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凌辱 王國的故事

第4章 公主的後繼者們

王國的故事 WYSSSZYE 79386 2023-11-20 01:20

  (一)

  

   密集的腳步聲,驚起了無數休憩的候鳥。

  

   無數綠色的披風在暴風之中揚起,兩對翅膀拼合而成,象征著人類向往自由飛翔,不受家畜般拘束的紋章紋在每一面披風的正中央。

  

   “全員,全力突擊!這次目標只有一人,一定要干掉他,作為我們弗雷姆人奔向自由的起點!”

  

   為首少女叫娜蒂亞,她揮舞著手中的鐵劍發出怒吼。一張張堅毅的臉龐越過她的身軀,冒著傾盆的大雨無畏而奮勇的向衝鋒。

  

   而在她們的對面,是一個仿佛鋼鐵構成的怪物。

  

   “王國的怪物!今天是你為‘血稅’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衝在最前的少女名叫薩莎,她雙手握刀,雙刀如同陀螺一般砍向她正面敵人的前胸,動作行雲流水......

  

   “當!”預想之中的鮮血並沒有出現,在碰到盔甲的弧面之後僅僅蹦出一絲金屬碰撞的火光,然後就滑開了刀刃,連凹口都沒有留下。

  

   全身板甲,作為冷兵器時代的巔峰造物,是一種由大塊板狀金屬塑形制造而成的盔甲。將人體包裹在完整的板狀結構之中,擁有遠超鎖子甲、鱗甲、札甲等傳統盔甲的防御力的同時,還有著合理的重量與難以置信的靈活性。作為王國最新科技水力鍛機的產物,這種新式裝備幾乎是所有常規武器都難以撼動的,王國的士兵在板甲的保護下,給予任何敢於挑戰王國權威的背叛者無盡的絕望。

  

   哪怕被數十倍於自己的敵人包圍,全身被鋼鐵包裹的王國士兵依然不慌不忙的掏出了一個發射裝置,隨著鮮紅色的信號彈升上天空,血腥的戰斗才剛剛展開......

  

   王國西境總督府,德拉庫伯爵的宮殿正前方,有一座布置了巨大絞刑架的處刑場。這座巨大的絞刑架由三根五米高的木頭柱子與一條超過十五米長的巨型橫梁組成,在橫梁的下方有多達十二個鐵制繩勾組成,繩勾下有一次性的麻繩絞索,絞索下方兩米處有一大塊可用機關控制的木板,可供受刑人站立。

  

   當今天正午的鍾聲響起時,正好十二名少女在士兵的押送下被驅趕到刑場之上,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滿身傷痕的薩莎,跟在她身後的則是與她一同襲擊王國衛兵的弗雷姆人抵抗者。

  

   弗雷姆人是王國西部邊境的一個聚居民族,與主流人種不同,他們有著偏黃色的皮膚,獨特的信仰與生活習俗。

  

   “弗雷姆人算不算人?”這樣的問題在王國內部一直有所爭論。

  

   作為長期被欺壓的對象,弗雷姆人幾乎沒有任何的權利。除了要負擔兩倍於普通國民的稅收外,作為盛產美女的民族,弗雷姆人還要向王國貴族承擔一項沉重的“血稅”。王國的貴族會從小選擇大批弗雷姆幼女,在當地總督管理的修道院飼養。當她們成年之後 ,則會像家畜一樣被屠宰,成為貴族享用的美食。

  

   有壓迫就會有反抗,除了“極惡魔女”夏洛特公主主政的那幾年外,弗雷姆人幾乎年年都會造反與起義,造成大量王國士兵死亡,甚至一度逼迫王國上層考慮是否要施行更加寬松的政策。但是隨著板甲量產技術的成熟,武力獲得了壓到性的優勢後,這種妥協思考就自然而然的終止了。王國掌權者現在更加傾向進一步壓榨,誓要榨干弗雷姆人最後一絲生命與油水。

  

   薩莎與另外十一名少女像牲畜一樣步履蹣跚的被衛兵驅趕到了絞架上,她們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了等待自己的絞索。一些人試圖進行一些抵抗,但他們滿身傷痕,雙手被反綁且非常疲憊,無法對押送她們的衛兵造成任何威脅,最終只能一一任由衛兵為她們的脖子上套上絞索。

  

   “今天,又一批王國的叛逆將受到正義的制裁!”德拉庫伯爵在處刑台正中向所有被迫圍觀處刑的弗雷姆人宣言,享受著台下快要溢出的恐懼與憤怒,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手掌,“但是王國是仁慈的,按照習俗,依然會給予每個少女最後的刑前安慰。”

  

   隨著伯爵的掌聲,十二名面容姣好的弗雷姆少女走上處刑台,她們是總督在修道院中培養的弗雷姆肉畜,從小到大都受到了徹底的馴化,所有教育都只為了忠於主人,為了被食用而生。

  

   她們一人站在一個即將被處死的反抗軍面前,穿著華麗的絲綢外衣,光鮮而亮麗,皮膚細嫩如羊脂,渾身上下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而在她們對面的受刑人,全身上下被剝的只剩下那件綠色麻布披風,殘破且汙濁,全身都是鮮血的腥味與惡臭的氣息。

  

   “求求你,不要玷汙我!”

  

   不少受刑的少女發出嗚咽的哀求,可惜她們的對面,從小被馴養的肉畜少女哪里管這麼多?帶著對罪犯的厭惡表情,將手指探入受刑人的花蕊,粗暴的奪取了少女的第一次。肉畜少女用被訓練出來的高明手法愛摸受刑少女的下體與乳房,同時將舌頭探入少女的嘴唇。這些反抗軍少女哪里經過這種挑逗,很快一個又一個地情意迷亂。

  

   每當一個受刑少女下體開始噴涌出花蜜後,她身邊的肉畜少女就會用立刻放開她的嬌軀,不等她品味最後的高潮,而是殘酷的拉動控制木板的長杆。

  

   隨著“哐當”一聲,少女就會消失在處刑台上,從腳下的小門落下,被絞索直接勒斷脖子的脊椎,發出“咔啪”的聲響,在少量不協調的掙扎和痙攣後,很快失去對膀胱的控制,隨著一滴一滴的尿液順著少女的大腿流下,她已經干淨利落的處決了,變成一具只會來回晃蕩的女屍。

  

   “哐當,咔啪。”

  

   “哐當,咔啪。”

  

   “哐當,咔啪。”

  

   代表少女失去生命的聲響連續響動了十一聲。除了薩莎,她的所有同伴都已經在絞索上失去了生命。其他肉畜少女的目光紛紛看了過來,似乎在詢問負責挑逗她的少女,為何還沒有結束處刑?

  

   挑逗薩莎的少女似乎是一個混血兒,她擁有著高貴得不似普通肉畜的氣質,相對白皙的皮膚,以及暗金色的秀發。與其他少女不同,她是唯一一個不以應付的態度來完成當前任務的肉畜女孩。

  

   她老老實實為即將受刑的薩莎整套的服務,從前戲,到挑逗,每個步驟一絲不苟。當感覺到自己服務的少女達到高潮之時,她主動親吻了一下薩莎滿是血汙的臉龐,舔食了她如烈焰一般灼熱的鮮血,然後扯下她胸口佩戴的木頭雕像,最終扣動扳手。

  

   “哐當,咔啪。”

  

   薩莎安靜的落下,絞索咬進了她脖子上柔軟的肉里,傳出一聲骨頭折斷的聲音,在絞索上來回擺動,與其他少女一樣,她也失去了對括約肌的控制,兩腿之間很快被尿液打濕,然後迅速的死去。

  

   這些少女的屍體一直被吊到了太陽落山,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一輛小型平板車咯吱咯吱的在騾子拖動下來到絞刑架之前。衛兵一根一根地剪斷綁住每個女孩屍體脖子繩結上方的繩索,然後給繩勾上掛上新的麻繩。

  

   少女的屍體一個接一個地落到地上,全身染滿泥土。幾名士兵毫不客氣將她們的屍體扔到板床上,胡亂堆積,直到十二名女孩子重新在車上重聚。車子很快被拉走,開到荒郊野嶺外一個隨意挖掘的大坑之中,草草掩埋。直到泥土徹底掩埋她們的嬌軀,這些女孩子的雙手仍然被綁繩捆綁著,脖子也被繩索緊緊地纏著,哪怕是死了,依然沒有一絲的自由......

  

   王國邊境的鄉村,荒涼而殘破。一群落魄的女人來到這個村子。她們披著綠色的披風,衣著殘破,大部分人都受了不輕的傷,有的甚至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看上去隨時要倒下一樣。她們的人數很少,只剩下不足十人......

  

   一個滿身皺紋的母親帶著年幼的女孩子攔住了隊伍,焦急的搜索著自己女兒的身影,毫無疑問,她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娜蒂亞麻木的從懷里掏出一個沾染了鮮血的木頭雕像,將它遞給了悲痛欲絕的母親。

  

   母親絕望的握住遞來的木雕,崩潰的跪倒在地上,強忍著悲痛與淚水,帶著渴求的看著娜蒂亞,“......我的女兒......薩莎她......作出了貢獻了吧......”

  

   娜蒂亞聽到這位母親的話語,她很想辯解哪怕欺騙一二,但是她卻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她失聲的痛哭,眼淚完全無法抑制。

  

   她也跪倒在了地上,用手臂錘打著地板,最終嘶啞的喊出,“對不起......這次......還是沒有任何的戰果......”

  

   其中的壓抑,撲面而來,所有的人都無助的哭泣了起來......

  

   “Seid ihr das Essen?(你們是食物嗎?)”

  

   “Nein,wir sind der Jager!(不,我們是獵人!)”

  

   “Angriff auf Titan.(向巨人進擊。)”

  

   “Angriff auf Titan.(向巨人進擊。)”

  

   在荒村最高的屋頂上,帶著一頂巨大的女巫帽子,披著狼皮披肩的白色長裙少女靜靜坐著,嘴里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歌曲,看著悲戚的人群。

  

   她腰間綁著一柄沒有裝飾性紋理,沒有鑲嵌任何寶石,手柄被磨破了的熟牛皮包裹的迅捷劍,以及一把黑色木柄的簧輪式手槍。[newpage]

   (二)

  

   作為被圈養的肉畜,米雅達覺得西境總督府的宮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那里有金碧輝煌的建築,溫暖舒適的床鋪,干淨甜美的飲用水,美味可口的白面包,看起來就格外誘人的甜品,嚴格認真的老師,彬彬有禮的紳士,謙虛和善的仆人,睿智、威嚴又和藹的德拉庫伯爵以及親切、溫柔、像大姐姐一樣的永遠在微笑的泰蕾莎騎士長。

  

   可以說,米雅達在人生之中遇到的一切美好的事情都在這座宮殿之中。

  

   “米雅達,明天就是你要成為主菜的那一天了哦,會不會很緊張啊?”一頭奢華的紅發的泰蕾莎一手撫摸著米雅達淺栗色的長發,一手手指拿著塗滿奶油的蛋糕,一點點給少女喂食。

  

   “啊嚒,”米雅達連著蛋糕帶著泰蕾莎的手指一起吞下,她像小寶寶含住奶嘴一樣含著泰蕾莎有些粗糙的手指,將上面的每一點奶油都徹底舔食干淨,才念念不舍的回答,“不會啊,我覺得很幸福。女孩子是由砂糖、香辛料和某些美好東西組成的,能夠被伯爵大人以及諸多貴客品嘗,本來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米雅達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正在最青春最璀璨的年華,像六月的麥穗,金黃中流淌著芳香,等待著被人摘采,“泰蕾莎騎士長你會來品嘗我的味道麼?”

  

   “很可惜不行哦,明天又到了‘血稅’的時間,這次是我負責去帶新的姐妹回來,”泰蕾莎騎士長微笑著回答,“不過瑪莉亞一定會來的,她可是嘴饞你很久了。”

  

   “那她可要多吃點,”米雅達撫摸著自己弗雷姆人特有的小麥色肌膚,看起來就是非常好吃的樣子。瑪莉亞是泰蕾莎的女兒,她繼承了母親那頭漂亮的紅發,與白皙的皮膚,外加性格聽話乖巧,是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女孩子。米雅達也非常喜歡她,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看待,每次從修道院來到總督府,都一定會扛著她在宮殿中瘋跑,搞得仆人與管家雞飛狗跳的。

  

   “對了,這次會有多少新妹妹到來呢?”米雅達好奇的詢問。

  

   “應該要征集十個左右吧,”泰蕾莎騎士長很輕松的回答,“可惜米雅達不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撫好這些小家伙們。”

  

   “米雅達不在了不是還有我嗎?”另一位肉畜少女蘇菲婭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加入了談話,“雖然每次新來的姐妹都會惶恐與不安,但是很快就會融入我們的大家庭之中。畢竟像野狗一樣飢腸轆轆苟延殘喘的活著與在精心呵護下度過短暫且甜美的一生,只要不傻,她們很自然就會知道如何選擇,泰蕾莎姐姐你就放心吧。”

  

   “嗯,如果她們都像蘇菲婭與米雅達你們這樣乖巧就好了,我也可以省心不少,”泰蕾莎騎士長像母親一樣將兩個少女抱在懷中,“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初領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只是個剛剛軍校畢業的侍從騎士,那時候你們像豆芽菜一樣瘦小,我都擔心你們會不會提前夭折,現在都長成這麼健康可口的女孩子了。”

  

   蘇菲婭與米雅達很自然的躺在泰蕾莎的懷中,時不時用小腦袋蹭一蹭騎士長豐滿的胸脯,享受著這宛如糕點邊甜美的時光。

  

   “對了,泰蕾莎姐姐知道米雅達姐姐要招待的是哪位貴族老爺麼?”蘇菲婭好奇的問道。

  

   “聽說是要宴請‘護國公’克倫威爾閣下,”泰蕾莎騎士長回答。

  

   “克倫威爾閣下?那個‘極惡魔女’夏洛特曾經的追隨者?不要,我才不要把自己獻身給這種惡棍吃呢!”米雅達臉瞬間漲了起來,像一個氣球一樣鼓了起來,“要麼讓克蕾雅去吧,她這種不乖的壞女孩才適合給這種壞人吃呢!”

  

   肉畜之間也並非人人平等,有些肉畜會比其他更加平等。比如混血女孩克蕾雅,就不知道為何格外受到德拉庫伯爵的寵愛。

  

   伯爵不但給她配了專屬的女仆,甚至還為她請了兩個私人的教師,與其說是肉畜,不如說是把她當成了大貴族的私生女來撫養。這種特殊的待遇無疑引起了其他肉畜女孩的不滿,明里暗里總是不自覺的排擠她。

  

   “米雅達要乖!”泰蕾莎騎士長溫柔的安撫懷中少女,右手掏出一只藍色的藥劑瓶,將藥水一點一滴喂給米雅達服下,“伯爵老爺最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你就不要再給他添亂了。”

  

   第二天,護國公克倫威爾正午時分乘坐馬車准時來到德拉庫伯爵府邸。除了一個小隊的新模范軍精銳護衛,還有先遣女官布露妮婭小姐與他一同到達。出於尊敬,德拉庫伯爵與泰蕾莎騎士長早早就在總督府門口等候,迎接貴客的到來。

  

   與任何王國貴族一樣,兩位大貴族先是互相恭維了許久,然後從當天的天氣聊到流行的服飾,再聊騎馬打獵的經驗,一直聊到半晚時分。而作為兩人的女伴,泰蕾莎騎士長與布露妮婭小姐靜靜的陪侍在左右,作為這場會晤美麗的裝飾品。

  

   當聊天結束的時候,感覺自己給夠了護國公面子的泰蕾莎騎士長向克倫威爾與德拉庫伯爵告辭,准備去執行今天預定的任務。這個時候克倫威爾叫住了她,“聽說泰蕾莎女士原來在軍校是一等一的使劍好手,能有榮幸露個一兩手麼?”

  

   德拉庫伯爵感覺十分疑惑,他知道克倫威爾曾經是有 “王國第一劍士”美譽的夏洛特公主的侍從騎士。很早之前,他就成為了王國中知名的用劍高手,但是以護國公的身份為難一位女性騎士長,似乎有些過於跌價了。

  

   “伯爵你想到哪里去了。”克倫威爾開朗的大笑,“我這個女官也對劍術略懂一二,平時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總不與她計較,今天希望借助泰蕾莎女士,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這事兒倒是頗為有趣,”德拉庫伯爵也和護國公一起笑了起來,“那麼泰蕾莎,你去向布露妮婭小姐討教討教,注意點到為止,莫要傷了和氣。”

  

   布露妮婭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年紀,一頭黑發扎成了俏麗馬尾辮子,身穿挺拔整潔的新模范軍軍服,佩戴著一柄迅捷劍與一把簧輪手槍,顯得英氣逼人;泰蕾莎一頭奢華的紅發,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女騎士,身材結實又不失曲线優美,手上有厚厚的老繭,明顯是受過充分的訓練。

  

   既然是演練,自然不能用真正的武器。兩人各自上交了自己的裝備,改用一把未開封的橡木練習劍,對峙了起來。

  

   “小丫頭,有點本事,”泰蕾莎騎士長眯著眼睛觀察著自己的對手——作為克倫威爾的親信,至少在持劍架勢上做到了無懈可擊。值得注意的是,布露妮婭是左手持劍的,似乎是個左撇子。

  

   “請多多指教,泰蕾莎騎士長,”布露妮婭面無表情,用上層貴族的標准話術向對手致意。

  

   泰蕾莎騎士在接受致意後主動發起了進攻,雖然拿著的是一柄木劍,她依然使用的是軍用劍路子,動作大開大合,每一次揮劍都會帶起無數的飛沙;布露妮婭則像精靈一樣靈活,她把木劍當成了迅捷劍來使用,刺出一次又一次刁鑽的突刺,一擊不中,則會像蝴蝶一樣繞走。

  

   兩人纏斗了許久,終於還是布露妮婭抓住了機會,刺中了泰蕾莎持劍的右手,將對手的武器打落,贏下了這次比賽。護國公克倫威爾與德拉庫伯爵帶頭鼓掌,周圍的侍從跟著紛紛鼓掌,為這場女人之間的表演賽畫上句號。

  

   德拉庫伯爵扶起了向自己請罪的手下,他貼著泰蕾莎騎士長耳朵,低聲詢問,“感覺怎麼樣?”

  

   “溫室里面的花朵,”泰蕾莎騎士長小聲回答,“如果穿著盔甲,她的攻擊套路完全沒有任何威脅。”

  

   “嗯,退下吧”德拉庫伯爵小聲交待,“這次的‘血稅’小心點,莫要出了岔子給護國公閣下抓了把柄......”

  

   另一邊,克倫威爾也以考核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官,布露妮婭思索了一下,用剛剛好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給出了評價,“以普通騎士的標准,泰蕾莎算是相當出色的了。但是如果讓姐姐大人出手,三招之內,必取她性命。”

  

   克倫威爾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她退下......

  

   當六點的鍾聲敲響之時,晚宴准時開始。各界名流貴族與商人豪紳齊聚一堂,男士們胸膛前的勛章與女士身上的珠寶在燭光下交相輝映,讓原本就金碧輝煌的大廳映照得更加熠熠生輝。

  

   “來,大家為護國公閣下的健康而干杯!”

  

   作為東道主,德拉庫伯爵帶頭舉起酒杯,領著所有參與宴會的貴人,向克倫威爾敬了一杯酒。作為回應,護國公閣下也舉起酒杯,與眾人一起,將杯中蕩漾的美酒一飲而盡。

  

   感覺氛圍到了,德拉庫伯爵雙手舉起,擊掌三聲。受邀的貴族自然知道伯爵大人的習慣,主動讓開一條通道。

  

   米雅達今天可謂盛裝出席,她穿著的白色宮廷禮裙,裙子上繡著金色絲线華麗紋樣,胸口佩戴鳶尾花作為裝飾,淺栗色的秀發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將她小麥色的肌膚承托得格外誘人。在女仆與侍從的護送下,米雅達臉上布滿了誘人的紅霞,像王國公主一樣邁著得體的步伐進入大廳。在這時刻,等待許久的樂隊開始了演奏,將現場的氣氛烘托了起來。

  

   米雅達主動走到克倫威爾面前,觀察著今天這位伯爵的貴客。

  

   克倫威爾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正處於一位實權貴族的黃金時期。他身子骨如鋼鐵一般,眼神尖銳而犀利,同時又充滿睿智。這是一位堅毅剛強的男人,給人的第一感覺與德拉庫伯爵有些類似,但論起氣場與威嚴,則遠勝於自己熟悉的伯爵,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上位者的傲慢與自負。

  

   “很高興見到您,護國公閣下,”米雅達提起裙擺,向眼前的男人屈膝行禮。

  

   護國公克倫威爾對著這位前來獻身的少女露出禮貌的微笑,他主動向米雅達伸出自己的手,牽住少女嬌嫩的手掌。樂隊指揮無疑是個懂事的紳士,指揮棒揮舞,將伴奏的樂曲風格一轉,變成了優雅的舞曲。

  

   按照傳統的習俗,賓客也退到了四周的角落,大廳中央空了出來一大片作為舞池。作為今日的主角,克倫威爾與米雅達自然而然的占據了最中央的位置,而其他有興趣的男性與女性也湊成舞伴,進入舞池的之中,作為陪襯。

  

   貴族舞蹈是每一位肉畜的必修課,作為專門挑選的主菜,米雅達自然也在修道院之中認真學習過。但是與浸淫上流舞會多年的護國公相比,她的熟練度依然遠遠的不足。還好克倫威爾是個充滿貴族風度的男人,他的身手比普通人矯健太多,能夠不留痕跡的引導著經驗不足的少女,作出各種華麗舞步。當樂曲步入尾聲,兩人終於停下腳步,舞會的第一支舞結束了。

  

   “與我聽說的傳聞完全不一樣,您是個富有魅力的男人,”米雅達深情的看著即將奪取自己性命的男人,“您是我此生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正式的舞伴,能為您獻身是我最大的榮幸。”

  

   “您可以按照您的愛好處死我了。”米雅達將自己胸口的鳶尾花取下,別在了克倫威爾胸口,臉上泛起醉人的紅暈,然後她閉上了雙眼,“我在修道院受到過足夠的培訓,只要您開心,任何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護國公閣下,”德拉庫伯爵主動走上前來,“您可以使用專門處刑的房間,里面有各種設備可供閣下選擇,讓您玩得盡興。”

  

   “不用,”克倫威爾淡淡的拒絕了伯爵的建議,他用一條黑色絲綢蒙住米雅達雙眼 ,然後握住自己配劍的劍鞘與劍柄......

  

   揮劍,以所有在場人員都無法看清的速度。

  

   被蒙上雙眼的少女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只聽到驚呼聲在周圍響起,感覺有些疑惑。米雅達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有少量鮮血滲出,但是頭顱依然安然的留在她玉項之上。

  

   護國公這是失誤了麼?德拉庫伯爵感覺有些尷尬,他准備說些什麼緩解一下場面,卻發現克倫威爾已經自顧自的收劍回鞘。

  

   護國公主動上前,左手輕輕抱住了少女的身體,右手抓住少女秀發向上一提,竟然直接將少女的璞首提在了手里。這時候,鮮血才如同被針扎破了的水球,從少女被完全切開的脖項之上噴涌而出。

  

   神乎其神的劍技,簡直像是一種聞所未聞的奇跡,護國公這一手直接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

  

   “叔叔,叔叔,這招什麼呀?” 與泰蕾莎騎士長七分相似的瑪莉亞小姐用稚嫩的聲音感慨,“真的好厲害呀。”

  

   “居合,一種東方傳來的拔刀術,”克倫威爾謙虛的回答,“微末的技巧,不足掛齒,僅供一笑。”

  

   這時候,歡呼聲才終於響起。

  

   克倫威爾將一臉迷茫的米雅達小腦袋放到主桌正中的陶瓷盤子里。不需要任何額外的加工,首級的切口就已經非常平整,讓少女的璞首能夠平穩的立起展示,作為今天宴會的裝飾品。兩位黑衣服的女仆也連忙推著餐車上來,將少女的無頭美肉裝到車上,推到後台去料理。侍從則小心翼翼的過來,清洗地板上的血跡,幫克倫威爾男爵更換一件干淨的外套。

  

   舞會繼續,又過了五支曲子之後,米雅達小姐的美肉終於裝在巨大的陶瓷盤子上,被端了上來。此時,她小麥色的皮膚已經被烤到了金黃色,澆上了鹵汁、食鹽與黑胡椒,香噴噴的。

  

   德拉庫伯爵將餐刀交到了克倫威爾手里,示意他讓來切第一刀。護國公也不推辭 ,拿起鐵制的刀具,從美肉的胸口開始下刀,劃開她鼓鼓的肚子,一直切到她下陰,把她的肚子完全切開,露出里面專門塞著的大量填充配菜,如碎面包、洋蔥、胡蘿卜和芹菜等等。

  

   米雅達的美肉肥瘦、火候都把握得剛剛適合,油潤但不肥膩,外皮香脆,肉質嫩滑。用刀切成薄片後乘入餐盤,讓每位品嘗的貴人都贊不絕口。

  

   在所有人酒飽飯足後,晚宴圓滿的結束了......總算沒出什麼岔子,德拉庫伯爵終於松了一口氣,心情愉悅了起來。

  

   伯爵的好心情只持續了不到十個小時。

  

   一大清早,急匆匆的仆人就向他匯報了一個完全無法想象的消息,他的騎士長泰蕾莎被人殺死在征集“血稅”的路上,現場留下了雙翼圖案的綠色披風,以及一枚印有被荊棘纏繞著的血色薔薇與白色鈴蘭紋樣的紋章。

  

   這個紋章有位大名鼎鼎的主人,“禁忌魔女”菈妮——所有王國貴族的夢魘與告死天使。[newpage]

   (三)

  

   從祈禱中誕生,在詛咒中逝去,這就是魔女的宿命。

  

   現在讓我們暫時把時間撥回兩天之前,回到克倫威爾到來前的時候。慘痛的失敗讓反抗軍領袖娜蒂亞深陷絕望之中,情緒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哭有什麼用?從天黑哭到天亮,從正午哭到午夜,能哭死德拉庫,哭塌西境總督府麼?”坐在三本巨大的古書之上,帶著碩大女巫帽子與一張描著血淚的蒼白色面具少女發出冰冷的聲音。

  

   “你是何人?”娜蒂亞馬上警惕了期待,止住了哭聲,握緊刀劍,警惕的盯著面前來歷不明的可疑人。她的手下不聲不響的往左右散開,以半包圍的形式圍住了少女。

  

   “我嘛,”被包圍的少女毫不慌張,她靜靜的從書堆中站起,提起的裙擺,像淑女一樣行了個禮,“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菈妮,你們也可以叫我禁忌魔女。”

  

   驚呼在人群中響起,哪怕是王國邊境村落,菈妮的惡名也廣為流傳。看著被當做坐墊的古書封面上巨大的骷髏頭骨與仿佛惡魔撰寫的不知名文字,娜蒂亞更加警惕了。

  

   “菈妮閣下,不知道您今天到此有何貴干?”

