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維特爾的夜幕與其他城市不同。透過舷窗從黑暗的高空向下看去,五顏六色的燈光組成了一片以黃色為主基調的輝煌壯麗的光之海。
作為北方聯盟總部和半球議會大廈所在地,新維特爾有著和它的地位相符的人口密度和夜生活。
在寬敞的機艙內能夠微微聽到客機引擎發出的轟鳴,林源不得不感慨這架飛機的隔音性相當不錯。而且屁股底下的座墊非常舒適,座位之間也有著寬敞的空間讓他伸直雙腿。此外還有長著金發、美麗動人的空姐推著滿載著昂貴飲料和饞人甜品的小推車順著機艙來回走動,給乘客提供酒水食物。
“呼,終於要到了。坐那麼長時間屁股都痛了。”坐在他旁邊的沃克上校動作夸張地伸了伸胳膊,打了個哈欠。
“我覺得還行。”林源伸了伸腿,整個人陷在座椅里。這座椅很舒服,比軍列上硬梆梆冷冰冰的破鐵板好了不知道幾個檔次。
“一看你就不常坐飛機。”林源想起來沃克是個文官。
“你以為呢,坐金屬蒙皮都是常有的事。”
“哦對啊,話說回來,在這段時間能見到一起去新維特爾的武官可真稀奇。你也知道......前方戰事吃緊。雖然麥老頭穩住了戰线,但情況並沒有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我這回來也就只待個兩天,接著就要往南邊去了。”林源歪頭瞥了一眼窗外燈火映照下的夜空。護航戰斗機紅綠色的指示燈忽明忽暗,客機正在下降高度。
“明天的會議你大概也會去吧,林上校?”
“嗯......”沃克的話讓他又一次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
沒錯,現在他是上校了。
還記得一年前那檔子事發生的時候,他還只是個頂著“NED視察專員”頭銜的中尉。自那以後他的晉升速度就像坐了火箭一樣。僅僅花了一年的時間他便躋身上校之列,這讓他喜憂參半。
“對,會後還有不少事情等著我呐。”
“聽說常悅將軍要見你?”
“啊......”林源小小地吃了一驚。看來消息傳播的速度比他預想的要快得多,這恐怕會對他之後的任務帶來些問題。
“不過在這之前,先想著怎麼捱過協調會吧。林上校,你喜歡看書嗎?”沃克調直了座椅靠背,調整著安全帶,林源也一起動起來。下方由指示燈光標識出來的跑道越來越近。
“什麼意思?”
“我建議你帶上一本。”沃克作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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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奔跑,在靜謐的森林里馳騁。
哦不......也許應該叫“它”。
它的四條修長有力的腿暢快地擺動著,腳爪上的肉墊感觸著泥土的柔軟、露水的濕潤。扭了扭腦袋,它能看見另一只原始的狼和它並排奔跑。
一只灰藍色的狼。黃色的眼睛帶著原始而又不可捉摸的光芒。
岳慵懶地睜開眼睛。
他感覺不到敖戾的體溫,那只龍沒有像往常一樣抱著他。但他並不擔心,他能聞到敖戾身上那股鮮明的氣味從他的後方飄來。
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岳放棄了掙扎起身的念頭,呻吟著仰躺在帶著濃烈體液氣味的睡墊上。這味道讓他慢慢回憶起來——昨天那個瘋狂的夜晚。
岳不記得他被進入了多少次,他只知道自己的大腦被洶涌澎湃的性欲所占據,在敖戾的身下毫無廉恥地浪叫著乞求,而龍人熱切地滿足著他的欲望。
保持著五十多年處子之身的敖戾在性事上沒有太多花招,只會將岳面對著他摁在地上,將雙手撐在灰狼腦袋兩旁,下半身像打樁機似地撞擊著、蹂躪著他的後庭。然後,將滾燙濃稠的精液射進狼人窄窄的腸道里。
一遍又一遍。
他有些難以想象敖戾胯下那兩顆沉甸甸的睾丸里到底有多少存貨,還是說這是作為龍本身的天賦異稟?
