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學姐的斬首刑
娜蒂亞的墓地在西境耶拉鎮,原反抗軍駐地上修建,由著名設計師拉爾金設計,耗時三年才建成。墓穴由貴重的大理石制成,四壁刻有娜蒂亞在法庭上最後那段關於自由平等夢想的著名演講全文。正中是她的棺槨,墓碑上刻著護國公克倫威爾的告別詞:“再見了,弗雷姆人的英雄。”
除了娜蒂亞的墳墓,這座墓園內還聳立著一座高達三十米的花崗岩方尖塔,這是王國內最大的弗雷姆反抗軍紀念碑。塔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刻有死難者的姓名,紀念弗雷姆人那段持續近百年的抗爭史。
“說來也好笑,娜蒂亞當初可是作為叛國者被處死的,”菈妮面對著墓碑前常年不滅的火把與新鮮的花束,背對著約瑟芬吐槽,“我還非常清楚記得,她被處死的那天,屍體由兩名衛兵拖拽上板車,草草掩埋在首都郊外的一座沒有標記的墳墓中,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幾度改遷之後,竟然擁有了如此富麗堂皇的墓地。”
“約瑟芬,你知道麼?”菈妮撫摸著組成墳墓的大理石,石板被技藝高超的工匠精細拋光,像少女的肌膚一般細嫩柔滑,“娜蒂亞她一輩子所獲得過的財富,恐怕還買不起這樣一塊昂貴的石料呢!真是諷刺。”
約瑟芬靜靜的站著自己老師身後,聽著老師述說著過去的故事。
“只能說還好弗雷姆人真的足夠爭氣,西境學院成立後強大的魔女輩出,成為王國軍事力量的重要一環,也就讓娜蒂亞死後的地位水漲船高。”夜晚的風有點冷,吹在肌膚上冰涼冰涼的,菈妮緊了緊背後披著的殘破軍大衣。
“也不能這麼說,貴族們能這樣不惜血本,爭先恐後為娜蒂亞小姐修墓,更重要的還是因為老師您。”約瑟芬說出了自己的理解,“大家都知道,她是禁忌魔女的愛侶。老師不貪財,不戀權,行蹤飄忽不定,這恐怕是唯一一種能給你留下好感的方式了。”
“你說的對,貴族就喜歡搞這一套,把如何腐化一個人研究到了極致。”菈妮認同了自己學生的觀點,“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娜蒂亞已經死了,成為了無害的神像,可以任由他人擺弄。”
“老師...... ”約瑟芬注視菈妮在火把映照下忽明忽暗的背影,顯得愈發孤獨寂寞清冷。
“貴族們無時無刻不在害怕我,每天都在祈禱我早日死於非命。可真要是哪天我死了,那些丑陋的家伙一定會爭先恐後幫我風光大葬吧?不只是他們,連我的學生們也全是這樣。別看現在一個個都像躲瘟神一樣躲著我,死後肯定會把我像聖徒一樣供奉起來,好表明她才是我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我從不信教。”
“不是這樣的,”約瑟芬從背後抱住了自己老師並不高大的身軀,“我是真心把老師您當成一生的信仰。”
“人是會變的,約瑟芬。”菈妮的聲音寂涼,如同這黎明前的寒夜,“我見過太多的人,初始一腔熱血,而後無數次被現實所擊倒,最後殺死了過去的自己,失去靈魂的軀體溶解在無邊的黑夜之中。”
“那是別人,我是絕對不會背叛老師的。”約瑟芬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如果哪天老師死了,我一定會陪你一起死。”
“沒有必要這樣矯情,約瑟芬,我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菈妮掙脫了約瑟芬的手臂,“我從提筆在日記本上寫下第一個名字就明白,走上這條道路,此生只會和死亡相伴,注定是一場悲劇。”
“有沒有想過停下來呢?老師,現在應該還有脫身的機會。”約瑟芬知道自己難以撼動老師的意志,但是依然懷有一絲期待的提出自己建議。
“脫身的機會麼?娜蒂亞被捕的那個夜晚,我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呢。”菈妮露出懷念的表情,回想起與娜蒂亞最後的相擁,尖酸而刻薄的罵道,“她是個笨蛋,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
