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萬聖節&雕像
在萬聖節夜的前三天,我取下了克里斯蒂娜與傑西卡組成的樹蛙,為了讓她們保存體力,我暫時把樹蛙放在了一只大盒子里,每天給她們喂些營養液之類的。
三天後,我釋放了樹蛙,我握著樹蛙的左前肢,與它一起離開了住宅,傑西卡的平衡力很好,幾乎沒有跌倒過,這只樹蛙搖搖晃晃地跟著我,一路上有許多人拍照,還有許多小女孩,甚至小男孩被嚇得哇哇大哭,當我到達麥克的住宅時,托卡還被掛在高高的閣樓上,身下綴滿了重物。
我發現所有鄰居家的男孩子都聚集在麥克的家中,孩子們都被這只高仿真的樹蛙驚呆了,傑西卡憑借著出色的平衡力,在我的指引下游走在諸位盛裝打扮的孩童中間,孩子們紛紛與樹蛙合影,雖然克里斯蒂娜偶爾也會揮手打到孩子,不過孩子們都認為這是玩笑。
在午夜時分,孩子們依然沒有散去,無盡的吵鬧讓麥克頭痛萬分,男孩子們紛紛吵鬧著表示要一睹藏在樹蛙內部的真面目,麥克點點頭,把樹蛙按在了餐桌上,他抽出一把斬肉刀,用力劈下去,樹蛙的外皮以及那根黑色的圓柱體被完全斬斷,在孩子們的注視下,樹蛙的前後部分立刻分離,當孩子們發覺樹蛙的前肢與後腿還在劇烈扭動的時候,他們被嚇得魂飛魄散,以為麥克殺死了一位客人,於是紛紛驚恐萬狀地逃離了麥克的住宅,四散逃走。
麥克與我立刻釋放了傑西卡與克里斯蒂娜,當我們告訴姑娘們,我們成功嚇退了一群野蠻的男孩子後,姑娘們在疲憊中露出了笑容,當她們問起托卡的下落時,麥克帶領著我們來到院子中,他抬手指著那只懸在閣樓之外的孤零零的招牌。
克里斯蒂娜驚奇地長大了嘴巴,不過她的吃驚並沒有持續很久,她再次壞笑著:“我們為何不把她多保存一段時間呢?”
麥克點點頭,拍了拍克里斯蒂娜的肩膀,“你喜歡麼?”卡里斯蒂娜點點頭。麥克嘆了一口氣,“那就讓我們盡可能長時間地保存它吧!”
在萬聖節後的第三天,我和麥克一起拆下了托卡制成的招牌,把南瓜外殼和鐵架下的物體去掉後,把她放在了地下室,麥克看著托卡扭動的雙腳思考著怎樣按照克里斯蒂娜的要求去保存托卡,經過漫長的思考後,麥克決定了對托卡的儲存方法,麥克先是把弧形鐵架的中間部分用鉗子小心地截斷,使金屬架可以隨著托卡的股骨關節進行彎曲,然後,麥克開始加大托卡橫叉的角度,直到她的雙腳在球狀的身體正上方相接觸,形成一個360度的橫叉。為了保持這個姿勢,麥克用一副皮質手銬銬住了托卡的腳腕,為了美觀,麥克去掉了固定托卡腿部的金屬架。此時的托卡就像一只美妙的抽象畫,一個完美的水滴形,只有抽動的小腹和雙腳向我們示威——托卡還活著呢!
