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2-3 博士在哥倫比亞
切爾諾伯格原址的廢墟之間,阿米婭望著空中飄下的絲絲細雨,皺起眉頭。
根據偵察機先前對於周遭雲層的觀察,這里本應是不會下雨的。
“阿米婭?”
輪值阿米婭警衛工作的煌來到了站在天台邊緣的阿米婭身旁:
“剛才收到消息,第一批32名難民已經抵達班德曼號了。”
“那些失去行動能力的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急救中。”煌有些無聲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們有不少都在天災當中受傷,沒能第一時間得到治療,處理起來很困難,大家都累得夠嗆…現在還能繼續手術的醫師,幾乎只剩下Lancet2一個人了。”
“是嗎…”阿米婭略微松了口氣:“…還好有她在。我們的收治容量呢?”
“這個臨時據點一共就只有12張床位,從頭到尾都是不夠用的。采用三層立體構造的班德曼號移動醫院倒是有600張床位…只是,要把病人送過去也不輕松。”
“是啊…”阿米婭點點頭:“好在現在那些零散的匪幫已經學乖了。”
“嗯…哼哼…”煌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怎麼了?”阿米婭困惑地望著她。
“阿米婭居然也會說出‘學乖了’這種話呢。”
煌微笑著向阿米婭的腦袋伸出了手:
“這幾天跟著博士學壞了吧?”
阿米婭噘著嘴躲開了煌的手,有些不樂意地嘀咕道:
“…我都快一個禮拜沒看見她了。”
“咦?”
煌眨了眨眼睛,有些訝異地望著她:
“可是我還以為…你之前不是都說,要天天和她待在一起的嗎?”
“嗯…情況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阿米婭凝視著街道上混亂的景象,輕聲說道:
“現在,博士變得比以前更厲害了…可能有點太厲害了。像是切爾諾伯格這樣的情況,如果是她在這里,大概就一定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來。我要想繼續站在她的身邊…就需要比現在更加努力,變得更強才行。”
“哎呀,阿米婭想變強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了起來。
“咦?小刻…你怎麼會在這里?”煌驚訝地望著佩洛少女悠哉地走出樓梯間的樣子。
“刻俄柏看見那條新的船好像很有趣嘛,就跟過來啦。”
刻俄柏輕飄飄地說著,從懷里取出一枚鑲著暗紅色結晶的蒼白戒指,遞給了阿米婭:
“如果想變強的話,歡迎來這里找我們玩哦。”
“你們…”阿米婭接過那枚戒指,若有所思地望著刻俄柏:“也就是說刻俄柏你——”
“——噓。”刻俄柏衝她微笑起來:“這是我們的秘密哦,阿米婭。”
“好吧…”阿米婭有些無奈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煌。
“…那我走?”煌有些委屈地望著她們。
“不要生氣嘛。”
刻俄柏衝煌笑了笑,變戲法一樣地掏出了一只小巧的草莓慕斯蛋糕:
“看,請你吃小蛋糕。”
“嗯?這…”煌驚訝地繞著刻俄柏轉了大半圈,卻沒什麼發現,不由得更加好奇起來:“…這是哪兒來的?”
