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對極·四槽·電·姬·的高溫穩態運行
Part I-高空作業
七月,夏季中段,通常來說一年之中最熱的一段時間。除了用冰西瓜和空調消夏,或是去清涼的山里避暑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人選擇到海邊的沙灘上享受難得的炎炎烈日,在自己白淨的肌膚上留下美麗性感的曬痕、給健碩的肌肉鍍上一層古銅色。當然,躺在沙灘椅上喝著清爽的椰子汁,看著穿比基尼泳裝的小姑娘們追逐嬉戲、把腳丫伸進湛藍的海水中踢起水花,也是一個不可忽略的理由。
不過,在越來越多人屈從於鋪天蓋地的旅行廣告動身前往沿海勝地享受夏日的同時,仍有一部分人,例如洛無菲,並沒有被宣傳單上誘人的海報和看似實惠的價格所吸引。生於南方的洛無菲在江邊的淺灘上穿著泳衣展露身材的次數並不算少,對她來說,去海灘消夏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接受眾多男性目光巡禮的場所而已,甚至就算她穿著長羽絨服走在街上,自己的容貌以及凹凸得過分有致的身材也能牢牢地拴住諸多單身或非單身男性或女性的目光。比起自己的享受,她更在意的是同行的對象里面有沒有某個重要的女孩,那個能夠在她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把腳丫伸進海水里,然後羞澀地回過頭來迎接她的目光的女孩。
因此,當安梓柯吸著奶昔說出那件事時,盡管處於驚訝之中,洛無菲仍然快速地確定了自己的新計劃。
手機嗡嗡地在桌上震動,洛無菲匆匆擦干手上的水珠,按下了接聽鍵。
“菲菲!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視頻通話里的安梓柯看起來很是興奮。她的身後是出租車的車廂,車窗外的天空呈現出深邃的藍黑色,道路兩旁的街燈還沒有熄滅。
“安?為什麼在我打掃房間的時候突然打電話過來……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睡覺嗎?為什麼你會在出租車上啊?還有,什麼好消息?”洛無菲清楚地記得安梓柯和自己的時差,那邊現在的時間是清晨六點鍾,按照安梓柯的作息規律,她應該還蜷縮在被窩里才對。
“哈哈哈哈!好消息就是安梓柯小姐改變了計劃,決定先坐飛機去找菲菲玩幾天,再和你一起出發去夏威夷!”安梓柯調整了一下手機的角度,讓洛無菲看到遠處的機場,“是不是特別驚喜特別意外!是不是被安梓柯小姐誠摯的愛深深地打動了!”
“……”洛無菲對此毫不驚訝,或者說她早已習慣了安梓柯這種突發奇想的行為模式。相比起來她甚至更關心安梓柯臉上那兩道淡淡的黑眼圈,她知道想讓安梓柯早起比讓她放棄甜食還難,上一次逼著她早起的事情還是上學期突然提前的期末DDL,再上次是很久以前,那些不成熟的情愫引發的小小波瀾……
……至於安梓柯口中的夏威夷,則要說回到大約一周前。安梓柯老爹的公司為優秀員工發放了夏威夷海灘度假村的票券,平日里辛勤工作的安老爹自然拿到了應有的獎勵,而這位體貼的父親認為應該讓長期獨自生活的寶貝女兒享受這份難得的美好體驗。
“梓柯啊,爸爸的公司安排了夏威夷雙人游,你想想有沒有關系比較好的同學一起去?爸爸媽媽前兩年去過海邊了,這次就不去了。”安老爹在視頻電話里宣布了這份驚喜。
“夏威夷?!真的?!老爸!”安梓柯興奮得對著攝像頭連連飛吻,“我愛死你了老爸!我正發愁該和菲菲去什麼地方過暑假呢!我現在就約她!”安梓柯問清了具體的出發時間之後立馬掛斷了老爹的電話撥通了洛無菲的號碼,於是十幾分鍾後,夏威夷州可愛島碧藍戀人(Azure Lover)度假村的預約名單上便多了“An,Zike”和“Luo,Wufei”兩個名字……
“是夏威夷的事啊,”洛無菲不露痕跡地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不過安梓柯小姐怎麼會突發奇想過來找我呢?難道說你想我了嗎?”她故作隨意地反問,“我不在家的這兩個月,是不是每天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吃很多香腸卷啊,安梓柯小姐?”
“才不是呢,”安梓柯嘟著嘴巴,“只是因為坐同一班飛機出發比較方便而已,我一點也不想菲菲,也沒有把冰箱里的巧克力一口氣吃完……”她把頭扭向窗外,望著飛速後退的街燈。洛無菲看著安梓柯的側臉,不知道她是又在假裝深沉騙自己,還是確實想到了什麼令人失落的回憶。
“……安?”沉默持續了十幾秒,洛無菲有些不安地開口,“我也很想你啦,但是回這邊這麼久,也是因為要考慮實習的事情——”
“……我一路向北
離開有你的季節……”
安梓柯清澈的聲音回蕩在出租車的車廂里,她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安,到底怎麼回事?”洛無菲神情變得焦急起來,也許安梓柯並不是要去她所在的城市?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知道,但她能感受到安梓柯的狀態並不太好。
“……你說你好累,已……已無法……無……”安梓柯伸出手按在車窗上,隨後把額頭也靠在上面。她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連歌詞都無法完整地唱出來。
“安?安梓柯!發生什麼事了?!”洛無菲站起身來焦急地在桌旁兜著圈子,“你快說話啊?安梓柯!別嚇我啊?”
“……無法和安梓柯小姐玩神奇手帕游戲嗚嗚嗚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梓柯扭過頭來露出惡作劇得逞後的慣常笑容,洛無菲沒好氣地坐回椅子上,板著臉看自己這位好閨蜜笑得花枝亂顫。
“菲菲~不要生氣嘛,安梓柯小姐還有一個好消息沒有告訴你喔?”鬧夠了的安梓柯神秘兮兮地壓低了音量,“你知道了肯定會特別興奮的!”
“如果你是打算告訴我你決定再也不撒瘋耍寶了,那我的確會很興奮,”洛無菲聳了聳肩,“不過說吧,你的好消息是什麼啊,安梓柯小姐?”
“好消息就是——”安梓柯把臉湊到攝像頭前面,像是在和洛無菲說悄悄話一樣,“等我到了菲菲的城市之後,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安梓柯?!你是不是想在我的床上睡過整個暑假啊?”洛無菲放棄了所謂“讓安梓柯小姐不再耍寶”的念頭,畢竟耍寶這個詞可能就是為安梓柯而存在的。
“好啦好啦,我到機場了,先掛咯~”通話戛然而止,洛無菲輕輕捶了一下桌面。幾十分鍾後,辦完了候機手續的安梓柯發來了自己的航班信息,以及像是洞察了洛無菲的心思一樣讓她“對自己的桌子好一點”。
“我把力氣都用在桌子上就不會捶你了,”洛無菲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躍,“倒是你,別冒冒失失的連飛機都上錯了。我明天有實習,來不及去機場接你了,你落地之後先來這個咖啡廳吧,我請你吃東西接風。”消息發出之後,洛無菲把自己常去的咖啡廳地址一並發給了安梓柯。
“真的?那我可要把甜品菜單全都點上一遍喔?”安梓柯的回復快得讓洛無菲懷疑她是不是猜到了自己的打算。
“隨便你。下午四點半不見不散?”
“我如果找不到菲菲的話就去喊警察叔叔幫我~”安梓柯發完這條消息之後便沒再有動靜,洛無菲也識趣地沒有打擾她候機登機。
“……夏威夷啊,”洛無菲劃了劃屏幕退出了和安梓柯的聊天窗,聯系人列表里置頂著兩個名字,靠下的是安梓柯,而位居頂端的自然是她的小白兔。“沙灘度假再怎麼美好,也只能是兩個人去吧?”洛無菲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小白兔能一起去就好了,不過……抓緊時間再出去一次也不是行不通啊。”她點開白小白的頭像,在確認過並不會打擾對方之後按下了視頻通話的按鈕。
“……嗯,等我和菲菲姐通完電話再繼續商量吧,嗯,小彌再見~”與洛無菲租住的房子相隔並不遠的小區里,白小白急匆匆地掛斷了和羽彌的通話,接通了洛無菲的視頻。自從四月中旬洛無菲結束了期末考試回國與白小白增進感情,羽彌與洛無菲的關系似乎也得到了某種轉變,盡管她們不可能變成和氣滿滿的好朋友,但也確實不像學期初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劍拔弩張頭破血流。兩人更像是達成了一種默契,羽彌沒有繼續發展自己和白小白的關系,洛無菲也默許了這位“第三者”的存在,盡管見面時仍要逞一下口舌之快,以及在床幃之中輪流占據上風,但在其他方面——例如使用不同的通訊軟件與白小白聊天,兩人並不會主動找對方的麻煩。
“小白兔~一天沒見,有沒有想姐姐呢~♪”洛無菲用雙手托著腮幫,微微歪著頭看著畫面中的女孩,“小白兔今天穿得真漂亮呢,有沒有被別的小·男·生偷看呀?”她看著白小白身上那件乳白色帶碎花的吊帶裙,舔了舔嘴唇,“啊,是哪天買回家的新衣服呢?真想摸一摸,不知道會不會和小白兔的臉蛋一樣軟呢?”
“菲,菲菲姐晚上好……”白小白紅著臉低下頭來,“這件裙子是兩周前和菲菲姐去精品店買的,一直沒有輪得上穿……”洛無菲回國兩個多月以來,白小白衣櫃的剩余空間肉眼可見地不斷減少著,每次和洛無菲出門逛街穿的衣服都是上次或前幾次買回家的,而當天購入的新衣服則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排到隊伍前端。即使是對白小白的任何細節信息都力求保持絕佳記憶力的洛無菲,在這些數量繁多且每一件都由她親手挑選的內外衣物面前也不得不敗下陣來,畢竟當小白兔每一天穿著的衣物都完美地契合著她的口味時,想要回憶起究竟是哪天偏愛哪一種口味,就成了天方夜譚。
“小白兔記得很清楚呢~”洛無菲眯起眼睛露出貓一樣的微笑,“不知道小白兔願不願意帶上最漂亮的裙子,和姐姐一起去古城區玩幾天呢?姐姐可是一直都期盼著能和小白兔去暑期旅行呢~”
“啊啊,暑期旅行的話……”白小白的神情似乎有些猶豫,“我……菲菲姐……古城區……”
洛無菲像是嗅到了什麼似的,她睜開了右眼,打量著白小白游移不定的眼神,“小白兔不想和姐姐去旅行嗎?是不是學校有什麼暑期安排呢?還是說……”她的唇瓣分開,露出尖銳的小虎牙,“有哪只小·老·鼠搶在姐姐前面把小白兔的暑假奪走了?”
“不是的菲菲姐,我和小彌還沒有商量好……啊,我是說……”白小白慌亂地解釋著,“學校沒有安排,小彌也沒有約我出去玩……也不對,就是,就是那個……”
“小白兔一點也不會撒謊呢~♪”洛無菲把十指交疊在一起撐著下頜,對著屏幕甩了個wink,“不過沒關系,如果小白兔想和朋友出去玩的話就盡管去嘛,畢竟暑假還有這麼長呢,小白兔還會跟姐姐待好·久·好·久,對不對呀?”
白小白看著洛無菲臉上不怎麼自然的微笑,印象里每次菲菲姐露出這種微笑都是在和小彌唇槍舌戰之前……“菲菲姐,要不……明天下午我們在菲菲姐經常去的那家咖啡廳當面說說旅行的事吧,在通話里總覺得有些事不容易說清楚呢。”
“嗯……”洛無菲思索了幾秒後低聲嘟噥了一句,“大概也來得及?啊,那就明天下午三點半,姐姐實習結束後就去找小白兔~”
“……那菲菲姐明天不見不散……”白小白和洛無菲大概確認了一下旅程的時間安排之後掛斷了通話,此時屏幕頂端已經堆積了好幾條來自羽彌的消息。
“老女人找你有什麼事嗎?古城區的旅游攻略我已經查好了,一周的時間綽綽有余,附近還有山區度假村,可以去住幾天,聽說山里有好多螢火蟲,還能露天燒烤。”
“小彌,菲菲姐剛才也約我去古城區,時間也幾乎是重疊的……”白小白緩緩打出一行字,“我們能不能換個計劃……”
“更改目的地倒不是什麼麻煩事,但我只有一周的空閒時間,而且我猜老女人應該也挺忙的吧?她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實習呢?”羽彌很快回了消息。成績優異且一向自律的她並沒有給自己的暑假留出太多時間用於娛樂,這一周的旅行計劃還是她特意為白小白擠出來的。
“你和老女人去玩吧,她快要參加工作了,和你見面的機會比我要少。”幾秒鍾後羽彌補發了一條消息。白小白皺了皺眉,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片刻,而後像是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似的敲了下去。
“明天下午三點半我們在這家咖啡廳見面說說吧,小彌也不用擔心啦,就算這次不行,我也會找時間和你一起出去玩的~”
“也好,如果我能空出別的時間的話會及時告訴你。”羽彌沒有再發消息過來,白小白知道她大概是去洗漱准備睡覺了。看著兩個名字下的聊天記錄,想到十幾個小時後在咖啡廳里會是一幅怎樣的圖景,白小白不安地嘆了口氣。
三點四十七分,濕熱的感覺仍然籠罩著這座南方的小城,天空有些陰沉,不知道會不會突然下起暴雨。洛無菲急匆匆地和身旁的行人擦肩而過,一項臨時的任務讓今天的實習晚了半個小時才結束,她連衣服都顧不得換,只把公司統一要求的肉色絲襪和黑色高跟鞋扒了下來丟進更衣櫃里。這一對於絲襪顏色的要求洛無菲已經私下吐槽了不知多少次,在她的認知里絲襪就應該只有黑色一種顏色,白色的絲襪是專門為小白兔或是安梓柯小姐量身打造的,至於肉色……在洛無菲的心里大概和章魚並排坐在最底端的位置。
現在並不是考慮領導衣品的時候。穿著制服筒裙的洛無菲走得並不快,但即使是在這樣的步速之下,自己胸前那兩團柔軟的腺體-脂肪組合器官也在不斷地左右搖擺著,統一尺碼的工裝白襯衫並不能稱職地承托以及限制這對尤物,在公司里一向放慢步伐的洛無菲此時不得不任由雙乳和衣物不斷頂撞,同時暗暗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沒有花紋的純色內衣。
畫著兔子和咖啡豆的圓形招牌就在披薩店和吉他店的前面,牌子底部寫著咖啡廳的名字,“Bunnies & Beans”。洛無菲松了口氣,盡管和小白兔提前打過了招呼,但遲到從來都不是她的作風,所幸耽誤的時間不多,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叮鈴——”
“……啊,菲菲姐!這里這里!”坐在角落座位的女孩看到了洛無菲,輕輕地朝她招手。
“小白兔~♪啊啦,今天小白兔穿的裙子也好漂亮呢,讓姐姐好好——”洛無菲微笑著走近白小白的座位,同時也看到了坐在她對面、被寬大的椅背擋住的,淡金色頭發的女孩。
洛無菲的表情在驚訝、疑惑和鄙夷等狀態之間不斷地切換,不同的表情面對的是誰自不必多說。羽彌禮貌地朝著洛無菲欠了欠身以示問候,白小白的目光有些閃爍,她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麼,又一次次把剛剛張開的嘴巴閉上。洛無菲撇了撇嘴,有些不悅地坐到白小白身旁,翹起二郎腿的同時勾起右腳朝著羽彌指了指:“小白兔,能不能和姐姐解釋一下,為什麼小·老·鼠也會在這里啊?”
“某些人一上來就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完全不像是打算友善溝通呢。”羽彌把雙手搭在桌面上,代替白小白回答了洛無菲的問題。
“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出現了,姐姐難道不應該表現出理所應當的驚訝嗎?”洛無菲用右手的手背撐著腮幫,左手則自然地搭在白小白的手上,“小白兔可是專門邀請我來這里當面說清楚旅行計劃的細節的,跟你這只小老鼠有什麼關系呢?”