停頓了幾秒,菈妮補充道,“很不幸,我也是。”
舉起自己的右手,拔出腰間那柄古朴的迅捷劍,劍鋒指向漫天的星空,菈妮對自己學生說出了決絕的話語,“在黎明到來之前,為了驅散黑暗,必須有人點燃自己,照亮前進的道路。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另一邊,波莉娜與埃莉薩一人騎著一匹馬,並排走在通往沃里斯鎮,斑駁不堪的國道上。
沃里斯是位於王國西南部的一個鎮子。按照新模范軍提供的資料介紹,這是一片民風淳朴,富饒祥和的土地。城鎮附近有一系列從動向西走向的小山脊,風化使得山脊之間形成了溝谷,邊上還有一條河道穿沿而過,是很適合農業與花卉種植,有“王國花園”的美譽。
“真是煩死了,母親大人這是發什麼瘋?”一路走來,本來還四處張望的波莉娜感覺自己越來越煩躁,她毫無形象的慫著腦袋,像一只斗敗了的公雞,嘮嘮叨叨的抱怨,“憑什麼我一個學院一年級新生,還沒來得及享受美好的校園生活,就要被抓來這鬼地方調查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家族的陳年舊事。”
“在外面要稱呼母親大人為布露妮婭老師,我愚蠢的妹妹,”埃莉薩用自己藍色與金色的異瞳看著波莉娜,“還不是因為你剛入學第一天就傻乎乎的暴露了自己高階魔女的身份麼?既然要享受權利,就必須承擔義務。”
“我不管,我不管,”波莉娜像小孩子一樣耍起了無賴,“這個麻煩事兒就交給姐姐你處理了,難得出來一趟,我要好好的玩耍一番。”
沒等埃莉薩回答,只見波莉娜咬牙切齒,猛的一鞭子狠狠抽在馬屁股上,三下兩下竄進了分岔小路的林子里,跑得沒有蹤影。
埃莉薩默默的看著波莉娜拍馬離開,自己依然保持著勻速騎馬走在通往鎮子的大路上。在她視野之內,本該恬靜的村莊燃燒著熊熊烈火,本該青翠的山林只剩下死氣沉沉的焦土,本該布滿花卉的花田滿是狼藉,本該是良田的土地一片荒蕪。國道上,一個正常的行人都沒有,有的只剩下骨瘦如柴、目光呆滯的難民乞丐與隨處可見的屍骨。
“我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差事兒。”埃莉薩苦笑著吐槽。
這個時候,一輛紋著精細的新模范軍軍徽,裝飾著近百片金箔作為裝飾的豪華馬車在身穿西裝革履的車夫架勢下,從前方疾馳而來,不一會就到了埃莉薩身邊。
掀起窗簾,一位氣質優雅身材高挑又不失英氣,身穿被金色流蘇妝點的新模范軍軍服,胸口佩戴了六七塊勛章的女士從車內探出頭來,用富含魔力的藍色眼睛端詳著埃莉薩,“這是埃莉薩學妹麼?我是瑪蒂爾達,布露妮婭老師以前的學生。”
“瑪蒂爾達學姐好,”埃莉薩騎在馬上,左手扶胸,右手脫帽,身體稍微前躬對車內的女人行禮,“媽媽曾經多次提起過你,給我和妹妹講起那些戰場上共同奮戰的經歷。母親大人說,你曾經是她最信賴的姐妹之一。”
“布露妮婭老師謬贊了,我只是勉強盡到了自己身為新模范軍一員的職責,”瑪蒂爾達謙虛的回答,“對了,波莉娜學妹呢,不是說她和你一起過來視察麼?”
“她呀,一出學院就不知道跑去哪里瞎溜達去了,估計這會兒還在西境胡鬧呢。”埃莉薩面不改色,自然輕松的回答。
“誰都有年輕的時候,我當年也是這樣,每次都讓老師抓狂。” 瑪蒂爾達侃侃而談,說了很多自己與老師相處的趣事兒。
寒暄了一陣子,埃莉薩向瑪蒂爾達打聽,“我一路走來,感覺有些不太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有用得著的地方學姐盡管開口,學妹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哎,諸事不利,”瑪蒂爾達用悲痛扼腕的語氣回答,“當年這里是守舊派的領地,處處與護國公閣下作對,好不容易肅清了主要人員,剩余頑固分子四散而逃,成了盜匪。剿了幾次,還是有不少漏網之魚。也怪當年想要除惡務盡,如果手段緩和些,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埃莉薩安慰道,“世事艱難,哪有什麼都能考慮周全。”
“也對,”瑪蒂爾達走下馬車,用靈巧的動作攀上埃莉薩的馬匹,從背後摟住女孩的嬌軀,接過韁繩,“不聊這些煩心事兒了,既然來到了學姐的地盤,學姐我就帶你好好玩玩,駕!”
