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地牢之中，火把發出呼呼燃燒的聲音，伊莎貝拉小姐穿著單薄的囚服，靜靜的坐在簡陋的木板床上，像一具沒有生機的人偶，等待著判決的到來。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埃莉薩，與妹妹波莉娜不同，她身材高挑，儀態端莊，顯得更加成熟與強勢。眼珠是極為罕見的碧藍與金黃色異色眼，盯著人看的時候會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埃莉薩將羊皮紙書寫的死刑判決書遞給伊莎貝拉，伊莎貝拉看都沒看，就用娟秀的字跡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用淒婉的聲音詢問，“波莉娜她怎麼樣了。”

　　 “還能怎樣？勉強保住了一條命唄，”埃莉薩目光冷冽，用刺耳至極的語氣嘲諷伊莎貝拉，“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很失望？背叛者小姐。”

　　 “謝天謝地。”伊莎貝拉松了一口氣，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都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搭錯线，我妹妹是那麼的信任你，拼了命也要在母親大人面前保住你，結果你竟然背叛了她。”埃莉薩越說越氣，忍不住“啪！”的一聲，扇了伊莎貝拉一記響亮的耳光，將她打翻在地，打得她臉頰通紅，耳朵嗡嗡作響。

　　 埃莉薩用異色妖瞳惡狠狠的盯著伊莎貝拉，右手虛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脖子，讓她難以呼吸。

　　 “哪怕是袖手旁觀，我妹妹也絕不可能傷得如此之重，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賤人。”

　　 “我......我......”伊莎貝拉一句話都說不出，強烈的窒息感和麻癢感，都不如埃莉薩話語所帶來的如刀割般的痛楚。背叛的負罪感與愧疚如滔天巨浪，一波接著一波，衝刷她的心髒。

　　 隨著呼吸被埃莉薩的能力徹底掐死，伊莎貝拉性感的嬌軀被無形的雙手掛在半空中，像脫水的魚兒一般無規律地跳動，胸腔里像是被火焰燒灼一般，臉頰白皙的肌膚因為缺氧變成了淺紫色，意識逐漸恍惚。

　　 在似生若死之間，回憶交織成網，伊莎貝拉仿佛又回到昨晚的時光。

　　 昨晚，天空下起了暴雨，將通往軍營那本來就不太好走的鄉間碎石路，被雨水弄得一片泥濘，難以前行。無奈之下，波莉娜和伊莎貝拉倆人只能躲到道路旁的一間已經廢棄的破房子里避雨，相互偎依。

　　 房子很髒，似乎已經廢棄了很久，除了亂七八糟的垃圾，還積累了厚厚一層灰。如果是只有伊莎貝拉一個人，面對這種事情肯定會不知所措，但是還好波莉娜也在。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跟隨母親執行各項嚴酷的任務，積累了豐富的野外露營經驗，處理現在的情況沒有任何難度。波莉娜先是用簡單清掃出一塊干淨的地方讓伊莎貝拉坐下，又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燃了一些木質廢棄物，弄了一堆簡易的篝火。

　　 窗外風嗚嗚的吹，暴雨傾瀉而下，看上去一時半會停不下來。於是，波莉娜交代，“如果等會兒雨還是這麼大，我們就在這里湊合一晚，明天才回營地去。”

　　 伊莎貝拉點了點頭，靠著跳動的火苗，裙子遮掩住雙腿，保持了優雅的儀態跪坐在地上。而波莉娜則像假小子，毫無形象的躺下，舒服的伸長雙腿，伸了個懶腰。然後，波莉娜從懷中掏出一些干糧，分了一半給自己的女伴。

　　 “可能有些不好吃，但是確實能填飽肚子。”波莉娜做出表率，咬了一口干糧，伊莎貝拉也學著咬了一口，卻難以下咽。

　　 波莉娜“咯咯”的笑了起來，她掏出水壺遞給伊莎貝拉，又走到身後幫她捶背，讓她就著甘甜的泉水將干糧咽下。

　　 突然，波莉娜停住了手，用手勢示意伊莎貝拉保持警惕，自己靠著牆邊側耳傾聽。外面獵獵的暴風雨聲中夾雜著某種異樣的聲音，向她們所在的破房子靠近。

　　 “馬蹄聲，至少十人以上，來者不善。”

　　 經驗豐富的波莉娜緊了緊手上黑色的手套，不聲不響的將伊莎貝拉護在身後，手掌輕握。透明的絲线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將剛剛點起來的篝火撲滅。

　　 聲音近了，更近了。

　　 波莉娜小心翼翼的用絲线將自己貼身的梳妝鏡探出窗戶，借著反光觀察屋外的情況。

　　 領頭的應該是三名女性，她們身上披著長袍，看不清楚面容。身後跟著至少七八個訓練有素的武裝人員，全部持有火槍與佩劍，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如果沒有伊莎貝拉在身後，波莉娜有信心靠著自己的經驗與他們周旋，在潛行中不聲不響的干掉這批襲擊者。但是伊莎貝拉明顯沒有受過這類暗殺訓練，剛剛還被自己烙下了肉畜印記，恐怕會行動不便，很容易遭到襲擊。

　　 可能要被迫正面迎擊了，波莉娜做出了決斷。

　　 她其實不喜歡這樣。魔女雖然擁有遠超常人的反應力與特殊能力，但是肉體依然是人類。無論多麼強大的魔女，面對火槍與刀劍，依然會有受到致命傷害的風險，搞不好就不明不白丟掉小命。

　　 而且那幾個女人讓波莉娜十分介意，除了弗雷姆人有男女皆兵的習俗，王國的女性參與這類見不得光的行動概率並不高——除非她們也是魔女。如果是魔女，這次還真不一定能夠輕松拿下......

　　 要不要提前變身，成為“織命者”呢？波莉娜有些猶豫。就在這時，借著鏡面反著的余光，波莉娜發現站在前方的兩個女人，露出來的貓耳朵有點眼熟。

　　 “該死，是黛西和維奧絲。”波莉娜心中暗叫不好，當初逼迫伊莎貝拉投降的條件就是放過她們姐妹。現在，伊莎貝拉很難得才求到特赦令保住性命，不能再把她卷進來了。

　　 無聲無息的收起鏡子，波莉娜故作輕松的對著伊莎貝拉笑了笑。

　　 “在這里等著我，”吻了一下伊莎貝拉的額頭，示意她在這里等待，不要亂動。接著，波莉娜解開了自己上衣燕尾服的衣扣，主動走了出來，關上大門，將女伴留在房間之內。

　　 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必須在短時間內殺光這些礙事的家伙，免得節外生枝——波莉娜下定了決心。

　　 “黛西和維奧絲，就憑你們兩個加上一群雜魚，也想從我手中奪回伊莎貝拉麼？看來我真是被小看了呢！”波莉娜的眼睛由幽藍色變成了血紅色，瘦小的身體忽然之間成熟起來，胸部迅速擴張，變得豐滿，大腿也變得更加修長。在短短幾秒內，就從青澀蘿莉，變成了身姿婀娜的性感御姐，如同神話中紡織生命之线，掌管生存與死亡的命運女神。

　　 “愚蠢的笨蛋，這是伊莎貝拉唯一被赦免的機會，不能被你們白白浪費了。”

　　 波莉娜從來沒有如此的憤怒，她的每一根發絲化成了美杜莎的觸手，輕盈而又難纏，幾乎覆蓋的整個空間。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波莉娜體內迸發而出，將本就陰暗的世界吸入死寂一般的幽冥之中，而她自己傲然獨立，仿佛就是魔力的化身。

　　 魔女到底能有多強？

　　 在幾十年前，烏露絲娜長公主與夏洛特公主時期，天然的魔女完全沒有開發自己潛能的意識，僅僅擁有比普通人更加優秀的感知力與反應力。即使在貞妮徳死後，察覺到自己擁有特殊潛能的夏洛特公主，依然缺乏對能力的刻意開發與利用。

　　 長久以來，大家把魔女單純看成天才的一種，沒有意識到她們獨特的價值。

　　 直到後來，服用了“微光”藥劑的菈妮與娜蒂亞出現，在護國公克倫威爾與海夫納子爵的刻意研究下，真正意義上的現代魔女才算正式誕生。尤其是菈妮，強大的特殊能力讓她一直處於魔女的巔峰。

　　 隨著專門培養魔女的西境學院出現，通過系統的研究，人們對魔女認知更加深入了。擁有各類特殊異能的高階魔女，成為了魔女的代名詞。而在接下來的幾次衝突與戰爭之中，禁忌魔女菈妮等高階魔女，配合新型槍械與特制裝備，發揮出幾乎無法被常規手段所取代的價值，讓魔女的重要性進一步提升。

　　 而現在，波莉娜又把人們對魔女的認知向前推進了一大步。“織命者”形態，不需要依靠其他輔助裝備，光靠自身異能就擁有了比肩禁忌魔女的強度，與戰略級的力量。

　　 世界在她眼中變成黑白二色，只剩下一條條命運之絲，閃爍著華光。命運之絲一端鏈接著人體，一端延伸至無盡虛空。

　　 普通來襲者身上的絲线是銀色的，纖細而脆弱；黛西和維奧絲是淡金色的，與大量未知的絲线糾纏，要粗得多，看上去頗為牢固；最可怕的還是領頭那個戴面具的女人，絲线是血紅色的，堅韌異常，應該是一位有故事的女人。

　　 “弱者的命運絲线是那麼的脆弱，隨手一掐就會斷裂。”波莉娜雙手虛張，先是握住了那些銀色的細线，輕輕一掐。絲线斷裂，人命仿佛被死神鐮刀收割，無聲無息的消散。

　　 接著，波莉娜食指指甲掐住那兩條淡金色的絲线，鮮血從她嘴角滲出，咬了咬牙掐下去。

　　 黛西和維奧絲的生命也到此為止了，兩個貓耳的女孩心髒無聲無息停止了跳動，歪倒在地上，像是睡著了一樣。

　　 最後，只剩下那條血紅色的絲线了。當波莉娜雙手觸碰的時候，那线條竟然發出了弦樂器一般的錚錚鳴響，難以被掐斷。

　　 不能再拖下去了。用盡全身力氣，波莉娜張開嘴，用牙齒咬住了這條絲线，鮮血從她五官滲出，卻渾然不覺。

　　 “死吧！礙事的家伙！”

　　 當大門再次打開的時候，波莉娜身影鮮紅如血，周圍只剩下一地的屍骸。

　　 面對從房間中走出的伊莎貝拉，波莉娜虛弱的回過頭，露出燦爛的笑臉——迎接她的卻是致命的寒流，與帶著憤怒與決絕的冰冷殺意。

　　 ......

　　 地牢中，伊莎貝拉已經被掐到昏迷。埃莉薩終於松開了手掌，讓她自由落地，啪的一聲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好好等待死刑的到來吧。”埃莉薩吐了一口唾沫，關上了牢門。

　　 當她走到過道的時候，看到勉強支撐起身體，一瘸一拐走來的波莉娜。

　　 埃莉薩看著曾經像小惡魔般古靈精怪的妹妹現在虛弱得像行將就木的老人，心痛得不能自已。

　　 “你怎麼來了，你現在還不能下床。”埃莉薩急忙抱住波莉娜，關切的詢問。

　　 “伊莎貝拉......她......還好麼？”波莉娜靠在姐姐懷里，猶豫了一下，神色黯然的詢問。

　　 “好得很，足夠支撐她自己走上斷頭台。”埃莉薩沒有任何善意的回答。

　　 “姐姐，這次事兒和她沒關系，”波莉娜為伊莎貝拉分辨道，“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的‘織命者’形態失控了。這是老毛病了，姐姐你是知道的。”

　　 “笨蛋，是力量失控還是遭人襲擊，我會分辨不出來麼？”埃莉薩攙扶著自己的妹妹，咬牙切齒的說，“沒有背叛可以被寬恕，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她了。”

　　 “那麼我要求把她交給我。伊莎貝拉是我的肉畜，只能由我來處置。”

　　 波莉娜身體雖然虛弱，但是眼神固執，意志堅決。

　　 “你......”面對波莉娜祈求的眼神，鐵石心腸的埃莉薩沉默了好一陣子。

　　 最終，她被迫做出了退讓，“可以交給你屠宰，但是最多只能再留她一周的時間。一周之後如果伊莎貝拉還沒有被端上餐桌，我就親自帶隊，把她扔進絞肉機，絞成肉泥喂狗。”

　　 “我說到做到。”埃莉薩強調了一句。

　　 “知道了，那麼讓伊莎貝拉成為下周日平叛慶功宴的主菜吧，”波莉娜深吸一口氣，“至少不要辱沒了她的身份，極品的肉質也當得起這份榮譽。”

　　 “行吧。”埃莉薩認可了妹妹的安排......

　　 當波莉娜用盡力氣推開牢房大門的時候，伊莎貝拉已經恢復了意識。她還什麼都沒說，波莉娜就搶先一步......