  

   “我想簽訂一個契約,”菈妮聲音空靈而陰冷,仿佛從冥府吹來的死亡之風,“你們不是想要掀翻德拉庫伯爵與西境總督府麼?我可以實現你們的願望。”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代價是你們必須無條件聽命於我,”禁忌魔女述說著她的條件,“以及達成契約之後,所有的人生命將獻祭給我。”

  

   “你也想將我們變成肉畜?”

  

   “這也太看高自己的了,肉畜可以不是隨意抓一個弗雷姆女人都有資格擔當的。”菈妮毫不客氣說著殘酷的話語,“你們只是一群喪家之犬而已,但我可以把你們訓練成狼,把現有秩序完全咬碎——只要你們願意獻出心髒。”

  

   “原來我們還有被魔女看重的價值麼?”娜蒂亞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能夠殺死德拉庫伯爵,我們的命就是你的了,菈妮閣下。但是你真的有足夠的力量做到這種事情麼?”

  

   “你們可以親眼見證我的力量,”禁忌魔女回答,“雖然不是免費,但是請相信,魔法與奇跡都是真實存在的。”

  

   第二天半晚,全身板甲的泰蕾莎騎士長獨自一個人走在密林間的小道上,四處荒蕪一片,沒有人煙。

  

   “還不願意現身麼?”泰蕾莎不耐煩的敲打著自己腰間的騎士劍劍柄,“再不出來我可要去征集‘血稅’了。”

  

   “這里確實是適合你的葬身之所。”菈妮不急不緩的從大樹後面走出,“你將為你的罪惡付出代價。”

  

   “只有一個人麼?”泰蕾莎有些不可置信,握住信號發射裝置的左手也隨之松開,放松心態說道,“看來我可是被小看了。小丫頭,你知道我是誰麼?”

  

   “騎士長泰蕾莎,德拉庫伯爵麾下的頭號走狗。”菈妮帶著她那張病態的面具登場,她行了個提裙禮,“我是禁忌魔女菈妮,宣告你死亡之人。”

  

   道路邊的大樹上躲著五六名披著綠色披風的反抗軍成員,她們緊張的關注著局面。其中一名叫芙羅拉的年輕少女詢問頭領娜蒂亞,“那個魔女真的能夠打倒泰蕾莎麼?那個可是面帶微笑屠殺了數十人的惡魔,與普通士兵實力天差地別。”

  

   “我不知道,”娜蒂亞心里也沒有任何把握,“做好准備,如果情況不對,我們也要盡力幫魔女閣下一把。”

  

   “為什麼?”芙羅拉不情不願的詢問,“那個魔女也絕不是什麼好人,她居心不良。”

  

   “無論她是什麼身份,懷著什麼目的,只要反抗德拉庫,她就是我們的盟友與同伴,”娜蒂亞堅定的回答,“與王國這個龐然大物相比,弗雷姆人實在太弱小了。哪怕與魔鬼合作,我也在所不惜......”

  

   “看!”芙羅拉打斷了首領的發言,“魔女要行動了。”

  

   魔女行動了。

  

   娜蒂亞想象過很多菈妮可能的手段,普通一點的比如扔出火球,召喚閃電;邪惡一點的像是喚醒屍體與骷髏;極端點的甚至召喚恐怖故事中墮落的天使,她想象過很多魔女對抗騎士長的方法,但菈妮的選擇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沒有任何超出自然的力量,菈妮僅僅是拔出了腰間的迅捷劍,指向她面前全身被板甲包裹著的騎士。

  

   泰蕾莎先是嘲諷的笑了笑,但是當她仔細觀察這柄朴素的迅捷劍,面色凝重了起來,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詢問,“這是夏洛特公主殿下的那把佩劍麼?”

  

   菈妮感到有些驚訝,“你認識這把劍?”

  

   “我認識它,”泰蕾莎有些懷念的說,“年輕時候,我曾經也是公主殿下的追隨者,是她麾下模范軍的一員。”

  

   “既然是模范軍的前輩,為什麼墮落到成為德拉庫這種惡棍的爪牙了?”菈妮有些疑惑。

  

   “人是會變的,”泰蕾莎騎士長不想多聊了,她拔出了腰間沉重的騎士劍,“讓我看看你的器量,是否能夠持有這柄承載著光榮與詛咒的武器。”

  

   “出於對夏洛特殿下的尊敬,我不得不提醒你,”泰蕾莎左腳向前踏出半步,兩只腳前後錯開,左手向後屈伸,右手緊握著騎士劍,劍尖對准菈妮的眉心,擺好了架勢,“我身上穿著的是王國專門為將官打造的全身板甲,比一般士兵的更加堅固。”

  

   “我知道,”菈妮也是右手持劍,她伸開手掌握住劍柄,手臂形成的軸线與迅捷劍的劍刃呈直角,“前輩請指教。”

  

   泰蕾莎騎士長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率先發起主動進攻,以開山裂石的架勢揮動沉重的騎士劍,向菈妮劈來,想要將她一刀兩斷。

  

   但是菈妮比泰蕾莎更快,她後發先至,貼著騎士劍寬大的劍鋒,將迅捷劍的劍刃從板甲臂甲腕關節的縫隙刺入,直接扎穿了女騎士右臂的肘關節,讓她武器脫手。

  

   “還沒有結束!”泰蕾莎忍住了疼痛,左手向前想要撿起地上的武器繼續戰斗。

  

   更快的第二劍刺出,這一次菈妮的劍鋒從騎士長左腿板甲膝蓋甲片的接縫處刺入,將她的左腿捅穿。腿部受創的泰蕾莎無法支撐身體與鎧甲的重量,轟然倒下。

  

   只用了兩劍,勝負已經分明了。泰蕾莎頹然的躺在地上,鮮血不斷從她的傷口向盔甲外滲出。“真是漂亮的劍技,就像當年公主殿下那般璀璨耀眼。”

  

   菈妮看著這位年長的騎士,發出詢問,“既然前輩您那麼尊敬公主殿下,為什麼又背叛她投入到惡人的麾下呢?”

  

   “我曾經是多麼崇拜夏洛特公主,把她當成了我夢中的偶像,我的愛人,我的信仰,發誓要用生命去追隨,一起改變這個冰冷的世界。”

  

   “公主殿下像太陽,偉大、崇高卻遙不可及。她是舍棄了一切的先驅者,像冥府的神靈,冷酷的評判著世間的善惡,無論身份多麼高貴的貴族,都無法逃脫她的制裁。但是我到底還是一個平庸的凡人,靠著太陽太近,自己就會燒成灰燼。”

  

   “在剛剛開始的時候,公主還是在利用政變與各種機會清洗她認為腐敗墮落的貴族,而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年里,她已經陷入了瘋魔。”

  

   “她發動了大清洗,直接殺掉了十分之一的王國貴族。國王貴族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看見明天的太陽。別的暴君都是民不聊生,在她的治下則是官不聊生。”

  

   泰蕾莎訴說著公主的故事,“國家的存在就必須依賴官僚,她無法違背歷史的規律。所以她曾經的鐵杆支持者,包括她一手提拔的克倫威爾伯爵,最終都離開了她。哪怕是她的親哥哥也無法容忍她的行為,將她推上了斷頭台。”

  

   “在這種環境下,我一個小小的侍從騎士,又能做什麼呢?”泰蕾莎看著菈妮的雙眸,“我自然只能離開殿下,寄生於貴族的麾下,苟全自己的性命。”

  

   “如果再給您一次機會,您會追隨殿下的道路麼?”菈妮摘下泰蕾莎的頭盔,讓她那頭奢華的紅發暴露在空氣之中,“向我投降吧,前輩。成為我的同伴,為殿下的理想再嘗試一次!”

  

   “如果我投降了,我的女兒瑪莉亞怎麼辦?她還留在總督的府邸。我收養的那些姊妹怎麼辦,會不會連送上餐桌的機會都失去,直接被廢棄處理?”泰蕾莎用雙眼盯著菈妮,仿佛想要看透她面具下的真實,沒受傷的左手卻悄悄摸向腰間,那里有一把備用的短劍,“作為你的前輩,我來給你上最後一課。”

  

   泰蕾莎猛地拔出短劍,刺向菈妮的脖項.....

  

   但是菈妮的反應更快,她條件反射般的揮出佩劍,割開了泰蕾莎的喉嚨。

  

   “干的漂亮啊,菈妮。”泰蕾莎露出欣慰的微笑。

  

   鮮血從泰蕾莎脖子上的切痕滲出,她已經奄奄一息瀕臨死亡了,“如果有機會......瑪莉亞......就拜托你照顧了......”

  

   看著死去的騎士長,菈妮沉默了許久,她親吻了一下這位女士的額頭,用手掌幫她闔上雙眼。

  

   她走入樹林,由娜蒂亞帶頭,所有人都向她鞠躬致意,表示服從。

  

   未來將會被王國史書所記載,由禁忌魔女菈妮所領導,來自弗雷姆人的反擊拉開了序幕......

  

   PS:菈妮所提的“模范軍”是指在長公主烏露絲娜支持下,由夏洛特公主組建的私人部隊。讓娜、泰蕾莎甚至克倫威爾都曾經是這支部隊的成員。

  

   後來在夏洛特公主被威廉國王處決之後,克倫威爾又組織了一支自己的親衛隊,這只部隊就是前文提到的“新模范軍”。[newpage]

   (四)幕間追憶:大清洗

  

   “模范軍所屬,侍從騎士泰蕾莎向您報道!”

  

   身穿嶄新的紅色鑲白邊制服,一頭奢華的紅色長發,每時每刻帶著讓人喜愛的微笑。剛剛從軍校畢業,年僅十八歲的泰蕾莎准時來到夏洛特公主為婦女特設的處刑所,向辦公室的正在批閱處刑文件的前輩——蕾伊勛爵報告。

  

   蕾伊是個豐滿的女性,她是泰蕾莎最尊敬的學姐,在同一所軍校畢業,比她大兩屆。蕾伊一畢業就加入了公主的麾下,在戰場上奮戰受傷之後,被公主授予勛爵頭銜,調到了處刑所就職。

  

   對於學妹的到來,蕾伊並沒有太多的表示。她只是從眾多處刑文件中隨意抽出一疊,交到泰蕾莎手里,交待道:“這是你今天的任務。”

  

   “遵命,”泰蕾莎面帶笑容,激情滿滿的回答。當她准備告辭離開的時候,蕾伊低著頭,問了一個問題。

  

   “泰蕾莎,你怎麼看夏洛特公主殿下?”

  

   “殿下像太陽!”泰蕾莎按著自己的想法回答。“在她執政之後,稅收減少了,國庫富裕了,官員清廉了,政府高效了,軍隊有戰斗力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

  

   蕾伊沒有說話,揮揮手示意泰蕾莎離開,低頭繼續批閱她辦公桌上那疊厚厚的文件......

  

   當泰蕾莎到達她工作的地點前,第一位受刑人已經在木砧前等著她了。這是一位身材有些嬌小的金發少女,看上去非常年輕。

  

   從行刑簡報中得知,她叫安吉麗卡,她是一位伯爵的女兒。高貴的出生讓她在政府中獲得了一份重要差事。可惜她把差事搞砸了,至少十個平民因為她工作失誤而死。如果是以前,大約需要支付罰金來免罪,但是夏洛特公主不准備放過她——死刑,立刻執行。

  

   按照慣例,泰蕾莎先親吻了安吉麗卡的紅唇,撫摸了少女還在發育的乳房,將手指探入了她的花蕊,挑逗了五分鍾左右。作為刑前安慰,泰蕾莎的挑逗效果不是很好。自己還是雌兒的她自然沒有辦法短時間挑起受刑人的性欲。然而後面等待處刑的犯人太多了,已經容不得泰蕾莎繼續。

  

   在衛兵的催促下,泰蕾莎發出了指示,“跪下!”

  

   安吉麗卡服從了處刑人的指示,乖乖的跪下,將脖子放在木砧的凹槽中。雖然有些可憐,泰蕾莎還是拿起了行刑用的斧子,高高舉起,然後落下。

  

   “咔嚓,咚!”

  

   行刑被完美的執行了,斧頭切入砧板之中,金發首級掉到了預定的竹籃子里,無頭的嬌軀向側邊歪倒,抽搐了一下,很快不再動彈。

  

   “下一個,”在衛兵將安吉麗卡的屍體抬到了一邊後,泰蕾莎發出了命令,一名新的受刑人被壓進了刑場。

  

   這次進來的是布麗女士,她是一位公爵的情婦,被牽連進了反叛的陰謀之中。她的性愛經驗非常豐富,在短短的刑前安慰中,擺出了四五個姿勢。可惜時間真的太少了,當她逐漸找到感覺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再等等,馬上我就好了。” 布麗祈求到,她抓緊最後的機會拼命搓揉自己的陰部。

  

   “跪下!”泰蕾莎將女士的雙臂拉到身後,用麻繩綁在一起,將她的頭發撥到了一遍,然後按跪在處刑台上。

  

   “咔嚓,咚!”

  

   當布麗頭被砍掉並掉落到籃子里時,紅色的血從被斬斷的斷項中噴涌而出。

  

   “下一個。”

  

   接下來被帶上來的是辛西婭,她在幾年前的阿庫爾會戰當了逃兵,一直被關在牢里。現在被公主想起,拎出來砍掉了小腦袋。

  

   “咔嚓,咚!”

  

   沒有太多掙扎,她就像木偶一般任由泰蕾莎擺布,一套流程下來,還算可愛的腦袋毫無懸念的滾落到了籃子之中。

  

   “下一個。”

  

   迪維,她是一名固執而傳統的工匠,企圖燒毀新建的水力鍛機而被捕。老實說,這個健壯的女人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她拒絕刑前安慰,也拒絕將脖子放在斷頭木砧之上。泰蕾莎不得不向衛兵求助,才最終完成了行刑。

  

   “咔嚓,咚!”

  

   當受害者終於被砍下腦袋時,停止了掙扎後,泰蕾莎與衛兵都松了一口氣......

  

   “下一個。”

  

   比茜,一個臭名昭著的女貴族,以殘酷迫害自己的領民與女仆為樂。在斷頭台上,她表現的非常糟糕,囉嗦成一團,是最不堪的一個。

  

   “咔嚓,咚!”

  

   泰蕾莎很開心的砍掉了這位女犯的腦袋。不僅如此,她還用力踢了一腳無頭女屍的翹臀,再吐了一口唾沫。

  

   “下一個。”

  

   狄特莉絲,有著完美的曲线和與豐滿胸部的王都社交舞會名媛,與多位大貴族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這讓她最終被列入了死刑的名單。

  

   一進到處刑室她就主動湊到了泰蕾莎懷中與自己的劊子手調情,抓緊一切時間享受最後的安慰。她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享受到高潮的女人。

  

   “咔嚓,咚!”

  

   帶著淫亂的笑容,狄特莉絲美艷的腦袋掉落到筐子中,她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給泰蕾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下一個。”

  

   維奧萊特勛爵,貴族出生,在成為王國官員的同時,也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詩人。運氣很不好 ,她因為收受賄賂撞在了公主嚴打的矛頭上,死刑,立即執行。

  

   這是個有才華的女人,刑前安慰的時候,能夠一邊與泰蕾莎做愛,一邊還即興詠唱了好幾首讓人臉紅心跳的小黃詩。

  

   “咔嚓,咚!”

  

   泰蕾莎不得不承認,砍掉這樣一個聰明的腦袋確實讓人有點可惜。

  

   “下一個。”

  

   刑前安慰與砍腦袋都是體力活,連續處決了七個女人的泰蕾莎揮了揮已經有些發麻的手臂,感覺有些疲憊。

  

   “泰蕾莎,最近過得怎樣?”當新的受害者進來的時候,把泰蕾莎嚇了一大跳,她下意識的將斧頭扛在肩上,站好了軍姿致意。

  

   這位受害者叫瑪蓮妮亞,她是軍校的劍術教授,擁有極高的聲望。她不僅是泰蕾莎的老師 ,甚至還曾經是夏洛特公主本人的老師。

  

   “向您致意,瑪蓮妮亞教授。”泰蕾莎如同在軍校一般大聲的回答。

  

   “訓練騎士侍從必須十年苦練,培養一名長弓手需要三年時間,而讓一名不識字的農民學會使用火槍只要僅僅三個月。”瑪蓮妮亞教授是位著名的頑固派,堅決反對將火藥武器引入軍校教學,“遲早有一天,火藥會將騎士精神抹殺殆盡。公主殿下瘋了,她是在毀掉我們統治的根基。”

  

   泰蕾莎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自己的老師,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

  

   “刑前安慰就不必了,我只是舊時代的殘黨,新時代沒有我的位置了。”嘆了口氣,瑪蓮妮亞教授不再為難自己的學生,“泰蕾莎,你就用劍砍下我的腦袋吧。讓我看看你都從我這里學到了什麼。”

  

   泰蕾莎點了點頭,放下了斧子,抽出了腰間的騎士劍,走到了受刑人身後,拍了拍自己老師的肩膀。

  

   瑪蓮妮亞像一名真正的騎士那樣勇敢的跪下,把及腰的黑發扎成一束馬尾,將它交到自己學生手上。

  

   “咔嚓!”

  

   泰蕾莎騎士劍揮出氣勢十足的一擊,將老師健壯結實的軀體一刀兩段。瑪蓮妮亞的頭顱沒有掉落到裝滿人頭的筐子中,而是被抓著馬尾提起,放在了受害者兩腿之間。

  

   “下一個。”

  

   “下一個!”

  

   “下一個?”

  

   泰蕾莎喊了三聲,處刑室的門才終於被打開,又一個意想不到的受刑人被衛兵壓了進來。

  

   這是一次緊急插入的處刑,行刑簡報是這麼寫的,蕾伊勛爵,因參與企圖暗殺公主殿下的陰謀而被捕。死刑,立即執行。

  

   “蕾伊學姐,這怎麼可能?”

  

   泰蕾莎感覺不可置信,蕾伊正是她當初的引路人。在這位學姐的介紹下,泰蕾莎才充滿了對公主的憧憬,並最終加入夏洛特麾下模范軍。

  

   “我妹妹伊莉莎上個月剛剛被斬首,是被公主殿下親筆簽署的處決命令。”蕾伊給泰蕾莎講述自己的故事,“我知道她有罪,但是她畢竟是我的親妹妹。以前我以為自己能為理想獻出一切,追隨殿下直到世界的盡頭。直到伊莉莎腦袋被砍下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也是個平庸而自私的人......”

  

   蕾伊主動抱住了自己的學妹,把紅著眼睛的泰蕾莎抱進了懷中。泰蕾莎奢華的紅發落在學姐的大腿上,幾乎垂到地上。

  

   蕾伊把泰蕾莎按倒在沾滿了受害者鮮血的地板上,雙手不停撫摸學妹豐滿的肉球,然後用舌頭舔食著自己學妹的花蕊。而泰蕾莎也學著蕾伊,親吻著學姐的陰部。兩位少女互相舔食,每一次舌頭的挑逗都會帶來輕柔而愉悅的呻吟。泰蕾莎感覺到學姐的陰道開始不自覺收縮的時候,用牙齒咬住了陰蒂。

  

   蕾伊的高潮來臨了,來得又快又猛時,飛濺的花蜜噴泰蕾莎一臉......在蕾伊還在享受高潮的時候,泰蕾莎把全是學姐體液的臉頰湊了上來,紅唇對著紅唇,長吻在了一起,直到衛兵前來催促。

  

   “時間到了,學姐。”泰蕾莎感覺非常悲傷,出於責任與義務,她不得不處死蕾伊。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為什麼要哭呢?”蕾伊安慰起自己的學妹來,“我喜歡你笑的樣子。答應我,未來無論遇到什麼,都要一直微笑的面對。”

  

   “嗯,”泰蕾莎點了點頭,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將學姐按跪在斷頭台上,揮下了斧子。

  

   “咔嚓,咚!”[newpage](五)

  

   泰蕾莎騎士長是在屍體被發現的第二天半晚下葬的。

  

   她被葬在西境總督府後方的貴族公墓里,長長的蔓藤、萋萋的芳草、深深的墓園,四周刻滿了歲月滄桑的雕塑,處處彌漫著古典藝術的浪漫和數之不盡的憂傷。在幾縷线條般的雲朵的塗抹下,殷紅血色的殘陽緩緩落下,它以暗淡的微光勾勒出總督府邸陰沉的側影以及那墓園正中矗立的大理石十字架。

  

   泰蕾莎騎士雙眼緊閉,面上帶著招牌式的微笑,靜靜的躺在棗紅色棺木中。

  

   “媽媽怎麼了?媽媽為什麼不說話了?”

  

   年幼的瑪莉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用稚嫩的小手搖晃著德拉庫伯爵滄桑的手臂,仿佛這只是一場噩夢。一同出席葬禮儀式的護國公克倫威爾、布露妮婭小姐以及其他貴族老爺們一言不發的站著,沒有人來回答幼女的問題。

  

   泰蕾莎靜靜的躺在棺材之中,右臂的肘關節與左腿膝蓋的穿刺傷口早已凝固,不再滲出鮮血;而脖子上致命的創傷則被一條黑色羊毛的圍巾所掩蓋。奢華的紅發自然的披在肩上,雙手握住伴隨她一生的騎士佩劍。她染滿了鮮血與汙垢的全身板甲早已被脫下,被換成了接待貴客時候的裝束,上身是紅色長外套與白色馬甲,下身為緊身褲與軍用綁腿,顯得英氣十足,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德拉庫伯爵與她初次相遇時候一樣。

  

   那天,泰蕾莎也是身著紅色的戎裝,還是侍從騎士的她一手拿著夏洛特公主簽署的逮捕令,一手拿著騎士佩劍,獨自一人闖進西境總督府,毫無畏懼的面對德拉庫伯爵與他手下的衛兵,企圖將他捉拿歸案。

  

   那年,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他也處在風華正茂的年華......

  

   德拉庫伯爵合上棺材的蓋板,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一刻,這位國王西境的無冕之王感覺自己或許是真的老了。

  

   伯爵揮手示意,於是衛兵把棺材放入已經挖好的墓穴之中,開始一鏟子一鏟子的填土。瑪莉亞掙脫了德拉庫伯爵虛弱的手臂。她想要阻攔衛兵的填埋工作,卻被護國公克倫威爾身邊的女官布露妮婭一把攔住,摟在了懷中。

  

   “對不起,”布露妮婭小姐似乎被環境所感染,也多愁善感起來,她抱著懷中紅色頭發的瑪莉亞,與她一同痛哭。

  

   “下雨了......”

  

   是的,下雨了。西境的雨淅淅索索的,一點也不利索,伴隨著呼嘯的寒風,雨滴像一根根皮鞭,拍打在每個人身上,陰冷陰冷的......

  

   當王國西境表面上還是一片風平浪靜的時候,海夫納子爵就已經覺察到暗藏的狂潮即將逼近。

  

   海夫納是王國中有著輝煌歷史的名門羅蘭伯爵的獨子,與家族的傳統不同,他對權利與戰爭沒有絲毫的興趣,也沒有年輕人的勃勃野心。海夫納心醉於繪畫的藝術與美人的溫柔鄉,屬於典型紈絝子弟。

  

   海夫納是在月亮剛剛露臉的時候來到洛德林俱樂部,這是位於德拉庫伯爵府邸斜對面,在巨大絞刑架的中央刑場邊上,沃爾大街上的一間高端會所。

  

   與往常一樣,他摸出一枚王國金幣,將它塞進門口迎客米拉迪小姐作為小費,然後咸豬手不老實的捏了一下侍女翹挺的臀部, “報一下今天的‘課表’吧,告訴我有哪些美麗的小姐有空進行‘一對一授課’?”

