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華在犯愁。

　　 盡管研究基地當中依舊安全，但是奧林匹斯山全域都籠罩著嚴重的干擾，無論無线電還是源石信號亦或是雲海信號都無法傳播太遠。蕾婭拉的無人車依靠研究所中央演算陣列架構起的數據鏈系統合作，離開了研究所的數據鏈信號之後戰斗力很有限。

　　 而奧林匹斯山里作亂的這幫武裝分子，又實在是太支棱了。

　　 首先，在泰拉大陸其他地方非常稀少的源石銃，在這里幾乎達到了人手一把的地步，許多還是設計理念先進的突擊步槍，火力很是凶猛——豐華根本想不通它們是哪里來的，只是隱約猜得到大概和科西切脫不了干系。

　　 其次，盡管表面上看起來這些武裝分子分成三股力量各自為戰，實際上卻不是如此。城中的匪幫，行動小組和調查局干員分別守著中央商業區，萊茵生命大樓和市政廳這三處最可能藏有關於源石裝備信息的地區。

　　 此時城中大亂，各方勢力都異常警覺，原本潛入搜查的打算是泡了湯。而且面對人多火力又猛的武裝分子們，要強行突破一樣非常困難。

　　 所以，豐華覺得應該是時候找人來幫幫忙了。

　　 “…沙耶？”她研究中心生活區坐在自己的床鋪上，輕輕呼喚道。

　　 “怎麼了怎麼了？”

　　 伴隨著輕輕的風聲，仿佛由蒼白石塊一般的碎片所組成的不定形存在迅速擠開空氣，充斥了整個房間。

　　 豐華輕輕撫摸手邊層層疊疊卻同樣蒼白的靜靜律動的碎片，說道：

　　 “你大可不用每次都這麼急著把自己送到我身邊來，會嚇到小朋友的。”

　　 “哦。”

　　 沙耶答應了一聲，充斥著房間的無數石片狀的碎片緊接著又迅速互相移動重疊起來，凝聚成了一位穿著漂亮哥特風女仆裙，染著亮粉色頭發的青春少女，笑嘻嘻地說道：

　　 “而且…哼哼，你也喜歡看得見摸得著的色色的身體，對吧？”

　　 “…我這次真的是有別的事找你。”豐華的臉有些紅。

　　 “嗯，好呀。”沙耶點點頭：“所以是什麼事？”

　　 “這里的干擾，很麻煩。”

　　 豐華在面前輕輕揉搓著右手，在空中憑空拉出了一小串飛舞的細碎羽毛：

　　 “我們這幾天做過一點測量，基本上可以確定干擾的源頭在萊茵生命大樓地下的源石技藝應用科特種技術實驗室。”

　　 “哦哦，那我要做什麼？”沙耶歪了歪腦袋。

　　 “替我把里面的設備拆回來。”豐華一把握住空中紛飛的羽毛：“這座城里布置的干擾，效率實在是高得不合常理，而且還有強烈的雲海干擾…大概不是單純的巧合。”

　　 “好的。交戰規則呢？”

　　 豐華短暫地沉默了一瞬，答道：

　　 “還是…不要殺人吧。”

　　 “唔…”

　　 沙耶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

　　 “…可是現在還留在這座城里互相爭斗的，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天真無辜的好人吧。”

　　 “這里不是我們的國家，我們也無法對他們的行為做出評判。”

　　 豐華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或許這就是哥倫比亞人所崇尚的社會形態呢…無論如何，這次還是不要插手太深了，專注於我們自己的目標。對你來說，要取走那些設備應該不難——不過要是有人敢攔路，讓他們稍微睡一覺也無妨。”

　　 “嗯，知道啦。”

　　 說完，沙耶的身影化作大片飛舞的紙牌，飛旋著消失了。

　　 ‘…為什麼不找我？’銀朱有些郁悶地小聲嘀咕道。

　　 聽到她耿耿於懷的語氣，豐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是今天有演出嗎？’

　　 銀朱一時間更加郁悶了：

　　 ‘早就結束啦——龍門和哥倫比亞中間可是隔著四個小時時差呢。’

　　 與此同時，身著女仆裝的粉發少女正站在奧林匹斯山市中心萊茵生命大樓跟前。

　　 她悠哉地站在大片燒毀的車輛與破損的路障之間，伸了個懶腰，繞開倒在腳旁的兩名打扮風格截然不同的武裝分子，朝著大樓正門走去。

　　 今日，聚集著調查局干員與行動小組雇傭兵兩股勢力的萊茵生命總部大樓本應是一片喊殺聲震天的景象，但如今卻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叮當——乓。

