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気高き獣といびつな王 Tendou side
——Pour etre aime,il faut ne pas cacher son amour.C\u0027est une verite qui n\u0027a pas fini d\u0027etre vraie.
要別人愛你,你就不應該掩飾自己的愛情。
Memo.01
第一次讓你感覺到命運的事是發生在什麼時候?
那一天,大家聚集在教室里突然開始討論起近來校內流行起來的話題,其間星見無意向我問道。
捉不到答案的問題。
是在誕生之前的那無垠之海中麼?
是在誕生之時父母期許的眼眸之中麼?
是在舞台的中心沐浴聚光燈之時麼?
我頷首思考著,父母是知名演員與當紅歌星,又是作為社會優勢階層的α出生的我,從某些意義上而言就是特殊的命運構成體其本身,事實上‘被舞台選中的孩子’‘神之子’這種頭銜從我有自我認識的年歲開始就總是能夠聽到它們被放在我的名字前面。
思緒在半空飄蕩之際,視界的余光看到了用指尖纏繞著金色的發絲,不安地看著我的那個人——聖翔99期次席 西條克洛迪娜。
——「等著瞧,那個位置我一定會從你手中奪走的。」
“干嘛啊?”
視线相接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她不愉快的表情實在是令人覺得可愛至極,不知道是否也曾有人會親昵地貼在她的耳邊,用沙啞的嗓音和帶著體溫的吐息去撥撩笨拙的她,看著她滿臉通紅的樣子,任憑被激起的嗜虐心將她壓進柔軟的白晝夢中呢。
“這可真不好說清楚呢,一定是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時候就已經落進命運的圈套了。你覺得呢,西條さん。”
唐突接到問題的她像只被主人彈了下尾巴尖還沒反應過來生氣的貓咪。
“那種事……我又怎麼會知道……”
像是對我無可奈何的氣惱,她的眼角被染上了點滴緋色,生氣地用手指戳著我手臂。星見和大場看著她的反應也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由生身父親賦予血肉,被舞台給予了生的意義的這具軀體。
若是能夠讓它成為困住你的牢籠(迷宮),
永遠的,將你的熱情,你的目光,你的軀體都變成我的所有物的話,
命運亦是我甘之如飴的枷鎖。
——「我明白了,你所渴望的星星並不在此處,那麼,你又為什麼要參加這次選拔呢?啊,我明白了。」
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
從熱水中浮上的肩背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新被刻上的傷口擴散開了細密如針般的疼痛,赤紅色的液體從肩胛骨的傷口處滲出,隨著起身的動作劃過因平日的訓練而變得緊致的背肌與附著在肌膚上的水珠一起匯入腰間那一线的淺溝之中。
“哈啊……哈……”
我張開嘴,雙手撐住浴池的邊槽大口呼吸著空氣,就在剛才我幾乎要將自己溺死在了這不深的浴池中,這麼做的理由什麼的,這已被熱度融化的腦髓想必也早就忘掉了。
如果能夠忘掉的話……
乳白色的黏稠體液如同蜘蛛的絲一般攏絡在仍舊浸泡在熱水中的下半身上,難耐的苦悶盤旋在下腹部的蹂躪器官之中,像是要刺破理智般的欲望枝椏蔓延生長,沿著脊髓侵入了大腦的內側(思想的外側),被思想的囚籠所封鎖赤目的巨獸在咆哮,哀嘆,帶著原始的獸性衝動。
從出生那日起就與我共生至今的巨獸,它發狂似地宣告著這軀體渴求之物。
我咬住了牙,若是存在神明,也需即刻傾聽我的祈禱,緊抱住自己的雙手再一次在肩胛兩側撕開了一道的傷口,好讓體內的熱度能夠混雜在滴落的鮮血里從傷口中排出,強烈的痛感化作理智的荊棘鞭撻折磨著囚籠之中的巨獸,我們凝視彼此,我們啃食彼此,獸的牙刺入我的身體,內髒被洞穿,身體被撕裂,但即使是這樣我也顫抖著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向著它那抽長的雙角勉力揮下。
受到了重創的獸縮起它龐大的軀體向牢籠陰暗角落退去,變得破爛不堪的軀體,從各處傷口零落而下的是難以言明的空虛,幾乎將我逼到懸崖邊緣的欲望也隨著獸的敗退而逐漸消沉下去。