“哼哼~刻俄柏會變魔術呀。”
在煌接過小蛋糕丟進嘴里的同時,陳正在被星熊趕下駕駛座。
這倒不是因為陳的車技不行,而是因為——
“——老陳你去解決後面爬上來的人!我來開車!”說著,星熊一把搶過方向盤。
此時的奧林匹斯山中央商業區街道上,陳與星熊她們正開著一輛臨時從敘拉古人那里征用來的SUV與前方的黑色高級轎車上演著如同龍門老電影中一般的追車場景。
縱然星熊的決定做得有些倉促,不過陳與她早已經是老搭檔了,兩人迅速完成交接,陳一把抄起赤霄翻出天窗站到了車頂上,飛起一腳踹飛車輛側面剛想爬上來的匪幫成員,隨後拔劍砍翻了面前剛剛抽出小刀的另一名歹徒。
在陳解決掉兩名歹徒的幾乎同時,追在後面的改裝車中就亮起了陣陣槍口火光。
陳眼疾手快地揮舞長劍擋住了幾枚子彈,卻險些被子彈帶來的衝擊力帶得失去平衡,急忙翻下天窗躲回了腳下SUV的防彈玻璃後面。
但後面的改裝車也沒來得及囂張多久,就被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道纖細射流當頭命中,變成一團明亮的火球一頭攢在了高架橋分岔路口的防撞帶上,化作焦黑的廢鐵。
陳順著射流的來路找過去,果不其然地看見了一道疑似W的身影在遠方的高樓之間沿著幕牆奔跑的模樣,一時間心情復雜。
現在她幾乎百分百可以確定,這個W就是親愛的塔露拉小姐假扮的…可她卻又怎麼也想不通塔露拉究竟是如何才能偽裝成這麼一個身材長相都完全不同的人。
就在她分神的時候,原本遠遠綴在後面的其余追兵看見前面的人吃癟立刻加速跟進,然而等待著它們的卻是幾乎同時抵達的兩道熱能射流。
轟——轟——
兩輛改裝車引擎蓋上瞬間分別多出一個大洞,其中瞬間蒸發的汽油與升華的鋼鐵迸發成為明亮的火球,將剩余的車體炸翻了出去。
“老陳!後面什麼情況?”駕駛座上的星熊雖然聽到動靜,卻根本不敢分神回頭去看。
“有人幫我們把後面的追兵解決了。”
說著,陳又瞥了一眼後面道路中央熔融的大洞:
“暫時應該不用擔心了——專心追上目標。”
“我知道。”
貫穿商業區的高速路上,布滿彈痕的SUV跟著前方的轎車一路疾馳。
而與此同時…
“…阿米婭你終於來啦!”
刻俄柏興衝衝地湊在站在安全屋入口樓下的公寓樓前台旁不明所以的阿米婭身邊:
“我等你好久啦!”
“誒?哦…”阿米婭困惑地打量著周遭的景象:“可是…這里到底是哪里…?”
從那座電梯出來之後,她就來到了這座昏暗而破敗的大廳。盡管看起來已年久失修,裝修風格卻還能明顯看得出哥倫比亞摩登時代的影子,四處裝飾著大量本應金燦燦的筆直黃銅线條,只不過此時卻早已布滿綠繡,風光不再。
“這里是‘紅月’,是豐華的游戲哦。”刻俄柏說。
“游戲…?”
阿米婭低下頭——她鞋尖下踩著的那張報紙殘片看起來潮濕而脆弱,此時已經因為她之前無意的踩踏而碎裂開來…怎麼看也不像是假的。
“嗯,雖然是游戲,不過也算是真的…?”
刻俄柏歪了歪腦袋,認真地思索著解釋道:
“可雖然是真的,大家在里面也不會真的受傷或者死掉…所以我覺得應該也很適合用來鍛煉戰斗技術。”
“這樣…嗎?”
“哎呀,我解釋不來啦。”
刻俄柏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道:
“能好好解釋的家伙現在又不在…算了,我直接帶你去體驗一下看看就知道啦。”
說著,她一把拉起了阿米婭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帶著她衝出了接待處,干脆利落地跑進了外面的大雨中。
嘩——嘩——
阿米婭被劈頭蓋臉的雨水澆了個猝不及防,過了一會兒才想到要戴上兜帽。
“不用特別在意這個雨的啦。”跑在前面的刻俄柏提醒道:“淋到也不會打濕的。”
“咦…?”
阿米婭愣了一下,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居然真的一點雨水也沒沾上…甚至連妝都沒花。
真是神奇——她忍不住暗自感嘆道。
“看,沒濕吧?”
刻俄柏露出微笑,與阿米婭一同停下了腳步:
“只是那種…嗯,氛圍一類的東西啦。”
“好吧…”
望著街上穿著形形色色的西裝或晚禮服來來往往的人群看了一會兒,阿米婭又問道:
“…你本來打算去哪里?”