　　 一枚不知從何而來的源石手榴彈忽然落在地上炸開，飛速擴散的破片撕開了周圍兩名武裝人員的肢體，街道上一時間鮮血四濺，卻沒有任何慘叫聲。

　　 只有寂靜的沉眠。

　　 “打擾啦。”

　　 沙耶將腦袋探進雙開玻璃門內，悄聲說道。

　　 只是此時堆滿沙袋與移動掩體的大廳同樣是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女仆裝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越過地上懷抱著長刀或步槍，又或是趴在機槍巢當中重機槍跟前沉睡的武裝分子們，伸出食指按下了電梯的下行鍵。

　　 叮鈴——一旁為數不多幾扇完好的電梯門之間，很快有一扇應聲打開了。

　　 沙耶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轎廂，卻發現面板上最低只設置了到‘地下停車場’的按鍵，至於再往下的地方，則不出意外地布置著一只讀卡器。

　　 “嗯…”

　　 短暫的思索過後，沙耶閉上眼睛。

　　 陣陣由蒼白細碎的石片組成的細小漣漪悄無聲息地在大廳四處泛起，它們無孔不入地搜遍了大廳當中所有人的口袋與背包，很快就紛紛翻出了一大票鑰匙與感應卡片。

　　 緊接著，它們就帶著各自的戰利品匯聚到一起，送到了電梯門口。

　　 同時，沙耶也按下了開門鍵，自然地伸手拿過那塊擺著大把鑰匙與卡片的蒼白石板，揮揮手將其中的機械鑰匙都收回了接入點當中，又以嫻熟的手法收攏起了其中的門禁卡，開始一張一張地在讀卡器上嘗試起來。

　　 嗶嗶——嗶嗶——嗶嗶——滴。

　　 最初的幾次嘗試造成的紅燈閃過之後，讀卡器的指示燈在沙耶試到第七張門卡時忽然閃爍起了明亮的綠光，電梯門也在同時自動關閉，整台轎廂開始迅速下行。

　　 等待電梯下降的過程中，扎著雙馬尾的粉發少女輕輕揉搓著裙擺上面的絲帶蝴蝶結，無數蒼白石片組成的陣列在她身旁時隱時現。

　　 沙耶一向不是很喜歡坐電梯。

　　 或者說，她不喜歡等待的感覺。

　　 ‘已經開始無聊了？’豐華有些好奇地問道。

　　 ‘因為，這個干擾反正對我們也沒用嘛。’

　　 沙耶百無聊賴地將裙擺上的蝴蝶結解開又系上：

　　 ‘維持形象還真是辛苦。’

　　 ‘唔。’豐華不置可否地答應道。

　　 這時候，電梯緩緩停穩了。

　　 沙耶走出電梯，平靜地瞥了一眼前方門口驚愕地端著槍指過來的行動小組雇傭兵們，又低頭重新系好了裙擺上的蝴蝶結。

　　 而就在她裙擺上的小小裝飾恢復原狀的同時，那兩名全副武裝的雇傭兵也悄無聲息地漸漸失去了意識，靠著身後的門框軟倒下去。

　　 本該是戒備森嚴的行動小組勢力核心地帶當中，少女仿佛周末逛街一般悠哉地行走在周遭一眾靜靜沉眠的雇傭兵之間。

　　 在地下設施的走廊當中，沙耶這里打開一扇門，那里走進去瞧瞧，隨心所欲地尋找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全然不顧這里原本的‘住戶’們是如何想法。

　　 忽然，在走進一間會議室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

　　 她望著會議桌前沉眠的年輕薩卡茲女傭兵，細細欣賞著對方衣裙下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由得發覺豐華或許會很喜歡這種類型的。

　　 ‘…給我專心點！’豐華催促道。

　　 ‘別急嘛。’

　　 沙耶尷尬地笑著，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唔，要是你嫌沒事做的話，順便收集一下里面的靈性材料吧。’豐華轉而又補充道：‘雖然萊茵生命可能不知道它們究竟是什麼，不過應該會對它們表現出的特性感興趣。’

　　 ‘好呀。’

　　 於是，少女繼續踩著周末購物一般的輕快步伐，在實驗室與儲藏室之間徘徊著。

　　 只不過，把整個實驗室都逛了一邊，該拿的都拿齊了，沙耶也還是沒找到干擾源。

　　 “唔…”

