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半樹

　　 “所以根據這個……氣候變化和地形影響的溫度變化是有可能造成同一棵樹上一半開花一半不開花的現象的，這類花開半樹的題近幾年高考也比較常考來著……”

　　 台上的教師繪聲繪色地講解著題目，隨著下課鈴聲響起，講課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好，那麼今天的課程就先上到這里，希望同學們在課下能夠認真復習，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到辦公室問我。”輕柔溫吞的下課宣言飄進耳朵，我擦了一下嘴角睡覺時流下的口水，從課桌上跳起跑到班主任面前。

　　 “せんせい，今天你不值班吧，回家要不要一起打游戲？”我眯著笑眼看向我敬愛的子羽老師。

　　 “我說你啊……一天到晚也不見你認真學習，剛才後半節課又睡著啦？才星期一就急著要打游戲？”他一邊收拾講台上的書一邊說教，嘆了口氣後以表懲罰捏捏我的臉。

　　 “這不是有你教我嘛……所以還玩不玩？”我並沒有把說教放在心上。

　　 “別嬉皮笑臉的！唉，真是的，一點做老師的威嚴都沒有，第一屆就帶你這樣的學生真是折磨我……你不嫌棄我菜就玩咯。”

　　 “反正老師晚上除了玩galgame也沒別的事情可做了吧？那就這樣，一會去食堂別忘了給我刷飯卡！”見目的達成，我便回到位置上與同學說笑。

　　 真有意思，我看著子羽因為被揭短而紅起來的臉，想要訓我卻礙於其他同學要問問題而作罷忍氣吞聲的樣子，有點可愛。

　　 “老師！這里這里！還——有——座——”我拉著子羽做到好不容易才占到的座位上。

　　 “唔……果然還是要加醋才好吃啊。”我吸溜一口面條連湯帶水地進入口中，香滑彈嫩的手工面條配上酸辣的口味十分開胃。

　　 “畢竟你刷的是我的飯卡……要是天天吃白飯我也很樂意的。”用著幽怨的語氣，他遞過來一張紙，“擦擦嘴，你好歹吃飯也要體面一點，讓人看到以後嫁不出去。”

　　 “嘿嘿，你這不是有食堂補貼嘛，給學生減輕一點生活費負擔很合理吧？”

　　 “你吃的每頓飯理論上來說花的可是我的錢，你還每天過來蹭飯，偶爾也要體諒一下我吧，從基層做起工資本來就少的可憐，雖然水電住宿不用擔心，但是每天給學生爆米，我純是給學校一邊打工一邊做慈善。”

　　 “善良了子羽！能遇到你這樣宅心仁厚的班主任真是我三生有幸！”

　　 “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吐槽才好……你還是好好學習來回報我吧，要是帶的第一屆學生能出個清華北大之類的學校我可就出名了，過幾年的中級教師職稱評定說不定也有希望。”

　　 “不白吃你的飯啦，你去貼吧找五元戰神只能陪你打一局游戲，你給我花不到十塊錢可是能陪你玩一晚上唉。”

　　 “那我還得謝謝你咯……不對，你還想玩一晚上，明天不打算上課啦！”

　　 “不客氣不客氣。”

　　 “河流由南至北流淌，地勢落差較大，河流衝刷河床，所以是流水侵蝕。聽懂了嗎？”子羽指指試卷，打發走了來問問題的學生。

　　 “寫完作業了？我可是要下班了。”子羽拍拍我的肩膀，“別老是一到晚自習就跑到地理辦公室來摸魚，弄得全辦公室的老師都認識你了。”

　　 “哎呀，老師既然下班了那再陪我一下也沒關系吧。”比起在教室里浪費時間，我更樂意在子羽的辦公室里劃水聊天。

　　 “不行，我要回去看動畫片，今天的手游也還沒有刷體力。”子羽果斷拒絕。

　　 又磨蹭了好一會，我才從辦公室回到教室，接受殘酷的晚自習折磨。

　　 “嗚嗚嗚，被子羽趕出來了，有點傷心，今天晚上要躺在被窩里偷偷抹眼淚了。”像同桌玩笑地哭訴著，我打開了地理習題。

　　 花開半樹？好奇怪的題，話說回來睡覺的時候確實聽到子羽在念叨過什麼樹之類的？算了晚上問問子羽就知道了。

　　 只要能熬過這個晚自習，只要能到達那個地方……

　　 下課鈴響，下樓，上車，一氣呵成，今天我一定是最早出校門的學生！

　　 “喂喂喂，老師？せんせい？子羽？快來玩LOL！”