  

   “海夫納子爵閣下,”米拉迪用討好的微笑看著眼前的貴族少爺,故意將豐滿的胸部摩擦著海夫納的胸口,嗲聲嗲氣的回答,“除了芙羅拉小姐外,所有姐妹的‘課表’都空著,隨時等待少爺您的臨幸。”

  

   “這倒是稀罕事兒,總督府的那些老爺們今天都沒有光臨麼?”海夫納這時倒是來了興趣,他又摸出一枚金幣,探入米拉迪低胸禮服衣領之中,將金幣放進坦露著的乳溝夾縫中,然後雙手捏住了少女飽滿而堅挺的胸部。

  

   “討厭啦!”米拉迪發出一聲嬌呼,然後欲迎還羞的推了推海夫納的胸口,訴說到,“那些老爺們怕是來不了了。我聽姐妹們說,這段時間西境不太平,好幾個總督府的大老爺被那些該死弗雷姆暴徒奪去了性命,其他老爺們現在也不敢單人出門。”

  

   “這倒是新奇事兒,” 海夫納不動聲色的繼續詢問,“那麼泰蕾莎騎士長呢?她不去管管這些爛事兒麼?”

  

   “可怕就可怕在這里,”米拉迪放低了聲音,貼著海夫納說道,“聽說泰蕾莎騎士長也已經被人做掉了。”

  

   “真的假的?”海夫納子爵在德拉庫伯爵府邸見過泰蕾莎,這位模范軍出生的女人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一位老練而能干的女騎士。

  

   “當然是真的,聽說好多老爺都受邀參加了她的葬禮呢!”米拉迪身體貼著海夫納,身上香味的味道讓人十分舒服,“對了,今天不止有‘一對一授課’哦,還准備舉行一位童貞小姐的‘畢業授課’,不知道子爵閣下您有沒有興趣?”

  

   “少來,洛德林俱樂部的小姐哪有純潔的,”海夫納子爵腦海轉得飛快,也沒想起最近哪位雛兒准備出閣,“何況未接過客的女孩直接‘畢業授課’,這話連傻子都不信。”

  

   “蘇菲婭小姐你知道麼?”米拉迪報了個名字,“總督府親自出具了可食用證書,擔保了她的純潔。”

  

   “蘇菲婭麼......”海夫納很快回憶起名字對應的女孩子,“看來泰蕾莎騎士長是真的死了啊。”

  

   “我怎麼敢欺瞞子爵閣下您呢。” 米拉迪嘟起了小嘴。

  

   米拉迪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沒等開口,就發現海夫納從懷中掏出一張蓋著皇室權利印章的票據放在了她的雙峰之間,“你直接和老板說,蘇菲婭的‘畢業授課’我要了。”

  

   ......

  

   “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 海夫納是個懂得享受的花花公子,與那些一進門就撲倒少女的色鬼不同,他總是格外有風度,“像你這樣美麗的人兒怎麼也會被人拋棄?”

  

   一般來說,“血稅”征收的少女培養成本巨大,只會專供王國上層大貴族使用,屬於典型的非賣品。但是當品質無法達標之時,修道院與管理者也有權提前“止損”。不過哪怕以海夫納這種挑剔的眼光,也沒有察覺足以讓她廢棄的理由。

  

   作為總督管理的修道院馴養出來的肉畜,蘇菲婭無疑是一位美得驚人的女孩。她有著弗雷姆人特有的淺栗色頭發,與小麥色的皮膚。她的曲线像魔鬼一樣,乳房小而結實,臀部圓潤且嬌翹,三角地帶誘人的花蕊,以及逐漸變細的優美雙腿。無論從哪方面來評估,眼前這個少女應該都屬於一位合格的產品。

  

   “我和泰蕾莎姐姐關系太過親密了,伯爵大人一看到我就會不自覺的聯想到她,所以我被廢棄處理了。”蘇菲婭回答了海夫納的問題,然後掏出一只藍色的藥劑瓶,將藥水一口吞下,“很高興由海夫納子爵您來對我進行‘畢業授課’。主人,我的生命現在屬於您了。”

  

   蘇菲婭主動脫掉她身上若隱約現的輕薄襯衫,將手指拖過腹部和背部,讓裙子也落在了地板上。然後她小腦袋主動湊上前,用紅唇與舌頭一顆一顆解開海夫納的上衣扣子,雙手輕輕地撫摸著胸膛和背部。她的手法被調教的很好,很輕松就讓男人一陣哆嗦,下體腫脹一樣興奮了起來。

  

   像奴隸一樣,蘇菲婭跪在子爵雙腿之間,用舌頭舔開褲子的拉鏈,嘴唇包裹住了男人的陰莖。她的舌頭是真的靈活,可以隨意的、有力的、蛇狀的纏繞與突進。手指則在根部、腿部和胯部輕輕地跳動著,讓海夫納這個歡場老手都無法自拔,發出了強烈的呻吟和爆發。

  

   蘇菲婭像邀功一樣將滿臉白色濁液收集到了掌心,然後當著海夫納的面全部吞了下去,在把手掌上殘余的液體也舔食得一干二淨,“主人,現在我已經是一個有點壞的女孩了。”

  

   “壞女孩就要被懲罰的哦!”海夫納先是拍打了幾下少女翹臀,然後獎勵般的撫摸了蘇菲婭的秀發,對接下來發生的事兒詢問少女的意見,“你是想如何‘畢業’?是斧頭、刀劍、絞架、還是穿刺杆?”

  

   ......

  

   當海夫納子爵提著禮盒包裹好,用蘇菲婭頭顱制成的紀念品離開時 ,月亮已經高掛在天空正中。

  

   蘇菲婭的“畢業教學”圓滿的結束了。沒有吃完的美肉也不會浪費,會由大廚加入美酒、鹽、花椒、八角醃制後炒至金黃,掛在陰涼通風處晾曬與煙熏。一周之後,這些由美肉制成的熏肉條,會由洛德林俱樂部派專人送到海夫納子爵的府邸。

  

   海夫納拍著鼓鼓的肚子,一邊走一邊哼著黃色小曲,回味著少女美好的味道。不小心,他與另一位俱樂部的貴客撞了個滿懷。

  

   這是位身穿挺拔整潔的軍服,黑發扎成了俏麗馬尾辮子,被蒼白色面具遮住面容的少女。

  

   “對不起!”少女先是禮貌的道歉,但是當她目光落到海夫納手中禮品盒滾出的“紀念品”時,瞬間變得駭人與陰森。

  

   “滾!”與剛剛的音色完全不同,一種殘酷且冰冷,仿佛冥府索命使者的聲音傳進子爵耳朵。

  

   海夫納本來還想爭辯兩句,但是看到少女手中已經半出鞘的迅捷劍後,馬上識趣的改變了主意。他抓起蘇菲婭璞首的發辮,像逃難一般離開了......[newpage]

   (六)

  

   “這就是菈妮小姐您所謂的‘魔法與奇跡’麼?”一身女仆裝的芙羅拉嘟著嘴巴,指著她面前千辛萬苦拖回來的兩只大大的行李箱,不滿的吐槽。

  

   芙羅拉穿著洛德林俱樂部特有的女仆裝,款式與傳統女仆比起來更加美觀。

  

   在素色連身長裙、荷葉邊裝飾的圍裙以及女仆頭巾組成的“女仆三件套”基礎上,又添加了大量的精細的荷葉邊、蕾絲邊及大蝴蝶結作為裝飾,大腿還穿著了連褲絲襪,讓誘惑度直接拉滿。顏色方面,也不再是單純的黑白二色,還加入了藍色、粉色與大紅色作為點綴,搭配芙羅拉本身健美的曲线,以及淡棕黃色的性感皮膚,呈現出年輕活潑可愛的感覺。

  

   芙羅拉所說的兩個大行李箱,其中一個里面裝滿了一大捆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的迅捷劍配件,由長三棱錐式劍刃,鐵制護手,短圓柱形劍柄,以及金屬配重球組成;而另一個箱子里,則干脆裝滿了一個個添加了浸油引线的竹筒。

  

   “當然!”帶著寬大女巫帽子的菈妮小姐如組裝心愛玩具一樣,用熟練到仿佛變魔術一樣的手法把箱子中的其中一組零件組裝成了一柄造型有點奇怪的迅捷劍,然後看著芙羅拉、娜蒂亞以及其他圍攏過來圍觀的反抗軍戰士,“你們眼中,魔法與奇跡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神秘華麗的聖杯,充滿魔力的戒指,詭異花紋的護符,歷史悠久的權杖,鋒利無匹的聖劍?”芙羅拉歪著頭思索了一下,掰著手指,一條一條羅列了一大串認為法力十足的物件,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菈妮圓潤的臀部上,“哪怕是你現在坐著的那幾本骷髏頭骨封面古魔法書也行。至少得是這種看起來有些年代的東西才配得上奇跡的稱呼吧!”

  

   “你竟然看重這些虛華無用的物件麼?這種東西當消遣讀物還可以,平時也就只配拿來當坐墊使用,對我們的事業沒有一絲一毫的幫助。”魔女菈妮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隨手抽出堆疊在最上面那本帶著少女體溫與芳香的古書,毫不在意的扔到芙羅拉懷里。看著芙羅拉慌張抱住扔來的書籍,菈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芙羅拉感覺自己被戲弄了,她揮舞著兩個小拳頭,想要撲到菈妮身上表達自己的不滿。

  

   “別鬧了,”娜蒂亞像大姐姐一樣攔下了芙羅拉,很輕松的讓所有人安靜下來。名義上菈妮已經是這個團隊的首領,實質上弗雷姆人還是更加信任娜蒂亞,只把禁忌魔女當成首領的顧問。

  

   娜蒂亞明白大家的疑惑,她用客氣的話語向菈妮詢問,“別賣關子了,菈妮。你覺得這箱子里的東西配得上魔法與奇跡麼?”

  

   “自然配得上!”菈妮左手拿著剛剛組裝而成的迅捷劍,舞了個劍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將突刺威力加強到極致的新式錐型刃迅捷劍,這是王國研發出來最優秀的破甲武器之一,連王宮的禁衛軍都會選擇裝備的新銳武器。”

  

   菈妮右手抽出一直掛在自己腰間的佩劍,將兩把造型有不小差異的迅捷劍在陽光下對比,“我手中的這把佩劍,是三十年前由皇家工匠大師為王國公主殿下量身定做,當時被譽為迅捷劍中最完美的傑作之一。但是如今,它依然無法與只用十分鍾就能組裝出來的裝備相比。除了擁有一些可有可無的劈砍能力與歷史所賦予的象征意義外,在突刺、破甲能力以及重量上,都遠遠不如這把新銳武器可靠實用。”

  

   “以機器代替人力,用標准模組代替鐵匠經驗,這是王國歷史上最偉大最瘋狂的魔女,夏洛特公主殿下獻祭了王國上上下下無數頑固派生命所開辟出來的道路。”菈妮用狂熱且崇拜的語氣,仿佛傳教式向所有在場的人員演講。“這把由水力鍛造機鍛造出的傑作,每一道紋理每一毫米模子都被工匠反復研究與優化,經歷過三次大規模改進,最終才敲定成型的武器,如何配不上‘奇跡’一詞?”

  

   將劍收回劍鞘,菈妮走到另一個行李箱前面,拿出一根竹筒狀的炸藥,點燃了引线,用力扔了出去......

  

   “轟!”宛若天雷般的爆炸聲響起,揚起的泥土和煙霧徹底遮蔽了菈妮的身影,嚇住了在場所有的弗雷姆人。

  

   “看到了嗎?火藥,連夏洛特殿下都不得不感慨‘時代變了’的力量。”菈妮揮手拍散了煙塵,繼續著她滿懷激情的演講,“與女巫那些裝神弄鬼的道具相比,這才是真正足以改寫世界規則的‘魔法’!”

  

   所有人都被這位禁忌魔女仿佛虔誠信徒的言語唬得一愣一愣,除了娜蒂亞。

  

   娜蒂亞別有深意的看著菈妮,拉著她白皙的小手,帶她從人群中離開。她來到村子邊緣一間偏僻的房間,牽著菈妮走了進去,小心翼翼的關上門。

  

   這是一間完全密閉,四面都是厚實的土牆的房間。沒有窗戶,但是十分的干淨,應該是有個細心的人經常打掃衛生。房子中間有兩張木頭的椅子,一張不大的書桌,一套有些破損但是一塵不染的茶具。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菈妮。”娜蒂亞讓菈妮坐在其中一張木頭椅子上。菈妮有些拘謹,因為娜蒂亞把主動把身子靠了過來,將手伸到了那張蒼白色面具之上,把面具取了下來。菈妮躊躇了一下,最終沒有阻止。

  

   “真是美麗啊!”輕輕捏了捏那張缺少陽光而過分白皙的瓜子臉蛋,娜蒂亞不由得感慨到,“明明有著這麼漂亮的容顏,為什麼要用一張病態的面具來掩蓋呢?菈妮你明明不是個壞人,為什麼總是把自己偽裝得殘酷與陰冷呢?”

  

   “我必須是壞人,”猶豫了一下,菈妮認真的看著娜蒂亞說道,“因為大家是不會害怕好人的。一個善良的,遵守社會規則的好人,惡人是不會害怕的。”

  

   “我必須是丑陋、惡毒、殘忍、暴虐、乃至滅絕人性的,才能讓惡棍聽見‘禁忌魔女’的名號就惶恐,才能讓凶徒想到‘禁忌魔女’就顫抖。” 菈妮用嚴肅的口吻述說,“夏洛特公主活著的時候,每個人都害怕她。但是當殿下逝去,大家卻又不約而同地懷念起那時候,至少一切都有條不紊。”

  

   “原來如此,”娜蒂亞輕輕親吻近在眼前少女的額頭,讓她臉頰被羞澀染得通紅。

  

   帶著壞笑,娜蒂亞掏出了一些西境特有黑色烘干果實磨碎,加入一些動物脂肪摻在一起揉捏,然後用熱水浸泡。

  

   當果實融城黑色泛起白色泡沫的飲品時,娜蒂亞用王國貴族小姐般的標准禮儀給菈妮倒了一杯,然後也給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上一杯,馥郁香氣隨著白色的熱氣飄散開,布滿了整間房間。

  

   像品茶一樣,娜蒂亞抿了一口這種黑色的飲品,然後問出了她的問題,“那麼壞人菈妮小姐,能告訴我,你的主人究竟是誰麼?”

  

   菈妮瞬間警惕了起來,她像被驚嚇的貓一樣,將手放在劍柄之上,弓起身子,蓄勢待發。

  

   “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 娜蒂亞張開雙手,像舞蹈一樣在菈妮的面轉了一圈,示意自己身上沒有任何武器。然後她拿起菈妮面前的杯子,主動喝了一口,用行動告知菈妮她的飲品沒有下毒。

  

   “剛剛你展示的兩個箱子,確實當得起魔法與奇跡,尤其是那批武器。”娜蒂亞像品茶一樣喝了一小口黑色的飲料;冷靜下來的菈妮也同樣喝了一口,感覺有點苦,但是好像能提神醒腦。

  

   “武器本身確實很優秀,但這不是關鍵。” 娜蒂亞像山里的老鷹一樣,用尖銳的眼神盯著眼前的少女,“真正可怕的是全部都一模一樣,分毫不差——它們是被快速批量生產出來的,對麼?”

  

   菈妮點了點頭。

  

   “我的母親叫嘉拉迪雅,是弗雷姆人的首席祭祀,”娜蒂亞給菈妮講了自己的故事。

  

   “在我六歲那年,忍受不了暴政,母親與姐姐們掀起了一場差點結束了國王在西境統治的反抗運動。弗雷姆人被壓抑了太久太久,很多人都響應了母親的號召。起義軍一度快要打到西境總督府了。當勝利近在眼前的時候,王國貴族給西境總督府支援了幾輛馬車的物資。”

  

   “局勢瞬間逆轉!僅僅用了一個晚上,西境的守衛者們從布甲、皮甲、鎖子甲,統統變成了全身板甲,成為了刀槍不入讓人絕望的怪物。”

  

   “弗雷姆人也有自己的鐵匠,一副鎧甲需要花費極長時間鑄造而成。哪怕是貴族與祭祀,也把這種貴重的防具當成代代相傳的寶物——據我了解以前王國也是這樣的。可是在那個關鍵的節點,鎧甲突然就不值錢了。王國像變魔術一樣富裕了起來,能夠批量的支援邊境。”娜蒂亞一邊喝著飲品,一邊用手撫摸菈妮的頭發。

  

   “起義軍被擊潰了,我的母親嘉拉迪雅與我的姐姐拉芙緹拉、愛美莉雅,雙手與雙腳被鐵釘殘酷釘在了杉木十字架上。當釘子穿過她們的手掌與腳掌,那慘烈至極的痛苦哭嚎,我至今都無法忘記。”

  

   “她們飽受折磨,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因為體力與鮮血流失而死去。” 娜蒂亞的眼神悲痛到難以形容,“不止母親與姐姐,所有參與了那次起義的人都被王國處決了,數倍於反抗者的弗雷姆人遭到了牽連走上了絞架,或者被發賣。我因為年幼僥幸逃得性命,也被賣給了王國貴族,成為了奴隸。”

  

   “我曾經那麼仇恨,想要殺死每一個王國子民,”娜蒂亞雙手輕輕掐住了菈妮的脖子,沉浸在悲慘遭遇之中的菈妮沒有反抗,“我換了好幾個主人,從王都到萊斯,從萊斯到康沃,從康沃到米爾斯,然後我迷茫了。”

  

   “在成為奴隸之前,我從未到過外面的世界,根本無法想象王國到底有多麼繁華。” 娜蒂亞繼續著她的故事,“文明、先進、繁榮、美麗,在被動游歷了整個王國,我又產生了深深的自卑,對比之下弗雷姆人是那麼的野蠻、落後、貧窮、肮髒。我走到了另一個極端,以自己的血統為恥,我總是想用衣服掩蓋自己的膚色,一度想要忘記自己的血統。”

  

   娜蒂亞看著自己手臂,是典型弗雷姆人的小麥色皮膚,“在赫里特,我終於找到了機會,重新逃回了西境。回到了弗雷姆人之中,我驚訝的發現他們還記得我的母親,還把我當成領袖。這是一種無法描述的責任,我再次振作了起來,為自己曾經自暴自棄的想法而羞愧。”

  

   “我一直在調查這些制式的裝備是如何產出的,但是王國管理得非常嚴格,只知道產出渠道都被王國上層貴族所嚴格控制,” 娜蒂亞盯著菈妮的雙眼,“這批武器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絕不可能是一兩個女孩子所能提供的力量,我必須知道,是誰計劃利用弗雷姆人。”

  

   “克倫威爾,” 禁忌魔女菈妮咬了咬牙,吐露出了自己主人的名字,“西境脫離王國直接統治太久了,護國公准備重新將它收回直轄。”

  

   “難怪......”娜蒂亞馬上明白了裝備的來源,“那麼我們呢,弗雷姆人能夠得到什麼好處?總不能只是為了更換一個主人吧?”

  

   “國民的待遇、統一的稅收以及不再有血稅,”菈妮回答,“護國公閣下能答應的條件就只有這麼多。”

  

   “可是弗雷姆人真的能夠成為王國的一員麼?” 娜蒂亞開始猶豫。她想起自己的所見所聞,一直以來,弗雷姆人都是蠻族一樣的存在,她有種低人一等的自卑感,很擔心自己的族群能否跟上時代的浪潮。

  

   “我本來注定要成為小偷、乞丐或者扒手,然後像野狗一樣被吊死在絞刑架上。”菈妮反過來開導娜蒂亞。

  

   “我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在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呆在萊昂的一所孤兒院里面。” 菈妮自嘲的笑了笑,“由於缺乏資金,我所在孤兒院已經瀕臨倒閉。萊昂的廣場,有個專門的絞架,每天用來吊死那些因為過度貧窮而走上犯罪的小女孩,本來我的命運也注定如此。”

  

   或許是同樣悲慘的童年,菈妮對娜蒂亞產生了無法抑制的親切感,“兩位天使用一張價值四千金幣的票據改變了我的命運,她們是夏洛特公主與貞妮德小姐。也許這筆錢只是隨手的饋贈,卻確確實實改變了孤兒院每一個人的命運,讓她們避免流落街頭,甚至有機會接觸基礎的教育。”

  

   “再後來,克倫威爾看上了里面的孤兒,”菈妮反客為主,抱住了娜蒂亞,“我和我妹妹被挑選了出來,成為新模范軍的孩童兵,最終進入了軍校。”

  

   “我沒有高貴的血統,但是我受到了教育,我的劍術與知識不遜色與任何人。” 菈妮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行了個騎士禮,“弗雷姆人也是一樣的,野蠻愚昧與落後只是因為教育不足,從人種來說,有娜蒂亞小姐這樣優秀的人兒,我相信不會遜色於王國的任何族群。”

  

   “那麼,護國公克倫威爾來了後能否提供教育的機會?” 娜蒂亞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菈妮。

  

   菈妮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對娜蒂亞實話實說,“這需要不少的經費,短時間可能做不到。”

  

   “這樣麼?”娜蒂亞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兩人沉默了許久,不再言語。

  

   就當菈妮以為談判即將破滅之時,娜蒂亞咬破了自己的紅唇,斬釘截鐵提出了自己的方案,“那麼讓血稅繼續吧!用血稅賺來的錢來建造學校!”

  

   “丑話說在前面,學校會有一門必修課,來強化對王國的認同感。”菈妮盯著娜蒂亞雙眼,觀察她細微的面部表情,“弗雷姆人只有成為王國的一員,才能獲得現代教育的權利。”

  

   “可以!”娜蒂亞已經下定了決心,“弗雷姆人必須跟上時代的浪潮。”

  

   感受到了娜蒂亞的意志,菈妮認真理清的其中的利弊,伸出了雙手,“成交!”

  

   兩位少女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互相露出鼓勵與認可的微笑。菈妮帶上來面具,娜蒂亞收拾好茶具,一起走出房間。

  

   看著已經換裝了新式迅捷劍的眾人,娜蒂亞發出了自己的宣言,“不惜一切代價,弗雷姆人的復興將要來臨了。”

  

   是的,不惜一切代價。

  

   娜蒂亞堅定的告訴自己,她已經明確了未來的道路。

  

   弗雷姆人必須前進,自己必須以絕對的意志去引領著族群。

  

   無論經歷了怎樣的苦難,付出了多少的犧牲,這意志絕不會發生任何偏移,也絕不會容許任何改變。

  

   就像夏洛特公主示范的那樣,咬緊牙關,哪怕用鞭子去抽打,去驅趕,也要逼著族人向前。

  

   哪怕成為魔女,也在所不惜。[newpage]

   (七)

  

   “哐當,咔啪。”

  

   “哐當,咔啪。”

  

   “哐當,咔啪。”

  

   從一大清早開始,王國西境總督府,德拉庫伯爵的宮殿正前方,那一座布置了巨大絞刑架的處刑場就不停的發出死亡的聲響,一個又一個小麥色膚色的弗雷姆少女雙手被固定在背後,由全身板甲的衛兵押解到了處刑台上。

  

   這次的行刑非常的迅速,沒有伯爵慣例的演講,沒有傳統的刑前安慰,受刑的少女全部被剝光了衣服,赤身裸體的走上絞架。士兵慌慌張張的,急匆匆拉動木杆扳手,讓少女們嬌軀平台上掉了下來。

  

   這些美麗年輕女子開始了她們的死亡之舞,在繩索上來回擺動,瘋狂踢蹬,又很快歸於平靜。

  

   失去生命後,少女不再掙扎,歪著頭在微風中搖晃著,軟弱無力地掛在絞索上,脖子上留下一條紫色的縊痕,被反綁的手臂自然的垂下。少女股間三角地帶在失去大腦控制後濕潤了起來,失禁的尿液順著大腿流淌下,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當確定所有受刑者都已經死亡之後,一輛小型平板馬車被帶到絞刑架前。士兵們用刀劍割斷了奪取少女性命的繩索,將她們的屍體裝到車上,然後套上新的絞索,迎接下一批赤裸的受害者。

  

   是的,所有受刑者是赤裸的,不再允許穿著那件印著翅膀紋樣的綠色麻布披風。然而現場依然是綠色的,在圍觀行刑的人群中,越來越多的弗雷姆人將綠色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沒有,就用染料染成綠色。

  

   可能是帽子,可能是上衣,可能是披風,可能是腰帶,可能是褲子,也可能是鞋子。觀刑的弗雷姆人沒有高喊的口號,也沒有表明訴求的標語。他們在壓抑中沉默著憤怒著,他們握緊了拳頭,直到西境的衛兵所能看見的地方全是一片生機盎然,令人畏懼的綠色。

  

   站在總督府內的二樓窗口,品著一杯紅酒的護國公克倫威爾靜靜看著刑場。在他身邊,是身穿挺拔整潔的新模范軍軍服,扎了俏麗馬尾辮子的女官布露妮婭小姐。

  

   “西境已經失控了,總督府的衛兵只要離開城牆的保護,就會受到弗雷姆人的襲擊。” 布露妮婭向自己的主人匯報著她收集到的情況,“不只是裝備了新式迅捷劍與炸藥的弗雷姆人,哪怕拿著石塊,拿著木棍,他們依然敢於攻擊全身板甲的西境衛兵。”

  

   “看來娜蒂亞這女人比想象中的更加有能耐。這是好事兒,也是壞事兒。”克倫威爾給出了自己的評價。“菈妮小姐的眼光果然值得信賴。”

  

   “菈妮姐姐大人自然是值得信賴的!”布露妮婭驕傲的挺起了豐滿的胸部,仿佛護國公夸獎的是自己一般,得意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匯報,“德拉庫伯爵再次向我們求援,這次他提出了新的條件。”

  

   “我對金錢沒有興趣,”護國公克倫威爾表情嚴肅而堅毅,“我只接受一個條件,德拉庫伯爵回王都養老,將西境重歸中央直轄。”

  

   “是的,我也是這麼和伯爵大人反饋的,” 布露妮婭糾結了一下,繼續匯報,“但是這次的他給出的條件有點特殊——是一個特殊的女人。”

  

   “女人?”護國公有些詫異,這算是什麼條件?