精神上的松懈讓膝蓋也在片刻間喪失了支撐的氣力,跪倒在了浴池之中,快要死去卻還活著般低聲呢喃。
“克洛迪娜……”
吐出的是擁有著混有異國血統的少女的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在這樣的斗爭之中取勝多少次,自獸被喚醒的那日起,每一次廝殺纏斗都讓彼此的存在逐漸接近,總有一天我不得不坦誠面對自己那些卑劣的欲情,雖然現在我還可以將它當作排演的後遺症一樣的東西。
“若是你的熱情能夠只傾注在我的身上……”
在天使的贊美歌都無法抵達的深淵,崇高的獸訴說著誰都不會聽見的自私的願望,
摘星之夜的塔頂上,
名為天堂真矢的存在從星光中看到了真實。
平日午後,如果按照日程表來,我此時此刻應該坐在美術教室里安靜地臨摹著靜物,當然這種事並不如口頭上說得那般輕松,在這方面上,我貌似沒有什麼才能,總是變成想著要畫苹果而出現在筆下的卻是一個不規則的灰黑物體,結果被老師反復要求重畫的悲劇連鎖,既然如此還不如從源頭掐斷這個問題。秉持著不在不擅長的事上浪費時間的原則,我幾乎不會出現在美術課的教室里。
不過今天是特別的,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我讓星見替我向老師請了假。
咨詢處的校醫是位三十代的女性,她第一眼看見我進門顯得有些意外,大概是我與這種問題在別人眼里是無法聯系在一起的兩件東西吧。
解釋清楚來意之後,她從電腦中調出了我的入學時的體檢檔案,看了一會後抬頭向我問道。
“在這之前你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麼?”
“沒有出現過。”
“天堂さん,你的檔案上是有記錄你在被診斷為α的同時被確證為rut個體,但是實際上有是怎麼樣?在這之前你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費洛蒙麼?”
α最有別於其他第二性別的特征即為男女兩方都具有著尺寸與功能都優於其他個體的男性器官,是為了能夠讓對方確實的懷上自己的後代而進化出來的性征,雖然女性α大都不太習慣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一個新器官,但實際上也不會有多少人特別去在意這件事。
不,或許不會介意才是身體正常會促成的結果,但很不湊巧的是,我和自己身體新的部分相性極差,其原因就是所謂的rut。
“是的,一般狀態下的話……應該是不會發生那種事的……”
與所有Ω都會有的發情期(hunt)相對的,α中只有小部分人會出現rut狀態,又稱類發情期,但並不是hunt那麼折磨人的事情,相反社會上甚至有吹捧rut個體才是真正的α的風向。
因為rut個體最顯著的能力就是可以控制自身的費洛蒙這件事,簡單來說,能夠遏制自身費洛蒙發散的話就不會那麼容易被發情期的Ω所吸引進而失去理智,但是……
“情緒不平穩的狀態下可能會過量釋放費洛蒙,弄得不好可能會讓周圍的Ω被強制進入發情期。”
“對不起……”
“那也不是你應該道歉的事,就是那樣的體質,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什麼都沒有發生就是萬幸了。但是……天堂さん討厭自己的身體麼?”
“算不上…喜歡吧。”
浮上的記憶回廊里留存的殘缺片段時至今日已是拼湊不全,微妙記住的聲音是肉體與肉體碰撞發出的沉悶聲響與猶如浮光掠影般閃過的父親與母親失去冷靜的面容。究竟是為什麼開始厭惡它的,具體而確切的理由現在我已是無從考證。
“關於rut個體的抑制劑還沒有投入臨床使用,可以的話盡量不要接觸會讓自己的情緒產生波動的人事物,還有天堂さん,雖然涉及隱私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
“您問吧。”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出乎意外的問題讓我的思考邏輯出現了短暫的停滯,就那樣愣住了幾秒才好歹取回了平穩,她面帶笑意地歪過頭看著我,那種被讀取了內心的目光讓人難以忍耐。
“那個孩子是α?”
“不,她是Ω。”
“那真是很少見了,大部分女性α對自己的身體抱有壓力的原因都是喜歡上了男性的β或是α導致的身心不協調,她是Ω的話不是剛好麼?”
