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3-6 雙曲线
藤原昏昏沉沉地爬了起來,感覺滿眼都是明媚的光。
青翠的草場上,幾只鵜鶘好奇地抬起了頭來。
“真是無藥可救的沒用中年人啊。”
某人如此感嘆道。
“…真囉嗦,贏了還要來說教嗎?死都已經死了,就放我一馬吧…你去你的極樂世界,我下我的九幽黃泉,好不好?”
“不好意思,這里沒有極樂世界也沒有黃泉。”
豐華有些好笑地望著面前掙扎著爬起來,困惑地揉搓胸前柔軟的黑發菲林少女:
“只有變成女人的你,還有成為你主人的我。”
“…某種意義上著也算是已經湊齊了吧。”藤原哭喪著臉抬起頭:“我是你的極樂世界,你是我的九幽黃——噗嗚!?”
“你給我看著主上的臉再說一遍。”旁邊的女仆裝巨乳夜叉收回拳頭,冷冷地說道。
“咳咳…”菲林少女抬起頭來。
她望著不遠處那個本以為應該和自己一樣頹廢的女人的臉,若有所思。
“…老天還真是不公平。”她感嘆道。
“省省吧,在下改善過你的長相了。”一旁凶巴巴的巨乳女仆沒好氣地說道。
“我倒是看得出你是狠狠改善過我的身材了…”
…黑發的菲林抱著胸口大到有些累贅的柔軟,小聲嘀咕道:
“…不過,為啥啊?”
“因為主上喜歡大的!”
“不,這我倒是猜到了…”
藤原表情復雜地望著面前的這對奇妙主從:
“…為什麼要對我做這種事情?”
“當然是為了給你第二次機會啦,對吧主上。”
“嗯…你是個不錯的對手。”豐華望著眼前眉眼間仍然帶著點頹廢與不羈的菲林少女:“我想你大概也經歷過不少操蛋的事情…總覺得不能讓你就這麼算了。”
“那我經歷的操蛋事情,可真是多了去了…”藤原苦笑:“…現在是不是還要再加上每天晚上給你侍寢這一條?”
“你腦子里裝的都是黃色廢料嗎?”豐華頗為無語地望著她:“我為什麼要找你條咸魚?就算是侍寢,亞森也總比你有干勁多了吧?”
巨乳女仆也笑嘻嘻地衝她擺了擺手。
“哦。那,你不嫌浪費嗎?這身材要穿和服都找不到合適的哎。”
“你倒是接受的挺快…”
“…不然呢?要我大叫著‘這不可能’然後趁亂把你剝光了就地正法嗎?”
“唉…藤原?”
“有。”
“再亂開黃腔,我沒准真的會把你就地正法的。”
“啊哈哈…”菲林少女吐著舌頭歪了歪腦袋。
“…裝乖賣傻倒是學得挺快。”
“你也沒告訴我該學什麼呀。”
“也用不著再學什麼了——你的左手,不是可以用了嗎?”
藤原愣住了。
她活動著左腕,感受著與以往不同卻又格外順暢的運動與觸感,一時無言。
“…別哭啊,多大的人了。”
豐華掏出一塊手帕塞進了臉頰淌下兩行清淚的菲林少女懷中,轉過身去。
然後她就聽見背後傳來了響亮的擤鼻子聲。
“…香!”藤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大笑起來:“主上你身上是真他娘的香!”
“你還能再沒節操一點嗎?”豐華尷尬地回過頭去。
她剛想瞪一眼那沒底线的憊懶貨,就看見菲林少女正靜靜地跪坐在草坪上。
然後,緩緩地俯首,將額頭貼在了她腳尖前不遠處的草地上。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麼藤原義偉了。”菲林少女鄭重地抬起頭,認真嚴肅地宣告:“下臣今日重獲新生,懇請主上賜名。”
“…嗯,叫小千吧?”
“我是沒什麼所謂…”
菲林少女錯愕地問道:
“…可是,我為主上辦事時的證件上怎麼寫?”
“就寫千織。”
“姓氏要怎麼辦?”
