份不明的女性與LBC董事長有約,涉及內容不明,有待進一步調查。

   Y.M.】

  

   “十二萬?董事長先生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呢?”清秋不屑地翹著二郎腿,高高地抬起下巴審視著面前的中年男人,“想搞便宜貨的話您最好去別家,我這可沒有那種賣不出去的垃圾。”

   “秋,人家可是在你和金知惠、蕾婭三家之間反復權衡之後,特意看中你的名氣才委托我把你請來的……”董事長會客室的小方桌周圍,甲方、乙方和作為中間人的瑪琳各坐一端。那位位高權重的顧客從開出價碼之後便再沒能插進一句話去,一雙小眼睛擠在肥厚的臉上有些局促地來回掃視著面前的三個女人。

   “既然董事長先生聽說過老娘的名頭,就該知道老娘要價的標准才對吧?”清秋把雙肘撐在桌上,嘴角露出冷笑,“十二萬應該是蕾婭的價位吧?她那里貨色齊全、儲量也大,看起來董事長先生私底下把網撒得不小啊?”

   “……”男人干咳了幾聲想要緩解尷尬的氣氛,他有些後悔剛才讓麻衣離開辦公室的決定,不然這時至少還能通過使喚她來轉移話題。

   “至於泡菜妞的貨色麼,不用看也知道是一堆下三濫的玩意兒,白送都沒人要……”一想到金知惠把自己按在地上的場景,清秋就恨得牙癢癢,盡管此時正處於商務會談的場合,她的心卻早已飛到了把金知惠扒光之後吊起來灌麻醉劑的那一幕。

   “秋,市場數據顯示金小姐的成交量和平均成交價都遠超過我們,並且她的客戶反饋是最噫噫噫噫————”抱著平板翻看數據的依娜適時地念出了自己的分析,並在感受到來自腳面的劇痛之後被迫將其中斷。

   “帶你過來是讓你蹭WiFi打游戲,不是讓你插嘴的,”清秋現在覺得應該直接把依娜留在茶水間或者干脆扔在後備箱里,“總之,董事長先生既然想從我這里拿貨,就應該拿出相應的誠意來,如果交貨的時候您帶的錢不夠,可別怪我當場撤單。”清秋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秋,等一下……”瑪琳有些尷尬地伸出手阻攔,她在事前交涉的時候就見識到了這位客戶丑陋的吃相,但想到清秋在兩三輪對話之間就利落地把他戳穿了。盡管她也很想和清秋一樣撂挑子走人,但作為中間人的她此刻必須盡力維持交易場面的穩定。

   “要求都提好了不是麼?”清秋揚了揚自己的手機備忘,“大約十五天後,請董事長先生按照自己認為合適的價格拿錢提貨,我們今天就不多叨擾了——”她拉開會客室的門,面前映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喲,這不是橫山小姐嗎?好久不見呐~”她看著正做出敲門動作的麻衣,對方則以驚異而又謹慎的目光與她對視,清秋把腦袋湊到麻衣的耳旁,故意把聲音控制在屋里的人剛好都能聽到的程度,“橫山小姐,不會恰好偷聽到了我們談話的內容吧?”

   “欸?!我……不是的,我只是把文件夾落在董事長室了……”麻衣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後退了半步。

   “秋,我們好歹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你不給人家面子也給我個面子吧?”瑪琳拉了清秋一把,在她的耳邊低聲勸阻。清秋看了看一臉無辜的麻衣,又回過頭看了看那位董事長陰晴不定的臉色,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聳了聳肩:“抱歉,職業病~那麼麻衣小姐,我們下次見咯~”

   “感謝幾位的光臨。”麻衣對著離開會客室的清秋一行人微微鞠躬。清秋在走廊上回過頭瞟了一眼,那個禮貌得有些呆板的日本女人還保持著鞠躬的姿勢,雙手緊緊地貼著筒裙的側縫。她並不知道在自己轉頭的一瞬間麻衣直起了身子,冷冷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橫山!你不是來拿文件夾的嗎,還愣著干嘛?!把東西拿走了就快滾!”董事長惱怒的聲音伴隨著捶桌的響聲從房間里傳來。面對交易伙伴的時候他憋了一肚子火,作為視线內唯一的活人,麻衣自然成了泄憤的對象,“別以為在同事里人緣好這一套在哪里都行得通,公司發錢給你不是讓你干站著當木樁子的!再像個白痴一樣不干活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是,是。”麻衣匆匆走到桌旁拿起文件夾,鞠躬告辭後小跑著離開了會客室。男人盯著麻衣微微晃動的圓潤臀部,無奈地嘆了口氣。

   可惜是自己手下的員工啊,突然失蹤了跟人事那邊也不好交待……其實硬要說的話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是既然已經委托那位清秋去做了……見鬼,那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早知道就直接讓她把麻衣弄來算了,省心還省錢……

   麻衣並不知道董事長腦子里的小算盤,她從裙袋里摸出一枚小鐵片撬開文件夾中縫處的外殼,從夾縫里取出一只小巧的錄音筆。

   “……今天請清秋小姐來的目的……”麻衣把錄音筆連上耳機,董事長故作矜持的聲音在沙沙的底噪中響起。

  

   “秋,你是怎麼回事啊?這生意你還讓不讓我做了?”瑪琳抓著方向盤一邊轉彎一邊嘟囔著,“哪有你這樣對待客戶的?”

   “關老娘屁事,”清秋把雙腳搭在儀表台上,雙手環抱在頭枕後面,“想起那個死胖子我就來氣,你說你怎麼找的客戶啊?就這種人還能當上董事長?依娜都比他強!”

   “秋,盡管我很認可你的稱贊,但我自認為在企業管理這方面還有很多東西要學,不過光從技術角度來說……”

   “閉嘴!”清秋和瑪琳異口同聲地打斷。

   “還有那個日本妞兒,我總覺得她有問題……”清秋把雙臂收攏到胸前抱著,麻衣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在她看來總像是一副面具,但她說不上來那副面具下面隱藏著什麼。

   “是你多慮了吧,”瑪琳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我覺得她沒什麼古怪啊?不過長得確實挺吸引人的,你應該沒少盯著人家的腿看吧?”

   “笑話,老娘這雙腿是那個矮冬瓜比得了的?”清秋拍了拍自己被牛仔褲包裹著的大腿,彈性十足的大腿在這份力道下微微顫動,“就她?白送上門來我都不帶摸一下的!”

   “哦?是嗎,我還打算著做完這單之後請那位小姐去喝杯咖啡呢~”

   “你敢,那個妞兒老娘預定了!”清秋惡狠狠地回應瑪琳的小小刺激。

   “秋,可是你剛才說……”依娜訕訕地探頭。

   “說個屁!玩你的平板去!”