沒有回答校醫最後的問題,我從那個咨詢室逃走了。
或許是因為太過於清楚答案而無法作答,又或是校醫石榴色的眼眸讓我想起那人寄宿了堅定意志的眼神。在遇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逐漸變得奇怪,本該無偏袒的立場也被自己打破。
西條克羅迪娜,將我從舞台的中央喚醒,用嫉妒的紫塗抹我的眉眼,用貪欲的紅勾勒我的唇,將那熔化的黃金注入我的雙眼的人。
能夠感受到,那些未愈合的傷口滋生的痛,作為舞台少女的我正在逐漸死去,而作為α的本能在身體里蠢動著。
回到舞台上去,內心的某處如此低吟著,
先是我,
又是父親的聲音,
獸輕哼著歌曲,
我望著它,
它看著我,
“你聽過歐羅巴的故事麼?你聽過麗達與天鵝的故事麼?你的母親有在你的耳邊輕唱過搖籃曲麼?孤高之星,你在想什麼?你敢發誓說你的手環過她的腰肢,握住她的手,她的呼吸打在你的胸口,透過那層面料拂過你的肌膚時,沒有撥撩起你的任何一點情欲麼?還是你也要像那位花心的神王一般,用動物的姿態偽裝自己,用肮髒的誓言去欺騙她麼?”
獸的私語從白日到夜晚從不停歇,它毫無疲態像個精力旺盛的演說家般滔滔不絕,而我淪落到被床鋪放逐甚至失去了睡眠,只得起床卻沒想到有人比我更早的占據了客廳,還處於發情期的她渾身散發著好聞到不行的味道,沒有靠近我也知道她就在那。
克羅迪娜將手伸向窗外的夜空,我靠在過道的暗處望著她,身影反射在窗面的玻璃上猶如星夜中的幽靈,我伸出手,想要去握緊她的手,只是鏡像無論如何努力將手伸出去都無法觸及她。
“天堂真矢。”
她默念著那個名字,伸出的手帶動著身體向前,可是她還是太勉強自己的身體了,半途垂落的手連帶著身體一起失去平衡向沙發下滑去,先於思考,身體就擅自衝了出去,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在我的懷里發出安適的鼾聲了,克洛迪娜像只在溫暖的窩里找到了最舒適的睡覺位置的貓咪一樣蜷縮在我的懷里,就想這樣一直抱著她該多好。
仿佛是在觸碰一件易碎的藝術品一般,我將手緩緩地放在了她蓬松的金發上,發絲穿過指間屬於她的味道在鼻尖肆意跳躍著,這份溫度,實在令人眷戀,但是小腹突然被撫摸著的感覺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西條さん,在這里睡著會感冒的,你快醒醒。”
這種事本就該明白的……
“西條さん!停下……那里!?唔…”
克洛迪娜的喉嚨里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她的舌頭沿著我的喉嚨向下,甜蜜的輕咬在鎖骨處流連,下腹部聚集挺立的熱度讓我不得不試圖推開她,意料之外的觸感襲向了我的神經終端,剛剛還只是在側腹撫摸著的手突然穿過了下著,似有若無地用力握住了我的弱處,初次被不是自己的人碰到那個部位帶來的強烈酥麻感讓後腰都短暫脫力。克洛迪娜卻像是抓住了時機一般跨坐到了我的身上,相隔著四層已經快要被濕透了的布料,她無意識地扭動著腰肢。
簡直是糟透了的連鎖,在她的撫弄下我幾乎無法克制身體釋放費洛蒙,而那些味道又與她的味道相混合,讓她的動作更加放肆。
理智像沸騰的熱水咕咚咕咚冒著泡,每一個思考回路都會被她搖擺的腰肢和舔舐的觸感所打斷,明明知道不可以這樣,克洛迪娜她不會期望在這樣失去意識的狀態下被誰奪走自己的初次,這一切都不過是信息素作用下產生的非主觀意識認同的行為。
她是不會感到開心的。
拼命集中起身體的力量,我抓住她的腰翻身撐在了地上,克洛迪娜半閉著眼睛顯而易見的那雙眼眸中並不存在理性的光輝,想必她在跌落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意識,現在身體卻因為最原始的欲望不斷地試圖勾上我的腰完成生殖行為來緩解身體的需求。
真的是太奇怪了,這樣的身體……
我用膝蓋壓住了她的雙腿,她的手卻環上了我的脖頸。
“真矢。”
如果是平常,西條克洛迪娜斷然不會貼在我的耳畔,用這樣粘膩的語氣把我的名字灌進我的耳朵里,更不會像這樣用舌尖描摹我的唇。
“克洛迪娜……”
我彎下腰一手托起她的肩膀加深了這個吻,想要她的全部,就在這里,讓她把一切都獻上,想要在她的脖頸上留下隸屬的咬痕,將她永遠留在我的身邊,想要做到讓她明白自己究竟是誰的所有物,我的克洛迪娜。
