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二章 坦白從寬
在中庭吃完午餐後,豐華躺在麻美的膝頭,望著天空處理工作通話。
‘勸導的結果怎麼樣?’她問道。
‘出奇地好。看來QB那一方待遇不怎麼樣。’軍服上帶著少校肩章的女軍官匯報到:‘從昨天午夜到今天中午為止抓獲的6名魔法少女中,比較頑固的只有1人,不過在大肆哭鬧之後也妥協了,現在正在說服其吃午飯。’
‘咳…那沒那麼難對付的其他人呢?都送回去了嗎?’
‘是的。已經將其中四位平安送回住所,她們全都同意了酒店的替代方案,願意使用填充劑來代替魔女核心的使用,而且似乎都有要加入我方的意向。’
‘好。不過,還剩下的一個人呢?’
‘已經簽署了合作志願書。不過…我個人懷疑負責勸導的干員有私人感情包含在里面,因此會擇日找輔導員就此對其進行問話。’
‘唔,是得把工作和感情分清楚。’豐華點點頭:‘好了,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好,再見。’
這天下午,早乙女老師突然宣布有英語的突擊測驗。系統地受過英語語言訓練的豐華很輕松地將其寫完並提早交卷,只不過一直拖著到了下課才交卷的紗耶香對於這次小測驗就完全是另一種心情了。
“嗚…早乙女老師不會又失戀了吧。”紗耶香憂愁地趴在桌子上:“怎麼感覺卷子上考的全是沒學過的語法。”
“大部分還是學過的啦…”小圓苦笑著說道。
“…哎,不管啦不管啦不管啦。”
說著,紗耶香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反正現在放學了,這種煩人的事情就先隨他去——豐華,帶我們去吃好吃的吧!”
“不好意思…”豐華一想到沒准還有人盯著自己要殺過來,就沒敢答應:“我今天沒空。”
“別告訴我是補習哦。”紗耶香沒好氣地望著豐華:“明明剛才就第一個交卷。”
“不,我要找麻美去約會。”
“嗚呃——”紗耶香大受打擊,僵在原地不動了。
“好啦,我會陪著紗耶香的…”小圓拍了拍紗耶香的背,安慰道。
“嗚哇——小圓真好,做我的新娘吧!”紗耶香抱著小圓裝模作樣地哭訴道。
“咦?”小圓嚇了一跳,四處看了看:“這個…呃…小焰也會陪著紗耶香的,對吧?”
“誒?”坐在前面的曉美茫然地回過頭,姑且還是先點了點頭:“嗯…”
“——好!那今天就我們三個一起回去吧!”
於是,紗耶香就帶著小圓和曉美一起有說有笑地走掉了。
而豐華則留在教室里,靜靜地等待麻美趕來匯合。
沒過多久,麻美就出現在豐華他們的教室門口。
‘情況如何?’一邊站在門口衝豐華微笑,麻美一邊熟稔地運用意識傳訊問道。
‘現在為止一切正常。’
說著,豐華離開座位,拿著自己的書本與麻美一起走向鎖櫃。
說實話,她希望情報部和盯梢干員們的行動一切順利。
只不過她們甚至還沒走到校門口,就有一位干員傳來了報告:
‘翠鳥7號呼叫主教,情況有點棘手。’
‘我是主教,怎麼了?’豐華問。
‘有個目標逃脫了,很反常。’翠鳥7號簡潔地匯報到:‘我認為是實況演算類的術式,你要多加小心,是否收到?’
‘收到,完畢。’
走在豐華身旁的麻美靜靜地聽完,有些擔憂地問:
‘我們怎麼做?’
‘該怎麼做怎麼做。’豐華平靜地說道:‘去會會她。’
‘可如果真是實況演算術式,我們的行動不也會被讀取到嗎?’
‘魔法少女的輸出功率很有限,而想要燒穿我們身上的術式阻斷干擾對我們進行讀取,起碼需要驅逐艦動力組級別的功率,她做不到。’
豐華解釋完了自己的邏輯,又補充道:
‘不用太擔心…我想她之所以能躲開翠鳥們的狙擊,只是因為10公里級的狙擊給出的反應時間太長罷了。’
‘但願如此。’麻美點點頭。
於是,她們如常走在放學路上。
‘翠鳥7號呼叫主教,已經再次目視發現037號目標,在你273方向大約1200米處,是否收到。’
‘收到。主教呼叫楓林,替我淨空目標區域1000米半徑內無關人群,完畢。’
‘楓林收到…已啟用暗示術式,著彈請確認。’
‘著彈已收到。’
豐華望著眼前不遠處街道上的人群不約而同離開的景象,匯報到:
‘暗示已生效,打得好。’
‘不客氣,完畢。’
不一會兒,豐華就與麻美一同來到了所有過路人都不約而同避開的隱形界线外圍。
‘這樣走進去會不會很顯眼?’麻美有些擔憂地問道。
‘有道理。’豐華點點頭:‘主教呼叫楓林,你知道我要什麼吧?’