“聽說洛無菲小姐要和白小白同學去古城區,”羽彌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回答洛無菲的問題,“這樣一來,我們好像非常不巧地安排了相同的旅行時間和目的地。為了不打擾白小白同學和洛無菲小姐珍貴的相處時光,我可是特意按·時趕來和她商量變更行程的事情,而被邀請的洛無菲小姐怎麼遲到了接近半個小時呢?”羽彌看了看洛無菲身上的白襯衫,自問自答著打斷了正要開口的洛無菲,“哦,印象里洛無菲小姐好像在實習來著?公司里的著裝要求好像通常是肉色的絲襪?聽起來像是年紀更大一些的女性的穿衣風格,似乎不太符合洛無菲小姐的喜好?不過我倒覺得蠻貼合洛無菲小姐的身份呢。”
“你說誰是老·女·人啊?”思維敏捷的洛無菲很快便跟上了羽彌的邏輯,“姐姐這雙腿就算穿上又土又丑的肉色絲襪,也比小老鼠更能引起小白兔的喜歡,對不對呀,小白兔~♪”
“啊,嗯……菲菲姐穿什麼我都喜歡……”白小白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洛無菲像是很滿意這個回答,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她的小腦瓜。
“以洛無菲小姐的個人魅力,說過這句話的恐怕不止白小白同學一個人吧?”羽彌的眼神在洛無菲的身上上下掃視了一圈,微笑著調侃了一句。
洛無菲皺起了眉頭,羽彌無心的玩笑話在她聽來卻是無比尖銳的質問。最渾渾噩噩的那一年里她做過的事情就像一根恥辱柱一樣不可動搖地豎立在她的記憶之中,白天、夜晚、暴雨、親吻……那些畫面一次又一次地逼問她的內心究竟在想什麼、要做什麼,又在逃避什麼。盡管現在的她認識到了安梓柯與小白兔在自己心里所處的完全不同的地位,知道自己與這兩個女孩的全然不同的關系,但最初的一年里那些相擁而眠的晚上、那些和小白兔沒有做過的事情,洛無菲都記得很清楚,當時的她分不清自己擁抱著的究竟是誰、親吻的是誰,現在的她面對著這些回憶,依舊分不清。
“菲菲姐怎麼突然間不太開心……”白小白輕輕地握住了洛無菲的手,“是因為我自作主張讓菲菲姐和小彌聚在一起嗎……”
“小白兔乖,”洛無菲對女孩露出微笑,“不是小白兔的錯,是姐姐自己不好。”
有些尷尬的沉默籠罩在座位之間。服務生端來了三人的飲品,羽彌看了看洛無菲緊皺的眉頭,識趣地沒有再說話,輕輕地攪拌著杯中的咖啡。
“菲菲!你讓我好找哇!”並不大的聲音神奇地吸引了店里每個人的視线,那個聲音充滿了活力,像是一道刺破濃雲的陽光。洛無菲抬起頭,看到女孩小麥色的肌膚,以及白色頭發末端那一抹挑染的粉紅。
“安……安梓柯?”
“你的朋友?”羽彌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白小白則坐直了上身越過幾排座位看向門口,看到那個女孩白T恤上面巨大的紅色愛心。
“不止是朋友吧,”洛無菲叫來服務員點單的時候安梓柯已經拖著行李箱小跑了過來,“說她是我不著調的妹妹也許更貼切一點。安,你怎麼這麼早就到了,我記得我們約好的時間是四點半?”
“過海關的時候意外的順利,可能大家都希望安梓柯小姐早點和菲菲見面吧~”羽彌在洛無菲的示意下朝里挪了挪,安梓柯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誰知道菲菲嘴上說忙著實習,原來是在和小朋友們約會呢,啊,”她夸張地捂住胸口,閉起雙眼把腦袋歪向一邊,“菲菲在這邊玩得風生水起,獨居異國的安梓柯小姐好傷心呢……”
洛無菲在桌下踢了踢安梓柯的小腿,“安,不要一見面就說奇怪的話……我還沒和小,”她看著安梓柯搖頭晃腦的樣子輕咳了一聲,“和她們說起過你呢。”
“小?”安梓柯敏銳地把雙眼眯起一條小縫,而洛無菲故作無事的神情更加坐實了她的猜想,“菲菲,你身邊那位可愛的小姑娘,是不是傳說中的那位,小·白·兔呀?”
“安,安梓柯姐姐好,我叫白小白,”女孩輕輕地和安梓柯問好,“姐姐叫我小白就好了。安梓柯姐姐是菲菲姐的同學嗎,之前沒有聽菲菲姐——安梓柯姐姐?”白小白有些不安地向後縮了縮,做出這個動作的原因則是緊緊盯著她掃視個不停的安梓柯。
“差不多啊,這里也……”安梓柯細細地在白小白的臉龐各處留下自己的目光,同時不斷撫摸著自己臉上相同的部位,“難道是頭發?沒道理啊,安梓柯小姐的頭發可是大家交口稱贊的……”撫過自己的發梢之後,安梓柯的目光在白小白略顯稚嫩的胸脯上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這也比不過安梓柯小姐啊!難道是腿或者腳丫——”
洛無菲伸手制止了正要俯身到桌子底下觀摩白小白雙腿的安梓柯。白小白有些緊張地把小半個身體藏在洛無菲身後,羽彌端起咖啡杯輕啜了一口,對洛無菲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
“安,我記得你說見面之後有好消息要告訴我?”洛無菲對羽彌的無聲譏諷撇了撇嘴,找了個話題試圖轉移安梓柯的注意力,“這次又是什麼,安梓柯小姐在飛機上吃到香腸卷了?”
“區區香腸卷算什麼好消息,安梓柯小姐怎麼可能因為食物就……草莓奶昔!菲菲你居然點了我最喜歡的口味!還有巧克力蛋糕!菲菲你承認吧,安梓柯小姐在你的心中還是有一席之地的!”安梓柯不顧洛無菲無奈的眼神切下一小塊蛋糕咀嚼起來,嘴巴運動的時候她的雙手則忙著攪拌奶昔,在吃這方面安梓柯從來沒有讓任何人費心過。
“……嗯~果然是菲菲看中的店鋪,味道真好呢~”安梓柯把剩下的半塊蛋糕吃光之後對洛無菲豎起大拇指,“啊,說到好消息,這位是……”
“秦羽彌,白小白的舍友,”羽彌輕輕低頭以示問候,“安梓柯小姐的臉色並不是很好,旅途辛苦了。”
“哇~真是有禮貌的好孩子呢~小羽彌和小白兔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安梓柯把雙手捧在胸口,臉色十分的受用,“有小羽彌這麼體貼的舍友一定很幸福,對吧小白兔?”
“啊,嗯……菲,那個……嗯……”白小白支支吾吾地答應著,洛無菲的臉色則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去。
“那小白兔和小羽彌有沒有辦過護照呀?”安梓柯笑眯眯地叼著吸管品味著香甜的奶昔,“去夏威夷的簽證雖然不難申請,但沒有護照肯定是去不了的喔!如果還——”
“夏威夷?!安梓柯你是不是在飛機上睡糊塗了啊?夏威夷不是咱們兩個去的地方嗎?你是想把計劃變更成在我家床上躺七天嗎?!”從安梓柯坐下來就開始忍耐的洛無菲終於小小地爆發了一下。
“嗯?”安梓柯一臉茫然地看著突然發飆的洛無菲,“我沒有說不和菲菲去夏威夷啊?”
“那你問她們護照簽證什麼的干嘛?”余怒未消的洛無菲仍然沒有領會到安梓柯的用意。
“當然是讓她們和我們一起去夏威夷嘛,”安梓柯叼著吸管,“老爹說還有兩個人的位子,我覺得菲菲肯定想和小白兔一起去,小羽彌又是小白兔的好朋友,小白兔的好朋友就是菲菲的好朋友,菲菲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自然要一起邀請啦!”
“安,你的邏輯有很大的漏洞……”洛無菲無奈地扶額,“而且只邀請小白兔就算了,我可沒興趣和這只小老鼠一起去夏威夷,不對,我沒興趣和她一起去任何地方。”
“和洛無菲小姐相處確實總能讓我意識到和她的代溝,”羽彌點了點頭,“因此我也並不想和洛無菲小姐一同開展旅程。如果安梓柯小姐想要邀請的話,征求白小白同學的意見就好了。”
“你說誰是老女人!”洛無菲搶在安梓柯之前開口,“你不要以為姐姐當著朋友的面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你不是不想,是不敢和姐姐待在一起吧,小老鼠?”
“洛無菲小姐口中的‘沒興趣’似乎也可以用同樣的理論解釋清楚,”羽彌冷冷地回敬,“而且夏威夷的沙灘不知道會不會有一些海洋動物出沒,洛無菲小姐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備。”
“你……!”洛無菲跺了跺腳,“你的照片可還在姐姐手上!”
“洛無菲小姐的視頻我也一直妥善保存著。”
“啊啊啊啊啊!想打架嗎!”
“哎呀好啦好啦,”安梓柯用膝蓋頂了頂洛無菲的雙腿,“菲菲你也是的,都快參加工作的人了怎麼還跟小朋友置氣呢?大家一起出去玩一趟不是蠻熱鬧的嘛,把小羽彌一個人留在國內多不合適嘛,再說空著一個人的位子不去怪浪費的……”
“她可是——”洛無菲瞥了羽彌一眼,把說了一半的話咽了回去,“這事回家再跟你說。小白兔,告訴姐姐,你希望小老鼠和你一起去夏威夷嗎?”她在桌下輕輕握著白小白的手,對她露出微笑。
“別聽你菲菲姐的,”安梓柯把上半身趴在桌面上,讓自己的腦袋湊到白小白面前,“你想讓小羽彌和你一起去夏威夷,但是怕你菲菲姐不高興,對不對?”她用雙臂枕著腦袋,微微仰視著面前的女孩,朝著她眨了眨眼。
“嗯……嗯……”白小白看著安梓柯的大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身旁的洛無菲,急忙搖了搖頭,幾秒鍾後又點了點頭。
“菲菲~你看小白兔都說了想和小羽彌一起去了,你就別攔著人家啦~”安梓柯扭了扭身子朝向洛無菲,後者則不甘心地撇了撇嘴,朝著羽彌嘟囔了一句:“路上如果給安梓柯添麻煩的話,別怪姐姐把你的護照扔進太平洋里。”
“謝謝菲菲姐!謝謝安梓柯姐姐!”白小白露出激動的笑容,羽彌則禮貌地感謝了安梓柯的盛情邀請。達成了基本的共識之後剩下的事情便很容易處理,安梓柯確定了具體的出發時間、講解了大致的行程安排,並再度提醒兩個女孩及時辦理簽證,隨後便被洛無菲沒好氣地拖離了咖啡廳……
“沒想到菲菲居然真的接受了這趟四人旅行,”安梓柯從背包里抽出帽衫披在身上,“我還以為菲菲會改主意呢~”
“如果不是安梓柯小姐的好消息,我現在應該和你安安穩穩地並排坐在一起”洛無菲把耳塞和眼罩擺在小桌板上,又從包里摸出一只小藥盒,“從夏威夷回來之後還能和小白兔獨享一趟古城七日游呢。”
“你又要給白小白同學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羽彌淡淡地開口,“如果是我的話就根本不會邀請洛無菲小姐去海灘消夏,畢竟海鮮過敏這種事情……”
“菲菲?你居然對海鮮過敏嗎?!在家里吃龍蝦的時候你怎麼沒告訴我!”安梓柯探著身子隔著羽彌和小白追問洛無菲,“菲菲我跟你說海鮮過敏可不是小事情,搞不好會中風的!以後你還有什麼過敏的一定要提前告——”
“誰說我對海鮮過敏了!”洛無菲喊了一聲之後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她對周圍准備休息的乘客們致歉之後揪著羽彌的頭枕把她的身體扯到自己旁邊,“告訴你小老鼠,不要覺得有人給你求了情姐姐就會給你什麼好臉色,這趟旅行你如果敢跟小白兔有半點過分的動作,小心姐姐跟你不客氣!”她松開羽彌,把目光轉向安梓柯,“安,你和她換個位置,省得夜里動手動腳的打擾小白兔休息。”
“才·不·要,”安梓柯對洛無菲吐了吐舌頭,“安梓柯小姐要坐在靠過道的位置,要找乘務員小姐喝熱牛奶~”
“安梓柯?!”洛無菲看著滿臉義正辭嚴的安梓柯,“你在家里可不是這麼答應我的?”
“我答應過菲菲什麼嗎?”安梓柯把食指抵在唇邊想了想,“完全沒有印象了呢~啊,您好,麻煩給我一條毛毯,謝謝~”
“安?!你——”洛無菲看了看身旁戴著耳機專心看電影的白小白,放棄了爭論的打算。她打開藥盒倒出幾片淡紫色的藥片遞到白小白面前,女孩摘下耳機,有些茫然地盯著那些橢圓形的藥片。
“這麼晚了不要再看電影啦小白兔~這是褪黑素片,吃了之後睡一覺,睡醒了就到夏威夷了~♪”洛無菲從那些藥片里面分出一半自己服下,白小白並不關心那是什麼藥,反正最後都要和菲菲姐一起吃下去,她捏起洛無菲手中剩余的藥片放到嘴里,淡淡的薰衣草香氣混合著清涼的草藥味道在口腔里緩緩散開,似乎光是品味著這份干爽的芳香氣味就能讓精神放松下來,讓身體進入准備休息的狀態。
“夜里動手動腳的是誰還不一定吧,”羽彌把頭扭到一邊,輕輕拍了拍安梓柯的手背,“我們還是換一下吧,不然大家都睡不安穩……你臉上是什麼東西?”
“什麼什麼東西呀?”安梓柯循著聲音扭過頭來,昏暗的環境下,羽彌看到一雙精神飽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一向處變不驚的她也被這種凝視嚇了一跳。安梓柯倒沒有意識到羽彌的反應,她四下張望著,那雙大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她又拍了拍安梓柯的肩膀,對方才鎖定了聲音的來源,摘下了剛剛蒙在臉上的眼罩。那副眼罩的底色是淺棕色,上面畫著一對圓睜著的大眼睛,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下會誤以為安梓柯還睜著眼睛。
安梓柯站起身來走到過道上,悄悄朝著羽彌招了招手。羽彌回頭看了看已經頻頻打哈欠的白小白和正准備把白小白摟在懷里的洛無菲,起身跟在安梓柯後面。
“跟你說喔小羽彌,”安梓柯把羽彌拽到洗手間門口,探著腦袋確認洛無菲沒有跟過來之後和羽彌低聲交談起來,“小羽彌和菲菲的事情,她都告訴我啦!菲菲的弱點,安梓柯小姐全都知道~”
“洛無菲的弱點?”羽彌有些懷疑地看著安梓柯,“她的弱點除了章魚和白小白同學之外……還有嗎?”
“哼哼~”安梓柯得意地揚起下巴,“你答應我這個條件,安梓柯小姐保證讓菲菲再也忘不了這趟夏威夷之旅~”說罷,她在羽彌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羽彌的臉色變了幾分,眼中的懷疑加重了些許。“安梓柯小姐……能冒昧問一下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嗎?”
“因為好奇呀,”安梓柯像准備捕獵的貓科動物一樣舔了舔嘴唇,“和菲菲有關的事情我全都好奇,這件事也不例外~好啦,快回去吧,她們倆都要睡著啦,好好考慮一下喔小羽彌,能讓安梓柯小姐提供情報的機會可不多喔?”