　　 “我不該殺死黛西和維奧絲前不和你商量，對不起。”波莉娜這樣道歉。

　　 言下之意，波莉娜並沒有覺得她殺人做錯了，錯的只是殺之前沒和伊莎貝拉商量。很明顯，在黛西和維奧絲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就已經被波莉娜列入了必殺對象。

　　 伊莎貝拉沒有回話。

　　 “跟我回家吧，”波莉娜顫顫巍巍的將自己的外衣披在伊莎貝拉身上，牽過了她的小手，“還有一周的時間，無論現實多麼絕望，都不要放棄希望。”[newpage]

　　 第一天晚上，伊莎貝拉跟著波莉娜，兩個人手牽著手離開了監獄。

　　 本來按照埃莉薩的安排，跟隨她倆的還會有波莉娜自己的副官萊娜，手下的得力干將瑪蒂爾達，美第奇的忠犬女仆梅爾，波倫拿留守王都的心腹繆拉，以及女王陛下的親信約瑟芬，這些她手上能立刻調集到的最精銳力量。

　　 但是，剛剛脫離了埃莉薩的視野沒到五分鍾，波莉娜就對著這一大幫為了保護她而守在她身邊的精英發起了大小姐脾氣。

　　 “你們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了，伊莎貝拉現在很安全，不需要這麼警惕的。”依然很虛弱的波莉娜對著她們支起了腰肢，蠻橫無理的要求她們不要礙事，“接下來是我和伊莎貝拉的私人時間，是不是我和她上床的時候，你們也准備在旁邊觀摩觀摩，點評點評？”

　　 伊莎貝拉臉頰的立刻紅透了，波莉娜毫無羞恥，黃腔拉滿，終於逼走了除了萊娜小姐以外的閒雜人等。

　　 “她們就這麼放心讓你和我獨處？”伊莎貝拉有些難以置信。

　　 “哪能呢！要是這麼回去了，埃莉薩姐姐不給她們小鞋穿盡？”

　　 對於伊莎貝拉的天真，波莉娜啞然失笑，“前面樹後面躲著的那個就是瑪蒂爾達小姐，裝模作樣看報紙的是約瑟芬學姐，房頂躬著身子貓著的是女仆梅爾，站在牆角抽著煙的是哥哥的手下，勇武絕倫的戰士繆拉。”

　　 “不過只要不來礙事就好，”波莉娜嘆了口氣，“我也不想讓她們為難，讓姐姐大人擔心。”

　　 “走吧，我們回家......”

　　 伊莎貝拉本來以為波莉娜所說的“家”是女王居住的皇宮，沒想到指的卻是王都平民區一間外表普通的破房子。

　　 這是一間四房兩廳的老房子，每間房間不大，但是都很干淨整潔。

　　 “以前躲避通緝的時候，我們兄妹三人就藏身在這里。”波莉娜用回憶滿滿的聲音為伊莎貝拉介紹。很長一段時間，禁忌魔女菈妮在整個王國中都處於被通緝的狀態，因為涉及大量謀殺貴族的命案，被各種黑道白道追捕了許多年。

　　 “這是護國公閣下安置母親大人的住所 ，對比金碧輝煌卻規則繁雜的宮殿，還是家里更自由自在些。”

　　 將萊娜小姐在客房後安頓好後，波莉娜牽著伊莎貝拉，繼續述說著屬於她的故事。

　　 “聽媽媽說過，姐姐、哥哥和我都是在這里出生的。”

　　 “這間就是我的房間，”波莉娜用賣弄顯擺的語氣說道，“伊莎貝拉，你可是除了母親大人、護國公閣下、埃莉薩姐姐、波倫拿哥哥外，第五個被允許進入我閨房的人呢，要感到榮幸哦！”

　　 波莉娜的房間與其說是少女的閨房，不如說是一間小型軍火倉庫。牆上與架子上各種槍械與刀劍整齊的排列，書桌上布滿了各類炸藥與制作炸藥的工具，還有一些潦草凌亂到看不太懂的設計圖紙。

　　 伊莎貝拉拿起其中一張有些眼熟的圖紙，用不確定的語氣詢問，“這是你平時使用的武裝手套吧？原來里面的結構這麼復雜！”

　　 “那個只是我的初版設計，”波莉娜驕傲的挺起平坦的胸膛，舉起戴著厚重黑色手套的雙手，“現在這對手套是我根據實戰需求改良後的，性能比你手上圖紙的那版強太多了！”

　　 “真厲害！”伊莎貝拉感嘆。

　　 “你可以坐在我床上哦。”波莉娜回到家里後精神放松了很多，顯得沒有剛剛那麼虛弱了。

　　 伊莎貝拉聽話的坐了下來，波莉娜的床只是簡單的鋪了一張床單，沒有床墊與棉被墊子，感覺比監獄里的木板床還要硬上三分。

　　 “你從小就生活在這種地方？”伊莎貝拉詫異的詢問。

　　 “當然！告訴你一個秘密，在客廳等我一下。”

　　 恢復了一點狀態的波莉娜溜進了更衣間，當她出來的時候，帶著夸張的魔女帽子與蒼白面具，披著狼皮披風，穿著白色連衣裙，這是“禁忌魔女菈妮”最出名的一套裝扮。

　　 “我就是‘禁忌魔女菈妮’。”波莉娜滿懷自豪的炫耀，“與母親大人一樣，從十二歲生日那天開始，我就是一名暗殺者了。很多被認為是‘菈妮’犯下的案子，實際上都是我干的。”

　　 “可是菈妮陛下的招牌技能是超遠距離狙擊，你怎麼能模仿呢？”伊莎貝拉有點不太相信。

　　 “這個嘛，其實很簡單。”波莉娜打開房間窗戶，遙指遠處的一個花壇，“看到那個了麼？我確實不能超遠距離狙擊，但是我能讓我的武器和目標距離相對靠近。”

　　 波莉娜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由槍機、槍管、擊針、瞄准具等部件構成，沒有握把沒有彈倉的特殊槍械，用透明的絲线纏繞住特制的結合點，然後靠著絲线直接把槍管懟到了目標五十米不到距離。

　　 “我把這種裝備稱為‘线控槍’。雖然做不到母親大人那種操縱因果，在混亂戰場隔著數千米百發百中的表現，但是這種簡陋的裝置偷襲沒有防備的暗殺目標還是很不錯的。能夠在超出想象的距離發動攻擊，奪去他人的性命。”波莉娜說得非常輕松，把殺人描述得和晚餐吃什麼點心一樣輕巧。

　　 伊莎貝拉這時候才愕然發現，表面上沒心沒肺以調戲他人為樂，像小惡魔一樣的波莉娜，落拓不羈背後隱藏的悲劇性故事。

　　 在別的孩童還在拿著玩具嬉鬧的時候，波莉娜已經扛起了武器，習慣了生死。哪怕魔女能比普通孩子更加早熟，這也是一件有違人道，讓人感覺匪夷所思的事情。

　　 事實上，十二歲就已經蛻變成魔女這一事實，本來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讓人不寒而栗。如果能見到波莉娜的母親，菈妮女王陛下，伊莎貝拉很想質問，她到底是在培養女兒，還是在制造殺人玩偶。

　　 會忠實的執行各種苛刻的任務，不懼個人生死，能冷酷奪去他人性命，卻又不沉迷殺戮。身為戰爭專用的魔女，波莉娜毫無疑問是位難得的逸才。但是作為人類，卻缺失了太多應有的組成部分。

　　 “可笑吧，王國的現任公主竟然是作為殺戮機器培養出來的。”

　　 波莉娜抱住了伊莎貝拉，第一次將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在外人面前，“我童年唯一的光芒，就是夜晚睡覺之前，躺在母親懷里，聽她或者護國公閣下講烏露絲娜長公主與夏洛特公主殿下的傳奇故事，我也就僅僅只有這一點少女心了，除此之外別無所有。”

　　 “夏洛特公主，她是我父親的母親。”伊莎貝拉憐憫的抱住了波莉娜，撫摸著她有些凌亂的秀發。

　　 “所以當見到伊莎貝拉你的時候，我就產生了不可抑止的親切與信任感，”波莉娜在伊莎貝拉的懷里喋喋不休，“與其說是因為愛情，不如說是對童年僅有的美好印記，無法割舍的渴望。”

　　 伊莎貝拉抱著身體被自己重創，卻依然完全信任著自己的波莉娜，就像抱著一個脂玉雕的娃娃。

　　 別人只能看到她光鮮與強大的外表，擁有近乎無限權勢與女王寵愛的高貴公主。只有伊莎貝拉才能觸碰到她孤單脆弱，像個笨蛋女孩，渴望一個溫暖的擁抱。

　　 “可惜了，只剩下最後一周，能和她一起的時間太少了。”

　　 伊莎貝拉並不後悔為黛西和維奧絲復仇的決定，但是她確實感到有些遺憾與惋惜，不能更早的和波莉娜成為朋友。

　　 伊莎貝拉就這樣被波莉娜像樹袋熊一樣，抱著入睡。

　　 有一說一，波莉娜睡姿是真的不行，不但不穿睡衣直接裸睡，還像八爪章魚一樣，總是用手臂與大腿盤著伊莎貝拉雪白的酮體，臉頰時不時蹭一蹭她豐滿的胸部，大腿還不斷摩擦大腿，花蕊觸碰花蕊，搞得整個房間都是淫靡的少女芬芳。

　　 在冰冷的月光之下，伊莎貝拉一直無法入睡。

　　 一柄寒冰之刃悄然在手心凝結，無論多少人在外面護衛，只要她想，就能在救援來臨之前奪去波莉娜脆弱的性命。

　　 但是這樣自己怎麼下得去手？看著波莉娜毫無防備的熟睡面容，伊莎貝拉苦笑了一下，隨手一揮，冰刃隨風消散在空氣之中。

　　 第一個夜晚就這樣平安的過去......

　　 “有個妹妹是真的不讓人省心。”

　　 當晨曦的光芒灑向大地，感知到波莉娜已經醒來，躲在萊娜房間的埃莉薩終於松了一口氣。

　　 事實上，昨晚伊莎貝拉調用魔力的時候，作為姐姐，精神高度緊繃的埃莉薩立刻做好了反制的准備。

　　 因為信任已經讓妹妹受傷了一次，埃莉薩絕不會讓自己再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

　　 “總算有點良心，”伸了個懶腰，埃莉薩無聲無息的離開了萊娜的房間，“別讓妹妹知道這事兒，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與埃莉薩一樣一夜沒睡的萊娜紅著雙眼，躲在房間角落瑟瑟發抖，像小雞啄米般拼命點頭......[newpage]

　　 “咚咚咚。”

　　 第二天早上九點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清脆的敲門聲。

　　 “好煩啊，是誰啊這麼早瞎折騰！”

　　 波莉娜正在貼著伊莎貝拉身體，紅彤彤的小臉不停蹭著沉甸甸的乳房，倆雙修長的美腿相互交纏，干淨無毛的下體摩擦未經人事的秘縫。不停抹油的波莉娜根本不想起床，嘟囔的喊道，“萊娜，萊娜，去看看是誰來了？”

　　 隔壁客房沒有回應，敲門聲繼續響起。波莉娜只好依依不舍的離開伊莎貝拉的懷抱，揉了揉嫩滑的臉蛋，終於略微清醒了過來。

　　 “對了，我好像今天一大早就派萊娜去送信了，這時候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沒辦法，波莉娜穿上布滿鏤空蕾絲花紋內褲與半透明黑色絲綢睡衣，將嬌嫩的小腳伸進毛絨絨的拖鞋里，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門口開門。

　　 “芙羅拉老師？！你怎麼來了！”

　　 一打開房門，天不怕地不怕的波莉娜這回遇到克星了。大腦還迷迷糊糊沒有完全睡醒的她，下意識當成還在校內，“完蛋了，這形象被老師看到，要死了要死了。”

　　 “波莉娜同學，這可是嚴重的服裝違紀哦！”芙羅拉馬上明白了現狀，居心不良的捉弄到，“今天自己寫好遺書，和家里人告別，明天來處刑室一趟。”

　　 “嗚~”波莉娜慫起了腦袋，哭喪著臉，發出有趣的嗚咽聲。

　　 “斬首？絞刑？還是槍斃？又或者玩點更花巧的死法，比如開膛破肚，切下四肢，做成烤乳豬？”芙羅拉一邊憋著笑，一邊還不老實的輕輕掐住了波莉娜的脖子，給她帶來輕微的窒息感。

　　 “哎呀，好難選啊。我都想試試，但是只有一條命，怎麼辦才好呢。”波莉娜配合著老師演戲，及時禍水東引。“要麼老師你先弄死伊莎貝拉學姐吧，她是個沒主意的人，可不能死在我後面呢！”

　　 “哎？怎麼突然話題跑到我這里來了。”

　　 房間里的伊莎貝拉也是剛剛穿好睡衣，裹住了欺霜賽雪吹彈可破的胴體，探出了腦袋詢問，“話說什麼風把老師您吹來了？”

　　 “怎麼敢不來，再不來菈妮陛下可是要把我抽筋剝皮了。”芙羅拉嘆了口氣。

　　 芙羅拉在西境之亂時期就已經成為了菈妮的部下，按道理應該是最早響應女王號召的魔女。然而娜蒂亞死後，她被推舉為弗雷姆人的領袖，出於維護族群利益的考慮，只能在女王陛下與貴族聯軍之間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幸好，菈妮女王能理解她的決定，而且因為娜蒂亞的緣故，對弗雷姆人懷有天然的善意，也就沒有過分的催促。

　　 現在，波倫拿擊潰了查理王子的反叛軍，王國內戰的勝負已經分明，確實到了芙羅拉代表弗雷姆人向女王宣誓效忠的時候了。

　　 “可是老師，您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波莉娜腮幫子氣得鼓鼓囊囊的，故作生氣的說，“找母親大人請到皇宮，跑來我家里干什麼？”

　　 “這不是你姐姐的委托，被指派過來為伊莎貝拉同學服務麼。”芙羅拉自然知道波莉娜的小脾氣，“沒有人比我們弗雷姆人更懂屠宰肉畜了，你也不想浪費了她一身的美肉吧？”

　　 “屠宰不就是拿刀子砍掉腦袋，掏掉內髒下水，扔到烤架烤著吃麼，這有什麼難的？”波莉娜不滿的回嘴，“這些我自己也會做，不需要別人幫忙。”

　　 “你這麼做只會糟蹋了伊莎貝拉的身體。”芙羅拉露出了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不顧波莉娜公主的身份，毫不客氣的開啟了說教模式，“肉畜宰殺前的准備工作是很重要的，能夠極大的影響肉質評級。”

　　 像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兩大袋子肉畜專用道具，芙羅拉開始給波莉娜和伊莎貝拉兩人上課，“首先是飲食必須規范，從今天開始，伊莎貝拉只能吃烹調專用醬料、肉質嫩化劑、白粥以及清水，不能再吃辛辣與刺激性食物，也絕對不能碰煙酒，這些都會導致肉質大幅度下降。等屠宰前三天，連白粥都要停止，徹底排空腸道。”

　　 “嗯嗯，”伊莎貝拉聽得非常認真，還時不時點頭，把關鍵點記在腦子里。

　　 “除了飲食，運動也必須嚴格規范，”芙羅拉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條教鞭，依次指了指伊莎貝來的手臂、胸部、腰部、臀部和大腿，“激烈的運動必須嚴格禁止，不然會堆積乳酸，讓美肉難以下咽。現在開始，伊莎貝拉只能做一些柔性的肉質嫰化按摩，保持肉質口感。”

　　 “知道了，老師。”伊莎貝拉在學校的時候就是模范學生，現在更是乖巧得不行。

　　 “對了，從今天開始，每天灌腸兩次，醬汁泡澡一次。這樣才能保證伊莎貝拉這身美肉能夠入味，口感配得上女王的宴會。”

　　 “等等老師，”波莉娜拉著芙羅拉的衣角，將她拉到角落，和自己老師小聲交底，“我只是權宜之計，沒有真的准備宰掉伊莎貝拉，沒必要這樣折騰她吧。”

　　 “你這個傻瓜！這次平叛慶功宴是王國最高規格的宴會，女王陛下與親信近臣都會出席，可不是開玩笑的。”芙羅拉板著臉教育波莉娜，“作為宴會上的主菜，重要性怎麼強調都不過分。埃莉薩殿下專門交代了，要是敢耍小性子，小心連你一起宰了。”

　　 “哦，”被老師凶了的波莉娜，委屈的躲到牆角畫圈圈。

　　 於是，第二天就在伊莎貝拉忙忙碌碌的在芙羅拉指導下做被屠宰的各項准備，波莉娜時不時冒出來搗亂，卻很快被老師鎮壓中度過......