另一邊,波莉娜對著手鏡看了幾遍,對自己的偽裝十分滿意。此時她把之前的女式軍裝扔進了馬背上的皮箱,換上了一套預先准備好的紳士西裝,把自己偽裝成一名年輕的男性貴族。
平胸真的太好了!波莉娜先是覺得慶幸,很快又感到有些失落。想到哥哥波倫拿的性趣,如果可以,還是胸部豐滿點好。
沿著小路來到沃里斯鎮內,波莉娜騎著馬漫無目的前行,直到她看到一間掛著紅、白、藍三色飾帶作為標志,除此之外毫無特色的旅店,才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走了進去——這家店的名字叫“科林斯”。
當波莉娜穿著貴族的衣服走進酒店的時候,里面抽煙、喝酒、玩耍、談笑的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警惕的看著她。被在場所有人注視的波莉娜絲毫不怯場,反而像回到家一樣自然的打開了自己胸口的懷表,懷表內側的顏色也是紅、白、藍三色。
“敬這位遠道而來的先生,”一個夾著單邊圓眼鏡的紳士一只手舉起酒杯,一只手伸入懷中,不動聲色望向波莉娜。
波莉娜問老板要來一杯酒,用低沉但是清晰的聲音回答,“敬自由、平等、博愛。”
現成的氣氛瞬間歡快起來了,在場的所有人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招呼著這位新來的“貴族”,輪流給波莉娜敬酒。當輪到剛剛那位紳士的時候,他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讓-雅克,很高興認識你。”
讓-雅克貼著波莉娜的耳朵,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歡迎你的到來,魔女小姐。”
[newpage]
另一邊,西境學院,處刑室。
“波莉娜那個小妮子肯定是故意的!”波倫拿對自己的妹妹恨得咬牙切齒。
波倫拿現在學校的風評,只能說是臭名昭著。與他相比,地獄中的淫欲魅魔都沒他離譜,腳踏三四條船的花花公子也算是本分老實人了。根據在校女生私下流傳的小道消息稱,波倫拿已經花心到一種喪心病狂的境界,只要被他注視過一段時間的女生,就有可能懷孕——最離譜的是,這種毫無邏輯的理論竟然還真在校園內廣為流傳,擁有眾多信眾。
於是,倒霉的波倫拿經由校學生會一致同意,發配到校園處刑室內,擔任爹不疼娘不愛的學生會風紀處刑官——這可是妥妥的倒霉差事,活多、任務重、形象差還撈不到什麼補貼。
西境學院的處刑室其實就是原來德拉庫總督府中用來屠宰肉畜的私密包間,伯爵倒台之後,學院管理層只是簡單的裝修了一下,地板上加裝了便於清洗的帶排水凹槽地磚後,便直接交由學校學生會,作為日常違規處刑的場所使用。
作為學院內部的處刑室,自然不能使用類似鐵處女、鋸刑台、裂腦器、凱瑟琳輪一類過分血腥的方式執行學生的死刑。但是哪怕去除掉了這些殘酷且不適宜學校的處刑具,房間內的傳統刑具還是有十余具之多,包括一座門框式的小型絞架、螺旋絞刑使用的裝有金屬鏈和轉動杆的特制座椅、用來調配各種致命毒藥的藥劑台、淋滿瀝青和松脂的火刑柱、用來執行釘刑的橡木十字,以及為了適應新時代而特別加入的槍決專用的木頭刑柱等等。
當然,最經典的斬首用刑具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屋子最中央就有一個布滿斬痕,已經反復使用過很多次的斬首木砧,左右兩側各有一排用來擺放各類刀劍、斧頭的武器架子。除此之外,為了滿足部分學生的需求,除了傳統斬首,處刑室內還專門安放了一台可供受刑人躺臥,支架超過四米的大型斷頭台。
如此之多的處刑道具,交給波倫拿一個人負責打理,校學生會實在是缺了大德。光每周清洗一遍,都要花費非常之久的時間,更不用說很多設備還要上油保養,實在是麻煩透了。
“哼!要是哪天學生會的這幫混蛋落到我的手里,一定讓你們好看!”一邊用精神勝利法安慰自己,一邊老老實實清理設備。