但岳不得不承認,昨晚他倆玩的太瘋了。被百般蹂躪過的後穴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壓抑的痛呼從他嘴角溢出,那個高大的身影隨即擋住了泄進洞口的光。
岳不知道敖戾在干什麼,但現在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下身那塊遮羞的布料早已被撕破,癱軟的狼根懶洋洋地歪斜著暴露在空氣中。
與敖戾發生了肉體上的關系後,他自己的羞恥心在敖戾面前已經變得若有若無了。龍人走到他身邊蹲下,他都沒有試圖去遮掩裸露的下半身。他就這樣雙手枕著頭看著敖戾那雙有些躲閃的藍色眼睛。
“敖戾,屁股疼。”
龍人尷尬地抓了抓自己頭頂的藍發,臉上浮現起一團紅暈,有些討好地揉了揉灰狼柔軟的胸膛。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給你上藥?”
沒有說話,岳在敖戾的幫助下跪趴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屁股撇開尾巴,把那個隱秘的地方展現在龍人眼前。
下半身麻鈍地不像是自己的,後面一定被弄得很慘吧........岳在心里嘀咕著,在敖戾面前他已經無所謂羞不羞恥了。
龍人兩只大手扒開岳毛茸茸的臀瓣,讓紅腫的後穴更明顯地露出來。岳捂眼睛,臉燙的不行。雖說打算破罐子破摔,但這樣子還是有些難為情。
“嗯......”只覺抽痛的後庭口被敖戾抹上了某種藥膏,一股刺激的冰涼感蓋住了刺痛,讓他舒服地低吟出聲。
“昨天我有點.....失控,抱歉......”
一開始確實有些疼,但到了後面挺爽的......
這是岳的真實想法,那根滾燙的龍器著實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然,這句話他打死也不會說出來。
“沒事。下次.......溫柔點。”
岳聽見了敖戾在背後的偷笑,然後手里被塞了什麼東西。打開一看,是剛做出來的兜襠布。
不過現在他還穿不上,起碼得保持這個姿勢等到藥干了一會兒.......
“戾,我覺得我今天走不了路了。”
“不急的,在這呆一天也無妨。”
敖戾說著往外邊走去,洞口已經生起了一小堆火,有幾只剝了皮的兔子正架在火上烤。這時岳才發現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
“等等。”
龍人回過頭,疑惑地望著撅著屁股趴在睡墊上的灰狼。
“親我一下......”岳兩只紅撲撲的耳朵不安分地抖動著。
敖戾只感覺心里某個地方抽動了一下,一股強烈的欲望充斥著胸膛。
不要被他成熟強健的軀體所蒙蔽——岳終究是只生活經歷欠缺、渴望被人疼愛的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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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盟內務協調通氣會始於十年之前,是北方聯盟內部政治、經濟、軍事等部門進行溝通協調的不公開會議,旨在解決戰爭爆發以來亂成一團的內部溝通問題。
通氣會一般在北方重鎮新維特爾的半球議會大廈每年舉行一次,但在某些特殊情況下聯盟會不定期地增加會議次數。
半球議會大廈,顧名思義——它的外形猶如半個球體,竣工於2122標准年,是新維特爾的地標建築之一。議會的入口大門采用古典人文時代的設計理念,蘊含著莊重、理性的意味。
正是在古典時代,人類作為個體總數占全球高等智慧生物96%的優勢種族正式接納了獸人類少數族裔,開啟了人與獸人攜手合作的歷史紀元。
如果說外部的古典裝飾給人一種歷史的厚重和滄桑感,內部的議會大廳則采用了截然相反的現代美學觀念——簡潔明了、數字化、信息化。總共可容納400人同堂議事。
但不管是厚重也好,簡潔也罷。這一切並沒有在林源心里留下太多痕跡,除了進門時繁瑣的安檢程序。
大廳里光线充足。林源穿著正式的上校軍服,坐在軍方席位稍微靠後一點的位子上。
這里的座椅同樣舒適,就像前一天那架商務客機里的一樣。上校雙手撐著腦袋,兩眼無神地看著桌上的備忘錄。
今天中午吃什麼?