但這些都不是天堂真矢可以擁有的東西,狂亂以及私欲。
貪婪地掠奪走她口中所有的空氣,感到缺氧的她開始拒絕我的吻,分開的一瞬半透明的絲线牽連在兩人之間,淫靡的氛圍凸顯而出。在她還未換好氣的刹那間我對她纖細白皙的脖頸揮下了手刀,感受著她的身體逐漸失去力氣再一次在我的懷里陷入沉睡。
“祝你做個美夢,西條さん。”
在眼角留下一吻後,我將她抱回了房間。
再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她好像完全不記得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這樣也好,那種不堪的回憶沒有留下真是萬幸。
“帥是帥,但你的喜好也太奇怪了。”
克洛迪娜看著我手里那金閃閃的牛頭面具,一臉嫌棄地說道。
“嘛,也是b班的同學們努力做出來的嘛,天堂你用完了之後借我玩一會兒!”
“可以的話,還是希望b班大家的熱情能花在一些更要緊的地方。”
她無奈地看著對於我懷里面具興致滿滿的雙葉,下意識我用力地捏住了面具的邊緣,那空洞的雙眼仿佛在嘲笑我一般。
“不,我認為這樣精益求精地制作道具也是十分關鍵的。”
“天堂真矢,你這個人真的是!”
不要看向別人,
“我怎麼了麼?西條さん。”
你的目光若是全部都能為我所有,
“什麼都沒有啦!好了好了排練要開始了。”
看著她與星見一起進入更衣室的背影,我再次陷入沉默,耳邊是似有若無的低語誘惑著我戴上它,將面容(自我)藏起的話,究竟是有什麼可以改變呢?我抬手將面具戴在了臉上,它就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貼合在了皮膚上。
向一側的鏡中看去,‘天堂真矢’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她的嘴唇微張仿佛是在對我說些什麼,
聽不見麼?
不,我應該已經聽見了。
因為它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沸騰暴走的α的本能,在掩藏住本我之後就無需再費力壓制,就在此處化作米諾陶洛斯的化身。
我眺望向手持長劍的她,俊美的人之子,無謀的挑戰者,
若是不傾盡全力將劍刃相向,豈能對得起這堆積建成的舞台。
站立於舞台中心的我將手高舉,閃耀聚集在我的身上,
來啊,向那有著異國美貌的挑戰者(祭品)獻上敬意,
歡迎來到,我的迷宮。
Memo.02
米諾陶洛斯的迷宮最恐怖的並非是那無理智的牛頭巨人,而是由代達羅斯發明的,充斥著整個花園的迷香,那迷香會使進入迷宮之人失去神智永恒無盡的沉醉於歡愉的夢境中,錯綜繁雜的回路與攝人心魄的迷香才是構成了這祭品們的迷路園,牛頭巨人的迷宮的基石。
克洛迪娜扮演的忒修斯在拜訪了迷宮建造者代達羅斯之後,從他手中得到了塗有可以抵抗迷香的藥物的濕布與將他與迷宮之外保持清醒的阿里阿德涅相連的絲线。我在舞台中央伏地假寐,悄悄睜開的眼看向與星見共舞的克洛迪娜,雙手交握,紅色的絲线纏繞在兩人的手腕上,燈光灑在兩人的臉龐上,赭紅的眼眸中跳動著愛意的光。
嫉妒在心中編織成結,那眼中的光本就應該只屬於我一個人。
“順從你的命運,
為我傾倒,
你的肉身,
乃是上天賜予我的食糧。”
劇情進入終盤,我睜開眼從地上起身,米諾陶洛斯的唱段並不算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剛剛的事情所影響,發揮得並不如我意。碩大且笨重的雙刃斧在手中轉過半周,被猛力揮下與克洛迪娜手中的長劍相撞後發出了極響的碰撞聲。
“別妄想奪走我的自由,
我乃海神之子,
受祝之王,
命運給予我試煉,
而我將打破一切。”
“愛的线綿延,
將你我相連,
自希臘的英傑,
請您用那偉大與勇敢,
解放兄長背負的枷鎖。”
二人默契的配合落在眼中讓我極為不快,壓抑在心中的那些齷齪念頭浮上水面,嫉妒令我瘋狂,手中的雙刃一而再再而三地劈砍向她,米諾陶洛斯的嚎叫聲充斥在腦海里,越過劇本設定的范圍斧刃壓向了她,源於本能或是源於命運,我再也沒有余力去思索,滾燙的欲望在逐漸升騰。西條克洛迪娜,與你的斗爭便是我一切欲望的源頭。
“人之子,
忘卻你的使命,
沉醉於這樂園,
看看那些愚昧,
品嘗你的無力,
難道你要拒絕這來自天神的愛麼!”