現在波莉娜、埃莉薩以及母親都在執行任務,校內沒有了靠山的波倫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咯吱一聲,處刑室的門打開了,兩個身穿執法隊制服,容貌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姊妹壓著一個女學生進來,“二年級學生蘇菲,因在寢室內查出大量違禁書籍,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兩位執法官姐妹趾高氣昂的宣布完結果後,把押送的少女往波倫拿懷中一推,便關上門,轉身離開了。
首先引起波倫拿注意的,是女孩子兩條長長的披肩雙馬尾辮子,柔順的發辮一直垂落到腰部;緊接著注意到的是少女額前那梳得整整齊齊的劉海,還有劉海下面那如夜空般漆黑的眼眸;再接著注意到的,是少女那身穿藍色女士西裝校服的修長身姿以及嚴格按照校規要求,及膝半裙與白色長襪之間若隱若現的美麗肌膚,組成了能讓無數男生感到誘惑的“絕對領域”。
這是一個很文靜,很典雅,略顯柔弱中又帶點書卷氣息的女孩子。
“很遺憾在這里見到你,蘇菲學姐。”波倫拿牽著少女被綁在身前的雙手,引導她順著台階走進處刑室,“請跟我來。”
蘇菲學姐點了點頭,很順從的任由波倫拿牽著走進了自己的死亡之地,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一切都那麼的安靜。感覺到女孩幾乎沒有任何威脅,波倫拿拿出一把短劍,割開了捆綁少女的繩索,解開了束縛。
“沒想到蘇菲學姐竟然會看那些色色的書籍,”波倫拿並不急著完成處刑,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隨便找個話題聊聊。
“哪有!”蘇菲面頰泛起了兩末嬌艷紅暈,剛剛解除束縛的手掌有些害羞的藏在自己屁股後面,纖細骨感的手指不自覺的搓揉著自己衣角,給人感覺就像是一只悄悄從洞穴中探出腦袋的小倉鼠。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書籍啦......”蘇菲輕輕搖頭,兩條馬尾辮子隨著腦袋的動作,像緞帶一樣左右擺動。
真是可愛!波倫拿帶著壞心眼,用夸張的語氣追問道,“難道是......”
“不是!不是那些......不正經的.......”雖然不知道波倫拿准備說些什麼,蘇菲總覺得會是一些非常糟糕的東西,連忙先否認了再說。
“是《愛彌兒》、《社會契約論》與《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啦。”蘇菲不等波倫拿繼續逼問,自暴自棄的一股腦兒把事情全部講了出來,“今天寢室查房,我被搜出了這些。”
“這些東西會違禁嗎?”沒認真看過校規的波倫拿有些驚訝,他清晰的記得,自己母親大人書桌上就擺放著這些書籍,妹妹波莉娜也完整閱讀過。
“當然違禁啊,不止學院內,王國高等法院與大主教都簽發過禁止令呀!”蘇菲像看著外星人一樣看著波倫拿。
“哦,”波倫拿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心里琢磨著等波莉娜回來,一定要好好警告這小妮子,別稀里糊塗的丟了腦袋。
利用這個空隙,蘇菲把臉湊了過來,仔細端詳自己的處刑人,腦袋靈光一閃,用惡作劇的聲音試探,“你不會也看過這些吧?”
“沒,沒有!”遭遇偷襲的波倫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忙否認,還想編個什麼樣的借口搪塞過去,卻發現蘇菲用看透人心的雙眸盯著自己眼睛,瞬間敗下陣來,“只看過一點點啦。”
“別緊張,別擔心,死人是不會告密的。”蘇菲用山間清泉般清澈的聲音安撫自己的處刑人,“處刑室就我們兩個人,我一個弱女子肯定逃不出你的魔爪的。”
“也對,”波倫拿放松了下來,聳了聳肩膀。
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蘇菲和波倫拿兩人的心理距離在短時間內拉進了不少,“那麼你覺得,這些書籍有道理麼?”