“你有三種選擇:繼續姓藤原,跟我母親姓尚理,或者用源姓…也是我母親的祖姓。”
千織張了張嘴,尷尬地笑了起來:
“我還是姓藤原吧。”
開玩笑,尚理這種姓放在東國寫出來人家都不一定會念,至於源這個姓…未免也太過招搖了一點吧!大貴族的姓氏是能隨便用的嗎?!
“可那真的是我母親的祖姓。”豐華攤了攤手:“不信算了。”
“如此大姓,下臣實在不敢當…”千織圓滑地尬笑起來。
“別下臣下臣的了,太別扭了。”
“是,我會牢記。”
“…你,到底是怎麼落到今天這份田地的?就你這副德行,就算留在東國給人做家臣,應該也能混得風生水起才對。”
“是源石病啦,源石病。”說著,千織下意識隨意擺了擺左手,又緩緩按住了重新恢復知覺的左腕,溫和地笑了起來:“我本來是用雙刀的,一下子左手不能用了,道場一下子就衰敗下去,內人也回了娘家…好在她家底殷實,應該能給寅丸不錯的生活。”
“我說你啊…在東國沒了父親的小孩會有什麼樣的遭遇,還用我告訴你嗎?”
“我如今是主上的家臣…”
“…荒唐!”豐華蹙眉呵斥道:“你是我的手下沒錯,但你首先是個人!”
“…我會謹記。”
千織挺直腰杆,鄭重地點點頭,不過隨後就尷尬地笑了起來:
“但是就算要去找寅丸,我如今也無計可施…懇請主上賜教。”
“說什麼賜教,你其實是想問我能允許你做什麼對吧?”
“主上明鑒。”
“拿去。”
豐華將一柄新鮮出爐的十九式丟給她:
“先吃透它的用法,不要再隨便殺人了。”
“…明白。”
“然後…嗯。”
豐華想了想,掏出又一柄沒開封過的十九式,再次丟給千織:
“你是用雙刀的吧?用會它們之後,就自己回到東國,去打出名聲來吧…就用比叡近左藤原的名號。”
“原來如此。”千織無師自通地將兩支刀鞘以超導鎖定固定在腰間,抽刀出鞘。
這曾是某位‘道場劍聖’手中無堅不摧的利刃…如今也將是她的利刃。
她只希望自己不要玷汙了她們的名聲。
豐華看著千織含情脈脈地望著手中軍刀的模樣,肉麻地打了個寒噤:
“…這是十九式,軍刀。量產的東西罷了,重要的是你的技巧…”
“…不,重要的是,這是你給我的東西,主上。”
千織收刀入鞘,再次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會像是收藏主上用過的內褲一樣敬重她們的——噗嗚?!”
“——差不多得了!”
亞森氣憤地收回拳頭:
“主上用過的內褲?哪兒輪得到你啊!靠邊去——呃咳咳咳…”
“…我不希望在你們任何一個人的私人物品里看見我用過的內褲,聽明白了嗎?”
豐華揪著亞森的花邊高領,微笑著說道。
“明…明白了…”亞森有些幽怨地望著她。
“…對我有性欲的話請自己抽空當面解決。”豐華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哎呀…可是主上很忙哎…”亞森尷尬地笑了起來。
“所以讓你抽空。”
說完,豐華就離開了夢境。
“…明白了。”亞森收起笑容,望著豐華小聲的地方嚴肅地點頭:“在下會全力以赴。”
“你這家伙…力氣大了不起啊?!”千織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來一決勝負!”
“一決勝負?”
亞森回過頭來,忽然燦爛地笑了起來。
千織聽到一陣奇異的轟鳴聲,下意識抬頭看去。
蒼白的巨龍正在雲端憑空游蕩著,低頭瞥了她一眼。
“…可以是可以,但你很吃虧哎。”
亞森湊到她面前,淺粉色的飽滿雙唇輕輕地在她鼻尖上吐著氣:
“要來嗎?”
“我身心都只忠於主上一人!”千織義正辭嚴地說道:“你不要誘惑我!”
“唉,天哪…”
亞森咬牙切齒地笑了起來,用力地將眼前不要臉的女人按進自己豐滿的雙峰當中:
“…不要誘惑你?!你這不要臉的家伙,在下倒要看看你要拿什麼抗拒你的肉欲!”