我吼叫著再度將武器高舉而後揮向了舉劍防備的人,無意間沒有收斂雙刃斧上灌注的力量而將她逼開了幾步——劇本中並不存在的場景,克洛迪娜用詫異的目光望向我,但流動的樂章沒有給我們互相解釋的時間,下一次斧刃相接之時就是米諾陶洛斯敗北的時刻,我佝起身體靜待著舞台給予我指引。
“天堂さん今天也是無懈可擊啊,不過你要是再那麼亂用道具,道具組可能就要生氣了。”
“那真是太抱歉了,一不注意就沉迷其中了,對不起,下次會更加小心使用的。”
“嘛嘛,天堂さん的話這點程度還是大家可以接受的范圍啦,身為首席這點特權還是存在的。”
排練結束後的更衣室里遇見了留下來整理的b班擔當,互相攀談間就錯過了平常離校的時間,等到我把今日份的值日工作完成,天色也已經暗下來了,一牆之隔的練習場內還有這次劇本用到的音樂在播放的聲響,會自主練習到這麼晚的除了自己也就只有那個人了,我站在門前想了許久才鼓足勇氣走了出去。
練習室的正中是反復練習著舞步的西條克洛迪娜,似乎是專注在自己的練習中而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被汗水浸濕得練習服貼在她的肌膚上勾勒出了纖細美好的线條,腰背間淺刻的曲线如希臘雕塑般曼妙而又充滿了張力,汗水從她額前的發絲間滲出,濡濕了鑠金的發色後沿著額角滑入耳側的輪廓,修長的腿微微抬起,腳尖點過地面她輕巧得如同一尾游魚般在舞台中調皮地四處玩耍。
樂章在進行到最後的一小節時,克洛迪娜在我的跟前止住了她的旋轉,在她的眼眸抬起的一瞬,我略微失神了,她的輕喘聲如深夜酒館中酒保手中緩慢搖擺的雪梨杯,她的稚嫩,她的不屈,她的光芒似酒液般慢慢地交融在一起,令人無法從那夜的滋味中逃離,從醇芳中蘇醒。
“這麼晚你還沒有回去麼?”
“天堂真矢!?”
我小心翼翼地出聲,可還是一不小心驚醒了這只可愛的小精靈,克洛迪娜的臉突然從耳根紅到了臉頰,她顫抖著後退了數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但又很快變成了慍怒的神情,我像是個撞破妖精秘密的冒失旅人,僅是一味的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忘了恪守的戒律,向著她伸出了手。
“西條さん努力是好事,不過也不要勉強自己的身體。”
童話故事中妖精總是會被旅人所俘虜,或是偷走她的衣物,或是取下她的羽翼,追逐她們,狩獵她們,囚禁她們,把火熱的人欲全部灌注到那魅惑的軀體中。
我抓住她的手,將她圈禁在了自己的懷中,克洛迪娜側過臉靠在了我的胸口,幾公分的差距讓我看不清她被前額的發絲遮住的表情,些許蜜的香味從她的身上溢出糾纏在下腹的硬物上,本能驅使著我去摘取她。
“真矢!”