等一下,誰知道這場鬧劇什麼時候結束?現在已經11點了!看這樣子至少還要兩個小時......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枯燥無味的講演讓人昏昏欲睡。正好相反,這里吵得像星期日的街市。
“......下台吧!”
“自由黨真是無能......”
“你在講些什麼東西?”
林源抬起頭,看了看下方大廳中央正在發言的商務部負責人。
“上一年度聯盟各成員國的GDP下降了百分之零點六到百分之二不等……平均通貨膨脹率……百分點…貿易流通不暢……”
林源對這些經濟學的東西沒有了解,也沒有興趣。況且想要在議員們的咒罵聲中辨別出完整的詞句還是一項難度不小的挑戰。
而那個負責人無視著吵鬧的聲音繼續匯報著上一年度糟糕的經濟狀況,表情幾乎沒有變化,大概也是習慣了這種環境吧。
“……真是個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的家伙!”
自己有些後悔沒聽沃克的話,早知道帶本書來了。要不然也不用看著內容無聊的備忘錄了。
“安靜!安靜!”議長大聲地試圖維持秩序,但收效甚微。
林源有些吃驚地低頭望向桌面。坐在他旁邊的人將一本書滑到他眼皮底下——看上去像一本漫畫書。封面是一只張牙舞爪的惡龍和一群在它面前驚慌失措的人群,名字叫《惡龍王》。
他才發現旁邊那個人就是沃克上校。沃克將那頭金發上了發油並梳得很標致,面部也精心打理了一番,讓林源一開始沒認出他來。
沃克看了他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說:早就告訴過你了。
瞟了一眼演講台方向,他發現那名負責人已經走下台正在返回自己的席位,周邊的罵聲仍不絕於耳。
雖然他並不喜歡看漫畫,但眼下的消遣之物只有這個,便開始翻起漫畫書來。
“根據最新的調查…境內民眾對聯盟的支持度還在繼續下滑,比前一年下降了兩個百分點……分離主義傾向正在加劇…”現在發言的似乎是內政部的人。
翻閱著手上的漫畫,林源盡力無視著周圍議員的喧鬧。
故事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爛大街了:
時代背景設置在中世紀,一群無知無畏的冒險者闖入了龍的巢穴並奪走了龍蛋,這激怒了外出捕食的惡龍。為了報復偷蛋的人類,它永遠地離開了巢穴並四處襲擊人類村莊,晝伏夜出攻擊並殺死落單的民眾和士兵。在人類開始糾集討伐隊四處尋找它後,惡龍毫無征兆地消失了,此後數百年間再也沒有出現過。
但惡龍從未死去,它以無窮無盡的壽命積蓄著力量,在人跡罕至的密林深處等待著給現代的人們帶來無盡的毀滅。
“那只龍,看著是不是有些眼熟?”沃克突然湊到他旁邊。
林源翻回到封面,仔細觀察著那只惡龍的形象。
它的外表甚是凶惡:全身長滿了硬刺,可以發射出去把人扎成篩子。整具身體壯得像座小山,給人一種十足的壓迫感。但林源越看它越覺得有些隱約的熟悉感。
頭頂那撮藍色的毛發,兩邊尖尖的耳朵,保留著東方龍特征的角。
“你是說它的原型就是那個家伙?那個‘龍王’?”
“我可沒這樣說。不過你看它,確實很像吧?”
沃克左右看看:周圍的人還是在忙著吵架。現在正在發言的是軍方代表,他們似乎對這方面不怎麼感冒,於是專注於相互政黨間的罵戰。於是沃克又靠近了一些。
“你應該知道‘怪客’那個傭兵小隊吧?”
“嗯,大部分了解國際熱點的家伙都知道他們吧。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銷聲匿跡了,也許是散伙了?”