　　 沙耶靜靜地坐在實驗室之間休息室里的座位上，以自己獨有的感官四處刺探著。

　　 不一會兒，她就得出了結論：

　　 “…嗯，下面還有幾層。”

　　 ‘你打算怎麼做？繼續一張一張試門卡嗎？’豐華問。

　　 ‘可以是可以…不過，不如你幫我開個門吧？’沙耶笑嘻嘻地問。

　　 ‘真懶。’豐華嘀咕道。

　　 緊接著，沙耶腳邊空蕩蕩的地板之間就悄無聲息地浮現出了一道寬闊的湍流傳送門，其中浮現出了另一頭實驗室更下層的景象。

　　 女仆裝的少女一躍而下，穩穩地穿過湍流門，轉瞬間穿越大片建築結構，落在了下層看起來好像和上層也差不多的地面上。

　　 在這一層當中，沙耶發現了更多的靈性材料，卻還是沒能找到干擾源。

　　 ‘不如…再下一層？’沙耶拋接著手中那截剛收集到的帶有靈性的山藥棍子。

　　 ‘是啊。’豐華答應道。

　　 於是，湍流門再次在沙耶腳邊打開。

　　 到了第三層，沙耶在四處尋找的時候明顯發覺這里活動的跡象少了許多，保險箱或者冰庫之中藏著的靈性材料以及感染者屍首與器官這種單純見不得光的東西則多了許多。

　　 “哼。”

　　 望著實驗室監牢中餓死的幾名感染者，沙耶輕輕地冷哼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ICI對萊茵生命的所作所為一向很清楚，她還不至於對這些感到太意外。

　　 在積滿灰塵的走廊之間轉了一陣，沙耶找到了一扇厚重的全鋼保險門。

　　 ‘就是這里了。’豐華說。

　　 ‘那，怎麼開門？’

　　 ‘吃掉它吧。’豐華簡單地說道。

　　 ‘好呀。’

　　 沙耶懶洋洋地答應了一句。

　　 蒼白的石板陣列在她身後浮現，發出了一陣陣穩定的共鳴。

　　 忽然，原本通體閃爍著銀白色金屬光澤的保險門中央，出現了一道蒼白的斑點。

　　 緊接著，這白色在整道保險門上擴散開來，將門框當中不知道有沒有十幾噸重的龐大鋼制門板迅速化作虛無。

　　 “唔…”

　　 沙耶在門框邊探出頭去，望著後面黑洞洞的景象：

　　 “…真是這里？”

　　 ‘點個燈看看呢。’

　　 “嗯。”

　　 少女點點頭，掏出一支熒光棒丟了出去。

　　 緊接著，一塊飽經滄桑的斑駁甲板在熒光棒的光芒下顯現出來。

　　 遠在切爾諾伯格原址的阿米婭，此時面對著的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感人的路面。

　　 由於城中秩序的缺失，烏薩斯的各路律賊們在此混得風生水起，互相爭奪著區塊艦中剩余的機械裝備食品水源等一切有價值的東西，各種源石技藝在這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而這整個過程對於基礎設施造成的連帶損傷也非常嚴重。

　　 正是因此，阿米婭她們帶來的小型車輛本來應該是適合城市機動的，此時反而又沒法適應這些爛得好像被掃雷犁扒拉過一樣稀碎的地面了——在其他國家的廢棄區塊艦當中，羅德島都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黑幫，根本沒有預想到類似的情況。

　　 就結論而言，阿米婭正又一次帶隊在狀況混亂的街道上翻山越嶺式地艱難前行。

　　 “…啊，不行呀。”

　　 手中提著那杆芝加哥打字機的能天使望著眼前落差超過五米的街道斷層，探出腦袋，在周遭仔細找了一圈道路無果之後，終於無奈地嘆了口氣，回頭大聲匯報到：

　　 “阿米婭——又沒路啦~”

　　 原本還在後面踮著腳尖張望的阿米婭聽到這里，不由得嘆了口氣：

　　 “唉…繞行吧。”

　　 樂天派的拉特蘭人此時也回到了隊伍當中，一手提著槍，一手拍了拍阿米婭的肩膀：

　　 “別灰心嘛，總會找到路噠。”

　　 阿米婭點點頭：“嗯——”

　　 ——嘭。被街對面窗口發出的冷槍打中腦門的拉特蘭人一時間不由得腦袋一歪。

　　 只不過…

　　 “…阿普魯派！”

