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門版的蒙提·霍爾悖論同樣反直覺?
“時機已經成熟……獄界的變革之風,就從紅楓城揚起……”
穿著斗篷的影子躲在小巷中,看著紅楓城街道上往來的獄界住民,與其體型不相符的巨大斗篷帽子,在影子的臉上打下了一層陰影,只有兩只閃爍著詭異光芒的眼睛,望向紅楓城的最高點,仿佛審視著居於那其中的生物。伴著輕蔑的一笑,影子與牆壁投下的陰影融為一體,消失在偌大的城中。
“哈啊——這種一覺睡起來還是晚上的感覺,難道是在極圈內嗎?說起來這個世界會有極圈這種東西存在嗎……”
貝莉璐爾伸著懶腰望著窗外的天空,不知是造物還是真實存在的星星在純黑的夜空中閃爍,城中卻又是像是在日照之下那樣的光亮,巨大的帷幕包覆著整個浮島區域,宛如極光一般流轉著淺淡的色彩。
“既然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和莉爾她們會和一下吧……不過在此之前,哦呀呀,要做好偽裝呢。”貝莉璐爾翻身跳下床鋪,抄起掛在一旁衣架上的魅魔裝束,稍微打扮了一番便離開了住處。
站在屋前橫跨在河流之上的拱橋最高點,貝莉璐爾悠閒地看著四周的街景。紅楓城的住民們似乎一如往常地進行著自己的活動,而那些臨時寄宿在紅楓城街巷橋底或是牆邊的避難者則像油之於水一樣,與紅楓城格格不入,也毫不相融,除了有衛兵偶爾會前來訊問,提供最低限度的食物外,他們便不再與這座城市有任何交流。
“貝萊拉小姐,我勸您還是不要與那些避難者有過多交集為好哦?”身後傳來的聲音,貝莉璐爾轉過頭去確認才發現是名為萊雅的魅魔,正坐在另一側橋邊的欄石上,向自己搭話,“貝萊拉小姐的心思,很容易看穿呢。”
“啊啊,只是對這種狀況感到好奇而已,倒是萊雅小姐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呢?”
“叫我萊雅就好,”萊雅呋呋地笑著,“只是出來散個步,順便購置一下早餐而已,說起來,貝萊拉小姐要不要嘗嘗這個?”
萊雅說著從袋中取出一塊散發著幽幽綠光的食物,放在紅楓木制成的小碟子里遞了過來。出於禮節,貝莉璐爾接過了小碟子,但卻遲遲不肯下口。
“不必拘謹,盡管吃就好啦,這是新鮮的坎羅特制成的燒肉,味道很棒的哦?吃吧,快嘗嘗吧?”
看著萊雅親切的眼神,貝莉璐爾只好從碟子中提起這塊詭異的像果凍一樣的“燒肉”,像接受酷刑一般,眯著眼將它塞進了嘴里,但意外地,與其賣相相反,口味幾乎與紅燒肉一致。
“怎樣,很棒吧?坎羅特的肉對我們魅魔來說是非常優秀的食物呢,地上不像獄界這樣空氣中充盈著魔力,只能依靠自身的魔力儲備,而這種肉則能讓自己體內充滿魔力呢。而且啊,這種食物會增強我們魅魔的業務能力哦?”
補充魔力的紅燒肉味藍瓶,簡單來說。
“是,是這樣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哎?別伊里城中連坎羅特肉都吃不到嗎……沒想到饕餮君王那邊是真的不好過呢。”
“不……我想只是萊雅誤會了什麼,我只是因為它的賣相才……”
“這是常有的事情啦……最一開始我吃這東西的時候是拒絕的,嘛,想想坎羅特的模樣就覺得難以下咽……後來他們在肉里加了調料,肉變得duang,duang……”
可以了,可以的話我不想聽到剛剛眼下肚子的東西生前是什麼模樣。貝莉璐爾聽完萊雅的食後感後立刻消去了這段記憶,隨口向她問到:“說起來,這些避難者,為什麼和紅楓城顯得這麼疏遠呢?”