　　 “別叫了別叫了，大晚上的你是真不怕擾民啊。”語音另一邊傳來聲響，看到熟悉的賬號上线，“老師老師，今天那個花開半樹的題你給我在講一講唄？”

　　 “那個啊……不對今天上課不是講了嗎？你果然睡著了啊！但凡聽一點也不至於一點沒聽。”

　　 “嘿嘿……聽了聽了……多少還是聽了一點的……”

　　 “考試就別再錯啦，我能給你講一千遍一萬遍，你考試的時候只要想起來一遍就行。”

　　 這是我的日常，枯燥平淡但也充滿樂趣的高中日常。

　　 “OKOK，那麼今天就先玩到這里了，再玩腦子要不夠用變成笨蛋了。太累啦太累啦！明天還要上課，你也早點去睡覺。”

　　 “好啊好啊，那我下了，拜拜拜拜。”

　　 關掉游戲，伸個懶腰對著屏幕上的對話窗口發呆。

　　 總之肯定是不可能那麼早睡覺的……雖然說凌晨一點也不算是早就是了。

　　 語音鈴聲在深夜寧靜中突兀響起，id顯示是SPiCa發起的語音通話，是子羽的賬號……該不會是睡覺之前再查一遍崗吧……

　　 “喂喂喂，せんせい，作業剛剛打游戲的時候差不多寫完了哦。”

　　 “誰要跟你說這個啊，你看家長群里，明天放假准備在线上上網課，快來接著打游戲，今天我要通宵一晚上！”

　　 “哈啊……六點了……可以去做核酸了……”

　　 “啊——我這個年紀真的不能熬夜了嗎——我才24歲啊——”

　　 “做完核酸回來睡覺，我先掛了！”

　　 迷迷糊糊從電腦面前爬起，打著瞌睡被捅玩喉嚨後倒頭就睡到天黑。

　　 “我超，感覺就像是被魅魔榨干了一樣……不過現在！堂堂復活！”

　　 打開手機看一眼消息，除開水群只剩下子羽抱怨要送住校生回家、開班會說明網課情況、把東西從學校宿舍班回家里、還因為晚上打游戲轉發到家長群里的消息發晚了被學生拷打。

　　 “樂.jpg”

　　 “累死了累死了，不過過了這一天就可以開始享受假期了！”

　　 “你不講課了嗎？”

　　 “網課是資歷久一點的老教師輪流上課，這種事輪不到我的，我什麼都不用干，在家躺著就能拿錢的好時代來臨咯！老師我可要不留余力毫無顧忌地開始享受啦！”

　　 “老師！我也會不留余力毫無顧忌地享受的！”

　　 “如果這樣的話老師可要不留余力毫無顧忌地和你的父母好好談話了。”

　　 “不樂.jpg”

　　 “好好學習哦，子羽的假期從現在就開始了！”

　　 “之後就躺在家里過著頹廢又糜爛的生活，早上六點做個核酸發布健康打卡之後睡覺，睡到下午三四點起床做點飯吃就開始愉快的夜生活，偶爾看一眼班里的聽課作業記錄，總之爽死了。”

　　 子羽自己一個人在游戲語音里念叨著生活現狀，可惡好羨慕啊。

　　 “嘿嘿……不需要備課、開會，甚至不需要我來改作業，混吃等死的理想沒想到這麼年輕就能實現欸……對了，你有沒有看過那個新番，那個那個，孤獨搖滾。”

　　 “從漫畫就開始看了，不太清楚最近為什麼這麼火，怎麼了？”開玩笑，百合豚不會放過任何一部訪問社的動畫片。

　　 “感覺太好看了！果然女孩子就應該和女孩子一起貼貼，我要是女的我肯定就去搞百合了……還有還有，我打算明天課間休息的時候給同學們放孤獨搖滾看，大家學習這麼長時間也得給大伙一點福利嘛……”

　　 “……你是懂傳教的。”

　　 “聽說隔壁二級部有早戀的百合情侶……如果自家學生早戀讓我發現了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你只是因為自己找不到女朋友遷怒大伙吧……畢竟子羽一直沒什麼女人緣……”

　　 “爬開。”

　　 “還真的在午休放給我們看了啊……”給學生看動畫片的班主任估計這也還是獨一檔了。

　　 話說現在子羽再干什麼呢？稍微有點好奇……總不可能守在電腦面前和學生一起看動畫片吧……而且他看過了來著。直接問的話會不會有點太煩人了？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子羽剛剛提醒我看直播的消息列表。

　　 雖然說每天都會一起打游戲，但見不到人的話還是感覺和平常不一樣呢。

　　 “我可以去子羽家玩嘛？”