她的喊聲使我從蜜香的陷阱中清醒過來,才察覺到自己不小心釋放的費洛蒙對她造成了什麼影響,克洛迪娜攥著我腰間的布料,脫力的身體一旦離開了我的支撐恐怕就會倒在地上。
我究竟是在干什麼……
“差勁……”
西條克羅迪娜對著我輕輕吐出責難的話語,我擁著她走去了更衣室,雖然一直想要在她面前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但總是無法控制自己想要靠近她的心情,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如果能握住她的手,擁抱她的話該有多好啊。
可每次都只會無端地傷到她。
在送她進去坐下之後,我獨自回到了門外,
rut期的α不會有Ω那樣的負面影響,可要是強制自己的費洛蒙不發散出去會遭受的就是現在這樣,從身體的深處迸發而出的像是要把我撕裂開來的疼痛,
只要打開那個門,就可以從痛苦中解脫了。
心底這麼呢喃著。
“西條さん…克洛迪娜……克洛……”
指甲在門上留下一道劃痕,我用力將自己的臉向著眼前的門撞去,鼻梁與硬質的木門相碰撞的痛讓我的理智稍微恢復了一些。自己究竟是在干什麼白痴事,嘆息著又對換完私服走出來的她做出了一副了無事發生的樣貌,有時候真的要感謝克洛迪娜是個遲鈍的孩子這件事。
心底還是為能夠與她一起回去的事而感到歡欣雀躍。
“你不冷麼?”
“並不是很冷,西條さん現在身體還弱要多穿一點。”
“天堂真矢,你今天話真的很多欸。”
“良好的身體管理也是邁向topstar的重要一環,西條さん請不要輕視這方面。”
“明明自己穿得那麼少……”
她嘟囔著,把手中的圍巾丟到了我的臉上,視线突然被赤色的毛絨物塞住繼而臉上吃下了一擊的觸感讓我不由得發出了變調的驚訝聲。
“欸!?”
“分你一半…”
我低頭看向她給圍巾,思索了幾秒也沒有想出拒絕她的理由,只能順從她的意思靠近了她。
這般危險的距離……
痛楚從手臂游走到指尖,我掩飾著自己逐漸加重的呼吸聲將目光撇開,因為圍巾而緊貼的肩膀,因疼痛而麻木的手,又被夜晚的冷風奪走了所剩無幾的溫度,想要交握的手就近在咫尺,而我卻什麼都感覺不到,只能咬住自己的唇來將那些幾欲脫口而出的悲鳴咽回喉嚨,眩暈的感覺在腦中堆積,我望著克洛迪娜的側臉祈禱著她不要發現我的異樣。
明明已經不再孤獨了,身體卻不滿足於現狀,
源自α的本能,那些侵犯衝動被一股腦的塞進了我的身體里,故作冷淡的姿態接近你,卻懷抱著這樣肮髒的念頭。
絕對不能伸出手,保持現在的關系就好。
明知對你的愛正在一點點殺死舞台上的我,
可仍舊無法放棄對你眼眸中的星光的追求。
粉色的藥片從指縫間掉落到地板上,彎下腰想要去拾取卻連同整個人摔到了冰冷的地面,我蜷縮起身體,沒有開啟暖氣的房間里,嘆息都化作了白色的霧氣。一回到星光館就借口先洗澡離開了她們在的客廳,即使在浴室里一個人做了也完全無法緩解身體的燥熱。
濕漉漉的頭發粘在唇邊,不好好吹干的話之後可能會頭痛,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些了,我伸手拉下了睡褲與下著,吃下多少抑制劑也都只是徒勞,克洛迪娜……星見或是露崎,哪怕是同為α的大場和雙葉也好,不管是誰,好想進到誰的身體里,想要射出來。強到難以置信程度的繁殖衝動在腦中夸耀著自己的存在。
我將散落在地的藥片塞進嘴里嚼碎咽下,伸手從桌上拿下了克洛迪娜的圍巾,還殘留著她費洛蒙的味道,果然最想要的還是她的身體,指尖勾住冠狀溝的下沿,掌心貼合著那半勃起的男性器上下滑動著。
不敢喊出她的名字,卻想著她羞憤的面容,無防備地將身體袒露開來的模樣,被緊身的訓練服所勾勒出來的腰臀曲线,西條克羅迪娜,我在心里反復默念著她的名字,手的動作也愈發加快起來,這樣半吊子的快感完全算不上是緩解,除了增加我的罪惡感沒有別的任何用途,可即便如此也沒有辦法停下。