“這大概,和魔王大人有關吧……”
果然,是魔王的問題,不過,姑且聽一下後面的話吧。
“……魔王,希普萊提亞大人,雖說被冠以強欲的魔王之名,但卻是獄界七君中最為賢明的王,這一點大概等到親眼見到魔王大人的時候,貝萊拉小姐就會明白的吧。哎呀,都聊到這種時候了,我就先失陪了哦,貝萊拉小姐,祝您有個愉快的早晨。”
萊雅說著走下了橋,消失在遠處的街角,貝莉璐爾撐起趴在欄石上的身子,朝向白蘭莉爾居住的地方,尤莉西亞的住所走去。
“喂,快看那邊,艾溫娜大人回城了!”
隔壁的主街道似乎有些動靜,貝莉璐爾在嘈雜的聲音中勉強辨別出了這樣的一句話。有些好奇,她便穿過房屋間的小巷,來到主街道一旁。此時正在進城的魔王軍正規軍已經基本全部進入城中,隨著遠處的腳步聲接近,規模不算大的軍隊便收入眼中。領頭的衣著些許華麗的美麗女性身後跟著兩個人形的,但比人類大好幾倍的穿著群青色重鎧的大家伙,後面則是先前在廢墟見到的一爪子將魔像拍成碎片的刻耳柏洛斯;緊隨其後的則是幾輛裝滿各種魔物的車子,兩旁跟著分布零散的士兵。
“艾溫娜大人這次又是大豐收啊,看起來接下來暫且不需要擔心食物了。”仿佛迎接英雄回城一樣,街道兩旁漸漸聚集起紅楓城住民,向著車隊喝彩。緩緩行進的車隊行至貝莉璐爾跟前時,突然緩慢下來,領頭的女性稍微抬了抬手,整支車隊便就地停下。而刻耳柏洛斯則顯得有些焦躁,三只頭輪換吐著舌頭。
“貴安,魅魔小姐。我是魔王大人的眷屬,被稱為魔王的雙腕之一的艾溫娜。您的事情我已經聽衛兵簡單敘述過了,非常感謝您能為紅楓城貢獻寶貴的力量。還不知道您的名字,請問可否賜教?”
“貝萊拉,我的名字是貝萊拉,小姐。”
“明白了,是貝萊拉小姐。說起來,刻耳柏洛斯似乎對您感到親近呢……”艾溫娜說著對刻耳柏洛斯招了招手,而後體型巨大的刻耳柏洛斯散發出光芒,變成了人類大小的少女。“刻耳柏洛斯,這位是貝萊拉小姐——貝萊拉小姐,這邊的是刻耳柏洛斯,非戰斗形態。”
“貝萊拉小姐,您好……您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呢,是在哪里見過您嗎?”刻耳柏洛斯辨別著空氣中的味道,頭頂狐狸耳朵一樣的獸耳卻在不停地抖動著。
比起戰斗時凶暴的三頭犬,獸娘形態的刻耳柏洛斯與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意外的用著有禮貌的句式說話,看起來又安靜又可愛,甚至還有兩只獸耳的銀發小女孩——這大概就是反差萌吧。
“刻耳柏洛斯,是不是認錯人了啊……不過不太可能吧?不過請貝萊拉小姐安心,別看刻耳柏洛斯戰斗形態蠻可怕的,但其實還蠻可愛的呢。那麼,我們也該繼續行進了,很抱歉占用您的時間,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艾溫娜擺了擺手,車隊便繼續向前行進,沉默下來的紅楓城住民群漸漸恢復成先前喝彩的樣子。
“我想起來了……那種味道,不會錯的。是希普洛蒂婭大人的味道……”
“就算刻耳柏洛斯這麼說,可希普洛蒂婭大人已經……”
“哎?希普洛蒂婭?會和魔王有什麼關系嗎……可是已經聽不清她們的談話了。”貝莉璐爾正欲轉身離開,卻聽到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艾溫娜和刻耳柏洛斯的對話,雖說在喝彩聲中只是聽到了只言片語。“似乎是在我身上感受到了那個名為希普洛蒂婭的人的氣息,可是我最近接觸的人物里面似乎並沒有這樣的人呢,如果有可能的話,只能是……等等,如果真的是這樣,唔,事情可能遠比我想象的要復雜呢。果然還是先與莉爾和格萊雅匯合確認一下……”
貝莉璐爾從住民群前面擠開一條縫隙,進到街道最側面,沿著狹窄的縫隙轉進小巷,而後轉到隔壁的街道上,加快了步伐趕往尤莉西亞的住處。
叩叩叩……
門外傳來的響聲傳進了正在准備早餐的白蘭莉爾耳中,她便招呼格萊雅前去查看。
“哦哦,是貝莉……歡迎光臨,寒舍……”
寒舍什麼的,這麼快就把這里當自己家了,這蘿莉龍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奇怪。
“哦,那個,打擾了……”
所以為什麼我也要裝作第一次到別人家里的樣子啊!