   【對於“清秋”的信息收集

   9.16

   清秋,亞洲女性,年齡未知,根據其與LBC董事長的談話內容推斷,清秋從事的應該是某種非法資源的買賣活動,資源類型與交易方式均未知,以談話的內容進行推斷,同樣從事該資源買賣的還有名為蕾婭與金知惠的女性,三者之間或存在競爭關系,該資源的平均成交價格大約在十五至幾十萬元不等,可排除大額軍火或稀有金屬的可能性。考慮到本次交易對於LBC信息的特殊價值,目前將優先進行對於清秋的信息收集,暫定計劃從三方賣家的關系作為切入點。

   Y.M.】

  

   “蕾婭的女仆咖啡廳”,洛城久負盛名的飲品店之一,到那里去的客人有三成是為了品嘗老板娘從牙買加特意進口的上等藍山咖啡,剩下的九十七成則是為了一試這家店獨有的女仆服務。盡管“女仆咖啡”這一概念並不新穎,但蕾婭家的女仆無論是容顏還是業務能力都是洛城數一數二的,甚至有不少客人在體驗過之後不惜暗地里重金購買店里的女仆,只為能夠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享受這份獨一無二的服務。

   “知惠小姐,歡迎光臨。”門口的兩位女仆在看清了來客的容貌之後恭敬地提起裙擺鞠躬致意,對方以同樣規格的禮節回禮,而後輕車熟路地走向咖啡廳的後場區。

   與咖啡廳偏向歐式的輕奢裝潢不同,蕾婭的辦公室透露出一股簡約而干練的美感,潔白的大理石牆磚與黑色的辦公桌像是伴生的光與影一樣把空間分割開來,書櫃後面隱藏著的暗門直通蕾婭的私人大床房,幾個月前知惠就是在那里與她簽訂了“合同”。

   “嗯?大小姐今天怎麼有空賞光了?”埋頭於紛繁的賬目之中的蕾婭抬起頭來,對著知惠露出有些疲憊的微笑。

   “家里的企業從早到晚都要我出席會議,過幾天還有個什麼電視台的節目組要來采訪我,”知惠靠在蕾婭的懶人沙發上癱軟下來,穿著小皮鞋的雙腳翹起,白色的絲襪在她的腳腕上堆起一層褶皺,“來你這里找找清淨,順便讓你看看下一單的目標。”她接過女仆遞來的大麥茶抿了一口,淡淡的苦澀氣味混合著暖意衝淡了四肢的疲乏,知惠輕輕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的腦袋深深陷進懶人沙發里。

   “我這里也不清淨啊,”蕾婭苦笑著端起咖啡,“明面暗面數不清的賬要算,還得應付時不時來查房的警察老爺,總覺得你們幾個家伙最近動靜太大了,我這里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啊……”

   “這話你還是留著跟黃臉婆說吧,她才是做事從來不計後果的那個,”知惠想起清秋那張臉就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把杯子里的茶當成清秋一股腦潑在地上再踩上兩腳,“說起她來,LBC的老總這兩天好像約了她還有瑪琳談生意,見鬼了,那個死胖子上周才找咱們兩家問過價,現在又去找那個黃臉婆?本小姐的貨源比她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怎麼還有想不開的去找她進貨!”

   “噗——咳咳……”正在喝咖啡的蕾婭被這句話結結實實地嗆了一口,“他這是打算廣撒網、抄底價吧?這幫有錢人怎麼花起錢來還不如那些嫖客痛快啊……算了,說說你的目標吧。”蕾婭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久。

   “是我剛才提到的,電視台派來的記者——稍等,”知惠正准備把相冊里收集的照片展示給蕾婭看時,屏幕上顯示出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按下接通鍵時,那個慵懶地品味著大麥茶的知惠已經變成了在商場與各大會議中威風凜凜的金知惠小姐。

   “您好?這里是金知惠,請問您是哪位?”

   “呲啦呲啦——”聽筒的另一端傳來的只有雜亂無序的電流聲。

   “您好?再不講話我要掛掉了喔?”

   “呲啦呲啦——嘟——嘟——嘟——”還沒等知惠做出進一步的動作,對方反而先行掛斷了電話。不明就里的知惠回撥了過去,聽到的卻是系統冰冷的提示女聲。

   “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您確認後重新撥打……”

   “怎麼了?”蕾婭看出了知惠表情中的疑惑。

   “大概是什麼電話詐騙的家伙吧,推銷保險什麼的,”知惠把那串號碼加入了黑名單,“不過那家伙什麼都沒說就掛了,不知道是不是付不起話費了。喏,這就是那個記者。”她把手機丟給蕾婭,而後捧起茶杯繼續喝起大麥茶來。

   “還不錯嘛,”蕾婭盤繞著紅蛇般的發梢,“你在系統里更新了她的信息嗎?我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姑娘能賣多少錢了。”

   “還沒,我最近太忙了……”知惠把杯子交給身旁的女仆,側過身子半躺在懶人沙發上閉起了雙眼,“你幫我填了吧,我的手機已經連入系統了……哈啊……我得趁著家里找來之前睡一覺,要不然就……沒機會了……”意識決定想要休息之後眼皮也就變得愈發沉重,知惠的視野逐漸收窄,蕾婭低頭敲打手機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大麥茶的苦香在齒根盤繞、蔓延到舌尖,成為了她進入短暫的夢鄉之前感知到的最後的信息。在外界極力維持高雅形象的知惠只有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或是在蕾婭這里才能得到最完全的放松,茶只是普通的茶,沙發也只是普通的沙發,不過如果蕾婭體貼地為她加一份調料,也許知惠會睡得更香甜吧?

   “……你泡茶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哈呼……”

   蕾婭打了個響指,立刻有女仆取來毛毯蓋在知惠的身上,同時按照慣例為她設定了30分鍾的鬧鍾。兩位女仆抬起知惠的雙腳為她脫去小皮鞋,兩只包裹在白色絲襪中的小腳丫舒展了一下,而後本能地蜷縮到毛毯的包圍之中,通過毛毯的下端可以隱約看到絲襪中透出的淡粉色的細嫩足心。小睡中的知惠發出輕輕的鼾聲,蕾婭笑了笑,手指在屏幕上噠噠噠地敲擊。

   【對於“清秋”的信息收集

   9.19

   成功黑入金知惠的手機之後得以了解到金知惠、蕾婭等人在暗中進行的商業活動大概率為人口買賣,通過對金知惠的手機活動進行監控可以確認她們有成體系的交易系統,以及較為規范的定價標准,與此同時幾乎可以確定清秋也是這一體系之中的一環,如果能夠黑入清秋的系統,便能夠獲得其與LBC的交易記錄,進而對LBC高層加以進一步控制。

   此外,在蕾婭與金知惠所使用的交易系統之中並未檢索到任何與清秋或瑪琳有關的信息,初步判斷她們之間的交易系統相互獨立,可能需要進一步對清秋或瑪琳進行調查。

   Y.M.】

  

   “……自從今年3月以來,洛城的人口失蹤案件頻發不斷,失蹤者以單身年輕女性為主,案發地點多為監控系統不完備的街巷以及老式住宅區,希望廣大市民提高警惕,同時積極提供线索協助警方偵……”

   “協助那幫飯桶?”清秋冷笑著切換了車內廣播的頻道,“就算把受害人賣到警察局去他們也未必能查出個所以然來吧?還不如讓洛城的漂亮姑娘們打扮好了排著隊來老娘家里報到呢,協助協助老娘做生意好歹還能刺激一下消費增長和人口發展,嘁。”

   “咚咚咚”乞討的老太太敲了敲清秋的車玻璃,對她搖了搖手中的破瓷碗。清秋瞥了她一眼,無動於衷地繼續聽著廣播。這片地區到處都是失業的工人、交不起養老金被趕出來的老人,還有不知道被誰生下來的小孩,如果清秋給每個敲窗戶的乞丐都發一張鈔票,那她這幾個月就白干了。

   “……洛城大學與米亞哈州立大學的科研交流活動將於十月初揭開帷幕,兩所院校的優秀學生將開展一系列交換訪問。本次活動將由金氏集團提供支持,金氏集團的董事長金知惠小姐表示……”