　　 反應過來的時候，消息已經發出去了，我慌忙想要撤回。

　　 “好啊，等下就來嗎？”

　　 “記得帶著課本和講義，我要檢驗一下網課成果。”

　　 “不，還是算了，我突然想起來晚上還有事。”

　　 “別狗叫，快來。”

　　 “還沒吃過午飯。”

　　 “沒事，等下我多做一點。”

　　 “別忘了戴著口罩，路上注意安全，別出一次門就陽了。”

　　 “哦，你來啦——快請進快請進。”

　　 子羽穿著圍裙給我打開門，剛一進房間就聞到一股菜香味。

　　 “你先坐下來等等，飯差不多快煮好了，我去給你盛湯。”

　　 “哇子羽，人妻屬性MAX！”

　　 “爬開啊……這幾天網課學的怎麼樣，都學會了嗎？還是跟不上課？”

　　 “馬馬虎虎，勉勉強強、七七八八啦……總之那個給我上課的老頭子沒你講得好。”

　　 桌上擺著濃油赤醬還冒著熱氣的紅燒雞翅，看起來偏清淡的清炒白菜，子羽遞過來一碗鯽魚湯，令我食指大動。

　　 “這不會是子羽知道我要來特地給我准備的吧？”

　　 “總之你也算是我的客人就是了。”他把筷子拿到我面前。

　　 “那我不客氣了！”

　　 “你也沒客氣過啊……”

　　 一邊往嘴里灌飯一邊偷瞄子羽：細嚼慢咽的同時目不轉睛的盯著手機屏幕，嘴角還沾著飯粒。

　　 “老師，一邊玩手機一邊吃飯對消化不好。”

　　 “可是手游體力滿了，而且我覺得玩游戲的手礙不著消化的腸胃唉……不過這不是好習慣，你不要學。”

　　 “好了好了，你也該上課了吧，那麼就像在學校里一樣，由子羽來監督你！就先用我的電腦上課好了。”他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干淨給我放課本和筆記，打開網課直播間。

　　 我這輩子聽課沒有那麼認真過——還是第一次被班主任一對一盯著上課。

　　 “該記筆記了吧？別愣著啊，你在干嘛？又走神啦？別的同學都在發這一題的答案你為什麼不發？什麼？還沒算出來？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講啊？你看著我干嘛？你是不是要睡著了？”

　　 “錯了哥……別拷打我了……太折磨了……”

　　 “不行不行，要是別的同學都像你這個樣怎麼辦？咱們班本來就是日語加全文班，別的班的老師和同學又瞧不起我們，你知道怎麼說我們嘛，只有完全學不明白的笨蛋才會來這種班！現在地理學到哪一課了？最後一節課下課全班准備聽寫知識點！”

　　 子羽看起來有點氣急敗壞了……有點像跳腳的兔子……非要用這個年輕溫柔的聲音裝出強硬嚴厲的樣子……真的好像兔子……

　　 “咳咳咳……”假裝用咳嗽聲掩蓋忍不住的笑聲，但是被口水嗆到喉嚨了於是變成了真咳嗽。“咳咳咳……”

　　 “你怎麼啦？不會是陽了？沒做好防護嗎？算了大不了我陪你一塊陽著，今天你就是燒到四十度也得給我接著上課！”

　　 “不是不是……”眼淚笑出來了……

　　 予星以夢

　　 所以為什麼會這樣呢……我明明去哪里都帶著口罩的……

　　 “好的……抱歉是我沒照顧好她……好的好的……”

　　 聽到子羽給父母打電話說明情況好了……至少轉陰之前就哪里都別想去了……這個笨蛋道什麼歉啊，又不是他的原因……

　　 頭痛死了……

　　 “好點了嗎？先把藥喝了？”都感覺不到子羽把我扶起來，話說我現在到底是坐著還是躺著？既然把藥喝下去了那應該是坐著，這個藥還又苦又剌嗓子。

　　 什麼都不知道就睡著了，剛睜開眼的時候眼睛還有點輕微刺痛，子羽坐著倚在床頭，戴著耳機擺弄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我完全不熟悉的界面。

　　 歪著頭看了一會，子羽還完全沒有發現我醒過來。

　　 “這是啥啊？”

　　 “醒了？現在還是凌晨要不要接著睡？還是先吃點東西？”子羽合上筆記本，低頭摸了摸我的額頭，“好像還有一點低燒。”

　　 “睡不著了，也不餓，所以那是啥？”

　　 他又打開電腦，“VOCALOID，很久以前就想試試了，不過最近才剛開始學。”

　　 “啊！我知道這個，不過對我來說稍微有點遙遠……為什麼突然開始學這個？不對……既然很久之前就想試了為什麼現在才開始學？”