“五年前‘怪客’小隊成員莫名其妙地人間蒸發,互聯網上對此眾說紛紜。有的人說他們被之前的仇家被偷襲報復了,也有人說作為雇傭兵他們手上染了太多血,想要默不作聲地金盆洗手安享晚年。這乍一看來兩種說法都挺合理的。”
“可過了沒幾個月,和革命陣线作戰的前线部隊開始接到針對他們補給线的獨狼式襲擊的報告。經過調查確認襲擊主謀為失聯數月的前‘怪客’小隊重裝突擊手——代號‘龍王’。而我給你看的這本漫畫流行於三年前......”
“你是說......”
“啊嗯,我覺得我們這一方可能牽涉其中。”
林源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你畢竟是武官,這方面的消息你真不知道?”
“不,‘怪客’消失的細節我確實不清楚。在襲擊頻繁發生之後我們倒是會去現場將‘龍王’的行動復盤,分析研究以找出他的戰術、行為模式並加以反制。”
“哦?那有什麼好的反制手段嗎?”林源偏著頭看著沃克上校的那副表情,不知怎的覺得有些欠揍。
“得了......一直在吃癟。”特種部隊出身的林源畢竟是一名軍人,在戰術和行動結果上被那個家伙所碾壓讓他著實有些不爽。但他不得不承認,那只龍在特種作戰上的造詣確實是登峰造極的。
“他有什麼固定的模式?沒有!襲擊可能發生在早上、中午、傍晚、凌晨,可能是任何時候......只要是他遇上的,不管運輸隊的規模是大是小都照樣遭殃。哦,小型運輸隊要慘一點,被他盯上鐵定全軍覆沒。”
“大概是兩年前吧,在前线後方的一條林間公路上就有一支16人的後勤運輸隊被整個吃掉,所有的物資都被燒了個精光。你知道他用的什麼武器嗎?”
“狙擊槍吧?就是埋伏在路邊的樹林里搞偷襲那樣?”
“後面你說的沒錯,是偷襲。但他用的是鋼弩。一箭就把前面那輛卡車的駕駛員和副駕駛的脖子扎了個對穿,你也知道......後勤的那些人大多是沒有什麼戰斗經驗的新兵,因為沒聽見槍響就傻乎乎地下車查看前面那輛失控停下的卡車,然後嘛......”
“這......我大概知道這漫畫書上它的尖刺是怎麼來的了......但是,喂,這個精准度也太夸張了吧?”沃克對林源的這番描述很是驚訝。
“忘了跟你說,如果遇到大規模全副武裝的運輸隊,他會用上路邊炸彈。把整支隊伍弄得雞飛狗跳,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你們有試過無人機嗎?”
林源白了他一眼:真是當家不知油鹽貴,你知道為了這一個目標頻繁出動無人機要花多少錢嗎?
“試過,各種方法我們都試過。我們甚至專門調遣了一支山地突擊隊去,但沒有什麼成效:因為就是找不到人!”
“那確實夠頭疼的。”
這當口林源發覺周圍越來越吵,便開始觀察起周圍。
“你改個屁的革!淨會說些漂亮話,截下來的稅金全進了你自己的腰包!”
“自由黨的小豬仔子,放你的狗屁!誰給你的膽子敢造我的謠?”
“安靜!你們給我閉嘴!”議長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說出這幾個詞了。
“民營黨里淨是些阿貓阿狗......”
“閉嘴吧妓女!”
“哦!你這也太不紳士了......”