   “咚咚咚、咚咚咚咚”老太太似乎並不想放棄來之不易的施主,固執地搖晃著手中的破碗。她的手像枯樹一樣滿是皺紋,上面還長著說不上名字的小疙瘩。清秋有些不耐煩地把玻璃降下一條小縫,從錢包里捏出一張鈔票來丟到外面。老太太欣喜若狂地彎下腰來把鈔票死死地攥在手里,朝著清秋連連鞠躬。她身上的灰塵和布屑伴隨著身體的動作撲簌簌地落在地上,清秋有些嫌惡地揮了揮手讓她趕緊消失,老太太把鈔票放在破碗里用雙手嚴密地蓋住,貓著腰鑽進一條陰暗的小巷。

   “……金知惠小姐還稱……”

   “晦氣晦氣。”清秋嘟囔著關掉了收音機,把雙手搭在頭枕後面閉上雙眼養神。距離交貨還有大約四五天,最合適的人選早在一周前就已經敲定下來,不過清秋並沒有急著動手。瑪琳最近疲於應付政府對於醫療機構的統一整改,手下的干將全都忙著收拾蛛絲馬跡,瑪琳本人也好幾天沒有和她聯絡,想來是被龐大的庫存折騰得焦頭爛額。至於依娜,她表示自己要去見一位老朋友,沒時間參與清秋的捕獵行動。

   “這是事關我們生意長遠發展,甚至能夠徹底改變今後藥物搭配與選擇的思路的一次重大會面!它代表著洛城化學界、制藥界以及醫學界的最高水准——雖然這個最高水准基本上就是我自己——以及洛城大學化學系與醫學系十幾年來的科研與學術結晶——雖然這份結晶也大多來源於我的畢業論文——總之!秋,這次我就不陪你了,我相信你一個人也能夠非常順利地完成這單生意的!Det är ingenting som hotar!(沒什麼好怕的!)”在餐桌上留下這樣一張字條以及半盤吃剩下的肉丸之後依娜就再也沒有在家里出現過。雖然沒有那個白痴在旁邊吵個不停屬實清淨了不少,但幾天下來清秋總覺得生活少了點東西,說不上是想念那種時時刻刻被吐槽的煩躁感還是單純的沒了撒氣對象而覺得寂寞。

   “他媽的,賤不賤呐,”清秋搖了搖頭把奇怪的想法從腦子里甩了出去,“想誰不好,非要想那個傻逼!”她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把下巴枕在手腕上盯著不遠處靜悄悄的小巷子,自己的目標應該會在十二分鍾之內出現,按照這幾天的盯梢來推算,今天將是最合適的動手時機。一抹深灰色映入清秋的視野,她雜亂的思緒在一瞬間變得專注而敏銳,清秋的雙眼緊緊地盯著那道緩慢移動的深灰色,眼底流露出緊張而又欣喜的光芒。

   “來了!”

   清秋再三檢查了自己攜帶的裝備,把手機關機,戴上了寬大的黑色墨鏡。為了便於行動她穿著軟底的運動鞋和緊身運動套裝,最大程度地避免布料摩擦發出聲音。她把長發扎成馬尾辮扣在一頂棒球帽下面,在那抹灰色徹底沒入小巷的陰影之後迅速地發動了車子。

   這條陰冷而有些狹窄的小巷位於洛城東南的商業區與居民區之間,巷口外不到一百米就是洛城的免稅購物區,而巷尾則連接著一片有些破敗的老式居民樓。由於政府的翻修工作遲遲沒能推進到這片區域,相對簡陋的條件帶來的卻是較為低廉的租金,使這片樓區逐漸形成了一種蕭條而不失繁榮的詭異和諧,光鮮亮麗的青年男女默不作聲地穿過七八十米的巷子,變成靠外賣與泡面度日的頹廢租戶。裝著垃圾的黑色塑料袋堆放在牆腳,把白色的牆壁熏得有些發黃,流浪漢委身於垃圾之間,沾滿泥水和汙跡的頭發讓人難以判斷他們的年紀。一位剛剛下班的導購員小心翼翼地繞過垃圾袋,撲面而來的臭氣令她十分不悅地捂住鼻子皺起了眉頭,那股酸敗的味道不知是從垃圾堆里飄出來的還是從不遠處那個衣不蔽體的老太太身上發出的。

   在她來得及繼續前進之前,一個匆匆跑過的身影與她交錯而過。窄小的巷子使得她與對方的身體產生了不到一秒的摩擦,在那一秒之後,一股奇怪的酥麻感突然向火焰一樣迅猛地透過她的手臂傳遞到全身。當她被自己突然變得酸軟無力的雙腿帶動著跪倒在地上時甚至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而那個陌生的身影此時已經折返回來,輕柔而不容拒絕地攬住了她的雙臂。一道冰涼的液體順著後頸被注射進她的身體,她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便被海潮般襲來的倦意包裹得嚴嚴實實,雙眼變得極為沉重酸脹,眼瞼像是被鉛塊拉著似的不受控制地向下合攏,把她的視野拖向無邊無際的黑暗。

   “您還好嗎?我送您回家吧。”女人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忽遠忽近地響著,那個聲音中聽不出半分關切,反而十分冰冷。

   兩個人影很快便消失在巷子的盡頭,她們並沒有走向那片居民區,而是拐了個彎,從一條更加冷僻的小路繞到居民區的邊緣,隨後乘上一輛早已停放在那里的黑色SUV。小巷依然如它一貫的那樣破敗而清淨,裹在一團破布里的老太太睜著有些渾濁的雙眼,有些茫然地看著不久前還有兩個人經過的那段路。

   【關於“清秋”的信息收集

   9.23

   已經確認清秋從事的是和金知惠、蕾婭相同的人口販賣交易。基本可以肯定今天被清秋綁走的即是與LBC董事長交易的“貨物”。已經對清秋的車輛采取跟蹤手段,理論上可以查明其藏身處或住所。如果順利的話可以記錄到整個交易的過程,如果對方有所防備,可能需要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進入其住所收集更多信息。

   Y.M.】

  

   “《洛城日報》、《經濟新視角》、《體育報》……這些應該足夠了。發型已經完全更換,體型上的偽裝也做好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換一種體味更加穩妥。”

   “是啊,不是暫時寄存在你那里了嘛,打算明天交出去的,就在老地方。錢?媽的別提了,那個肥佬給的錢少到我都不稀罕收,才十六萬啊!他媽的你也知道十六萬是什麼概念吧?你當初可是給依娜都開了四十萬的價錢啊!是,雖然你買的是她的腦子,但她的腦子也是長在她身上的……”

   “清秋去加油站的頻率大概是一周一次,按她的駕駛里程推算,她的公寓就是她唯一的藏身處,也就是說她所使用的所有藥品和設備都在那里……很好,這樣就只需要一兩件裝備了。”

   “她去哪了?她都好幾天沒接老娘的電話了,我也想知道她去哪了!他媽的她還欠老娘一多半的錢沒還呢,我告訴你她要是跑路了這個窟窿就得你來補!她走之前留了紙條說去見什麼老朋友,別的什麼也沒說。她有朋友嗎?”