“不…不對…怎麼回事…”
千織紅著臉用力推開了面前不知廉恥的色情女仆,感受著胸膛中不斷加速的心跳:
“…主上也就算了,我如今也是女性,為什麼會對別的女人起反應?!”
“這就是主上的‘規則’啊。”
亞森微笑起來:
“接下來,就請你努力忠於主上吧…身心都是哦。”
千織躺在草坪上試圖冷靜下來的同時,豐華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就看見了某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凱爾希?”躺在地上的軍事顧問小姐驚訝地望著眼前面若寒霜的大猞猁。
“你這混賬。”凱爾希冷冷地望著她。
“我…我不是打贏了嗎?”
豐華瞥了一眼周遭抹著汗傳送離開的醫療妖精們,一時間也只有干笑。
“…你覺得我會在乎你打沒打贏?”凱爾希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我錯了。”
“你當然錯了。”
“我不該拿阿米婭的安全開玩笑。”
“又錯了,她能保護好自己。”
“我…起碼應該趁機抓住科西切的尾巴。”
“錯,她的干預早有預謀,她的計劃滴水不漏,你抓不住她。”
“我和那人打得太起勁…”
“…閉嘴。”凱爾希疲憊地閉上雙眼:“說不出來就別說了,沒必要對我用窮舉法。”
“你…很擔心我?”
“廢話。”
“還很心疼…?”
“…呵,木頭開竅了?”凱爾希冷笑一聲,卻沒有反駁。
“…我也不是真的木頭嘛…就好像你也不是——嘶…”
凱爾希挑了挑眉毛,從豐華腰間傷口上貼著的敷料上面收回手指:
“…能對你做這種事情的只有我,聽懂沒有?”
“懂了懂了…可他們也不聽我的話呀。”豐華郁悶地嘀咕道。
“無所謂。有你聽我的話就夠了。”
凱爾希摟住豐華的肩膀,輕聲說道:
“不要再拿自己冒險了。聽話。”
“你心疼我呀?”豐華笑嘻嘻地問道。
“別問這種沒意義的問題。你知道答案。”
凱爾希松開豐華的脊背,按著她的肩膀,凝視著她的雙眼。
豐華愣住了。
這大猞猁…居然正望著她雙眼笑得彎彎的,簡直就像是青春靚麗的妙齡少女…
“…不行嗎?”凱爾希輕輕眨了眨左眼。
“阿米婭!凱爾希被人掉包了!!”豐華驚恐地大叫起來。
坐在一旁的小兔子幽怨地望著她,小聲嘀咕道:
“豐華…再胡說八道小心被凱爾希醫生打死…”
“…我舍不得打死你的…這你知道的,對吧?”
凱爾希撫摸著豐華的臉頰,輕聲說道:
“我要把你關在身邊好好疼愛…嗯,首先自由時間什麼的就別想了吧?都已經有我了,你的生活中還需要什麼其他的呢?你要一直,一直,一直地與我一起,纏綿下去…”
“不要這樣…凱爾希…”豐華冷汗直冒。
雖然她也很喜歡凱爾希,但不是這種喜歡啊…
…凱爾希,難道真的是病嬌大猞猁…?
“…居然慌成這樣?”