“我會仔細考慮的。”羽彌走進洗手間,拉上了門。
“安……安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先回來……了?”正要睡覺的白小白看到了安梓柯的身影,她並不習慣戴眼罩睡覺,於是選擇把上身靠在洛無菲的胸脯上,用洛無菲的衣襟稍微遮擋過道的燈光。洛無菲也沒有戴眼罩,有沒有燈光對於難以入睡的她來說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小羽彌去洗手間啦,小白兔要睡覺了嗎,要不要加一條毛毯呀?”安梓柯把白小白身上的毛毯向上拉了拉,又幫她掖好角落。
“菲菲姐說……安姐姐可以給我講你們認識的故事……哈啊……”白小白不停地打著哈欠,洛無菲喂她吃下的藥片到底是不是簡單的褪黑素呢?安梓柯看著洛無菲,洛無菲看著懷里的女孩。
“安……姐姐,我想聽……故事。”
“小白兔乖~叫我安安姐,姐姐就給你講~”安梓柯摸了摸女孩的頭頂,洛無菲的眼神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暗淡,摟著白小白身體的手臂也逐漸變得無力,安梓柯幫洛無菲固定了一下手臂的位置,讓兩個人的腦袋親昵地靠在一起,隨後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戴好了頭枕和眼罩。
幾分鍾前服下的藥物逐漸產生了作用,白小白覺得有一股溫暖的物質從胃流向胸脯,又一路流向自己的四肢和臉頰,她的身體變得暖融融的,飛機上的冷氣在體溫與毛毯的輔助下似乎沒了蹤影,倦意被溫熱的感覺裹挾著傳達到身體的各個角落,眼皮逐漸變得松軟而沉重,視野中過道的燈光逐漸變得模糊、融化成一團姜黃色的光斑……同樣的變化也發生在洛無菲的身上,她摟抱著白小白身體的雙臂微微抽動了一下,而後便在它們主人僅存的意識下舒展了些許,讓懷中的女孩舒適地靠在洛無菲柔軟的雙乳之間後,便軟軟地垂落下來、搭在白小白的手臂和腹部。洛無菲的腦瓜在失去了意識的控制之後也無力地向下垂去,下頜抵在白小白的頭頂,她輕輕地用下巴蹭了蹭女孩的頂發,隨後收縮了一下雙肩,改用臉頰貼著女孩的頭頂,滿足地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安安……姐……”白小白的聲音越來越小。
“姐姐和菲菲剛認識的時候啊,菲菲還是上高三的年紀呢……”安梓柯調整好睡姿,輕輕地講起那個炎熱的夏天發生的事情。羽彌回到座位時白小白和洛無菲已經相擁著睡著了,輕柔的呼吸聲從兩個女孩微張著的嘴巴里飄出,白小白的左手和大半個身子被洛無菲的雙臂環抱著,右臂則稍顯自由地露在外面,羽彌披上毛毯,伸出手握住了白小白的右手,靠著頭枕閉上了雙眼。
“……然後菲菲就說,‘不是的,那是用來治濕疹的外用藥’……嗯?我是不是吵到小羽彌睡覺了?”安梓柯聽到身旁的動靜消失了,便中斷了講述揭開眼罩朝身旁瞟了一眼。
“沒有,”羽彌搖了搖頭,“很好聽的故事。安梓柯小姐也早點休息吧,夜晚還很長。”
“……嗯……”安梓柯也打了個哈欠,她捏著眼罩的一角看了看被左右兩人分別抓著雙手的白小白,嘟著嘴把眼罩蒙了回去,“安梓柯小姐,請問你願意與我一同入睡共度旅程嗎?”她伸出左手舉在空中,又伸出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求之不得~”
過道的燈光一點點暗了下去,舷窗外面機翼劃過深灰色的雲層,乳白色的新月透過窗簾把光亮灑在熟睡的女孩們的臉上。
“女士們先生們,我是本次航……”
“安?別睡了安!你都睡了一路了!”
“……當地時間上午十點五十二分,氣溫是三十二攝氏度,天氣晴朗……”
“安安姐?菲菲姐,安安姐是不是戴著耳塞……”
“放心吧小白兔,安安姐只是一直保持著賴床的好習慣罷了,”洛無菲伸長了胳膊在安梓柯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安梓柯!你再不起來我就把你塞進旅行箱,賣到清秋那里去!”
“清秋……清秋?!誒……這是哪,我應該和菲菲……”安梓柯條件反射般從座椅上彈起,一把摘下眼罩,滿臉的驚魂未定。她花了好幾秒回憶起自己的處境,隨後一臉不悅地盯著洛無菲,“菲菲!你為什麼老是用這招叫我起床啊!好過分呢!”
“……歡迎來到檀香山,祝各位乘客旅途愉快,我們下次飛行再見。”
Part II-分布與短距與突然短路
洛無菲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正不省人事地泡在浴缸里,脖子上還被貼心地套上了一個小號的游泳圈。如果能預料到自己會落得這樣一副下場,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安梓柯的建議,或者說這場四人旅行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安梓柯的陰謀……但洛無菲並沒有思考的機會,她的雙眼安詳地閉著,眉梢由於身體浸泡在熱水之中而愜意地舒張開來,兩頰也在溫熱的環境中染上了一絲緋紅。
水龍頭早已關上,殘存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到浴缸里,暖黃色的燈光閃滅了幾下,整個浴室隨即陷入黑暗之中……
十二小時前,火奴魯魯國際機場,行李領取處。
“菲菲!菲——菲——!菲菲為什麼那麼晚才叫我起床嘛!”安梓柯走在洛無菲旁邊,一邊揉著有些僵硬的脖頸一邊抱怨著,“安梓柯小姐還想幫……安梓柯小姐連自己的入境表都是菲菲幫著填的!而且安梓柯小姐還沒吃到早餐!菲菲你說話呀!菲——菲——!”
“洛無菲小姐現在可能沒精力回應你,她正忙著找自己和白小白同學的情侶泳裝呢。”羽彌翻看著夏威夷的天氣預報,不時抬起頭來瞥一眼面前的行李傳送帶上有沒有自己的箱子。
洛無菲並沒有心思搭理這位鬧起床氣的好閨蜜,也沒工夫回應羽彌的譏諷,她確實在盯著傳送帶尋找她們一行人的行李,生怕錯過之後還要再多等一圈。白小白被洛無菲牽著手站在她的身後,目光在堆滿傳送帶的行李箱和抱怨連天的安梓柯以及神色淡漠的羽彌之間游移不定。兩三趟航班集中落地使得等待行李花費了不少時間,當四個女孩終於拉著箱子走出機場大廳時,撲面而來的除了帶著海水氣味的濕熱空氣之外,還有剛剛駛離車站的酒店大巴。
“啊啊啊啊——開走了……”安梓柯無奈地朝著大巴的背影伸了伸手,“如果能早兩三分鍾趕出來就好了……”
“要是某人在等行李的時候能把體力用在眼睛而不是嘴上,大概也不會連續三圈都看不到自己的箱子吧?”洛無菲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了看不遠處的發車時刻表,“下一班車還要半小時呢,不如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小白兔大概也有點餓了吧?姐姐帶你去去買三明治和奶茶好不好?”
“嗚嗚嗚哇啊啊啊菲菲!你有了小白兔果然就一點都不關心安梓柯小姐了嗎!安梓柯小姐也要三明治!還要熱可可!”安梓柯看著洛無菲拉起白小白的手朝附近的面包店走去,不甘心地追在後面。羽彌並不像安梓柯一樣後知後覺,她在洛無菲邁步的同時就緊緊跟在白小白的另一側,對於洛無菲動向的判斷她還從來沒有失誤過……當她清醒著的時候。
“您的兩份金槍魚三明治奶茶套餐、一杯熱可可、一杯冰咖啡,”服務員把裝著餐品的紙袋推到洛無菲面前,“一共是13美元。”
“小白兔,你和安安姐先拿著吃的過去坐吧,姐姐付完錢就來找你~”洛無菲腹誹國外的宰客水平與國內並無二致,從錢包里摸出信用卡。在店里就餐的顧客不算少,本就不怎麼寬敞的過道被客人們的行李箱塞得有些難以落腳,羽彌在稍遠的地方守著行李和座位,白小白和安梓柯各自提起兩只紙袋,准備找出一條通路回到座位上。
“讓一下,趕時間,謝謝,”冷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要兩杯深焙咖——”洛無菲還沒拿穩小票,便被一股力量推到一旁,一個穿著白色運動背心和絲質黑色披肩的女人取代了她先前的位置,寬大的黑色墨鏡遮住了她的樣貌。白小白和安梓柯也被那個女人擠了一下,裝著熱可可的紙袋在這突如其來的衝擊之下落在地上,滾燙的液體飛濺出來。
女人敏銳地向後跳了一步,但幾滴深色的液體依然落在她纖瘦的腳背,以及她黑色高跟鞋的鞋尖上。“哪來的小丫頭連個紙袋都拿不住,弄髒了老娘的鞋你賠得起嗎?”她看了看面前那個有些瘦小的女孩空空如也的左手和她略顯驚惶的神情,毫不客氣地數落起來。
“啊呀,小白兔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把阿姨的鞋都弄髒了,”安梓柯看到洛無菲攥緊的拳頭,搶在她發作之前攔在那個女人和白小白之間笑眯眯地開口,“阿姨急著要趕路呢,快點給阿姨道歉,別耽誤了阿姨辦事喔~”
“你他媽管誰叫阿姨呢?!老娘到明年三月才滿25歲你個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黑皮小丫頭也敢叫老娘阿姨?!信不信——”安梓柯左一個“阿姨”右一個“阿姨”的叫法瞬間激怒了那個女人,一旁的洛無菲則被安梓柯慣用於惡作劇的認真語氣逗得怒意全無,她捂著嘴巴輕輕咳嗽了兩聲,抑制住了險些從自己嘴里發出的笑聲。
“哦哦……”白小白看著安梓柯一本正經的誠摯表情,禮貌地對著面前的女顧客輕輕鞠了個躬,“阿姨對不起……”
“你個小丫頭想死嗎!老娘把你們倆一起打包賣到——”女人的音調又高了兩分,這時一只手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向後拽了幾步。
“秋,我們來不及買深焙咖啡了……一分鍾後車就要到了,”那名暴躁的顧客的同伴——一個同樣穿著運動背心和短裙、卻又十分違和地披著一件白大褂的女人低聲對她耳語,同時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站著的三個女孩,“此外,我必須提醒你,我們是來回收目標的,不是來做批發生意的……”
“少他媽廢話,”暴躁女反手抓住白大褂女人的手腕咬牙切齒地小聲反駁,“上飛機之前是不是明確地告訴你約車的時候留出一點時間來讓老娘買一杯·咖·啡啊?這點屁事都能辦砸了,瑪琳到底是怎麼想的才會讓你也跟過來啊?!”她緩了口氣,把視线轉向安梓柯和白小白,像鷹隼居高臨下地審視野兔一樣盯著她們看了一會,“你們倆,打算怎麼賠老娘的鞋啊?”
“秋,鞋子也在瑪琳報銷的范疇之內……”白大褂女人低聲補充了一句,隨後站到前面接過了和兩個女孩的對話,“你們好啊!我的朋友她有些暈機,心情不是很好,希望你們不要介意!”說罷,她便拽著自己滿臉不爽的同伴朝出口走去,走出面包店之前還不忘和安梓柯一行人揮手道別,“下次見面的話我請你們喝咖啡!”
“麻煩您,再來一杯熱可可。”洛無菲松了口氣,再一次把信用卡遞給服務員,同時俯下身去摸了摸白小白的頭頂,“小白兔不要緊吧?剛剛那個阿姨只是有點不太友善而已,不會真的發生什麼事的,放心吧~”
“嗯,菲菲姐,我沒事。不過安安姐她好像……”白小白抬起頭來看了看身旁面色有些凝重的安梓柯。
安梓柯還盯著那兩個女人離開的方向,直到洛無菲在她面前擺了擺手、把剛出爐的熱可可遞到她面前時,安梓柯才如夢初醒似的把視线移到洛無菲身上。
“安,嚇到了?”十幾分鍾後,洛無菲晃動著手中的奶茶杯,安梓柯的臉色仍然有些異常,說不上那種復雜的神情是驚喜還是不安,“我記得那個女人只是說了幾句垃圾話而已啊?她暗中威脅你了?”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她們兩個……”安梓柯把紙杯舉到唇邊又放下,低聲地自言自語,“連身高都……沒道理啊,難道真的是……”
“我看到安梓柯小姐你們和那兩位客人爭吵的過程了,”一直默默喝著冰咖啡的羽彌扭過頭看著安梓柯的側臉,“你們站的地方處在吧台監控的范圍內,如果擔心什麼的話可以聯系警方調取監控記錄。”安梓柯也扭過頭來看了看羽彌的眼睛,那雙淡漠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而且……她們走的出口好像是通往機場大廳的,”羽彌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狡黠笑容,“去約車平台的待客區要走另一個出口。不過安梓柯小姐,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找機場安保人員備個案……”
羽彌的話把安梓柯逗得露出了微笑,她喝了一大口熱可可,眉梢放松了幾分。“沒什麼,只是覺得在哪里見過那兩個女人。啊啊,對了,三明治!菲菲你想不想吃安梓柯小姐的三明治呀?如果你稍微求求我的話,或許安梓柯小姐會多分給你一點喔?”
洛無菲微笑著搖了搖頭,自然地咬了一口白小白手中的三明治,又端起白小白的奶茶抿了一口。安梓柯跺著腳哼哼起來,羽彌靜靜地看著安梓柯神情中藏不住的驚愕,抬起頭來望了望那兩個女人離開的方向,又喝了一口冰咖啡。
夏威夷時間上午十一點四十分,碧藍戀人度假村。
“您好,我們預定了兩間雙人間,”安梓柯把護照和信用卡放在櫃台上,“An,Zike.”
“安小姐,您的父親在一天前把您的兩間標准雙人間升級成了四人套房,並且支付了相關費用。這里是您的預訂信息,您確認之後便可以直接入住。”服務員在電腦中輸入安梓柯的名字後,屏幕上隨即顯示出四人套間的預訂信息,以及來自安梓柯父親的留言——“玩得開心,記得塗防曬霜,老爹。”
安梓柯在驚訝與欣喜中接過服務員遞來的房卡,簡單詢問了一下退房時間以及周邊交通之後便領著洛無菲等人住進了豪華的大套房。碧藍戀人度假村的裝潢風格簡約而不失檔次,牆壁上掛著夏威夷海濱的相框,吧台的冰桶里鎮著上等的香檳,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精致的露台,上面擺著一副桌椅,可以直接看到樓下小花園的棕櫚樹,以及遠處瑪瑙般剔透的海面。套房的兩個隔間分別以象征著海的淡藍色和代表沙灘的米黃色為主色調,中間以一扇厚重的木質推拉門隔開,淡藍色的房間中配有足夠四個人躺在上面的長沙發和足足半面牆大的液晶電視,米黃色的房間里則相應地配備了更大的雙人床,和一張可供用餐或游戲的方桌。
“菲菲!安梓柯小姐要住這間!這間有露台和大電視!”安梓柯把背包和自己的身體一同甩到床上宣示了主權,扭動著腰肢和屁股對洛無菲拋出愛的橄欖枝,“菲菲來和安梓柯小姐住這間吧!”
洛無菲回頭看了看滿臉新奇地打量著房間四周的白小白,又瞥了一眼看起來對豪華的住宿條件沒什麼興奮感的羽彌,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不行,我絕不可能把小白兔交給別人過夜,更何況是這只小老鼠。”
“這樣啊……”安梓柯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還以為能和菲菲在夏威夷吹著海風一起喝喝酒看看海,然後共度良宵呢……這樣的話,”她抬起頭來看著白小白,“不如小白兔來和安安姐一起住吧?這麼大的電視,小白兔難道不心動嗎?姐姐跟你說哦,這張床可軟和了!如果小白兔不住這間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誒?!”