   “依娜·林德伯格的社交賬號最近更新的位置顯示位於洛城大學附近,時間是兩小時前,按照今天的交通狀況來判斷,如果依娜·林德伯格現在從洛城大學趕回來,最少需要三小時二十七分鍾,此外,瑪琳·麥克平的診所距離這里也有一小時十九分鍾的車程,而瑪琳醫生今天應該十分不巧地給自己安排了晚班,綜合看來,這次行動理論上不存在失敗的可能。”

   “是啊是啊,得加錢呐!那麻煩你跟那位大老板再聊聊吧,我?呵呵,我怕是看見他就氣得想祝伯父伯母身體健康——不,謝謝,我不看報紙……我說到哪了?對,最少也要二十萬,要不然老娘真把那姑娘給放了,就當虧點油錢。媽的,不說了,我要餓死了,嗯,拜拜。”清秋掛掉電話,把鑰匙在鎖孔里擰了兩圈。她正准備開門時電話又響了起來,那是她唯一設置了定制鈴聲的聯系人。

   “噠噠滴滴叭叭嘟……”

   “依娜·林德伯格!你他媽的還有臉給老娘打電話!”清秋一邊蹬上拖鞋一邊對著話筒怒吼,“老實交代你死哪去了!”

   “秋,如果你的視力和閱讀理解能力沒有出問題的話,應該能通過我留給你的紙條看出我的行程才對……”依娜的聲音里混雜著機械運轉的聲音。

   “廢話!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的去見朋友還是賴賬跑路啊?!五天了你連個短信都沒給我發過!你媽的你居然穿著同一身衣服在外面連續呆了五天?!”

   “我有一直在更新相冊,我以為你會看呢……”依娜有些委屈地辯解,“里面還有我們在夏威夷的合影……總之我現在還在洛城大學的實驗室里,如果順利的話我下周就能回去了。”

   “下周?!”清秋把剛從冰箱里拿出的速食品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他媽的今天是周一啊!你到底去干什麼了?!”

   “科學,這是科學,這些重大的研究是非常耗時的,我需要進行大量的測試和比對——是的艾娃,把離心機關掉——秋?你還在聽嗎?秋?”

   “……”

   “秋,你還在聽嗎!就算你對我有再大的意見也不能把我晾在一邊,你聽到沒有!清秋!這是最基本的朋友之間的尊重!我們就算不是朋友也是生意伙伴,你不能把生意伙伴晾在一邊——艾娃,別動那些試管!該死,我必須掛了,等我回去你要給我鄭重地道歉!”

   “……”清秋把響著忙音的手機緩緩放到桌面上,而後保持著雙手高舉的姿態。一只手從她的身後迅捷地沒收了她的手機,清秋不甘地吞了一口口水,她的喉尖上橫著一柄小巧的折疊刀,纖薄的刀刃在她的肌膚上留下淺淺的血痕。

   “真乖,”冰冷中帶著譏諷的女聲在清秋背後響起,“現在,請問您還需要報紙嗎,清秋小姐?”

   “你到底是……咕咳啊啊啊!”刀刃從她的脖頸抽離,清秋還沒來得及構思合理的反擊計劃,甚至沒能完整地問出自己的問題,某種冰涼的金屬器具就緊緊地貼在了她的後頸上,灼燒般的痛楚在一陣噼啪的電流聲中順著她的頸部擴散開來,清秋只覺得自己的四肢在某一瞬間似乎脫離了意識的掌控,它們在強烈的電刺激下變得麻木而酸軟,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她的身體順著慣性向後傾倒,軟在入侵者的懷抱里。

   “嘎啊……呼……呼啊……你這殺千刀的……狗娘養的混蛋……”清秋痛苦而艱難地張大嘴巴深深地呼吸緩解全身上下針刺般的痛苦,她的肺像是要炸開了一樣,吸入的每一口空氣都像是混合著玻璃渣切割著她的喉嚨,她抬起頭,有些模糊的視野里映出一張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面孔,她在哪里見過那個女人的五官,但無法在記憶中將它們拼湊成一張完整的臉。

   “粗魯,不過我喜歡粗魯的獵物,他們求饒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往往更動聽,”清秋看著女人的嘴唇一開一合,她的聲音像是在自己的腦袋周圍環繞著似的忽遠忽近,她還想再從喘息的空隙中擠出幾句罵來,但對方並沒有給她繼續開口的機會。她的上半身突然被狠狠地壓在桌面上,女人抓著清秋的手腕把她的雙臂反剪在背後,“記住這種感覺,這將是你最後的舒適了。”

   “你他媽唔咕啊啊啊——”再度席卷全身的電流把清秋的咒罵變成了扭曲而痛苦的尖叫,她的腦袋在劇痛的刺激下抬起了一兩厘米,又在突然中斷的意識的影響下無力地回落到桌面上,她的嘴巴還保持著張開的模樣,一縷晶瑩的口水伴隨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順著她的唇角流淌到桌上。

   【關於“清秋”的信息收集

   9.25

   潛入的過程十分順利,已經完全將清秋控制,接下來將按照慣常的流程收集所需的信息。

   希望她能多撐一會。

   Y.M.】

  

   強烈如利劍般的金色光芒刺穿了清秋的眼瞼、照亮了她的眸子,強烈的不適感把她的意識強行從短暫的夢境拉回了現實。她的腦袋本能地朝著兩側扭動以躲避光亮,初睜的雙眼由於難以忍受這份刺激而緊緊地眯著,瞳孔應激分泌出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一滴滴地溢出,在沿著她的臉頰滑落之前便被烤干。清秋下意識地想要抬起雙臂遮擋光亮,卻在產生這個念頭之後緊接著意識到自己的雙臂被牢牢地反綁在身後毫無活動的空間。不僅如此,她的整個身體都被捆綁在身下的椅子上動彈不得,雙腿則被分開綁在兩條椅子腿上,蹬著拖鞋的一對腳尖勉強能夠觸碰到地磚。

   “早安,清秋小姐,或者應該說,晚上好?”昏迷之前聽到的那個女聲又響了起來,清秋看不見對方的面孔,被金黃色的燈光填滿的視野中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對方捏著她的兩頰把她的腦袋正對著面前的光源,那專門為了營造壓迫感而點亮的強光燈使她即便閉上雙眼也無濟於事,清秋緊咬著牙關,眉梢由於灼熱又刺眼的燈光而痛苦地擰在一起。“之所以登門拜訪,是有一些小小的問題想要向清秋小姐求證,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請清秋小姐把與LBC董事長的交易的全部細節,”對方把嘴巴湊到清秋的耳邊一字一頓地低語,清秋想要睜開雙眼看看那家伙的真容,但她更擔心一旦睜眼就會被燈光弄瞎眼睛,“一,字,不,落地告訴我嗎?”