　　 第三天，把伊莎貝拉當成抱枕入睡的波莉娜，做了一個過分真實的夢。

　　 在夢中，伊莎貝拉胸部被齊根切下，手臂與大腿的肌肉也被切成了肉片，放在火上伴著胡椒與香料燒烤。軀干被沿著肋骨切割，醃好後加入米粉包裹，蒸至清香悠長，嫩而不糜的狀態。骨頭則和胡蘿卜玉米等調料一起扔進鍋里燉湯。

　　 伊莎貝拉一身的美肉被眾多來賓吃得干干淨淨。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腦袋擺放在餐桌前，掏空了腦花作為裝飾，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

　　 “不要！宰掉伊莎貝拉這種事兒，絕對不要啊！”

　　 被噩夢驚醒波莉娜揉了揉眼睛，支起了身子。這時候發現自己的女伴已經醒了，正在一點一點搓揉誘人的嫩腿。

　　 “你到底在干什麼？看得我心煩。”波莉娜想到夢中的情景，不高興的抱怨。

　　 “肉質嫰化啊，每個肉畜都需要做的。”伊莎貝拉吻了波莉娜的嘴唇和臉頰，將她安撫下來。

　　 “別人說要屠宰你，你怎麼還能主動配合呢？”波莉娜氣憤的跺了跺腳，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要是我，誰敢窺視我的肉體，我就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有道理，讓我想想我是誰的肉畜來著？”伊莎貝拉滿臉不懷好意的壞笑，偷偷將手指伸到波莉娜腋下，撓起了癢癢，“那個壞心眼的主人趕快過來，看我怎麼好好招待她！”

　　 “好啊，你這是要造反啊！”波莉娜也不甘示弱，想要抓住伊莎貝拉柔若無骨的腳掌，撓她敏感異常的腳心。

　　 倆人就這樣在床上打鬧了一陣子，直到波莉娜被撓得受不了，被迫認輸投降，伊莎貝拉才放過了她。

　　 “哼，好心沒好報，活該被宰。”波莉娜逃跑似的躲到了書房。“你自己慢慢嫰化吧，我不管你了。”

　　 書房里有一大疊剛剛送來的情報，用牛皮紙文件袋裝著。波莉娜熟練的解開封條，一份份審閱，必要時候動筆批示兩句。

　　 “伊莎貝拉，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波莉娜的聲音從書房傳來。

　　 “先聽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的父親查理王子已經成功逃出了搜捕圈，安全到達了鄰國首都。”波莉娜的話語中暗含著憤怒。

　　 “我不認為父親能夠靠自己的能力從波倫拿縝密的包圍網逃脫。是菈妮陛下看在夏洛特公主往日的恩情，放了父親一條生路吧。”伊莎貝拉搖了搖頭，冷靜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那麼壞消息是什麼？”

　　 “壞消息是......”波莉娜一字一頓的說，“他一到達鄰國，就忘恩負義的宣布成立了流亡政府，還宣稱自己才是王位的正統繼承者，號召周圍的國家組成反王國同盟。”

　　 “父親......他怎麼能......這麼做。”伊莎貝拉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是啊，他怎麼能這樣，”波莉娜渾身上下散發著恐怖的殺意，“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剁成肉泥！”

　　 “他這是把自己的女兒放到火上烤啊......”

　　 當天晚上，波莉娜的副官萊娜小姐回到了她的身邊。

　　 看著自己副官暗淡的表情，波莉娜已經猜到了結果。但是她還是不死心的詢問，“母親大人，不願意再次赦免伊莎貝拉小姐麼？”

　　 “是的，陛下認為，麾下強大的魔女已經夠多了，”萊娜小姐回答，“現在大戰在即，不需要保留這種會成為隱患的不可靠血脈了。”

　　 “不可靠麼......”

　　 第三天就這樣在波莉娜的唉聲嘆氣中度過......[newpage]

　　 第四天一大早，在幫著做完了例行的肉質嫩化按摩後，波莉娜和伊莎貝拉坐上了有“完美女仆”美譽的梅爾所駕駛的馬車。

　　 “梅爾，你主人那里真的會有拯救伊莎貝拉的辦法麼？我怎麼有點不相信呢。”波莉娜敲打著馬車座椅扶手，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主人她確實有一種辦法能夠保住伊莎貝拉小姐的性命，”梅爾小姐一邊平穩的駕駛著馬車，一邊瀟灑從容的回答，“只是您能不能接受，這我就不知道了。”

　　 “老實說，我還是不太相信美第奇學姐，之前她那個什麼偽造魔女的實驗室給我的印象太差了，” 在學院時期，波莉娜曾經奉命調查過一段時間美第奇，對她的印象非常不好，“別是把伊莎貝拉切掉四肢，做成人彘一類離譜的方案。要真是這樣，我和你主人沒完。”

　　 “不會的，我保證。”梅爾坦然的作出了承諾，“至少伊莎貝拉的身體肯定是完整的。”

　　 美第奇的研究所坐落在王都近郊，原新模范軍指揮所那棟由別墅改造成的小型棱堡里。

　　 “總算像點人樣，之前我突襲你們在沃里斯鎮的據點，那環境簡直不是人呆的。”波莉娜一下車就口無遮攔，向按照接待貴客禮儀，站在門口等待她們到來的美第奇吐槽。

　　 “畢竟那時候窮得很，就那麼一丁點撥款，時不時還有你這種搗蛋鬼來搞事兒，只能節約著用。”

　　 美第奇絲毫不尷尬的走到了波莉娜面前。“哪像現在，有女王陛下與埃莉薩殿下的鼎力支持，自然有條件把工作環境搞得好一些。”

　　 與往常一樣，今天美第奇也是披著新模范軍軍服，身穿過分暴露的晚禮服，這種異常別扭的服裝搭配。

　　 即使如此，她依然展現出無數女人自嘆不如的風情。媚骨天成的她禮服衣襟刻意大開，讓里面幽深的乳溝清晰可見，峰巒無限優美誘人遐想，一水美麗秀發垂落到腰際，格外勾引人眼球。

　　 香舌伸出，美第奇在潤濕光滑的紅唇上舔了一下。好一個妖媚得難以想像的尤物，連同為女性的波莉娜都忍不住贊嘆。

　　 只可惜她的眼眸像蝰蛇一樣，讓波莉娜感到極為不舒服，產生了一種一旦松懈，就會被一口吞掉的錯覺。

　　 “今天你說要給伊莎貝拉做一些測試，不會又是搞什麼奇奇怪怪的用途吧，”波莉娜沒有被美色所惑，像遇到危險的喵咪，頭上的呆毛豎起，保持高度警惕 ，“要是影響了她的肉質，我可和你沒完。”

　　 “放心吧，波莉娜殿下。我只是想讀取一小段伊莎貝拉的記憶，調查一些事情，不會傷害到她本身。”美第奇早有准備，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遞給波莉娜，“埃莉薩殿下可是專門給了我許可呢，殿下您不會想讓自己姐姐難堪吧。”

　　 “如果有什麼不對，就立刻喊出來，剩下的我來解決。”

　　 波莉娜認真仔細的檢查了兩遍文件，確認了的確是姐姐的筆跡後，才小心翼翼的交待伊莎貝拉，戀戀不舍的松開蔥花白嫩的小手，將她交給美第奇。

　　 “伊莎貝拉小姐，放輕松。”

　　 美第奇將倆人帶到建築中部建築奢華的會客室中，像貴族少女的茶會一樣，安排倆人坐下。等梅爾小姐為倆人倒上好茶，才將手掌伸到伊莎貝拉的額頭，魔力的光輝覆蓋了她的臉頰。

　　 美第奇一邊用左手讀取伊莎貝拉的記憶，一邊右手從桌子下面端出一套象牙雕刻的國際象棋棋盤。

　　 “波莉娜殿下，您現在一定很無聊吧，要麼我們來下盤棋吧。”

　　 看著波莉娜滿臉疑惑的表情，美第奇解釋道。

　　 “不用擔心，我對自己的靈魂進行過改造，准備了多個思維軸承，一心二用，甚至一心三用都是非常正常的。”

　　 美第奇執黑棋，波莉娜執白棋。美第奇沒有騙人，她一邊操縱魔力，一邊下棋，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反而是波莉娜時不時擔心伊莎貝拉的安危，忙中出錯，讓美第奇穩穩占據上風。甚至美第奇手中的小兵達到底线 ，變身皇後。

　　 “你知道麼？很多女孩子就像這不起眼的小兵，毫無存在感可言。但是如果給她另一個記憶，就能蛻變為強大魔女，晉升為後。”

　　 波莉娜暗中思索，看上去美第奇好像在為之前“偽造魔女”一事做出解釋，但是這件事兒菈妮陛下早已不再計較，為何要在此時提起？

　　 “反過來，如果我們把記憶洗掉，皇後其實也不是不可以變成小兵。”

　　 “比如伊莎貝拉，我可以把她的靈魂抹消，只保留下她這身火辣的軀體，完全可以讓她從一朵高嶺之花，變成一個只剩下色欲本能的肉奴隸。”

　　 美第奇拍了拍手掌，房間大門打開了。數十名全程赤裸的少女像木偶一樣走進了房間，一時間環肥燕瘦千嬌百媚的女體布滿了整個房間，放眼眼望去全是雪白的奶子與圓潤的大腿，帶來了極大的視覺衝擊。

　　 “絕對忠誠，絕對聽話。我可以專門為伊莎貝拉設定一套性愛程序，摩豆腐也好，雙頭龍也好，甚至滴蠟燭、騎木馬、皮鞭性虐也不在話下，能解鎖更多更復雜的姿勢，讓殿下您每次的體驗都流連忘返。”美第奇以強勢的姿態托起伊莎貝拉嬌嫩的下巴，用看透靈魂的目光盯著她的臉蛋，“讓她成為只屬於你的人偶，這不比對你心懷怨恨的潛在威脅要好得多？”

　　 波莉娜驀然一怔，有些不自然的回過頭看向伊莎貝拉。

　　 “學姐說的沒錯，我現在依然忘不了黛西和維奧絲的死，不知道該愛你還是該恨你。”伊莎貝拉目光坦然的面對波莉娜，真誠而溫柔的回答。

　　 美第奇抬起大腿，脫掉鞋子，伸出腳掌。離她最近的一個女孩馬上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張開櫻桃小口，津津有味的吮吸她骨感的腳趾。

　　 這個女孩的舌技非常不錯，丁香小舌靈活得跟蛇似的，反復纏繞舔舐，發出“啵~啵~啵~”這樣色氣滿滿的聲音。光是圍觀，就給波莉娜與伊莎貝拉極大的觸動，產生一陣陣觸電般的興奮感，美腿不自覺摩擦花蕊，嬌軀輕輕扭擺......

　　 “她們每一個人都可以被調教成為性愛大師，成為一條完美的母狗。”

　　 享受了一陣子後，美第奇穿上了昂貴的黑色鹿皮高跟鞋，把特制的金屬鞋跟，像匕首一樣，狠狠踩進了女孩白嫩的脖子，鮮血流了一地。

　　 面對死亡，少女沒有掙扎，反而以一種殉道者的狂熱，一聲不響地享受著主人的踩踏。直到水靈的雙眸失去聚焦，圓潤結實的大腿無力的攤開，下體流出了透明的尿液與淫靡的愛液，與鮮血混雜在一起，最終抽搐了幾下，變成一具死去的艷屍。

　　 一條人命就這樣輕易的消失了，因為主人的一時興起，僅此而已。其他的女孩子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兒，沒有任何額外的反應。

　　 “抹消掉靈魂之後，她們的生死就完全由你在支配，不會畏懼，也不會背叛。”美第奇咯咯的笑了起來，透著冰冷而殘酷的味道，“這樣一來，我相信無論是菈妮陛下還是埃莉薩殿下，都能夠放心赦免伊莎貝拉小姐了。”

　　 “聽起來確實很不錯的樣子，”波莉娜反問，“可是既然這麼美好，美第奇學姐為什麼不把梅爾小姐也洗去靈魂呢？那天面對主人遞來的槍口，她依然會顫抖。”

　　 美第奇愣住了一小會，而後暗含著怒氣，用冰冷的話語詢問，“這麼說談判破裂？”

　　 “談判破裂，”波莉娜堅定的舉起黑色武裝手套，“把伊莎貝拉小姐還給我，現在！馬上！”

　　 “如果我不還呢？你還能殺了我不成？”無數性感的嬌軀主動擋在美第奇身前，用白花花的肉體築成一道道人牆，“我很好奇，被伊莎貝拉小姐重創後，波莉娜殿下您還有幾成的戰斗力？”

　　 “我現在確實不是你的對手，”波莉娜拔出腰間格斗用的匕首，對准自己的喉嚨，“但是如果我死在這里，菈妮陛下和埃莉薩姐姐一定會讓你們全部人為我陪葬。”

　　 “有趣，你倒是下手啊。”對面波莉娜威脅，美第奇毫不畏懼的挑釁，發出了招牌式病態狂笑。

　　 波莉娜刀鋒往前前進了幾分，割開了她細嫩的肌膚，鮮血流下，滴落到空氣之中。

　　 雙方就這樣僵持，一秒，兩秒，三秒......最終持續了超過半分鍾之久。

　　 “行吧，你贏了，”美第奇作出了認輸的手勢，將伊莎貝拉推回波莉娜懷中，“只要你未來不後悔就好。”

　　 “無論發生什麼，我絕不後悔。”波莉娜意志堅定的回答。

　　 美第奇靜靜的端坐在椅子上，任由波莉娜與伊莎貝拉離開......