　　 “之……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呢……”子羽嘆了口氣，起身倒了杯水端到我面前，“多喝點熱水對身體好，我沒有別的床單所以先委屈你跟我擠一張床。”

　　 囫圇吞下像刀片一樣的溫水，“所以說為什麼啊？”

　　 “唉……你要是把這個好奇心用在學習上……”我聽到他又嘆了口氣。

　　 “你知道為什麼我的QQ名叫SPiCa嗎？”

　　 “喔……記得聽你說過一點，是素什麼一之類的……”

　　 “是角宿一，笨蛋，一顆星星的名字。初中有段時間偷偷逃學去學校外面的黑網吧，荒廢學業了好一陣子，上了高中以後偶然聽到了一首初音未來的歌就叫SPiCa，話說回來那還是我第一次聽miku 的歌來著，有點懷念那時候啊……現在還在我的歌單存著，經常翻出來聽。”

　　 “講重點啦，重點！”

　　 “哎呀你別急，我正醞釀情緒呢，這還是我第一次跟別人說這件事，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哦。”

　　 “哇，子羽，太榮幸了！”

　　 “總之呢，這首歌講了一首名叫‘SPiCa’的星星，寫了兩個人之間若即若離，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系。後來很好奇嘛就去稍微查了一下資料，‘SPiCa’離地球有二萬六千光年，因為它是雙星系統，兩顆恒星只能沿著既定的軌道飛行，永遠不能相聚，卻也永遠不能分離，只能在宇宙中彼此為伴，直到死去。”電腦屏幕發出的淡淡熒光映著子羽的臉，眼睛里好像也有星光閃爍。

　　 “很浪漫吧？世界上居然有這樣奇跡般天造地設的事情，而當時的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嗯，很浪漫。”我的思緒也跟著他飛到兩萬六千光年之外，見到了兩萬六千年前地的SPiCa。

　　 “然後啊，那個時候的我相當迷戀miku和星星，當時我可是想當一名天文學家！”

　　 “太激動了！老師，你太激動了……咳咳咳……”被他的情緒感染，我的說話聲稍微大了一點，馬上就干咳了起來。

　　 “沒事吧？少說點話啦——”

　　 “是你太興奮了吧？你說話的時候我都能看到星星了——”

　　 我的確能看到他眼里的星辰，閃亮在漆黑的夜空中，熱愛從中滿溢而出。

　　 “但是嘛……人生難免有遺憾，你也知道，我沒成為天文學家，而是當了一個平凡至極的地理老師，日復一日過著平淡無聊的生活，靠動畫片和游戲來填補精神上的空白——總之，這輩子我是和天文學無緣了，蝸居在家里靠政府的津貼維持生活……不過就是因為實現不了，夢想才叫夢想嘛哈哈哈哈……”

　　 “不過，我當時要是能再努力一點的話，是不是就會和我現在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呢……所以說你以後可不能像我一樣，東忙西忙了一輩子結果連一個屁大點的地級市都沒走出去，上大學在隔壁縣上，畢業了就回自己以前的高中教書。當教師和我以前認為的也不一樣，我還以為只要教好書就行，結果總還是要跟職場的人情世故之類的東西沾沾邊的……我如果要結婚的話還要房要車，之前看動畫片的時候也在想，要是能和歌里唱的一樣‘化為星座’就好了，其實我也向往這女孩子間純潔的戀情啊……說起來有點可憐，一點都不像我所憧憬的星星。”

　　 我看不出玩笑，只能看著這個今年24歲幾乎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把藏在胸口里幾年的真心在我面前翻出來展露傷口。

　　 “所以我很羨慕班上的一些同學哦，特別是你，我知道你想寫出讓所有人都動心的故事對吧？我覺得，為了自己的興趣而不顧一切追求夢想的你——十分耀眼哦。”

　　 “不過在晚自習的時候拋下作業不管去構思故事可不好，嗯……我小時候的夢想已經撿不起來了，但是你還能懷揣著夢想繼續走下去……至少要走在我前面！說不定你以後成為舉世聞名的大作家的時候，可別忘了還有我這個曾經訓過你的高中班主任——讓我也能吹噓一下啦，說不定還會拿你卷子上的簽名去賣哦。”

　　 “所以！”他拍了拍胸口。

　　 “我很高興你是我帶的第一屆學生，能成為你的高中班主任是我的榮幸！”

　　 我記得子羽在開學第一周的第一次班會上，他也是這麼說：

　　 “能夠成為各位的班主任陪伴大家三年，是我的榮幸。”