格萊雅招呼貝莉璐爾進入屋子,左右張望了一下便迅速關上了門,雖然不知道格萊雅又在模仿什麼橋段,總之這里還是不要太在意為好。貝莉璐爾坐在不算大的客廳中,不一會白蘭莉爾便端上了早餐,坐在了她的正對面。
“所以說,莉爾這麼著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白蘭莉爾切下一小塊藍色的,姑且稱之為蛋餅的東西,塞進嘴里嚼著,向貝莉璐爾問著。
“也算不上什麼要緊的事情,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倒是有不少發現,以及需要解決的問題。”貝莉璐爾玩弄著手中的刀叉,用余光瞥了瞥盤子中的“食物”。
“唔……雖然這邊,沒有很多的,發現……不過,還是獲得了一些,情報……”格萊雅大口吃著早餐,本就故意裝出的模糊的發音更加難以辨別,“貝莉,不吃早餐嗎……”
“啊,那個,吃……吧?”貝莉璐爾艱難的舉起刀叉,萬萬沒有想到第一次吃到喜歡的人親手做的早餐居然是這種怪誕的東西。(注:精靈沒有進食的需要,只需從外界獲取魔素即可維持生命,通常進食是為了滿足口舌之快,所以為了節省旅途上的時間貝莉璐爾通常選擇省略飲食出門搜集情報。)
“那麼,先說一下這邊的發現。可能貝莉也發現了,城中涌入了大量的避難者,似乎都是希普萊提亞領地內的住民。根據他們的描述,不僅在希普萊提亞領地內,整個獄界都在近期遭受到了意識水平底下的魔物的襲擾。通常是成群成群的魔物同時攻入一片居住地,將居住地破壞殆盡後便會迅速離開。”
“嗯……是這樣啊,總感覺和神居島上發生的事情有些類似呢。說起來這個還蠻好吃的呢……”貝莉璐爾大口吃著早餐,確認著情報,而後敘述起自己的見聞。
“所以,貝莉,又干回老本行了……說起來,尤莉西亞,自從昨天下午,回到這里,送來了食物……就再也,沒出現過……這和,貝莉所說的,有矛盾……”
“仔細一想是這樣沒錯,為什麼身為魅魔的她卻沒被認出來,而且涅緹婭也說過,當時在場的就是紅楓城中所有的魅魔了。不過這對接下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正如我提到的那樣,最近就能見到魔王希普萊提亞本尊了,到那時我會問清楚所有事情的。”
“嗯,但願如此吧……說起來,貝莉拿著這個。”白蘭莉爾取出一只小指肚大小的護符放在貝莉璐爾面前,“貝莉如果需要支援,就對這個護符灌注魔力,我們會盡快趕到的。”
“有莉爾站在身後,感覺踏實了不少呢。那麼,早餐也吃完了,我就先告辭了。在弄清楚魔王的真正意圖之前,暫且不要鬧出什麼大動靜——這話對我說才對吧,嘿嘿嘿……那麼,我走了哦。”
“拜拜啦貝莉。”
經過幾道曲折的小巷,貝莉璐爾來到了臨時住處河岸的另一側。不遠處的鍾樓時間指向了上午十時,夜空還是一如既往,但城中的光照卻變得比先前稍微強烈了一些。
“哈,好熱……”類似陽光的光輝灑在身上,雖然不及夏日般炙烤,卻帶著一定的溫度,但遠不至於感到燥熱。貝莉璐爾的身體漸漸變得燥熱起來,只想立刻跳到河中驅散熱意,好在住處近在眼前,無需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舉動。
話說本來也不會做啦!