　　 當確認她倆已經走遠後，美第奇舉起茶杯抿了一口，對空氣詢問，“梅爾，波莉娜的血液收集得如何了？”

　　 “全部已經收集好了，沒有受到任何汙染。”梅爾小姐從陰影變回了人形，小心翼翼的將一個玻璃試管交到美第奇手里。

　　 “很好，那麼這次目的就算圓滿達成了，”美第奇一改剛剛失落的表情，露出了瘋狂的笑容，“卡洛琳，我的天使，你終於可以蘇醒了。”

　　 在美第奇研究所最深處的密室，一個與菈妮女王小時候有六七分相似的小女孩，一動不動的躺在裝滿微光藥劑的巨型玻璃培養皿中。

　　 “這就是用母親大人的卵子與自己的骨髓干細胞培養成的孩子麼？連我都忍不住要贊美你的瘋狂與偏執了，美第奇。”埃莉薩異色妖瞳盯著培養皿，感慨萬千，“按照血脈來說，她也是我的妹妹呢，很期待卡洛琳為王國效忠的時刻。”

　　 “全靠女王陛下的寬容與您的關照，”面對埃莉薩，美第奇卑微的低下了頭，“她一定會成為陛下手中最鋒利的劍。”

　　 “我的妹妹還好嗎？”埃莉薩回過頭看著美第奇，認真的詢問。

　　 “只是取了一點點血液而已，波莉娜殿下沒有大礙。”美第奇謙卑的回答。

　　 “雖然你應該已經明白了，不過我還是要最後警告一次。”埃莉薩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俯視美第奇，“我的縱容是有限度的，如果沒有展現出足夠的價值，或者有任何背叛舉動，無論你有多少的智慧，‘她’的血緣與我有多麼親近，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肅清王國之敵。”

　　 “這是自然。”美第奇抬起頭，反過來盯著埃莉薩異色瞳孔，“可是，如果背叛的是波莉娜殿下呢？”

　　 埃莉薩猶豫了一小會兒，然後斬釘截鐵的回答，“任何人都一樣。”

　　 “明白了。”美第奇用浮夸的姿勢彎腰鞠躬，表示服從。

　　 第四天，就這樣過去了。[newpage]

　　 伊莎貝拉被剝光了衣服，粉雕玉琢身子完全裸露在空氣之中，像狗一樣被鐵鏈與項圈栓在狗屋里，蜷縮著身體。

　　 “小母狗今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你的主人啊。”波莉娜用自己無法想象的語氣對伊莎貝拉發話。

　　 伊莎貝拉沒有回答，只是垂下眼簾，手腳並用主動爬了過來，伸出香舌貪婪的舔舐自己主人的花蕊。她的舌技出奇的好，舔得波莉娜舒服的極了。

　　 感覺到波莉娜逐漸進入狀態後，滿臉媚態的伊莎貝特突然吸住了波莉娜嬌艷欲滴的蓓蕾。波莉娜無法抑制的顫抖了一下，花徑噴出了大量清澈透明的液體，沾染了伊莎貝拉秀美的臉龐與漂亮的金發。

　　 “真是乖巧啊，”波莉娜今天專門穿了一雙黑色的高更鞋，“可惜我有點玩膩了這條小母狗呢，是時候要對小母狗進行廢棄處理了喲！”

　　 伊莎貝拉的身子微微一顫，心髒撲通撲通的加快了跳動速度，檀口發出誘人的嬌喘。接著她主動像待宰的肉畜一樣，溫順的將頭顱貼在地板上，豐盈圓潤的臀部高高翹起，隱秘的花蕊不自然地抽搐，瀑布般的蜜汁順著曲线優美的大腿流淌而下，被波莉娜的話語與即將來臨的死亡刺激到高潮了......

　　 “真髒，你這個淫蕩的母狗。”波莉娜有些嫌棄的抱怨，接著抬起自己柔嫩的腳丫子，毫無憐憫之心的將高跟鞋鞋跟對准伊莎貝拉的後腦勺，重重的踩了下去......

　　 “不！！！”

　　 波莉娜猛地驚醒了，發現伊莎貝拉正安然無恙的躺在她身邊熟睡。

　　 “還好是噩夢......”波莉娜松了一口氣，“可是，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

　　 感受著自己身旁軟玉溫香的嬌軀，波莉娜深深的吸了口少女芬芳的體香，接著用臉猛蹭眼前高聳的峰巒，用嘴含住了伊莎貝拉的乳房，像孩子吸奶一樣吮吸。

　　 “干......干......什麼？”伊莎貝拉也被弄醒了，她被波莉娜的舉動嚇了一跳。

　　 “果然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只有伊莎貝拉這對豐滿的胸脯才能給我帶來一絲的溫暖。”波莉娜喃喃自語。

　　 “搞什麼，”伊莎貝拉嬌俏的臉蛋羞成了深紅色，但是她沒有推開波莉娜，而是張開雙臂，抱得更緊了。

　　 倆人就這麼在床上鬧騰到早飯的時間。

　　 從今天開始，伊莎貝拉的伙食里連白粥也沒有了，只剩下烹調專用醬料、肉質嫩化劑以及清水。波莉娜蹭著她不注意，把臉湊了過來，偷偷嘗了一口。

　　 “呸呸，怎麼這麼咸！”波莉娜邊吐邊抱怨，“真難喝，這就是橄欖油和鹵肉用的鹵汁啊，伊莎貝拉你怎麼咽得下去？”

　　 “其實不止這些，”伊莎貝拉倒是相當淡定，“聽芙羅拉老師說，里面還有八角、茴香、花椒、姜、胡椒、薄荷、丁香、茉莉、桂花、玫瑰、肉豆蔻和桂皮等食用香料與調料。”

　　 “反正不好喝就是了。”波莉娜叼著兩塊剛剛烤好的面包走出廚房，還專門在伊莎貝拉鼻子前晃了晃，“想吃麼？想吃我悄悄分你一些。”

　　 “別想誘惑我，”伊莎貝拉搖了搖頭，繼續喝她的嫩化劑，“這點自制力我還是有的。”

　　 “哼，”挑逗失敗的波莉娜嘟起來嘴巴，氣鼓鼓的把兩塊面包吞進了肚子。

　　 講道理，波莉娜這樣子有點小可愛，惹得伊莎貝拉噗嗤一笑。

　　 “聽萊娜小姐說，今天你要帶我去見瑪蒂爾達學姐？”

　　 “是啊......”波莉娜有氣無力的回答，想到要求瑪蒂爾達幫忙，就感到一陣胃痛。

　　 如果說美第奇更多還是工作與理念上結下的梁子，那麼對於瑪蒂爾達這位沉迷在紙醉金迷中的學姐，波莉娜是發自內心的不認同，

　　 一個高階魔女是怎麼墮落到完全沒有理想沒有原則，一切只為金錢而生這種離譜程度的？如果沒有埃莉薩姐姐強行干涉，瑪蒂爾達怕是早就被列進了波莉娜的必殺名單之中。

　　 就這麼拖著苦瓜子臉，波莉娜帶著伊莎貝拉來到了瑪蒂爾達在王都的別墅。

　　 瑪蒂爾達也算是一位天生麗質的美人兒，就是全身上下金色多到了庸俗的地步。除了天生的金色長發之外，她頸上戴著金項鏈，十指上戴著六個金戒指，背後披著一條金色披風，身上罩著一件金色袍子，穿著金絲花紋的長裙，甚至連絲襪與高跟鞋都箔了一層薄薄的金紙。

　　 “明明顏值不差，瑪蒂爾達怎麼能給人如此強烈的暴發戶氣質？我不能理解。”波莉娜不由得對伊莎貝拉小聲吐槽。

　　 “殿下您來了，真是讓我感到非常榮幸。”瑪蒂爾達倒是沒有那麼多想法，對於波莉娜的到來非常開心，“外面傳聞對我有很多誤解，但是請相信，只要願意付出足夠的金錢，我比任何人都忠誠可靠。”

　　 “今天我想為伊莎貝拉姐姐借幾套衣服，”波莉娜說明了來意。

　　 眾所周知，瑪蒂爾達擁有所有魔女中最豐富的服裝儲備，對發光發亮的物品也毫無抵抗力，而且還有嚴重的收集癖，各種華服與首飾足足堆滿了一整棟別墅。數量之多，質量之高，導致每年光花費在維護上面的費用就超過了十二萬金幣，甚至超越了曾經威廉國王的皇家典藏開銷。

　　 “這你可找對人了，”波莉娜的要求正好抓住了瑪蒂爾達的痛點，“在服裝方面，王國上上下下沒有人比我更懂了，不過價錢嘛……”

　　 “這個……”

　　 波莉娜糾結起來，就她那點薪水津貼，實在不夠租用一件華服的零頭。瑪蒂爾達又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哪怕是埃莉薩甚至菈妮女王本人，請她辦事兒都得老老實實付錢，概不賒賬，刷臉什麼的肯定沒戲。

　　 “公主殿下，您不會付不起帳單吧……”瑪蒂爾達面色不善起來。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呢！”波莉娜還在嘴硬，眼色卻飄忽的看向周圍，一股傻、笨、呆、憨的模樣。

　　 “衣服我想買下來，”伊莎貝拉從懷中掏出兩小袋沉甸甸且晶瑩透亮的鑽石，放到瑪蒂爾達面前的桌子上，替波莉娜解了圍。“這些鑽石夠了麼？”

　　 瑪蒂爾達馬上掏出一個小匣子，里面裝著放大鏡與各種珠寶鑒定工具。在一番仔細鑒定後，她露出了獻媚的表情，“夠了夠了，絕對足夠了！”

　　 伊莎貝拉在選衣服方面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在波莉娜還在面對瑪蒂爾達近乎瘋狂的衣櫃，眼花繚亂無所適從的時候，她已經很快選好了三套衣服與配套首飾。

　　 “明天你說要帶我去見一位貴客，又神秘兮兮的不肯提前告訴我是誰，這讓我有點難辦。”伊莎貝拉有些頭疼的歪著腦袋，為波莉娜講解自己選衣服的思路，“所以我選了一件以淡紫色為主色調的公主裙。紫色是最高貴、最神秘、最優雅的顏色，也很適合搭配我白皙的皮膚。”

　　 “既然主色調選了紫色，那麼配飾就以黃色、金色為主。這是紫色的互補色，搭配起來很好看。但是單純這樣搭配又會有些嚴肅，所以我要了一些粉色的蝴蝶節與絲帶作為裝飾，讓高貴優雅之余又保持一絲少女的俏皮與可愛。最後我總感覺你要帶我去見的是一個男人，所以選擇了黑色鏤空絲襪。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黑絲，絲襪是女人的第二層皮膚，能讓我的魅力更上一層樓。”

　　 “原來還有這麼多學問，”波莉娜像聽天書一樣聽伊莎貝拉講解。

　　 “另一套是為了屠宰那天准備的，”伊莎貝拉繼續給波莉娜上課，“說道肉畜屠宰，給人的刻板印象就是血腥、陰森、色欲。因為血是紅色的，屠宰場則有一種黑暗恐怖的感覺。那麼這時候配色就有兩種思路，一種是徹底的遵從這種色調，選擇腥紅色、深藍色、暗紫色甚至純黑色的衣物，來襯托遮掩血的顏色，能帶來殘酷、禁忌、背德的美感。”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波莉娜拍了拍手掌，可是很快她又發現的盲點，“可是你選的衣服好像沒有這些元素啊。”

　　 “是啊，我不想把屠宰的氣氛搞得特別壓抑。明明是為朋友獻上肉體，並不是什麼不愉快的事兒。”

　　 伊莎貝拉在心頭默默補充：暗色調的服裝配色會給負責屠宰的波莉娜帶來太大的心理負擔和罪孽感，怕她的精神會吃不消。

　　 “所以我的思路是反其道而行之，”伊莎貝拉把選好的衣物遞給瑪蒂爾達，“學姐，能幫忙更衣麼？”

　　 “遵命，閣下。”

　　 有錢賺就是大爺，瑪蒂爾達絲毫不介意伊莎貝拉是波莉娜私人肉畜的客觀事實，像侍女般服侍她前往房間更衣室。

　　 不一會兒，伊莎貝拉就換好了衣服，回到了波莉娜面前。

　　 這是由天藍色連衣裙搭配白色披肩、絲襪的精致服裝，同時用粉色的蝴蝶結與花朵的紋樣在額頭、胸前、腰間點綴，配合她天藍色的雙眸，金色的秀發，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腰肢，就像童話中的仙子一樣美麗。

　　 “所以你最終選擇了一套色調完全相反的服裝麼？”波莉娜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這樣處處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凸顯出肉體的美好。”