　　 “不。”我用軟弱無力的胳膊撐起身子，盡量讓自己與他同平，“才不是，子羽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開心也好傷心也罷，全都陪在我身邊，可能沒有你憧憬的星辰那樣閃耀，不過你就是我的‘星星’！能成為你的學生是我的榮幸才對！況且在兩萬六千光年外的地球上都有人知道SPiCa的故事，在那麼大的宇宙里面，它絕不會孤獨。”

　　 “……是嗎？”

　　 我聽到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那就太好了。”

　　 可他分明在笑啊。

　　 “好了，該睡咯，如果明天情況好一點的話就不用去醫院了。”

　　 “欸……可是你還是沒有告訴過我為什麼現在才開始學VOCALOID……”

　　 “這個很簡單啊，我如果能做出來令人感到共鳴、讓人找到目標的音樂不是也挺好的嘛。嗯……說不定以後你看到哪個叫SPiCa人發歌，也許就是我哦。”

　　 “當別人的星星嗎……也許當老師沒有我想的那麼糟……”

　　 在我睡著之後，並沒有聽到這句話。

　　 群星依舊

　　 喉嚨還是有點痛……腦袋倒是清醒了不少，也許是不發燒了？身體里的力氣也恢復了一些，不過感覺哪里有些奇怪？像是身體下面又跟東西一直在動……？我掀開被子，睡褲里有個本應該不屬於我的東西，一把抓了上去——的確是長在我身上的，還是第一次在現實里見過這東西，觸感有些奇妙，軟塌塌的但是又有點硬硬的。

　　 “我超，我長牛子了，我能超可愛的女孩子了。”

　　 話說這是什麼後遺症之類的嗎？正當我擺弄新長出來的零件時，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啊！”打開房間門，一個留著長發的女孩子正一臉驚愕地照著鏡子，手指拿捏著臉往旁扯，看起來很彈唉……

　　 她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來，我連忙解釋：

　　 “抱歉我不太清楚子羽老師有女朋友了，昨天還……這也太快了……但是你穿著老師的衣服也太那個了一點……”

　　 “不是不是……你在說什麼啊！我就是子羽，雖然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等等，你不會也是……”她指著我挺立起來的胯下，不合身的衣服從肩膀滑落，露出白嫩的胳臂。

　　 “怎麼辦怎麼辦，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你從我這里回去多了個東西怎麼解釋？我的人生就在這里結束了嗎——？”

　　 子羽哭喪著臉亂抓頭發，“雖然沒有男人不想變成女孩子和香香軟軟的女孩子貼貼，但是真的發生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身份證肯定是不可以用了，人臉識別和指紋識別還可以再用嗎？不對不對，說到底現在根本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我’是原來的那個‘我’！實際上現在的‘我’是名副其實的黑戶啊！怎麼辦這樣的話工作也沒了，會不會被實驗機構抓走啊，難道……要我出賣肉體過活嗎！？”

　　 “不愧是成年人……思考的問題還真是現實啊……不過總之……先冷靜一下？”

　　 “啊……嗚……哇……聲音也是女生欸……身高大概有……一米六嗎？突然矮了那麼多路都不會走了……嘿嘿我長得還挺好看……”子羽在鏡子面前像痴女一樣打量著自己的身體。

　　 “嗚哎……可惜不是巨乳，我還期待著能變成大奶萌妹來著……這不就是發育好一點的初中生嗎……”

　　 “咳咳……哼哼哼哼~~感覺聲音也挺好聽的……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身體符合自己的XP，這算是自戀嗎？不對，這還是原來的‘我’的XP……不過感覺也不錯嘿嘿……”

　　 “我比子羽高了哦——”我摸摸子羽的頭，仔細端詳著我敬愛的老師。

　　 “你也就高了幾厘米吧！你不也是還沒到一米七。”

　　 “那也是比你高，叫聲姐姐聽一下？”

　　 “爬開。”

　　 “嗚……雖然但是……要不你再用這個身體這個聲音多罵我兩句？對對對，就是這個看變態一樣的嫌棄表情……別轉過去不理我啊！”

　　 說出來很可恥，但我明顯感覺到下面的東西硬了，有點難受……

　　 “對了，你的身體好點了嗎？”子羽轉過來，卻看到了我鼓起的下半身。

　　 “等下……老師……這個……怎麼解決……”

　　 “我回避一下……你看看你自己要不……”子羽扭頭要走，我急忙把她拉進浴室。

　　 “疼……你干嘛啊！”

　　 “這個……我沒有經驗……你幫我一下……”

　　 “就用手啊！你沒看過本子嗎？我還能怎麼幫你……別往我臉上頂……我知道了快放開我！”

