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3-9 加時賽
陳很不爽。
看見那兩小只互相依偎著從電梯里走出來的時候就很不爽。
看見早餐桌上這兩個家伙互相喂食就更不爽了。
‘你都是怎麼忍下來的?’她忍不住接通了通向塔露拉的意識傳訊。
‘忍什麼?她本來就不是我的所有物,這我很清楚。’
塔露拉淡然地說道:
‘當然,更不會是你的所有物。’
聽見她冷冰冰的語氣,陳忽然沒來由地有些害怕…
…她感覺如果自己繼續試圖占有豐華的話,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們倆在聊什麼?’豐華加入了對話。
‘沒什麼。’塔露拉退出了對話。
陳瞪了一眼桌對面好奇地衝自己眨巴眼皮子的黑發少女,發現自己對著某人現在這賬可恥地可愛的漂亮臉蛋根本就生不起氣來。
‘…為什麼可愛一點也不行?’豐華費解地望著她。
坐在旁邊的小兔子幽幽地望著這兩個眉目傳情的家伙,終於忍不住問道:
“明明就在同一張桌子上,為什麼要用意識傳訊?”
“誰知道她。”陳將手中啃干淨的小排丟在骨碟里,端起了自己的皮蛋瘦肉粥。
與此同時,近衛局樓下。
臨時營地中此時仍舊扎著不少帳篷。
魏彥吾坐在白色的醫療帳篷里,望著手中治安管理科交上來的報告,無奈地嘆著氣。
報告上寫,雖然近衛局正在從犯罪分子手中穩步奪回各大區塊,不過家里面距離衝突地帶最近的市民們普遍反映與其回去提心吊膽,不如在近衛局總部下面再等一會兒。
然而近衛局也是從市政府處租借了樓下這片原先是公共區域的廣場以及隔壁的體育館用於安置市民,再加上需要環衛部門保持衛生,每天都會產生不小的一筆開銷。
她揉了揉臉蛋,感受著手中不習慣的柔軟觸感,嘆了口氣。
要是能盡快解決現在的情況就好了…只是她作為局長很清楚手中警力的上限在哪里,不如說如今的高速攻堅都是多虧了在第一线作為尖刀的陳暉潔…還有那個女人。
魏彥吾放下手中的報告,望著眼前嬌小的手掌,無奈地扁了扁嘴。
如果沒有變成這副模樣,她早就拿回赤霄自己上前线了。
‘…真的嗎?’她聽到耳邊一個陌生的聲音小聲問道。
“什麼人?”魏彥吾皺起眉頭。
她忽然感覺一陣奇異的觸感籠罩了自己的全身…很新奇,不過並不討厭,而且也感受不到什麼惡意。
‘你可以叫我沙耶。’
…奇怪的名字。
‘稍微客氣一點哦。我可是可以把你的身材變回去的…’沙耶有些不滿地嘀咕道。
“…真的?”嬌小的先民少女狐疑地嘀咕道。
‘當然當然。不過在這里不太合適…’
“為什麼?”
‘你看,你現在身上穿的不是陳暉潔那家伙小時候的衣服嗎?如果你在這里長大的話…這條短裙肯定會變成迷你裙的哦。’沙耶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襯衫也會變成露臍裝…沒准還會是開胸裝。’
“咳…知道了。”魏彥吾干咳了一聲:“那請你等我一下,我要把這里的事情辦完。”
‘沒問題沒問題。畢竟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看著你嘛。’
“看著我…那姓張的是你上司?”
‘說是上司好像有點…不過,你就當是吧——哎呀,有人來了,我閃了…’
魏彥吾抬頭看去,看見個扎著兩條小辮子的小姑娘一蹦一跳地從帳篷外面跑了進來。
對方這時候也注意到了她,皺著眉頭盯著她布滿細密龍鱗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你長得好奇怪哎。”
奇…奇怪…
“…因為我有先民的血統。”魏彥吾強忍著教訓這丫頭一頓的衝突解釋道。
“血統…”
白發的小姑娘認真思索了一陣,又歪著腦袋問道:
“…血統是什麼意思?”