　　 噠噠噠噠噠噠…

　　 被突然來襲的子彈命中頭部護盾的能天使氣急敗壞地扶了扶頭頂的光環，用手中混雜曳光彈的衝鋒槍持續腰射還擊，控制後坐的同時依靠曳光彈調整彈道，釋放出壓制火力。

　　 與此同時，周圍的干員隨即開始自主進入陣型，近衛與重裝干員們擺好架勢將阿米婭與醫療干員護在中央，狙擊干員中的速射手與能天使一同展開壓制火力；神射手與術師們則各自分散開視野，開始關注各個可能出現敵人的方向。

　　 “為…為什麼是苹果派？”阿米婭捂著兔耳朵站在能天使旁邊，小聲嘀咕道。

　　 “啊？”

　　 能天使愣了一下，一邊躲到角峰的大盾後面替打空的衝鋒槍換彈鼓，一邊答道：

　　 “哪有什麼為什麼？就是想到那兒了嘛。”

　　 此時她手中的這把衝鋒槍已經不再使用最開始的鋼制機匣與胡桃木槍托，而是早已經在最近與某位佩洛干員的交易之中換上了復合材料制成的輕質機匣，帶有人體工程學設計以及導軌附加槽的護木，帶有緩衝管的可調節式槍托，還有握持感更加舒適的握把。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哪里弄來的這些配件，但能天使很喜歡現在的這把‘打字機’。

　　 她咔嚓一聲拉開槍機，隨即回到了射擊站位上。

　　 阿米婭觀察著戰況，大衣下的右手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藏在下面的智能手槍。

　　 盡管她也大概猜得到這把槍‘安眠酮’的代號大概只是豐華的惡搞，只不過其威力卻又強到了在測試時令可露希爾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為什麼出膛的時候速度只有兩百多米每秒，快要命中之前才加速到七百多米每秒啊？為什麼會有人做出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啦！’

　　 …以上，是工程部長在開始陰陽怪氣嘲諷博士偏心阿米婭之前所做出的評語。

　　 就在阿米婭有些分神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的斑點干員大聲示警到：

　　 “上面！！”

　　 “——唔哦哦哦哦哦！”

　　 伴隨著一道粗獷的戰吼，高大粗壯的身影從三層樓的高度揮舞著巨斧縱身躍下。

　　 阿米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拔出智能手槍，架在自己戴著終端戒指的左手上方，使手腕上方投影出的鎖定框牢牢框死了眼前就要劈下的壯漢，隨即扣住了扳機。

　　 咻咻咻咻咻——

　　 輕得幾乎不像是槍響的氣流聲接連響起，一連串啞光質地的漆黑子彈自槍口當中帶著星星點點頻繁閃爍的細微噴射火光加速飛出，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线飛向目標，並在最終命中之前爆發出明亮的閃光，在嘭嘭的炸響聲之間打在了那名襲來的壯漢身上。

　　 嘭嘭，嘭，嘭啪。

　　 五發軟芯智能子彈接連命中，壯漢在強大的嚇阻力下偏離了他原本直直瞄准陣型中央墜下來的攻擊路徑，被不爽地咂著嘴的斑點舉著大盾一把頂翻，武器也脫手落到一旁。

　　 “♪~”旁邊剛回過頭來的能天使噘著嘴吹了聲口哨。

　　 “我就算…也是有自保能力的。”阿米婭有些倔地撇過頭去，小聲嘀咕道。

　　 斑駁的街道上，羅德島的搜救隊仍然在艱難地前進著。

　　 至於沙耶…沙耶覺得自己的處境已經不是艱難兩個字能形容得了的了。

　　 “嗚嗚…為什麼會這麼大啦…”

　　 在地下空間當中釋放出大部分降臨殼體的沙耶一邊奮力地吞噬腳下的以太合金艦體，一邊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無奈地碎碎念著。

　　 “…誰知道。”

　　 偷偷發動傳送來到現場的豐華皺著眉頭望著腳下顯然屬於一座戰艦的斑駁甲板：

　　 “看起來只不過是座護衛艦…但也是貨真價實的軌道巡曳艦，這種東西…科西切那家伙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搞來的？”

　　 “就是啊，而且還拒絕了我們的訪問來著。”沙耶有些耿耿於懷地噘著嘴。

　　 而豐華則滿不在乎地扁了扁嘴，說道：

　　 “好在本來也差不多是座廢墟了，要攻破外殼應該不會很困難——”