“當然是帶你去體驗一下好玩的地方呀。”
有那麼一小會兒,阿米婭相信了刻俄柏的話。
可緊接著,阿米婭就發現自己被刻俄柏牽著手穿過了長長一串七彎八繞的細小棧道,越走越往下,最終跑到了一處飄著陰冷細雨,到處是輪廓模糊的漆黑廢墟,只有街道上才有少許街燈照亮的地方來。
“這里是下城區。”
在一片死寂的廢墟里,刻俄柏大剌剌地介紹到:
“中城區有警察,所以不能隨便亂來,不過這里就沒人管啦。”
“咦??”阿米婭愣住了,隨即有些焦急地問道:“那,那不是很不妙嗎?!”
“什麼呀?如果不是這種地方,怎麼能起到鍛煉的作用呢?”
刻俄柏有些不滿地望著她。
阿米婭一時間居然不知如何反駁,默默地思考了半晌,才小聲嘀咕道:
“可是,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什麼麻煩?大家都是來這里玩的呀,一點也不麻煩的。”刻俄柏露出了單純的微笑:“而且我不是說過了嗎?在這里,就算大家天天打來打去也不會有人受傷,很安全的!”
“是,是嗎…?”
阿米婭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地望著刻俄柏。
但緊接著,一段腳步聲就打斷了她的思索。
“…嗯。有人嗎?”某人在街邊的巷子里大聲問道。
“噓。”刻俄柏捂住了阿米婭的嘴巴,小聲說道:“這里的壞家伙們很多都會這麼問的。這時候要是回了話一下子就會被找過來了,很危險的。”
“咦???”阿米婭不解地望著身旁緊張起來的刻俄柏。
這個地方…有這麼危險嗎?
難道,這不只是某人的游戲而已嗎?
“我說啊,我真的不是什麼可疑的人來著…”
說著,那道成熟的女聲主動靠近了一些:
“…只是聽見好像有很可愛的小朋友在談話,就想來看一看嘛…”
聽到這里,刻俄柏嘆了口氣,露出了有些不情不願的表情。
“…你認識她?”阿米婭小聲問道。
刻俄柏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們就看見一頂帶著多到夸張的華麗的裝飾的純白色天鵝絨花式闊邊帽從拐角後面一下子蹦了出來。
“哎呀!這不是小刻嗎?”
帽子下面身材嬌小卻打扮成熟的女性驚喜地望著刻俄柏:
“真的是你呀——”
“——離我遠點!!!”
刻俄柏一下子炸了毛一般跳了起來,掏出一把手弩對准了對方。
阿米婭困惑地看了看刻俄柏一臉嫌惡的模樣,又看了看不遠處的來者。
那是個奇妙的女性,雖然身高和阿米婭差不多水平,光看臉的話長相也算比較幼嫩,可是身材卻格外成熟,尤其是胸圍,看起來比起布柏都不遑多讓,簡直羨煞旁人。
她穿著一身純白的晚禮裙,套著短下擺的花邊外套,將一頭長長的栗色綣發編成一條寬大的三股辮披在身後,看起來溫婉而端莊…如果身材沒有那麼矮的話就更是如此了。
“哎呀,你的這個新朋友也很可愛嘛。”
貴婦打扮的白衣少女微笑著衝阿米婭招了招手:
“你好呀,我叫艾瑪,是玩家集會‘藍薔薇’的會長。”
“不准打阿米婭的主意!”刻俄柏更生氣了,一把將阿米婭拉到身後。
“她到底怎麼你了?”阿米婭有些不明所以地望著她。
她覺得刻俄柏應該和這位艾瑪小姐之間有些什麼歷史…
“她老是拉著我換好多好麻煩好麻煩的衣服!”刻俄柏氣鼓鼓地控訴道:“我自己根本就穿不明白,連脫都脫不下來,可是她一定要讓我穿!”
“可是…難道不好看嗎?”
說著,阿米婭瞥了一眼艾瑪身上雖然有些夸張卻同樣非常漂亮的禮服。
“不知道。”刻俄柏單純地搖了搖頭:“看不明白。”
“哼哼,可愛的小狗狗天生就是要讓麻麻用來換衣服的呀——快跟我走!”
“我不走!!”刻俄柏氣衝衝地扣下手弩的扳機。
咻咻咻——丁零當啷。
“——真不乖!”