“安梓柯?!你提的是什麼建議啊?”洛無菲和白小白幾乎同時發出了質疑的聲音。安梓柯和白小白住一個房間意味著洛無菲要和羽彌住在一起,後者洛無菲倒並不擔心,只要隨便用點東西把羽彌弄睡著之後找個角落處置妥當,洛無菲就能獨享雙人床……不過以安梓柯第一次和白小白見面的表現來看,這樣安排的話接下來的幾個晚上都不會很太平吧?
“洛無菲小姐,你怕了?”羽彌適時地抬起頭來輕輕問了一句。
“我?!我會怕?”洛無菲不屑地笑了笑,“姐姐先前只是……”她突然看到安梓柯臉上有些陰沉的表情,干咳了兩聲之後轉移了話題,“總之小白兔肯定要跟我住一間,不管是安還是小老鼠都別想動歪腦筋。”
“安梓柯小姐只是想和小白兔交流一下如何俘獲菲菲的芳心嘛,看來安梓柯小姐在菲菲心中的地位還是比不過小白兔呢,唉,好失落呢,那安梓柯小姐就坦然地接受和小羽彌住一間的事實吧。”安梓柯從床上坐了起來,夸張地唉聲嘆氣,同時不露痕跡地朝著羽彌眨了眨眼。
“客隨主便。”羽彌配合地把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放到床邊。
洛無菲見安梓柯沒有突然變卦的意向,便放下心來領著白小白住進了隔壁米黃色的房間。羽彌把脫下的涼鞋整齊地碼在衣櫃邊,有些骨感的白皙雙腳只在空氣中暴露了一兩秒便投入了拖鞋的懷抱。她從背包中取出電腦坐到沙發上,看著滿臉志在必得的安梓柯,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安梓柯小姐……你不會指望著洛無菲自己把床鋪讓出來吧?我記得你並沒有帶……”
咚,啪嗒。
伴隨著先後兩聲輕響,安梓柯腳上的帆布鞋先後落到地上,她把小麥色的秀氣腳丫從短襪中解放出來,小腿在空中晃悠著,足趾上白色的指甲油與淺棕色的皮膚意外的和諧。她神秘兮兮地拍了拍床鋪,扭過頭來看著羽彌:“噓,晚上你就知道了,讓子彈飛一會~菲菲!我們去超市買零食和飲料吧!安梓柯小姐已經想好了今晚的飯後娛樂活動了!”
“這個、還有這個,”安梓柯把懷里的幾大包薯片扔進購物車里,又從身旁的貨架上抄起兩桶爆米花,“終於被安梓柯小姐找到了!菲菲你想吃焦糖味的還是巧克力味的?”
“安……我們到夏威夷不是來品嘗全球通販的膨化食品的……”洛無菲看著在購物車里鋪了一層的餅干薯片,無奈地扶額,“而且為什麼要買爆米花啊,這種東西不是看電影的時候吃的嗎?”
“天機不可泄露~”安梓柯笑了笑,把巧克力味的爆米花放到購物車里,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拍了拍腦門,“啊,飲料!忘記買可樂配爆米花了!那……小羽彌和我去買飲料吧!菲菲和小白兔想喝什麼飲料呀?”安梓柯在被洛無菲牽著手的白小白和站在一旁瀏覽手機的羽彌之間掃視了幾個回合,最終拉起羽彌的手朝不遠處的飲料冷櫃走去。
“你知道我想喝什麼,”洛無菲趁著安梓柯扭頭的時候把購物車里的薯片拿出一袋放回到貨架上,“記住不要給小白兔買碳酸飲料喝,也不要買百香果籽之類奇奇怪怪的東西回來……”
當洛無菲的聲音順著氣流飄進安梓柯的耳朵時,她已經開始打量琳琅滿目的果汁和汽水了。安梓柯抱起一大瓶無糖可樂遞到羽彌面前,笑眯眯地問道:“小羽彌要不要一起喝可樂呀?安梓柯小姐雖然不喜歡喝果汁,但對汽水的抵抗力可是幾乎為零喔——”她扭過頭看了看正和白小白選購零食的洛無菲,確認和對方的距離足夠安全之後把嘴巴貼到羽彌耳邊,“小羽彌,姐姐悄悄問你哦,剛才在面包店的那兩個阿姨,小羽彌有沒有覺得在哪里見過呀?”
“那兩個人嗎,”羽彌也配合地裝作檢查可樂配方的樣子低下頭去,“沒什麼感覺,只是隨處可見的低素質旅客罷了。安梓柯小姐認識她們嗎?”
“也談不上認識啦,就是……”安梓柯猶豫了一下,把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小羽彌有沒有看過一篇在P站上點擊量非常高的連載小說,叫Liar\u0027s Audion的?”
“聽起來很奇怪的名字,”羽彌搖了搖頭,“這篇小說的內容是什麼?如果安梓柯小姐突然問我的話,我想應該和那兩個女人有什麼關系吧?”
“啊……突然要我概括的話,”安梓柯撓了撓頭,回憶了一下那位拖更的作者在自己出發前幾天更新的一章內容,“大概就是說幾個人販子用麻醉藥把女孩子弄睡著之後賣掉的故事吧?作者也沒有推進太多,不知道後面會不會有什麼奇妙的展開……說起來那個慢吞吞的作者還真是沉得住氣啊,虧得安梓柯小姐每天晚上都准時催更他呢!清秋那麼美為什麼不趕緊更新嘛!”安梓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對著羽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啊,清秋就是那篇小說里的女主角,是一個特別暴脾氣的人販子,剛才在面包店……那個阿姨的說話風格和穿衣搭配都好像小說里的清秋,而且小羽彌剛才那麼冷靜,好像有過類似的經歷似的,所以想問一問……”
“只是平時看過一些類似的應急對策而已,”羽彌搖了搖頭,“我一般只瀏覽P站的插畫漫畫區,小說區逛得很少。安梓柯小姐剛才說每天都會催更作者?”
“是啊是啊!”安梓柯使勁點了點頭,“我從三月就開始訂閱他的作品了,還有粉絲給他寫過同人文章,那篇文章我還給菲菲念過呢!叫什麼……《這是一篇都市傳說》?可好看了!對了,小羽彌也逛P站的話,我們回房間以後加成好P友吧!”
“好啊。”羽彌從安梓柯手中接過可樂。
“安,你買的怎麼是啤酒……”幾分鍾後,當二人再度出現在洛無菲和白小白面前時,洛無菲盯著安梓柯懷里的一提啤酒和一大瓶果汁,頗為意外地皺了皺眉。洛無菲喜歡喝一些適合買醉的酒,但啤酒的酒精含量很明顯不足以讓洛無菲喝醉,倒不如說更適合安梓柯這種酒量比較差還希望過過癮的女孩子。
“菲菲~今天的主題可不是借酒消愁喔!”安梓柯一本正經地把飲料放到購物車里,“而且紅酒和威士忌什麼的,拿來搭配薯片爆米花不覺得很詭異嗎?所·以~今晚菲菲除了這些啤酒之外什麼酒精飲料都不許喝喔!”掃視過購物車之後安梓柯敏銳地覺察了洛無菲的小動作,她從貨架上取下一包薯片扔進車筐,對著洛無菲露出壞笑。
大約二十分鍾後,安梓柯和羽彌的房間里。
“菲菲的啤酒放在這里,小白兔的果汁放在這里……”安梓柯把飲料一一放進冰箱,“安梓柯小姐的可樂放在最里面,這個嘛……”她看了看手上的褐色玻璃瓶,那是和其他瓶瓶罐罐一起從自己家快遞到夏威夷、剛剛由前台送到房間來的,“等一下藏在行李箱里好了,誒?這是……”安梓柯留意到自己手機屏幕上的新消息。
【Haya-pult通過了你的好P友申請】
【Haya-pult關注了你】
“這個單詞翻譯過來是……羽彌投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羽彌的昵稱好可……嗯?”安梓柯的笑容猛地僵住了,“Haya-pult,這個昵稱?!等一下,難道——”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點了幾下,界面上顯示出安梓柯的Pixiv收藏夾。
【我的收藏-小說】
【Liar\u0027s Audion:第四章,作者:Haya-pult】
【Liar\u0027s Audion:第三章,作者:Haya-pult】
……
【我的收藏-插畫】
【素描筆記1227,作者:Haya-pult】
【素描筆記1011,作者:Haya-pult】
……
安梓柯不可置信地扭過頭來看著羽彌:“小、 你居然是、是……”
“居然是LA的作者。而安梓柯小姐你恰好是這位作者的忠實粉絲‘卷卷不是圈圈’……你什麼時候把ID改成‘想入菲菲’了……哦,原來如此。”羽彌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安梓柯的手機上立刻彈出了Pixiv的私信——
【Haya-pult:你還要開著冰箱門站到什麼時候?】
“啊啊,因為沒想到一直關注的是小羽彌……”安梓柯把冰箱關好,走到沙發旁邊,“不過現在看來,小羽彌畫的那些睡著的女孩子,該不會就是——”她指了指隔壁房間的方向,羽彌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安梓柯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那麼讓安梓柯小姐給寫手太太講講今晚的作戰計劃~”玻璃瓶和幾只針筒、小藥盒一起被放在安梓柯的行李箱深處,幾件內外衣物把它們完美地掩藏了起來。安梓柯坐到羽彌身旁,光潔的小腿之下,腳丫躲藏在拖鞋的保護中,只有圓潤的腳跟露在外面。她不停地問著關於“Haya-pult”創作經歷的問題,同時斷斷續續地把幾小時後將要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喔喔!安梓柯小姐是今晚的勝者!”安梓柯興奮地從桌旁站了起來,“沒想到堂堂米亞哈州立大學商學院的尖子生、洛無菲小姐,居然會在詞語接龍這種小游戲上落敗呢~”她踮著腳尖扭著腰身走到洛無菲身旁,用自己並不十分飽滿的側臀頂了頂洛無菲,“別這麼沮喪嘛菲菲,偶爾承認自己在某些方面比不過安梓柯小姐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嘛~”
“在詞語接龍上確實還是比不過安梓柯小姐呢,”洛無菲冷冰冰地推開安梓柯的屁股,“畢竟把‘卷卷’作為‘J’開頭的英文單詞這種事,也只有想象力豐富的安梓柯小姐才能做得出來吧?”
“能說出haj(注:【宗】(伊斯蘭教的)麥加朝聖)這種罕見單詞的洛無菲小姐,最後居然輸掉了,”羽彌平靜地舉起自己面前記錄的接龍全過程,洛無菲一側的單詞中十有五六都是只能從高階詞典的角落中翻到、或是依靠手機才能查到含義的單詞,而安梓柯名下則多為常用單詞,並穿插著諸如“Juanjuan”或是“Feifei”之類的奇怪詞匯,“從臨場發揮來說,安梓柯小姐確實略勝一籌,贏得漂亮。”
“總覺得菲菲姐和安安姐都很厲害的樣子呢……”白小白湊過去看那張長長的記錄,並不擅長英語的她只知道過去二十多分鍾里兩個人在不停地說出單詞並進行拼寫,她甚至不知道那些單詞是否存在,“有好多沒見過的詞啊……”
“Juanjuan這個詞也是姐姐住進安安姐家里之後才學會的,”洛無菲的眉梢無奈地挑了一下,“安,說吧,你有什麼打算?”她不輕不重地在安梓柯送上來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打消了對方繼續投懷送抱的念頭。從開始游戲前這個女人就處於一種神秘的亢奮狀態中,每當安梓柯進入這種狀態就意味著有一些難忘的事情會發生,最好的情況是兩個人一起睡過了第二天的上課鈴,最壞的……
“約好的條件是由勝方決定今晚的娛樂項目。”羽彌適時地提醒。
“娛樂項目……”洛無菲看了看安梓柯故作妖嬈的身體,“安,我們不住一個房間,別指望我會……”
“想什麼呢菲菲!”安梓柯坐到洛無菲的大腿上,變魔術似的摸出一包薯片,“你忘了安梓柯小姐特意采購的零食和飲料了嗎~今晚的活動當然和它們有關啦——”
——
“啊啊啊啊啊啊!”白小白尖叫著把臉埋進洛無菲的胸口,“鬼、鬼從浴缸里爬出來了……”
“小白兔乖,”洛無菲輕柔地撫摸女孩的後頸和脊背,“電影里都是騙人的,那些鬼都是演員假扮的,地上的紅顏色也是顏料……”她扭過頭狠狠地瞪了安梓柯一眼,視野的邊緣映出屏幕上的畫面,穿著破陋白衣的女人站立在滿池的血水中,鮮紅的液體順著浴缸的邊緣滴落、鋪滿了整個浴室的地面,女人長長的黑發下面露出蒼白的臉頰和兩只深陷而空洞的眼窩。
安梓柯對洛無菲的瞪視毫無反應,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女鬼,嘴里還咀嚼著番茄味的薯片。女鬼空空如也的眼窩中流出黑色的液體來,她張開嘴巴,暗紅色的唇瓣之間露出枯黃的牙齒。鏡頭猛地晃動了一下,下一秒,那張慘白的面孔占據了整個畫面,空洞的眼窩直勾勾地盯著正前方,女鬼的臉上暴起暗青色的血管,刺耳的尖嘯聲回響在整個房間里。白小白顫抖著用雙手捂住耳朵,把身體在洛無菲的懷里又縮了縮,洛無菲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面嚇得一哆嗦,她想安撫一下懷中的女孩,卻發現自己的雙手也在不停地顫抖。冷汗順著後頸流進衣領,洛無菲感受到汗珠劃過自己的脊背,那里的皮膚上已經浮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安梓柯表現得倒是相當沉著,通過咀嚼的聲音甚至可以推斷她吃得比剛才更香了。
“安……我們能不能提前結束娛樂活動去洗澡睡覺……”洛無菲的聲音有些發顫,“或者能不能換一部沒這麼……刺激的片子?”
“不行喔菲菲~”安梓柯咽下薯片,笑嘻嘻地回應,“安梓柯小姐可是提前聲明過這部電影會有些驚悚喔,如果菲菲和小白兔像小羽彌那樣稍微謹慎一些的話,也不會被嚇成這樣嘛~”她指了指一旁躺在床上戴著耳塞和眼罩的羽彌,當安梓柯提出要看恐怖電影的時候她第一個表示不參與這項活動,並老老實實地提早了當晚的就寢時間。多虧了洛無菲的褪黑素片,在這一個多小時里她並沒有被三人的種種喧鬧吵醒,反而用自己輕輕的鼾聲給充斥著尖叫的房間添上了一點詭異的安寧。
“可是就算這樣,趁著別人看電影的時候偷偷動手動腳是怎麼回事啊?”畫面上的駭人面孔暫時消失了,洛無菲也得以找到機會數落安梓柯不老實的小動作,“你剛才可是沒少對我的大腿和屁股下手啊,安梓柯小姐?”
“嗯?”安梓柯也轉過頭來,亮出自己沾滿油漬和調味粉的雙手,以及懷里吃了半桶的爆米花,“菲菲在說什麼呀?我剛才一直在吃零食呀?”
“那一直在摸我的人是誰……”懷里的白小白依舊用雙手捂著耳朵,洛無菲摸了摸自己的大腿,那里什麼也沒有,她順著腿部摸向自己的屁股,指尖在臀部側面觸碰到了某些柔軟而冰冷的東西。
“還不承認嗎安梓柯小姐,”洛無菲捏了捏那件東西,感受到來自人類肌膚的略顯生澀的觸感之後看向安梓柯,“我都抓到你的手了——”而當她稍微向下移動視线、看到安梓柯本本分分地放在爆米花桶里的雙手時,一股惡寒頓時順著脊柱一路爬升至她的頭頂。
“什麼手呀?我可——”安梓柯正打算往嘴里塞一把爆米花,她扭頭看到洛無菲那副如墜冰窟的表情,突然驚恐地瞪圓了雙眼,顫顫巍巍地指著洛無菲的肩頭,“菲,菲……菲菲,你、你你你……”
“安?我怎麼了……”洛無菲被安梓柯的神態刺激得更加緊張,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側臀,那只冰涼的手還陰魂不散地扒在上面,洛無菲不敢繼續向上摸,天知道那只手連著的是一只什麼樣的手臂,“安你說話啊,別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我告訴你,我才不信這些妖魔鬼怪的東西,你別、別打算拿什麼道具來嚇我……”
“菲菲,噓、噓——!”安梓柯的身體抖得篩糠一樣,爆米花啪嗒啪嗒地從桶里掉到地上,“不,不要回頭,千萬別回頭!”