   “你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麼清秋,我只是自己住在這,被你突然入室劫持了而已——”清秋艱難地辯解,如果對方是什麼便衣警察或者私家偵探的話,每說錯一個字都會給她認識的所有人帶來多一分風險。掐著她腮幫的手突然松開了,清秋如蒙大赦似的向後倚靠在椅背上,對方的手指像鐵鉗一樣有力,她只覺得自己的下顎幾乎毫無知覺,說不定甚至快要脫臼了。強光燈突然熄滅了,清秋眨了眨干澀的雙眼,隨著視野的恢復,映入眼簾的是自己的睡床和電腦桌,看起來入侵者只是把她轉移到了臥室里。清秋想要看清她的面孔,但遺憾的是對方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把自己的雙手搭在了她的雙肩上面。

   “玄關的鞋櫃里擺放著兩種尺碼的多雙鞋子,尺碼較小的那些按照顏色與場合排列得十分整齊,稍大的那些卻放得雜亂無章;陽台晾曬著的衣物也分成了兩個尺碼和截然不同的設計風格,但洗衣籃里只有一種尺碼的衣服,並且與你身上的衣服完全一致;根據收存的外賣票據看來,一周前這間房子的住戶還在訂兩人份的飯菜,最近幾天的票據卻全都消失了,洗碗機里也只有一套餐具……”對方的雙手順著她的肩膀輕柔而緩慢地上移,而後環繞在她的脖頸周圍,那些纖細的手指壓迫著清秋的喉嚨,“即是說,你有一位十分細致的室友,她負責把這間屋子收拾得整整齊齊,而你負責把它弄得一團糟;她最近幾天並不在家,只有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對嗎?”她變魔術似的用指尖夾起一張收據在清秋的面前晃了晃,上面清楚地寫著她的名字,“清,秋,小,姐?”

   “你到……底是誰……”女人加大了手指上的力度,在給她帶來窒息感的同時卻又保留了最低限度的呼吸空間,清秋強忍著想要干嘔的衝動發問,“為什……咳咳……為什麼要找……我……”

   “清秋小姐的記性還真差,我們最近不是一直在見面嗎?你還給過我一筆巨款呢~”女人有些惋惜地扳著清秋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來,她的視野里映出一張顛倒的面孔,那張臉算不上出眾,但是偶然撞進眼簾時也會使人感到驚艷,白皙的皮膚與精致的五官同時集成了西方女性的奔放性感與東方女性的含蓄動人。清秋看著那雙柔波蕩漾的眼睛,記憶里細碎的畫面逐漸與面前的這張臉交疊重合,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驟然瞪大了雙眼:“是你?!你是在LBC那時的!”

   “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敝姓橫山,”女人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橫山麻衣。還請清秋小姐多多指教。那麼說回正題,我對清秋小姐與LBC董事長所簽訂的訂單很有興趣,可惜你們的系統安保措施做得太完備了,我便只好用相對比較粗魯的方式獲取所需的情報。如果清秋小姐願意配合的話,我在信息收集完成之後會立刻離開,並且我們的會面將對所有人保密,你看……”

   “所以你從那時起就一直在跟蹤我,還全程目睹了我的行動過程?”清秋很快便跟上了麻衣的思路,“LBC雇你做員工,還要讓你給董事長擦屁股?”

   “錯了,”麻衣轉到清秋的面前蹲下身來,“我不為LBC工作。這些事情不是你該知道的,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我要的情報,合作,還是不合作?”

   “如果你調查得足夠細致的話,就該知道在洛城沒有哪個生意人會把客人的信息透露出去,更別說老娘從來都奉行顧客至上、誠信為本,”清秋不屑地朝著地上啐了一口,順便活動了一下被麻衣掐紅了的脖子,“所以,指望老娘配合你?呸!老娘倒要看看你還能整出什麼花活來,提醒一下,別讓我找到機會掙脫了,不然你就等著被泡進麻藥缸里醃成咸菜吧。”

   “你不會有機會的,”麻衣站起身來,露出玩味的笑容,“你也沒有機會後悔了。”她關上了房間的燈,清秋看著她的剪影移動到窗邊,窗簾被不知何處來的風吹拂著飄動,室外的燈光把窗簾照成幽暗的深黃色。這時光又亮了起來,但那並不是燈光,而是麻衣身上的光。

   麻衣正背對著清秋脫去自己身上的外套,笨重的布料順著她的肩膀毫無滯澀地滑落,露出圓潤的肩頭與天鵝般優雅的後頸,她在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運動胸罩,而那件單薄的衣物早已被她隨手脫掉扔在地上。大片大片的肌膚隨著外套的下滑而暴露出來,來自室外的光亮被窗簾過濾之後勾勒出她的輪廓,明朗的蝴蝶骨在她光滑的脊背上創造出雕像般的起伏與光影,而在那兩片骨骼之間夾著的,位於麻衣的脊椎上部的,是一朵發出淡淡光亮的粉色蓮花。

   清秋有些出神地盯著那朵蓮花,毫無疑問那是麻衣身上的紋身,特殊的顏料使得它在黑暗的地方可以發出幽幽的光亮。但當麻衣的外套徹底滑落至她的腰間,她的整個背部與兩條手臂全都暴露在空氣中時,清秋才看清了那紋身的全貌——金紅色的錦鯉在麻衣的腰間與大臂上盤繞,魚身上細小的鱗片纖毫畢現,泛著水晶般剔透的光澤;蓮花的莖也一直向下延伸,更多的蓮花在她的背部下側盛放,由白色過渡到淡粉色的花瓣中間包裹著明黃色的花蕊,花朵與花朵之間隱約透出錦鯉靈動的身形,以及嫩綠色荷葉的邊緣。麻衣輕輕活動自己的雙肩與背肌,蓮花便伴隨著她的動作搖曳起來,錦鯉也仿佛在她的背上緩緩游動。她本就白皙的肌膚在這些妖冶的色彩與圖案下顯得更加素潔,像是一張用白玉制成的無瑕薄紙,而這幅圖畫也正是以她的皮膚為紙肆意揮毫,美得不可方物卻又毫不真實。

   麻衣轉過身來,慵懶地伸展著自己的身體,同時用自己的前腳掌著地,像貓科動物一樣緩慢又優雅地縮短著兩人之間本就不遠的距離。她的舌尖在唇瓣上游走,黑暗中她的嘴唇泛著血紅色的光,光把她唇邊的皮膚映成毫無生氣的瑩白色,她香艷的胴體像是從古畫上走下來的絕世佳人,散發著幽光的紋身與唇瓣又把她變成勾人魂魄的妖精羅刹。清秋沒來由地感到恐懼與慌張,她見過不少類型的女孩,但麻衣和她們不一樣,她的氣場強大卻又神秘,像一位高高在上卻又戴著面紗的女皇,這種神秘感使得清秋的精神變得愈加緊張,她焦躁地掙扎起來,而此時麻衣已經悠哉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她跨坐在清秋的雙腿上,把自己的右手貼在清秋的胸脯上。

   “你在害怕,”麻衣溫柔地撫摸著清秋劇烈搏動的胸口,語氣中充滿了惋惜,“為什麼要害怕呢?LBC、天藥、洛城報社、海格工業……這些企業的所有機密都在我的手上,只要我想,我可以讓整個洛城四分之三的資本全都歸我的本家所有,或者引發整個洛城的商業戰爭與金融危機,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嗎?”麻衣的右手順著清秋的胸脯上移、探入她的領口,沿著她纖細明晰的鎖骨來回摩挲,“欲望。大企業家期待著更多的利潤、他們渴求對於男人的統治和對於女人的支配;小職員們渴望被性感的女同事垂青、渴望平步青雲,把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全都踹趴下;男人們想要把女人壓在床上,女人們則希望把男人的肉體與金錢全部榨干……我只需要找到他們最想要的、最深的欲望,然後輕輕地,”她的手指滑過清秋的頸窩一路向下,在她的乳房上似有似無地撩撥,“精准地刺進去——”