艾瑪輕松寫意地揮動一柄不知從何而來的迅捷劍凌空砍斷了那些鋼制弩矢,緊接著就欺身而進,一劍精准地刺進刻俄柏手中那柄手弩的弩臂與弩身之間,將其拉向一側。
“嗚嗚嗚嗚嗚…”刻俄柏絲毫不肯松手,惡狠狠地瞪著貼到自己跟前的艾瑪。
“你們…不要這樣…”阿米婭有些害怕了:“我跟你走…”
“…真的?!”艾瑪喜出望外。
“想得美!”
咻咻咻——
刻俄柏趁著艾瑪分神的刹那將手弩一把掰了回來,接連扣動扳機。
“——唔欸…”
被弩箭射中的艾瑪裝模作樣地吐了吐舌頭,隨後又笑嘻嘻地伸出手,用力一把扯掉了刻俄柏手中的武器,親熱地摟住了刻俄柏的腰:
“…哼哼,反抗是沒有用嗒!”
“那是…怎麼回事?”阿米婭訝異地問道。
“那些都是這個游戲里的裝備…”
被艾瑪摟住親來親去的刻俄柏掛著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解釋道:
“…所以打到人好像也不會真的受傷的樣子,而且要是服裝的防御性能足夠好,還可以把攻擊完全擋下來,根本不會扣血…”
“…所以,這真的是個游戲?”阿米婭眉頭緊蹙。
“那當然啦。”
說著,艾瑪一把松開了刻俄柏,拍了拍她的肩膀,回頭看向了阿米婭:
“這位小姐姐是新來的嗎?要不要加入我們藍薔薇一起玩呀?”
“藍薔薇…?”
“這是我們的集會名稱哦。集會里的大家有什麼困難都會互相幫助,而且我們集會里設施非常齊全,還是有議會背書的優秀集會,平時都沒人敢來找麻煩。”
艾瑪自豪地微笑起來,又自來熟地一把摟住阿米婭的胳膊:
“而且我最近反正也沒什麼事做,剛好可以帶你熟悉一下游戲呀。”
“…那是我要做的事!”刻俄柏有些不忿地瞪著她。
“是嗎?”艾瑪斜睨著她:“有本事你先打過我再說。”
“嗚。”刻俄柏一下子就蔫吧了。
“難道…艾瑪小姐是個很厲害的玩家嗎?”阿米婭好奇地望著她。
“這個…怎麼說呢?聽你這麼說我是很高興的啦…”
白衣少女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
“…不過其實應該不算是我很厲害,而是小刻很不厲害…”
“…不會吧?”阿米婭回想著刻俄柏在現實中的戰斗表現,困惑地歪了歪腦袋。
“嗯,她是很能打的啦,這點我不否認。”
艾瑪攤了攤手,解釋說道:
“只不過紅月是個角色扮演游戲,技術是要和裝備配合在一起才能發揮出最大作用的…小刻對什麼東西都看得太寶貝啦,平時都不帶出來玩,也沒法發揮出什麼戰斗力。”
“帶出來?”刻俄柏沒好氣地哼哼著:“死一次就丟光光。”
“丟光光又怎樣?”
艾瑪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這游戲姐姐我都快玩了三十年了,可富裕著呢——阿米婭,我們走。和這個倉鼠病狗勾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啊?可是…”阿米婭看了看還是有些不忿地站在原地的刻俄柏。
“…我也去!”
刻俄柏跺了跺腳,咬牙說道:
“不能隨隨便便把阿米婭交給你!”
“隨便你。”艾瑪風輕雲淡地瞥了她一眼:“可別在我們家里搗亂哦。”
次日清晨,切爾諾伯格原址,‘通道’邊緣。
“——現在幾點了?!”