“呼……感覺好些了,可為什麼會突然感覺熱呢……”浴室中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貝莉璐爾正用涼水衝洗身體,只能暫且壓抑住燥熱,卻不能根除燥熱的源泉。很快她便發現了身體燥熱的原因,雖然不願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只能滿足身體的訴求,才能解除這種局促難安的困境。
腦中突然會想起不久前萊雅的話,“……而且啊,這種食物會增強我們魅魔的業務能力哦?”貝莉璐爾似乎明白所謂增強業務能力究竟是怎麼回事。稍微分析一下體內殘留的魔素就能發現,身為精靈的自己畢竟與魅魔構造不同,吃下這種食物的確會增加自身的魔素量,但卻會起到催情的反作用。
“哈啊……這可真是……”貝莉璐爾深知放任不管只會拖垮自己的精神,正巧心中某處也異常的躁動,便順勢滿足自己好了。她稍微半蹲下身體,背靠在一側的牆壁上,閉上眼睛,雙手中指與拇指輕輕掐起自己的乳頭,慢慢地揉搓著。身體很快對刺激產生了反應,一陣酥麻以乳頭為中心擴散到各個神經末梢,脊柱竄過的電流,讓她的身體忍不住顫抖,雙乳則隨著身體一同搖擺,在魔石燈下留下了殘影。可僅僅是這樣的刺激卻不足以滿足身體的燥熱,那股欲求如同鑽入地下的鑽岩錐,愈發狂暴的侵蝕著她的理智,燥熱也愈發轉變成灼燒感。
“啊啊……好難受……浴,浴池……”
貝莉璐爾幾乎跌倒在地,侵蝕著身體的焦躁幾乎要奪去力氣,撐起身子,跪姿爬到浴池邊上,翻身撲嗵的一聲跌進盛滿涼水的浴池中。
“好冷,但里面好熱……這是,媚毒,殘留的物質和體內的魔素發生反應……沒想到變成這種東西了……哈啊……”
貝莉璐爾騰出一只手,直接伸向了自己的陰核,同時揉搓著乳頭和陰核。投向嫩白的乳房的目光在起伏水面之下發生折射,如同潛游在海面上的鯨魚一般。在水下的深處,正在采摘珍珠的手指撫摸著早已充血腫脹的陰核,一輪又一輪刺激麻痹著大腦,卻無法麻痹切膚的冰冷感與體內的灼燒感。
“這樣,還不夠……需要,更多,更大的……”貝莉璐爾提取空氣中的魔素,運用構造魔法,構建著什麼東西。“還,還好能用魔法……哈啊,那個世界的東西,不知道在這里能不能運作……”
撲嗵,一根棒狀物品出現在空中,而後掉到水中,躺在了她的小腹上。那個代表陽具的形狀,正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震動棒。移開揉捏著陰核的手拿起震動棒,按下開關,正如所期待的那樣,震動棒在水中響了起來。
“沒,沒想到……拆過這東西,居然能幫上忙……嗚哦哦哦哦——”貝莉璐爾迫不及待地將三頭震動棒塞進了小穴和後庭中,下面被填滿的感覺瞬間充斥著整個大腦,下一秒傳來的震動則將她送往快感的天國。震動棒同時進攻著她的小穴、後庭和陰核,比起自己用手,這種高頻震動能夠不知疲倦地無間斷提供快感,很快她的下面便洪災泛濫,愛液噴涌而出,推動著被緊緊吸住的震動棒,而後漸漸溶於冷水。但卻像戛然而止一樣,短暫的高潮帶來的快感瞬間消失,身體內的燥熱再度襲來。