“只能說很有意思,對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的研究、對自然與文明對立的探討以及自由和平等理想的追求,都很有進步意義。”波倫拿停頓了一下,“但是思想再進步始終只是思想,代替不了火槍和大炮。更何況現在世界上還多了魔女,有些想法想要落地,怕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是啊,魔女是一道坎,”蘇菲情緒也低落了下來。
這個時候,波倫拿突然用力拉住了少女的手腕,變魔術似的從懷里掏出了一瓶藍色的藥劑。
微光,這是現代魔女的源頭,一種來自皇室秘聞,最初為弗雷姆人肉畜所開發,最終卻被廣泛運用到了魔女培養上的藥劑。作為重要的戰略物資,微光的生產渠道一直被新模范軍嚴格控制著。
“蘇菲學姐,你想要嘗試服下這瓶藥劑麼?”波倫拿認真的詢問。
蘇菲眼中閃爍出希望的光彩,但是很快就思索清楚利弊,眉頭一皺,帶著一臉的決然拒絕了波倫拿的提議。
“學院由近十位高階魔女以及更多的普通魔女駐守,周圍還駐扎著新模范軍的兩個騎兵連隊,除非我能立刻獲得禁忌魔女那種程度的力量,否則哪怕蛻變成功,也絕無僥幸生還的可能性。”
蘇菲有些消瘦,看上去只是一位弱不禁風的普通少女,卻在關鍵時候堅韌而果決,拒絕了僅有的生還機會,“謝謝你的好意,但是藥劑還是留給更有需要的人吧。”
“有道理,”波倫拿認同了蘇菲的判斷,並把接下來選擇的權利交給蘇菲,“木砧、斷頭台、絞刑架,學姐你想用哪一個?”
蘇菲直接略過了絞刑架與絞刑椅,看上去對這兩種處刑方式毫無興趣,但是在木砧和斷頭台之中,目光來回晃悠,猶豫了很久。糾結了有足足一分鍾的時間,少女的目光最後還是停留在那座布滿斬痕,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殞命的木砧與閃爍著寒光的斧頭上。
王國歷史上有無數艷名遠揚的公主,皇後,貴族都是在斬首木砧劃上生命的句號,獻出自己的頭顱。這種高貴而優雅,富有歷史韻味的處刑方式對於學院的學生來說自然也就有著莫大的吸引了。
“我可以用這個嗎?”蘇菲學姐用不確定的語氣詢問,在看到波倫拿點頭後,又有些不信任的追問,“你的斧頭斬首技術怎麼樣,砍過多少個女孩子的腦袋?我聽室友說,如果劊子手經驗不足,很容易導致行刑事故,發生拙劣斬首。”
蘇菲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脖子,繼續說道,“聽說劊子手有時候會把斧子砍在女孩子的肩膀上,有時候砍到了脖子但是力氣不夠大,受刑人的命運就會無比淒涼。萬一沒有一斧頭斷頭,要補第二斧,挨斧子的女孩子的痛苦就會大到難以忍受了。”
“放心放心,我專業的,經驗豐富!”波倫拿信心滿滿的打著包票。“保證手起斧落,只需要一次揮擊,斧頭輕吻一下學姐嬌嫩的脖子,小腦袋瓜子就滾落進首級筐里。斬首後大腦會因為缺氧失去意識,只會覺得蚊子叮了一口,幾乎不會感到疼痛,很輕松就結束了。”
雖然有安慰的元素,波倫拿的話語卻不完全是假話。即使這次還是他的第一次處刑,不過同類的死刑游戲,他和妹妹已經玩過了很多次。波莉娜總是喜歡扮演公主、貴婦、修女、盜賊、甚至無辜的平民百姓,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被波倫拿押赴“刑場”,斬首處決——當然玩得最多的還是以革命者的身份丟掉腦袋。
和小孩子過家家那種情景劇不同,波倫拿與波莉娜平時玩的都是真家伙,每次都要真真切切的插入小穴,才算是“刑前安慰”。而處刑也不需要任何魔術道具,就是實實在在用劊子手的處刑斧與斷頭台去砍妹妹腦袋。
不得不說,波莉娜的魔女能力真的特別適合玩這種心驚肉跳的處刑游戲,她總能將絲线布置在幾乎貼近脖子的位置,在最後一刻才阻止刀刃落下。
最開始,波莉娜出於安全考慮,還會使用緞帶作為安全繩;到後來,覺得太礙眼的她干脆將緞帶換成了幾乎看不見的透明魚线,保證了兩人完全擬真的處刑體驗。
正是因為如此,哪怕實際上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人,波倫拿也能自豪的說自己處刑經驗豐富,還不算隨口胡說。