總算學會下线的阿米婭一把掀開被子,焦急地四處張望到。
然後她就看見了破碎窗戶外漆黑的夜空,還有旁邊本應該負責值夜的煌嘴角掛著口水睡眼惺忪地看過來的模樣。
“現在…才三點啊,阿米婭。”煌揩掉嘴角的口水,用力搖了搖頭說道:“你繼續睡吧,我保證不打瞌睡了。”
“呼…”阿米婭很是松了口氣。
她之前一心急著想辦法出來,都忘了自己手上還戴著終端戒指,可以看見時間。
望著左手食指上多出的那枚月白色的戒指,她一時間有些出神。
最後,她還是躺回了床上,輕輕親吻手上的戒指,再次進入紅月。
此時此刻,她先前空空如也的安全屋中央已經多出了一張茶桌兩張椅子。而牆邊上則多出了一張干淨整潔的嶄新工作台,上面擺著一套機械工具和一套化學工具。
至於旁邊原本封閉的窗口,也加裝了一個供信使貓頭鷹進出的門洞與棲架。
而在不遠處的置物櫃上,一只雪白的貓頭鷹正用喙拉開抽屜,將自己剛剛帶來的物件整整齊齊地放入其中。
這些都是艾瑪大手一揮給她送來的,說是藍薔薇的迎新禮物。
阿米婭走到窗邊,從信筒中拿起了貓頭鷹剛剛送來的一封信件。
“上线以後就來團建!帶你去下城區玩哦。記得穿好衣服。”
…那張明信片上如此寫道,下面的落款則不出意外地是艾瑪。
回頭一看,她才發現自己私人房間的床頭上,此時正擺著一套裝飾繁復的華麗禮裙。它看起來似乎是以自己原本的穿著為靈感設計出來的,上衣仍由襯衫與白色羊毛衫組成,下裝也還是一條短裙,只是襯衫面料卻是漆黑的真絲,配上了一條寶藍色的領巾。
而且,還有一雙過去她沒怎麼穿過的踩腳長筒襪…以及一頂看起來和艾瑪自己的那頂花式闊邊帽差不多夸張的女用禮帽。其帽檐中央飾有亮銀色金屬編成的珠寶環,別著幾朵深灰色的花束,其中明藍色的輝光星星點點地點綴其間,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阿米婭有些好奇地拾起那頂帽子…然後就發現上面的珠寶居然真的有著鑰戒的功能,里面還塞了一大堆針线包小零食乃至材料弩箭瓶炸彈之類的雜物。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由於尺寸太過龐大,這頂帽子似乎完全沒法收進任何一張紙牌里,也就是說阿米婭只能乖乖把它戴在頭頂上。
好在這頂帽子似乎有著替她的兔耳朵自動開洞的功能,她完全沒有壓到耳朵的感覺。其重量極輕,且居然不會兜風,只要將其扣在頭上就算是戴好了。
而既然戴了這麼頂帽子,再穿原先的那套便服好像就稍微有點…
…阿米婭心情復雜地換上一身華服,離開了房間。
類似的教育她過去也稍微受過一點,不至於連套衣服都不會穿。
打開房門後,外面不再是之前中城區公寓樓的寒酸走廊,而是布置著深色拼花地板與雕花牆面吊頂的洋館走廊——這里是藍薔薇集會的駐地。由於她之前實在是沒拗過艾瑪,只好在下线前將自己的安全屋默認出口移動到了這里。
坐在走廊上的刻俄柏目瞪口呆地望著阿米婭身著華服的模樣愣了半晌,問道:
“阿米婭…你怎麼穿上去的?”
“我…本來就會穿的。”阿米婭小聲說道。
“好厲害。”刻俄柏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
“也沒有那麼夸張吧——”
“——啊!我被治愈了!!”
艾瑪突然從旁邊的拐角後面躥了出來,大呼小叫著一把抱住了阿米婭:
“阿米婭!你太棒了!”
“艾瑪姐姐,抱…抱得太緊了…”
“…嗯,真不錯。”
艾瑪深吸一口氣,心滿意足地松開阿米婭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
“看來身材這種東西,有的時候真的沒那麼重要嘛。”
“唔。”阿米婭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氣鼓鼓地瞪了她一眼。
而這時候艾瑪已經盯著刻俄柏,開始興師問罪了:
“小刻,你看看人家。”
“不看。”坐在走廊邊上的刻俄柏干脆利落地別過頭去。
“隨便你——阿米婭,我們走。”
“…我也要去!”刻俄柏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來干嘛?我去給阿米婭做新手引導的啊,你老早就不是新手了好不好。”
“對哦。”刻俄柏撓了撓頭,一屁股坐了回去。
“嘛,女仆人偶都在餐廳里,想吃什麼自己點好了。”
說完,艾瑪就帶著阿米婭走向了據點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