　　 力氣好小……以後可以隨便欺負了……急的快哭出來的樣子真的好像兔子。

　　 “這是犯罪吧？我記得你好像滿十六周歲了……按骨齡來講你才是犯罪？！”子羽一臉嫌棄地扒開褲子，“呃……好大……不是……那個……稍微有點……我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別人的……這個到底是怎麼長出來的？下面的東西我是不是不能看？”

　　 “你快點啊！漲死了……不會炸掉吧？”

　　 “怎麼可能……跟警察說我是受害者他們會相信嗎……”子羽輕輕撫上肉柱。

　　 “嘶——”好冰……說不出的感覺……和用女孩子的身體自慰完全不一樣……

　　 “有點燙啊……平時我的不會這樣唉……”柔若無骨的小手在棒身上來回上下，有種全身都被人拿捏住的體驗。

　　 “有感覺了嗎？”子羽抬頭看著我，手上的動作還沒停下來。

　　 “好像還差得遠……你就算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什麼感覺才叫有感覺啊？”

　　 “啊……你這樣一說我也不知道了，那我再努力努力。”

　　 “老師自己處理的時候也這樣？”

　　 “不，我不需要別人幫，很厲害吧？”

　　 “不是啦！你就這樣……呃……生拉硬拽？沒點配菜什麼的？”

　　 “肯定不是啊，啊……我的工具還蠻全的……”

　　 “那你倒是拿出來一點給我試試啊！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這樣很難解決的吧！”

　　 “我去哪里給你弄啊？這種不都是找自己喜歡的用嘛……”

　　 “唔……受——不——了——啦——子羽，就用你的身體來！給我做好覺悟！”

　　 變成女孩子的子羽憑借她的力氣根本無法反抗！好耶，做惡人的感覺太爽啦！

　　 我按住子羽的手腕，在她的驚呼中把她按到身下。

　　 “我就喜歡你現在的身體！現在就要！”

　　 “等！等下……本子上都說女性身體的快感是男生的幾百倍，如果直接體驗的話會瘋掉的！你有沒有聽啊！快放開我！嗚……你走開……”

　　 媽的忍不住了，先不管前面的迷惑發言是怎麼回事。但是你用這個嬌媚的聲音哭給我聽還帶著淚就是在勾引我上你！

　　 輕松脫下子羽本就不太合身的衣服，白里透紅的皮膚暴露在眼前，一顫一顫的身體牽帶著不算大的乳鴿微微抖動。

　　 “果然就是在勾引我，超市你這個小燒雞！”舔上乳頭，四溢的香氣在嘴中迸發，沒忍住吸吸再咬咬。

　　 “我哪有！不是！哈……不要……那里應該沒那麼敏感的……放開我……別咬！疼！嗚嗚嗚嗚啊……你這個衝師逆徒，這是強奸！強奸！”

　　 “閉嘴！我長出來這個怪東西全都是因為你！疼也得給我忍著！現在你在我面前已經沒有人權了懂嗎！”

　　 “嗚……咕……明明是你要來的……哈嗚嗚……對不起……”

　　 居然真的不哭了……雖然稍微有點愧疚但是等我爽完了在撿起良心！

　　 “你看你看，子羽這不是也濕了嗎……難不成老師是個變態澀批？下面還在歡迎我？”子羽一張一合的陰唇瓣上布滿了淫液，入侵者還未出現就舉起了小白旗。

　　 “咿呀——慢點——不是——請隨意……”子羽滿臉通紅喘著粗氣，“我會忍著的，別生氣了好不好……？”

　　 媽的，一邊忍著哭一邊給要侵犯她的人道歉也太犯規了吧！短短幾分鍾之內能讓我起信譽這麼多次，不愧是我的好老師，我現在就狠狠獎勵你！

　　 “好啦好啦，不生氣了，せんせい真可愛~”

　　 “嗚……那能不能……”

　　 “不行，我遲早要忍不住的，而且現在已經是Fever條滿了的狀態了！”

　　 “那你至少輕一點，不會太痛吧？我還挺怕痛的。”

　　 “不清楚，我也沒試過。”

　　 “也是，一定要輕一點哦……”

　　 “嗯嗯，會讓子羽好好體驗到女孩子的快感的。”

　　 嘿嘿……子羽的胳膊滑滑嫩嫩彈彈軟軟的，捏起來就像果凍一樣……

　　 “老師下面居然沒有毛唉……所謂的白虎就是這樣的吧？聽說這樣的女孩子性欲都很強哦。”

　　 “能不能別像品鑒一樣評價……多少還是有點害羞……”