“喏,民營黨和自由黨的日常表演,沒見過吧?”沃克壓低聲音向林源說道。
“這太荒謬了......”他已經對這場會議厭倦至極,只想快點結束出去街上吃點東西填飽肚子。所幸這場鬧劇已經接近尾聲。
“各位請保持冷靜!我相信聯盟內部的矛盾可以通過溝通和合作消弭,像這樣爭吵毫無益處!”一直坐在後面的現任聯盟主席阿連德說話了。
“聯盟現在每況愈下,請各位精誠團結、攻堅克難,一起去解決出現的問題,在這里爭吵對大家都毫無益處......”然而他的聲音漸漸淹沒在兩黨間愈加激烈的爭吵聲中。
“你看看你提的那個刺激法案是個什麼東西?簡直和你本人一樣陽痿!”說話的是一個臉挺白的自由黨人。
這句話非常奏效——被侮辱的民營黨人臉漲得跟紫氣球一樣,矮胖的身軀瞬間彈了起來向那個自由黨人猛撲過去。在旁人的驚呼聲中他的拳頭在自由黨人漂亮的臉蛋上留下了一個深紅的印記,讓那家伙瞬間鼻血直流。
維持秩序的警衛趕忙把糾纏在一起的兩人拉開。周圍漸漸開始聚集起一群矛盾尖銳的兩黨人士,雙方紛紛將廢紙文件揉成團砸向對方,火藥味越發濃厚。
眼看著協調會即將變成全武行,議長馬上宣布會議結束並請警衛清場。許多對兩黨斗爭不感興趣的人開始收拾東西趕緊走人。
“話說回來,那個‘龍王’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活動了吧?”
“是啊。”林源將漫畫還給沃克並道了謝,麻利地收拾好東西向出口走去。
但願那個瘟神之後也不要再出現吧。林源想著,又看了看表。
已經是13點了,得趕緊吃個飯回去睡一會兒。下午得去和那位常悅將軍談談那件最重要的事,也是此行的目的:
關於66號的後續處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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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沿海地界依舊炎熱,但所幸今日厚厚的雲層遮住了自我意識過剩的烈陽,讓悶在濕熱空氣里的人們能感覺到絲絲涼意。
他和敖戾已經進入了蒙毅的地界。這兒已經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充其量只能見到一些十幾米高的小山包,這意味著適宜藏身的山洞無處可尋。但好在這一片地帶樹林不少,只要在其中支上一頂帶保護色的帳篷便足以隱去身形。
空氣中那股咸咸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岳甚至能相信那片充滿著鹽分的海洋就在百米開外。
不過對前路的美好想象到此為止,現在他得專注手頭的任務。
從腳邊隨手抓起一把枯葉捻碎,岳看著手中碎屑隨風飄散的方向,微微喘了口氣又把嘴巴閉上。
雖然這種氣候對他這種多毛動物很不友好,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張嘴喘氣,但他仍舊記得敖戾的告誡:如果你想躲避氣味追蹤,那就盡量減少自身氣體的排出。
現在他處在上風口,位置對他有些不利。不過之前已經在一池滿是腐敗樹葉的水溝里打了個滾,身上很難聞出自己原本的那股味道。
敖戾那鼻子應該聞不出來吧?
腳爪避開易發出聲響的落葉踩在草地和泥土上,灰狼借著樹林的掩護快速向著那個敖戾告訴他的區域前進。
岳輕盈的動作鮮少發出異樣的噪音,如果不是受過專業訓練,旁人聽起來就像是風吹葉落的自然聲響。但越往那個地方走,地上的枯枝落葉越多。每踩在上面就會發出一陣刺耳的咔擦聲。
距離很近了......他能從周圍混合著腐敗樹葉味道和泥土清香的空氣里嗅到那股明顯的氣味,敖戾身上的味道。他聞了一年多絕不可能認錯。
但岳覺得有些氣惱:那只臭龍!他甚至沒有刻意掩蓋自己的氣味,自己真是被看扁了。
那麼已經不用再顧忌什麼聲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速度......
像一只離弦的箭、像一顆流星一般,灰狼以每小時六十多公里的速度撲向那個目標——一處隱秘的灌木叢,想來是個適合藏匿的地方。
“哈!找到你......”衝進灌木叢,手中的石刀高舉,他沒有看見任何活物的影子,不由得僵在那里。
往地下看去,中間那一塊草坪上積著的一潭液體在細碎的陽光下閃閃發亮,散發出的一股股帶著敖戾體味的腥臊源源不斷地傳進岳黑黑的鼻子里。
上當了!