“為……為什麼,明明已經……”貝莉璐爾用力按住震動棒的底部,卻只能給子宮帶來頂撞的痛感,刺骨的寒冷將她驚醒。“哈啊……原來,我忘記了……自慰本來應該是舒服的事情……在這麼冷的水里,怎麼可能舒服起來……”
收縮下體肌肉,貝莉璐爾將震動棒吸在小穴和後庭中站了起來,放掉冷水,打開了頭頂的加溫魔石,放出的冒著蒸汽的溫熱的水漸漸漫過腳踝,最後填滿整個浴池。貝莉璐爾小心的坐下,再度打開震動棒的開關。酥麻的感覺沿著脊柱向上奔騰,溫熱的水溫將原本因寒冷而戰栗的肌膚溫暖,很快身體也漸漸放松下來,沉浸在泡澡的舒適感與下面被填滿的滿足感和刺激感中的貝莉璐爾不由得雙手揉捏起了自己的乳頭,閉上眼睛,倚靠在浴池一邊享受著多重快感。
沒過多久,體內的焦躁感便轉化成了歡愉,身體和神智如同放空了一般,漂浮在名為極樂的空間中。
“有什麼要出來了,要出來了,出來了啊啊啊——”很快貝莉璐爾便迎來了真正的絕頂,比起先前微不足道的絕頂,緊緊收縮的下體將震動棒硬生生擠出體外,噴涌的愛液射出的水柱推動著沉在池底的震動棒,直到震動棒打在了浴池邊緣。水面下潛游著的鯨魚噴起了水花,雪白的乳液從兩只乳頭中噴出,在手指的擠壓下甚至突破水面,在空氣中劃出了拋物线,如同泄漏的原油一樣,濃厚的白色乳液漂浮在水面上,好一陣子後才逐漸向下沉去,而後溶解在水中。
“呼啊啊啊啊,小穴好舒服,後庭好舒服,乳頭好舒服——”
這大概才叫真正的快感吧。貝莉璐爾終於冷靜下來,心中這樣想著。稍微檢查一下身體,媚毒已經消解干淨,只是殘留下了一些小小的余韻——被媚毒侵蝕的女性無論是否懷孕都會噴出乳汁,不過對於貝莉璐爾來說,由於受到的刺激會數倍增長的原因,乳汁還在意猶未盡地滲出。
“哈……好舒服,但是好累。以後絕對不會亂吃東西了,絕對不會!”貝莉璐爾掐著自己的臉告誡自己,看著水中自己有些可愛的倒影,撲哧地笑了出來。稍作休息,貝莉璐爾站起衝洗了一下身子,放掉池中的水後便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現在是什麼時間啊……為什麼會有人敲門啊……”沒有在意到自己仍是赤身裸體的狀態,貝莉璐爾慵懶的爬下二樓通向一樓的樓梯,走到門前終結了頻率不高但有些煩人的敲門聲。
“啊,貝萊拉小姐,咳咳……”門前站著的是涅緹婭,脫去了鎧甲後的她聲音和樣子都與之前印象中猜測的大有不同——先不管這個,似乎涅緹婭在避諱著什麼。
“啊,哦,抱歉……”貝莉璐爾終於意識到自己正全裸站在剛剛認識不超過48小時的人面前,揮了一下胳膊,將魅魔裝束換在了身上。“那麼,請問涅緹婭小姐來此有何貴干?”
貝莉璐爾完全打開大門,邀請對方進入,卻被對方婉拒,看起來有些匆忙。
“今晚希普萊提亞大人欲邀請幾位前往荊棘花高塔赴宴,希望貝萊拉小姐能夠賞光。”
“嗯,我明白了。那麼時間呢?”
“其余四位已經出發了,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與在下一同前往?”