“就是遺傳信息的意思。”
赫默拉開一旁的門簾,推著一張病床走出了里間,衝魏彥吾點了點頭:
“魏長官,請稍等。”
她隨即叫來護士將病人送去了用作病房的帳篷,然後急忙摘掉了雙手上的乳膠手套,將左臂變回了羽翼的形態,才總算是輕松地呼出一口氣。
“…還是很難受?”魏彥吾望著她揉著羽翼嘆息的模樣,微微蹙眉。
“是啊。”赫默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從那次之後,就很難像原先那樣繼續使用左手了,不將其解放成羽翼,身體就會很難受…我甚至能推測出這感覺並不是真的末梢神經反饋,只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而已…礦石病,還真是麻煩的東西。”
“…醫者無法自醫啊。”魏彥吾抱著公文包,跳下了那張椅子。
“唔。”
赫默點點頭,替魏彥吾拉開了通往里間的門簾:
“說起來,我們之前提到過,您前陣子不慎染上了嚴重的礦石病?”
“是…那次的事,我們之前不是談過了嗎?”
魏彥吾的表情有些僵硬——她還是不想去回憶那時候的感覺。
“是,不要擔心。我只是有些好奇,您是如何恢復過來的?”
赫默推了推眼鏡,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
“而且,還變成了這副模樣。”
魏彥吾感受著她的視线在自己渾身上下游移著,急忙回答道:
“這個,或許會是羅德島的商業機密。”
“哦,原來如此…羅德島?他們已經抵達龍門了嗎?”
“不,他們在來的路上遇見了未登記到城際網絡上的陌生陸行艦,我委托他們調查,耽擱了一會兒,現在預計會在明天抵達。”
魏彥吾搖了搖頭,解釋道:
“替我進行治療的,是羅德島的顧問,張豐華博士。”
赫默一下子想起了昨晚遇見的黑發少女:
“張豐華…那麼這個張博士——”
“——咳,給你個忠告。”魏彥吾干咳一聲:“她不太喜歡別人稱呼她的姓氏。”
就像過去的某人一樣。
“——好吧。那麼這個豐華博士,在羅德島究竟是什麼職位?”
說著,赫默示意對方在自己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問得好。”
魏彥吾微笑了一下,放下公文包入座:
“現在的羅德島內部,似乎一般認為羅德島由三個領袖共同管理,其一是羅德島制藥集團現如今在名義上的首席執行官,那名叫做阿米婭的卡特斯;其二是羅德島醫療主管,在學術界威名赫赫的凱爾希醫生;而第三位…”
“…就是她?”赫默再次回想起了那天對方年幼的臉龐:“真是個奇怪的人。”
魏彥吾心里對此完全同意,表面上也只有苦笑著搖了搖頭,半開玩笑地說道:
“據她所說,使用年幼的軀體有助於恢復精神損傷,從礦石病的後遺症當中恢復。”
“恢復…精神損傷?”
赫默驚愕地望著她,忽然拍著桌子站起身來,大聲問道:
“那就是礦石病的後遺症?!”
“詳情我並不清楚,她是這麼對我說的。”
看見對方熱忱的模樣,魏彥吾實話實說到。
“是…是啊,也是。”
赫默恢復了平靜,推了推剛才從鼻梁上滑了下去一些的眼鏡:
“抱歉,我有些激動。此前學術界還沒有成功治愈礦石病的先例。”
“這一點,我也有所耳聞。”
魏彥吾微微頷首:
“既然赫默醫生如此求知若渴,有沒有考慮過去羅德島求職的事呢?”
由於城中排斥感染者的氛圍,對於赫默這樣病情已經嚴重到很難繼續掩蓋自身身份的感染者而言,留在龍門本來就算不上什麼好決定。更何況這陣子…還不怎麼太平。
“我…是啊,抱歉。”
赫默沉默了一會兒,望著一邊通氣窗外的雨景:
“我原先一直以為那是一家打著制藥企業旗號的軍火制造商。”
不怪你,醫生…大概一般人都是這麼想的。
魏彥吾望著手中又一次習慣性掏出的老花鏡,苦笑不已。
她將老花鏡塞回眼鏡盒丟回公文包,取出了其中得自星熊和陳的‘未知目標’遭遇報告遞給了赫默:
“這是之前提過的,想請醫生協助分析的東西。”
“…東西?”赫默微微皺起眉頭:“可你先前說,警員們是遇到了奇怪的感染者。”
“是,我原先也以為…不,那或許也是…”
魏彥吾回想著那天在車窗外看見的幾乎完全結晶化的軀體剖面,只是無奈地搖著頭,將桌上的報告推給赫默:
“算了,我言語所不及之處,就請醫生親自過目吧。”
赫默點點頭,拿起了那份報告,認真閱讀起來:
“嗯…”
…嗯?