‘楓林收到,人群投影誘餌已就緒。’
‘就知道你靠譜。’豐華微笑起來:‘立刻投放誘餌,完畢。’
‘誘餌投下,著彈請確認。’
‘著彈收到。’
刹那間,原本空蕩蕩的街道上再次出現了來去匆匆的各色行人。
只不過,這次出現的行人實際上都是並無實體的投影誘餌。
“走吧。”
說著,豐華牽住麻美的手,帶著身旁愕然的少女繼續前進。
她們穿行在投影模擬出的並無實質的人群之間,麻美按捺不住好奇心,四處張望著。
‘其實就是精巧一點的煙幕彈而已。’豐華說道:‘回神,我看見她了。’
運用自己能夠大范圍變焦的雙眼,豐華清晰地在不遠處一棟無人樓房空蕩蕩的二層上看見了一個在戰斗數據鏈當中高亮出來的白色人影。
那人從頭到腳都是一身白,連頭發都是白色的…站在幽暗的廢棄大樓當中,很顯眼。
不過還沒等豐華鎖定目標,她轉身就躲進旁邊的立柱後面不見了。
‘准備好了嗎?’豐華瞥了麻美一眼,戴上風帽放下面罩。
而麻美點點頭,完成了變身。
視线丟失是一個雙向的過程,現在豐華看不到她,而她也看不到豐華——這是個運用傳送術式進行突進的絕佳機會。
啪嗒地一聲,轉眼間豐華就手提長刀帶著麻美一同踏在了那棟廢樓二層的水泥地上。
‘唔,翠鳥發現目標了。’
說著,豐華看了一眼面前牆壁上出現在視野當中的高亮顯示,對麻美說道:
‘放輕腳步,她可能聽見了傳送時的動靜,但應該不知道我們發現她了——包抄她。’
‘明白。’
麻美手中握著上著消音器裝著麻痹彈的衝鋒槍,點了點頭。
而豐華也將軍刀的斬擊術式調整到了麻痹型,左手緊握刀鞘,與麻美分散開來。
突然,三個額外的圓形高亮物體自對方所在之處分離出來,而訓練時面對無人機榴彈產生了條件反射的豐華幾乎想都沒想就抽出十九式發動斬擊,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還不知道是什麼的新目標已經連同牆壁一起全部被她砍碎了。
而主要目標則怔住了片刻,緊接著就飛也似地逃跑了。
反應過來之後豐華簡直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兩巴掌。無論如何,她還是對麻美解釋道:
‘抱歉,手滑了!原計劃取消,追上她!’
‘好!’麻美直截了當地回應道。
體能方面,訓練多年的豐華仍舊超越麻美許多,不一會兒就運用自身軀體的高超性能運用牆壁,地面與天花板交替進行加速,在拐過兩條走廊與一個樓梯間之後就目視確認了那位穿著一襲長長白衣,正在逃跑的魔法少女。
“你——”對方一臉驚慌地望著在屋頂上猛地一踩,魚雷般直衝過來的豐華。
噗通一聲,豐華撲著對方滾出去好幾圈。
雖然一開始沒料到對方居然運動神經差到躲都沒躲掉,不過剛剛滾了半圈豐華就立刻作出反應,使出擒拿技將對方按在了地上。
這時候,麻美也趕到了現場,冷著臉拿槍指著眼前的魔法少女說道:
“好了,到此為止——放棄抵抗吧。”
“可是,我根本什麼都沒干…”身著白衣的魔法少女輕聲爭辯道。
“廢話少說,我以危險物品藏匿罪的嫌疑逮捕你。”
出示過警徽之後,豐華就隨口扯了一句罪名,然後拿出了帶著術式阻斷裝置的手銬,銬在對方的手腕上。
“但是,我也沒有藏匿什麼危險物品呀。”解除變身的白發少女仍舊沒有放棄爭辯。
“就現階段而言,你們身上的靈魂寶石是不折不扣的危險物品。”
麻美干脆利落地說著,拿出剛剛練會沒多久的押送本領,將對方從地面上拎了起來,朝著正對准二樓懸停在眼前窗外的警視廳直升機送去。
或許是麻美的聲明震懾力太足,對方直到親身經歷傳送術式,抵達看守所牢房之後才驚訝地開口問道:
“…這是什麼?”