“你越這樣說我越忍不住回頭……”洛無菲的雙臂也不受控制地戰栗起來,她感覺自己幾乎快要抱不住懷里的白小白了。看了看安梓柯逐漸向後退縮的身體,洛無菲咬緊牙關猛地回頭,看到的只有因為關燈而呈現出藍黑色的牆壁,電視機的光亮照亮了牆的一角,幾個瘦長的人影被投射在牆上。洛無菲又四下掃視了一圈,確認了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附在自己身後,便略為安心地轉回身子。但幾秒鍾前安梓柯的神情總還縈繞在她的腦海里,那副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她也聽說過諸多關於鬼上身的傳聞,被附了身的人是看不見鬼的,他們只能感受到身體上莫名增加的重量、以及自己日漸干枯的生命,而當那個人終於去醫院做了檢查之後,核磁共振顯示出一個人影正抱在他的身上,用雙臂死死地勒著他的脖子……洛無菲打了個冷戰,她似乎感覺到有一股淡淡的吐息從自己的肩頭吹過耳畔,有什麼東西輕輕撫過她的喉尖、掐住了她的脖頸——
她想問問安梓柯看到了什麼,但當她看向安梓柯時,安梓柯的雙眼在一聲爆響中彈出眼眶,那對眼珠帶著血水落在沙發上,留在安梓柯臉上的只有兩只黑漆漆的、不停地向下流著血淚的眼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洛無菲尖叫著從沙發上跌坐到地上,她甚至忘了自己還抱著白小白。那只手還緊緊地抓著洛無菲的身體,她閉著雙眼,手臂在空中胡亂揮動著,卻趕不走根植在自己心底的恐懼。尖叫聲不停地從她的喉嚨發出,但洛無菲覺得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嘴巴一直張著,卻說不出哪怕一個字。她聽到白小白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她的聲音顯得有些遙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洛無菲不敢摸自己的耳朵,她怕那里會有血流出來。
這時她聽到了安梓柯的笑聲——安梓柯惡作劇得逞的笑聲。她驚魂未定地抬起頭,看到安梓柯正摘下一副眼鏡,那副眼鏡上面用彈簧連著兩只塑料眼球,還附帶著顏料袋,那些“血淚”就是從那里流淌下來的。
“安梓柯!”洛無菲從地上站起來,她的腿還有些軟,但安梓柯的詭計已經告破,她也就沒有繼續害怕下去的道理。她一用力扯下那只粘在自己身上的假手,幾分鍾前她就該意識到那是一只假手,但恐怖的氣氛干擾了她的思緒。她惱羞成怒地瞪著安梓柯,對方則以嬉皮笑臉的表情回敬:“哎呀,菲菲你不要生氣嘛,科學表明偶爾經歷一次驚嚇可以極大程度地緩解身心壓力喔~坐回來嘛菲菲,電影還沒看完呢。”
“你自己看你的電影吧,”洛無菲沒好氣地牽起白小白的手,看起來她真的生氣了,“我們要回去洗澡睡覺了。”
安梓柯意外地沒有表現出沮喪的神情,她看了一眼洛無菲和白小白離開的背影,隨即把視线重新固定在電視屏幕上。
“菲菲,在浴室里不要盯著鏡子看喔。”洛無菲拉上推拉門之前,安梓柯輕輕地說。
“這個安梓柯,總有一天得給她點教訓……”洛無菲脫掉上衣,身子對著浴室的鏡子短暫地展示了一下自己誘人的身材。浴缸的水龍頭嘩啦嘩啦地放著熱水,蒸汽被燈光熏成暖黃色彌漫在房間里,鏡子里的自己顯得有些朦朧。安梓柯的惡作劇把她和白小白都嚇得不輕,洛無菲回到房間後花了好一陣子才把女孩的心緒安撫平靜,但離開前安梓柯說的話卻依舊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在浴室里不要盯著鏡子看喔……
這種陰森的故事洛無菲在網上刷到過不少,大多是講述一些嫌命長的都市青年玩聚在一起玩一些所謂的通靈游戲。洛無菲從來沒有堅持著看到過這些故事的結局,她通常在第二段就結束了自己的閱讀,如果開頭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圖片的話她連第一段都讀不完。
不過洛無菲聽過那個名為“血腥瑪麗”的故事,只要對著鏡子呼喚那個所謂的“瑪麗”就能在鏡子里看到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會向呼喚者揭示他的命運,或者用尖利的指甲撕裂他的面皮、摳出他的眼睛。
洛無菲倒是不相信這種都市傳說,相比之下那些“只要一直看著鏡子,自己的臉就會漸漸變得陌生,變成自己完全不認識的模樣”之類的小句子都要來得更加真實。
在浴室里不要盯著鏡子看喔……
她走到鏡子前,擦去上面那層薄薄的水霧。自己的面容浮現在鏡中,黑色的長發在方才的鬧劇之後顯得有些凌亂,酒紅色的文胸包裹著飽滿的乳房,皮膚在這抹紅色的點綴下顯得更加白皙。洛無菲把右手按在鏡子上,緩緩向前探出上半身,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分開唇瓣。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她念了三遍自己在故事里看來的召喚詞,鏡子里映出的依舊是她自己,胸圓臀翹。洛無菲不屑地笑了笑,脫去內衣褲把右腳伸向滿池的熱水。水溫比體溫高出些許,那只腳丫剛剛接觸到水面便縮回了幾分,洛無菲把熱水關小了些,再一次把腳丫伸入水中。溫熱的池水包裹著她的足底和腳背,洛無菲輕輕舒展了一下腳趾,讓熱水流過自己的趾縫,溫暖而舒適的感覺像電流一樣順著足底一路攀升至小腿和大腿、蔓延到她的全身。她的右腳繼續伸向深處,水流逐漸沒過她的腳踝、浸濕了她的小腿,直到腳底接觸到浴缸的底部。浴缸底部細小的、用於按摩的凸起刺激著她細嫩的足底,洛無菲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她感覺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隨即抬起左腿邁入浴缸,把整個身體都埋進熱水之中。
“唔,嗯~啊……”熱水帶來的舒適感讓洛無菲控制不住地呻吟出聲,她抓著浴缸兩邊的扶手緩緩地沉下雙肩,把自己的上半身浸入熱水。溫熱的氣息鑽進身體的每一個縫隙、每一個毛孔,驅散了所有的寒冷和恐懼,洛無菲扭了扭肩膀,讓水流漫過自己的脖頸,她的身體都在熱水中放松下來,像是有人抽走了她渾身上下的骨頭,整個人像一條自在的水蛇一樣浸在水里、安適地微微飄擺。她抬起腳丫,星星點點的水花濺起、落在地上和她的身上,洛無菲欣賞著自己纖細的裸足,思考自己洗完澡之後要不要塗個指甲油迎接明天的沙灘之行。
“換塗個黑色嗎……安梓柯好像天天念叨什麼‘黑色指甲油’來著?”她勾起腳腕,把五顆塗著酒紅色指甲油的足趾微微分開前後擺動著,“還是酒紅色更合適吧?”她壓下小腿,腳掌在水面上輕輕拍打,白皙的腳背在熱水的作用下有些發紅,呈現出好看的淡粉色,足底的顏色則稍深一些,深紅色的皮膚被暖黃的燈光照著,像寶石一樣奪人眼球。氤氳的煙氣籠罩了浴缸周圍的空間,洛無菲沒有開排氣扇,只是揮了揮手驅散了身邊的水汽,她扭過身子,從浴缸一端拿過裝在藤筐里的浴鹽。由酒店精心購置的浴鹽散發出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洛無菲捧起那些半透明的淺紫色顆粒,小心翼翼地撒到水中。浴鹽很快便沉入池底、溶解在熱水之中,洛無菲用雙腳攪動著池水,那些未溶的浴鹽顆粒依附在她的足底和趾縫,晶體與皮膚相互摩擦,又增大了腳掌與浴缸底部的阻力,洛無菲感受著足底的輕微癢意,浴鹽顆粒嵌進她細嫩的皮膚、劃過腳掌上細小的褶皺,又像雪花一樣很快消散得無影無蹤。
“好舒服啊……”洛無菲呼出一團白色的吐息,“剛才應該讓小白兔也進來的……”她想要起身去叫等在臥室的女孩,讓她和自己泡個鴛鴦浴,但籠罩著周身的熱水就像是嚴冬清晨的厚實棉被一樣,把一切從中脫離的念頭全都化為泡沫。洛無菲把身體又向下沉了些許,臉頰和嘴唇浸入水中,浴鹽的清香透過蒸騰的水汽飄進她的鼻孔,黑色的長發像一朵寫意的墨花一樣暈開在水面上。“等洗好了再去叫小白兔吧……唔啊~嗯呼……”她捏起一撮浴鹽在肩頭輕輕揉搓,生澀而微微刺痛的觸感更像是一柄有些粗糙的毛刷在她的皮膚上面刷洗,洛無菲細膩的肌膚在這樣的刺激下很快由羊脂般的白色以及高溫形成的淡粉紅色變化成了由於輕微挫傷而產生的淺淺的血紅色。她抬起雙臂,雙手先後給另一只手臂擦抹浴鹽,淡紫色的顆粒很快便零散地分布在手臂上面,洛無菲把雙臂泡入熱水,浴鹽溶解後薰衣草的清香愈發濃郁,她眯起雙眼深深地呼吸,花香溢滿鼻腔,仿佛置身於無邊無際的搖曳花海。
嘩啦、嘩啦……
沙沙、沙沙……
“呼唔……嗯~嗯啊~”粗糙細小的晶體與豐滿的雙乳輕緩地摩擦著,洛無菲的乳房上面早已形成了些許深粉色的小小劃痕,乳頭也在浴鹽的擦拭下挺立起來,她用殘留著浴鹽的手指輕輕撥弄自己的乳頭、在玫紅色的乳暈上畫著圈圈,一陣接一陣的柔和而明顯的快感透過手指與乳房的接觸傳導至她的大腦,浸泡在熱水中的身體更加灼熱,她的手指更加頻繁地撩撥自己的雙乳,那兩顆硬挺的乳頭就像她指間的兩粒誘人的禁果,不斷地勾引纖細的手指前來品嘗、剝開它的外衣。她的手掌不時地將雙乳向中間擠壓,兩只飽滿的乳房觸碰在一起,把溫熱的水花濺到她早已發燙的臉頰上,她的乳暈上早已形成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她用雙指夾著乳頭,指腹在乳暈上滑蹭,酥癢如電流般的快感順著乳房流經肚臍、小腹,匯聚至雙腿之間,那片火辣而濕潤的土壤。
血腥瑪麗可以窺見你的未來,她會回答你所有的問題,揭露你所有的欲望,你看不見她,浴缸中將會流淌出血水,她的指甲會撕開你看不見的傷口,她剜去你的雙眼,尖叫、折磨,撕扯你的靈魂。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花苞已經舒展開來,洛無菲用手掌托著溫水輕輕地澆下,整個身體隨即猛地痙攣了一下。她洗淨了手指,溫柔地分開兩片花瓣,指尖觸碰著花朵深處,細嫩灼熱的軟肉和指腹剛一接觸便傳來巨大的快感,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同時也調整著手指的位置,尋找最渴望撫摸的那一粒花蕾。
她噴吐出溫熱的氣息,薰衣草的芬芳縈繞在她的口腔和鼻腔中,她的手指迅速地往復運動著、摩挲著嬌嫩的花蕾。她屈起雙腿,把上半身微微後仰,整個後腦勺浸入水中,水沒過了她的耳朵、她光潔的額頭、沒過了她的雙眼,她分開雙唇,唇瓣軟嫩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卻又像被火烤過一樣無比干燥。花蕾送出了它的蜜糖,洛無菲任由自己的身體沉入水中,小小的氣泡從她的口鼻浮起、在水面上破裂。
Unto the woman he said, I will greatly multiply thy sorrow and thy conception; in sorrow thou shalt bring forth children; and thy desire shall be to thy husband, and he shall rule over thee.
耶和華 神對女人說:“我要大大增加你懷胎的痛苦,你必在痛苦中生產兒女;你要戀慕你的丈夫,他卻要管轄你。”
洛無菲的上半身露出水面,慵懶地靠在浴缸壁上。方才的活動耗費了不少的精力,她臉頰上好看的淡粉色還沒有完全褪去。一只厚實的玻璃瓶曾經放在裝浴鹽的藤筐旁邊,現在洛無菲正緩緩地將其中的白色液體倒進浴缸,醇厚的乳香在液體與熱水接觸的一瞬間便開始肆意蔓延、在幾秒鍾之內充盈了整個空間。
“好香啊,上次洗牛奶浴還是……”洛無菲貪婪地嗅聞著牛奶的芬芳,自我愉悅之後她的身體變得松軟而怠惰,意識也像是浮在雲端一樣斷斷續續的,當她從短暫的失神中恢復清醒時,手中的玻璃瓶已經倒空了,整個浴缸里的水都被染成了半透明的白色,透過玉石般的池水可以隱約窺見自己紅色的趾甲。洛無菲想要把空瓶放到浴缸邊沿,但她的手臂剛抬離水面便無力地垂了下去,玻璃瓶的重量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似乎有些過分沉重,它脫離了洛無菲雙手的控制,帶著水花浮在水面上。
洛無菲深呼吸了幾次,乳香像是膠水一樣黏附在她的鼻腔。她覺得自己有些沒精神,她想要扶著浴缸調整一下姿勢,或是干脆出去衝個涼水澡清醒一下,雙手卻在抓住扶手的瞬間滑脫,拍在水面上濺起兩道水浪。無從借力的身體順著慣性滑向水下,溫熱的、帶著牛奶味道的水花濺在她的臉上、滴入她微微張開的嘴巴里,她被嗆得輕咳了兩下,莫名的恐懼突然從意識深處將她籠罩。她蹬著雙腿、揮動手臂,想要從水中抽身出來,腳下的浴缸此刻卻顯得過分光滑,足底無從著力,胡亂蹬踢的足趾磕在浴缸壁上,痛感卻無法激活她的意識,只有越來越多的水花飛濺起來,她掙扎的身姿有些笨拙,卻又格外無助。
浴缸中將會淌出血水,血腥瑪麗從鏡中走出,你看不見她,她會剜出你的眼睛,她的指甲會撕出你看不見的傷口。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恐懼和後悔來得太晚,她的眼睛已不知何時疲憊地閉上,意識斷裂之前她用最後的力氣驅動雙手扒住浴缸的兩側,此刻那雙手卻只是松松地搭在浴缸邊緣,十指無力地垂著,任由自己主人的身體浸沒在乳白色的水中。
在她的口鼻沒入水中之前,一只手輕輕地托住了她的後腦。池水順著漣漪的紋路落在地面上。
嘩啦,嘩啦。
“菲菲姐,你還沒有洗好嗎,已經快四十分鍾了……”白小白輕輕地敲了敲浴室的門,里面沒有人回應,只能隱約聽到水珠滴落的聲音。房間里靜悄悄的,她把燈全都點亮了,但光亮並不能使她安心,似乎有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白小白回過頭去,看到的卻只有米黃色的牆壁。
但她和洛無菲住的不是淡藍色牆壁的房間嗎?
白小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記錯了,她又敲了敲門,浴室里依舊沒有任何聲音,滴答滴答的水聲響個不停。照理說浴室的隔音效果不該這麼差的,但那水聲確實清晰可辨,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紅色的水珠從水龍頭上落下、滴在光澤如鏡的水面上。
……紅色的水珠?