  

   王國上下都知道,克倫威爾是一名典型的清教徒,只有一個妻子,沒有情婦。他從不放任自己的欲望,在性行為方面,推崇禁欲主義。無數美艷嫵媚的貴婦都想爬上他的床鋪,從而一步登天,最後通通都失敗了。

  

   雖然看不上德拉庫伯爵的腐朽與墮落,但克倫威爾確信這位西境之主絕不愚蠢。他倒是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女人能讓他當成底牌,企圖來游說自己。

  

   “咚咚,”正當克倫威爾思索著這些的事兒時候,有人輕輕敲響了他的房門。

  

   “進來。”

  

   克倫威爾話音剛落,一個他曾經不惜以性命去追隨,朝思暮想的倩影,進入了房間。

  

   “夏洛特公主殿下......”

  

   護國公不再從容,下意識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眼前的少女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面容與身姿和夏洛特公主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皮膚顏色略深了些。她穿了一條黑色的絲綢連衣裙,手握著一把女式迅捷劍,裝束也與克倫威爾記憶中的幾乎一模一樣。

  

   “請問......是......克倫威爾......閣下麼?”眼前的少女斟酌了一下用詞,試探性的問道。

  

   “到底不是她......”克倫威爾愣住了,沉默良久。

  

   他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只卷煙與一個皇冠造型的費伯奇黃釉打火機,點了煙,吸了一口,自問道,“殿下怎麼可能這麼猶豫?”

  

   是啊,殿下怎麼可能這麼猶豫!克倫威爾覺得非常失望,想起自己與公主分道揚鑣的那個時刻。

  

   那是一個淒涼的半晚,空氣中總散發著一股苦澀的味道。夏洛特公主與還是男爵的克倫威爾站在貞妮徳小姐的墓前,靜靜的看著國境线上一大片潔白的鈴蘭花田與那塊簡陋的墓碑。

  

   夏洛特從領口伸入懷中掏出一個滿是乳香的費伯奇黃釉打火機與兩根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給克倫威爾點了一根。

  

   “我的生命,還有多久的時間?”公主詢問男爵。

  

   “醫生說好好調理,應該還能支撐幾年的時光。”男爵用溫柔而善意的話語安慰這位身份高貴的少女。

  

   “是嘛?那太好了。” 公主殿下深吸了一口香煙,吐出個煙圈,“我決定了。克倫威爾,召集所有的模范軍成員。”

  

   夏洛特公主握緊了拳頭。

  

   烏露絲娜姐姐死了,讓娜小姐死了,貞妮徳小姐死了,我卻還苟延殘喘在這殘酷的世界之上。

  

   親情、友情、愛情、階級、禮儀、法律、秩序、責任......就像牽引著氣球的线繩,一直纏繞在自己身上,不斷壓抑著自己。明明想做的事情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自己也只能遵循著既定框架來行動。

  

   現在,束縛終於被解除了!

  

   “殿下,你想干什麼?”克倫威爾男爵第一次對這個曾經狂熱愛慕的女孩感到了畏懼。

  

   “是時候做一些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了。”夏洛特像藍寶石一樣的瞳孔變成了通紅,像鮮血一樣猩紅。

  

   克倫威爾男爵感知到了夏洛特的想法,他慌張的拉住公主的衣袖,“會死很多人的。”

  

   “如果現在不做,未來會死人,會死更多的人。”夏洛特公主直接撕開了衣袖,讓男爵只能得到一小片碎裂的布料,“克倫威爾,你見過王國的西境,弗雷姆人的肉畜麼?”

  

   “那是一個陋習。” 克倫威爾辯解到,“未來總有一天,這種陋習一定會被時代淘汰。”

  

   “不,如果現在不前進,王國的未來也會是如此。”夏洛特公主的目光仿佛超越了現在,而是在眺望未來,“成為他人的美食恐怕還是最好的結果。繼續停滯與沉淪下去,怕是未來整個王國會成為他人宰割的羔羊。王國的子民被入侵的外敵剝下頭皮當裝飾,割下耳朵當做賞金,或者干脆像螻蟻一樣被無意義的被殺掉了。”

  

   “我五歲開始學劍,十五歲就已經與無數男人女人決斗過,所有人都稱贊我的天賦,我也以‘王國第一劍士’為榮。我自以為天下無敵,誰知道卻如此的不堪一擊。”夏洛特公主左手抓住衣袖,將已經被撕裂的袖口撕出更大的一道口子,露出貞妮德小姐留下的那道可怖的槍傷,“時代變了,男爵!”

  

   “要是烏露絲娜姐姐當年下定決心,現在就輕松多了,”夏洛特有些遺憾,哀聲嘆了口氣,“不過現在也不晚,我已經明白了我的使命。”

  

   “幾乎所有偉大的帝王都是暴君,只是殘暴的程度有所區別罷了。”夏洛特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述說,“威廉哥哥是一個爛好人,那些貴族討好他,夸他兩句賢明就會飄飄然,沉淪在虛假的繁榮之中。王國必須前進,未來的道路必須由我來開啟。”

  

   “殿下,”克倫威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用近乎哀求的聲音呼喚。

  

   “哪怕什麼也不做,我也很快就要死了,還有什麼可以畏懼的?”夏洛特公主用自己的邏輯安慰著自己的追隨者,“無倫背負了多少詛咒,多少罪惡,一個人也不能被處死兩次。”

  

   “對了,召集完大家之後你就離開吧,去陪伴在威廉陛下身邊。你的器量拿來衝鋒陷陣實在太浪費人才了,理想總要有人來繼承。”夏洛特公主想了一想,向克倫威爾鞠了個躬,將手中的打火機遞給了他。“一直以來追隨我真的辛苦了。臨別之際我也沒有什麼東西適合作為報酬,也就這個打火機還算稀有,送給你當個紀念吧。”

  

   年近五十的護國公吐了個煙圈,看著眼前刻意模仿著夏洛特公主殿下的少女,嘆了口氣。

  

   夏洛特作為王國皇室的公主,毫無疑問有著遠超平均水准的美貌,足以讓一般男性瞬間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僅僅是如此,並不足以讓克倫威爾舍命追隨,更不可能讓人在她死後依然為之奮斗不息。

  

   夏洛特真正讓人無法割舍的,是她的堅持,是她的信念,是她的夢想,是她那種舍棄一切也要前進的固執。

  

   如果舍去這些,哪怕軀體再過相似,也僅僅是一副美麗的軀殼罷了。[newpage]

   (八)

  

   西境邊緣的耶拉,是個弗雷姆人聚集的小鎮子。由於王國殘酷的剝削,這個鎮子慘兮兮的,一直以來都人氣不足,直到娜蒂亞帶著她的反抗軍駐扎在這里。

  

   得到了來自護國公克倫威爾暗中的支援之後,反抗軍此時已經鳥槍換炮,把規模擴大了好幾十倍,人數多到甚至連鎮子的房屋都已經駐扎不下,更多的人只能居住在臨時搭建的搭帳篷。

  

   掀開布幔的聲音,一名少女走進了位於鎮子西側一間完全普通的帆布帳篷中。

  

   “娜蒂亞姐姐,關於你剛剛下達的命令,我有一些疑問。”依舊穿著女仆裝的芙羅拉發出詢問。

  

   娜蒂亞整理了一下自己稍顯凌亂的著裝,端正了坐姿,露出善意的笑容,“別那麼拘謹,芙羅拉,有什麼事嗎?”

  

   芙羅拉猶豫著把手里黃麻紙書寫的命令書放在帳篷里的木桌上,“姐姐大人,我個人對這份命令有疑問。”

  

   “你怎麼哆哆嗦嗦的,芙羅拉。”娜蒂亞拿起命令書,“這條命令有什麼問題嗎?我們的人越來越多了,自然要重新編組。那些一直跟隨我的老兵我想專門編成一支部隊,作為精銳存在,由你來率領。我們也是患難與共的姐妹了,我對你的信任超過了任何人。”

  

   “我也一樣,姐姐大人。我願意為你獻出一切。”紅霞馬上鋪滿了芙羅拉的腮幫子,臉蛋紅撲撲,她帶著感動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而後,她又陷入了糾結之中,用不解和迷惘的語氣說道,“姐姐大人……你知道我說的不是第一頁。”

  

   “是作戰計劃嗎?”娜蒂亞翻了一頁,“我覺得沒有問題。根據可靠情報,為了歡送護國公克倫威爾,德拉庫伯爵准備召集所有西境貴族,開一場大型晚宴。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長久以來的抗爭終於到了分出勝負的時候了。”

  

   “這個也沒有問題,我也認為是時候做個了斷了!”芙羅拉的舌頭逐漸利索起來了,“姐姐大人別故意繞開話題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我不能理解。”

  

   芙羅拉翻開第三頁,把這份命令書轉過來,放在娜蒂亞的面前。

  

   “我還是覺得沒有問題。” 娜蒂亞認真的看著芙羅拉雙眼。

  

   在那第三頁上,寫著這麼一行字——“希莉絲,臨陣脫逃,死刑”。

  

   芙羅拉咬著牙反駁道:“我不能接受這道命令,我需要一個解釋。”

  

   娜蒂亞毫不猶豫的回答,“我說過了,臨陣脫逃者,死。”

  

   “可是姐姐大人。”芙羅拉壓低了聲音,“就算這是個秘密……可她是你的表妹啊。”

  

   娜蒂亞語氣一滯,“我沒有表妹......你也不要再提這件事。”

  

   “你知道的,希莉絲她..... 希莉絲她明明是因為仰慕姐姐大人你才加入反抗軍的,”芙羅拉激動了起來,扯住了娜蒂亞的衣領,向她咆哮。

  

   “夠了!這不是理由!弗雷姆人付出了多少犧牲才走到了今天,我絕不允許任何退縮之舉!”娜蒂亞像應激反應一樣,猛的掙開了芙羅拉雙手,來把她推倒在椅子上,反過來向她嘶吼,“如果我放過了希莉絲,別人會怎麼看!說啊!”

  

   “可是,她還只有十八歲,姐姐大人。”芙羅拉掙扎的辯駁,艱難的祈求,“求求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不行!年輕不是理由。多少比她還小得多的女孩子跟隨著我,死在戰場之上,或者被吊死在絞刑架上。” 娜蒂亞眼眶有點濕潤了,她偷偷用手揉了揉眼睛,但是依然沒有松口,“為了弗雷姆人的復興,直接或者間接為此而死的女孩子,早就不止一兩百人了!如果我寬恕了她,又有誰能寬恕我呢?”

  

   “那如果臨陣脫逃的是我呢?”芙羅拉也哭了出來,雙手無助的抓著娜蒂亞,“假如哪天我也畏懼了死亡,姐姐大人會親手把我抓回來,將我處決麼?”

  

   娜蒂亞沒有回答。

  

   這時候,帳篷另一側的布幔被掀開。帶著一頂巨大的女巫帽子,身著狼皮披肩與白色長裙,渾身上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少女走了進來。“芙羅拉,不要逼迫娜蒂亞了,這是我的決定。”

  

   帶著蒼白面具的禁忌魔女菈妮用殘酷而冰冷的語氣說道,“如果你膽敢背叛,我會將你抓回來,千刀萬剮,懂了麼?”

  

   “是你?!”芙羅拉轉過頭,用仇恨的眼神盯著魔女臉上那病態的面具。

  

   “是我!”菈妮沒有絲毫膽怯的與她對峙,“我才是反抗軍首領,一切都是我的命令,懂了嗎?”

  

   “我—懂—了!首—領—大—人!”芙羅拉咬牙切齒的回答,她發泄式的掀翻了桌子,發出巨大的響聲,然後離開了帳篷。

  

   等到芙羅拉走遠之後,娜蒂亞才略微振作了起來,默默擺好了桌子。

  

   “謝謝你,菈妮”娜蒂亞向魔女道謝,“剛剛,我差一點就退縮了。”

  

   “沒關系,每個人都有軟弱的時候,”菈妮用理解的語氣回答,“我也一樣。”

  

   “我是看著希莉絲出生的,那時候我還用自己的小手撫摸過她幼嫩的臉蛋兒。作為祭祀,母親與姐姐們一起祝福了這個可愛的女嬰,我也相信她會是最好的玩伴與姐妹。” 只有兩個人的帳篷中,娜蒂亞將頭埋在了菈妮的懷里,淚水把魔女的白色長裙打得透濕,“當我再次回到西境的時候,所有親人已經死的死,散的散,唯一有血緣關系的就只剩下希莉絲一人了。”

  

   菈妮伸出手,將娜蒂亞拉進自己懷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脊,沒有言語......

  

   希莉絲的死刑發生在當天半晚時分,與另外兩名女孩莉莉和溫蒂一同被處決。娜蒂亞、芙羅拉都沒有到場,整場處決由菈妮一人主持與行刑。

  

   行刑的順序是按年齡從小到大來執行的,所以首先是莉莉,然後是溫蒂,最後是希莉絲。

  

   三位年幼的女孩子被關押在一個夯土砌成的院子里,穿著同樣單薄的麻布單衣,反綁著雙手。在院子的角落之中,有兩名反抗軍負責看守這些即將被處決的少女。

  

   “莉莉,”聲音沒有一點起伏,帶著面具的菈妮宣布了第一個受刑少女的名字。

  

   聽到叫到自己,莉莉害怕得全身顫栗起來,剛剛發育的胸部不停的抖動。菈妮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她牽著用來捆綁少女的繩索,將她帶出院子,關上了院門。

  

   在通往刑場的路上,兩人遇到了很多反抗軍戰士,他們或者用怨恨的眼神看著菈妮,或者對被牽引著的少女指指點點。

  

   菈妮沉默而堅定在前面帶路,莉莉則機械的跟著,兩人走到了一堵牆砌入少量紅磚的土牆邊,有一個沙袋靠著牆倚著。

  

   “請面對牆壁跪好,將額頭靠在沙袋上。”菈妮發出了指令,但是莉莉違背了她的命令,雙腳像被鉛澆築了一樣,無法動彈,只是不停的打顫發抖。

  

   嘆了口氣,菈妮像母親一樣伸手把莉莉整個抱進懷里,將女孩的腦袋放到自己的乳房中間,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即將被自己處決的受害者。

  

   對於“刑前安慰”,菈妮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與王國貴族所認同的最後一次性愛不同,她更傾向於“安慰”的字面意思——以安撫受刑者對死亡情緒上的恐懼為主。尤其是對於純潔的少女,菈妮並不認同粗暴奪取第一次的處理手法,認為那樣只是假借安慰之名的侵犯罷了。

  

   “好受些了麼?”感覺到顫抖減弱了,菈妮寵溺的撫摸了莉莉的頭發,親吻少女的額頭。結果懷中女孩昂起了下巴,讓嘴唇主動迎上菈妮的紅唇,隔著冰冷的面具,兩個女孩子就這樣深吻了起來。

  

   長吻結束後,菈妮用膝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女孩的腿部,讓雙手被束縛的她能夠順勢跪下,屁股跪坐在腳踝上,側身靠著自己彈性十足的胸部。菈妮一只手輕輕撫摸著莉莉的小腹,一只手不聲不響的拔出自己腰間的簧輪手槍。

  

   菈妮舉起槍,拿到離莉莉小腦袋瓜子幾厘米遠的位置,扣動了扳機。

  

   一聲略顯沉悶的聲音響起,鉛彈擊穿了莉莉的頭骨,射入了牆上的沙袋之中。少女跪坐著的嬌軀向前倒下,頭撞在沙子上,身體仍然跪著,雙手反綁在背上,沒有太多的掙扎。她慢慢地向菈妮的方向側傾,躺進了少女的懷中,雙腳略微抽搐了一下,很快就靜止不動。

  

   菈妮溫柔的將莉莉的屍體面部朝上,平放在預先准備好的擔架之上。

  

   菈妮確認了少女最後的表情,少女臉上沒有太多的恐懼,只有有些錯愕。看上去死亡來臨的非常很迅速,這讓她感到一絲欣慰。菈妮指示兩個在刑場外等待著的衛兵將擔架抬走,自己重新給手槍裝填了彈藥,繼續履行她的職責。

  

   “溫蒂,”再次回到關押少女的院子里,菈妮報出了第二個名字。

  

   溫蒂發出了嗚咽的聲音,眼淚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轉。菈妮牽著少女來帶剛剛的那堵牆邊,上一個受刑者的血跡已經被沙土簡單填滿,無法被看見,但是腥味依然彌漫在空氣之中。

  

   “請你......快點......我真的......很害怕。”溫蒂斷斷續續的發出自己最後的請求。

  

   “請面對牆壁,跪在沙包上。”菈妮發出了指示。溫蒂順從的走到土牆之前,但是由於雙手被反綁在背後,她沒有辦法順利跪下,幸好菈妮及時幫助了她,扶著她跪好在正確的位置上。

  

   溫蒂已經擺好了受刑的姿勢,閉上了眼睛。菈妮少女讓少女額頭貼著自己的鎖骨,用柔軟且充滿彈性的部位貼緊了她的腦袋。

  

   感覺到貼著自己胸口的女孩子呼吸的氣息逐漸平穩,菈妮舉起了手槍,對准她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與莉莉一樣,溫蒂的小腦袋也撞在了沙袋上。不過她的身體沒有歪倒,而是與牆面形成了一個三角結構,臀部高高翹起,股間三角的花蕊中有些濕潤,像等待著白馬王子的臨幸一般。

  

   看著溫蒂還有溫度的屍體被裝上第二副擔架,菈妮最後一次給手槍裝彈,回到關押少女死囚的院落。

  

   這次不用喊名字了,院子里只剩下希莉絲一位待決死囚。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美人胎子。希莉絲很像年輕版的娜蒂亞,但是與飽受苦難掙扎的表姐不同,沒有賣做女奴的經歷讓她顯得更加精致可愛,像玩具娃娃一樣。菈妮可以想象,假以時日希莉絲一定是一朵璀璨誘人的花朵,會成為迷倒萬千男女的大美人兒。

  

   “可惜了。”菈妮嘆了口氣,牽著束縛住少女雙手的繩索,帶她來到刑場。

  

   希莉絲輕輕顫抖,“這就是我要喪命之地麼。”

  

   “嗯,”菈妮簡單的回應到。

  

   希莉絲向四處張望了一圈,沒有看到她期待的身影,於是繼續詢問,“娜蒂亞姐姐呢?”

  

   “她不在。”菈妮繼續回答。

  

   “是嗎?她連我死的時候都不願意來看一眼嗎?”希莉絲語氣中透出無法抑制,直擊靈魂的悲傷,“我一定讓她非常丟臉,非常失望吧?她一定恨不得我早點去死......”

  

   “沒有這回事兒,”菈妮果斷的回答,“是我不允許她來的。”

  

   “原來是這樣。”希莉絲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不需要菈妮的幫忙,希莉絲用標准的姿勢跪在了已經留下兩個彈孔的沙袋前,菈妮親吻了她的臉頰,與她溫存了一會兒,然後扣動了扳機。

  

   當鉛彈擊穿希莉絲的腦袋時,她身體猛的抽搐了一下,頭部撞到沙袋後反彈了起來,似乎不願意就這麼死去。於是菈妮抱住了這具還想掙扎的酮體,直到她徹底的平靜下來為止。[newpage]

   (九)

  

   “希莉絲妹妹死了,”芙羅拉喃喃的說。

  

   在遠處一間隱秘的屋頂上,娜蒂亞與芙羅拉全程觀看了希莉絲的處刑,直到反抗軍的士兵將她的屍體裝上擔架抬走,掩埋在預先挖好的土坑之中。

  

   “是的,她死了,”娜蒂亞自言自語的說道。

  

   沉默了許久,娜蒂亞盯著芙羅拉,用從未有過的語氣說道,“我有任務要交給你。”

  

   “什麼......”芙羅拉還沒有從希莉絲死亡的傷感中脫離出來。

  

   “接下來對西境總督府的行動,你和你的部隊不要參與了,” 娜蒂亞將一張紙條遞給芙羅拉,“攻擊開始後,你們分散到紙上所寫的地址,潛伏下來。記住,一定要瞞著菈妮小姐。”

  

   “為什麼?”芙羅拉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最信任的少女,“姐姐大人,你是想我像希莉絲一樣,成為逃兵麼?”

  

   “接下來的話語你給我牢牢記好。” 娜蒂亞嚴肅交待,“我們不能把寶一股腦的壓在克倫威爾承諾之上。萬一他撕毀了協議,芙羅拉,你就是反抗軍新一任領袖。”

  

   “嗯,”芙羅拉明白了娜蒂亞的意思,認真的點了點頭。

  

   “記住,他的承諾一共有三條,給予弗雷姆人國民的待遇、統一的稅收以及受教育的機會,” 娜蒂亞嚴肅的交待,“條約中不包含免除血稅,也不包含對任何人的特赦,明白了麼?”

  

   “明白,”芙羅拉咬著牙回答,“如果護國公遵守了他的承諾呢?”

  

   “那就告訴西境所有的弗雷姆人……成為王國的一員總比徹底滅族要好得多。” 娜蒂亞一個字一個字,給芙羅拉講述她的決定,“我們要融入他們的文明,學習他們的力量,成為他們社會的一部分。然後,牢記弗雷姆人的榮耀。”

  

   “要麼,我來指揮對西境總督府的攻擊,”芙羅拉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娜蒂亞姐姐大人你潛伏下來,繼續領導弗雷姆人的走向未來吧。”

  

   “不可能的,芙羅拉。我不死,護國公閣下是不可能放下心來,所有條件也就無從談起。” 娜蒂亞愛憐的撫摸著芙羅拉的秀發,“而且我累了,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剩下就拜托你了。”

  

   “我懂了,娜蒂亞姐姐大人。我會擔負起弗雷姆人的未來。” 芙羅拉莊重的承諾,在這一刻,肩膀上的重擔讓她長大了很多。

  

   另一邊,西境總督府內,克蕾雅陪伴著布露妮婭小姐,帶她游覽整個宮殿。

  

   “前門塔樓是戍守的要地,平時由三名弩手負責值班,射擊范圍能覆蓋大門到前廳。”

  

   “那邊有兩個崗哨,會有兩名全副武裝的衛兵執勤。”

  

   “大門是由圓木制材,全部塗了雙層的防火塗料,幾乎難以被點著。”

  

   克蕾雅講解的非常細致且具有針對性。

  

   “恩,我都記住了。”

  

   布露妮婭牽著克蕾雅的左手,帶著她坐到城堡中央花園的凳子上,“說實話你真的很像夏洛特公主殿下。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連我都被嚇了一跳。”

  

   “是嗎?也許這就是伯爵閣下對我特別優待的理由吧。”想到德拉庫對自己如同父親般的照顧,克蕾雅臉色黯淡了下來。

  

   “知道你的父母是誰麼?”布露妮婭親昵靠著克蕾雅的臉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的母親和我一樣,是弗雷姆人肉畜,在哺乳期剛剛結束的時候就被宰殺掉了。”克蕾雅停頓了一下,接著用不是很確定的話語回答,“我的父親我自己也從來沒有見過,只是聽一直照顧我的女仆講起過,他是位拿著金色權杖的男人。”

  

   “我明白了,”布露妮婭用溫柔的口吻問道,“克蕾雅,你真的不跟著我們一起回王都麼?雖然作為私生女要顧忌皇室的顏面,不可能給你公主的名分,但是以護國公的財力,保你一生富貴無憂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我本來就是作為肉畜圈養大的,成為宴會主菜是我的宿命,”克蕾雅搖了搖頭,拒絕了布露妮婭的建議,“我背叛了把我養大的主人,如果還要讓別人替我去死,不是無恥得有些過分了嗎?”

  

   “我明白了,” 布露妮婭認可了克蕾雅的決定,手指輕輕撫摸著少女纖細的大腿,感受著這具肉體的美好。

  

   “對了,你能幫我帶些東西給‘她們’麼?”克蕾雅詢問道。

  

   布露妮婭點了點頭。

  

   於是少女從乳溝里拿出一卷繪制了總督府地圖的羊皮紙與一支藍色的藥劑瓶,交給了她。

  

   “這樣真的好麼?”布露妮婭有些驚訝的看著瓶內仿佛流淌著魔力的液體,詢問道,“那你怎麼辦?會很痛苦的。”

  

   “放心好了,”克蕾雅露出愧疚的表情,“伯爵大人不會忍心虐殺我的,所以沒有也沒關系。”

  

   “是嗎?希望是這樣。”布露妮婭將物品收入懷中......

  

   當夜晚降臨的時候,克蕾雅與布露妮婭告別,回到自己的房間。當她打開門的時候,發現德拉庫伯爵已經在房里里等著她,不知道坐了多久。

  

   想起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克蕾雅先是一陣慌張,但是很快又調整了回來,用小女孩做錯事兒被自己父母發現的表情,抿著嘴唇,來面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回來了嗎?”