頓感大事不妙的他這時聽見身後傳來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它讓大地都震顫起來,宛如催命符一般擾亂了他的心神。
慌忙轉過身來,那個龐大而壓迫的身影已經距他不足三米,那座“山”在向他衝來。
“喝呀!”也不知道是腦袋宕機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手足無措的岳高高地跳了起來,揚起手中的石刃向龍人撲過去,就像古希臘神話中屠戮怪物的偉大英雄。
一瞬間天地翻轉了。
敖戾那只大手抓住他的胸口,將他狠狠砸在地上。岳悶哼一聲吐出一大口氣,肺里的空氣都全被擠出去,眼前一陣星光點點,握住石刃的右手動彈不得。
像被壓了一塊巨石,龍人整個身子壓在他身上,鉗住了他的右手腕,另一只手輕輕握著他柔軟的脖頸。岳懊喪地發出一聲認命的嘆息。
“你死了哦。”敖戾低沉的聲音傳進岳顫動的耳中。
放開岳的脖子,敖戾揉了揉他的臉。
“我和你說過,不要太相信自己的嗅覺,它有可能會欺騙你。怎麼樣,我的尿騷味還挺好聞吧?”龍人捏弄著岳的臉蛋,戲謔地挑逗著他。
“......”他在衝向誘餌的過程中確實聞到了另一股稍微淡一點的氣息,但誰叫前面那一團灌木叢里味道這麼大呢?
“還有那個跳擊是怎麼回事?花里胡哨的,全身都是破綻。記住了,在近身肉搏的時候保持低重心,穩住下盤,少做多余的夸張動作,要不然你也不至於被我一掌拍在地上。”
“好了,假設剛才你沒有跳起來,那麼那種情況下你應該怎麼做?”
“降低身體重心......”
“錯,你得跑。意識到這是陷阱的一瞬間就得跑。”敖戾低下的頭幾乎和岳的腦袋貼在一起,說話噴出的熱氣吹拂在岳的臉上讓他眯起眼睛。
“啊?”
“既然知道自己進了圈套,那就得明白你已經陷於被動。作戰的原則是保存自己消滅敵人,使自己爭取到作戰的主動權。記住,岳,永遠避開被動應戰的局面,要把主動權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有可能。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敖戾的語氣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一字一句刻在岳的心里。
“嗯......”
“不過嘛......”敖戾話鋒一轉,語氣又變得輕松起來。
“你衝刺的速度讓我影響深刻,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能跑得比你更快了。”
“連.....你也不行?”在岳的印象里,敖戾是無所不能的。
“我也不行。”龍人回答得很干脆。
雖然被無情地砸在了地上,但這份認可讓岳內心涌現出喜悅之情。他並不希望在可能遭遇的戰斗中變成敖戾的拖油瓶,而是與敖戾一起並肩共進退。
但除了欣喜,他的體內還有另一種熟悉的感覺升騰而起。
敖戾和他貼的太近了!
從龍人身上傳出的濃烈體味被岳盡數吸入,過去一個星期被刻意去抑制的性欲開始掌控著他的身體。
壓在岳身上的龍人臉開始紅了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和岳緊貼著的那個部位出現了一個堅硬的凸起。
岳舔舔嘴,雙臂環抱住敖戾粗壯的脖子,張開嘴將有些呆滯的龍人拉入熱切的深吻。回過神來的龍人並沒有慌忙退出,而是放松下來眯起眼睛專注地和岳擁吻在一起。
距離上次那場野蠻而粗魯的交配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岳和敖戾的交尾也僅僅也只有那一次。縱使岳飽受摧殘的後庭已經恢復如初,但敖戾似乎仍舊有意壓抑著自己暴烈的性欲,害怕自己會再一次控制不住把岳弄的第二天下不了地。