一段時間過後,我咬著唇冷漠地盯著下身的部件達到了高潮,以噴灑的勢頭飛濺而出的濁液灑到了地毯上,數度釋放之後那個器官也終於喪失了活力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我坐起來看著地上的慘狀,有些呆然,也有些無所適從。
啊……要是被她看到了我這副樣子,克洛迪娜一定會幻滅吧。
“藥吃完了……”
桌面上的小瓶中只剩下幾粒藥片了。
突然,我深吸了一口氣吼叫著將手砸向地面,唯有身體的疼痛才是能夠在此刻救我出愧疚的煉獄的絲线,如果再像現在這樣靠近她,無法忍耐可能只是時間的問題。
把房間的地面收拾了一遍之後我換上了新的內衣和睡衣。剛剛回到房間前,大場欲言又止的神情和她受傷的眼神讓我喘不過氣,一定已經被大場察覺到了我異樣,是她那麼細心又敏感的人的話。
作為α誕生簡直像是詛咒,神究竟為什麼要賦予他的造物這樣會令人痛苦的機能。性交就像一場責罰和強迫誰服從的儀式一樣,從最開始就不曾擁有和誰並肩的資格,放空的大腦里浮上的是孩童時期的記憶,作為α的父親與身為Ω的母親的性交,像是一頭強大的公獸在用武力和命運逼迫對方成為自己的附庸般的淒慘場面。
哪怕是作為β出生也好,至少我可以向她坦誠我的愛,不被任何內在或是外在的因素所干擾。
沒有星星的夜晚,我獨自蜷縮在牢籠中,脊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如若這具身體真的完全徹底為舞台而生,那干脆連這些多余的情感機能也不要附帶了,不想弄髒她的身體,更不想殺死她眼里的光,用力咬下去的犬齒,手腕滲出鮮血,我閉上了雙眼把自己放逐到了夢境。
為了不讓身體有時間產生些沒用的欲望,我讓自己忙碌到了無暇分心的程度,練習期限的一個月也終於只剩下了十天左右,校醫給了我更加強效的藥劑,這樣的話只要不是在發情期,我都可以安全的接近她,不過那也只限於沒有太過接近的肢體接觸。
“青春期有性欲是很正常的事,向她說出來怎麼樣?”
“我…不能確定她是否喜歡我。”
試探著說出的話,被大人的笑聲覆蓋過去。
“會有討厭天堂真矢的人存在麼?”
真的會有愛我的人存在麼?
我低下頭,一個人獨力攀爬到現在的我,身邊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來到聖翔之前我也像是米諾陶洛斯一般在旁人眼里像是一頭難以理喻的怪物,多少次被當作放棄的理由,多少次被人試圖追趕,又因為沒有協調性而被對方責難。
‘你為什麼不能死呢?’
‘都是因為你,我才沒有辦法繼續的!’
‘天堂你去死吧’
‘真矢,你為什麼要去聆聽那些弱者的話語,她們只不過是苦難濁世中囚困的惡魂野鬼。你是特別的,你是被選中的,唯有你可以通過天上之門,不要再去傾聽了。你的閃耀足以征服所有人的心。’
空無一物的我,如果失去了站上舞台的理由,那我一定就和死了差不多吧,所以天堂真矢不曾敗北,但這一切也都只是過去形式了,西條克洛迪娜抓住了我的手。
記憶中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小女孩變成了眼前帶有異國風情的美人。
‘那個位置我一定會搶走的!’
‘天堂真矢!’
‘我沒有敗給你。’
在那一次的revue後,我也想過她會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在清楚我們之間的實力差之後放棄舞台,因為從前試圖追趕我的人都變成了那個樣子,除了指責我奪走了她們的夢想之外什麼都說不出來,但是她只是消沉了幾天就完全變回了原來的西條克洛迪娜。
果然,她是特別的。
但是……
無論怎樣強大高傲的Ω被α插入後也不過是天生的索精道具而已,我沒有把握做了那種事會不會徹底毀掉她,極高的自尊心與只能依附他人的軀體,這並非對她沒有信心,只是那天夜晚之後,我也多少了解了軀體自身的欲望衝動究竟是怎樣可怕的一樣東西。
“天堂さん,你要吃哪邊?”