   “唔!你——”全神貫注於麻衣的言論的清秋並未注意到對方左手的小動作,麻衣的左手食指隔著長褲准確地戳按在清秋的私處。酥麻的刺激以她的雙腿之間為源頭散播到全身各處,清秋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轉瞬即逝的驚呼很快便朝著不堪入耳的喝罵轉變,但她的身體傳達出的信息已經被麻衣敏銳地捕獲。清秋的嘴巴還沒來得及張大,便被麻衣早已等候多時的雙唇親密地貼合起來,對方靈巧的舌頭像游蛇一樣鑽進清秋的唇瓣之間,在她來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抗拒之前便開始輕柔地舔舐她的牙床與齒尖,溫婉的力道像一道道柔波一樣有節奏地衝擊著清秋的意識,她憤怒的吼叫在幾秒鍾之內便被瓦解成一片片支離破碎的夾雜著咳嗽的低吟,平日里一貫以支配者和征服者形象對外露面的清秋此時卻成了麻衣的囚徒,她疲於應對那條狡猾的小舌對自己唇齒和舌尖毫無規律的襲擊,相比之下自己的舌頭就像一團爛肉一樣橫在口腔中間,不僅無法起到任何反擊的作用,反而為麻衣的小舌提供了攻擊的對象,把一道又一道電流般的細微刺激原原本本地傳達給大腦。清秋抗拒著、扭動自己的肩膀,她的吻技並不算差,但那是對於被綁得嚴嚴實實無法動彈、而且多半剛剛從麻醉劑的藥效中獲得短暫的清醒的獵物們而言的,她可以肆意玩弄獵物們的唇舌與肉體,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親吻她們的乳房或是腳丫,把她們搞得嬌喘連連……她能從中獲得快感與滿足感、她能夠征服自己的每一個獵物,但清秋,作為一個女人的清秋,她的身體從未滿足,她的欲望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獵物身上得到發泄,直到現在,她成為了別人的獵物——

   “唔唔!咕嗯——”突然覺察到自己上半身的寒意時,清秋的衣物已經被麻衣掀起,她的香舌依舊在自己的口腔里肆虐,雙手卻不再安分地摟抱著自己的身體,而是沿著自己的脊背一左一右地緩慢移動,分別攀附在腰側與乳房邊緣。麻衣右手的手指靈巧地探入清秋的胸罩,把她的左乳從罩杯中解放了出來,而後將自己赤裸著的乳房貼合上去,伴隨著接吻的一呼一吸而上下揉蹭著清秋的乳房。肉體之間的碰撞產生出火熱又敏感的刺激,清秋的乳頭微微脹硬起來,在麻衣乳房的引領下來回晃動著,她反抗的悶喊聲中越來越多地摻雜進乳房突然被刺激的嬌呼,或是腰際受到輕掐的尖笑。麻衣並未由於用乳房與清秋赤裸相對而閒置了自己的雙手,她的右手輔助著自己的乳房不時在清秋的乳暈上圈畫、或是捧著她的乳房,用自己的雙乳逗弄她無所適從的乳頭;她的左手則負責在清秋稍微適應自己的攻勢時突然掐撓她的腰部或戳撓她的肚臍以擾亂她的呼吸與思路,清秋的氣息在麻衣全方位的襲擾下變得愈發紊亂,她像個初次約會的少女一樣疲憊地應付情場老手的挑逗,而與精神上的抗拒相對的則是肉體傳來的本能的渴求,她的肩頭和後頸滲出細密的汗珠,乳房變得脹痛難忍,她盼望著麻衣把她的右乳一並解放、一同愛撫,被麻衣跨坐著的雙腿不由自主地輕輕摩擦著彼此,若有若無的暖流順著大腦流淌至口腔,把唇瓣變得燥熱;順著口腔流淌至乳房,讓乳頭變得愈發硬挺;順著乳房流淌至私處,讓股間的縫隙愈加濕潤……

   “舒服嗎,清秋小姐?”麻衣中止了接吻,一縷晶瑩的絲线在她和清秋的唇瓣之間牽拉起來,麻衣用指尖挑斷了那根絲线,把它抹在自己的唇角,“盡管你可能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你的欲望~”

   “所以這就是你的辦法?勾引老板們上床然後套他們的話?”清秋臉上的緋紅還未褪去,但調勻呼吸的時間已經足夠她找回自己的風格,“看不出來你做雞還挺有水平的啊?”

   麻衣對於這份犀利的諷刺並未表現出惱怒,她隨意地撥弄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額發,把自己的額頭貼在清秋的額頭上面,語氣輕柔得像是情人之間的私語:“你又錯了,清秋小姐,我從不勾引任何人和我上床,我會讓他們的欲火燃燒起來,然後跪在我的腳邊求我和他們上床……”

   “唔嗯!你別他媽動手動腳——小婊子,等老娘掙脫了非把你的手指頭剁下來做成插花咕嗚啊——”清秋失去警惕的雙腿給了麻衣長驅直入的機會,她並在一起的食指與中指隔著長褲戳按清秋的私處。在方才的一番刺激下變得敏感而飢渴的身體對這份刺激絕無忽視的道理,清秋猝不及防地嬌呼出聲,同時本能地夾緊自己的雙腿,但這一動作卻把麻衣的手指引向距離自己身體更近的方向。指尖和布料緊貼在一起,麻衣幾乎能夠勾勒出布料另一側的那片嫩肉的輪廓,但她並未用力探入清秋的身體,而是若即若離地撩撥著清秋的私處,兩根纖長靈活的手指像羽毛一樣在清秋的大腿根部滑蹭搔癢,而每當清秋想要分開雙腿、躲閃麻衣的侵犯時,她便以迅猛的戳插迫使清秋把她的手掌包裹進去。清秋嘴里的罵聲從麻衣的第一次侵犯開始便沒有停下來過,她把麻衣家中每一位直系親屬身上的每一處器官都問候了一遍,盡管其中穿插著不少呻吟聲,其血腥與汙穢程度依舊達到了極度不堪入耳的水准。

   麻衣卻像是充耳未聞一樣專心致志地進行著自己手頭的工作,她的左手為清秋的私處提供服務時右手也並沒有閒著,而是在清秋的雙乳上毫不客氣地抓捏著,五指在她白嫩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鮮紅的指痕,灼痛的刺激加速著清秋身體狀態的變化,也讓她的叫聲中摻雜了幾分痛苦。“對,就是這樣,在快感與痛苦中叫出聲來吧~”麻衣陶醉地低語,她的臉上泛起蜜桃般誘人的粉色,柔媚的眼神幾乎要滴出水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王、滿載而歸的獵人,被刺激得快要高潮的聲音是這麼美妙,光是聽著就快要高潮了呢~啊~下面好濕、好熱,”麻衣把右手放在自己的雙腿之間隔著褲子緩慢地摩擦起來,手臂上的錦鯉被帶動著上下舞動,金紅色的魚鱗在昏暗的環境里翻飛成一團虛影,“啊嗯~清秋小姐,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樣,覺得那里又脹又濕潤,好像馬上就要、馬上就要……”

   “你這他媽的爛婊子——唔嗯~把你的髒手拿開……咳咳嗯~”盡管嘴上還在試圖占據上風,清秋的身體已經原原本本地出賣了她的情況。麻衣的手指對她的刺激已經由量變達到了某種質變,她的聲音變得愈發顫抖,每個字里都像是含著蕩漾的水波。私處像是蓄滿水的水庫一樣鼓脹難忍,只要再加上最後一根稻草,一點點小小的刺激,就會讓它徹底決堤、讓蜜液像洪流一樣奔涌出來……麻衣把嘴唇貼到她的耳旁,用自己濕糯的舌尖舔舐清秋的耳垂和耳廓,溫熱的氣流從麻衣的喉嚨深處飄進清秋的耳道,舌頭與耳朵接觸發出的細小摩擦聲被無限放大,像是勾人魂魄的魅魔在低吟淺唱。