“菲菲姐,你還好嗎?我有點擔心……”女孩伸出手去按壓門把手,浴室的門卻沒有半點打開的跡象。
嗒。
所有的燈光突然熄滅了。
“停電了嗎,應該……只是停電吧?”白小白拿出手機點亮手電筒,她的雙手有些發顫,手電筒照亮的圓形區域不停地晃動著。“菲菲姐,好像……好像停電了,你要不要先……先出來啊?菲菲姐?浴室的門鎖著,我進不去……”
回應她的只有水滴的聲音。黑暗中好像有一道視线落在她的肩頭,女孩轉過身去,手電的光亮快速地掃過黑暗,所見只有空無一物的牆壁。她仔細地用手電掃過牆壁的每一個角落,沒有血跡、沒有抓痕、也沒有突然印在牆上的人臉。女孩松了口氣,她正打算給酒店前台打個電話詢問一下狀況,一陣令人牙酸的笑聲突然從房間里面傳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小白把手電轉向聲音的來源,房間里空空蕩蕩的,只有半透明的白色紗簾被風吹著輕輕拂動,淡淡的棕櫚葉的味道伴著海風飄進房間。
可是……窗戶剛才開著嗎?
她朝臥室的方向走去,穿著拖鞋的雙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沒有任何聲音。手電的光斑搖晃著照亮黑漆漆的房間,松軟的被子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出慘白的顏色。剛才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像是用一堆破舊樂器演奏的伴奏,緩慢而低沉地唱起上世紀迪士尼動畫片的配曲。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Tra, la la…… la la……
那個聲音有些沙啞,播放的設備又似乎不怎麼好用,聽不出唱歌的人是男是女,白小白走到床邊俯下身去,那里什麼也沒有。那個聲音還在不停地唱,不時夾雜著錄音機卡帶一樣的糟糕音效,伴奏里也充斥著沙沙的微小噪音。
Who\u0027s af……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bi…… olf?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Tra, la…… a la……
女孩拉開紗簾,後面沒有藏著人或屍體,她關上窗子,玻璃映出她的身影,身後空無一人。那個聲音像是出現了某種故障,不停地發出咔噠咔噠的機械聲,女孩在牆角撿起一只粉色的小豬娃娃,它的肚子圓滾滾的,臉上帶著巨大弧度的微笑,機械聲正是從它的肚子里傳出。女孩拉開小豬肚子上的拉鏈,從棉絮中取出一部小巧的磁帶機。她記得那部動畫片的名字,《三只小豬》。
大灰狼吹倒了最堅固的磚房,他咬斷了小豬們的脖子,坐在骨頭堆上唱他們沒有唱完的歌。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Tra, la la la la
磁帶機又工作起來,白小白突然注意到這部磁帶機沒有裝電池。
Who\u0027s afr…… ba……
……ig bad wol…… olf?
Wh……e big b……
She’s right behind you……
歌聲戛然而止,一雙手從後面輕輕地搭在她的肩頭,女孩不敢回頭,那雙手濕漉漉的,不知名的液體滲入她的衣物,打濕了她的肩膀。
“菲……菲姐,是你嗎?”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她想摸一摸那雙手,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一雙手。女孩緩緩地把視线上移,明澈的月光灑在玻璃窗上,光亮反射出她的影子,以及身後那個一襲白衣的身影。那個身影抬起頭來,臉上一片空白。
白小白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她想叫救命,但話語噎在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的目光驚恐而不受控制地盯著窗戶上的倒影,那張駭人的空白面孔迎接著她的視线,她似乎看見那張臉在對她微笑。
她戰戰兢兢地轉頭,身後什麼也沒有,那雙搭在自己肩頭的手也消失了。女孩輕輕地松了口氣,當她回過頭時,那張空白的臉就在她的視野正中。
她張著嘴,一股力量裹挾著她和那個人影倒在床上。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心髒似乎沒有正確地履行它的職能,人影壓在她的身上,她的胸腔有些發悶,鬼應該是沒有重量的。
帶著酸臭味道的破布蒙在她的臉上,她覺得這種味道在哪里聞到過,胸腔受壓使她本能地大口呼吸起來,身體開始變得輕盈,又像是被松軟的床墊吸引著不斷下墜,巨大的恐懼感侵襲著她的意識,但意識已經趨於消散的邊緣,恐懼又從何而來呢?味道消失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冷,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身上爬來爬去。口鼻之中殘留著難聞的酸味,里面還夾雜著一股細微但熟悉的味道。
巧克力味爆米花的味道。
“安安姐……”
“嗯?被小白兔識破了呢,”床頭的小燈亮了起來,昏黃的光亮下白色的發絲垂入女孩的視野,也許剛才的停電只是因為安梓柯拔掉了房卡,“菲菲在浴缸里睡大覺呢,今晚小白兔就和姐姐一起睡吧~”
“呼唔……唔姆……唔唔……”安梓柯的雙唇貼上女孩的唇瓣,臨近二十歲的年輕女孩的嘴唇有著無可復制的軟嫩觸感,安梓柯用雙唇包裹住白小白的一片唇瓣輕柔地摩擦,同時用牙齒在上面留下淺淺的咬痕,上一次侵犯這麼柔軟的唇瓣,自己的接吻對象還是十九、二十歲的洛無菲。盡管眼前的年輕女孩擁有略勝於安梓柯的身體條件,但在吻技上白小白便顯得稚嫩得多。和洛無菲的多次翻雲覆雨使得安梓柯早已練就了相當純熟的吻技,即便處在被麻醉的渾渾噩噩狀態下,她也能在洛無菲唇舌的攻勢下堅持三四個回合不落下風,而白小白此時則顯得有些無力招架,她的舌頭生澀地應對著安梓柯舌尖的挑逗,無論是試圖追逐那條靈活的小舌的蹤跡、或是想要驅逐它恢復自己口腔的歸屬權,都化作了無用功。
“原來小白兔是軟軟的好欺負的孩子啊,”安梓柯停止了對白小白嘴巴的侵犯,在她的耳畔吹出一股清涼的吐息,對方則在這一突如其來的刺激下微微顫抖了一下,“敏感的身體加上這樣的性子,難怪菲菲會對小白兔一見鍾情呢~”
“安安姐……你在說什麼……唔嗯,不要,安安姐……好奇怪……好癢……”白小白的聲音絲毫沒有對安梓柯的動作起到任何阻攔作用,她的舌頭肆意地掃過女孩的耳廓,牙齒在她的耳垂上留下兩個小小的印記之後便跟隨著舌頭的向導,在女孩耳朵上最纖薄的一處皮膚上輕輕嚙咬,她的喉嚨里噴出濕潤的氣息,精准地吹向女孩的耳洞。女孩的身體還沒有從藥物的限制中恢復活力,她的雙肩微微扭動著,腰部在被子上小幅度地起伏,卻在安梓柯身體的壓制下無法與身下的床真正意義上分離開來,女孩的雙腿成了此時最為自由的部分,它們在床上來回蹭動著緩解來自耳朵的刺激,足底與被子之間摩擦發出沙沙的輕響。
“明明都已經上大學了,小白兔的身體還沒有發育成熟呢~”安梓柯的雙手並沒有閒下來,它們揉捏著女孩稚嫩的雙乳,在她牛乳般的肌膚上劃著十字。安梓柯把自己的胸脯貼在女孩身上,用身體最直觀的感受將自己與女孩進行對比。無論是乳房的尺寸、挺立起來的高度,或是乳尖的敏感程度,白小白都遠遜於安梓柯,她用拇指和食指輕輕彈弄女孩的乳頭,那兩顆淡粉色的凸起跟隨著安梓柯手指的動作左右晃動著,女孩的臉上浮起好看的粉紅色,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安~你小時候有沒有玩過名叫’彈腦殼’的游戲呀~”
“上床的時候滿腦子想著另一個女人真是糟糕的行為呢,對吧菲菲?”安梓柯笑了笑,用嘴唇取代了自己手指的工作。女孩的身體逐漸恢復了活力,安梓柯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撫摸、抓撓,女孩扭動著腰肢和肩膀想要躲避安梓柯的手,但另一只手卻總在反方向等著她投懷送抱。年輕肉體的誘人觸感像毒品一樣誘惑著安梓柯進行享用,強勁的冷氣並不能起到足夠的降溫作用,女孩的身體上很快便浮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而這份淡淡的汗香則更加劇了安梓柯對這具身體的渴望與好奇,她舔舐女孩的胸脯與腹部,用舌尖挑逗她的肚臍,用手指撩弄她嬌嫩的蓓蕾。女孩急促地喘息著,她的臉頰變得如玫瑰般紅艷動人,白皙的皮膚上也烙下了許多淡紅色的指印,安梓柯早已忘記了自己今晚最初的目的,她再度含住女孩的唇瓣,忘情地吸吮起來,仿佛征服了這具肉體就是征服了洛無菲。呻吟聲從女孩的喉嚨深處傳出,兩條小舌纏綿在一起,小麥色與白色的肉體交織難以分離。
安梓柯的興趣點很快便從女孩的嘴唇和身體上轉移到她赤裸的雙足。她翻過身把臉頰貼在女孩的腳背上輕輕磨蹭,用手指分開女孩的足趾,雙唇輕輕地叼住柔嫩的足趾,舌尖在女孩的趾肚上轉著圈圈、在趾縫上留下唾液的印記。嘴巴、手指和身體傳來的反饋無一不向安梓柯表明著白小白和自己在“年齡”這一不可逆轉的方面有著細微的差異,該說正是這一份年輕獨有的魅力征服了洛無菲嗎?或者說其實是“年輕”帶來的“單純”和“純潔”才是這只小白兔真正令洛無菲神魂顛倒的因素?身下的女孩像是一只還未開化的羔羊,無論是母羊或是花豹都能在她的身上留下烙印,安梓柯則更像是老練的瘋兔,偶爾會把撲向自己的老鷹蹬翻在地上。她翻過女孩的腳丫,用指尖那一點指甲劃過足底嫩滑的肌膚,感受著上面細小的紋路。女孩的腳跟圓潤飽滿,安梓柯張開嘴巴將其整個含住,用牙齒品味帶著微微汗香的肌膚味道。
“……安安姐很喜歡菲菲姐吧?”女孩喘息著,身上還殘留著晶亮的痕跡。
“可惜被小白兔搶了先呢,”安梓柯用食指在女孩的臉頰上刮了一下,“姐姐不如小白兔那麼誘人啦。小白兔以後要替姐姐照顧好菲菲喔,如果菲菲被欺負了,姐姐要找小白兔算賬的喔~”
“嗯……”女孩輕輕地答應,“有安安姐這樣的好朋友,菲菲姐會很開心吧?”
“小白兔倒是挺明白的嘛,”安梓柯捏了捏女孩柔軟的臉頰,“單純是好事,不過可不要把菲菲當成傻瓜喔~好啦,姐姐要回去睡覺了,小白兔今晚什麼都不記得~”
女孩還沒來得及回答,帶著藥物氣味的手帕便覆蓋在她的臉上。安梓柯用左手壓著手帕,右手輕輕地撫過女孩的頭頂和額頭,女孩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疲倦很快在她的眼瞳上蒙了一層暗淡的幕簾,她的呼吸在幾十秒後變得舒緩而均勻,扳著安梓柯手腕的雙手也不再用力,只是搭在她的手臂上。安梓柯給女孩穿好睡衣、蓋上被子,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這具身體。她哼著歌走向浴室,那里還有她的睡美人等待著拯救。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Tra, la la la la
……
Part III-高溫穩態運行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幅描繪著夏日生活的圖景:與天空同色的海面上翻起白色的浪花,剛從冰箱里取出的西瓜還帶著水珠,可樂在玻璃瓶里冒著細小的泡泡……對於安梓柯來說,夏日生活在這一刻意味著趴在酒店的大床上,自己喜歡著的女孩子細致地為她塗抹防曬霜,她偏著頭把半張臉埋在松軟的被子里,窗外的棕櫚樹隨著海風輕輕飄擺。
安梓柯眯起雙眼,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分開,悠長的聲音從中飄出。
“啊呀呀呀呀呀菲菲你這是公報私仇!你上次假公濟私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安梓柯一邊尖叫著一邊控訴,她的聲音在被子的過濾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尖利。洛無菲正用塗滿防曬霜的雙手在她的背上不斷拍打,從安梓柯背上的一道道掌印看來洛無菲並沒有吝嗇自己的力氣。
“是嗎?我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呢~”洛無菲改用掌根輕敲安梓柯的兩肩,並把自己的嘴唇貼到對方的耳畔,傳達著自己耳語的同時也用身體的重量杜絕了對方起身的可能,“我只記得昨天在浴缸里吸飽了水呢~安梓柯小姐昨晚裝神弄鬼的是不是很過癮啊?構思這麼一個大計劃肯定很勞神費力吧?我得好好給你放松放松呢~”
“安,安梓柯小姐才不勞神費力呢就不麻煩菲菲動手了啦啦啦啦啊啊啊啊啊!不要捏那里!菲菲你怎麼能趁按摩的時候占別人便宜呢啊啊啊啊啊你還說你不是假公濟私公報私仇!”安梓柯的雙手在床上不斷捶打,把平整的被子砸出了兩個小小的凹陷,她的雙腿也翹起在空中不斷蹬踢著,遺憾的是洛無菲坐在她的腰臀上面,使她沒法通過腿部的運動把洛無菲甩下去,只能偶爾用自己的腳尖觸碰到對方的後背,用趾尖感受洛無菲後背順滑的肌膚。
“那也是你先挑起仇恨~”洛無菲在安梓柯的後頸捏了一把,隨後轉過身去抓住了那對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撩撥她的玉足,“還說不想麻煩我動手,居然這麼急著投懷送抱呀安梓柯小姐?”
“那是咿呀呀呀——!”洛無菲修長的手指在安梓柯說完整句話之前便觸碰到了她的足底,肌膚之間的摩擦在防曬霜的作用下顯得更加絲滑,洛無菲的手指在安梓柯深粉色的足底劃動,留下一道道瑩亮的痕跡,盡管在腳底塗防曬霜這件事本身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洛無菲還是盡職盡責地用自己的指腹緩緩按揉安梓柯的足底和足弓,與足底接觸的部位也逐漸過渡到指節、指根,直到掌心。掌紋與足底的細小褶皺輕輕滑蹭,安梓柯在癢意的刺激下不停地勾起足趾、蜷曲腳掌,這也使得洛無菲的手掌與她的足底更加頻繁地接觸著,那些出現又消失的褶皺像是一條條小舌頭舔舐著洛無菲的手掌,洛無菲被從掌心傳來的輕微癢意勾得也微笑起來,她笑著把臉頰貼在安梓柯的足弓,肌膚的香氣和防曬霜的清香混合著飄進她的鼻腔,那對來回擺動的裸足像是盛開在夏日烈陽下的天堂鳥花。
“洛無菲小姐……你們塗好防曬霜了嗎?”敲門聲中斷了洛無菲伸出舌頭的動作,羽彌不冷不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現在不出發的話好像會來不及選風景好的位置呢。你們塗得還真盡興啊,外面都能聽見了。”
“見鬼……”洛無菲悻悻地直起身來。
“菲菲!這筆賬安梓柯小姐記下了!”安梓柯也坐起身子,從一旁拽過自己的泳裝,“等一會在沙灘上要你好看!”
棕櫚樹從城市的邊緣一直延伸至半月形的海灘,寬大的樹葉隔絕了車流的噪音,也把喧嘩繁忙的生活阻擋在外。還沒到正午,五顏六色的遮陽傘和躺椅已經占據了沙灘上的一大片空間,兩個女孩在安梓柯的保護下繞過那些翹著二郎腿曬太陽的游客,陽光斜斜地照在她們的皮膚上,反射出耀眼的高光。
“走這麼久的話……冰淇淋早就化了吧?”白小白回過頭看了看那頂醒目的粉色遮陽傘。她們已經走了十分鍾了,如果沙灘上再擁擠一點的話這個時間還會更長。
“那就讓菲菲喝冰淇淋汁吧,”安梓柯哼了一聲,“誰讓她不跟著我們過來。什麼‘幫忙照看位子’啊‘防止包裹被偷’啦,明明就是自己懶得動嘛!要我說就讓她看著我們三個喝冷飲,自己流口水算了!”