　　 “你也稍微開竅了一點嘛，這就叫做反差萌！”伊莎貝拉輕輕撥弄波莉娜的發絲，“但是鑒賞能力應該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要繼續努力呢。”

　　 “作為肉畜，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好吃啊。”伊莎貝拉指著自己腿部的裝飾，“我專門戴上了襪圈，就是為了凸顯出大腿的肉感，吸引目光聚焦，給人一種可口美味的感覺。明明你自己平時腿部也纏繞著緞帶，應該能夠聯想到才對啊。”

　　 “我那個緞帶其實不是裝飾，是我的專屬武器。”波莉娜小聲辯駁。

　　 “然後就是顏色搭配，我本身皮膚就很好，用色調凸顯一下，就顯得膚若凝脂，吹彈可破，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感覺。”伊莎貝拉像臭美一樣，故意把細膩柔滑的肌膚展現在波莉娜面前。

　　 “確實，我現在就想咬下去呢！”波莉娜繼續點頭。

　　 “最後就是連衣裙裙擺，我專門選了超短裙，你知道原因麼？”

　　 “不知道，”波莉娜在伊莎貝拉懷中撒起嬌來，“你就說嘛！”

　　 “因為我不准備穿內褲哦！”伊莎貝拉用澀澀的語氣在自己主人耳邊低語，接著像芭蕾舞中天鵝那樣，高貴優雅的轉了幾個圈。輕柔的裙擺隨著動作飄起，波莉娜為她臀瓣烙印上的薔薇與鈴蘭印記在少女的舞蹈中若隱若現。

　　 “我要讓所有參加宴會的賓客都明白，這具美好肉體的主人是誰，是誰如此慷慨賜給他們這頓豐盛的大餐！”

　　 “不過這套服裝有個缺點，色調太純淨了，不能染血。一旦被猩紅色沾染，就什麼韻味都沒有了。所以肉畜必須全裸屠宰，需要顏值達標。”伊莎貝拉故意扭動魔鬼般的腰肢，將傾國傾城的曼妙身姿展示出來。“對於容貌，我還是有億點點自信的。”

　　 “那當然，我家的伊莎貝拉最漂亮了。”波莉娜馬上捧場。

　　 “其實我一開始有想過脖子上要不要弄個像是虛线的項圈，寫上‘請從這里切開’作為裝飾，最近不是很流行這種麼？”伊莎貝拉撫摸著自己嬌嫩的脖子，“不過後來覺得那樣太刻意了，就沒有選擇。”

　　 “那麼還有一套衣服呢？”波莉娜好奇的詢問。

　　 “這是秘密哦，女人因為秘密而美麗。”伊莎貝拉舉起一根手指，做了個‘噓’的手勢，“總之就這樣了，結賬吧！”

　　 “不多選一些麼？我這里好看的衣服還有很多。”瑪蒂爾達勸說道。

　　 伊莎貝拉搖了搖頭，“就剩下幾天生命，衣服多了也沒時間穿。”

　　 瑪蒂爾達有些肉痛，但是還是堅守原則，咬著牙齒退回了一包鑽石。

　　 伊莎貝拉沒有接過來，而是抓住了波莉娜的雙手，把她推到面前，又額外掏出了一顆特別大特別透亮的鑽石，“我想給她買幾件衣服，可以麼？”

　　 “啊？哎？！怎麼突然扯到我身上了？”意識到大危機降臨的波莉娜，哆哆嗦嗦想要逃跑.......

　　 “現在我是金主，瑪蒂爾達學姐，我說得對麼？”伊莎貝拉優雅的詢問，“我命令你把波莉娜殿下抓回來。”

　　 “謹遵您的命令，閣下。”瑪蒂爾達對金錢的忠誠度無人能比，馬上將企圖逃竄的波莉娜“逮捕歸案”，在伊莎貝拉的指揮下，瞬間就被扒掉了男性化的西服與馬褲。

　　 “皮膚居然這麼漂亮，我都有點嫉妒了呢。”伊莎貝拉一邊像色女一樣占波莉娜的便宜，一邊感嘆，“還有大腿也很修長，這手感實在太贊了！你之前不是男裝、校服就是黑白色禮裙，完全浪費了自己的容貌啊！”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波莉娜徹底成了伊莎貝拉的試衣架子。

　　 “別那麼苦瓜子臉，笑一個。別這麼尬笑，要像小孩子一樣，陽光無邪的笑容，懂麼。瑪蒂爾達，幫我把波莉娜的黑色手套脫下來，戴上這個試試。這里很安全，不需要武器，放輕松些。”

　　 “瑪蒂爾達，把那件純白色的裙子拿給我，還有那個蕾絲蝴蝶結，還有那個愛心形狀的掛飾。這麼一打扮好像童話里的妖精啊！”

　　 “什麼，波莉娜你說小時候沒聽過兒童童話？沒關系，反正很可愛就對了，我伊莎貝拉的審美觀能有錯麼？”

　　 “原來服裝打扮是件這麼可怕的事情。”波莉娜精神與肉體受到前所未有的摧殘，“伊莎貝拉，要麼我代替你被屠宰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不行！給我乖乖坐好，”伊莎貝拉惡狠狠的把可憐的波莉娜按在椅子上，還有瑪蒂爾達做幫凶，肆意擺弄少女弱小的軀體......

　　 “需要我為兩位殿下畫下來麼？我對繪畫技巧還是有一點自信的。”瑪蒂爾達提出建議。

　　 “可以哦，除了常規的人像油畫，再幫我畫一張三頭身Q版的，畫得可愛一些，我有用。”伊莎貝拉交代。

　　 三個人就這樣一直折騰到半晚，當波莉娜與伊莎貝拉返回的時候，帶上了兩幅精美的畫作與好幾大箱包裹好的衣服裝飾。

　　 臨別之際，波莉娜問瑪蒂爾達：“你這樣瘋狂斂財，不怕未來埃莉薩姐姐找麻煩麼？”

　　 “能問出這種問題，說明你的眼界不夠寬廣，力量再強大也就只有當棋子的命。”瑪蒂爾達毫無芥蒂的回答，“埃莉薩殿下是棋手，這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兒，她不會管的。”

　　 “我腐敗，我貪汙受賄，我拿著公共權力干私活，但是我確實能把事情辦成，不耽誤國家大事兒。那些自詡清廉的官吏呢？折折騰騰半天，毫無作為，只適合當花瓶供著。”

　　 “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波莉娜靜靜的聽完瑪蒂爾達的發言，最後問了一個問題：“學姐，我一直很困惑，加入貴族聯軍你明明能夠得到更多，為什麼最終還是站到了我們這邊呢？”

　　 “很簡單，我不是貴族。站在貴族那邊，無論他們賜予我多少財富，都僅僅是暫時保管，遲早還是要被掠奪干淨的。”瑪蒂爾達回答，“只有效忠菈妮陛下，獲得的財富才真正是自己的。”

　　 第五天，又在忙忙碌碌鬧鬧騰騰中度過了。[newpage]

　　 第六天，波莉娜竟然沒有賴床。

　　 一大早就爬起來，主動幫著伊莎貝拉做肉體嫰化，然後見縫插針的講了一大堆關於自己哥哥波倫拿的好話。波莉娜用她學過的一切褒義詞匯描述自己哥哥，把他吹成了天上有地下無的偉男子。

　　 由於波莉娜的描述太過浮夸，有些甚至自相矛盾，所以伊莎貝拉最終只能得出了一個結論——她的語言表達能力有待加強。

　　 伊莎貝拉以賢妻良母的姿態將波莉娜抱入懷中，先摸了摸她的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

　　 “奇怪，也沒有發燒啊。”伊莎貝拉有些困惑，“平時你描述哥哥，不是笨蛋就是變態，怎麼今天突然換詞了。”

　　 “那個......那個......哥哥雖然有點壞壞的，但是人品其實還是蠻不錯的。”波莉娜聲音只剩下蚊子大小，“哥哥他很體貼的，也很有責任心，總之是一個好人！”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捉弄，伊莎貝拉順著話題講起自己擔任學生會主席期間，關於波倫拿在校園內廣泛流傳的各種小道傳聞，什麼對年幼妹妹出手的淫魔啦，一天到晚偷女生內褲的大色鬼啦，喜歡欣賞女孩子刑架上不斷掙扎的虐待狂之類的。

　　 “哎？怎麼你的臉突然變得燙起來了！”伊莎貝拉與波莉娜臉頰貼著臉頰，感受到少女的體溫急劇上升，像快要燒開的水。

　　 “那些......那些傳聞......其實是我造的謠。”

　　 波莉娜這下是真的發燒了，雙頰紅雲密布，羞愧得想要趕快找塊豆腐撞死。“西境學院內全是女孩子，要是被哪只騷狐狸把哥哥拐跑了怎麼辦。”

　　 “哦，怎麼現在突然坦白了。”伊莎貝拉故意裝成久經歡場的風騷熟女，將自己飽滿的胸部在波莉娜面前抖了抖，“不怕我這只狐狸精把你哥哥吃干抹盡？”

　　 “有本事你就試試！”波莉娜先是炸毛式的反駁，接著又小聲的自言自語補充，“就怕你沒這個本事......”

　　 波倫拿是中午午飯時間到來的。

　　 因為他的母親是禁忌魔女菈妮的緣故，對於波倫拿，伊莎貝拉是有過專門了解的，還讓黛西和維奧絲監控過一段時間。

　　 記憶中，可能因為在女校就讀，波倫拿的性格有些內向，不愛說話。他總是獨來獨往，喜歡去圖書館看一些軍事或者哲學方面的書籍，除此之外是一個很普通，沒什麼特點的男孩子。但是這次見面，波倫拿卻帶伊莎貝拉來了完全不同的認知。

　　 波倫拿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軍裝，軍服為全套制式的，有橡樹枝葉的金絲线繡飾，可能因為是家庭聚會的原因，沒有帶肩章與勛章。他身材不算高大，卻很結實，臉型瘦削，眼神銳利如雄鷹，行動時昂首闊步，英氣逼人。

　　 可能是波倫拿眼中的勃勃野心，也可能是他取得戰績太過豪華，讓伊莎貝拉不由得產生聯想，“此人必將立於萬人之上。”

　　 另一邊，波倫拿也在默默觀察妹妹身邊，身穿淡紫色公主裙的伊莎貝拉小姐。

　　 精致的五官，天鵝似的玉頸，半遮半露的豐胸，楚楚動人的細腰，嬌軟彈滑的翹臀，被黑色絲襪包裹得光澤透亮的大長腿兒，一切美女應該具有的要素伊莎貝拉統統具備。

　　 除此之外，伊莎貝拉還有著普通美女所難以擁有的獨特氣質，她像一朵在斷崖絕壁之上盛開的雪蓮花，在突然襲來的寒風暴雪中努力挺立，力爭不被時代的狂潮所吞沒。雖然在書信中稱贊過伊莎貝拉很多次，可是直到真正見面波倫拿才發現，由於妹妹的語言匱乏，對她魅力的描述得還是顯得太保守了。

　　 “哥哥，你覺得伊莎貝拉怎麼樣？”

　　 沒等波倫拿坐穩，波莉娜就急切的詢問。

　　 波倫拿對這位前學生會長有著很高的好感，想到這樣氣質超凡的少女馬上就要面對屠宰的厄運，不由得感慨，“確實是個知性美麗的女孩子，可惜了。”

　　 “可惜什麼，”波莉娜偷偷溜到身後，猛地扯開伊莎貝拉的衣襟。在少女的嬌喘聲中，豐滿圓潤的乳球掙脫出束縛，嫣紅乳頭嬌傲挺立，無限的嫵媚誘惑。

　　 “哥哥，是不是很想把伊莎貝拉小姐按在身下，肆意蹂躪啊！”波莉娜發出小惡魔一樣的低語。

　　 “別鬧，這很不禮貌。”波倫拿訓斥自己的妹妹，來掩飾下面的軍服皮褲被漸漸直起來的肉棒頂起來的尷尬。

　　 兄長的訓斥自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被波莉娜視為一種鼓勵。她雙手開始向下探索，伊莎貝拉纖細的腰肢，挺翹的屁股，絲襪的美腿全部慘遭少女的魔爪侵襲，直到少女企圖探索未曾有人踏足的花蕊之時，已經臉紅成了一個大苹果的伊莎貝拉才進行了堅決的抵抗，阻止了她。

　　 波莉娜像推銷女奴的奴隸主那樣，露出咯咯的壞笑。她放過了伊莎貝拉，回到哥哥身邊，將櫻桃小嘴湊到耳邊，低聲細語。“我替哥哥檢查過，伊莎貝拉還是完璧之身哦。”

　　 “哦？”波倫拿有些驚訝。

　　 在他的認知中，由於微光藥劑的副作用，魔女血管中總是流淌著名為欲望的血液。能不沉淪在性欲的漩渦，保持清醒的意識已經是一位合格的魔女了——至於私生活方面，實在不能做過多要求。

　　 越強大的魔女欲望越強，行為也越發淫亂，這是天性決定的。像波莉娜這種暫時只願意和哥哥做愛的，已經算是極為少見的“貞潔烈女”了。

　　 伊莎貝拉是一位非常強大的魔女，她能保持處女之身，無疑與傳說中純潔的魅魔一樣，讓人難以置信，不由得讓人對她刮目相看。

　　 圖窮匕見，在哥哥驚嘆之中，波莉娜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哥哥，你娶了她當妻子如何？”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波倫拿有些懵圈，跟不上妹妹的節奏。

　　 “你是王國的太子，如果你娶了伊莎貝拉，母親大人和埃莉薩姐姐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屠宰她了。”波莉娜摟著哥哥的脖子撒嬌，嗲聲嗲氣的說，“就是讓哥哥娶了一個肉畜，委屈你了。”