   麻衣的手指輕柔地搔弄著,清秋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不可以,不能在這家伙面前……不能讓她得逞……

   好難受……好想全都噴射出來,好癢、好脹……

   再堅持一下、再忍一忍……找到她的破綻,她一定會有破綻……

   她的叫聲好銷魂,好享受……這就是快要高潮的感覺嗎,如果我也能……也能那樣享受地叫出聲來……

   再來那麼一下,再來一下就要——

   “什……”

   麻衣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站起身來,清秋的身體在肉欲的驅使下想要夾緊雙腿給私處最後的一點刺激,卻被麻衣死死地按住動彈不得。幾乎快要達到頂點的清秋突然失去了快感的來源,那雙逐漸變得迷蒙的眼睛如夢初醒似的看著麻衣的臉龐,眼神中帶著迷茫與渴求。

   “你在干什麼……我的身體……為什麼突然停下……”清秋的聲音變得有些干啞,她的喉嚨里像是有一團火焰在不斷地燒著,把她的口腔燒灼得干渴難耐。

   “你是不是想讓我這樣做呢?”麻衣保持著限制清秋雙腿的姿態,俯下身伸出舌頭在清秋的褲縫處輕輕舔了一下,細微如靜電般的刺激使得清秋打了個冷戰,但這份微乎其微的刺激並未使她的身體產生足以達到高潮的反應。麻衣扳著清秋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著自己,她大睜著霧蒙蒙的雙眼,被汗水濡濕的頭發凌亂地貼在額頭上,清秋迫切地前傾著上身,喉嚨里發出雌獸般急促的喘息。

   “是……就是這樣,再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吧……”清秋的臉頰滾燙緋紅,她的聲音顫抖不寧,“求求你……給我……我的身體好熱,那里好脹……你可以做到的吧?你一定可以……求求你讓我去,讓我高潮吧……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什麼都可以做……”

   “是嗎~”麻衣勾著清秋的下頜在她濕潤的唇瓣上啄下一個輕吻,“就算我要你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信息?‘啊,好熱~好難受~’如果你不答應,我可是會讓你一整晚都在這種聲音里度過的喔,清秋小姐~而改變這一切的,只是你的電腦密碼以及你們交易系統的密碼喔~‘求你,不要停下來~’怎麼樣,想清楚了嗎?想要整個晚上都這樣乞求我嗎?”

   “那種東西、那種東西……”清秋的猶豫只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鍾,現在的她與幾十分鍾前的她早已判若兩人,那個趾高氣昂的清秋被麻衣的十根手指和一對唇瓣馴化得服服帖帖,那份她求之不得卻又總是擦肩而過的快感便是麻衣的指揮棒。“你要多少我都會給你……快點給我……麻衣、橫山麻衣……求求你……”

   “這才乖嘛~”麻衣把拇指伸到清秋的唇邊,清秋獻媚般地含住麻衣的手指吮吸起來,晶瑩的唾液順著她的指節流淌下來,滴落在清秋的大腿上。麻衣用右手在清秋的耳垂上輕柔地揉捏,而後撫過她滾燙的脖頸和肩膀、在她布滿指痕的乳房上留下幾道嶄新的痕跡,“好,那我們就約好了~不過在我滿足你之前,得先讓你睡一小會,給你換個姿勢……”

   “唔姆,咕唔……唔嗯?!”專注於吮吸麻衣手指的清秋被腿部突如其來的刺痛喚回了片刻的理智,但在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前,迅猛如洪水般的眩暈感在十幾秒之內便爬上了她的大腦。她叼著麻衣的拇指困惑地把視线移向痛感的源頭,一根小巧的注射器正被麻衣握在手里,細長的針頭刺進她的大腿,乳白色的藥液勻速地流入她的體內。清秋在看清那支注射器的一瞬間便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庫存,被依娜指導過無數次使用方法的她深知里面裝著的是起效最快、安眠效果最穩定的一批藥品,只要一管下去,四十分鍾內就算貼著目標的耳朵放搖滾樂也不會將其吵醒……而現在目標是清秋自己。

   意識到自己在欲火燒身的時間里做出的糟糕決斷之後,清秋拼命地掙扎起來,她的心髒迅速地搏動著,穿著拖鞋的雙腳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不斷拍打,一雙長腿也在麻衣的限制下不停地竭力跳動。突然的劇烈運動加劇了她的血液循環,藥物飛快地擴散到她的全身,清秋的動作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在每一秒之後變得無力,她的上半身在椅子上來回擺動、不斷撞擊身後的椅背,飽滿的雙乳伴隨著身體的搖晃在空氣里甩來甩去。清秋的腦袋逐漸變得沉重,卻又不甘地左右搖擺著,像是小孩子鬧脾氣時的撒嬌,她盯著麻衣那雙飽含譏諷與玩味的黑褐色眸子,尚未褪去水汽的眼神里升騰著羞惱的怒火,卻在逐漸生效的藥物作用下漸漸失去了光彩。麻衣把上身貼到清秋的面前,逐漸變成黑色的視野被兩團飽滿的球體填充,淡淡的金色流光在視野的邊緣若隱若現,清秋沒心思分辨那是哪來的光亮,她的腦袋漸漸垂下,額頭貼在麻衣的雙乳之間。

   只剩下幾秒鍾的清醒時間了,得把這家伙……把這女人、把橫山麻衣給——

   清秋用盡最後的力氣閉合自己的牙關,她還叼著麻衣的手指,她可以咬斷麻衣的手指……

   麻衣稍稍用力把自己的拇指從清秋的嘴里扯了出來,上面只有兩排淺淺的齒痕。她把那根濕潤的手指在清秋尚未完全閉合的雙眼前晃了晃,那雙完全冷卻下去的眼眸並未對這份挑釁做出任何回應。清秋的雙唇保持著分開的姿勢,雪白如玉的牙齒從唇瓣之間露出,瑩亮的唾液如絲线般順著她的唇瓣中部垂下,在她身下的地面上一滴滴地墜落。麻衣扳起她低垂的腦袋,翻起她的眼瞼,突然陷入睡眠的雙眼根本來不及閉合,清秋的瞳孔仍保持在眼球中心稍微偏上的位置,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麻衣滿足的微笑。

   【關於“清秋”的信息收集

   9.25

   她屈服了。比預想的還要快。

   在滿足清秋的欲望之後,將對其相關信息進行收集。

   Y.M.】

  

   Liar’s Audion 第四部分 女體雙盛-下半

  

   “清秋……”

   “……清秋……”

   是誰?誰在說話?

   “清秋……來這邊……”

   清冷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她謹慎地摸索著前進,一個灰白色的人影在黑暗中幽幽獨立。

   是你在叫我嗎?

   “……過來,來我的邊上……”

   人影緩緩轉身,翩翩長發垂至她的肩頭,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那股氣質就像是鏡子里的清秋自己。

   人影朝著清秋伸出手來,那只灰白色的手上卻塗著火紅的指甲油,紅得像是從皮膚中滲出的鮮血。

   你是誰,為什麼你的聲音這麼熟悉?你怎麼會認識我?