“就算你不買洛無菲小姐的份,她也會主動去小白那里品嘗的,”羽彌牽著白小白的手走在安梓柯後面,“此外,我不得不佩服安梓柯小姐在挑選泳裝這方面的眼光,這套比基尼和你真的很搭。”
“哈哈哈哈是嘛!”安梓柯有些害羞地把身上的披肩裹緊了些,海藍色的披肩縫隙中隱約露出了她的小麥色肌膚,以及白色泳衣的邊緣。安梓柯的軀干並不像四肢那樣經常暴露在陽光下,這也使得那里的膚色在小麥色的基礎上顯得稍微白皙一些,顯露出性感光潔的軀體的同時又不失活力與動感。白色的比基尼泳衣包裹著她的一對酥胸,簡潔的設計並不會顯得無趣,反而更容易使人注意到女孩本身的美感,粉色的貓貓圖案錯落分布在上面,給這件簡單的泳裝注入了可愛的靈魂,粉白交錯的配色與安梓柯的短發相映成趣,也使她身上的顏色更加協調連貫。相比起來羽彌身上的米黃色純色比基尼便朴素了幾分,盡管羽彌的身材不輸於安梓柯多少,扎成馬尾的淡金色頭發也與泳裝形成了連貫的配色,但安梓柯身上那份與生俱來的活力與熱情、和陽光親密接觸留下的膚色,以及泳裝上的小小心思都是性格冷淡的少女無法趕超的。
“小白兔的泳裝也很漂亮呀,不過一看就知道是菲菲挑的……”安梓柯突然停在原地不再說話。
羽彌還沒開口,自己也看到了安梓柯停下的原因。
“……叫莎拉波娃的那個師妹,”戴著方框墨鏡的女人吸了一口深茶色的雞尾酒,把玻璃杯放回桌上,“能爭取來嗎?”
“首先,我的那位師妹不叫莎拉波娃,她叫做艾拉莎波娃·本·羅曼諾夫。其次,她可是那一屆的風雲人物,連我們院長都認識她……”一旁答話的棕色長發的女人像是覺察到了什麼,把目光從手中的Nintendo 3DS上移開,朝面前的三人揮了揮手,“嗨!又見面了!”
“你認識她們?”戴墨鏡的女人坐直了身子,她把墨鏡微微壓下,露出一對年輕而銳利的眼睛。
“那天在機場碰到的啦,”棕色頭發的女人對女孩們露出微笑,“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不是冤家不碰頭?”
“憑我對中文的理解也知道這句話肯定不是用在這里的……”戴墨鏡的女人攤了攤手,“不過,姑娘們,很有幸再次遇到你們。我非常想請你們喝點東西,但我們的朋友正在睡覺,為了不打擾她休息,這次就……”她暗示似的朝一旁偏過頭去,兩人身邊的一張沙灘椅上,一位黑色頭發的女性游客正安適地躺著,她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小腹附近,兩條纖細的小腿也疊放起來,將赤裸著的雙足完全暴露給外界。她的足趾上塗著黑色的指甲油,白皙的皮膚和深粉色的足底在腳背側面分界而又融合,深淺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從側面看去像是水蜜桃一樣誘人。她的足趾和腳掌伴隨著呼吸微微擺動,不時抽動一下,不知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她的臉上戴著一副復古的圓框墨鏡,寬大的鏡片幾乎遮住了她的半張臉龐,一頂草帽歪斜著扣在她的額頭上,給她的面部遮擋了部分毒辣的陽光。安梓柯注意到那個女人的耳朵里塞著耳機,一杯還剩一小半的雞尾酒放在一旁,粉色與藍色的液體分成鮮明的兩層,從杯壁上的冷凝水看來已經放了一陣子。
她回頭低聲問了羽彌什麼,對方不露痕跡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很高興遇見幾位……”安梓柯小心翼翼地和兩個女人告別,同時向那個熟睡的身影投去好奇又不安的最後一瞥。
“她沒被吵醒吧?”看著三個女孩慢慢變小的背影,戴墨鏡的女人朝沙灘椅揮了揮手,那位熟睡的女性並未對這個動作產生任何反應,輕柔的鼾聲從她微張的雙唇之間飄出。
“那半杯酒都夠她睡到日落了,”棕色頭發的女人又捧起游戲機玩了起來,盡管嘴上說得信誓旦旦,她還是沒有把音量調得太大,“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她的酒量可是喝半杯Mojito都會臉紅來著,我現在有點好奇她到底是先喝醉還是先中計的……”
“管他呢,”對方又喝了一口雞尾酒,摘掉了墨鏡,酒精帶來的酡紅色在不知不覺間爬上了她的臉頰,“咕——哈~就算對長島冰茶有所防備,也還是招架不住力道呢~趁我醉得還不徹底,趕緊給我們的大寶貝兒曬曬太陽吧~”
“你慢點……”棕發女人匆忙暫停了游戲陪著站起身來,“突然接觸陽光可能會讓她醒過來的,而且你別忘了把她墨鏡摘下來,她要是發現自己臉上頂著兩個白圈非剝了我的臉皮當面膜……”
一陣小小的騷動後,不少翹著腳躺在陽光下的男女客人都有意無意地把目光投向一位穿著黑色比基尼躺在沙灘椅上、把自己的身體毫無遮攔地暴露在夏威夷陽光下的亞洲女性……
“菲菲!你要的冰淇淋!快點快點要融化了!”安梓柯慌慌張張地舉著一只冰淇淋繞開旁邊的游客,三步並作兩步衝進遮陽傘的陰影里,“喂?!洛無菲小姐,我們頂著大太陽去買冷飲,你怎麼懶到連外套都沒脫啊?!”
洛無菲正悠閒地躺坐在沙灘椅上翻閱著一本旅游雜志,她的上身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襯衫,扣子隨意地系著兩三顆,露出大片大片的白皙身體,以及酒紅色的泳裝邊緣。側面帶蝴蝶結系帶的泳裝內褲並不在襯衫的覆蓋范圍之內,兩條玉雕般的長腿從泳褲的蕾絲花邊中延伸出來,左腿屈起,右腿平平地放在沙灘椅上,翹起的右腳左右晃動著。安梓柯抬起腳在沙灘椅上踢了一下,她才如夢初醒般放下手中的雜志。
“你的冰·淇·淋!”安梓柯把手里的冰淇淋伸到洛無菲面前,潔白的奶油在米黃色的蛋卷里盤旋而上,蛋卷別出心裁地在頂部做了荷葉褶的花樣,奶油已經褪去了剛擠出來時的棱角,不可逆轉地向一灘乳液蛻變著。
洛無菲從沙灘椅上站起身來,她並沒有接安梓柯手中的甜筒,而是自顧自地解著襯衫的紐扣。
“稍微等一下,剛才有不少人盯著我……”洛無菲朝著附近的幾處座位努了努嘴,同時解開了最後一顆扣子。飽滿的雙乳在紐扣松脫的瞬間躍出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的襯衫,暴露於溫煦的陽光之中,白色的襯衫像是古代王妃身上的綢帶一樣毫不滯澀地順著她的雙肩滑落下去,圓潤的肩頭與明晰的鎖骨一起顯露出來,細嫩的肌膚在防曬霜和安梓柯特意挑選的助曬油的雙重加持下反射出奪人眼球的高光,洛無菲褪去掛到手肘處的襯衫,把扎成馬尾的長發披散下來,柔順的黑發伴隨著手指的撥弄像瀑布一樣垂落到她的肩頭,洛無菲輕輕甩了甩頭,長發上泛起水流般的光澤。在盯著洛無菲的側顏吞了幾口口水之後,安梓柯終於被流到手背上的奶油拉回了現實,氣哼哼地把這只融化了兩三成的甜筒塞到洛無菲的手里。
“這還怎麼吃啊……”洛無菲有些狼狽地把嘴唇湊到甜筒的荷葉邊附近吮吸流淌下來的奶油,被太陽曬過之後的奶油已經有些變溫,洛無菲咂了咂嘴巴,甜膩的奶香味很快在口腔里彌漫開來,她的唇角還殘留著一抹淺淺的白痕。冰淇淋融化的速度比她的吮吸快得多,洛無菲放棄了堵截的思路,轉而從源頭進行限流,她用飽滿的唇瓣裹住了冰淇淋的上端,雙唇抿動著合攏到一起,把大片大片的奶油送進嘴巴,她的喉頭上下聳動,瑩白的乳液伴隨著唾液一起流入喉嚨,乳香從口腔涌入呼吸道,連鼻息里都摻雜了牛奶的濃郁氣息。過量的奶油從她的嘴角流出,她用空出來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奶油在她的指尖凝結成晶亮粘稠的痕跡。低頭吮吸冰淇淋的時候她的長發在臉龐兩側垂下,她把發絲攏到耳後,避免頭發沾上奶油,如綢緞般的黑色頭發與白色的冰淇淋、淡粉色的唇瓣構成對比鮮明而又和諧的圖景,清涼的衣著與清涼的冰淇淋帶來的卻是令人心緒不寧的燥熱。
“你這不是挺會吃的嗎洛無菲小姐?你是不是吃什麼東西都能這麼有誘惑力啊?”羽彌看著洛無菲微微前傾的上半身,調笑的語氣中不乏幾分稱贊。如果給全世界吃冰淇淋最色氣的女人排名,洛無菲必定能位列前茅,而假若哪支品牌有幸請她拍攝廣告視頻,那款產品將毫無疑問地霸占銷量排行榜的榜首。
“菲菲當然有誘惑力,菲菲干什麼都有誘惑力,和菲菲住在一起可是十分考驗自我約束能力呢~”安梓柯得意地拍了拍胸脯,炫耀著自己作為同居者的優越條件,“尤其是睡著的菲菲,簡直——”她欲言又止地看向洛無菲的胸脯,對方則在察覺到這飽含深意的目光之後狠狠地瞪了回去。
“菲菲姐不要吃那麼著急……如果化了我們可以再去買一……”白小白的話被安梓柯微笑著抬手打斷,她扶著女孩的肩膀把她推到羽彌面前,“小白兔和小羽彌先去海邊吧~姐姐在這里陪著菲菲吃完冰淇淋再過去~”
“不許走,小白兔是我的……”洛無菲看著自然而然地牽起白小白右手的羽彌,不顧滿嘴的奶油抗議起來。她朝前走了兩步想要把兩個女孩拉開,卻在經過安梓柯身邊時被對方無意伸出的腳丫絆了一下,洛無菲趔趄了一步,猝不及防之下猛地吞下一大口奶油,冰淇淋的尺寸肉眼可見的小了一圈。洛無菲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呻吟,奶油的味道像是擁有實體一般占據了她的整個喉嚨和口腔,過於濃郁的乳香甚至使她感到有些酸苦。大量冰涼的奶油在瞬間進入口腔給大腦帶來了顯著的刺激,針刺般的頭痛翻涌上來,她按著太陽穴後退了兩步,同時給有些不悅地給安梓柯甩了一個白眼。
安梓柯咯咯地笑著,把小白和羽彌朝海邊的方向推了一把。洛無菲還想出手阻止,但是比先前更劇烈的冰淇淋頭痛偏偏在此時找上門來,粉碎了她的念頭。洛無菲悻悻地坐回到沙灘椅上更加快速地吮吸起冰淇淋來,只有趕緊解決掉面前這個麻煩,才能盡早把小白兔從更危險的敵人手中解救出來。安梓柯坐到洛無菲身旁,笑眯眯地看著她舔舐越來越少的奶油。兩個女孩的身影漸漸消失於彼此交錯著的遮陽傘之間,甜筒里的奶油已經見底了,洛無菲咬住被浸得發軟的蛋卷,狠狠地撕下一塊在口腔里咀嚼,軟化的蛋卷並沒有什麼品味的價值,但洛無菲好像嚼得津津有味。
“菲菲,就算你把蛋卷當成小羽彌,也不用嚼這麼久吧?”安梓柯看著機械地咀嚼的洛無菲,半開玩笑地提醒。這一塊蛋卷已經被她嚼了三十多秒了,即使是塊牛肉干此時也差不多被嚼碎了。
“還不……你……把小……推過去……”洛無菲的眼底像是要噴出火來,她咽下嘴里的蛋卷,又干脆一口咬掉半根甜筒,嘴巴里發出模糊不清的反駁。
冰淇淋早在一兩分鍾前就被舔得干干淨淨,但是那股頭痛的余波還盤旋在洛無菲的意識里,她晃了晃腦袋,身體像是感冒了一樣有些發僵,她想要站起身來,雙腿卻無從發力,屁股下的沙灘椅像是柔軟的睡床一樣讓她的身體深陷其中。嘴巴里還殘留著甜膩的香味,洛無菲艱難地把蛋卷咽進肚子,在微甜的、帶著烤爐氣味的蛋卷味道之中,她分辨出了那股揮之不去的香味的真實來源。
“冰淇……里……”洛無菲張了張嘴巴,聲音顯得有些虛弱,她把視线轉向安梓柯,後者正露出難以描述的微笑盯著她的臉龐,洛無菲覺得安梓柯的臉有些模糊,同樣變得模糊的還有她身後的海灘,以及海灘上方的天空。淡金色的沙灘與淺藍色的天空之間並沒有明顯的界线,白色的泡沫漂浮在藍綠色的海浪尖端,但也許那其實是鑲嵌在碧藍天幕上的一縷縷雲彩?翻涌在海面上的是一道道浪花還是被風吹拂著的天空的倒影?洛無菲不想思考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安梓柯在冰淇淋里加了料,她的意識正在迅速潰散、引導著身體向倦意妥協,她得保持清醒,她還有某項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但那究竟是什麼使命?堅持清醒的理由又是什麼?
洛無菲的屁股軟綿綿地粘在沙灘椅上,她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酒店的房間里,在空調吹出的冷風中愜意地躺在松軟的雙人床上。她舒展了一下疲憊僵硬的四肢,上半身側躺在椅子上,腦袋枕著右臂,左手隨意地搭放在側臀附近,雙腿微微屈著交疊在一起,把充滿肉感的一對足底在空氣中暴露無遺。洛無菲打了個哈欠,她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沒有做,但和眼下對於休息的極度渴求相比,那件事似乎顯得有些微不足道,她調整了一下右臂的姿勢,愜意地閉上了對黑暗盼望已久的雙眼。
“菲菲,你睡著了嗎?”安梓柯一邊問著,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洛無菲的腳底,她的雙足驟然蜷曲了一下,原本自然伸展著的十顆足趾也向內扣去,仿佛是想用腳心的褶皺和彎曲的足趾把安梓柯的手指包裹住一樣。安梓柯輕笑著把更多手指貼在洛無菲的腳心上,同時把臉頰也湊到她的腳腕旁邊,用面部的肌膚感受洛無菲足部的細嫩皮膚。和洛無菲長期的同居生活已經讓安梓柯閉著眼都能分辨出這雙腳來,她用臉頰和手指分別摩挲洛無菲的腳腕和腳心,又順著她足部柔滑的曲线用臉頰貼著她的足弓和腳跟輕輕滑蹭,熟悉得無以復加的觸感像是在撫摸自己的身體。洛無菲的腳心在安梓柯手指的刺激下微微泛紅,在腳心本身的淡粉色加持下形成了近似玫紅的顏色,而這雙玉足本身也正像是玫瑰一樣美艷動人,安梓柯放棄了矜持,她用雙手托起盛放的玫瑰,分開雙唇包裹住了十片嬌嫩的花瓣。睡夢中的洛無菲有些難受地哼哼起來,她的雙腿蹬了幾下,足趾在安梓柯的嘴巴里屈伸掙扎,當然,這種微不足道的掙扎帶來的唯一效果便是使安梓柯的體驗更加愉悅,她用牙齒輕輕嚙咬洛無菲飽滿的趾肚,趾縫中殘留著在沙灘上穿著涼鞋行走時滲入的小小沙粒,盡管給品嘗增添了一點小小的阻礙,但微微牙磣的感覺更加讓安梓柯體會到洛無菲皮膚的細膩無瑕,如果公主能夠隔著十幾層床墊分辨出一粒豌豆的話,那麼能從菲菲的皮膚上分辨出沙粒的安梓柯小姐應該也具有成為公主的潛質吧?洛無菲的腳丫上散發出令她迷醉的芳香,那是肌膚的香氣、沐浴露的氣味、洛無菲常噴在腳腕處的香水味道,以及海風的淡淡味道的總和,也是“洛無菲”這個名字所獨有的芬芳。
“菲菲,夏威夷海灘是天體海灘,天體海灘的意思就是……”安梓柯一邊吮吸洛無菲的腳趾,一邊嘟囔著,“……就是可以合法地露出胸部喔~安梓柯小姐知道菲菲不會介意的,所以等一下我們就來展示一下‘天體’吧?”