　　 ——她話音未落，腳下的艦體周遭就發出了陣陣抗議般的吱吱嘎嘎聲。

　　 “吵死了！”

　　 豐華惱火地咚地一腳重重踩在腳下的甲板上，吱嘎聲很快消停了下去。

　　 啊哈哈——

　　 沙耶尷尬地笑了幾聲，繼續埋頭工作。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沙耶盡心盡力的吃吃吃下，很快就在船殼上找到一處薄弱環節，打出了一口足夠讓人進出的門洞。

　　 緊接著，她就看見了一對發著光的大眼睛在其中滿懷敵意地瞪著自己。

　　 “讓我進去。”豐華也來到了洞口前。

　　 “唔——”那對大眼睛的主人用力搖了搖頭。

　　 “聽話。”豐華有些不滿地望著她：“你的干擾妨礙我們工作了，我要進去關掉它。”

　　 看起來，那顯然是負責控制這艘船艦的中樞妖精，只是已經很久沒有妥善維護過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正常工作。

　　 “——你，你是壞人…不能進來。”中樞妖精倔強地搖了搖頭。

　　 “我怎麼會是壞人？雖然退休了，我也是指揮過巡曳艦的呀。”

　　 說著，豐華把自己的履歷發給了還縮在洞口里的小家伙。

　　 “嗯…？”

　　 望著豐華發來的正規文件，中樞妖精露出困惑的神情。她一遍遍地檢查著這些文件上附帶的數字簽名，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缺漏的地方。

　　 “…豐華，參謀長？”她歪了歪腦袋，不解地望著面前比自己也沒有高出多少的女孩。

　　 “是前參謀長，我退休了。”豐華糾正道。

　　 “退休的參謀長…唔唔唔…”中樞妖精還是有些糾結著，一邊用力踮著腳尖，努力讓自己一米五的個子也能望到洞口外面。

　　 “…你看，這里也沒有其他人可以認領你了對不對？”說著，豐華伸出手把她從洞口中提溜了上來：“不如就咱倆湊合湊合吧。”

　　 “…太熟練了。” 中樞妖精小聲嘀咕道：“你，花心。”

　　 “噗噗…”坐在旁邊的沙耶努力憋著笑。

　　 “…你想得美！”豐華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中樞妖精平平無奇的胸圍：“就你這小破身段，白送我都不要…給我乖乖聽話，不然我就拆了你。”

　　 “…嗚。”中樞妖精瑟縮了一下，乖巧地抱住豐華的腰，將自己的所有權交了出來。

　　 “哇——感覺好像在做壞人一樣哎。”沙耶感慨道。

　　 “你接著扯，我又不會真的拆了她。”

　　 豐華輕輕揉著貼在自己腰間輕輕呼氣的小腦袋，輕聲問道：

　　 “我會派損管妖精去幫你修復內部關鍵系統的損傷，然後你就進入收納模式跟我走，好不好？”

　　 “嗯…嗯…”妖精眨了眨眼睛，有些焦急地搖了搖頭：“…我，我沒有收納模式…”

　　 “…好，那就把收納模式套件也裝上。”豐華無奈地揉了揉她柔軟的耳垂。

　　 “哇啊啊…”妖精露出期待的目光。

　　 “…真沒出息哇，一套收納套件就給你收買了。”沙耶嘆著氣。

　　 “哼…”妖精噘著嘴瞪了一眼這個拆穿自己船殼的女人，嘀咕道：“…壞家伙。”

　　 “別生她的氣——那時候你又不讓我們進去。”

　　 豐華輕輕敲了敲妖精的小腦殼：

　　 “說說你的事吧，你叫什麼？”

　　 “…冬青。”

　　 “是艘山葵花級護衛艦吧？”

　　 “嗯。”

　　 “唔…我要把你升格成一艘忘憂級，可以嗎？”

　　 “咦？咦？嗯…”冬青又有些急了起來，指手畫腳了半天，最終卻仍然只是搖了搖頭：“我，我很笨，不行的…”

　　 豐華一把將她攬回懷里，輕聲說道：

　　 “你只是在這里閒置太久了，稍微做一做康復訓練就可以了，不要擔心。”

　　 “嗯…那，好…”

　　 冬青點了點頭，又有些不滿地嘀咕起來：

　　 “…豐華，花心…”

　　 “吃桃子去吧你。”豐華沒好氣地在她鼻尖上輕輕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