  

   少女想象中的責備、暴怒與懲罰並沒有到來。德拉庫伯爵只是從懷中掏出一支全新的藍色藥劑瓶,遞到她手掌之中,然後寵溺的摸了摸少女頭發,獨自離開。

  

   當他關上大門的時候,這位像父親一樣的老男人囑咐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子,“這是最後一瓶了,千萬別再弄丟了。”

  

   宴會前夜。

  

   德拉庫伯爵幫瑪莉亞整理好了行裝,一個半人高的行李箱,里面裝滿了她的帽子、圍巾、衣服、裙子以及她最喜歡的小玩具。

  

   “到了王都要聽克倫威爾叔叔和布露妮婭姐姐的話,遇到事情要禮貌謙讓,千萬不要耍小性子。”這位西境之主如同看著自己女兒即將出門遠行的老父親一樣,反復交代。

  

   “知道了,德拉庫叔叔,你已經囉嗦了很多次了。”瑪莉亞有些不耐煩,嘟起來小嘴巴,“我一直都很乖巧很聽話的,叔叔你就放心好了。”

  

   “我知道,瑪莉亞最乖了,”伯爵合上了已經快要裝不下的行李箱,將箱子提到了門口,交給了等待了很久的布露妮婭小姐,然後最後親吻了一下瑪莉亞的額頭。

  

   仿佛感受到了什麼,瑪莉亞扯住伯爵的衣腳不想離開。

  

   “德拉庫叔叔,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麼?”

  

   “應該不會了吧......”德拉庫咬了咬嘴唇,將瑪莉亞的小手交給了護國公的女官,隨後一副下了很大決心的模樣,關上了門。

  

   現在,房間里只剩下護國公與西境之主兩人了。

  

   “其實我還缺一個副手,德拉庫。”克倫威爾向伯爵伸出手,“跟隨我加入新模范軍吧,這樣你可以看著瑪莉亞長大。”

  

   “算了吧,像我這樣的渣滓只會玷汙了這只光榮的部隊。”德拉庫伯爵沒有接受護國公的好意,“我可是西境之主啊,手上染滿了累累的血債。不死在這里,王國與弗雷姆人的恩怨是不會真正了結的。”

  

   “也對,”克倫威爾默默的收回了手臂,准備離開。

  

   “等等,”德拉庫伯爵叫住了克倫威爾,“我還有一筆交易想和你談談。”

  

   德拉庫伯爵拖出一只沉重的包了鐵皮木箱子。

  

   “這是什麼?”克倫威爾問道。

  

   德拉庫伯爵沒有直接回答護國公的問題,而是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木箱的蓋子。璀璨奪目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房間,甚至晃到了克倫威爾的眼睛。

  

   箱子被分成了三格。在第一格里,整整齊齊排放好了閃耀著的金塊,這只是最不值錢的一部分;在第二格里,則是密密麻麻蓋著皇室權利印章的票據;在第三格里,里面是成把的鑽石,珍珠和紅寶石。德拉庫伯爵隨手抓起一把寶石,然後手指自然張開,它們落下來的時候互相撞擊著,發出象冰雹打在玻璃上那樣的聲音。

  

   這是一箱何等驚人的寶藏啊!克倫威爾初略估算了一下價值,光是金條價值就十分驚人,加上寶石與票據,怕是得有王國國庫的五分之一。這是一個驚人的結論,讓護國公也不由得為之動容。

  

   “哈哈哈,”德拉庫伯爵開懷大笑起來,這是他第一次了占據上風,“原來你也不是不愛錢,只是之前我開出的價格不夠高罷了!”

  

   “我還以為你會把這些留給瑪莉亞,或者永遠藏在藏寶室與地窖里。”克倫威爾說道。

  

   “我又不愚蠢,克倫威爾。”德拉庫伯爵回答,“你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把這些留給瑪莉亞,等於逼著你動手殺了她。”

  

   “說的也是,”克倫威爾很快冷靜了下來,盯著伯爵的雙眼,“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明天所有踏進總督府入侵者的命,克倫威爾。”德拉庫伯爵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知道你准備了後手,但是我要你做到一個不留。”

  

   “除了菈妮,”克倫威爾用很大的克制力合上了木箱的蓋子,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菈妮是我的部下,我不能為了錢財背叛她,哪怕再多也不行。”

  

   “那就除了菈妮,”德拉庫伯爵咬牙切齒的將價值無法估量的寶箱推給護國公,“菈妮由我自己來解決。”

  

   “可以,如果你做得到的話。”克倫威爾答應了伯爵的交易。

  

   “很好,這樣泰蕾莎的仇終於可以做個了結了,”德拉庫伯爵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當一切安排妥當,克倫威爾准備在新模范軍小隊護衛下離開時,一個陌生的男人找上了他。

  

   “護國公閣下,您需要一個佞臣麼?”這個看上去不太正經的男人毛遂自薦到。

  

   “是你?!”布露妮婭認出了這個男人,這是她在洛德林俱樂部遇到的海夫納子爵。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一個花花公子。”克倫威爾拒絕了子爵的請求。

  

   “如果我不是一個花花公子,在夏洛特殿下發動大清洗的時候就應該已經掉了腦袋,”海夫納子爵倒是毫不忌諱,“護國公閣下,您要實現公主的遺願,不能只有陽光下的力量。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也不可避免,而我就是適合的人選。”

  

   “有道理,”克倫威爾坐上了馬車,瑪莉亞小姐已經在車上睡著了,“布露妮婭,給他一匹馬。”

  

   考慮到那天的遭遇,布露妮婭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像看蒼蠅一樣的看著他。但是海夫納子爵毫不在意,反而向這位護國公的女官露出了討好的笑容。[newpage](十)

  

   德拉庫的總督府是西境最大的建築群,有三座主要建築與二十多間小型建築組成,如果算上庭院與花園,占地超過二十公頃。其中用來舉行晚宴的中央宮殿從建成之日起,就以內飾優雅豪奢、外觀華麗無比著稱,宮殿驕奢淫靡的氣息與西境貧瘠與清苦的環境完全格格不入。

  

   今天,為了歡送護國公克倫威爾,德拉庫伯爵的大型晚宴也是在這座金碧輝煌的中央宮殿中舉行,幾乎所有的西境貴族都收到了要求,早早就來到了宴會會場。這段時間弗雷姆人可把這些大老爺驚嚇得不輕,還好總督府高高的院牆與林立的塔樓可以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德拉庫伯爵也提前到了會場,他梳著整齊的貴族紳士發型、穿著深色的正式宴會禮服、披著黑色的寬大披風,端坐在宮殿正中的寶座上閉目養神。

  

   伯爵左手邊靠著座椅處放著一把巨大的手半劍。這是一種集迅捷劍的突刺,雙手劍的劈砍斬擊,長劍的經典造型於一體的精良武器。德拉庫的這柄劍看上去既大且重,銀色的鋒刃上反映著淡綠色的光芒,劍柄與劍鍔都鑲嵌有黃金,無時無刻不在透著一股奢華的氣息。

  

   伯爵右手邊是艷光四射的克蕾雅小姐。一頭暗金色秀發的她身穿露肩式公主長裙,復雜與華麗的蕾絲邊妝點件美麗的衣服,胸前的兩團白花花的山峰似乎下一刻就要掙脫衣服前襟的束縛,讓人忍不住去欣賞那蘊藏在裹胸之中的無限春光。

  

   當代表晚宴即將開始的鍾聲敲響之時,德拉庫伯爵睜開了雙眼,此時他的瞳孔是仿佛無盡深淵的幽藍。

  

   伯爵向立侍在身邊的克蕾雅詢問,“都到齊了麼?”

  

   克蕾雅很快在心頭比對著邀請名單盤點了一下,“除了海夫納子爵,其他貴族老爺應該都到了。”

  

   “嗯,很好,”德拉庫伯爵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從克蕾雅手中拿起早已准備好的紅酒杯,站了起來,“各位來賓,感謝大家能出席我的晚宴。非常遺憾,克倫威爾閣下今天有點急事,不得不提前離開了。臨行前,護國公專門囑咐我代他表達歉意,希望不會影響到各位的興致。”

  

   雖然有少數貴族覺得有些奇怪與不妥,但是出於禮貌與對這位西境之主的敬畏,所有來賓還是與伯爵一同舉杯,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今天晚宴的主菜是我們美麗的克蕾雅小姐,她是整個西境最誘人的花朵,”德拉庫用炫耀自己女兒般的語氣繼續發言,在克蕾雅重新為伯爵的杯子倒滿美酒後第二次舉杯,“讓我們為了她的獻身干杯。”

  

   於是在場的貴族又陪著伯爵喝了一杯。

  

   “這最後一杯我想敬在座的各位,你們都是王國貴族的表率,為西境獻出了一切。”德拉庫伯爵再次舉起了重新裝滿的水晶杯,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有些奇怪的祝酒詞。少數還有一絲良知的貴族感覺到了羞愧,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喝下第三杯美酒。

  

   “那麼我宣布,晚宴正式開始,”德拉庫伯爵向在場的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後牽著克蕾雅的小手,離開會場。

  

   這是伯爵准備要在私密的房間屠宰肉畜了,在場的不少人都為沒有機會接近克蕾雅,一親芳澤感到可惜,甚至有些貴族在酒精與不知名原因的誘惑下,企圖去撫摸少女的大腿——當然,都被克蕾雅優雅又不失禮儀的避開。

  

   “真是讓人不痛快,”在私密的房間里,克蕾雅毫不客氣的點評,“每次看到那些大腹便便精蟲上腦的貴族,我就感到無比的惡心。”

  

   “惡心人也有惡心人的用法,”德拉庫伯爵倒是不太在意,直接將少女抱在懷中,少女沒有反抗,而是像貓咪一樣拱了拱身子,臉上布滿了紅暈。

  

   “父親大人,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克蕾雅情不自禁的說道,“我一直把您當成父親。”

  

   “我知道。”德拉庫伯爵輕咬著克蕾雅的耳垂,讓少女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伯爵順勢而下,被歲月洗禮過的雙手從衣服的領口開始入侵,將昂貴的公主長裙用力撕裂開來,讓兩只又大又白的乳房從裹胸的束縛中解放出來。伯爵的手掌輕撫粉色的乳頭周圍,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乳頭,調皮的拉拉,讓少女發出奏樂一般的嬌喘。

  

   感覺時候差不多了,這個像父親一樣的男人親吻了自己養女的嘴唇,在一種背德與禁忌的快感中,這個男人順勢往下。先是撩起少女的秀發,親吻了少女的脖子,之後又吻了鎖骨。當克蕾雅雙手開始主動擁抱與接受愛撫的時候,伯爵又順勢將舌頭探入山峰之中,含住了女孩子的乳尖,配合牙齒不斷的摩擦。乳頭周圍有很多神經末端,這種挑逗幾乎馬上就讓她性欲高漲,無法自拔。

  

   “請允許我向您懺悔,我曾經多次背叛過您,與弗雷姆人的反抗軍接觸過。”自從昨晚喝下那瓶藥劑,克蕾雅感覺自己身體狀態非常奇怪,一種渴望被撕碎,渴望被毀滅的衝動盤踞在她心頭。她主動將手指探入伯爵的下體,用食指開始撫摸陰莖下方,繞著陰莖畫圈圈。

  

   “我也知道。”德拉庫伯爵感覺自己血液也沸騰起來,他用極大的意志抑制住自己內心的衝動。伯爵用手指撫摸起少女大腿內側,感受在兩條圓潤大腿中間的神秘三角地帶,然後繼續探入,撫摸起少女的陰唇與陰蒂,開始輕攏慢捻抹復挑。克蕾雅不自覺的扭動自己的腰肢,發出可愛又誘人的嗚咽聲。

  

   “父親大人,您准備怎麼樣虐殺我,來懲罰這個不乖女兒的背叛呢?”克蕾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那麼的下賤,明明知道不該談論這種內容,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她想肆無忌憚的將真實的自己暴露出來,內心的欲望仿佛時時刻刻都在灼燒,她想要被凌辱,想要被虐待,想要被毀滅,她用期待與祈求的語氣詢問,“父親大人,你是用穿刺杆穿刺我的身軀,或者用匕首將我割喉,還是先切下我的雙手雙腳,做成人彘,讓我分屍而死呢?又或者想用小刀一點點將我細細切碎,來個千刀萬剮?”

  

   德拉庫伯爵內心有只野獸想要騰躍出囚籠,想要借助他的手來蹂躪,撕碎眼前的女孩,他也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渴望暢快淋漓的鮮血,但同時他又有些失落,看來最高貴的血統也無法戰勝藥劑,這個他花費十余年心血,完全按照模板精心培養的試驗品依然失敗了,最終還是敗給了欲望。

  

   “不了,還是斬首吧。”德拉庫一只手繼續搓揉少女的陰蒂,一只手沿著少女在後背的脊椎一路往下,一直撫摸到腳趾。不得不說,哪怕伯爵自認為不是戀足癖,這雙大腿依然讓他流連忘返。

  

   “不要嘛,人家一輩子也就只能死一次,這樣太普通了。”情欲迷亂的克蕾雅撒起嬌來,雙腳交叉起來不知自覺的摩擦,把伯爵探入花蕊的手指夾得更緊了。

  

   “乖,”德拉庫猛地從花蕊抽出了手指,拉扯出一道晶瑩淫糜的絲线,將手指放入少女的櫻唇,讓她舔食干淨自己下體的花蜜後,用公主抱的方式將女孩抱起,抱到處刑室的斷頭台上。

  

   這是一種從鄰國引進的新型機械,由一個高的直立架和一塊鋒利刀片組成,刀片用繩索懸掛在頂部。當繩索松開後,將刀片垂直墜落,像切豆腐一樣輕松切斷任何女孩子的小腦袋瓜。

  

   伯爵先是將克蕾雅的脖項固定在木質的凹槽之中,再將上面的木板扣下,讓少女不再有任何掙扎與逃脫的可能。然後伯爵脫掉了自己的褲子,把陽具放到少女的嘴邊。也許是因為這是生命中最後一次口交了,克蕾雅干得十分賣力,隨著抽插,她檀口鼓起又凹下,使盡渾身解數,努力吮吸,舌頭不停的打著圈圈,來取悅這個將她撫養長大,最終又要奪取她生命的男人。

  

   很快,德拉庫伯爵就射出了今晚的第一發,白濁的精液爆發出來,直接射進了少女的喉噥。克蕾雅帶著淫亂的笑容,舔了舔嘴唇,“謝謝款待,很美味哦,父親大人!”

  

   “還在貧嘴!”德拉庫伯爵用手刮了一下少女的小鼻子。

  

   沒等伯爵發話,少女主動舔食起剛剛縮小的陽具,同時將手剩下自己的下體,發出斷斷續續的嬌喘。這簡直可愛的犯規!

  

   很快,伯爵的陰莖又重新恢復雄峰。這是一位與夏洛特公主容貌有七八分相似,身體同樣流淌著皇室血脈,把自己稱為父親,又在暗地中多次背叛的女孩子。不得不說,諸多身份疊加在一起,讓閱女無數的伯爵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吸引力。

  

   這次,德拉庫伯爵不准備射在口中了,他解開連接斷頭台鍘刀的繩索,讓少女用紅唇咬住,在她耳邊低語,“要盡量忍住哦,小淫娃。”

  

   嘴巴咬著繩索的克蕾雅不能說話,只好努力扭了扭身子,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伯爵則走到少女身後,揚起復雜蕾絲花紋的公主裙,將少女已經完全濕透的內褲順著大腿拉了下來。女孩的花蕊明顯經過專門的修剪,下體的毛發被剪成了像愛心一樣的形狀,此時已經濕漉漉的,滿是欲望的味道。

  

   伯爵掏出已經再次挺立的肉棒,在前端試探性的觸碰了幾下花蕊後,開始向內挺入,探入被處女摸包裹的軟肉之中。由於咬著繩索,少女只能勉強發出吱吱嗚嗚的喘息聲,雙腿緊緊夾住伯爵的腰肢。感受到蜜穴濕潤與溫暖,伯爵有些年邁的雙手握住了少女年輕的手掌,十指相扣,大手牽小手,然後腰部猛一用力,向前一頂,突破了純潔的壁障。

  

   鮮血順著男人的陽具流淌而出,雖然有藥劑壓制,在衝破薄膜的刺激下,克蕾雅的身體依然下意識顫抖與痙攣。她想要尖叫,但是勉強維持住了最後一絲理智,牙齒死死要住了繩索,沒有松口。

  

   “做的很好,”帶著贊許,德拉庫伯爵松開了少女的手掌,開始撫摸起了少女的臀部與後背,直到感覺嬌軀抽搐明顯減小,才開始由慢到快,由淺到深繼續的抽插。

  

   “嗚~嗚~啊~啊~嗚~嗚。”無法言語的少女隨著一波又一波的抽插開始吱吱嗚嗚,只能用雙腿越夾越緊,最後一絲理智也很快要徹底的被高潮所衝毀。

  

   “啊啊啊哦哦哦!”

  

   情意迷亂的克蕾雅終於發出了無意識的浪叫,享受到了今晚屬於自己的高潮。

  

   口中的繩索在浪叫中瞬間松開,高懸在克蕾雅頭上的鐵鍘刀終於落下,毫無阻礙的鍘落了少女美好的小腦袋。小腦袋帶著妖艷的笑容,掉落在預先准備好的竹籃子里。而她的無頭身體則不甘心就此死去,小穴與雙腿緊緊的箍住陽具,給德拉庫伯爵帶來了前所未有的享受,在少女的花蕊中盡情噴射出自己的精華,將自己的種子播種在這具已經從養女變成女肉的嬌軀之中。

  

   “結束了,”享受完克蕾雅死亡所帶來的高潮余韻後,德拉庫伯爵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虛與難以抑制的傷感。伯爵搖了搖連接廚房的門鈴,讓廚師把已經屠宰的美肉抬去烹飪,只留下洗去鮮血的璞首陪伴著自己。

  

   德拉庫伯爵回到了中央宮殿屬於自己的主座,身上沒有沾染上任何血汙。現在伯爵左邊還是那柄奢華的手半劍,而右邊美人已逝,只剩下一個眼神空洞的首級。

  

   伯爵冷漠的看著下面那群理智已經被欲望與瘋狂所吞噬,化身野獸的貴族們,感到十分滿意。

  

   一切准備就緒了,舞台也已經搭好。伯爵繼續閉目養神,等待著最終決戰的到來。[newpage]

   (十一)

  

   微光,這是一種由德拉庫伯爵所發明,可以大幅度減低疼痛感與增加身體敏感度的藥劑。

  

   通常,這種發源於王國皇室秘聞傳說的藥劑是給准備屠宰的肉畜使用,讓肉畜變得順從與放蕩。然而實際上,這種藥劑還有另一種用法。

  

   今夜的西境,厚實的雲層遮住了月亮與星星,一絲自然的光芒都沒有留下。地面上,燈火輝煌的總督府已陷入殺戮與混亂之中,不祥的火光從四方的大門處燃起,並向著建築群中央一米一米堅決的逼近。被點燃的烈焰映照在雲層上,呈現出鮮血一般的艷紅色,如同還沒散去的晚霞,配合著越來越激烈的喊殺聲,顯得殘酷而又美麗。

  

   當總督府最高處的銅種敲響十下的時候,浴血奮戰了數個小時,已經殺紅了眼的反抗軍戰士,終於踏上了通向中央宮殿正門的九十九級大理石階梯。

  

   是時候了斷一切了!

  

   娜蒂亞與菈妮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將成捆的炸藥綁在了宮殿大門的把手上,點燃了浸染了油脂的棉布引线......

  

   “轟隆!”伴隨著一聲巨響,一股熾熱的波浪帶著被炸碎的大門殘片向四方飛濺,伴隨著煙塵,壓制了弗雷姆人近百年的大山終於被炸開了一道缺口。

  

   “還不能被衝昏了頭腦,”娜蒂亞狠狠的掐了掐大腿,讓自己清醒了一點,“德拉庫伯爵還活著,戰斗還沒有結束!”

  

   當兩位少女帶著大隊的反抗軍從炸開大門潮水般涌入中央宮殿時,大廳內貴族們還在瘋狂的享受著美酒與克蕾雅小姐被烤制成金黃色的美肉。在毫無節制的暴飲暴食之中,似乎沒有任何人有覺察到危機到來,場面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歡迎來到我的宮殿,” 德拉庫伯爵像宴會主持人一樣從主座中站起來,帶著上位者獨有的優雅,作出一個歡迎的姿勢。

  

   “西境的貴族們,起來吧!為我戰斗到最後一刻!” 伯爵右手舉起座椅邊的手半劍,左手搖曳著仿佛盛滿鮮血的紅酒杯,“前菜結束了,現在晚宴正式開始。”

  

   所有在場的貴族被驚醒了,他們機械式轉過頭,用飢渴的眼神盯著大門闖入的入侵者,仿佛看到的不是手持武器的反抗軍,而是送上門來的美食。

  

   “該死!”娜蒂亞用飽含憤怒的眼神看著德拉庫伯爵,“你都干了些什麼?”

  

   “我干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干。” 德拉庫伯爵帶著詭異到無法形容的笑容,嘲諷著在場的所有人,“我只是讓他們褪去了人皮的偽裝,暴露出內心本來的模樣。”

  

   仿佛是為了回應伯爵的話語,在一片豺狼般的嘶吼中,貴族們完全像瘋子一樣,拿著各種武器,甚至如野狗一樣四肢著地,不顧一切的撲向宴會的闖入者們。娜蒂亞與反抗軍們看著逐漸逼近,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身體開始被恐懼所支配。她們身不由己的一步一步向後倒退,想要退出這如同傳說中萬魔之窟的大殿。

  

   就在這時,一個瘦弱嬌小美好的身軀站了出來。

  

   “愚昧腐朽的野獸,舊時代的亡靈,就憑這些也想攔住前進的步伐麼?”帶著病態面具的菈妮拔出了腰間染滿鮮血的迅捷劍,逆著大流,像撲向火焰的飛蛾,獨自向前。

  

   “以禁忌魔女的名義起誓,我將在此宣告你們的滅亡!”

  

   娜蒂亞終於醒悟了過來,羞愧的拔出武器,追上菈妮的腳步,握住少女冰涼的手臂,站在了她身邊。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反抗軍從惶恐的情緒中醒來,互相對望之後,也都紛紛抬起了頭,加入了前進的隊伍。

  

   “這就是殺死泰蕾莎的凶手嗎?確實是位才智出眾 ,值得稱贊的美人兒。”德拉庫伯爵用四分仇恨,三分欣賞,三分欣慰的目光,盯著像刀鋒一樣向自己逼近,毫不客氣斬殺任何攔路之敵的菈妮小姐。

  

   喝完最後一點美酒,伯爵將昂貴的水晶杯子摔碎在鋪著天鵝絨地毯的地板上,雙手握住奢華的大劍,離開了王座的范圍,主動向著自己目標走去。

  

   很多人注意到了這位西境之主的舉動,比如亞莉斯亞與奧菲莉亞這對姐妹。作為犧牲在絞刑架上的薩莎好友,她們對德拉庫伯爵仇深似海,一直追隨著娜蒂亞戰斗到了今天。

  

   “受死吧,劊子手!”

  

   一左一右,兩位少女如豹子般向前躍出,同時將手中迅捷劍對准伯爵的胸膛,不顧一切撲了上來。

  

   德拉庫伯爵揮出了今晚的第一劍,劍光如閃電般劃過,將兩位少女同時攔腰斬斷。緋紅的熱血灑在地毯上,訴說著這樁殘忍的暴行。

  

   德拉庫伯爵一劍腰斬兩名反抗軍精英的戰績簡直匪夷所思。人體腰椎骨非常堅硬,哪怕使用重斧與鍘刀,也難以一刀兩段。何況一劍連斬兩人,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而在菈妮眼中,伯爵的力量固然讓人恐懼,更可怕的,還是他對劍刃的控制感。他幾乎是利用自己手臂與手半劍的長度,卡著極限的距離斬殺兩人。

  

   這是何等恐怖的身手!這種程度的劍術,已經遠超泰蕾莎或者布露妮婭,恐怕只有自己的師傅,護國公克倫威爾才有可能與之媲美。

  

   按道理,年齡是一切強者的死敵。隨著年歲的增長,人的力量與反應力都會無法避免的下滑。在今晚以前,菈妮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個已經白發蒼蒼的老男人,會有這種手段。菈妮從小苦練劍術,王國之內鮮有敵手。但是論起劍術,恐怕也難以與眼前的強敵對抗。

  

   恐懼,人們將這種情感稱為恐懼。

  

   菈妮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非常難看,幸好自己還帶著魔女的面具。只要能夠盡可能讓自己身體不顫抖,就沒有人會看出端倪。

  

   菈妮掙脫了牽著自己手臂,想要同生共死共同進退的娜蒂亞小姐。她用眼神暗示娜蒂亞,示意她趕快躲到反抗軍大部隊之中去,自己則主動向著德拉庫伯爵,迎了上去。

  

   到了雙方武器可以互相觸及的距離上,魔女菈妮與德拉庫伯爵,兩人同時停步。

  

   “西境之主德拉庫,向你致意。”

  

   伯爵像紳士一樣斜舉起劍致意。他左腳在前,右手握住劍柄尾部,將劍尖倒拖在地上,左手向後略微屈伸,擺出了叫做“長拖尾式”的架勢。這種劍式可以讓對手判斷不清楚武器的攻擊距離,在第一次遭遇中非常實用。

  

   德拉庫伯爵用盡全部意志壓制自己的欲望,他明白服用藥劑的副作用已經開始生效。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像那些已經成了行屍走肉的貴族一樣,失去意識,控制不了自己。

  

   “禁忌魔女菈妮,也是你的告死天使。”

  

   菈妮像淑女一樣行了個提裙禮,左腿後撤一步,雙膝微彎右手握劍,劍尖直指對方胸口,擺出了一個看上去非常正統的起手式。左手卻悄悄摸進自己懷中,握緊了藏在腰間的簧輪手槍。

  

   雖然承認劍術上絕對不可能戰勝伯爵,菈妮依然相信自己有獲勝的希望。火槍射擊的機會只有一次,少女明確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有再次裝填彈藥的時間。

  

   勝負將在下一擊分出,兩個人都下定了必殺的決心。

  

   德拉庫伯爵率先發起進攻。藏在身軀之後的手半劍猛的舉起,自右上往左下斜劈而至。

  

   好快,伯爵揮劍速度幾乎已經超過人類的認知,只能看到殘影,卻看不到劍鋒。

  

   但是,還不夠快!