   人影忽然張開嘴巴,她的嘴巴漆黑空洞,灼熱的火焰從她的嘴里狂涌而出,把她的身體籠罩在一片烈焰之中。火舌肆意舔舐著她凹凸有致的身體,那些灰白色的皮膚被灼燒得焦黑龜裂,露出下面鐵灰色的骨架,高溫使那些骨骼呈現出淬火後的金屬一般瑩紅的顏色,一道道熱浪從人影身上散發出來,吹過清秋的臉頰,把她的額發高高撩起。

   “清秋……清秋?清秋!清秋!清秋——!”

   人影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那聲音痛苦扭曲,像是用粗石頭摩擦著聲帶發出的聲音,清秋的雙眼猛地睜大,熱浪再度爆炸開來,她的身體像是被一柄重錘擊飛出去,疼痛與灼熱同時施加在她的身上。

   ……姐姐?

   火焰在黑暗中蔓延燃燒起來,清秋尖叫著睜開了雙眼。

   “做噩夢了嗎親愛的~還是說你這麼急著醒過來呢?”聲音忽遠忽近,像是有五六個音源在自己的耳朵周圍同時響起,清秋有些迷茫地分辨著聲音的來源和身份,同時下意識地想要揉一揉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

   “我的手……怎麼?!”嘗試將自己的手腕抬離床面時清秋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腕——以及腳腕,都被粗厚的尼龍束帶緊緊束縛起來,那些束帶繞過床墊固定在床下,使得她的身體呈大字型躺在床上,除了頸部之外幾乎沒有能夠自由活動的部位。當她焦急而徒勞地把自己的視线扭向一側的手臂、想要轉動手腕掙脫束帶的禁錮時,一張上下顛倒的美艷面孔出現在她的面前。那雙眼睛彎彎的像是新生的弦月,隨後那對櫻粉色的飽滿唇瓣在清秋的臉頰上寵溺地親了一口。

   橫山麻衣。

   清秋的視线嫌惡地越過那張臉龐落在自己的雙乳上,稍稍高出身體的一對飽滿軟肉上遍布著吻痕與指印,那一道道淺紅色的痕跡把她的皮膚襯托得更加白皙,像是一杯點綴著草莓屑的醇厚奶昔。

   “你這家伙……為什麼還在這!”清秋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吼叫起來,“還不打算把我放開嗎!?現在聽著我的密碼,把你要的什麼狗屁情報趕緊弄好,然後他媽的快點滾出我家!”面前這個笑眯眯的女人曾在不久之前喚醒了她的欲望,卻又不給她半分釋放的機會,清秋只盼著能趕緊請走這尊大神,然後用自己恢復自由的雙手狠狠地發泄一次,更好的情況是能把這位橫山麻衣壓在床上報復個痛快……

   “清秋小姐,你不會真的認為,”麻衣像一只貓咪一樣無聲地爬到清秋的身旁,她趴臥的身體呈現出山巒般起伏的曲线,兩條纖細的長腿交疊在一起,白嫩的足趾勾在清秋的小腿上。她把雙手墊在臉頰下面,側著腦袋把嘴唇親昵地貼在清秋的耳邊,輕柔的聲音中帶著溫熱的吐息,“我是因為黑不進你們的系統才登門拜訪的吧?”

   “什……?!”

   “我用一通電話就追蹤到了金知惠小姐的手機信號,再借助一點小小的黑客手段便搞到了她交易平台的賬號和密碼,以及近幾周所有的交易記錄。你覺得同樣的方式如果用在你的手機電腦上,搞到我需要的東西會是什麼難事嗎?”麻衣抬起右臂輕柔地攬住清秋的腰肢,“你們的情報對我來說不過是業績而已,而我更喜歡業績之外的小驚喜,對於這次任務來說嘛,就是清秋小姐你~”她軟糯的舌尖在清秋的耳廓上挑逗似的舔舐了一圈,右手捏了捏清秋腰肢上的柔嫩軟肉。

   “見鬼,所以你才要闖進我家,”清秋扭動著腰身躲避麻衣的手指,同時極力向她的方向扭頭想要讓自己的罵聲以及嘴里的口水濺到那個女人的臉上,“你這混蛋婊子上輩子肯定是什麼痴漢變態,今生才能修得這麼令人作嘔吧?我收回之前說的把你泡成咸菜的說法,因為你已經和鯡魚罐頭一樣又爛又臭了,拿你做咸菜簡直是在侮辱咸菜這種食品!”

   麻衣對清秋的辱罵報以溫柔的一笑,她扭了扭雙腿,用它們夾住了清秋的右腿,同時左手攬過清秋的後頸,將她的腦袋向自己的面前扳了扳:“真是只小狼狗,不知道你叫床的聲音是不是和罵人的聲音一樣大呢?”她的尾音化作一團溫熱的呵氣涌入清秋的耳窩,同時用右手在清秋的腰側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

   “唔!你他媽唔唔!唔唔唔……”麻衣靈巧地翻身壓在清秋身上,用一記深長的濕吻堵住了清秋嘴巴里的罵聲,她的舌尖像是能跟上清秋的思路一樣,在她發出每一個音節的時候都精准地出現在她的舌下,把她的舌頭向上托起並在她的舌底附上輕柔的舔舐,在這方面顯然遜色的清秋只能笨拙地下壓自己的舌頭予以還擊,但麻衣精靈般的小舌卻又在此時放棄了清秋乖乖躺著不動的舌頭,轉而在她的牙床和口腔內壁忽上忽下地撩撥搔弄……清秋想要把那根惱人的舌頭攔腰咬斷,但早有防備的麻衣並沒有給她任何可乘之機,她的舌尖頻繁而迅捷地在清秋的牙齒內外反復進出,清秋幾次狠狠咬牙收獲的都只有牙齒相互碰撞的脆響以及順著牙床傳導到腮幫的酸痛。受到刺激的口腔本能地分泌起唾液來,麻衣的舌尖帶著清秋的唾液在她的嘴巴里攪動、躲避她舌頭和牙齒的追擊,誘人的水聲在清秋的唇舌之間低吟淺唱,麻衣抬起腦袋中止了這場熱吻,唾液像絲簾一般連綴在她和清秋的雙唇之間。

   “呼……呼哈……你敢給老娘種草莓?!婊子你等著,老娘要把你綁在桌子上,在你的大胸上抹滿奶油,再在你的乳頭上插生日蠟燭!”清秋有氣無力地詛咒,麻衣的深吻幾乎抽空了她肺部的空氣,她的唇瓣濕潤晶瑩,卻又干燥得像是被火烤過。麻衣扶著清秋的兩肩,嘴唇沿著她下頜的曲线滑過她的脖頸,停留在她光潔的鎖骨窩上,她把雙唇緊緊貼在清秋的鎖骨上,半是親吻半是吮吸地用唇瓣撫摸她的肌膚,幾秒鍾之後一道深粉色的橢圓形痕跡便留在了清秋的身體上,理論上來講七天之內她都別想穿著任何能露出鎖骨的衣服出席社交場合了。但一顆“草莓”顯然不足以填飽麻衣的耕種欲,她的唇瓣順著清秋左側的鎖骨橫向移動,每隔兩三厘米便會留下一道可愛的印記,有時是細長形的,有時又是畸變的愛心形,當她把清秋的兩道鎖骨之間種滿了“草莓”之後,便把注意力投到了她的雙乳上。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簡體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