　　 “我倒是沒什麼，母親大人本來就是孤兒院的孤兒，因緣際會得了女王的位置，讓我們兄妹雞犬升天。”波倫拿的態度非常坦然，“相反伊莎貝拉是正統的前王室血脈，容貌又如此出眾，是我高攀了她才對。可是到時候慶功宴會怎麼辦？你又怎麼辦？”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保住伊莎貝拉的性命要緊。”想到即將面對的局面，波莉娜露出恐懼的表情，但是她還是咬緊了牙關，“要怎麼懲罰我都認了，實在不行把自己剝干淨，代替伊莎貝拉被屠宰，成為主菜好了。”

　　 “那倒是不至於，我作為哥哥，怎麼會讓妹妹承擔所有責任呢？”波倫拿表現出兄長該有的擔當，“到時候一起扛吧，埃莉薩姐姐估計會大發雷霆吧，說不定還要被關禁閉，唉。”

　　 波莉娜高興得跳了起來，小鳥依人地抱著波倫拿的手臂道，“謝謝哥哥，哥哥最好了。”

　　 波倫拿撫摸著妹妹的秀發，繼續詢問，“只是把伊莎貝拉這樣讓給我，你真舍得啊？”

　　 “有什麼舍不得的，”波莉娜咬了咬牙齒，“最多最多，到時候我和伊莎貝拉給你雙飛，我也能趁機抹點油。兩個大美女伺候你一個人，白白便宜哥哥你了，你就偷著樂吧！”

　　 想到伊莎貝拉豐腴的軀體與波莉娜骨感的身子一同剝光了躺在床上等待臨幸，任君采摘的樣子，波倫拿就感到口干舌燥，“可是妹妹，你小時候不是總嚷嚷著要當哥哥的新娘子麼？”

　　 “小時候的玩笑話兒，當不得真。”波莉娜露出哀婉淒涼的笑容，“等未來國家稍微安定一點，伊莎貝拉為你生下寶寶的時候，我把自己宰掉，獻給你們當滿月的賀禮吧。到時候哥哥你把我的頭顱做成裝飾品，放在床頭。看著你們幸福的生活，我的在天之靈也會心滿意足，含笑九泉的。”

　　 “我倒是沒有意見，聽起來蠻美好的一件事情。”波倫拿認可了妹妹的安排，“那麼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伊莎貝拉自己願意麼？”

　　 “她肯定願意啊......”波莉娜搶著回答，可這個時候，她聽到了冰冷刺骨的話語。

　　 “我不願意。”伊莎貝拉雙唇輕啟，聲音冷若冰霜，“敢碰我，殺了你。”

　　 “你在說什麼呢？！趕快說這是開玩笑的。”波莉娜慌了，她摟住伊莎貝拉的小蠻腰，搖著她的手，“馬上說願意啊！”

　　 “我說，敢碰我，我就殺了你。”伊莎貝拉一字一頓，堅定的復述了一遍。

　　 “為什麼？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死了什麼都沒有了。”波莉娜急火攻心，喉頭一甜，一股暗黑色血瘀混雜著幽藍色的液體從口中噴出......

　　 “你受傷了？”波倫拿趕忙攙扶住自己的妹妹。

　　 “不礙事的，”波莉娜強忍著身體劇烈的不適，繼續勸說伊莎貝拉，“趕快答應啊，算我求求你了，你難道想死嗎？”

　　 “謝謝你的好意，”伊莎貝拉含情脈脈的凝視波莉娜的眼眸，“但是我有我的自尊與驕傲，讓我這樣活著，我寧願死。”

　　 第六天就這麼過去了，只剩下波莉娜在床上痛得翻來覆去，一夜無眠。[newpage]

　　 伊莎貝拉瞞著波莉娜悄悄藏下，從瑪蒂爾達那里購買的最後一件衣服，是婚紗。

　　 少女最美麗的光景就是她穿上潔白婚紗的時候。這件婚紗伊莎貝拉花了很多心思去挑選，是由一顆顆珠子縫起來的，布料很少，手臂位置那一條看起來像是蕾絲的花邊，其實也是珠子和銀线縫出來的。婚紗緊貼著少女的肌膚，將曲线勾勒得十分曼妙，底紗像蟬翼一樣薄，擺動的時候如同靈動的仙子在雲間起舞。

　　 哪怕波莉娜再木魚腦袋，也明白了少女的心意。在屠宰前的最後一天，伊莎貝拉穿上了這套純白的禮裙。沒有觀眾，沒有神父，沒有證婚人，倆人就這樣在平民區的老房子里，舉行了婚禮。

　　 穿著西裝燕尾服的波莉娜念的是新郎的誓詞，“我發誓，願意接納伊莎貝拉。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與貴賤，都將彼此相愛、彼此珍惜，哪怕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身穿潔白婚紗的伊莎貝拉是念的新娘部分，不過她並沒有按照兩方完全平等的誓詞宣誓，而是選擇了更古朴，幾乎鮮為人知的誓言。

　　 “我發誓，願意嫁給波莉娜為妻。我將成為她的私產，靈魂與肉體完全托付於她，一切由她主宰。無論最終結局如何，我都將坦然面對，九死不悔。”

　　 在親吻了之後，兩人交換了戒指。

　　 伊莎貝拉送給波莉娜的戒指就像純淨的水滴，沒有任何雜質與瑕疵。由經驗豐富的工匠精確計算和切割成完美的圓形，表面光滑如嬰兒的肌膚，呈現彩虹般的“火彩”光華，戒指指環則由白金制成，雕刻著細致的花紋，內側還用行雲流水的字體刻著“Today Tomorrow Forever”（今日、明日、直到永遠）幾個單詞，哪怕是完全不懂珠寶的波莉娜也能感受到不菲的價值。

　　 波莉娜的戒指則寒磣得多。她拿出鑽戒的時候臉頰羞得通紅，低下了頭眼神盯著地面，吞吞吐吐地說，“本來是送給你和哥哥的結婚賀禮。軍隊的津貼有點緊張，倉促之間只買到了這個，真的非常抱歉。”

　　 這是一顆色澤有些偏黃的鑽石，鑽石內有些許羽狀紋路，切工也只能算一般，表面散發出淡藍色蒙蒙光暈，鑲嵌成戒指後顯得不夠純淨，但是很有特色。

　　 “我很喜歡。”

　　 伊莎貝拉很鄭重的收下了戒指，立刻將它戴在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無名指有一根血管連接心髒，表示她對愛情的忠誠。

　　 “說起來，在半個世紀以前，女同性戀還是一項嚴重的罪行，是要砍腦袋的。我祖母的姐姐，烏露絲娜殿下就是因為這個罪行，和卡特琳娜公爵夫人一起被壓上斷頭台，斬首處決的。”伊莎貝拉牽著波莉娜的小手，把她的身子拉到自己身邊，距離近得幾乎貼在了一起，“沒想到魔女的出現，讓世界在幾十年間變化如此之大。”

　　 “其實按照律法，那項罪名還沒有取消，現在同性結婚也是要砍腦袋的。”作為專業的暗殺者，波莉娜對於國王刑罰有著深入的研究，“只是魔女之間談戀愛，沒有人敢管罷了。”

　　 “哎呀，那我不是虧大發了？明天只有我一個人要被宰掉可太不公平了。”伊莎貝拉露出狡黠的表情，“要麼波莉娜陪我一起上餐桌，好不好嘛？”

　　 對自己親密的好友發出邀請，希望她作為肉畜一起接受宰殺，是最近社會上很流行的玩法。西境學院中也有很多要好的閨蜜會約定共同經歷魔女蛻變。萬一遇到不幸，也會在相互擁抱中被屠宰，在貼貼中一同被端上餐桌。

　　 波莉娜嬌小的身軀一下子僵住，時間像是禁止了。沉默了許久，她扭過腦袋，不敢面對伊莎貝拉，晶瑩的淚珠從她眼眶一滴滴滑落，一直流進她的嘴里，帶著苦澀的咸味......她用幾乎沒有辦法被聽清的聲音道歉，“對不起。”

　　 “果然是這樣，”得到了預想之中的答案，望著窗外天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伊莎貝拉反而放松了下來。

　　 “不願意就不願意，別露出這種表情。我們可是魔女啊，世界上最肆意妄為的存在。”伊莎貝拉修長的雙腿交疊，纖細的手指捏了捏波莉娜充滿彈性的小臉蛋兒，聲线與語調盡可能的溫柔，“總感覺你身上背負著很多很多的東西，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呢？”

　　 “我要活下去，帶領人民走出漫長的夜晚！”波莉娜突然認真了起來，像是對伊莎貝拉，又像是對著命運發出不甘的咆哮，“無論多麼艱難，多麼痛苦，多麼絕望，在黎明到來之前，我也要掙扎著活下去。”

　　 “說到這個，其實我一直想問一件事兒，”身穿雪白婚紗的伊莎貝拉隔著衣服撫摸著波莉娜白嫩光滑的小腹，“那天，我用冰刃從這里捅進你的身體，絞了兩下。按道理，你應該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能活下來呢？”

　　 “區區致命傷而已，也就是姐姐沒見過世面，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大驚小怪的。”波莉娜故作輕松，滿不在乎的回答，“母親大人可以改寫因果，只要還有魔力，幾乎沒有任何方法能夠傷到她。但是我不行，作為暗殺者，受傷在所難免，所以有些自保的小手段。”

　　 “比如......”伊莎貝拉看著波莉娜，希望能夠滿足她的好奇心。

　　 “你真的想知道？”波莉娜反問，“這個手段稍微有些恐怖，我怕嚇著你。”

　　 “我想知道，我想了解你最真實的一切。”伊莎貝拉點了點頭。

　　 “那你看吧。”

　　 只要還有魔力，魔女能一直將身體保持在最美麗的狀態。現在，波莉娜褪下魔力的偽裝，將最後的秘密，最駭人的真實展現在伊莎貝拉面前。

　　 已經有三分之一的身體器官被魔力的絲线所替代，很多髒器明明已經衰竭了，卻依然靠著魔力強行運轉。肺部、肝髒、腎髒甚至腸道都連接著無數的透明絲线，只有這樣才能維持基本生存所需的功能。少女血管中流淌的不只是血液，還有匪夷所思的龐大魔力流。哪怕靠著魔女的直感，伊莎貝拉也能嗅到波莉娜那如夜空群星中的明月一般耀眼無比的強大魔力，在強行維持著這個隨時都會崩潰的脆弱身軀運轉。

　　 真是可怕，這種狀態還能活著，簡直是對死神最大的嘲諷。

　　 “大家都說美第奇是最瘋狂的魔女，但是和你相比，她還是太穩重太保守了。”伊莎貝拉不由得感慨，“難怪你的肌膚如此晶瑩透亮，原來皮膚下面很多地方已經沒有了血肉，只剩下魔力。”

　　 伊莎貝拉微微湊過臉蛋，撫摸著波莉娜的臉頰，纖細的手指劃過下巴，托起她的小腦袋，讓她幽藍色的眼眸看著自己，“你不覺得，這麼活著還不如死了好麼？”

　　 “魔女是力量，是信念，是詛咒，也是一種責任。”波莉娜的話語中帶著沒有妥協余地的固執，“我還不能死，我是除了母親大人外最強的魔女，我還有義務與使命沒有完成。哪怕使用魔力代替器官，每天忍受千刀萬剮萬蟻噬心的苦楚，我也要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很痛苦吧？”伊莎貝拉用力一推，將嬌小、脆弱但又無比堅強的少女擁入懷中。

　　 “其實還好，第一次受傷，用魔力代替動脈血管的時候，真的痛到幾個晚上睡不著覺呢。”傾聽著伊莎貝拉胸脯傳來的心跳聲，波莉娜逐漸平靜下來，“但是慢慢的也就習慣了......習慣了無時無刻的疼痛感。”

　　 “真是堅強呢，”伊莎貝拉的手觸動少女的臉頰，主動吻了上去。

　　 這不是波莉娜第一次接吻，但是這一次，少女的感受完全不一樣。她閉上雙眼，帶著陶醉的表情，微微張開嘴唇。舌頭與舌頭糾纏在一起交換彼此的唾液，吮吸微微濕潤的氣息，如夢幻一般的體驗，體驗前所未有的香甜。

　　 “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永遠不再前進就好了。”波莉娜輕輕地喃呢。

　　 “如果現在突然下起一場漫天的大雪，將我倆連同這間屋子一起掩埋，不就永遠在一起了嗎？”天真爛漫的話語夾雜著異常恐怖的魔力，伊莎貝拉露出了奇特的笑容。

　　 “住手！”

　　 波莉娜想要掙脫，身體卻違反了大腦的意志，被伊莎貝拉溫暖的懷抱摟得更緊了。燥熱的空氣變得陰涼，甚至還出現的晶瑩剔透,純潔無瑕的雪花......

　　 “住手！！”

　　 伊莎貝拉把波莉娜壓在牆上，六角形的雪花從打開的窗戶飄進房間，輕輕為房間內的一切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紗衣。

　　 “住手！！！”

　　 沒有戴黑色手套，沒有纏繞緞帶，身上沒有任何武裝，大部分魔力還在維持身體機能的波莉娜無法抗拒伊莎貝拉的襲擊。就在她整個身體快要沒入潔淨冰晶的時候，雪停止了......