  

   這一劍劃開了菈妮的狼皮披肩,劃開了緊貼她身體的白色長裙,僅此而已。

  

   以難以理解的精准,菈妮用迅捷劍劍鋒卡住襲來巨劍的發力點,以分毫之差阻止了伯爵進一步攻勢。

  

   “我贏了!”

  

   菈妮抓住了這不足一秒的空檔,左手掏出暗藏的簧輪手槍,指向了伯爵的心髒——這是一個絕對不可能失誤的距離。

  

   “不,是我贏了!”

  

   在這一刹那,德拉庫伯爵竟然直接松開了持握的手半劍,左手向前。從他深色宴會禮服的袖口,彈出了一把細長的刀刃。

  

   袖劍,刺客大師的標志性武器,包含了一把可以從護腕或手甲中伸縮的刀刃。它輕便、隱蔽,天然適合於刺客的潛行和自由奔跑。它能讓刺客在隱匿狀態下擊殺目標,其設計技術通常能確保目標瞬間死亡。

  

   菈妮完全無法想象,像德拉庫這種儀表堂堂的大貴族,竟然會使用這種卑鄙且冷門的武器。

  

   已經沒有猶豫的空間了,魔女作出了決斷。

  

   菈妮扣動了扳機,鉛彈射出,直接貫穿了伯爵的心髒。在同一瞬間,德拉庫的袖劍也准確插入了少女的胸膛。

  

   “菈妮!”娜蒂亞發出淒慘的叫聲,但是菈妮已經沒有氣力回應了。

  

   德拉庫不止使用了袖劍 ,為了保險,他還在劍刃上塗滿了見血封喉的劇毒,這是他隱藏至今的最終殺招。

  

   飛一般的跑上前,娜蒂亞抱住了菈妮,鮮血不斷從少女胸口涌出,很快進入了彌留之際。

  

   娜蒂亞小心翼翼抱住奄奄一息的菈妮嬌小身軀。

  

   “娜蒂亞......”菈妮用非常微弱的聲音呼喚著,“我有點冷......”

  

   “是嗎?”娜蒂亞趕忙伸出手去,將少女摟在了懷中,想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這樣好一點了嗎?”

  

   “我不知道......我的感覺在消失......”菈妮眼睛失去了光澤,已經看不見娜蒂亞的身影了。“我這是要死了麼?”

  

   “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娜蒂亞一邊哭一邊搖著頭否認。

  

   “果然,我就要死了啊。”菈妮臉上露出了釋然與解脫的笑容。

  

   娜蒂亞用力抱住菈妮,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少女身體的體溫開始變得冰冷,呼吸也逐漸弱到了幾乎無法感覺到的地步。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

  

   不對!仿佛受到了神明的啟示一般,娜蒂亞想起克蕾雅曾經提過,德拉庫伯爵那個瘋狂的設想——一種試驗了無數次,卻始終沒有任何成功案例的可能性。

  

   娜蒂亞找到了絕望之中僅有的希望,她從懷中掏出克蕾雅遺留給她的那支藍色藥劑瓶,將藥水一股腦兒倒進了菈妮的嘴唇。

  

   “我......沒死嗎?”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菈妮勉強掙扎著,卻只看到周圍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身體很重。

  

   抱住菈妮的娜蒂亞已經敏銳地感覺到了改變,進行了簡單包扎的傷口止住了鮮血。一種有微妙且無法理解的變化開始產生,她懷中的軀體不知何時恢復了溫度,甚至開始散發出太陽般的熾熱。

  

   此時西境總督府的中央宮殿已經宛如地獄一般的景象,貴族與反抗軍的屍體相互交錯,鮮血像亂流一樣肆意流淌著。

  

   “我還沒死,道路就還要繼續下去!我是從絕望的屍山血海底下重新爬出來的亡靈,怎麼可以在這里倒下!”

  

   奇跡,真正的奇跡!一個被任何醫生都會百分之百判定死亡的少女,不但重新活了過來,還得到了某種不知名的蛻變與進化。

  

   “讓這個不公正的世界,屈服在我的意志之下吧。”

  

   魔女菈妮重新睜開了眼睛。

  

   不知何時,娜蒂亞懷中少女的瞳孔顏色發成了變化,從普通的黑色變成了藍寶石一般的蒼藍色,就像長公主烏露絲娜與夏洛特公主殿下那樣。[newpage]

   (十二)

  

   在德拉庫伯爵中彈倒下那一刻,娜蒂亞知道一切結束了。

  

   雖然中央宮殿內戰斗還沒有完全結束,少量殘余的貴族依然憑著本能與反抗軍進行著垂死搏斗,但是這已經無法引起少女的關注了。

  

   抱著剛剛從死亡邊緣逃脫,依然十分虛弱的禁忌魔女菈妮,娜蒂亞毫無留戀離開了奢華至極的中央宮殿,坐在了宮殿外長長的大理石階梯上。

  

   在激戰一晚上後,完成了自己使命的娜蒂亞終於感到了徹底疲憊。她母親與姐姐們付出一切都無法實現的夢想,竟然就真的就要在自己手上實現了?

  

   娜蒂亞舉起右手,看著手掌的紋路,仿佛置身夢境。接著,她低下頭看著懷中的菈妮,淡淡的體香從少女的身上傳來,有點像鈴蘭,又有點像薔薇,是那麼的誘惑。娜蒂亞忍不住摘下了菈妮的面具,雙目含情半閉,嘴唇稍稍張開,吻住了她的紅唇。

  

   看到菈妮俏臉嬌羞的姿態,呼吸急促地偎在自己的懷里,娜蒂亞感覺十分滿足,她閉上眼睛,多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不再前行。

  

   “我可以帶著你一個人逃離這里,現在的我有這個能力。”菈妮主動抱住了娜蒂亞,用藍寶石般的眼睛認真盯著娜蒂亞,給了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自己還有逃避的可能性?娜蒂亞在一瞬間有些動搖了。

  

   是啊,她還可以與菈妮一同逃離這片地獄,找個所有人都不認識自己的地方隱居起來。兩個人相愛相守,相依為命,直到永久,對個人來說或許是個美滿的結局。

  

   但是不行的,娜蒂亞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嘉拉迪雅,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拉芙緹拉與愛美莉雅,想起了薩莎,想起了亞莉斯亞和奧菲莉亞,想起了無數前赴後繼勇敢赴死的伙伴們,想起了弗雷姆人全是血淚的黑暗歷史,她甚至想起自己的表妹希莉絲,以及因為自己親筆簽下判決而被處死的莉莉和溫蒂。

  

   無數人將生命押注在娜蒂亞身上。在少女柔弱的肩膀上,背負著民族近百年的苦難,也背負著可能是最後一個步入文明、理性、進步、榮光的機會。她已經沒有了任性的理由,也沒有了逃避的借口。

  

   娜蒂亞從菈妮所構築的溫柔鄉中掙脫出來。一直以來,她都是身不由己的,一種東西在推著她向前。

  

   這種東西叫做“責任”。

  

   現在,只有最後一件事情需要自己完成了。

  

   “菈妮小姐,可以發射信號彈了。”娜蒂亞下定了決心,對她來說,有些東西是比愛情與生命還要重要的。

  

   “會死的,娜蒂亞小姐,”菈妮抬起頭,盯著娜蒂亞的眼睛。

  

   “發射信號彈吧!”娜蒂亞重復了一次自己的要求,“我不能給克倫威爾任何毀約的借口。”

  

   鮮紅色的信號彈升上天空,芙羅拉看到了,瑪莉亞看到了,海夫納看到了,布露妮婭看到了,克倫威爾看到了。事實上,西境的所有人全都抬起了頭,看著那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被不斷向上的紅色光源染成了朝陽升起的顏色。

  

   “信號升起來了,”護國公發出了自己的命令,“進攻,新模范軍!”

  

   “等等,菈妮還沒有確認脫出,現在進攻會給她帶來危險,”布露妮婭想要攔住克倫威爾,“反正我們也封鎖了總督府所有的出入口,絕對沒有人能夠逃脫!再等幾分鍾,等姐姐大人撤退到安全地帶再總攻也不遲。”

  

   “不必了,我相信菈妮不是這麼容易就會死掉的孩子,”克倫威爾轉過身去,讓自己看不到布露妮婭祈求的眼神,重重揮下手臂,“全軍前進!”

  

   克倫威爾的直屬部隊,注定被歷史所銘記的新模范軍,在這個夜晚第一次露出它鋒利的獠牙。這是一支與任何以往軍隊完全不同的部隊,不再以刀劍長槍弓箭之類冷兵器為主要武器,而是清一色的裝備了火槍與刺刀,同時還配備了大量青銅火炮作為火力支援。這些紀律嚴明指揮統一的步兵排著整齊的隊列,持握王國最新式的燧發槍,以不可阻擋的步伐踏進了西境總督府。

  

   “不!”布露妮婭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一眼護國公,然後扭頭衝向了馬廄,騎上自己的馬匹。一直沒有太多存在感的海夫納子爵眼疾手快,拼命拉住了馬匹的韁繩。

  

   “放手!”布露妮婭毫不客氣的一馬鞭抽在海夫納臉上,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痕。

  

   “你進去什麼也干不了!”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海夫納努力勸說這位護國公的女官,“布露妮婭小姐,你給我冷靜下來!”

  

   “你懂什麼!”又是一馬鞭子,這次力度更大,布露妮婭直接抽在了子爵的肚子上,把他的膽汁都快要打出來。可是即使是這樣,海夫納依然沒有放手。

  

   “讓她去吧,”克倫威爾背對著兩人,作出了決斷。於是海夫納終於松手,看著少女騎著馬匹揚長而去。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馬蹄聲再也無法聽見為止,克倫威爾才轉過身來,拿出一塊手帕,幫子爵擦干淨臉上的鮮血。

  

   “我平時太驕縱她了,”克倫威爾長吁一聲,“對比菈妮,她還是太不成熟了。”

  

   “我倒是沒有什麼,皮肉傷罷了。”海夫納子爵像一位忠心耿耿的諍臣,“可是現在衝進去實在太危險了,搞不好要丟掉性命的。”

  

   “如果死了,就說明她的才能與器量不過如此。”克倫威爾看起來好像老了五歲,額頭上的皺紋都多了許多。

  

   總督府內,在菈妮發射信號彈,新模范軍開始進攻的下一刻,她就陷入了危機之中。剛剛還是戰友的反抗軍將她重重圍住,用仇恨的眼神看著她,向她亮出了武器。

  

   菈妮重新帶上了蒼白色的面具,握住了腰間的迅捷劍,想要從娜蒂亞的懷中掙脫。

  

   娜蒂亞沒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她用威嚴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部下們,“你們想要干什麼?都給我放下武器!忘了是誰帶領你們前進,又是誰直面西境之主的劍鋒了嗎?菈妮是一位可敬的女孩,是我們弗雷姆人的恩人。”

  

   “可是......可是她的主人,”反抗軍的戰士吱吱嗚嗚的回答,“那個護國公的部隊向我們發起進攻了!”

  

   “我知道,這本來就是契約的一部分,”娜蒂亞看著她那些布滿傷痕,全身是血的手下,“這是我與克倫威爾的協議,和菈妮沒關系。”

  

   “可是娜蒂亞姐姐,我不想死!”年輕的反抗軍女孩忍不住失聲痛哭。

  

   由於娜蒂亞的決定,芙羅拉與反抗軍多數老兵們都沒參加今晚的行動。進入總督府的,大部分是剛剛入伍,非常年輕的少女。她們臉龐稚氣未脫,身材有高有矮,有精瘦亦有豐滿,哪怕布滿的血汙與傷痕,依然不能遮掩她們美好的曲线與潛在的魅力。如果有條件,在場的女孩子大多能成長成讓人心動的美人兒吧?但是很可惜,這些含苞待放的花蕊永遠沒有盛開的機會了。

  

   “我也不想死,”娜蒂亞嘆了口氣,“但是為了弗雷姆人的未來,我們不能不死。”

  

   “未來?”一個年幼的戰士迷茫的詢問,“可是如果人死了,不是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嗎?”

  

   “是的,”娜蒂亞點了點頭。

  

   “反正都要死了,我們的戰斗不是毫無意義了嗎?”這位戰士繼續詢問,“那些之前戰死的同伴們也是這樣的嗎?”

  

   “不對,”娜蒂亞堅定的搖了搖頭,“正是因為我們的存在,那些同伴的犧牲才有了意義。而我們的犧牲,將把意義托付給活著的人!”

  

   “我們走後,王國會給予弗雷姆人國民的待遇,會降低每個人的稅收,會給孩子們修建一棟棟學校。”娜蒂亞加重了語氣,斬釘截鐵的發言,“這不是因為那些貴族們良心發現,也不是因為他們變成了好人,而是因為我們來過。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現在勇敢的面對死亡吧,”娜蒂亞既像姐姐又像媽媽,一個個撫摸圍在她身邊女孩子的秀發,安撫她們的情緒,“你們都是弗雷姆人的英雄。”

  

   這些幼小的女孩子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向娜蒂亞擁抱告別,一個一個離開了,總督府內槍聲大作......

  

   最終,中央宮殿前冰冷的大理石階梯上,又只剩下娜蒂亞與菈妮兩人。

  

   “你又救了我一次,”在准備分別的時候,菈妮向娜蒂亞道謝,“謝謝你。”

  

   “那就好好記著,你現在使用的生命是欠我的。”娜蒂亞揚起了嘴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努力活下去,監督護國公閣下兌現自己的諾言吧!”

  

   “我會的,我保證。”菈妮做出了承諾,她雙拳緊握,指甲摳進肉里,卻渾然不覺。

  

   娜蒂亞解下了自己身上綠色自由雙翼披風,遞給菈妮。一直以來,菈妮都用各種理由來搪塞,而這次,她不再拒絕。

  

   菈妮鄭重的接過了這件披風,系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娜蒂亞最後擁抱了一下菈妮,轉身離開,只留下她靜靜呆在原地。[newpage]

   (十三)

  

   戰場就是地獄。

  

   一直以來,作為女官陪伴克倫威爾的布露妮婭小姐都認為這是菈妮姐姐藝術化的修飾。報告上的傷亡數字終究只是數字,直到她踏入西境總督府的那一刻,才真正認識到人與人的斗爭有多麼殘酷。甚至開始對自己,對護國公謀劃的正義性產生了懷疑。

  

   當新模范軍排著整體的隊列涌入這個宏偉的建築群的時候,戰斗已經整整打響了四個多小時。這段時間內,殺戮無時無刻不在繼續著。

  

   無論是西境衛兵,還是反抗軍戰士,對於克倫威爾與他麾下的部隊來說,這些全部是需要肅清的對象。新模范軍的士兵穿著整齊的軍裝,一排接著一排穩步推進。每一次排槍射擊,就像死神揮動血腥的鐮刀,必定會收割掉一大批鮮活的生命。

  

   艾倫中尉就是組成死神鐮刀最尖端一員。作為萊斯鎮種植小麥農場主長子,按理說他應該像父母一樣繼續經營著家庭所有的大片肥沃土地,在農村中富裕而平庸的過完一輩子。但是艾倫並沒有甘於這種計劃內的生活,他在無數描述戰爭故事的書籍影響下,考入了長公主烏露絲娜所創立的王國軍校,順利畢業並成為了新組建部隊——新模范軍的一員。

  

   按照護國公所編撰的《步兵教典》要求,艾倫穿著整齊的軍服,左手握著軍官特有的手銃槍,右手持握指揮劍,劍鋒朝上貼在自己的耳邊,穩穩走在隊列的最前端。

  

   “預備——”艾倫拖著長音喊出了指揮口令,士兵們排著隊列舉起自己手中的燧發槍,對准呐喊著戰斗口號,披著綠色披風,發起潮水般衝鋒的弗雷姆人少女們。

  

   別慌,近一些,再放近一些!艾倫不斷告誡自己,當他幾乎能聞到來襲少女的體香時,才發布命令。

  

   “開火!”

  

   槍口的白煙噴發而出。這輪射擊效果很好,至少有五六個反抗軍的女孩子被撂倒在地上。艾倫注意到離他最近的那個漂亮女孩子被至少三發鉛彈命中,面容扭曲的松開了手中持握的迅捷劍,抱著肚子上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她卷縮在地上,咿咿呀呀發出臨死的呻吟,感覺有些可憐。

  

   然而艾倫來不及欣賞自己的戰果,他揮動指揮劍,示意手下第一排士兵後退,第二排士兵開始瞄准。

  

   “預備——”艾倫依然故意拖長了口令,他要等待自己手下全部做好射擊准備。

  

   “開火!”

  

   第二次排槍比第一次的效果更加出色。當射擊白煙散去之後,在艾倫正面,已經再也沒有一個能夠站立的反抗軍。這些小麥色肌膚的女孩子已經全部被鉛彈命中,有些直接斃命,更多則是眼眶含著淚水,薄薄的紅嘴唇張開又閉合,咒罵一些無意義的話語。

  

   “前進——送她們上路!”已經不需要下一輪齊射了,艾倫作出了判斷。

  

   沒有仁慈,沒有僥幸。

  

   在攻擊開始之前,克倫威爾已經給手下連隊指揮官們講得非常清楚——這次戰斗他並沒有留下太多俘虜的打算。所以當艾倫的部隊用軍靴踏過一具具倒下的嬌軀時候,會用刺刀與槍彈給每一位女孩子補刀,保證沒有人能夠從死神手中幸免。

  

   一般來說,新模范軍士兵會優先射擊這些人的頭部,這也是標准化的要求。但是當倒下的是美麗女孩子的時候,這些幾乎沒有與異性接觸經驗的士兵也會做出一些獨特選擇。很多士兵會遵循自己的色欲選擇射擊少女下體,將槍管從雙腿間探入少女的神秘花園之中,故意抽插幾下,然後才開火。

  

   在戰場上,過分苛責部下是沒有必要的。只要沒有進一步出格舉動,艾倫中尉也就很自然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並未干涉。

  

   除了反抗軍,那些總督府原來的守護者,身穿全身板甲的西境衛兵也是艾倫的敵人。那些逃過了弗雷姆人攻擊的戰士,卻逃不過擁有同樣膚色的“自己人”槍口。

  

   不得不說,作為王國水力鍛機衝壓後淬火硬化的產物,全身板甲防護力還是相當可靠的。在一定距離之外,甚至能夠靠著盔甲弧度彈開射來的圓形鉛彈。可是這些並不能改變她們死亡的命運,在多支燧發槍的交叉火力下,最終都無一例外在艾倫面前倒下了,甚至包括了一位身穿為將官專門打造加強甲的女騎士。

  

   出於好奇,艾倫走到了這位鎧甲上至少留下六處彈孔,伏倒在地上毫無反抗能力的女騎士面前,摘下她的頭盔。

  

   這位女騎士年齡與艾倫差不多大,似乎有一絲東洋人的血統。她漂亮臉蛋略顯滄桑,像綢緞一樣飄逸的黑長直秀發搭在肩上,摸起來十分舒服。如果不是在戰場上相遇,這位風姿綽約的女士會特別對得上艾倫的胃口,甚至為了得到她的青睞而不顧一切。

  

   “你叫什麼名字?”艾倫問道。

  

   “米卡莎。”女騎士回答了艾倫的問題。

  

   “真是好聽的名字,”艾倫跪坐在米卡莎身上,拔出指揮刀,將她頭發捋成一束馬尾,“對於接下來的事情,我很抱歉。”

  

   米卡莎明白了少年指揮官的意思,她早就沒有了掙扎的余地,只能盡量抬起頭顱,給予自己處刑人一點點方便。艾倫揪著女人的發辮,用刀子割下了她的首級。

  

   割喉是一種非常痛苦的處刑方式,但是這位堅強的騎士小姐愣是一聲不吭堅持到了最後。直到刀子切開最後一絲皮肉,腦袋被艾倫提起,無頭的身體才終於失去了支配,下體羞恥的失禁,在地上抽搐了一會後就不再動彈,結束了痛苦。

  

   當然,死在今夜的並非只有雙方士兵,那些為總督府服務的女仆們也被殃及池魚。這些出生貧農或者工人家庭的女孩子多數死在反抗軍與西境守衛第一波交火之中,哪怕靠著老天保佑逃得性命,當新模范軍到來的時候 ,結局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艾倫所在連隊就捕獲了六七名這樣的女仆,這些女孩子剛剛成年,穿著白色用荷葉邊裝飾的圍裙加上白領素色連身長裙。這是一種傳統型女仆裝,只是為了方便少女日常工作,與會所女仆著裝不同,沒有任何情趣功能。

  

   這些女仆有小麥色皮膚也有白色皮膚,但是無論哪種膚色結局都不會被改變。在士兵槍口逼迫下,渾身直哆嗦的女孩子們被迫面對著院牆站好。出於紳士風度,艾倫中尉逐一摘下這些女孩子頭上系著的女仆頭巾,用她們各自束腰的白色緞帶繞了兩圈,當成簡易遮眼布,蒙住了她們雙眼。

  

   “預備——開火!”

  

   隨著槍聲響起,她們潔白女仆裝上出現了刺眼的紅色點,逐漸將衣服染成了猙獰的顏色。女仆們苗條軀體被鉛彈推向牆壁,發出低沉的撞擊聲,然後順著牆面,歪倒在地上。

  

   艾倫掏出了手銃槍,逐一檢查了這些尚在抽搐痙攣的女性嬌軀。理性來說,中距離齊射這種行刑方式效果還算不錯,幾乎所有少女都很快斃命,只有一位棕色頭發的女仆是個例外,還在劇烈的掙扎。

  

   這是位洋娃娃一樣精致的女孩子。兩名負責對她行刑的士兵似乎都不願意親自毀掉這樣一位可愛的美人胚子,胡亂射擊下竟然同時失手了。一發鉛彈打在她左腰,另一發干脆射在了她腦袋邊的牆面上,沒有命中。

  

   “好痛啊......”這名女仆發出嗚咽的聲音,讓艾倫的鐵石心腸都被融化了。中尉憐憫的抱住了女孩腰肢,調整了她的姿勢,讓她額頭抵住牆面跪好,然後扣動了扳機。鉛彈從女孩子後腦射入,幾乎將她小腦瓜子打爛,來不及做任何掙扎,直接香消玉殞。

  

   短暫躊躇之後,艾倫再次走到了隊伍最前方。這時候,他聽見了馬蹄的聲音。

  

   “別開槍,這是克倫威爾閣下的女官,布露妮婭小姐!”艾倫認出了這位扎著馬尾辮子,身穿新模范軍軍服的女子。他連忙制止下意識就要開火射擊的手下,向馬匹方向敬了一個軍禮。

  

   用厭惡的眼神看了女仆們的屍體一眼,布露妮婭沒有回禮,也沒有停留。她驅使馬匹從步兵隊列空隙直接穿過,繼續向菈妮發射信號彈的位置趕去。

  

   “好像被討厭了,”艾倫中尉搖了搖頭,他是真的非常喜歡這位護國公身邊的女官。當然,身份差距讓他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能在夢中意淫幾次。現在算是夢想徹底破滅,只能無可奈何的苦笑起來。

  

   “繼續前進......”當艾倫部隊穩步推進到中央宮殿邊上的偏殿時候,他終於第一次遇到了阻礙。

  

   中尉發現了一群被迫停留在此的貴族女眷。這些陪伴貴族老爺到場,卻因為身份略低沒有資格進入中央宮殿,只能在偏殿用餐的女士們,僥幸逃過了第一波戰亂波及。但是當新模范軍開始一片一片清理區域的時候,還是不幸被發掘了出來。

  

   “我是卡桑德拉夫人,”這是位特別有氣質的貴婦人,她聲音中透著雍容華貴的氣息。

  

   作為女眷代表,卡桑德拉夫人主動出來與艾倫中尉交涉,“我們無意與護國公閣下為敵,也願意服從王國對西境的管轄,希望能夠得到寬大處理。”

  

   該怎麼處理呢?對於貴族女士,莊園主家庭出生的艾倫有種天然自卑感。他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原地待命,向上級匯報。

  

   很快,艾倫得到了回應。一位身穿新模范軍軍官制服的男人騎著馬來到他面前。

  

   這是位身材高大英俊、目光嚴肅的男人,面部有一道剛剛結痂的巨大傷疤,看上去是一名心狠手辣的鋼鐵硬漢。艾倫中尉不認識這個人,以前在克倫威爾身邊也從來沒有見過他,注意到他身上軍官服沒有佩戴肩章與軍銜,感覺有些疑惑。

  

   艾倫剛剛准備發問,就被面前男人蠻橫的打斷了。

  

   “報告你的姓名,中尉。”那個男人看了一眼艾倫的軍銜,用上位者語氣先聲奪人的詢問。

  

   “我是新模范軍第三連隊的艾倫中尉,向您報告!”艾倫被男人氣勢所震懾,一個機靈彈得筆直,立刻用最標准軍姿回應。

  

   “海夫納子爵,”那個男人報出了自己姓名與爵位,“你們有見到護國公的女官,布露妮婭小姐嗎?”