“那就拜托你了,”蘇菲學姐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看著波倫拿信心滿滿,也就認同了他的決定。
死亡將近,現在的蘇菲已經渾身燥熱,情欲高漲,瘦弱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能量。學姐主動吻住了波倫拿的嘴唇,粉色的香舌探入波倫拿的口腔,和自己劊子手的舌頭糾纏在一起。舌頭與舌頭間的觸感有些粗糙,但是相互的吮吸卻更加能點燃兩人心中的火焰。
蘇菲是那樣的可口,是那樣的嬌弱,是那樣的嫵媚,是那樣的文靜,是那樣的適合被毀滅。
波倫拿像一頭躁動的野獸,將學姐撲倒在處刑室冰冷的地板上,雙手貪婪而粗暴的將圓潤的乳房搓揉成各種奇怪的形狀。乳房傳來的疼痛感讓蘇菲也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她不再任由波倫拿為所欲為,而是結束了長吻,拉開了男人的褲鏈。
“這就是傳聞中征服了波莉娜小姐的那根魔物麼?看上去也沒有那麼了不起啊。”蘇菲刻意裝作不屑的嘲諷到,但是羞答答的緋紅還是暴露了她的青澀。
“有沒有那麼了不起,你體驗一下不就知道了麼?”在做愛方面,波倫拿經驗可比蘇菲豐富太多了。他輕車熟路的引導著學姐張開櫻桃小嘴,像操控方向盤一樣抓住她兩條馬尾辮子,逼迫她吞下高聳肉棒——說是逼迫其實有點過了,雖然嘴上還在逞強,蘇菲學姐的身體行動卻順從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與時不時想著整點小花活的波莉娜不同,蘇菲是真正的全心全意,盡最大的努力在侍奉自己的劊子手。她努力張大自己的紅唇,讓波倫拿的生殖器官能夠一直插入到喉嚨位置,這種深喉的體驗非常特別,征服感拉滿。
悶哼一聲,波倫拿將白色的濁液射入了學姐的喉嚨,在拔出的途中,又刻意將一些液體澆撒在少女的臉頰、頭發、脖子、胸口與校服衣領上。
“腥腥的臭臭的,一點都不好喝。”蘇菲嘴上不老實,行動上依然努力將口中的精液吞咽進肚子里,然後繼續吐槽道,“真不知道波莉娜小姐為啥會喜歡這種東西。”
“跪下,”波倫拿也不與蘇菲爭辯,只是隔著裙子拍拍她俏挺的臀部,示意她做好受刑的准備。
生死關頭,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蘇菲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自己的情緒,靠自己的意志走到了死亡之地,雙腿分開,雙手緊緊扣住木砧,將脖子卡進布滿密密麻麻斬痕的凹槽之中,撅起屁股,等待著最後的臨幸。
“做得很好,學姐。”
波倫拿將一個裝滿干淨新鮮稻草的筐子放到了她的身前,安撫性的摸了摸她前額的劉海,走到她身後,撩起校服半裙的裙擺,雙手抓起少女貼身的內褲,用力將它撕成一片片碎布,讓完全粉嫩的花蕊與潔白的大腿根部徹底暴露在空氣之中。
“真是粗暴......也不知道留下內褲來做個紀念。”
蘇菲一邊酸味十足的嘟囔,一邊更加努力的分開雙腿,將盈盈水色的私處完全展示給自己的處刑人欣賞。
波倫拿沒有直接攻城拔寨,而是俯下身子,用舌頭先從她的大腿根部開始親,從她的大陰唇外側大腿根部的騎縫處,由下自上輕舔至她的髖骨部位。當蘇菲漸入佳境的時候,波倫拿的舌頭才主動探入花蕊之中,品味少女體液的味道......
“想要......想要......”蘇菲嘴巴發出滿是色氣的喘息。
波倫拿故意收回了舌頭,嘴巴輕輕對著少女陰部吹氣,“說清楚一點,蘇菲學姐,你想要什麼?”
“想要......想要學弟你的肉棒。”
蘇菲害羞到臉都紅得可以滴出血來了,但是欲望的火焰迫使她說出自己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話語。
“這樣就對了,就讓我滿足一下學姐澀澀的臨終遺願吧。”
波倫拿將陽具在蘇菲已經完全濕透的花園上蹭了蹭,慢慢的插入,當遇到阻礙的時候,先是停頓了一小會,而後猛地用力一挺,突破了阻礙。
“痛!好痛!”