　　 “唔……這里會不會舒服？”我按上子羽裸露在外的陰蒂，只是剛摸上去子羽的身體就顫抖的厲害。

　　 “等下……跟我以前那個的時候不一樣！等……哈……為什麼沒進來就那麼刺激……跟我想的不一樣啦……”

　　 “老師真的一點經驗都沒有嘛……24歲還是處男有點丟人呢。”

　　 “嗚……別老是笑話我……哪會有人喜歡我這種人……”

　　 “我超喜歡子羽的~”

　　 “你只是喜歡這個身體吧？我自己看了都把持不住。”

　　 “一部分啦一部分，子羽的哪里我都喜歡~”手指摸索到陰唇附近，在陰道口來回試探，那我要進來咯？”

　　 指尖在濕滑的幽道中慢慢探進，構造跟我的有細微的差別呢……而且水比我多好多……不，未免來說有點太多了……這真的是初次體驗能有的量嗎？要不是我清楚底細，恐怕都要以為這是某個陰深巷子里欲求不滿的妓女了。

　　 “哈啊……奇怪的感覺……這就是女孩子的身體嗎？好奇妙……再多進來一點？”

　　 “子羽也太飢渴了吧？難道說這麼期待被我侵犯嗎！某種程度上來說天賦異稟……”

　　 “不對不對！等下！有東西要出來了！？停……停一下……要尿……”淫穴夾著手指不斷收縮，迫使我向更深處摳挖。

　　 “老師要高潮了嗎？這方面我才是子羽的老師唉，像這樣捏住陰蒂和里面一起進攻的話，快感會非常強烈哦？”

　　 果然，身下的嬌軀突然激烈的抖動起來，力氣大到我差點被推開。淅淅瀝瀝的淫液混著尿水從下體流淌而出，雌性荷爾蒙腥臊淫靡的氣味讓我的扶她肉棒又漲大不少。

　　 “呀啊啊啊啊啊——這也太……太刺激了……對我來說……先讓我緩緩……好舒服哦……用女孩子的身體高潮……這具身體也太厲害了……”

　　 “老師把浴室弄得好髒……不過這就是子羽的初潮汁嗎？浪費了有點可惜……”

　　 “那……那種東西有什麼好可惜的！你還想收藏起來嗎？！”又用像兔子一樣的眼神瞪著我，話說起來發情的身體也和兔子有的一拼……

　　 “但其實我還挺想嘗嘗的來著……你看啊，一般本子和工口小說里對妹汁的描寫都是香甜的吧？”

　　 “怎麼可能啊！笨蛋！從生理學上來講怎麼都不可能吧？！而且而且……你……你沒嘗過你自己的嗎？！”

　　 “不不不……再怎麼說嘗自己的也太……而且我覺得可愛的女孩子的味道說不定是甜的呢？”

　　 子羽的臉越來越紅，堵住我的嘴，“好了你快別說了！弄得我都想試試了……”

　　 “欸！？原來子羽在想這種事嗎？！”

　　 “閉嘴啊——別講了！！！”

　　 “那要開始做正事了？因為我是第一次用這種器官，所以你要是痛的話一定要和我說。”

　　 “沒想到處女身的童貞會被學生奪走……我還期待著留給帥氣大姐姐呢……”

　　 “你有什麼不滿嗎？”我扶著肉棒，往子羽白淨的小腹蹭了蹭。

　　 “不……只是感慨一下……不過這樣以後就不能體驗女孩子間清純的戀愛了吧？說不定還會被人認為是在外面亂搞私生活混亂什麼的……”

　　 “你好嫌棄我啊子羽……”就算是朝夕相處的人，被這樣說我也會難過的。

　　 “欸……？不是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總之……我是自願的啦……別露出那副難過的表情，這可不像是我所羨慕的你呀！”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真實性，子羽跪在浴缸里，一手扶著浴缸口，翹起屁股，一手扒開了對向我的小穴，主動搖了搖翹臀，用魅惑的吐息問我。

　　 “呃……這樣……？可以嗎？”

　　 媽的，再不上牛子要炸了。

　　 “超，子羽，你也太燒了吧，那我直接進來了？”

　　 “啊！那個那個！現在是那個情節吧？就是在開始之前應該會有的那個！你等我想一下……”子羽扭頭看著我，雙唇勾起露出一個屑表情。

　　 “呼呼……大姐姐~現在還不插入是扶她肉棒根本不行嗎？難道說雜魚早泄肉棒害怕會輸給我的小穴嗎？害怕輸給我的蘿莉小穴嗎嘻嘻……廢物雜魚……雜……！”