  

   “她剛剛騎馬往中央宮殿方向去了。”艾倫中尉再無半點疑慮,馬上報告,“需要我們組織部隊前往支援麼?”

  

   “那還不趕快?”海夫納本來准備這麼說。話到嘴邊,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刺痛了他的神經,聽著前方時不時傳來的爆炸聲與打斗聲,臨時改口,“布露妮婭小姐有自己的任務,不要多管閒事。”

  

   艾倫似乎還想著爭辯幾句,但是海夫納已經不准備繼續這個話題了。注意到剛剛與艾倫交涉的卡桑德拉夫人,子爵劈頭就喝,“中尉,這是什麼情況?”

  

   艾倫中尉被嚇了一跳,他如驚弓之鳥一般慌忙解釋事情來龍去脈,並詢問護國公閣下有何指示。

  

   海夫納哪里知道護國公的指示?作為前一天還在西境混吃等死的貴族一員,海夫納對新模范軍了解程度還遠不如眼前的中尉多。

  

   不過他沒有絲毫露怯,只是嚴厲反問艾倫:“中尉,復述一遍出發前護國公閣下的命令!”

  

   “報告長官,我們奉命肅清西境總督府內一切人員。”艾倫以為是海夫納對他表現不滿意了,連忙回答。

  

   “這不是非常清晰嗎?”海夫納用雙眼盯著艾倫,注意到他與手下士兵期待的眼神,又不動聲色補充道,“不過貴族尊嚴也要考慮的,按照王國慣例,對身份高貴的女性處刑前都是需要‘刑前安慰’,我這邊暫時沒有多余人手,這個任務中尉你可以完成麼?”

  

   看著卡桑德拉夫人誘人的軀體,艾倫中尉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可是戰斗命令怎麼辦?”

  

   “這不是還有那麼多兄弟部隊麼?”海夫納故意不以為意的說道,“戰場清理也是非常重要的任務,明白麼中尉?”

  

   “明白,長官。”艾倫的回答帶著歡呼與雀躍,然後他有些獻媚的詢問眼前男人,“不知道哪位夫人有幸能得到長官您的‘安慰’呢?”

  

   “我就不必了,”海夫納隨意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有興趣,仿佛又出於責任心般作出了安排,“注意分成兩隊輪流‘行刑’,別玩過了頭,被人偷襲著了道兒。”

  

   “我懂,我懂。”艾倫中尉急匆匆作出了安排,然後一把抱起卡桑德拉夫人,走進偏殿房間。

  

   當海夫納確認中尉已經離開之後,看似隨意的點了六名留守士兵,“你們幾個跟著我,有特殊任務要執行!”

  

   士兵們互相看了看,被點到的一臉晦氣與失落,焉著腦袋站了出來;而留下來的則滿是慶幸與期待。

  

   海夫納子爵刻意靠近被挑選出的那六名士兵,變魔術一般掏出六張票據,給每人軍服的上衣口袋塞上一張。

  

   “等任務結束了拿去找點樂子,”海夫納小聲交待,“放心跟著我干,我是不會虧待兄弟們的。”[newpage]

   (十四)

  

   十六年前的一個清晨,萊昂孤兒院大門突然被扣響。門衛揉著迷蒙的睡眼將大門緩慢打開,自稱是克倫威爾伯爵的男人進入了這所半封閉的孤兒院。

  

   在門衛眼中,這是一個怪異的中年男人。

  

   他留著許久未曾打理的絡腮胡子,與不知多少天沒有洗過的肮髒軍大衣,身上有著一股迷茫而又頹廢的氣質,給人第一眼的印象就像路邊隨處可見的普通乞丐一樣。可如果仔細端詳,又很容易發現他遮掩不住的不凡之處。最容易被注意到的就是他的坐騎,這是一匹棗紅色駿馬,軀干結實,四肢修長有力,別說普通貴族拿不出來,就算放在國王直屬的禁衛騎士團中,都算是百里挑一的良駒。然後是衣著,雖然邋遢,但是面料卻是實打實的高端料子,價格不菲。最重要的還是談吐,只要稍微聊上兩句,就會發現這位大叔是個很成熟很有閱歷的貴族老爺。

  

   克倫威爾來到這里只是為了見一個人,一個曾經與兩個月前被國王陛下親手處決的夏洛特公主有過接觸的孤兒。

  

   “你就是那個想成為英雄的孩子麼?”克倫威爾看著面前的布露妮婭,那溫暖得像明媚陽光般的笑容治愈了這個男人。

  

   “我叫布露妮婭,”這個年幼的女孩子挺起胸膛,用天真中帶著自豪的語氣介紹,“未來的我可是要成為英雄呢!”

  

   “你學過劍術麼?”克倫威爾眼睛中產生了一絲光亮。

  

   “沒有,”布露妮婭誠實了回答,不過她馬上又補充道,“不過我學過書寫與女紅,老師們都說我字跡清秀,繡手絹的手藝也很好呢!”

  

   “可是光會寫字與刺繡,是成為不了英雄的。”克倫威爾解下自己腰間的迅捷劍,放到女孩子面前,“用它攻擊我試試。”

  

   布露妮婭搖了搖頭,“我不想傷害你。”

  

   “放心,你可沒本事傷到我。”伯爵啞然失笑,然後他從褲子口袋里掏出兩枚明晃晃的金幣,放到女孩子面前,“如果你能威脅到我,這些錢就是你的。”

  

   對於小女孩來說,這可是不小的一筆錢。布露妮婭盤算著,有了這些錢,她可以給自己和姐姐各買一件嶄新的亞麻布衣裳了。

  

   克倫威爾放在女孩子面前的迅捷劍是專門定制的,重量比常規制式裝備要輕一些。但是對於六七歲的女孩子來說,還是太過沉重了。布露妮婭顫顫巍巍舉起這柄與她身高差不多的武器,將劍尖對准伯爵,用未開刃的那一面,揮出了稚嫩的攻擊。

  

   意志力不錯,力量與耐受力也還可以。克倫威爾用玩鬧的心態與布露妮婭小姐周旋了一會,直到她氣喘吁吁,持握不住的迅捷劍掉落在地板上。

  

   伯爵簡單評估了一下女孩的資質,和夏洛特公主那種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當然不能相比,但這個女孩確實有著一定的劍術天賦,在同齡人中也算是出類拔萃了。

  

   當克倫威爾將手伸向布露妮婭,准備進行下一輪測試的時候,一個手握餐刀的女孩出現了。

  

   “怪大叔,把手從我妹妹身上放下來!”這個容貌與布露妮婭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子像貓咪幼崽一樣,伸著爪子發出威脅。

  

   “有趣,你叫什麼名字?”克倫威爾帶著捉弄的笑容看著眼前的女孩子,挑釁式的用手撫摸布露妮婭的面頰。

  

   女孩沒有回答,只是猛的將餐刀捅向面前男人的心窩。伯爵機敏的退後了一步,抓住了牆角邊的掃把當成木棍揮舞,重重將她擊飛到布露妮婭身邊。

  

   這或許是一個錯誤,女孩露出了詭計得逞的表情。她用靈活的翻滾泄去了木棒傳導過來的衝擊力,滾到了自己妹妹前方。然後,她握住了劍,握住了那把夏洛特公主遺留下來的迅捷劍。

  

   “菈妮。”

  

   女孩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褪去了偽裝,像一把剛剛開鋒的寶劍,露出了最鋒利一面。

  

   一年後,克倫威爾帶著自己從孤兒院領養的兩位女孩子,回到了王都。在離開她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生活的萊昂之前,伯爵專門帶著自己兩位養女來到了一個特殊地方——萊昂廣場,那個專門處決因為偷盜而被捕女孩子的絞架前,觀看了整整一天的處刑。

  

   兩個女孩看著一名又一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的女孩子,在劊子手與衛兵壓迫下登上絞架的木頭梯子,脖子被套上絞索,帶上頭套,隨著“哐當”一聲響,項骨被絞索勒斷,消失在冰冷殘酷的處刑台上。

  

   生命的價格到底是多少?

  

   現在她們有了初步的概念——一條人命大約也就值一兩個金幣,最多不超過五個。這是從行刑官宣讀的,那些被處以死刑的女孩們所犯的罪名中得出的結論。

  

   回到王都後,克倫威爾伯爵帶著姐妹倆,以自己遠方親戚的名義,出席了特丁頓貴族俱樂部的舞會。

  

   在舞會上,吃著精致糕點的貴族們無不抱怨。自從夏洛特公主之後,刁民越來越多了起來。收上來的稅收根本就不足以填補社交所需豪華舞會的巨額開銷,貴婦人們甚至不得不在大型宮廷宴會上穿起已經穿過一次的舊禮服,帶起傻不拉嘰的舊首飾。

  

   每一塊糕點價值大約是三到五個金幣,至少是一條人命的價格;每一套貴族禮裙加上配套首飾價值則高達四到五千金幣,正好是兩姐妹那所孤兒院幾十年的開銷。

  

   “你們覺得問題出在哪里?”克倫威爾向自己的收養女孩們提出了問題。

  

   “都怪那些貴族們,不知收斂,腐敗墮落。”布露妮婭搶先給出了答案。

  

   伯爵沒有認可,也沒有反對,只是將目光轉向少女的姐姐,“菈妮,你覺得呢?”

  

   菈妮沒有回答,只是用清澈的雙眸盯著舞會正中央富麗堂皇的王座,看著端坐其上的威廉國王陛下。

  

   菈妮十二歲生日那天,正是她第一次出“外勤任務”的日子。

  

   為了慶祝菈妮的生日,作為妹妹的布露妮婭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親手給她的姐姐縫了一套白色連衣裙。已經開始為克倫威爾整理文件,做一些簡單工作的她沒有丟掉在孤兒院學到的手藝,這件沒有多余裝飾,顯得有些朴素的服裝非常貼合姐姐的身體。

  

   在妹妹離開後,伯爵大人也帶來了自己的祝福。克倫威爾送給菈妮一個蒼白色的面具,可以完美遮蓋住少女姣好的面容,這是他送出的第一件禮物。

  

   然後,伯爵大人掏出一瓶透明的藥劑,仔細而均勻的塗抹在作為生日禮物的白色連衣裙領口。

  

   “如果不幸被捕了就用舌頭舔一下,”撫養自己長大的男人嚴肅交待,“這是只要一滴就足以致命的劇毒,可以讓你走得毫無痛苦。”

  

   “多謝了,”菈妮露出了感謝的笑容,“放心,我不會讓人牽連到您與布露尼婭妹妹的。”

  

   西境任務前夕,護國公府邸白樺林中。

  

   菈妮與布露妮婭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樹葉一片一片帶著憂傷,從風中佇立的樹干上落下。

  

   “姐姐大人,要麼這次任務讓我去吧。”布露妮婭向姐姐提出了自己請求,整個行動方案是經過她手制定的,其中有多大的風險自然是心知肚明。

  

   “你不行的,”菈妮拿起妹妹給她斟滿葡萄酒的酒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

  

   “姐姐你又小看我!”布露妮婭撅起嘴巴,發出不滿的咂嘴聲。

  

   “人和人是不同的,我對戰略規劃、戰術制定一竅不通,這是你獨有的才能。”菈妮用安撫性的語氣述說,“髒活還是我來干吧,姐姐也就只剩下這點能耐了,可千萬不要搶哦。”

  

   菈妮舉起酒杯,看著夜空中皎潔的月亮,布露妮婭也跟著舉起酒杯。風吹過,撩起兩名少女的秀發,兩姐妹就這樣在發絲糾纏之中對飲了一杯交杯酒。

  

   西境總督府,中央宮殿前。

  

   不知過了多久,馬蹄聲響起。全身衣服塗滿汙血,吃足了苦頭狼狽不堪的布露妮婭小姐趕了過來,當她看到大理石台階上的菈妮時,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激動跳下馬來。

  

   “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大人一定會沒事兒的。”布露妮婭飛一般跑了過來,抱住了菈妮。

  

   “嗯,我沒事兒,”菈妮有些心不在焉。

  

   “姐姐你受傷了?”布露妮婭注意到菈妮腹部的已經止住流血的傷口,“跟我回去吧,營地里有王國最好的醫生。”

  

   菈妮回過神來,掙脫了自己妹妹的懷抱,“不行,我還能不能回去。”

  

   “怎麼了,姐姐?”這時候布露妮婭注意到菈妮身上綠色的披風,“姐姐你怎麼還穿著這種披風,任務已經結束了,那些弗雷姆人已經死光了。”

  

   “那些弗雷姆人已經死光了。”菈妮默念了一遍,大腦像炸裂了一樣,只想離開。

  

   布露妮婭注意到姐姐的異常,一種拒絕靠近的氣息在她身邊蔓延開來。更讓人不安的是,姐姐眼睛的瞳孔不再是與自己一樣的黑色,而是變成了不祥的幽藍色,仿佛夜晚跳動的鬼火。

  

   “清醒過來啊,姐姐!”布露妮婭拉住了菈妮的手臂。

  

   “我現在很清醒,布露妮婭,”菈妮明確拒絕了自己的妹妹,“你自己先回去吧。”

  

   “姐姐你是想背叛護國公閣下嗎?”布露妮婭想到自己一路上看到,那些死狀慘烈的女孩子屍體,再看著自己姐姐身上注定會被標識為敵人的綠色披風,少女急得拔出了劍,“別在執迷不悟了!”

  

   菈妮依然沒有回答。

  

   “我不能容許你的背叛,拔劍吧姐姐!”布露妮婭聽到了逐漸接近的腳步聲與火槍的射擊聲,咬了咬牙,向著自己的姐姐舉起了武器。哪怕使用暴力,也要先奪下那件要命的披風——少女作出了決斷。

  

   這是一個悲劇性的決定。

  

   少女不了解自己的姐姐,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行走在黑暗與殺戮之中的魔女有多麼的危險。甚至,連菈妮自己都不完全了解,剛剛經歷過蛻變的軀體到底蘊含著多大的潛力。

  

   當布露妮婭劍鋒逼近的時候,菈妮在電光火石間做出了本能性的反擊。

  

   冰冷寒光閃過,迅捷劍的利刃輕易刺穿布露妮婭身上的新模范軍軍服,以及少女柔軟的嬌軀。劍刃筆直的插進了妹妹的胸膛,剛好從乳峰之間切入,發出悅耳的“噗呲”聲響。紅色液體順著鋒鏑流淌到地上,很快聚成一灘紅色的水窪。直到這個時候,兩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不!”菈妮看著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快要沒了生氣的妹妹,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拼命抱住自己的妹妹,想要阻止傷口的流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先清醒過來的反而是已經瀕臨死亡的布露妮婭,雙眼失去光彩的少女嘴唇輕輕蠕動。她沒有責怪自己的姐姐,只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交待。

  

   “姐姐大人......脫掉披風......穿上我的軍服......快......快逃.....還來得及......”[newpage]

   (十五)

  

   西境總督府,偏殿。

  

   無論是身高還是力量,艾倫中尉對比卡桑德拉夫人都有著絕對的優勢。然而農場主長子的出生與軍校嚴格的規定限制了他的閱歷。這個只在下等妓院干過幾炮的年輕人從來沒有玩過像卡桑德拉夫人這樣有韻味的貴族名媛。作為社交舞會上大名鼎鼎的交際花,這位貴婦人很快就通過自己的床技找回了場子。

  

   卡桑德拉夫人年齡其實也就三十歲不到,但是外表、身材、個性和氣質上都非常成熟。當她被帶進私人房間後,像主人一樣毫不不客氣占據了房間正中央的沙發,脫掉了右腳上的高跟鞋子,將白蘿卜一樣圓潤的大腿主動伸向准備奪取她性命的男人,用剛剛好的力度觸碰了他結實的胸肌。

  

   這時候,艾倫才注意到卡桑德拉夫人竟然穿著黑色的漁網襪。這種在貴族圈子非常流行的內衣讓貴婦大腿更加性感柔軟,在若隱若現之中顯得色氣十足。艾倫順著大腿向上探視,可以看見她裙底黑色蕾絲花紋內褲,緊貼身體勾勒出她花蕊的形狀。這位貴婦故意將自己神秘花園若隱若現的展示在艾倫眼前,男人的欲望馬上被挑逗起來,褲襠里小兄弟立刻起立。

  

   卡桑德拉夫人對艾倫的反應非常滿意,看著這個口干舌燥、心猿意馬的男人,她用嫵媚而勾人心魄的語言詢問,“中尉哥哥,你想要我怎樣來服務你呢?”

  

   接著,她又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壞笑,“還是說,你其實是個雛兒,根本沒有經驗,也不知道需要怎樣的服務 ?”

  

   “才不是呢,我可是睡過三個小妞呢!”艾倫逞強的回答。

  

   “哦~~~”卡桑德拉夫人故意拖長了聲音,她發出女王般的笑聲,用腳指頭點了點艾倫已經膨脹起來的褲襠。

  

   艾倫哪里見過這種玩法,下意識想要躲避。直到他聽到沙發上的貴婦發出嘲諷的笑聲,才硬著頭皮帶著逞強的心態坐回了貴婦正對面的椅子上。

  

   “你怎麼還不把褲子脫了?”卡桑德拉用理所當然的語氣挑釁,“下面已經漲起來了哦,在不脫掉會很難受的。”

  

   劊子手與受刑人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交換了主動權,艾倫面色尷尬,咬著牙齒脫掉了軍服的褲子,將挺立的肉棒暴露在貴婦的面前。

  

   “看著很可口的樣子呢,”卡桑德拉舔了舔嘴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花花架子?”

  

   “才不是呢!”艾倫剛想反駁,但是下一秒,貴婦的玉足直接踩上了男人的陰莖,感受著柔嫩腳掌觸碰的快感,中尉沒有克制住自己,直接發出了呻吟聲。

  

   “很敏感嘛!”卡桑德拉點評道,熟練的用腳在男人陽具上來回搓揉,這是種艾倫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玩法,一陣陣的快感仿佛電流一般刺激著他的神經。

  

   艾倫還想要用意志力忍住喘息,對此卡桑德拉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下一秒,貴婦的玉足狠狠的踩住了男人昂揚挺立的分身,疼痛與興奮的感覺同時襲來,讓艾倫難以自控,全身的血液不由自己的往著被踩住的部位聚集。

  

   “你喜歡那位叫布露妮婭的女孩子吧?”卡桑德拉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我聽見你和海夫納子爵的對話了哦,談到那位小姐的時候,你的表情格外緊張,提出支援計劃時候卻藏著明顯的期待呢!”

  

   “沒有......沒有......”艾倫帶著窘迫連忙否認。

  

   “不誠實的男人,”卡桑德拉用幽暗的眼神看著他,貴婦再度踩住了男人的肉棒,靈活的用腳趾夾住最敏感的部分,“讓我大發慈悲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那個海夫納子爵我認識,他在前一天還是西境之主手下的貴族。”

  

   “那麼,他是剛剛投靠了護國公閣下麼?”艾倫感覺大腦有些混亂,而他眼前的貴婦帶著惡趣味,沒有給他思考的空間。卡桑德拉夫人用雙手抱著男人的後腦勺,將他的頭部順著自己大腿往上引導,讓他的舌頭觸碰到透著淫糜的水跡與香水味的內褲上,隔著最後一道屏障感受著蓓蕾的味道。

  

   “你可以舔一下哦!”卡桑德拉夫人用主人一樣的語氣發出命令,感受到下體傳來的快感,身體跟隨著男人的動作而顫抖的同時,大腿也繼續著對男人的陰莖不停的踩踏。

  

   貴婦人一邊保持高強度的挑逗,一邊繼續著關於海夫納子爵的對話:“子爵他是不是投靠了護國公我沒辦法確認,但是作為女人,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對布露妮婭小姐的敵意與怨恨。”

  

   “所以做出選擇吧!”卡桑德拉故意解開了自己的上衣,將雪白豐滿的雙乳暴露在空氣之中,露出嬌艷誘人的粉色乳頭,“是享受這一輩子只有一次,給我這樣出色的貴婦提供‘刑前安慰’的機會,還是抓住最後一絲英雄救美的可能,去嘗試拯救自己夢中的女孩?”

  

   “我......”艾倫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掐著自己手臂,作出了決斷。他用盡所有意志力,將自己的腦袋從貴婦股間三角地帶的花園中掙扎出來。

  

   “嘛,恭喜你通過了考驗呢!”卡桑德拉先是露出了贊許的笑容,突然又狠狠的踩住了暫時還在外露的肉棒,“這不是懲罰,而是獎勵哦~來吧~就這樣射出來吧!”

  

   如同受到了鼓勵一般,白濁的精液在刺激下射了出來,射在卡桑德拉大腿與內褲上。

  

   “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卡桑德拉臉色微紅的從口袋掏出一塊手帕,把沾染在身上的精液大致擦拭干淨。

  

   “抱歉了,夫人,”艾倫努力支撐起釋放之後有點失去力氣的身體,以最快速度穿上軍服長褲。在准備離開私人房間的時候,他回過頭看了一眼依然坐在正中央沙發的貴婦人,“我會交待我的下屬,服務您的時候要干淨利落一些,不會讓您受到太多的痛苦。”

  

   “不必擔心我了,”卡桑德拉慵懶的揮揮手,示意中尉趕快離開。

  

   當他關上房門後,卡桑德拉重新穿好了自己剛剛脫掉的上衣,仔細整理好了衣著,塗好了口紅,對著梳妝台上的鏡子照了照,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這位貴婦用自己舌頭,舔了一下衣服的領口。

  

   “我也不是那種隨便哪個大頭兵都配享用的女人......”卡桑德拉夫人感覺到自己暗藏的劇毒已經發揮了作用,腹部開始絞痛起來,喃喃自言自語道,“你逃得了一條性命呢,中尉......”

  

   西境總督府,中央宮殿。

  

   當艾倫中尉帶著部下趕到的時候,菈妮的劍刃已經奪去了自己妹妹的性命。

  

   “布露妮婭小姐!”艾倫看著自己懵懂的女孩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發出痛徹心扉的哀嚎。

  

   作為新模范軍普通的一員,艾倫並不知道菈妮隱藏的身份。他只認出了女孩身上血色薔薇與白色鈴蘭的紋章,這是傳說中禁忌魔女的象征;他只知道這個魔女當著自己的面,殺死了布露妮婭小姐。

  

   “該死的魔女!”

  

   菈妮沒有做出任何辯解,只是默默拔出插著少女屍身上的迅捷劍,解開自己妹妹已經完全被鮮血染成猩紅的新模范軍軍服上衣,搭在肩膀上。配上蒼白的面具,巨大的女巫帽子,被割開一道口子的狼皮披肩,沾了血跡的長裙,綠色的披風,造型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開火!”

  

   氣急敗壞的艾倫已經完全忘記了軍校的教導,急匆匆的發布了口令。手下的士兵在沒有足夠瞄准的情況下進行了一輪射擊,超過二十杆燧發槍同時開火,像霰彈一樣,覆蓋了少女的身軀與周圍的空間。

  

   “我,不會在這里死去。”魔女的話語中並無一絲恐懼,而是驚人的平靜,像是在復述某個已經發生了的事實。

  

   “我,不可阻擋。”魔女藍寶石顏色的雙眸不知道被什麼染紅,像兩道蘊含警告意味的光柱,穿透夜幕的黑暗,散發出不祥的光芒。

  

   少女微微下蹲,雙腿猛的發力,像離弦的箭一般彈射而起,劇烈的行動掀起了衝擊波一樣的氣浪。高速移動帶起黑色的秀發,就像迎風飛舞的旗子一般,飄揚而起。

  

   這種移動速度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哪怕是傳說中的鬼怪與幽靈,都不見得能有如此敏捷。艾倫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菈妮移動的速度甚至快過了士兵們手臂轉動槍口的速度,毫無懸念將致命的火網遠遠甩在身後。

  

   “第二輪准備,開火!”