“介意什麼的倒是沒有,不過能請涅緹婭小姐稍作等待嗎,啊,請隨意在屋里坐吧。”
貝莉璐爾看著面前穿著晚禮服的涅緹婭,感到有必要換一套衣服。卸去重甲的涅緹婭,是個徹頭徹尾的美人,也許是因為鎧甲的隔音效果,本來甜美的聲音才會顯得趨於中性。根據貝莉璐爾的猜測,涅緹婭多半是上位惡魔。通常來說惡魔會保留頭上的尖角作為吸收魔力的器官,但上位惡魔對魔力的適應性已經與普通惡魔不在同一層面上,所以尖角可有可無,多數會選擇褪掉尖角,而這一猜測也在之後的對話中得到了印證。正是因為褪去了尖角,本就是以人形生成的上位惡魔更加接近人類,除去膚色更加白皙,四肢與手指稍微修長,幾乎與人類無差。如果要做個比喻,大概就是大自然的傑作吧,正如人類少有傾國傾城之人一樣,上位惡魔的稀少不僅體現在長相上,更體現在其強大的實力上。
換上禮服後,貝莉璐爾與涅緹婭一道乘上魔石車,向著整個紅楓城的中心——荊棘花高塔前進。幾乎沒感受到什麼顛簸,很快魔石車便減慢了速度,最終緩緩停穩。由黑曜石方尖碑圍繞的高塔上纏繞著翠綠的荊棘,荊棘上開著幾朵相比於另一個世界大好幾十倍的白色荊棘花,塔底被路徑和水道分隔開來的花壇飛舞著尼西亞蝶,正藍色的翅膀點綴著黑色花紋,穿行在水晶月光花從中。漫步穿過花壇,來到塔底偌大的空曠區域,中間圓盤形的由魔力驅動的升降機刻印著植物花紋,幾乎有幾個屋宅那麼厚的塔壁內部則是向上螺旋的階梯。
“貝萊拉小姐,閣下更喜歡升降梯還是旋梯呢?”
“升降梯,太過無趣了呢。”
“果然,如我所想,貝萊拉小姐已經看出了這座螺旋階梯的機關了嗎?不過沒看出來也不要緊,我們乘上去就明白了。”
在螺旋階梯上站穩後,涅緹婭輕彈手指,階梯與地面交接處亮起圓形法陣,而後整個階梯如同盤蜷的長蛇一般圍繞塔壁旋轉,最頂的樓梯通過法陣接續到與地面交界處的法陣,如同自動扶梯一樣,載著兩人旋轉上升。
“自此為止,都是塔的一層。”踏上第二層平面後,涅緹婭向貝莉璐爾解釋。“一層是寫滿各種法陣與咒文的,用於穩定塔體的地基,在上面的四層,則分別是宴廳、會議廳、希普萊提亞大人的公務廳和居室。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前往宴廳,請來這邊,這次是圍繞塔心的環形升降梯。”
離開算不上二層的轉乘區域後,環形升降梯很快將兩人帶到了宴廳前。流光溢彩的宴廳中暫且沒有其他人的存在,特意設置的十二人會宴紫水晶圓桌上早已擺好了對應的餐具,流金的椅子上倒映著上方寶石的光輝。
“看起來賓客們都到齊了,該去請希普萊提亞大人出場了呢。”從宴廳立柱陰影中出現的,穿著與涅緹婭一樣的晚禮服,如果要找到什麼字句形容的話,眼前的魔王的雙腕就是魔王左右手上鑲嵌著美麗寶石的戒指一般。
沒想到在獄界也有這麼華麗的地方啊,看起來魔王的品味很不錯嘛。貝莉璐爾在心中暗自贊賞起來,雖說目前去過的宮殿只有亞蘭尼爾王城和天澗神宮,但與天澗神宮那種莊重為主的風格顯然不同,這里更像是亞蘭尼爾王城那種華麗,不過一個是白色與金色的偏明亮的華麗,一個是金色與紅色偏暗系的華麗。