　　 “你媽的，什麼雌小鬼，子羽你覺得你能贏過長著肉棒的女孩子嗎！？”

　　 我發瘋了一樣笨拙地往這個可惡的雌小鬼淫穴中塞入肉棒，甬道的緊致擠得龜頭生疼。

　　 “喂，騷貨，松點。”我用手掌抽打兩下子羽扭動著的騷浪肉臀，彈性極佳的屁股讓我忍不住多捏了兩把。

　　 “嗚啊！疼！你給我尊敬點笨蛋！不要一邊往里面頂一邊打我！也不能捏！疼死了疼死了！里面要扯壞了……嗚……別動了……混蛋疼啊……嗚哇……啊……”

　　 子羽嬌小的身軀顯然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趴在浴缸口雙手無力的到處亂抓卻找不到一個支撐身體的地方，只能絕望的被狠狠後入。

　　 “燒雞！下面夾得那麼緊還不是在勾引我！屁股搖得那麼起勁也是在勾引我！叫床聲喘得那麼澀也是在勾引我！”我一手扯著子羽的頭發，讓她的頭高高揚起，挺立的胸脯因為喘息而上下鼓動，“看吧，奶子也在勾引我！不然為什麼挺得那麼澀！”手掌覆上乳肉，小巧的乳鴿被肆意揉捏，貧瘠的胸部被人為地抓在一起，變成不規則的形狀。

　　 “嗚……不要了不要了……對不起……好疼……嗚嗯……”

　　 微弱的低聲嗚咽摻雜著沉悶的吐息聲從子羽的口中模糊吐出，下體處女失貞的鮮血充當著潤滑的作用使肉棒往更深處抽送，從後面抱著子羽的我純粹把她當成了人形飛機杯使用。

　　 “子羽的里面也太爽了吧？就這麼想把扶她肉棒全部吃進去嗎？要頂到最里面了哦？肉棒的精液要射進去了哦？”挺動著堅硬的下體在火熱的腔洞內撞擊，不斷上升的溫度模糊了意識，完全陌生的快感促使著我只知道像野獸一樣在雌性的體內榨取快感，在子宮內播種讓她受孕。

　　 “哈啊……呼……已經……嗚嗚嗚……還是好痛……根本……”

　　 “說什麼呢老師，你看你看，你不是也很享受嗎？”

　　 子羽不自覺一般，也應擱著我的侵犯擺弄腰軀。

　　 “怎麼……那種事……沒有啦……”子羽眼里閃著淚花，拼命搖頭否定。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也許是剛變成女孩子，性格也跟著變柔弱的關系，感覺有點像哄小孩呢……

　　 “嗚……都是你的錯……里面痛死了……笨蛋笨蛋……”

　　 可是子羽這樣小聲抱怨只會更激起我的性欲，交合的速度不斷提升，身體連接處撞擊的響動在悶小的浴室中更加清晰。

　　 “這個感覺……要射精了……子羽！”

　　 “欸……等下！內射嗎？！我還沒做好准備來著！”

　　 “不行了！已經停不下來了！”

　　 我抱著子羽的身體，緊緊貼著她的後背，盡全力頂高腰部，在一陣抽搐後迎來了快感的爆發，濃厚的精漿在小穴內橫衝直撞後沿著子羽發抖的小腿落到地面上。

　　 “子羽——別生氣了——對不起啦……”我戳戳子羽嫩滑的後背，克制住了自己上去摸兩下的想法。

　　 “爬開。”

　　 “別呀……原諒我唄……我也不知道那個會……那麼……當時真的停不下來啦——”

　　 我突然抱住子羽，不讓她繼續遠離。

　　 “我最喜歡子羽啦……”

　　 她的身體明顯顫動了一下。

　　 “面對面也太奇怪了……這張臉……果然我還是閉上眼睛比較好，對著學生實在是……”

　　 “不行！你又嫌棄我了子羽！”

　　 “呃……好吧……”

　　 “嗚……呼……還是有點舒服的……”

　　 精液從子羽的小穴內緩緩流出，白色的汁液匯成一小灘積液。

　　 “！！！那個！有點像那個！”子羽興奮地指著自己的下體，我疑惑的看過去。

　　 “那個啊！就是那個！衝積扇啦！突擊檢查！衝積扇的形成原因是什麼！”

　　 “不……せんせい……你饒了我吧……”

　　 “少廢話！快講！”

　　 “總之，你快把名字改成‘Denebola’！”子羽趴在我的背上指揮我操作手機。

　　 “好好，我親愛的子羽，所以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告訴你哦，‘SPiCa’和‘Denebola’都是春季大三角頂點的星星，這樣我們兩個就在同一片星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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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