“你的牢飯。”
隨口開了句玩笑之後,豐華就替對方解開手銬,將出現在桌上的熱氣騰騰的餐盤推到那位魔法少女面前,說道:
“不用再嘗試使用你的能力了,這里有專門針對它們的干擾。”
“噢…原來如此。”對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不過卻沒有要吃東西的意思。
“暫時吃不下也不要緊。”豐華說道:“我們可以先走一下流程。”
“什麼流程?”對方抬起那對淺綠色的眸子望向豐華。
“筆錄流程。”
說著,豐華拿起了出現在桌前的寫字板與鋼筆:
“姓名?”
“美國織莉子。”
“年齡?”
“十四歲。”
“嗯。”豐華點點頭,在早已寫著對方年齡與姓名的欄目打個勾。
酒店早已清楚她們的姓名,年齡,出身乃至平日里的習慣與愛好,問話只不過是用於確認對方態度使用的手段而已。
確定對方拒不認罪的態度沒有那麼強烈之後,豐華就動手取出那張也不知能能否作為罪證的,美國織莉子站在廢棄建築二樓當中的照片,問道:
“可以請你解釋一下你在這里做什麼嗎?”
只可惜在仔細確認過照片之後,織莉子就搖了搖頭說道:
“這是個人隱私,我拒絕回答。”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豐華嘆了口氣,說道:
“那麼我們會將你交給當局處理…檢察院大概會以間諜罪和叛國罪對你進行起訴吧。”
聽到這里,織莉子的眉頭微微蹙起,很快忍不住輕聲問道: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因為你手中握著靈魂寶石。”麻美說道:“與其相關的技術是連自衛隊都才剛剛掌握的軍事機密,目前僅僅在ICI這類絕密機構有所應用。”
“咳。”豐華干咳一聲。
“啊…不好意思。”麻美訕笑著吐了吐舌頭。
原則上來說,原素與術式制御技術其存在本身就是機密,麻美剛才已經打了擦邊球。
織莉子仔細觀察著她們倆的表情,眉頭越皺越緊:
“按你們的說法,日本政府已經掌握了QB的情況?”
“沒有完全掌握。”豐華搖搖頭:“僅限於QB會誘騙學齡少女將其變為魔法少女一點。對於其據點位置與具體部署情況還不甚明了。”
“你們…將QB視作敵人?”織莉子有些驚訝。
“你可以說我們將魔女視作敵人。”豐華答道。
“而只要將QB全部解決,就不再會有魔女了…你們是這樣想的嗎?”
“看來你知道得還不少。”豐華挑了挑眉毛。
“是的。”
“而且,你也不打算與我們合作。”麻美嚴厲地望著眼前這位從頭到尾都努力地控制著自己表情的年輕少女。
“我有我的計劃。”
“謀殺鹿目圓是嗎?”豐華隨口說道。
“你——”
有那麼一會兒,美國織莉子按著桌子站了起來。她瞪著豐華看了有一會兒,最終只是自己將被自己踢翻的凳子扶了起來,重新坐回桌前。
“我猜的。”豐華譏諷地望著織莉子。
“你想要什麼?”織莉子警惕地盯著豐華的眼睛。
“我想,你應該可以不要謀殺別人。”豐華認真地說道:“這不是什麼難事。”
“不可能。鹿目圓會成為最強的魔女,這你應該很清楚。”織莉子只是搖頭。
“只要她不成為魔法少女,就不會成為魔女。”豐華平靜地說道。
“你是在開玩笑吧,QB怎麼可能會放棄她?”織莉子瞪著她。
“QB當然不會放棄她,我當然也不會。”豐華說:“你已經發現我們的干擾能阻止你在這里使用魔法了,猜猜它還能做什麼?”
“你…打算時刻把干擾天线綁在鹿目圓身上嗎?”
“不盡然。不過我會阻止QB。而你會中止你的謀殺計劃。”
“我不相信你。”織莉子直截了當地說道。
“不要緊呀。”
豐華有些困惑地望著她:
“那你就會在試圖逃獄的過程中用光魔力,然後變為魔女被還原到嘆息之種的狀態,成為實驗樣本的一部分…你真的想不通嗎?”
聽了豐華的簡單闡述,織莉子只是有些煩悶地搖了搖頭,說道:
“我…需要一點時間。”
“明白了。”
說著,豐華在她的餐盤旁擺下一杯紅茶,說道:
“我會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就留在這里慢慢思考吧,一個人待著最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