大猞猁無奈地搖了搖頭,恢復了平日里面無表情的模樣:
“開個玩笑而已,你太認真了。”
“哈。哈。哈。”豐華同樣面無表情地回望著她。
“呵…居然生氣了。”
凱爾希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站起身來:
“我回去了。這里就繼續交給你們。”
說完,大猞猁就自己發動湍流傳輸離開了。
“…嚇死我了。”
阿米婭慌慌張張地撲過來,緊緊摟住豐華:
“…還以為豐華真的要被凱爾希醫生抓進辦公室榨取到天荒地老呢…”
豐華摸著阿米婭突突直跳的小胸膛,苦笑起來:
“…搞了半天,你才是最認真的一個。”
她干咳兩聲,吐掉嘴里彌漫著藥味的帶血唾沫,站起身來。
然後就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小,小心點!”阿米婭擔憂地扶住搖搖晃晃站起來的豐華:“你還很虛弱…”
“…是啊,沒辦法了。”
豐華深吸一口氣,換出了備用的幼年身軀。
雖然基本沒法戰斗,但起碼這具身體還能正常使用。
只是…
“…這樣我和咸魚還有什麼區別?”豐華皺起眉頭,揪著身上的小裙子。
她現在手短腳短,身高一米四五,基本上和阿米婭一個水平。
雖說十九式的使用不直接與體力掛鈎,但是運用它施放術式卻會在機體中積累廢熱,她幼時的體重比成熟後輕得多,體液量少得多,散熱面積也小得多,根本無法像平時那樣釋放出傳送斬擊…
…至於拔出刀來對敵?想都別想。
就她現在這小短手,別人伸個胳膊就能敲到她的頭。
除非…
“我會保護豐華的!”阿米婭一手提著步槍,一手攥著小拳頭,嚴肅地說道。
“…不,我還不至於無計可施。”
豐華搖了搖頭,呼出了自己的角與尾巴。
那對形如皇冠龍角陶瓷般的蒼白質地上以金色的質地勾勒出精巧的花紋,而本體修長的尾巴則在根部附近遍布著如孔雀尾般展開的絨毛與鱗甲,同樣是蒼白底色,金线勾邊。
此時,遍布在雙角四周的細小活動件之間正不斷釋放出一陣溫熱的廢氣。
這是自動修復受損備用機體時產生的廢熱…好在之前凱爾希來過一趟,幫上不少忙。剩余的修復過程不出四小時就能自動完成。
豐華找出兩只戰術妖精,讓它們帶著槍等在身邊待命,一邊問道:
“情況怎麼樣?科西切的活屍…不好對付吧。”
“其實也還好。”
阿米婭搖了搖頭,根據手頭的情報分析道:
“先前近衛局遲遲之所以無法奪回總部大樓,似乎主要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夠妥善處理活屍避免其再次恢復作戰能力的手段。這次有你剛才留下來的後勤妖精幫忙,大家正在將擊倒的活屍集中起來進行分解處理,現在商場內部應該已經快清理干淨了。”
原來如此…
…望著自己明明在進行修復作業卻不減反增的各項元素庫存,豐華只有苦笑。
經過妖精的分解之後,廢料會完全還原到原子狀態,倒是沒什麼不衛生的。
豐華心中暗暗感謝了一下這次成為大體老師的活屍們,從身上戰斗服的袖中抽出一條納米管纖維制成的絞喉索握在手中,衝阿米婭招了招手:
“走吧,去找陳sir匯合。”
“嗯。”
阿米婭點了點頭,視线卻不由自主地飄到了豐華手中發出纖細反光的纖維上。
“這是絞喉索。”豐華解釋道:“我這個狀態下的力氣比較小,好在有這種特制的繩索,要絞斷人的氣管或者肌肉還是綽綽有余…”
“哦…”阿米婭的臉色有些發白。
絞斷肌肉…聽起來就很痛。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豐華無奈地嘆了口氣。
阿米婭忙不迭地點點頭:“嗯,我知道的——”
——嘭!
在瓦礫飛濺之間,豐華開啟超頻,在千分之一秒內抽出一把彈道傘並動手將其撐開,以自動傳送出現完成展開的主動防御系統傘面擋在了自己與阿米婭面前,啟動軸向穩定,死死攔住了牆洞後面激射而出的蝕刻子彈。
‘…真是被人看扁了啊!’
豐華一手扶著正依靠自身懸浮系統停留在半空中的彈道傘,一手拉下兜帽放下面罩,又掏出一枚煙霧彈,望向了身旁舉起步槍的小兔子:
‘我數三個數!’
阿米婭點了點頭,抬起槍等在了傘沿邊上。
豐華隨即拉開插銷,迅速伸手丟出煙霧彈。伴隨著噼啪的一聲響,一團灰黑色的煙雲迅速籠罩在了牆洞周遭。而阿米婭則運用著雙眼中增設的額外視覺傳感器,依靠煙霧當中提前預留出來透過的紅外波段實現成像,瞄准射擊。
噠噠,噠噠,噠噠——
阿米婭精准地放倒了三個敵人,卻驚訝地發現剩下的幾人好像溶化在了空氣里一樣,在她的紅外視野當中化作絲絲縷縷的細小碎屑分散開來,消失不見了。
“豐華!”還無法熟練運用意識傳訊的小兔子焦急地高聲示警。
“我看到了!”