麥克見狀,立刻用五對指銬固定住了托卡所有的腳趾,讓她徹底無法活動。
固定完托卡的身體之後,麥克用固定液把她近乎扭曲的身體完全覆蓋,固定住了托卡的動作,只預留了四個與維持生命的管道相連接的金屬圓孔和外置的小型黃銅閥門。麥克知道我並不喜歡乏味的等待,於是便讓我回去休息,並約好兩天後給我展示一個完美的托卡。
當我兩天後見到托卡的時候,我簡直認不出這是托卡或是人類了。
在麥克的客廳中,擺放著一只帶鎖的金屬儀器箱。
麥克緩緩打開了箱子上的鎖扣,掀開箱蓋,這是一尊金屬制成的金色雕塑,雕塑的外表密布著細密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細孔,雕塑表面的做工精細,沒有任何焊接的痕跡。
雕塑安靜地躺在黑色的防震海綿中,就像一只鏤空的水滴,水滴輪廓的偏下的位置是一個直徑約30公分的金屬球,上面鑲嵌著四枚小巧的黃銅閥門,有三枚閥門緊閉著,唯一打開的閥門正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圓球與金屬輪廓連接的部分是一段短小流线型柱體,雙頭呈喇叭狀,連接著圓球和雕塑的底部的三角形隆起,圓柱最細處的直徑約11公分,水滴的左右輪廓线在水滴底部相接,我辨認得出那是托卡的極度壓縮的骨盆輪廓,在骨盆最下面的位置,有一枚被旋緊的圓形物體,像是一個蓋子。
我觸摸了一下這尊接近80公分的雕塑,手感冰冷,絲毫察覺不出里面的內含物是有生命的事物。
麥克滿意地微笑著,他做了一個手勢,讓我把耳朵貼在那只飽滿的圓球上。
我將自己的耳朵緊緊貼在雕塑外表,聽見了低悶的,有節奏的“噗通噗通”聲,以及氣體流動的聲音,有些像野獸發動攻擊前胸腔里的咆哮聲。
“托卡,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麥克用手指輕輕彈了雕塑的外殼一下,用手扭緊了唯一開啟的閥門,“鑒於你已經二十四歲,縱然你的外表依然像個小孩子,總之,我覺得你那可憐的小身體不會再長大了。”
雕塑內部的噗通聲立刻加快了許多,徒勞汲取氣體的呼吸聲也變得更加急促了。
“所以,在沒經得你同意的情況下,我為你趕制了這一套與你的身體完全貼合的金屬外衣,而且我准備,讓你在里面呆上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我相信你能做得到,對吧,托卡?”
雕塑內部爆發出一陣低悶的嗚咽聲。
“你最好穩定自己的情緒,托卡,運用你傑出的瑜伽冥想技術和特異功能,”麥克用一把鉗子扭緊了所有的閥門,“我准備讓你每天都在里面挑戰屏息34分鍾的記錄。”麥克說著關閉了所有的閥門,然後讓我立起雕塑,我立起雕塑之後,麥克用凡士林塗抹了整個雕塑,“托卡的瑜伽冥想術非常厲害,她可以用皮膚輔助呼吸,你能想象得到嗎,像青蛙一樣,太恐怖了,我得用這些潤滑膏堵住那些微孔才能為她制造一個完全的密閉環境。”
麥克笑著關閉了箱子,把箱子的鎖扣咔噠一聲扣住後,他還認真地封住了箱子上預留的換氣孔,我好奇地詢問麥克,他准備什麼時候釋放托卡,“我花費了這麼多精力去裝飾托卡,當然不會讓這件藝術品輕易消失,計時已經開始了,半個小時後,我會給她做一個小小的脫水處理,不要以為藏在金屬殼里面就會一切安全,我還是會進一步開發托卡的極限的。”
半個小時後,我們打開了箱子,麥克用手指敲打著雕塑油膩的外殼,“托卡,感覺好些了嗎?”