…無先兆,無准備動作,瞬間發動的法術?
而且,還是空間轉移類的源石技藝…
…擊倒後傷口中像是源石結晶的結晶化質地…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赫默看得頭皮發麻。
她下意識瞥了一眼正趴在門簾外探頭探腦的白發少女,有些喘不上氣來。
如果說這孩子的‘純度’是1的話,那麼這些‘東西’…10?100?
究竟要何種程度的體細胞結合率,才能呈現出這種皮下組織完全源石化的特征?
何況它們,這些‘東西’,真的還存在皮膚嗎?還能算是活著的嗎?
還是說,它們從一開始就是——
“——醫生?”魏彥吾發覺了對方的異樣:“你沒事吧?”
赫默搖了搖頭,有些喘不上氣似的大口呼吸著,說道:
“你們遇見的情況,很不尋常…我需要一些時間來分析這份報告。”
“是嗎。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說著,魏彥吾拿起公文包抱在懷里,站起身來離開了赫默的帳篷。
她自己也有事要做。
片刻後,局長辦公室。
“她怎麼說?”
早已等在其中的豐華坐在魏彥吾的客用椅上,頭也不回地問道。
“她看起來很受震撼。”
魏彥吾瞥了她一眼,將懷里的公文包放在了辦公桌上:
“是你的小情人讓你來的?”
“是啊,沙耶讓我來的,說你想變回之前的體型。”
“呵,我居然猜對了…”魏彥吾苦笑著搖頭:“塔露拉居然會看上你這種花心玩意。”
忽然,塔露拉的身影在豐華的椅背後浮現:“她只是多情罷了。”
魏彥吾望著面前這個自己平生最愛的兩個人之一留下的孩子,聽著她擺明了是在包庇某個混球的話,一時語塞。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盯著塔露拉看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
“…你居然還在給她找借口。”
“呵。”
塔露拉斜斜地睨了她一眼,輕笑一聲,消失不見了。
“我說哎…”豐華有些尷尬地坐在魏彥吾的會客椅上:“…你是不是還有事要找我?”
“一碼歸一碼。”魏彥吾銳利的目光一下子掃了過來:“我不同意這樁婚事。”
“我們只是好朋友…”豐華更尷尬了:“…真的…”
“…哼。”
近衛局局長冷哼一聲,搖了搖頭:
“那麼…咳,請你設法將我恢復到原先的體型。”
“哇,臉皮好厚。”豐華吐了吐舌頭。
“我是個有底线的人。”
“行,底线,沒問題…為了陳的童年回憶著想,請你先把她的衣服脫下來吧。”
說著,豐華背對著魏彥吾坐在了椅子上:
“脫完了叫我一聲。”
“嗯…內衣也要脫?”豐華聽見她如是問道。
“要。不然會撐壞。”豐華頭也不回地點點頭。
“嘖…好了。”
豐華將下巴擺在椅背上,輕輕打了個響指。
然後,她就聽見了身後訝異的驚呼聲…
“…張豐華你搞什麼鬼?!”
換上一副成熟而誘人的熟女聲线的魏彥吾憤怒地大叫道。
“你說要把身材變回來的嘛。我這不是給你變回來了嗎?”豐華望著辦公室的大門。
“不是——你看看你!”
先民麗人邁著一對包覆在細密龍鱗下的大長腿走到豐華面前,雙手托起胸前兩團大到略顯沉重的柔軟,大聲質問道:
“你把我變成這副模樣是想做些什麼我問你?!給你暖床嗎?啊?”
“不是…你本來就應該是這副樣子!”豐華哭笑不得地瞪著她:“我什麼也沒做啊。”
“什麼意思?”身材高挑而成熟的先民女性以鄙夷與憤怒參半的眼神斜睨著她。
如果是個抖受的話,應該會很享受這種視线吧…可惜我不是。
豐華暗自想著,解釋說道:
“你現在的模樣是以你遺傳信息當中隱含的,沒有表達出來的那部分屬於女性的信息為藍本發育形成的,我的作用只是把它們找回來加以利用…”
“…那男性的那部分呢?!老子生下來就是正兒八經的男人!!”魏彥吾咆哮道。
“沒了。”
“沒了?!你給我把話——”
“——沒了就是沒了!!”