　　 “騙你的，”伊莎貝拉開心的笑了，“你會尊重我的自尊與驕傲，我自然也會尊重你的信念與堅持。”

　　 波莉娜松了一口氣，卻又有些失落。

　　 “雖然不能陪你一起宰殺，但是我可以切塊身子上的肉，偷偷烤給你吃，”屋內的雪花靜靜消融，兩個人的身體卻依然緊緊貼在一起，相互能聽到對方心髒砰砰的跳動，“想吃嗎？”

　　 “小傻瓜，”伊莎貝拉削了削波莉娜的鼻子，“芙羅拉老師交代過，屠宰前三天我不能吃東西。”

　　 “那麼我烤一塊給你聞聞？”波莉娜還不死心的提議。

　　 “不要，要吃就要吃完整的，聞聞味道哪夠啊。”趁著波莉娜沒有反應過來，伊莎貝拉直接把她抱進了臥室，關上房門，撲倒在床上。

　　 小心翼翼的解開波莉娜燕尾服的衣扣，伊莎貝拉慢慢脫掉少女身上的衣服。

　　 “會不會有點平啊。”波莉娜不自信的詢問。

　　 伊莎貝拉沒有回答，只是用芊芊細手挑逗少女的乳頭，讓她發出一陣陣嬌喘。作為反擊，波莉娜也握住了自己愛人圓潤的乳房。

　　 “好好記住這個形狀，明天切的時候要連根切下，不然乳房就不好看了。” 伊莎貝拉像家庭主婦一樣，一邊與波莉娜歡愛，一邊仔細教導少女如何宰殺與切割自己。

　　 伊莎貝拉的渾圓結實的大腿牢牢的夾住波莉娜的腰部，讓花蕊隔著純白的內褲摩擦少女的身體。

　　 “大腿部分也是哦，屠宰的時候最好先連根切下，再均勻的切成片，無論燙著吃還是烤著吃，都會非常美味的。要是浪費了這麼好的美肉，我做鬼也饒不了你的。”

　　 將手指探入波莉娜的花心，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快感擴散開來，壓制住了長久以來一直困擾著少女的痛感。伊莎貝拉有節奏的挑逗自己愛人的陰蒂，感受著她下腹部逐漸變得燥熱，內褲被瘋狂分泌的液體打得透濕，這種感覺實在太棒了。

　　 “手臂部分也是，好好記住這份觸感，要注意在關節處下刀，這樣切起來爽利一些。”

　　 伊莎貝拉將手指搭在波莉娜已經完全被浸濕的內褲邊緣，順著大腿脫下，露出光潔無毛的花蕊。

　　 “真是漂亮啊，是天生的白虎麼？”伊莎貝拉欣賞著波莉娜暴露出來的美麗性器，伸出手觸摸秘處，愛液順著手指流下。

　　 “不是，是自己偷偷剃的。”

　　 波莉娜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仿佛做了什麼非常不道德的事情似的。

　　 “真可愛，”伊莎貝拉將腦袋探入波莉娜兩腿之間的神秘三角地帶，滑膩的香舌頭貪婪舔食少女芬芳的花蕊與花蜜。

　　 “好舒服......像要飛起來一樣。”波莉娜下意識按住了伊莎貝拉精致的腦袋，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瘋狂的索求更多的快感。伊莎貝拉也配合著波莉娜的節奏，拼命給予自己愛人最大的快樂。

　　 愛液噴發出來，波莉娜到達了前所未有的絕頂高潮。

　　 “好好記住我腦袋的感覺，斬首的時候要好好下刀，畢竟人一輩子只能掉一次腦袋呢！不要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盡量切得平整一些，這樣首級成為裝飾品的時候才會美觀得體、方便擺放。”

　　 “嗯，”波莉娜迷迷糊糊的答應了下來，也不知道沉溺在欲望之中的腦袋是否真正記住了這些話語。

　　 算了，到時候隨她怎麼砍吧......

　　 伊莎貝拉決定不再糾結，她開始主動脫去自己潔白的婚紗，將如同完美藝術品一般的嬌美軀體裸露在空氣之中，然後拇指插入絲襪的邊緣，輕輕一劃，將白色絲襪從大腿推下。

　　 “來吧，奪取我的純潔，讓我真正屬於你，徹底成為你的妻子。”伊莎貝拉握住波莉娜的小手，在彌漫著情欲與欲望的少女芬芳之中，引導她探索自己的從未被外人入侵的神秘領地。

　　 波莉娜在渴望占有的欲望鼓勵下反客為主，摟住了渾身酥麻的伊莎貝拉，輕輕摩擦她的陰蒂與緊密的縫隙，讓自己愛人的陰道變得更加濕潤更加燥熱，帶來一陣陣觸電般的快感。

　　 伊莎貝拉心頭暖烘烘的，再無平日里的矜持與優雅，臉頰上浮現出醉人的酡紅，芊芊玉手輕輕掐住了愛人背部的肌膚，做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明白了少女心意的波莉娜將手指插入陰道之中，沿著潮濕溫暖的嫰穴一路探索，直到觸碰到一層薄膜一樣的東西。

　　 任由淫靡的汁液從蜜穴中瘋狂溢出，將潔白的小手打得透濕，波莉娜依然沒有進一步深入，只是在肉壁之外認真摳弄，將越來越激烈的快感傳遞給自己的愛人。

　　 現在輪到伊莎貝拉有些焦急了，她發出甜美高昂卻又嬌媚婉轉的呻吟聲，像是在誘惑，又像是在催促。

　　 “好呀，平時的純潔高貴原來是裝出來的，內心里還是一只色色的小淫娃。”波莉娜那熟悉的小惡魔心態又回來了，在關鍵時候耍起了小性子。

　　 “討厭，”伊莎貝拉再無平時的冷靜沉穩，她現在只覺得身體一陣陣空虛的，想要被人占有。“就算是小淫娃，今生今世也只會對你一個人色色。”

　　 “那麼，你的處女我收下了。”波莉娜最後一次確認少女的意願。

　　 伊莎貝拉帶著新娘子特有的嬌羞點了點頭，於是波莉娜輕輕一用力，手指指甲劃開那道微不住道的阻礙，一口氣捅了進去。

　　 鮮血的味道，波莉娜最熟悉的味道，疼痛從伊莎貝拉下腹部傳導開來，血漬順著手指流下。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體驗，無論是對於波莉娜，還是對於伊莎貝拉。

　　 “好痛啊，也不知道憐惜一下。”伊莎貝拉露出幸福的笑容，將腦袋靠在波莉娜肩膀上，少女與少女的發絲沾染著欲望的液體，很快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開。“答應我，我的陰道排不要讓給任何人，只能自己獨享哦。”

　　 “我答應你，”波莉娜發下誓言。

　　 “那麼為了表示感謝，請允許作為妻子的我，送給你一份告別的禮物吧。”伊莎貝拉露出了狡詐的笑容，她不顧大腿間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吻住了波莉娜嬌嫩的紅唇。

　　 “波莉娜，我的愛人，帶著我這份力量，勇敢生存下去吧。”

　　 伊莎貝拉磅礴如潮汐的魔力洪流，再次涌入波莉娜的身體。上一次是冰冷的殺意，這一次是溫暖與祝福。

　　 “趕快停下！對於魔女來說，抽空了魔力等於......”

　　 波莉娜這次真的慌了，她想要阻止伊莎貝拉的所作作為，卻對上了少女清澈的雙眸。

　　 “我好不甘心啊！小時候總以為，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會經歷豐富多彩的人生，成為小說故事中的女主角呢。”

　　 感受到自己傳遞的魔力完美融入波莉娜的軀體，伊莎貝拉終於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開始胡言亂語的撒起嬌來，“原來到頭來，我只是主角手中補魔的犧牲品，你說你要怎樣補償我啊？！”

　　 “伊莎貝拉......”波莉娜完全明白了少女的想法，只能默默接受著她的心意，像個笨蛋一樣，將她抱得更緊。

　　 “像你那樣掙扎著活下去的勇氣，我是沒有的。”伊莎貝拉向著波莉娜深情傾述，“但是堅持一天直到屠宰，這點小事我還是做得到的......”

　　 屠宰前最後的夜晚，少女與少女沉溺在肉欲快感之中，忘記了一切煩惱與憂愁......

　　 次日清晨，當芙羅拉老師到來的時候，伊莎貝拉已經永遠失去了所有的魔力，重新變回了普通的女孩。

　　 “你竟然真的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芙羅拉露出略微有些驚訝的表情。

　　 “嗯，剩下的就拜托老師您了。”伊莎貝拉忍受著抽空魔力帶來的巨大疼痛，恭敬的鞠了一躬。[newpage]

　　 伊莎貝拉面臨屠宰的當天，王都的天氣非常糟糕，從清晨開始就陰雲密布、低沉濃黑，如同即將到來的戰爭陰影，沉甸甸的壓在人們心頭。

　　 按照埃莉薩的安排，這次平定貴族聯軍叛亂的慶功宴地點，就定在原來王都最繁華的愛麗舍宮金碧輝煌的節日大廳里。諷刺的是，這里也正是以前貴族們召開最奢華聚會與國王舉行國宴的地方。

　　 波莉娜與伊莎貝拉很早就趕到了宴會大廳，在芙羅拉的指導下，做屠宰前的最後准備。

　　 伊莎貝拉穿著專門為今天屠宰秀准備的白色披肩與天藍色連衣裙，白色絲襪包裹住了肉感十足的大腿，得體之余又讓人忍不住嘴饞她的美肉。略微可惜的是，由於昨晚的魔力奉獻，讓少女今天有點憔悴。

　　 失去了魔力的魔女就像魚兒離開了水，又像是鴉片成癮患者遭到了突然戒斷，身體上的痛苦幾乎難以忍受。但是伊莎貝拉是個驕傲且倔強的女孩，依然堅強的昂起螓首，保持了符合王室血脈的完美儀態。

　　 相比之下，剛剛得到魔力補充，身體狀態大幅度恢復的波莉娜反而看上去更加淒慘落魄一些，她眼神呆滯、秀發微亂、俏臉蒼白，朱唇也失去了紅潤之色，就像將死的行屍走肉。

　　 中午開始，天空降下了傾盆大雨，淅淅瀝瀝陰陰冷冷。天地間一片迷茫，籠罩在濃重的憂郁中。而到慶功晚宴快要召開的時候，大雨忽然轉變為暴雨，雷聲咆哮狂風嗚咽，仿佛在吹奏一曲哀傷的挽歌。

　　 天氣如此惡劣，讓原本對宴會充滿期待的人群少了許多興致。不過出於對王國著名美女伊莎貝拉將要屠宰的期待，無數受邀人群頂著狂風暴雨，依然准時到達了會場。

　　 出席宴會的沒有工人、沒有農民，也沒有普通的士兵與基層軍官，甚至連部隊中級軍官也沒有多少。雖然他們為了勝利付出了辛苦、汗水、傷痛、鮮血乃至生命，卻依然被排除在慶典之外......

　　 除此之外，菈妮女王今天也沒有出席晚宴。

　　 事實上，女王陛下在“三級議會大屠殺”發生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皇宮，最近更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公眾場合露臉了。現在負責領導國家的是埃莉薩，她化身惡魔，以強權為精鋼，鍛打出劍與犁，用鐵與血在荊棘之中撕開一條通向未來的道路。

　　 “姐姐，逼迫我屠宰伊莎貝拉沒有問題，但是參與宴會的賓客起碼要對得起她身上的美肉吧！”波莉娜憤憤不平的盯著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員與富商，“這些豬玀也配參加慶功宴？我怎麼沒在戰場上見過他們？他們端得起武器，舉得起步槍麼？”

　　 埃莉薩沒有回答，她相信波莉娜是懂得道理的女孩，現在單純只是借題發揮，將心頭抑郁的情感發泄出來。

　　 慶功宴該做什麼？波莉娜是完全知道的，搞一些色氣滿滿的互動，調動參與賓客情緒，必要時候再安排幾場淫靡異常的“刑前安慰”，讓肉畜少女在歡樂與肉欲中接受屠宰，走向死亡。

　　 她什麼都懂，就算不懂，伊莎貝拉與芙羅拉老師也和她交代得很清楚了。

　　 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帶著笑容宰掉伊莎貝拉，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到？

　　 波莉娜一襲黑色哥特式洋裙，與伊莎貝拉藍白色衣裙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隨著她情緒越來越低落，眼眸不知不覺中染成了血紅，妖異的赤色光芒搖曳，身材逐漸變得修長高挑，胸脯在極短時間發育得圓潤豐滿，像鏡面般光滑秀美的頭發悄悄生長至腰部，化身為凌駕眾生、編織死亡的冥界女神。

　　 無窮無盡的威壓，恐怖血腥的氛圍在宴會大廳擴散開來，若有若無的黑色絲线飄蕩在空中，連接了宴會大廳內幾乎所有人或物，像一張由純粹魔力構成的蜘蛛絲網，把整個空間捕獲其中。懾人的殺氣壓抑住了色彩，世界僅剩下黑白兩色，也壓抑住了賓客的談笑聲，所有人都被迫安靜了下來......