豐華望著彈道傘內側的紅外成像,同樣不由得皺起眉頭。她果斷地解除彈道傘的軸向穩定恢復了它的機動性,並對准了側面可能出現敵人的方向:
“…小心點。”
“嗯。”
但緊接著,她們就聽見頭頂上傳來了陣陣槍聲。
豐華聽著子彈極近距離劃過耳邊發出的呼嘯聲,一時間冷汗直冒,舉著傘對准上方,隨即摟著小兔子迅速轉移到了不遠處仍然完好的樓板下面。
“他們是怎麼上去的?!”阿米婭一邊開火反擊,一邊驚愕地問道。
最近的樓梯距離這里足有五十米,而她們之前根本沒聽到有人快步穿越這段距離趕到附近的時候本應該發出的動靜。
而豐華則迅速翻看著先前各類傳感器的成像畫面,很快得出了結論:
“…是源石技藝!這些人…恐怕掌握著空間轉移類的源石技藝!”
“什麼空間轉移源石技藝?這種東西存不存在都還不知道呢!”阿米婭苦笑著大喊道,朝著再次忽然出現在不遠處走道上的敵人甩出了一枚雲爆手雷。
噗呲——轟!
劇烈的衝擊波即便是隔著混凝土花壇這種固態掩體,也還是震得她們一陣心肝兒顫。然而這枚微型雲爆彈的作用卻僅僅是削弱了對方大約兩人的火力,根本沒能發揮出在其他情況下足以全殲一個小隊的威力。
“還有…大概5人的火力。”
阿米婭一起改換掩體的途中,豐華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對方轉移的速度,即使是安裝了軍用高速傳送模塊的專業ICI干員恐怕都比不上。
她需要能夠一個能夠讓她一擊定勝負的機會…
…嗯?
回望著在身後不遠處匯聚的金屑,豐華訝異地挑了挑眉毛。
機會來了。
她抽出絞喉索在手中拉長,隨即反手將質地極輕的纖維舞到了空中,圍成一個大圈,套住面前那團正在迅速匯聚的金屑。
在金屑匯聚成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影揮舞砍刀劈下的同時,豐華用力收緊手中纖維。
噗噗噗噗——
漆黑的作戰服與其下詭異地缺乏血色的肌纖維一同寸寸綻裂,看似嬌小的少女以分外熟練的動作甩動手中鋒利的纖維,將手中失去生息的屍體丟向一旁,隨即切斷拋棄了手中那段已經深入骨骼當中難以移動的纖維。
“還剩四個!”
她抽出一支智能手槍掩護正在更換彈匣的阿米婭,一邊大聲說道。
“好的!”阿米婭嫻熟地一把拍在手中的AR側面解除空倉鎖定,緊接著就轉身瞄准了剛剛出現在身旁不遠處的一名敵人,宣告道:“三個!”
噠噠噠——噗通。
精准的三發點射過後,那名剛剛完成傳送的敵人就被阿米婭干脆利落地放倒了。
嗚哇,小兔子好猛…
豐華望著阿米婭一言不發瞄准開槍的冷峻神情,尷尬地笑了起來。
“——喂!你們幾個!發生什麼事了?!”
陳提著刀從一旁的通道口跑來,一邊大聲問道:
“這槍聲是怎麼回事——”
——噠噠噠。
阿米婭開槍擊斃了傳送出現在陳身後的一名敵人,一邊大聲說道:
“小心啊陳警官!”
“搞什麼…”
陳驚愕地望著身後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倒著的持刀敵人:
“…這不是之前在太恒道遇到的家伙嗎?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阿米婭一槍托砸倒一名逼近到豐華身後的敵人,干脆地將自己身後的敵人留給了豐華手中的絞喉索,又對著砸倒的黑衣人扣下扳機補了四五槍:“總之是敵人!”
“…你們被偷襲了?”陳的臉色一時間變得很難看。
“嗯,有點…”阿米婭點點頭。
“…哎呀,根本就算不上偷襲吧?”
科西切的聲音從地上的黑衣人肩頭的無线電中飄了出來:
“看來這些家伙還是缺乏調整…不然倒是可以試著偷襲看看呢。”
“你…最好給我洗干淨屁股等著。”陳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發聲的無线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