豐華大叫一聲,很有些委屈地望著她:
“我是以自己的遺傳信息為搜尋目標在你那副死的差不多的身體里面搜索合適的遺傳信息提取出來用的,我看著像男人嗎?”
“天殺的…你這女人真是會造孽。”
魏彥吾只覺得一時失神,無意間地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一邊嘆著氣一邊伸手用力撓著那頭亮橙色的筆直長發:
“照你的意思,我接下來就只能當女人了?”
“嗯…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見得還想著找人上床吧…”
“…是這個問題嗎?!這是——算了,和你說這個有什麼用。”
魏彥吾苦笑著搖了搖頭,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身上此時的香艷光景,咬牙切齒道:
“真他娘的…靚!”
“靚還不好?”
“閉嘴。”近衛局局長很有些不耐煩地撓著頭發。
忽然,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嘭地一聲推開了。
“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說話客氣點如何?”
身穿艷麗友禪染和服的先民女性施施然地走進局長辦公室,望著辦公桌前正焦急地翻出一條裙子擋住龍女裸體的豐華和驚愕地站起身來的長發麗人,輕笑起來:
“呵…我此前倒是有所耳聞,不過親眼看見…還真是驚人的光景。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怕是都可以去替龍門再多勾搭幾個京城的小白臉了吧?”
“文月…”
魏彥吾這才想到要伸手按住豐華手中那件堵到自己胸口的裙子:
“…你還真是會挑時候。”
“哦,我打擾你和這位顧問小姐幽會了嗎?”文月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看起來都快要到坦誠相見的那一步了,是不是?這可是在辦公室里啊…最近的年輕人還真是會玩。”
魏彥吾抖了抖那條裙子,轉過身去背對著自己的愛人:
“你不可能是專程來調侃我的。”
“怎麼不能?想想以後就要和這樣的大美人一起過下去了,還真是令人雀躍。”
文月的指尖輕輕落在了她线條柔美的肩頭,細細地摩挲著。
“文月…她還在這里。”魏彥吾苦笑。
“我當然知道。”
文月調侃的語氣在轉瞬間變得森冷。她瞥了一眼魏彥吾手中的華麗裙裝,問道:
“會不會穿?”
“不會。”局長大人很老實地搖頭。
“哼…我幫你。”文月按住她的肩頭:“轉過來。”
魏彥吾於是轉過身來。
“嘖嘖嘖。”文月望著她胸前的柔軟,嘖嘖稱奇:“真漂亮。胸型也很不錯…豐華小姐,這也是你的手筆嗎?”
“是您先生天生麗質。”豐華有些尷尬地說道。
“哼…”
原先還在整理那條裙子的文月聽到這里,不由得抬起頭仔細端詳著魏彥吾此時的臉,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著倒是有幾分她妹妹出嫁前的風采。”
聽到這里,魏彥吾僵在了原地,過了許久才深深呼出一口氣,配合著文月動手換上了那身裙子,只是整個人看起來都疲憊了不少。
片刻後。
“…那一頭怎麼說?”
換上一身深色禮裙的先民麗人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總算是恢復了幾分局長的神采。
而文月則倚在她的辦公桌前,手執一支折扇,悠哉地開口道:
“沒怎麼說。”
“沒怎麼說?”魏彥吾皺起眉頭。
豐華有些尷尬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之前本來想讓座給文月,卻被對方和善地笑著留在了座位上。
後來聽見她們要開始說正事,她又借口要走,又被文月和善地動手按在了座位上。
那雙纖細的雙手發揮在她肩頭的力道驚人,搞得她頭皮發麻,此時根本不敢插嘴。
“是。不過這次僅僅是因為情況特殊,我想那一頭會忍不住也是遲早的事。”
“情況特殊?”魏彥吾蹙眉:“什麼情況?”
“自己看吧。”
文月啪地一聲干脆利落地打開手中鎏金飾銀的折扇,丟在了辦公桌上。
扇面上以剛勁有力的筆觸書著四個大字。
“心平氣和”
望著扇面上那銳利得仿佛能殺人的筆鋒走向,魏彥吾啞然失笑:
“…真是赤裸裸的威脅。這扇面是誰的手筆?”
文月微笑起來:“尚理綾琥——耳熟嗎?”
“東國的…那尊荒神?”魏彥吾愕然:“她不是不管這些嗎?”