我笑了,托卡的腰部之上被揉成了一個詭異的球狀物,她的雙腿被劈成了三百六十度的橫叉,膝關節也被反向彎折著,還被麥克控制了呼吸,我想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感到任何舒適的。
麥克打開了呼吸閥門,托卡立刻用力呼吸起了新鮮空氣,以至於部分液體從換氣閥中噴了出來,麥克故意在托卡呼出氣體的之後關閉閥門,為托卡制造第二次的窒息。
三分鍾後,麥克在手指尖放了些許辣椒粉末,把沾滿辣椒粉末的手指放在呼吸閥下方,用另一只手打開了閥門,“倏”的一聲,辣椒粉末被閥門一下子吸了進去,麥克則立即鎖住了呼吸閥。
雕塑立刻劇烈晃動起來,我把耳朵貼在了雕塑的圓球上,聽到里面似乎有液體翻騰的聲音。
兩分鍾後,雕塑還在顫抖著,麥克打開了呼吸閥,更多的液體從呼吸閥中噴出,不過劇烈的顫動在十分鍾後就停止了。
麥克抱起雕塑,把雕塑取出箱子。
麥克把雕塑搬到另一只加熱烘干櫃前,這只烘干櫃是一只黑色的立方體,只有櫃門上鑲嵌著一塊厚重的防彈玻璃,麥克拉開櫃門,之間櫃子里被安放著一只金屬底座,金屬管的直徑大約是3公分,包著硅膠的頭部大約20公分長,頭部有兩枚精致的金屬圓珠狀的電極。
麥克讓我抱著雕塑,他彎下腰,扭開了雕塑底部的金屬蓋,我看到他取下蓋子,蓋子的里面竟然還連著一根光滑的金屬棒狀物。他站起身,從我手里接過雕塑,向我展示雕塑底部的玄機,一枚圓形的孔洞垂直向上通進了雕塑的深處,我好奇地用手摸了摸孔洞的內壁,內壁也被金屬覆蓋,但是異常溫熱,我用手電筒照亮了圓洞的內部,發現了一枚被金屬管外壁卡在中央的深紅色球狀物,中間有一個小孔,似乎是人體組織。
麥克抱著雕塑,走向打開的烘干櫃,他小心地把雕塑底部的孔洞與金屬圓珠末端對齊,然後緩緩松開緊抱雕塑的雙手,讓雕塑在重力的作用下把金屬圓柱的頭部緩緩吞入,這段距離大約15公分。
麥克檢查了一遍契合情況後,又找來兩只5千克重的配重塊,用鐵鏈綁在了托卡腰部的兩側,當他松開抱著重物的雙手後,雕塑竟然沒有下沉,麥克有些沮喪,他又搬來了兩塊5千克的重物,再次掛在雕塑上。這只雕塑被20千克的重物再次壓下了大約2公分,我真的擔心這只雕塑會被這根圓柱緩緩刺穿。
麥克關閉了櫃門,開啟了電極開關和烘干開關,並且把烘干櫃的溫度調到了50攝氏度,我們邊聊天邊注視著烘烤中的雕塑,很快地,雕塑外層的凡士林便融化流走,露出了光滑的雕塑外殼,又過了十幾分鍾,雕塑外殼竟然開始滲出大量的液珠,隨後被快速地蒸發干淨。
我好奇地看著雕塑,就像看著一件古怪的裝置。
“那是托卡的汗液,我准備每天以此促進她的新陳代謝,排汗是個保持健康的好方法,看來這件新膠衣的透氣性很不錯,這個過程著實有些無聊,我們走吧,”麥克看了眼手表,“五個小時後回來就可以了。”
五個小時後,我們回到了工作室,雕塑已經完全地將圓柱末端的硅膠外層吞沒,雕塑經歷了五個小時的烘烤才被取下,雕塑被取下時,底部的空洞里一下子涌出許多粘稠的液體,麥克把雕塑放在一只桌子上,用一條白色毛巾擦干了雕塑上滲出液滴和殘余的液痕,並用一只大號注射器,從球體上方其中一枚閥門中注射進了大約1000毫升的營養液,注射完營養液後麥克用鉗子扭轉封閉了閥門。
“每天的排泄是有必要的,我打算以此排空她的膀胱,這樣可以讓我少抱著她去盥洗室,哦,太瘋狂了。”麥克自言自語道,示意我用那枚連接著金屬柱體的圓蓋堵住雕塑底部的孔洞,我拿起圓蓋,發現圓蓋上的金屬圓柱體足足有20多公分,我把圓柱緩緩插入圓孔中,發覺孔洞中10公分深處似乎有一個具有彈性的物體阻擋,我只得用力扭動圓蓋,讓雕塑完全吞入金屬圓柱,然後扭緊外面的圓蓋。
好啦,雕塑展覽結束啦。
麥克親吻了雕塑中的圓球,把她抱回到了金屬箱子的旁邊,把托卡緩緩放進金屬箱的防震海綿中,關閉箱子,再次咔嗒一聲鎖住了箱子,然後將箱子上方的換氣閥打開了一條小縫,並用手指試探了一下托卡的呼吸,“我知道不可能這樣把托卡永遠保存下去,但幾年的時間還是完全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