“那就這邊吧。”
“啊!那個是……”
我伸手拿走了放在她面前的蛋糕,雖然相比其他的烘烤時間明顯有些過久,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被吸引走了目光。啪的咬下去之後,果然有點硬,味道卻還不錯,克洛迪娜很緊張似的盯著我的臉,難道是我拿了她想要吃的那一塊麼?那可真是對不起。
“那個是西條さん做的。”
大場笑著說。
“很好吃。”
聽到我的話,她像是松了一口氣般卷弄著耳側的發絲嘟噥著些什麼,不肯跟我對上視线。
咕唧……
奇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但大家好像都沒有聽到,繼續著閒聊。
“西條さん你說什麼?”
不可思議的是我開始聽不清周圍人的聲音,我向前進一步,剛剛出現過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了。
“不……好痛,你不要動……”
擺鍾的滴答聲響,身前人痛苦的泣聲,明亮的光线一下收斂到只能看得到身前半米左右的范圍內,女人火熱的軀體擁抱著我,克洛迪娜的衣服被掀起露出充滿質量感的胸部,櫻色的乳尖殘留著被吮吸後的鮮紅和幾道齒痕,我的手抬起了她的臀部,欺身壓開了她的雙腿。
“真矢。”
她的呼喚將我從森羅萬象的記憶回廊中拉回,是眼前昏暗燈光下,兩人結合處溢出的赤色和殘忍的現實。
因為我前進的動作,被強行扭入未經濕潤的窄道中的男性器向著里側更進了幾分,鮮血混雜著愛液從竿部滑下滴落在地面上,克洛迪娜抓著我的肩膀忍耐著下身被拓開的痛苦,淚水弄花了她的臉,被緊緊纏住的器官像是要反抗腔道的束縛般繼續膨大著。
“這樣的第一次,不要……真矢,你醒醒……”
被恐懼強行拉閘的欲望在一瞬收束,我把下身抽了出來拉上了褲子,後退幾步跪倒在地上,自己徹底失控傷害了她的現實讓我難以置信,克洛迪娜喘著氣背靠門滑下,坐到了地上,她抱緊了自己的身體,一瞬間釋放出來的費洛蒙讓我全身都僵硬在原地不能動彈。
回過神的瞬間,我衝向了書桌的抽屜,慌亂地從里面翻出用來抑制Ω發情期的注射器,想要靠近她的時候,在門前縮成一團的克洛迪娜卻下意識避開了我的手,心髒一瞬間像是被大力揪住了一樣,窒息感浸透了大腦,想要嘔吐的感覺在喉嚨里燒灼。我將注射器扎進她的脖頸,藥劑被一瞬間推入了她的身體,但等待藥效出現還需要一段時間。
“求你了,不要咬自己,克洛。”
我抱起她的身體,發情期唐突到來的酸楚讓她像是要把自己的皮囊撕裂開來一樣,被咬住的嘴唇和攥住的拳頭都顯出了蒼白,我用力掰開了她的手指,掌心還是留下了數道深淺不一的印痕。我低頭去吻她的淚水,這樣苦澀的吻還是第一次,接觸間,克洛迪娜的裸身纏上我的軀體,不再咬住自己而是用舌像只幼犬般舔舐著我的喉嚨,突然疾走的疼痛從肩膀傳來,她的犬齒深埋入血肉引發的痛。
這就是在懲罰我剛剛的所作所為吧。
“真矢,真矢,好難受,抱我,求你了。”
我用力把她抱在懷里,不管她如何掙扎都不放開,克洛迪娜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被抱這件事。
“很快,很快就會好的,難受的話就繼續咬吧。”
“但是……”
“沒關系,是你的話就沒關系。”
沒有前一次那麼尖銳的痛,她輕輕舔著我肩膀上的傷口,微弱的哭聲傳進了我的耳朵,可我什麼都做不到,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做了那樣過分的事的我還能夠為她再做點什麼。
“對不起。”
克洛迪娜就那樣在我懷里哭鬧著睡去了,我撫摸著她的長發,道歉的話也化作白霧消逝在了夜空中。
原始地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205991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1205991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