“那麼請各位先就坐吧,我們去邀請希普萊提亞大人前來。貝萊拉小姐是第一次來這里,不要感到太拘束,放松一些就好。那麼,我們就先失陪了。”艾溫娜說完便與涅緹婭一同乘上環形升降梯,消失在大廳頂部的邊緣。正在魅魔們交談的時候,剛剛升上去沒多久的升降梯降了下來,在艾溫娜和涅緹婭中間站著的,是與她們體型一般,穿著如同中世紀歐洲貴族們出席宴會時樣式的禮服,完全符合體型的裁剪使得穿著的人顯得干練卻不失華貴,同時更能凸顯出體型。純黑色的長發如同傾瀉而下的瀑布一般幾乎垂到腳邊,與不知是因沒有日光照射還是天生如此的白皙皮膚形成相得益彰的對比。赤紅的瞳孔通透澄澈,倒映出視线所及的所有景色,毫無雜質的目光掃過之處甚至會產生煥然一新的錯覺,而這雙眼眸和形體卻不屬於想象中的聖女,而是屬於眼前名為希普萊提亞的魔王。
“看起來來賓已經到齊了呢,那麼,宴會就此開始吧。”空靈的聲音在宴廳中回響,希普萊提亞澄澈的目光劃過宴廳,最終停留在貝莉璐爾身上,而後眼神突然變得尖利起來,如同刺穿了貝莉璐爾的身體一般,注視著她的身後。“不願現身的客人們,也該出現了吧。整座塔都是我的領域,即便躲藏也沒有意義了。”
“哈……一開始,就被發現了嗎……”
貝莉璐爾身後傳來格萊雅的聲音,隨著聲音落下,白蘭莉爾和格萊雅一起從立柱的陰影中現出身形。
“傳說中的白龍,和舊日魔器之一的持有者嗎……那邊的泉之精靈小姐,也不要再隱藏了吧。”希普萊提亞的目光在貝莉璐爾身上停留了一會,說出了這樣的話後,便移到了別處,緊盯著宴廳的正對側。
“既然被識破了了就沒辦法了呢……”貝莉璐爾原本蜷縮著隱藏在長發下的長耳咻地彈開,帶動側發在空中揚起,褪去淡黃色的假色,逐漸顯露出原本淡綠色的發色。抬起手理順揚起的發絲,她看著面前前一秒還在嬉笑交談著的魅魔們正警戒地看著自己,身上散發出的敵意幾乎肉眼可見。不緊不慢地理順好頭發放下舉在半空的手後,魅魔們的眼神稍微放松了些,敵意卻不見消減。貝莉璐爾不打算理會面前的魅魔們——不過是徒勞的敵意罷了。首先自己不打算在此大動干戈,其次與泉之精靈完全不在同一水平階級上的魅魔們,無法用任何物理方式殺死自己,魔法又不能穿透泉之精靈天生具有的魔法折射壁障。反而是較遠處站在魔王兩邊的涅緹婭和艾溫娜只是表現出了未能看透自己正體的疑惑,卻並未表現出任何敵意。
“還有客人不願意現身嗎,可以的話我想以一種優雅的姿態宴請各位呢。”
希普萊提亞剛說完,如同劃破空間的斬擊從虛空襲來,將宴廳中間的紫水晶圓桌整齊的切做兩半,直逼希普萊提亞。那種能夠切斷空間的斬擊,若不是踏過屍山血海,絕不可能如此凌厲。在數倍加速的感知加持下,僅僅發生在瞬間的事情如同逐幀播放的畫面一般展現在貝莉璐爾面前,從虛空中漸漸顯露身形的人物揮動著利刃狀的尾巴掃向希普萊提亞,希普萊提亞則是揚了揚手,地面便交錯伸出幾只巨大的棘刺,將對方的尾刃擋了下來。吹散了魔力波動產生的粒子,尾巴的主人終於現出正體。
“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呢——”
“——希普洛蒂婭。”
“尤莉西亞?!”