　　 這力量是那樣的驚人，別說是普通人，哪怕像瑪蒂爾達這種強大的魔女也不得不低頭俯首……更不用說波莉娜凶名在外，能夠面帶微笑將數十甚至上百人用絲线切割成碎片的恐怖魔女，這種可怕行徑本來就足以讓任何人發自心底的畏懼顫栗。

　　 “這就是‘織命者’麼？好像比以前更加可怕了。”美第奇支撐著身子，扛住了這如有實質的殺氣，保持住了那副嫵媚且病態的嬌美面容。

　　 她對著不遠處的埃莉薩舉起酒杯致意，然後故做輕松的抿了一口美酒。

　　 “你就這麼放縱自己妹妹胡鬧？”

　　 “不管怎麼說，波莉娜也是王國的公主殿下。這場鬧劇只是權利的一點點小任性，今天在坐的都是明白人，會懂的。”埃莉薩也舉起了酒杯，向美第奇回禮，“而且適當震懾是必要的，母親大人才靜養沒多久，就有人開始心懷鬼胎了。”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哪怕菈妮女王真遇到了什麼不幸，王國還有波莉娜。”血紅色的嘴唇輕輕抿了一口血液顏色的葡萄酒，埃莉薩聲音更加冰冷，“任何圖謀不軌的狡詐之徒都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抵御‘織命者’索命的絲线。”

　　 “這麼搞會被很多人記恨的。”美第奇不動聲色的說，“早晚有一天，會遭到清算。”

　　 “如果成為罪人可以換來王國通向未來的道路，那這個罪人就由我來擔當；如果處死反叛者能讓社會保持穩定，我不會猶豫。”埃莉薩心如鋼鐵，冰冷而堅韌，“當黎明真正到來的時候，波倫拿會負責清算所有罪孽，將我和波莉娜送上斷頭台——而我和妹妹的責任就是讓他能活著見到那一刻。”

　　 美第奇性感的紅唇間輕輕吐出一聲嘆息。

　　 “說的也對，殘暴奸臣與嗜血魔女狼狽為奸，最後被年輕英俊的王子打倒，還天下一個太平，確實是吟游詩人故事里最王道的劇情。”

　　 “接下來就是讓波倫拿安撫住波莉娜，這能讓他收獲大量的威望......”埃莉薩心里盤算著，但是還沒等波倫拿出面，一個稚嫩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沉寂。

　　 “大家怎麼突然都不說話了？今天不是來吃肉肉，很多很多好吃的肉肉麼？”天真無邪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一個像洋娃娃那般精致的白發幼女。在被波莉娜主宰的黑白世界里，她像一盞明亮的燈火，保持了一抹鮮活靚麗的色彩。

　　 “卡洛琳，你怎麼來了？”剛剛還一副看熱鬧模樣的美第奇像是被擊中了軟肋，突然慌了神色，連忙向著年幼的女孩奔跑了過去。

　　 “媽媽說今晚去吃大餐，卻讓梅爾姐姐把我一個人鎖在地下室里，”卡洛琳不滿的揮動小手，露出甜美而純真的笑容，“我也要吃好吃的，要吃好多好多，所以我就偷偷溜出來了。”

　　 “真可愛，”在美第奇到來之前，伊莎貝拉就已經抱住了卡洛琳，將她高高舉起，“小妹妹，你覺得姐姐好吃麼？”

　　 “好吃！”卡洛琳童言無忌，“姐姐身上的肉這麼鮮嫰，肯定會非常美味的。”

　　 “是嗎？那你到時候可要多吃點。”伊莎貝拉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抱著卡洛琳，將她高高舉起轉了一個圈，然後交回到心急如焚的美第奇手里，“是時候該屠宰我了，波莉娜！不要讓賓客等急了。”

　　 “是啊，時候到了。”

　　 波莉娜的情緒又低落了幾分。她一言不發的收回了肆意妄為的力量，讓魔力蛛網在無聲無息中逐漸消解，放色彩重回世界，身材也一點點變回纖細柔弱的平板蘿莉姿態。

　　 伊莎貝拉則趁著這個時間，按照預定的計劃默默脫掉身上的衣服，整整齊齊疊放在一旁，將凹凸有致千嬌百媚的肉體完全展露在眾人面前，兩條如同蓮藕一般潔白細嫩的手臂輕輕擋住兩腿之間的私處風光，而將臀部被波莉娜烙上的肉畜印記大方暴露在所有人視野中......

　　 從現在開始，這位美麗的少女從法律意義上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類，僅僅是一頭等待宰殺的肉畜罷了。

　　 “伊莎貝拉，有件事兒我想和你坦白。”波莉娜對著擺好了姿勢，准備接受屠宰的伊莎貝拉猶猶豫豫的說，“那天夜里，我處於‘織命者’形態，回頭那一刻......”

　　 “看到了我的命運之线，對麼？所以你愣住了，被我偷襲得手，險些喪命。”伊莎貝拉搶過了話題，“你其實已經知道了我的結局，是這樣麼？”

　　 “不是的，在事實發生之前，命運如一個紡錘，存在著無數的變數，甚至.....”

　　 “甚至有我活下來的可能性，對麼？”伊莎貝拉繼續搶答。

　　 波莉娜沉默的點了點頭。

　　 “可是如果我要活下來，身受重創的你就無法得到魔力補充，過不了多久就會死。”伊莎貝拉的目光如湖水般平靜，“我們兩個最多只能活下去一個。”

　　 波莉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只是這樣，我還看到了一些零散的未來碎片。”

　　 伊莎貝拉是個晶瑩剔透的女人，她已經從支支吾吾的語氣中猜到了很多。

　　 “波莉娜，你究竟從命運絲线中窺探到了什麼，以至於總是那麼悲觀呢？”

　　 “我看到了衝天烈焰吞沒了無數房屋，殘垣斷壁之中軍隊失去了補給，在冰冷冬天漫天暴風雪中逃散與潰敗，十不存一。”波莉娜將小腦袋埋進豐滿的胸脯中，聲音小到只有伊莎貝拉能夠聽見，“我看見哥哥孤零零病死在海上的孤島，王國都城淪陷，家園破碎，無數民眾流離失所......”

　　 “所以你覺得你是為了更大的目標而犧牲了我，心懷愧疚與負罪感？”伊莎貝拉輕輕撫著波莉娜光滑的後背，話語中帶上了些許的怒氣，“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替部下復仇，拒絕和波倫拿結婚，選擇愛上你，為你犧牲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意志，沒有人能夠強迫我。”

　　 “而且波莉娜，你要對自己魅力多一點自信！再帥氣的白馬王子，也不如企圖扼住命運咽喉的英雄更能打動少女芳心。”

　　 伊莎貝拉笑了，笑容媚得風情萬種。

　　 “何況這個英雄還這麼善良，這麼體貼，這麼美麗。就算再讓我選擇一次，選擇十次，選擇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我也會選擇嫁給你，為你傾盡所有，無怨無悔。”

　　 輕輕托起懷中少女的下巴，伊莎貝拉在波莉娜的紅唇上重重地吻了下去，香舌糾纏了很久很久，直到芙羅拉過來催促，才終於放手......

　　 伊莎貝拉淒然一笑，“趕快砍掉我的腦袋吧，不然老師要生氣了。”

　　 波莉娜也嘆息一聲，將伊莎貝拉的雙手用綢緞捆在背後俏挺的臀部附近，扶著她保持完美儀態，兩條大白腿並攏跪伏在斬首木砧前，將腦袋放在凹槽之中。就像她的先祖烏露絲娜長公主與夏洛特公主那樣，保持了貴族女性獨有的高貴與優雅。

　　 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波莉娜只好舉起預先准備好的斧子。

　　 這是一把精巧的斧子，比普通男性劊子手使用的要小一號，重量也輕不少，不過昨天晚上波莉娜有非常仔細的磨礪過，斧刃在磨刀石上磨像紙一樣薄，鋒利無比。

　　 當時波莉娜還邀功式的將磨好的斧頭交給伊莎貝拉查驗，真不知道這個笨蛋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哪有人炫耀這個的？

　　 不過伊莎貝拉最終還是寵溺的遂了她的願，用手指輕輕接觸一下斧刃。一道細小的傷口馬上被劃開，鮮血順著斧刃低落。直到這時，波莉娜才想起伊莎貝拉現在已經失去了魔女的魔力，無法掩蓋自己身上的傷口，只好心痛得用嘴巴含住少女的手指，拼命的舔舐......

　　 所以哪怕力量再強，波莉娜本質上就是個笨蛋！伊莎貝拉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現在，波莉娜的指尖輕輕順著伊莎貝拉背部美麗的曲线劃著，一直滑到脖項出，最後一次確認少女骨節的位置，做好了屠宰前的最後准備。

　　 波莉娜殺過很多人，成百上千，有年輕的，有年老的，有結實的，有幼小的......

　　 在奪取他人性命這項技能上面，除了母親菈妮外，整個王國沒有人能比她更專業。按道理，宰殺肉畜應該是一件毫無難度的事兒，但是面對順從異常伊莎貝拉，少女依然覺得這是一件巨大的挑戰。

　　 “冷靜，冷靜，冷靜。”

　　 波莉娜現在的心態比第一次執行暗殺行動還要緊張十倍，但是她的理智依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伊莎貝拉是她的愛人，越是喜愛的人，殺起來越要冷靜，越要保持一顆平常心。

　　 仔仔細細反反復復理順了伊莎貝拉金色的秀發，將用來接納首級的筐子放到了待宰少女的面前。按照波莉娜的要求，這個筐子墊了大量柔軟的棉花，里面還放了一個專門用來承接首級，繡著代表女王的薔薇與鈴蘭紋章的絲綢口袋。

　　 根據研究，人的腦袋剛剛被砍下的時候，還會保有一絲意識。為了防止腦袋撞擊地面帶來的二次疼痛，波莉娜專門做了細致的安排，保證自己的愛侶不會受到任何多余的苦痛。

　　 總之，做好了一切的准備後，屠宰終究還是要開始了。

　　 波莉娜不帶一點聲響的舉起斧頭，將斧刃無聲無息的停在脖子上方不足一公分的位置。現在，終於輪到伊莎貝拉用細嫩的脖項來確認斧子的鋒利程度了。

　　 這是非常迅速的一次屠宰，快到失去了應有的觀賞性。

　　 波莉娜舉起斧頭，然後揮落，時間連一秒鍾都沒有。絕大多數賓客只能看到斧頭揮動的殘影，伊莎貝拉就已經失去了秀美的腦袋，無頭身軀歪倒在一邊，靜靜的噴灑出鮮血，偶爾輕微抽動一下，沒過多久就徹底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伊莎貝拉的悲劇結束了，但是波莉娜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按照約定，整個屠宰少女將會獨自完成，所以她拒絕了其他侍從的幫助，只是留下了芙羅拉老師，負責將她切好的美肉裝盤，交由廚師端走烹飪。

　　 伊莎貝拉的璞首被單獨拿走，將會掏空腦花，加工成工藝裝飾品。這些暫且不提，更多的賓客還是優先關注一下她的嬌軀會被如何處理。

　　 因為已經死了，現在就不用顧忌她的感官，以及她特別在意的儀式感了。所以波莉娜切割美肉並沒有使用刀具斧頭，而是使用她作為魔女獨有的武器——透明的絲线。

　　 絲线先是切下了少女一雙美足，這對形狀完美，仿佛藝術品的嫰蹄子被裝在盤子里，將會由大廚添上少量冰糖，伴著花椒、桂皮、蔥花、五香粉烤至金黃，作為晚宴的第一道開胃菜。

　　 接著是切割大腿，波莉娜仿佛一台精密的機器，操縱絲线沿著腿骨把上面的肉全部剃下，切成厚薄絲毫不差的薄片，擺成一個漂亮的扇形，裝進盤子里。這些美肉會做成脆香肥美的燒肉，配合薄薄的面皮卷著吃，滋味妙絕。至於腿骨也不會被浪費，撒上香菜和紫菜，燉成一鍋香濃骨湯。

　　 手臂與大腿的處理方式有些類似，也是將肉與骨頭分開，但是這次切割的時候沒有切得太薄，而是保留了一定的厚度，用來烘烤至外焦內嫩的狀態，做成一道滋味鮮美回味悠長的烤肉盛宴，佐著葡萄酒食用。

　　 剛剛名為伊莎貝拉的女體現在已經失去了頭顱四肢，只剩下軀干的肉脯了。波莉娜用腿部的緞帶裹住腰肢，將整個身體背後朝上微微托起，手套上連接的絲线沒有任何停頓，將少女圓潤豐滿的雙乳沿根切下，放在碗里端走。廚師會把這對漂亮的乳房拿去蒸籠清蒸，等熟透後切成片蘸料吃。

　　 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身體的肉沿著肋骨切下，這些完美的肋排可以燉湯，可以清蒸，可以燒烤。而失去了骨頭支撐後，內髒與下水掉落到專門的桶子里，等待進一步的處理——不過這些會有專人來負責，就不需要波莉娜操心了。唯一讓她上心的只有伊莎貝拉的陰道排。少女和伊莎貝拉有過約定，她不准備失約。

　　 完成了屠宰的波莉娜不顧身上沾染的血跡，獨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久後，伊莎貝拉烤好的陰道排被女仆端了上來。按照承諾，波莉娜認真的一口一口品味這堪稱絕美的味道，直到全部吃干淨，連湯汁都喝進肚子里，一點一滴都沒有剩下。

　　 “我吃飽了，剩下的不想再吃了。”當新的菜肴被端上來的時候，波莉娜搖搖頭拒絕了，獨自坐到了大廳邊緣里的一個陰暗角落。

　　 “這不是最好的結局麼？偷窺命運的殘酷魔女。”美弟奇主動走到波莉娜身邊，嘲諷的聲音格外刺耳，“現在，你終於獲得了改變命運的力量。開心點，笑一下。”

　　 “情情愛愛的時間結束了，更宏大的戰爭要來了！”不知何時，埃莉薩冷冽的聲音也在耳旁響起，“堅強起來，波莉娜。我們生來就是要忍受苦難的。”

　　 “是啊，真正的戰爭要開始了。”

　　 波莉娜一杯一杯給自己灌酒，想要澆滅心頭的疼痛。“這酒一點味道都沒有，為什麼怎麼喝都喝不醉呢？”

　　 當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芙羅拉老師也走了過來，滿懷憐憫的安慰這個哀傷至極的少女。

　　 “我沒有事的，老師。”波莉娜笑著回應，笑的快要哭了出來，“謝謝您這一周所做的一切，讓伊莎貝拉能被烹飪得這麼美味可口。”

　　 芙羅拉想要張口再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一切的言辭都是如此的空洞乏力，只能將一直揣在大衣內側口袋里的一封信與一個首飾盒交給波莉娜。

　　 “這是伊莎貝拉小姐的遺物，她讓我在屠宰結束後轉交給你。”

　　 波莉娜先是打開了信，里面是伊莎貝拉那娟秀優美的字跡。

　　 “波莉娜，我的愛人，你對我的情誼，今生今世難報萬一。

　　 以前你說過，很羨慕我在夏日里保持清涼的能力，所以我拜托芙羅拉老師制作了這對耳墜，希望你會喜歡。

　　 耳墜我擅自命名為‘伊莎貝拉的祈願’，願我化作微風，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

　　 你的妻子，愛你的伊莎貝拉。”

　　 首飾盒里面裝的就是信中提到的臨終贈禮。

　　 這是一對六角形雪花裝晶瑩的耳墜，耳墜中間的寶石刻著兩個三頭身的女孩。分別是叉著腰傲嬌狀的波莉娜，與露出溫柔笑臉的伊莎貝拉。耳墜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像是水晶，但是又散發著一股清涼純淨的氣息。

　　 沒由來的，波莉娜覺得這對耳墜是伊莎貝拉高潔靈魂凝結而成的，不知不覺間已經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