“是啊。不過誰會想到某些人表面上是退居東國比叡山喜怒無常的荒神,背地里居然會是ICI的現任統籌者呢。”
“…該死。ICI怎麼會找一尊荒神來坐他們的頭把交椅?”
“他們說,神是殺不死的。”文月淡然地說道。
“哈。那倒是。”魏彥吾苦笑一聲:“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突然暴露身份開始介入這些的?”
“你要的答案,我已經先一步替你留在這里了。”
說著,文月伸手輕輕按在了會客椅上坐著的小丫頭的左肩上。
本來就心虛得不行的豐華被她這麼一按,整個人都輕輕跳了一下。
“——你?”
魏彥吾望著乖乖坐在椅子上被文月隨意動手動腳的豐華,錯愕地呢喃道:
“一個人究竟要花心到什麼地步,才能勾搭到深居比叡山的荒神?”
“咳嗯。”塔露拉的身影浮現在豐華身後,按住了她的右肩:“她只是多情。”
“小塔?真是好久不見。”文月有些驚訝地望著她:“最近過得怎麼樣?是不是瘦了?”
“勞您費心了。我經常鍛煉,也有保持身材的辦法。”說到這里的時候,塔露拉又瞥了一眼乖乖坐在椅子上的豐華:“她這里基本不缺什麼,我過得很好。”
“是嗎?那就好。”文月此時帶著滿臉的姨母笑,全然不見了之前的政治家風范。
“請不要讓我再說一遍了,魏長官。”塔露拉冷冷地瞥了魏彥吾一眼:“她只是多情。”
“好啦好啦…”
文月息事寧人地揉了揉塔露拉像只小貓一樣緊繃的肩膀:
“她已經知道了,別再凶你舅舅了。”
“嗯。”
塔露拉點點頭,邁出兩步消失不見了。
而文月則深以為然地望著塔露拉消失的地方,又回過頭來看了豐華一眼:
“不愧是尚理的女兒…把小塔藏起來的就是你吧。”
“是的。”豐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如果這位舅媽說想看看塔露拉住的地方,她還真的想不出該怎麼拒絕…
“…唉,你看看你,搞得這麼緊張做什麼?”
文月笑眯眯地繞了過來,又輕輕揉起了她纖細的肩膀:
“我和你家母上也算是有些交情,犯不著這麼見外。”
“啊!?”
這回魏彥吾和豐華兩人同步,齊刷刷地愣怔住了。
“別想太多,就是這次峰會的事情。”
文月有些好笑地望著這兩個大驚小怪的家伙:
“我和她稍微聊了幾句,後來又有了些書信往來,就這樣。平日里她的字可漂亮了,既文雅又大氣,可比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強多了…”
說到這里,文月又瞥了一眼桌上煞氣逼人的扇面:
“這扇面想來也是一時氣急,才會變成這樣。”
“咳。”
魏彥吾干咳一聲,深深地望了豐華一眼:
“我自詡在龍門深耕多年…想不到你光是拿出背景都能把我比下去。”
“她…平時都不管事的啦,只是開開會…”
豐華尷尬地笑了起來:
“…也不管我——”
——轟隆!
一道金黃色的雷光在窗外不遠處轟然劈落。
“——說錯話了?”文月似笑非笑地望著坐在椅子上噤若寒蟬的豐華。
豐華用力點頭,糾正道:
“她是很想管我,只是我不讓她管。”
窗外的雨又嘩嘩地下大了幾分。
“真不愧是荒神。”魏彥吾唏噓道:“你是被她撿來的——”
——轟隆!
又一道雷光劈過,局長大人訕訕地笑了起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看來不是。”
“她是我生母的妻子。”豐華老實交代道:“也是我的母親,撫養過我一段時間。”
“可是你好像不怎麼喜歡她?”魏彥吾困惑地問道。
望著外面簡直大得像台風過境的雨,豐華有些不情願地開口說道:
“我挺喜歡她的…只是她有的時候有點太熱情了,我不太想回去。”
雖然說話的是豐華,魏彥吾和文月卻齊刷刷看向了窗外的雨勢。
看見外面恢復到之前濛濛細雨的狀態,文月才總算是信了她的說辭,狐疑道:
“…太熱情?那可是你的媽媽呀,如何才能稱作太熱情?”
“她…老是把我當成我的生母…”豐華紅著臉嘀咕道:“想要…帶我上床…”
…一時間魏彥吾與文月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咳…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不好評價。”魏彥吾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文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瞥了魏局座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會修書一封問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