劍刃與棘刺碰撞產生的衝擊向四周擴散,力量遠不及在場其余人物的四只魅魔被衝擊波擊退連連,直到靠在一邊的牆壁上。
“看起來宴會向著熱烈的方向發展了呢,很抱歉幾位魅魔小姐,接下來已經不是你們所能觸及的領域了。”希普萊提亞稍微抬了抬手,面前的棘刺突然增長,將抵在上面的尾刃連同尤莉西亞一起掀飛出去,而後招呼涅緹婭和艾溫娜,“將魅魔小姐們送回住處吧,然後疏導一下荊棘花高塔周圍的住民遠離戰斗范圍,這里就由我來處理。”
“可是,希普萊提亞大人……”
“這是在懷疑你們的主上的能力嗎?”
“不,不敢……那麼,祝您好運。”
環形升降梯載著魅魔和魔王的側衛一同消失在地面周圍,整個空間中只剩下散發著驚人立場的尤莉西亞,一臉輕松的魔王,和站在稍遠處靜觀局勢的貝莉璐爾、白蘭莉爾和格萊雅。由於衝擊而搖晃不停的巨大魔石吊燈投下的光束在碎裂的紫水晶碎片上四散折射,絢麗的花紋在金色的廳壁上游走。毫不收斂氣息的尤莉西亞——或者該稱呼她的真名,希普洛蒂婭,散發著比任何所見過的事物都要黑暗的氣場,緊握著化作長劍的尾刃,直指著面前的魔王。
“那個時刻就要到來了,我會用您親手賜予我的力量,將您擊潰,結束您的統治,母上大人!”
“沒想到,預言的時刻來得這麼早呢……”希普萊提亞輕輕的笑著,不是嘲諷或是輕蔑的笑,而是發自真心的笑著,“好啊,如果做得到的話,就來試試打倒我吧,我親愛的孩子,希普洛蒂婭?”
“稍微等一下!能不能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啊,尤莉西亞,或者說該叫你的真名,希普洛蒂婭?”
“正如您看到的,貝莉璐爾小姐,我要結束現任魔王無端的統治,為此我需要各位的力量。在事情結束後,我會帶領各位前往獄界的核心,讓各位了解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
“獄界之核……原來是這樣啊。”希普萊提亞瞬間明白了什麼,對著貝莉璐爾說道:“旅行於世界各處的旅人……請聽聽自己心中的聲音,做出自己的判斷吧,屆時無論是與我或是與希普洛蒂婭為敵,世界樹——世界的意志,都會將世界引導至正確的方向吧。”
兩方都投出了橄欖枝啊……如果可以的話果然還是把兩方都揍趴然後問個清楚比較好吧——不過這似乎實現不了呢。仔細的考慮一下啊,我自己……貝莉璐爾會想起自己在路上的所見,心中已經隱約有了答案,只差最後打開大門的鑰匙了。
“那個啊,尤莉西亞……從我見到你的時候到現在,究竟有多少是假的呢?”
“這個嘛……幾乎是全部哦。畢竟只有隱秘行動才能一路來到這里呢,欺騙了你真的很抱歉,貝莉璐爾小姐,還有白蘭莉爾小姐和格萊雅小姐……可以的話,在一切結束以後請讓我獻上更為真摯的道歉好嗎……”
“這個嘛……你需要道歉的事情可太多了。”
“嘿嘿……”
希普萊提亞身上散發出純白的光輝,提示著她選擇已經刻不容緩,兩者的劍刃即將碰撞,逼迫著貝莉璐爾立刻做出選擇。
又是二擇嗎?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可真是喜歡給別人出難題呢……眼見不一定為實,話語不一定為真,受到蠱惑的人,或是被假象迷惑,或是被假話所魅惑。如同在夢境中散步一般,找不到邊界,也找不到出口,既然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只要倒過來思考就好了。貝莉璐爾微笑著,認同了心中的聲音。
把世界的走向就這麼放在這里真的無所謂嗎?看起來世界意志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家伙呢。那麼,我的選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