這只灰狼正處在如飢似渴的年紀,單單一晚完全沒法滿足他旺盛的生理需求,食髓知味的身體渴望著再一次榨取龍人兜襠布下那根粗壯多汁的龍根。多少次岳有意無意地挑逗著敖戾卻不得回應,這實在讓他憋瘋了。
“咕......”敖戾松開岳的嘴猛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想要嗎?狼崽子。”回應他的是灰狼期待的雙眼,和歡快搖擺著的狼尾。
沒有猶豫地,龍人粗糙的大手探入岳的背心下擺開始脫他的衣服。
“等....等一下。”
“嗯?”敖戾疑惑地看著制止自己的灰狼。
“我去河邊洗個澡,你.....去帳篷里等一下!”岳將身上迷糊著的龍人推開,捂著胯部姿勢滑稽地小跑著離開了。
好吧,也是時候發泄一下自己過剩的精力了。敖戾這樣想著,一邊深呼吸試圖平息自己紊亂的氣息,一邊往他們搭設的營地走去。
……
靠近河流的一處濃密叢林里,一頂軍綠色的帳篷扎在其中的空地上,上面還掛了一層環境偽裝網。雖然這里是革命陣线控制區的大後方,生性謹慎的敖戾也沒有草草了事。
帳篷的入口已經拉上,從外面隱約能聽見野獸般粗重的喘息和淫穢的水潤聲,有一股濃重的荷爾蒙氣息從帳篷頂的排氣口散發出來。
“呃嗯...嗯.....咕....”岳不斷分泌出唾液的口腔含著敖戾那根猙獰的生殖器,一上一下地吞吐著,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咕嚕聲。
龍人雙腿張開坐在地上,撐起上半身心情復雜地看著這只灰狼吞吐著自己的性器,張著嘴粗喘著。一邊輕輕撫摸著岳柔軟的腦袋,鼓勵著他的行為。
一年前他是如此的脆弱可憐。而現在,這只變得強壯健康的狼崽子在努力地為自己口交。
他的表情.....那麼的淫蕩、欲求不滿。
這讓敖戾心里涌起了一陣負罪的快感。隨著岳時不時用力地吮吸,敖戾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忍耐著一波又一波舒爽的快感。他毫不懷疑,自己那根早已漲得發紫的龍器很快會在在岳溫暖濕熱的口腔里敗下陣來。
“岳......唔,你的舌頭....真軟....”狼人那靈活的舌頭不斷地纏繞、擠壓著他的冠溝、馬眼,粗糙的舌苔摩擦過他堅硬的龜頭引起一陣陣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亢奮無比的龍根劇烈勃動著吐出大股大股的清液,隨著岳的吞吐將同樣雄壯的莖部弄得濕滑無比。
武器已經潤滑好了,這場前戲該結束了。
“岳.....夠了。”
灰狼聽話地停止了吞吐,慢慢地將敖戾的下體吐出來。那雙紅色的、充滿情欲的眼睛仍舊盯著他剛吐出來的那根油光水滑的傲人巨物,舔了舔嘴似乎意猶未盡。
“戾,你的那里.....很好吃。”
這話語如此淫蕩......氣血方剛的龍人淪陷了。
將那具柔軟熾熱的身體溫柔地壓在身下,敖戾飢渴地索取著身下狼的唾液。
自己下體的味道?似乎不錯。
敖戾眯著眼睛凶猛地在岳的口腔里搜刮著。狼人那雙毛茸茸的手在自己的身上四處摸索著——強健的背部、堅硬的腹肌,亦或是敏感的龍尾。岳甚至調皮地擠弄著那根貼在他腹部蓄勢待發的粗大龍棒。,讓敖戾不自覺地漏出一兩聲沙啞的呻吟。
但他不在意。很快他就會進入這只狼崽子,將那根亟待撫慰的肉棒送入緊致濕熱的溫柔鄉,把一切連本帶利地拿回來。他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失控。
滿足地放開岳的嘴,敖戾回味著那股別致的味道,將狼人那塊礙事的破布脫下,一邊拿起潤滑液。灰狼順從地抬起雙腿,將硬挺的狼根和和那個隱秘的穴口暴露出來。
潤滑的過程非常順利,鈍爪慢慢探入岳的後庭,一根、兩根,三根。
“嗷嗚......”