蘇菲發出了疼痛的悲鳴。她的體質是非常敏感的那種,處女的鮮血順著白嫩的大腿流淌到處刑室的地板上,剛剛開苞的疼痛讓她不由自主的將指甲扣入木砧側面,給硬木留下深深的刮痕。少女反應激烈程度甚至超出了波倫拿的預期,只得暫時停下了動作,感受陰道對他陽具的緊箍帶來的刺激。
“好些了麼。”波倫拿謹慎的詢問,雙手不停挑逗少女身體的敏感點,刺激她陰部分泌更多液體來減少疼痛感。
“好多了,可以繼續了。”
蘇菲的臉頰已經羞紅到了耳根,仿佛做了什麼很對不起波倫拿的錯事一樣,將玉項緊緊的貼著木砧凹槽,不敢回頭看自己的處刑官。
先是用陰莖再挺進了一點,確認了女孩子沒有喊疼,只是發出哼哼的喘息聲後,波倫拿也放松了心情,先是緩慢的抽插,而後逐漸的加快節奏。
隨著節奏,蘇菲也發出斷斷續續的嬌喘,乳頭興奮的挺立,胸脯隨著身體劇烈的起伏晃動,而後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瘋狂,本來就非常緊致的小穴緊密的包裹住波倫拿的下體,將他的意志與精力榨干。
終於,在一次幾乎要捅傷女孩宮頸口的抽插後,波倫拿將自己的精液,射入了少女的子宮之中。
“討厭,也不知道溫柔一點,”蘇菲有些幽怨的向自己劊子手抱怨道,下體殘留的疼痛讓她無法完全並攏雙腿。
“沒事兒,馬上砍完就不會疼了。”波倫拿溫柔的幫蘇菲整理好因為激情而變得有些凌亂的馬尾辮子,梳理好細微的發絲,將白皙的脖子完全裸露在空氣之中,抓住她的雙手,用絲綢反綁在自己臀部的位置。
“別動,很快就結束了,”波倫拿站在少女的身側,雙手將斧頭舉過頭頂。蘇菲也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順從的擺好了引頸就戮的姿態,將脖子穩穩的卡在斬痕密布的凹槽處,眼睛凝視著布滿干草的框子,等待著首級的落地。
“死刑前最後一人是你,而不是某個板著臉的古板守舊派,真是好啊......”蘇菲發出了最後的呢喃,但是波倫拿沒有聽見。
無論多麼逼真,處刑游戲與真人處刑給人的心理壓力肯定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對於蘇菲這樣一位有很高好感度學姐處刑,波倫拿更希望盡心盡力。
此時他全部精力集中在手中的斧子上,高高的舉起,然後重重的揮下。
“咔嚓。”
蘇菲細嫩的脖子幾乎沒有任何阻礙,斧刃剛好從脖子中央的項骨縫隙中切入,就像用餐刀切開香甜的水果布丁一樣,輕松而迅速的將少女一刀兩段,然後深深的切入木砧,留下一道前所未有深度的斬痕。
鮮血從斷項出噴涌而出,璞首滾落到用來承接首級的筐子中,略微彈起,滾了一下,便不再動彈。另一邊,失去了頭顱的軀體歪倒在地上,噴涌的血液從斷口出噴涌而出,將藍色的校服染得通紅,被反綁的手臂還時不時抽動一兩下,胸部也時不時一拱一拱的,雪白的大腿此時已經被鮮血妝點,隔幾秒就踢蹬一下,就像不願意不老實的死去一般進行最後的掙扎。而在她裙擺遮掩的三角帶,淺黃色的尿液、白色的精液以及透明的愛液混雜在一起,留下血腥又滿是欲望的味道。
蘇菲是一位美麗知性嫵媚的女孩。如果可以懷孕,一定會生出非常可愛非常漂亮的小孩子吧。
波倫拿感到有點可惜,這個可能性從斧頭落下那一刻就再也不可能存在了。
西境學院,學生會主席辦公室。
如同冰山雪蓮一樣高潔優雅的伊莎貝拉小姐極端憤怒的訓斥著她手下那兩位雙胞胎執法官。
“你們是笨蛋嗎?!對波倫拿的監聽監視報告什麼的只要寫關鍵內容就行了,做愛與調情的細節不要寫上去啊,蠢貨!”
伊莎貝拉到底有多麼生氣?只要看她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樣的臉頰,以及桌子下不停摩擦的大長腿就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