  

   艾倫中尉做出了無謂的努力,又是一輪射擊。這次,燧發槍的彈道被甩開得更遠,連一絲威脅都沒有。

  

   最終,艾倫只能抱著自己心愛女孩的屍體,看著凶手毫無留戀的消失在無盡黑暗之中。

  

   當所有能夠燃燒的物件都已經燃燒殆盡的時候,火焰就自然熄滅了。當宛如夢幻的朝陽升起的時候,西境流血的一夜才終於劃上句號。

  

   “結束了。”德庫拉伯爵戰死了,娜蒂亞也已經被新模范軍俘獲,隨時可以處決。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克倫威爾成功肅清了所有反抗的勢力,圓滿達成了預定的目標,將王國西境完整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為什麼這個勝利的感覺是那麼的苦澀呢?護國公自嘲的笑了笑。

  

   “海夫納子爵,後半夜你干什麼去了。”

  

   克倫威爾已經從艾倫中尉口中得到了大部分真相,不過對於布露妮婭的死,他想知道更多細節。所以耐著性子,護國公給了這個男人一個發言的機會,看看他能說些什麼。

  

   面對站在克倫威爾身邊,用仇恨眼神看著自己的艾倫中尉,以及圍繞著護國公,數以百計的新模范軍士兵,海夫納子爵十分的冷靜。

  

   “我帶人奪取了德庫拉伯爵的微光藥劑生產线。”這是第一句話。

  

   “我將制造微光的配方記在了自己腦袋里,然後燒毀了一切。”這是第二句話。

  

   “微光可以制造出夏洛特公主殿下那樣的戰士。”這是第三句話。

  

   不用再解釋別的了,哪怕布露妮婭小姐就是自己害死的又能如何?海夫納相信護國公一定能夠理智的權衡利弊,理解這背後巨大的潛在價值,做出正確的判斷。克倫威爾就是這樣的男人,子爵對自己看人的能力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證明給我看。”克倫威爾雙手支在指揮台上,十指交叉並攏,遮住自己嘴巴,嚴肅而威嚴。

  

   海夫納子爵從懷中掏出一瓶藍色的藥劑,在向上帝祈禱了一下後,喂給被兩個新模范軍士兵押解著的娜蒂亞小姐。

  

   出於謹慎,他只喂了小半瓶......[newpage]

   (十六)

  

   三個月後,王國皇城,中央監獄,西側塔樓。

  

   這幾乎是整個國家最高規格的牢房,以往只有犯了嚴重罪責的國王血親與大貴族才有資格被關押在這里。然而最近一個弗雷姆人女子入住了進來,打破了慣例。

  

   她的名字是娜蒂亞,西境之亂的罪魁禍首。

  

   娜蒂亞被單獨關押在塔樓最高處的一間牢房里,房間內有豪華的床鋪與結實的桌椅,還有一整個書架的書籍供她閱讀。這間曾經關押過長公主殿下的房間自然遠超了她作為反抗軍領袖時的居住條件,伙食方面也得到了特別照顧,除了沒有自由,她什麼都不缺。

  

   門外的石頭走道上傳來腳步聲,鑰匙插進鎖孔,一擰,一位灰發老人進入了屬於娜蒂亞的囚籠。

  

   這個老人的名字叫克倫威爾,身份是王國的護國公。

  

   見到老人的到來,娜蒂亞主動起身,左腳引向斜後側,右側膝蓋微屈,雙足交叉,雙手提起兩側裙擺,輕輕鞠躬,含笑低頭,行了個很淑女的提裙禮。

  

   “學的蠻快啊。”克倫威爾從口袋里面掏出兩根香煙,像朋友一樣,把其中一根遞給少女。

  

   與往常一樣,娜蒂亞用禮貌的微笑拒絕了老人的禮物。克倫威爾沒有介意,順勢將其中一根香煙塞回口袋,接著掏出因為使用了過多次數嚴重磨損的費伯奇黃釉打火機,點燃了自己的那根,吸了一口。

  

   “今天法庭上最後的發言很不錯,觸動了很多人,”克倫威爾一邊吐著煙圈,一邊表揚眼前的少女,“我有一個夢想,王國內白人男孩和小麥色女孩能情同骨肉,攜手並進。——我很喜歡這句演講。”

  

   不得不說,經歷過蛻變的少女學習能力堪稱恐怖。在護國公專門安排教師的突擊培訓下,娜蒂亞竟然能在法庭辯論中把檢察官、律師用話術壓制。甚至連主審法官,守舊派魁首之一,納斯迪伯爵夫人達都被她駁得啞口無言。少女在法庭上的風姿很大程度上改變了民眾對弗雷姆人的刻板印象,贏得了不少人好感。

  

   “謝謝,主要還是老師們教導得好。”娜蒂亞小姐謙虛的回應。然後她用藍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護國公閣下,“聽說最近局面有點艱難。”

  

   “何止是艱難,簡直像是百萬噸的鍛機重錘不停拍打在身上,”克倫威爾嘆了口氣,將煙頭往煙灰缸里按了按。

  

   娜蒂亞知道,護國公的話沒有絲毫夸大。光是提出給予弗雷姆人正式的國民待遇這一條,就讓各大報紙連篇累牘對他發起攻訐,受到了王國上下很多人的強烈反對;更別提減免稅收這種動了貴族老爺利益蛋糕的條款,讓他在貴族議會中成為眾矢之的,被無數議員指著鼻子罵。

  

   光在最近的一個月內,護國公就受到了至少兩次針對他的暗殺襲擊,還接受了三次真劍決斗挑戰。

  

   不過那又如何呢?在王國,就是挪動一張椅子也要流血。對於這些壓力,克倫威爾早就有了心理的准備。

  

   “一些目光短淺的蟲豸罷了。”克倫威爾對娜蒂亞小姐鄭重的說,“放心,我從不食言,作出的承諾一定會兌現。”

  

   “謝謝。”娜蒂亞小姐真心誠意的表示了感謝,接著又問道,“今天還要做身體測試麼?”

  

   “不需要了,你身體各項數據這段時間都反復測試過很多次了,最後一天就不必了。”克倫威爾擺了擺手,思索了一下,又問道,“明天你就要執行死刑了,還有什麼後事需要安排麼?”

  

   娜蒂亞小姐搖了搖頭。

  

   “需要按照王國的習俗,安排刑前安慰麼?”克倫威爾繼續問道。

  

   娜蒂亞眼睛一亮,用試探性的語氣提問,“刑前安慰可以安排菈妮小姐來為我服務麼?”

  

   克倫威爾認真思考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恐怕不行。她最近風頭太盛了,實在是沒辦法混進來這里。”

  

   “那算了,”娜蒂亞覺得有些遺憾,“我的身體一輩子只想屬於一個人。”

  

   “是嗎?”護國公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尊重了少女的決定。

  

   在護國公離開之前,娜蒂亞給了克倫威爾一個擁抱。這並不是對菈妮小姐的背叛,而是一群有著共同理想的同志最後的告別。

  

   “再見了,弗雷姆人的英雄。”

  

   第二日,聖馬丁廣場。

  

   無數所屬不同的部隊把中央監獄到審判庭的道路圍得水泄不通,警察與軍隊一步一崗,荷槍實彈的士兵警惕的審視著每個人。當十點鍾聲敲響的時候,超過一個連隊的騎兵押送著運送娜蒂亞的囚車來到處刑台前。

  

   在處刑台後方,超過二十個穿著各種制服,身形彪悍,目光銳利的男人聚集在一起。

  

   “下注下注,大家賭一把,禁忌魔女今天會來麼?”發言的是夏洛克高級警督,這是位頭腦冷靜、經驗豐富的老警察。

  

   “我賭不來。”身穿全身板甲的卡洛斯騎士長將一袋子金幣拋到警督前方的桌子上。作為王宮禁衛軍的代表,今天他的部隊負責守衛刑場最近的防线,“現在安保力度已經遠遠超過當年國王陛下出行了。”

  

   “我也覺得不可能,”負責押送囚犯的王國第七騎兵團西蒙連隊長壓下了自己的賭注,“這里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了,她怎麼可能來自投羅網?請不要把禁忌魔女當成傻子。”

  

   “肯定不會來,”負責中圈警衛的賈科莫男爵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菈妮的犯罪預告就是在耍我們。”

  

   “難道沒有壓能的麼?這樣賭局開不下去啊。”夏洛克高級警督有點失望,“艾倫你覺得呢?”

  

   “她已經來了,”剛剛晉升為新模范軍上尉的艾倫沒有興趣參與眼前的鬧劇,只是用保養油認真擦拭手銃槍,將裝備保持在最佳的狀態,“我已經聞到了她靈魂中特有的血腥味。”

  

   夏德大教堂是整個皇都最高的建築,離聖馬丁廣場有超過兩千米的距離。

  

   頂著寒風呼嘯,海夫納子爵提著沉重的行李箱子,來到教堂塔樓頂層。穿著殘破新模范軍外套,披著綠色披風的禁忌魔女菈妮已經提前來到,不知道等了多久。

  

   這是一個很可愛很賞心悅目的女孩子,但是知道她真實身份的海夫納萌不起來。他不自覺的呼吸加重,毛骨悚然,渾身發冷,連背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察言觀色是海夫納引以為豪的特長,他能從不經意的動作,眼神,哪怕最細微的面部表情推測出他人的心理活動。但是眼前的女孩將一切表情隱藏在蒼白的面具之中,讓他難以琢磨。

  

   “菈妮小姐,您要的東西我帶過來了,”壓制住自己的恐懼,海夫納用清晰的話語發言。

  

   “嗯,”菈妮沒有為難海夫納,只是默默接過了箱子。

  

   “這可是最新式裝備。目前機器精度不夠沒辦法批量生產,只能靠工匠手工一件件打造,昂貴得很。菈妮小姐您用起來可要小心點。”海夫納變換成熱情的語氣,主動上前想幫她組裝箱內的武器。

  

   “不用,”菈妮拒絕了海夫納的好意,她幾乎只看了一眼就理解了各個配件的用途,毫無阻礙的將一把與她身高接近的步槍組裝成型。

  

   “理論上射程應該能夠著,”海夫納看著遠處幾乎只有一個黑點的處刑台,“但是這麼遠的距離,您真的能命中麼?”

  

   菈妮沒有回答海夫納的疑問,只是用空靈悅耳的歌喉開始歌唱。

  

   “都,是勇敢的。

   你額頭的傷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錯。”

  

   帶著面具的女孩將與主流鉛彈完全不同的圓錐形彈頭與銅制彈殼組成的子彈推進槍膛,拉動槍栓。她將槍口對准了遠方的刑場,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靜下心來感知空氣的流動。

  

   “都,不必隱藏。

   你破舊的玩偶,你的,面具,你的自我。”

  

   聖馬丁廣場,今天的主刑官正好是納斯迪伯爵夫人,這位傳統貴族婦人帶著滿滿的惡意與報復的快感,指揮士兵粗暴的撕扯,帶著淫笑脫光了娜蒂亞的衣物。

  

   “他們說,要帶著光,馴服每一頭怪獸。

   他們說,要縫好你的傷,沒有人愛小丑。”

  

   納斯迪伯爵夫人站在全場最光輝最明亮的位置,而則娜蒂亞則在撕扯中被推倒了背向陽光的十字架陰暗處。可是哪怕在光的背面,承受著士兵的暴行,娜蒂亞蒼藍色的瞳孔里依然閃動著純淨的光芒,小麥色的膚色,饅頭一樣渾圓的乳房,被風撩起的長發,讓她像大理石雕像的女神一樣美麗。

  

   “為何孤獨,不可,光榮?

   人只有不完美,值得歌頌。”

  

   納斯迪伯爵夫人趾高氣昂,在她身邊,是數以百計全副武裝的士兵,以及數以萬計的圍觀群眾。而娜蒂亞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被粗糙的麻繩捆綁在了比她母親和姐姐受刑時更加巨大的十字架上。

  

   “誰說汙泥滿身的不算英雄?”

  

   劊子手的木錘重重錘下,鐵釘刺穿了娜蒂亞柔嫩的左手;接著是第二錘,將釘子釘在她的右手上。鮮血從創口處流出,順著她的手臂流淌,將她身體汙染成一片汙濁的紅黑色。

  

   “愛你孤身走暗巷,

   愛你不跪的模樣,”

  

   菈妮透過步槍瞄准鏡,看著自己的愛人。

  

   娜蒂亞小姐沒有像一般受刑人那樣痛哭,遭受酷刑蹂躪卻一聲不吭。女死囚的表現激怒了納斯迪伯爵夫人,她抽出鞭子狠狠的抽打即將被處死的女犯。

  

   “愛你對峙過絕望,

   不肯哭一場。”

  

   暴力與強權無法征服這個為了自己族人無懼一切的堅強女孩。無論是面對什麼樣的困境於苦難,娜蒂亞都絕不屈服,反而用嘲諷式的笑容看著劊子手與主刑官,仿佛在嘲笑——你們就這點能耐了麼?

  

   “愛你破爛的衣裳,

   卻敢堵命運的槍,”

  

   在瞄准鏡中,准星、缺口與娜蒂亞的眉心三點連成一條直线。菈妮猛地睜大眼睛,將自己的視线聚焦在自己愛人的身上。魔女的眼睛從藍色變成血紅色,強烈的意志化作無形的精神力量,散步在空氣之中,將兩人之間的空間連接在一起。

  

   “愛你和我那麼像,

   缺口都一樣。”

  

   娜蒂亞勉強抬起了自己的頭,仿佛受到了某種啟示,她的雙眸看向遠方教堂高聳的尖塔,以及尖塔之下,正在向她瞄准的菈妮。

  

   是的,跨越超過兩千米的距離,娜蒂亞用盡全部精神盯著菈妮,正如同菈妮全神貫注的盯著娜蒂亞一樣。

  

   “去嗎?配嗎?這襤褸的披風。

   戰嗎 ?戰啊?以最卑微的夢。”

  

   娜蒂亞看見了菈妮的面具 ,看見了菈妮身上飛揚著的綠色雙翼披風。娜蒂亞笑了,在這一刻,她已經看見了未來,看見了弗雷姆人從百年苦難中掙脫出來的未來。

  

   “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娜蒂亞點了點頭,在獲得了許可之後,菈妮扣動了扳機。這是先寫下結果再補充過程,倒因為果的一擊。子彈先是從娜蒂亞的眉心處射入,將女孩從十字架釘刑的痛苦中解脫出來,終結了她的生命;然後,空氣中才出現子彈的彈道,以及槍口中噴射的火焰。

  

   “發生了什麼?”

  

   剛剛還語笑喧闐的夏洛克高級警督、卡洛斯騎士長、西蒙連隊長、賈科莫男爵慌了神,震驚的看著娜蒂亞小姐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偷走了生命,不知道該干些什麼。

  

   “先保護納斯迪伯爵夫人撤退到安全地帶吧,今天是抓不到魔女了。”艾倫上尉在子彈射來的一刹那就捕捉到了彈道的軌跡,然後是深深的無力感,“太遠了......實在是太遠了......”

  

   納斯迪伯爵夫人是第二個反應過來的,她手腳並用毫無形象的逃到守衛刑場士兵的身後,想利用他人的身軀保住自己尊貴的性命。但是沒有任何意義,仿佛顛倒因果的第二擊在三次呼吸之後到來,從伯爵夫人還在發出驚恐呼喊的口腔之中射入,擊穿了她脖項的脊椎骨,一擊致命。

  

   菈妮結束了殺戮,她將步槍背在背上,三下兩下就攀上了夏德大教堂最高處。

  

   魔女解下自己身上綠色的披風,掛在王國最高的鑲金塔尖上。披風上那兩對翅膀拼合而成,象征著人類向往自由飛翔紋章,像是對所有守舊派無盡的嘲諷,也像是一面生機勃勃永不屈服的旗幟。

  

   海夫納這段時間詳細了解過微光的研究文稿,與起作用後人體變化數據,也多次親眼目睹了娜蒂亞的身體測試,對這種蛻變後的能力有了一定了解。

  

   但是還是太離譜了,菈妮現在展現出來的能力,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接受最夸張最匪夷所思的認知,配合上新型槍械超長射程,子爵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

  

   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她了,甚至包括了護國公克倫威爾自己。

  

   海夫納不知道曾經被稱為“王國第一劍士”的夏洛特公主能否與菈妮對抗,但是既然夏洛特已經死了,那麼現在的禁忌魔女應該可以確認:

  

   當世最強,天下無雙。[newpage]

   (完)

  

   在西境總督府原址,是王國最大的特殊軍事院校的所在地,也是絕大多數女孩子心目中最崇高最聖神的學府。無數貴族少女與富家千金為了一個學位可以爭得頭破血流,不惜一切。

  

   軍事學院的大圖書館就是原來德拉庫伯爵的中央宮殿,在圖書館大理石階梯的正前方,是被稱為“魔女廣場”的廣場,左右兩排塑造了那些改變了王國歷史的傳奇女性雕像。

  

   雕像群的第一座,就是一身戎裝,高舉著王國軍旗,站立在魯昂要塞城頭的長公主烏露絲娜,在她的底座下面寫著她的稱號。

  

   “蒼鴉魔女”。

  

   第二座雕像是個雙人雕像,身穿精美連衣裙,佩戴著迅捷劍的夏洛特公主站在前方,手臂高舉,仿佛指引著前進方向。在她背後,貞妮德小姐一身長裙,表情溫柔的演奏著小提琴,背後張開了一雙天使的翅膀。

  

   “極惡魔女”。

  

   第三座雕像是娜蒂亞,她穿著殘破的衣服,被鐵釘釘在了高高的十字架上。在她身上,印有自由雙翼圖案的披風在迎風飄揚。

  

   “叛逆魔女”。

  

   第四座雕像,是頭帶著一頂巨大的女巫帽子,披著狼皮披肩,身穿長裙的少女。這是菈妮小姐,她腰間裝備了佩劍與簧輪式手槍,背後斜挎著一杆有膛线的狙擊槍,面容隱藏在病態圖案的面具之中,底座下寫著雕像的名字。

  

   “禁忌魔女”。

  

   這四個是整個廣場最有人氣的雕像,每天都有無數少女在這些雕像周圍徘徊與約會。

  

   已經擔任了超過十年教官的芙羅拉在娜蒂亞高大的雕像下面的長椅上坐著,在她邊上放著一個古老的茶壺,與一對殘舊的茶杯。她給兩個杯子倒滿了還冒著熱氣的黑色飲料,這種飲料後來被稱為“咖啡”,很受王國上層的歡迎。

  

   看著一對對白色皮膚與小麥色皮膚的女學生親密無間的走在一起,芙羅拉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娜蒂亞,你知道嗎?我們當年的夢想終於還是實現了。”

  

   當她喝完了自己那杯,准備按照習慣將另一杯澆灑到地上的時候,手中杯子被一位一頭奢華紅發的少女搶了過來,十分豪氣一飲而盡,“別浪費啊,芙羅拉老師,現在咖啡好貴好貴的。”

  

   芙羅拉用懷念的神情撫摸著少女的紅發,然後問道,“瑪莉亞小姐,下周就是你的試煉了,准備得怎麼樣了?”

  

   “完全沒有准備哦!” 瑪莉亞一臉白卷無罪,逃課光榮的表情,理不直氣也壯的回答,“反正試煉成功了晉升魔女成為英雄,試煉失敗了作為肉畜成為美食,兩個結果都是不錯的事兒,我都能接受,為什麼還要努力呢?”

  

   “這樣啊,”芙羅拉不禁莞爾,“確實是很有你風格的回答,那你今天來找我干什麼呢?”

  

   “就是想臨時抱佛腳一下,不可以麼?” 瑪莉亞嘟起了小嘴,將身體主動靠進芙羅拉的懷里,蹭了蹭她老師豐滿的胸部,小腦袋賊兮兮的向上瞄著,享受著碩大胸部帶來的視覺衝擊,“老師,你晉升魔女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啊?”

  

   “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很自然就過去了。”芙羅拉瞳孔像藍寶石一樣,非常的美麗,“真要說的話就是懷著一股想要改變世界的執念吧。只要有絕對不放棄的責任與夢想,就不會沉迷在欲望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改變世界的執念麼?感覺好難的樣子。”瑪莉亞雙手舉起來,用夸張的動作擺出投降的姿勢,“沒救了,沒救了,看來我是注定要成為試煉慶祝晚宴的主菜了!”

  

   “那也不錯,不是嗎?”芙羅拉安慰的笑了笑,捏了捏少女的臉蛋,感覺彈性十足。

  

   “說的也是,”瑪莉亞像泥鰍一樣鑽出老師的懷抱,主動轉了一個圈,展示了自己可口美味的身體,驕傲的回答,“我對我自己的肉質還是有百分之百信心的,一定會非常非常好吃的,老師到時候可要多吃點哦!”[newpage]

   後記:

  

   如果《公主與盜賊》主要講的是主題是“愛情”,那麼本篇講的主題就是“變革”,主要想寫在大變革時代,不同人的愛恨與掙扎,算是一個群像式的篇章。

  

   最開始動筆前,打了一個大概的草稿。寫作計劃內容是十章就能完結,當時的思路是菈妮兩章,娜蒂亞兩章,泰蕾莎一章,德庫拉伯爵一章,克倫威爾一章,布露妮婭一章,最後再加兩章過渡就能結束——回頭看來,“真不想承認啊,這是我太過年輕而犯下的錯。”(夏亞臉)

  

   禁忌魔女菈妮,名字與基本形象來源於《艾爾登法環》,不過從故事與人設來說,更多參考了《雙城之戰》的金克絲。本次章節是不會有她的處刑,作為新時代戰斗力天花板,如果死在西境這樣一個小區域,就有點太過委屈她了。

  

   在設定上,魔女化後的菈妮戰斗力基本對等夏洛特公主(未受傷版本),純劍術可能會略弱一些,但是底層出生,見慣了陰暗面的她戰斗手段更加靈活,不會僅僅拘泥於劍術本身(葦名流劍法是無敵的.jpg)。

  

   性格上,夏洛特公主因為出生高貴,會顯得更加自信和主動一些。幾乎沒有遇到太多坎坷的她會極端自信,覺得只要自己想做,就可以無所不能。夏洛特會不由自主的要求周圍的人順從自己的意志,也更具有領袖氣質。

  

   菈妮則偏向獨狼一些,她對陌生人有天然的排斥感,喜歡給自己帶上偽裝的假面,更願意停留在自己的小圈子。遇到事情,菈妮會顯得更加掙扎一些,經常被迫在幾個不那麼好的選項中,選一個盡量符合自己信念要求的結果。

  

   娜蒂亞,名字來源於《羅德島戰記》,炎之部族的族長,為了完成部族的悲願繼承前任族長的遺志向主角團發起挑戰,敗北後為了部族將自己獻祭的悲劇反派英雄。

  

   從能力設定來看,娜蒂亞個人戰斗力與戰術水平都比較平庸,在菈妮參與之前,她屢戰屢敗也是正常發揮。不過我個人依然希望把她塑造成一個積極性的角色。

  

   英雄往往不是完美的,評價一個人是不是英雄,能力並不是唯一的尺度,她的理想和情操更為重要。不是每一個英雄都有改天換地的能力,但這並不影響後人將她視作英雄。(所以娜蒂亞與菈妮是真的互補型CP)

  

   德庫拉伯爵(Dracula),原型來自中世紀時瓦拉幾亞大公弗拉德三世,也就是目前很多小說中吸血鬼的傳統形象。

  

   德庫拉與娜蒂亞是設定正好相反的角色,作為西境之主,德庫拉個人能力設定是極強的,只是走在了錯誤的道路上。在性格設定中也吸收了一些《教父》的元素,我很喜歡維托.柯里昂的形象,所以德庫拉的性格設定成富有魅力,重視家庭,心狠手辣,恩怨分明。

  

   德庫拉是完全按照本篇關底BOSS來設定強度的,藥劑化後戰斗力達到凡人巔峰水准,與克倫威爾基本對等,而且有兩個階段設計。

  

   第一個階段是手半劍形態,偏向正統的黑暗騎士,劍術大開大合。在殘血後會進入袖劍階段,以貼身肉搏為主,會有更強的攻擊主動性與追擊能力。

  

   克倫威爾,以歷史人物為原型,貫穿前三部的男配角,本篇繼續當背景板,作為菈妮姐妹的養父登場。

  

   身為夏洛特公主最忠實的追隨者,能力強度基本達到了凡人不嗑藥可以達到的最高水准。

  

   海夫納,人物原型是休.海夫納,算是典型的表演人格,可以根據需求轉換成各種身份,找到最適合生存的機會。面對各種致命的危機,會從幾乎不可能中找到生存的希望,算是一個卑鄙但是有才能的人。

  

   泰蕾莎,名字來源於《大劍》的迪妮莎。追隨夏洛特公主,中途又發生背叛,對肉畜較為善良,但是又堅決執行血稅。和德庫拉伯爵發生愛戀,並生下女兒,卻沒有勇氣爭取妻子的位置,只是甘為情婦,總之在本次設定中屬於比較糾結的角色。

  

   布露妮婭,名字來源於《火焰紋章烈火之劍》三龍將之一,一開始設定有糾結是姐姐還是妹妹,最後還是成為了妹妹。金克絲誤殺了希爾科,所以菈妮要誤殺布露妮婭,這很合理。

  

   克蕾雅,原型同樣來源於《大劍》,實際上這個篇章很多的角色都是來源於這個動畫,本來有想過要給她一個額外的回憶篇章,不過那樣節奏實在太慢了,所以放棄了。

  

   艾倫,名字來源於《進擊的巨人》,有個小彩蛋,米卡莎=Mikasa=三笠,不知道有人反應過來沒有。

  

   卡桑德拉,名字來源《大劍》中的角色,同時也是希臘神話中的預言家,暗藏了一條鄰國間諜的暗线,看看未來有沒有空填坑。

  

   文中出現的兩首歌曲,其中第一章出現的是《紅蓮之弓矢》,《進擊的巨人》片頭曲;倒數第二章則是《孤勇者》,是《雙城之戰》中文主題曲。

  

   總之,感謝大家能夠看完全文。本篇內容可能有些沉重,未來會換成一些相對輕松的方向,比如學院篇什麼的。

  

   最後做一個小調查,在當前世界觀之中的四個篇章,已經出現的六名主要女性角色:

   烏露絲娜長公主

   薩拉塔娜皇後

   夏洛特公主

   貞妮徳小姐

   禁忌魔女菈妮

   反抗軍領袖娜蒂亞

  

   大家更喜歡哪個角色?歡迎回復,未來人氣最高的可能會出專門的單篇或者彩蛋章節,再次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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