“咕呼……呼噗噗……”洛無菲的鼻尖和嘴唇都被埋在臂彎下面,含糊不清的鼾聲姑且算是對安梓柯建議的答復,至於是否該把這份答復解讀為同意,從叼著洛無菲的內褲綁帶、小心翼翼地扯開那道蝴蝶結的安梓柯來看,似乎不能以洛無菲本人的意志為准……
看著自己愛著的女孩坐在沙灘上、把腳丫伸進湛藍清涼的海水里踢起一片片水花,海風吹起她的鬢發,女孩回過頭,四目相對的瞬間粉紅色爬上了她的臉頰,她飛速地回過頭去,用手指輕輕攏著發絲掩蓋心中的羞澀,她的後背細膩的肌膚自信地展露在陽光之下,等待著紫外线在上面鍍上一層屬於夏天的痕跡……
直到失去意識之前洛無菲都在腦內幻想著這幅動人的圖景,而此刻她只能老老實實地躺在沙灘椅上任由某雙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胸脯上亂摸亂揉。盡管如此,倘若洛無菲小姐夢中有靈能夠看到遠處沙灘上的景象,想必也會睡得更加安穩一些。
“菲菲姐和安安姐怎麼還沒來呢……”白小白坐在沙灘與海面的分界线旁邊,雙臂老老實實地環抱著膝蓋。海浪偶爾翻卷上來沒過她的腳面,遠遠看去呈現出藍寶石或是翡翠般顏色的海水在失去了觀察角度與龐大的數量之後恢復了透明的真實面貌,冰涼的海水輕撫過女孩的足弓和腳背,海水在白皙的肌膚上短暫地停留,形成了一層薄薄的液膜,液膜在幾秒鍾後瓦解,化作如露珠般的圓潤水滴依附在女孩的腳背或是足趾前端,細小的水滴反射著陽光,在女孩的一對腳丫上形成了彩虹般的光彩。
“洛無菲小姐現在大概剛剛舔完冰淇淋吧,”女孩的身後,羽彌緩緩解開涼鞋的綁帶,“至於安梓柯小姐……應該也開始准備舔了……”
“舔?”白小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安安姐又去買冰淇淋了嗎?”
“姑且也可以算是冰淇淋的一種,”羽彌抬起腳跟,用前腳掌接觸著沙灘向海岸线走去,藏在沙灘里的小貝殼劃擦著她的足底,沙粒之中的水分在擠壓之下滲出,把她的腳丫弄得有些濕潤。羽彌把左手搭在肩頭,用兩根手指勾著涼鞋,徑直踏入了水面,微涼於體溫的水流像一雙無微不至的手一樣不斷拂過雙腳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縫隙,與此同時,照射在腳背上的陽光用它的熱量溫柔地中和了海水的涼意,海風、水流與陽光一同給少女細嫩的皮膚帶來了暖融融的癢感,羽彌蜷起足趾,用趾尖探入海床上濕潤的沙粒,清澈的海水把她本就如羊脂般雪白的雙足映得像水晶般剔透,水面下呈現出淺棕色的沙粒被玉蔥般的細長足趾挑起,又被足趾與水流合作著撥弄成一道小小的漩渦。羽彌調整了一下泳衣的帶子,轉過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女孩。
正翹起腳丫讓海水衝擊自己腳跟和腳踝的白小白被這突然的凝視弄得有些慌亂,而與此同時羽彌已經朝著她緩緩走來。她匆匆放下雙腳,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海風吹亂的劉海,她把雙臂垂在身體兩側又抱在膝蓋上面,但哪種動作都顯得緊張而不協調。羽彌輕描淡寫地拉著白小白的右手把她從沙灘上拽了起來,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別傻坐著啦,來海邊就要玩水啊,白小白同學~”
“誒誒?可是菲菲姐她們還……小彌,等、等一下……”羽彌並沒有理會她的話語,幾秒鍾後海水便完全浸濕了白小白的雙腳。泛著波浪的水面呈現出固體般的天然割面與棱角,在陽光的照耀下幻化出每一秒都完全不同的光芒,腳下的海是透明的、映射著海底沙灘的棕黃色,稍遠處的海又變成了藍綠色,像是天空的倒影,叫不出名字的海洋生物在這片淺海里游弋,女孩的腳步擾動水流,那些半透明的小魚或是小蝦便如一道幻影般瞬間消失不見。兩個女孩用手掌撩起海水,浪花帶著陽光的斑點落在她們的身上,水珠打濕了女孩們黑色和淡金色的頭發。
海水已經淹沒了她們的小腿和膝蓋,羽彌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近距離地看著白小白。這片海域的游客並不多,海風呼呼地在兩個女孩身邊吹過,又帶著棕櫚樹葉的沙沙響聲和沙灘上烤熱狗的淡淡香味翻卷回來。羽彌拉著白小白的手,白小白用空出來的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
“這件泳衣很好看,”羽彌緩緩地開口,語氣平淡得聽不出是在夸贊,“和你很搭。”她空閒著的左手撫過白小白纖細的腰肢,停在她的胸脯側面,感受著女孩身上白色泳衣的柔順觸感。雪白的泳衣並沒有奪走女孩身體的風頭,反而更加凸顯出女孩肌膚的白皙無暇,泳衣邊緣的淡粉色荷葉褶與內褲上的兔子圖案則為這份純潔的白色增添了一抹俏皮與年輕,當然,如果洛無菲站在旁邊的話可以毫不費力地意識到兩人的泳衣是相同的款式,區別僅僅在於整體的配色和泳衣的尺碼。
不過洛無菲的這些心思並不在羽彌的關心范圍內,在白小白的嘴巴做出“謝謝”的口型之前,她便迅速地貼上了那對櫻粉色的唇瓣。女孩慌亂的雙眼中映出羽彌緊閉著但又微微上揚的眼角,自己慌亂的步伐在對方有意識的輕柔推動之下把兩個人的重心一同後移,這也使得她們的身體與身下的海面越來越近。
嘩啦——
“唔嗯……噗唔!咳咳咳唔……”
白小白的身體在一瞬間被海水包裹,明顯低於體溫的溫度使她打了個冷戰,帶著咸味的海水驟然涌入口鼻,在鼻腔與嘴巴里形成辛辣難忍的刺激味道,女孩被嗆得咳嗽起來,她想要擺脫那對吻著自己嘴巴的唇,浮上水面換一口氣,但對方卻並沒有給她這樣做的機會。羽彌的雙手分別摟著女孩的腰肢和手臂,把自己的身體貼在白小白的身上,腰腹和四肢處的肌膚赤裸相觸,本就細膩的皮膚在海水中顯得更加潤澤,乳房之間被兩層薄薄的布料分開,羽彌在水中擺動自己的身體,雙乳隔著泳衣在白小白的胸脯上滑蹭,布料絲綢般的觸感下面隱藏著女孩微微挺立的乳尖,海水灌入泳衣與乳房的縫隙,四粒乳頭隔著泳衣和海水與彼此相互碰撞,帶來觸電般酥麻的感受。盡管兩人在身材上有著不算小的差距,泳衣布料的順滑觸感與兩對乳房相互摩擦的舒適體驗仍然令人完全無法產生“放開這具身體”的念頭。羽彌像一條靈巧的魚一樣在水中上下浮動,用自己的雙腿和雙腳在白小白的下身輕輕搔癢,白小白卻只能如一只笨拙的貝殼般疲於應付對方的親吻與愛撫,她用雙手推搡著羽彌的雙肩和大臂,但在海水的緩衝下她的反抗悉數化作了輕柔的觸碰,她的身體偶爾接觸到柔軟的海床,沙粒摩擦她的後背與雙腿,兩人的動作激起水流卷起煙幕般的沙浪,把她們的身體籠罩起來。白小白強忍著海水對眼睛的刺激睜開雙眼,羽彌依舊保持著閉眼的姿態,偶爾有一兩粒泡泡從她的鼻子或是嘴巴里飄出,在水中不斷放大、最終破裂,陽光穿透海面照射下來,從水下向上看去時大海顯得更加靜謐而廣闊,光线在水流中擺蕩,像是一條淡金色的裙擺。
羽彌的舌尖舔舐著她的牙床,白小白輕輕吐出幾顆泡泡,閉起雙眼摟住了羽彌的脖頸。這是她第一次在水中接吻,分開牙齒的瞬間海水的咸腥味便和羽彌的舌尖一起涌入口腔,白小白猝不及防之下嗆了一口海水,灼燒般的痛感流過喉管,輕輕的嗚咽聲卻被羽彌雙唇的吮吸牢牢堵在喉嚨里,少女唇瓣的溫度比起海水稍微高一些,但與在陸地上相比仍顯得十分冰冷,也許這就是在水里親吻的獨特之處吧,可以透過那對冷冰冰的唇瓣看到那個冷淡的女孩火熱的心,白小白的雙唇有些發顫,她把摟著羽彌的雙手收得更緊了些,任由自己的意識沉入這份屬於大海的深吻之中……
“……”
“唔姆……咕唔……”
“……安……”
“唔嗯……菲菲……好軟……”
“安……我睡了多久……”
被身體上傳來的觸感喚醒的洛無菲睜開雙眼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趴在自己身上的安梓柯,安梓柯的身後是夏威夷湛藍的天空。洛無菲的腦袋還有些陣痛,印象里自己似乎曾經在吃冰淇淋,至於為什麼嘴巴里完全沒有殘留冰淇淋的味道,剛剛恢復意識的洛無菲並沒有合理的答案。
“菲菲……睡了好久呢,哈姆……”安梓柯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洛無菲看不見她的臉,只能看到她頭頂的白色發絲,以及埋在自己雙乳之間的腦袋。微微的痛感伴隨著安梓柯腦袋的起伏從她的乳尖傳遞到大腦,洛無菲感覺到自己的雙乳正被什麼東西觸碰著,她忍著頭痛抬起上半身,看到了正專注於吮吸自己乳房的安梓柯,也在一瞬間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泳衣已經不復存在。
“安梓柯?!你在干什麼?!”洛無菲如一頭受傷的母獅般從沙灘椅上彈躍起來,在一秒鍾之內完成了對安梓柯的反壓制,“我的泳衣為什麼不見了?”她用手肘壓著安梓柯的肩膀,指著自己布滿指印與唾液痕跡的雙乳,“你趁我睡著的時候對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啊,安梓柯小姐?”
“菲,菲菲!你不能對安梓柯小姐動粗!夏威夷海灘可是天體海灘,露出胸部是受到當地法律保護的!而且安梓柯小姐已經征求過你的同意了哎咿咿咿咿!”
“是嗎,那我現在也征求一下安梓柯小姐露出胸部的同意,怎麼樣呀?”洛無菲勾著安梓柯泳衣的邊緣把手指探入泳衣與乳房的縫隙,在她早已鼓脹的乳頭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此外,能不能請安梓柯小姐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呢?”她的視线隨著手指在安梓柯的身上游走而下移,最終停留在自己小腹下方的一道嶄新的花紋上。那大概是安梓柯用洛無菲隨身攜帶的唇彩畫上去的,玫紅色的花紋以中央的一顆愛心為核心,周圍圍繞著繁復的线條與小愛心,最終呈現出的是巴掌大的花紋,兼具精致與性感的同時也體現出某種具有宗教氣息的神秘感。
“那個,那個是安梓柯小姐愛的紋身唔呀呀呀呀呀!”安梓柯在品嘗洛無菲身體的同時費盡心力想出的說辭被對方無情地忽略,並以施加在她腋下或是腰肢的迅捷搔癢作為回應,洛無菲用精心修剪的指甲在安梓柯的大腿內側劃著道道,從睡眠中蘇醒過來的身體在這番熱身運動之下迅速恢復著精力,整個人也愈發進入了狀態。
“菲哈哈哈!菲菲!你別,別哈哈哈哈哈小,救命啊哈哈哈哈哈……”
“菲菲姐?”
“你看,我都說她們兩個玩得正開心呢。”
三個聲音先後響起,洛無菲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她抬起頭來,看著一臉錯愕的白小白以及臉上帶著明顯笑意的羽彌。
“小、小白兔?!姐姐剛才是在……”
“菲菲,別忘了你還處在天體狀態喔……”身下的安梓柯喘息著小聲提醒。
“呀!”洛無菲慌張地捂住胸脯,盡管這種動作在她的身上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作用,“安梓柯你還笑!還不都是因為你!還不趕緊把我的泳衣給我找出來!”
“洛無菲小姐,如果我是你的話會優先保護下半身的隱私,”羽彌強忍著笑提醒,“順帶一提,你的新紋身還挺有特色的……”她背過身去捂著嘴巴,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菲菲的下半身就由安梓柯小姐來保護吧!”安梓柯毅然決然地伸出手。
“把你的手拿開!安梓柯!冰淇淋的賬我還沒跟你算清楚呢!”
“菲菲姐,我們在海邊給你找到了這個……”白小白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直藏在背後的小海星。
“不要!小白兔,把那個軟趴趴的東西拿開!”
“菲菲你不要那麼激動嘛,下午還要去按摩呢~”
“安梓柯你別抓著我!小白兔!!不要讓那只海星碰到姐姐的身體!!!”
尖叫聲和笑聲淹沒在人聲鼎沸的夏威夷海灘中,遠處的海面上,海豚高高地躍起,眼球中倒映出女孩們嬉鬧的身影……
Part IV 尾聲
這趟旅行充實而又疲憊,每個人都在坐上飛機座位的一瞬間被倦意籠罩了全身,羽彌依舊和安梓柯並肩而坐,白小白靠在洛無菲的懷里,兩個人沉沉地睡著。
“……所以你到底對洛無菲小姐和小白做了什麼?”兩個沒有睡著的女孩小聲地交談著。
“這個嘛,是安梓柯小姐的秘密~”安梓柯對著羽彌眨了眨眼,“小羽彌和小白兔在海邊也玩得很開心不是嗎~”
“多虧了安梓柯小姐,”羽彌笑了笑,“玩得很開心,從第一天起就是。”
“那就好呀,”安梓柯把視线移回手中的手機,“啊,對了,之前答應小羽彌的事情安梓柯小姐可沒有忘記喔~”
羽彌想起來了,幾天前在飛機上兩人的約定。
“洛無菲小姐的弱點嗎……”羽彌側過頭看了看洛無菲起伏著的胸脯,“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啊啊,聽可是聽不完的喔……”安梓柯神秘兮兮地點了幾下手機,同時羽彌的手機傳來了一聲提示。
【您的好友-想入菲菲給您發送了文件:
菲菲.zip,大小:9.27GB,是否接受?】
……
三對極·四槽·電·姬的高溫穩態運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