龍人堅挺的龜頭沒入微微張開的穴口,粗壯的龍根毫不費力地深入著狼人的直腸。敖戾知道自己的尺寸非常巨大,刻意地控制著插入的速度。但現在看來,岳之前被貫穿過的後庭非常輕松地接納了自己的巨物。
岳低聲呻吟著,龍人粗壯的臂膀撐在他的頭兩旁,他順從地將腿纏在龍人腰間,抱住了龍的脖子。
敖戾慢到快地抽插著,火熱的下體在灰狼後庭里來回貫穿著,激起一波劇烈的快感。
他喜歡這種做愛方式。
看著深愛著的灰狼被他壓在身下戰栗著呻吟,被他粗長的生殖器進入,被他雄壯的身軀所征服,在他的撞擊下哭叫著達到高潮。敖戾很欣賞這樣的景致。
他開始以穩定的頻率打樁,岳壓抑的呻吟聲越來越大。經過第一次的交配,敖戾對岳的敏感點有了大概的了解,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位置,隨後一連串凶猛的進攻讓灰狼嚎叫連連。
“岳....呼....你的里面....真是又濕又緊....”敖戾不斷擺動腰腹抽插著,用言語刺激著岳。
岳僅有的反應就是抱緊他的脖子,從耷拉著舌頭的嘴里發出幾聲支離破碎的呻吟。
真是可愛.....
龍人又加劇了攻勢。沉悶的撞擊聲變得越發響亮。
身下的灰狼身體開始抽搐,夾在自己腰上的雙腿纏得更緊了,在濕熱的甬道內馳騁著的濕滑巨物被劇烈收縮著的腸道緊緊絞著。耳邊狼人的呻吟變得高亢,敖戾知道岳快要高潮了。
那根脹大到極致的狼根勃動著射出一串串濃稠的白漿,隨著自己凶猛的抽插將兩人緊貼的胸腹染成白色。
敖戾沒有再忍耐。在又一次如攻城錘般的撞擊中他將生殖器埋的更深,將儲存了一個星期的龍精灌入狼人蜿蜒的腸道深處。
他低聲咆哮著,將盡可能多的精液射進岳的體內。
但這就結束了嗎?
敖戾知道,他還沒有喂飽這只貪婪的狼崽。
“嗚嗚....別以為.....這就完了!”狼人喘著氣,用哀求的語氣說著強硬的話。
大汗淋漓的龍人會心一笑。
“嗯,你想要多少次,我都滿足你......”
找回熟悉的節奏,依舊堅挺的龍棒在混合著腸液和精液的通道中再度律動起來,陣陣春聲回蕩在窄窄的帳篷里。
對於岳的請求,敖戾總是很樂意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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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常悅將軍會面沒有耽擱太多時間。
軍方人員總是比那幫子政客更干練、簡明扼要。經過簡短細致的安全檢查,林源將所有的電子設備都交給了軍部大樓的管理人員保管。坐上電梯,在第六層最右邊的辦公室門前,林源等待著將軍與上一個人的會面結束。
門很快再一次打開,一個黑發青年軍官走出門向他點頭致意,然後走開去忙自己的事去了。走進辦公室,林源關上門並確認鎖好,便開始觀察起房間內的景色。
房間陳設和一般的政府部門部長辦公室差不多,這里到處堆滿了碼放整齊的文件,靠窗戶的那台辦公桌上也堆滿了小山一樣的文件資料。常悅將軍站在辦公桌旁,打開了一個小巧的防竊聽裝置。
“林上校,你來了。”
林源向他敬了個禮。常悅拿起一個密封文件袋將其拆開,把里面的幾頁文件交給林源。
“這是任務的簡要介紹和小組成員名單,你看一看。”
林源一言不發地瀏覽著幾頁任務簡報,其中一些內容讓他揚起了眉毛。
“我想你對此次任務的細節有些疑問?”
“是,我以為......”林源回頭看了看身後緊閉的門扉,將軍指了指那個防竊聽裝置示意他不要擔心。
“我以為這是個回收任務?”
“之前是。但經過相關人員的分析和研判,上級變更了任務目的:66號已經不再具有研究和使用價值,你的任務是在其造成更大威脅前徹底將其抹殺。”
常悅的話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如機械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