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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芙羅拉之死

王國的故事 WYSSSZYE 23327 2023-11-20 01:20

  維多利亞盆地,長二十千米,縱深十二千米,周圍環山,東西兩面以埃布羅河為分界线,河水湍急洶涌,只有一座巨大的石制大橋連接左右兩岸。

  

   現在,王國軍與反王國的聯合軍的決戰就將在在這塊不起眼的狹小盆地中展開,兩軍沿河布置。埃布羅河的東岸是聯軍的駐地,擁有二十五萬兵力,四百多門火炮,六百多名魔女的龐大陣容,名義上由所有出兵的國王以及教會教皇共同指揮,實際上的具體行動則由韋爾斯利公爵統一協調;埃布羅河西岸則是王國軍駐地,波倫拿費盡心力湊集了十二萬名士兵,一百六十門火炮,以及四百三十名參戰魔女,在數量上處於絕對劣勢。

  

   決戰當天的清晨五點,王國軍總指揮波倫拿在他的臨時營地內召開作戰會議。

  

   他端坐在中央的主座,眼眸象鷹一樣銳利有神,綻放出寒劍般的光芒,平整筆挺的軍服緊緊貼在結實的肢體上,讓整個人顯得精明干練富有英雄氣概。

  

   他的左側站著的是貝爾蒂埃、繆拉、蒙塞、巴普蒂斯、馬塞納、貝爾納多特、蘇爾特這些驍勇善戰的軍隊將領;他的右側則是埃莉薩、波莉娜、卡洛琳、美第奇、瑪蒂爾達、梅爾、芙羅拉等美艷動人的強大魔女。

  

   “我們對面有四個國王一個教皇,為了各自利益暫時聯手,毫無同心協力的誠意,像一只臃腫的五頭巨獸,只要輕輕一棒子就能拍翻在地。更可笑的是,他們負責指揮軍隊的貴族們也根本不懂得怎麼打仗,蠢得連豬都不如。”波倫拿以振奮昂揚的姿態舉起手中的酒杯,“諸位,撈取不世功勛的時候到了!”

  

   自信滿滿的聲音感染了在場所有人,尤其是那些身經百戰的猛將們,潛伏在他們體內勇往直前的銳氣和豪情被波倫拿徹底點燃。當氣氛烘托到位後,所有人共同高舉酒杯,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仿佛勝利已經近在眼前了。

  

   “光榮必將屬於偉大的王國與菈妮女王陛下!”

  

   波倫拿說得是那麼的干脆利落,只有熟悉他的波莉娜和埃莉薩才能感受到,餐桌下面那雙腿在微微抖動。

  

   另一邊,韋爾斯利公爵早早就離開了作戰會議室。

  

   這位功績輝煌,治軍嚴謹,長於用兵的指揮官剛回到自己的營房,立刻氣急敗壞的把軍帽扔在自己的行軍床上。

  

   “親愛的,制定作戰計劃時候吵架了?”

  

   凱瑟琳夫人見縫插針的給自己心事重重的丈夫倒上一杯葡萄酒,但是沒有給他准備其他餐點。當有戰事發生時,韋爾斯利公爵在早餐和晚餐中間幾乎從不吃東西。

  

   “哪有什麼作戰計劃?”韋爾斯利公爵黯然苦笑,“那些國王和貴族在長達數十代的歲月里,一直活在自我陶醉中,永遠只會認為自己是對的。一群這種蠢貨聚集在一起,除了高喊進攻,還能有什麼像樣的策略。”

  

   “這就是傳統,幾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凱瑟琳夫人主動過來幫自己丈夫捶背,“他們能夠意識到王國崛起的威脅,提前聯合起來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可是對面指揮官是波倫拿,一位真正的戰爭天才。”韋爾斯利公爵嘆了口氣,“前期計劃還好,只希望在戰場之上,他們能夠接受我的統一指揮,不要各自為戰。”

  

   “父親,如果戰場上誰敢不停調遣,您就派我去處理。我會割下那些頑固而又迂腐的腦袋,將所有敢於違抗命令之人軍法處置。”凱瑟琳夫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的女兒艾琳冰冷陰森的話語就插入進來,“這里是軍隊,不是他們享樂的私人城堡。”

  

   韋爾斯利公爵聽到女兒言語先是楞了一段時間,然後變得怒不可竭,猛地給了自己女兒一記耳光,“胡鬧!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你在干什麼?!”凱瑟琳夫人心疼的抱住艾琳,“她是你的女兒。”

  

   “就是因為她是我的女兒,我才要教訓她。看看你們母女倆前段時間做的荒唐事兒。”韋爾斯利公爵咆哮道,“延髓彈?那玩意有用還要軍隊干什麼!”

  

   “我要打倒波莉娜!我要保護父親,保護家族的榮耀,保護背後的家國,”艾琳倔強的支起身子,黑色的魔力紋路把她的臉龐分割成一道道黑白區塊,原本姣好的面容已經被魔力反噬折磨得扭曲變形,不似人形。

  

   即使如此,艾琳手掌依然緊緊握住那塊金色的懷表,目光堅定,“為了擁有足夠的力量,哪怕與撒旦做交易,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看著自己女兒淒慘的狀態,韋爾斯利公爵再多不滿再多指責也說不出口,只能幽幽自嘲,“確實不能怪你,我的女兒。說到底還是我們這些大人太過無能了,才讓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

  

   “也沒必要這麼悲觀,”凱瑟琳夫人將丈夫和女兒一起抱在懷里,“二十五萬對十二萬,優勢在我們這一邊!”

  

   “優勢真的在我們這一邊麼?”韋爾斯利公爵搖搖頭,聲音嘶啞低沉,沒有往日那般自信。

  

   上午六點的時候,按照商定的計劃,聯軍的進攻准時發起。首先排著整齊的隊列向前進軍的是被稱為“格拉斯團”的王牌部隊,他們的人數遠遠超出正常野戰步兵團的編制,這是聯軍中最古老的步兵團,據說在耶穌釘死在十字架的那個夜晚,就開始服役了。緊隨其後的則是團徽上有獅子圖案的“獅子團”,以及參加過羅里卡戰役的“老勇士團”。

  

   三只步兵團浩浩蕩蕩,手持滑膛燧發槍,踩著軍樂鼓點,以多組三列橫隊的形式相互掩護著推進。而在他們身後緊隨著的,則是六個步兵團,排成密集的方陣,隨時准備作為第二波攻勢加入戰場。象征著封建守舊勢力的龐大部隊黑壓壓一片,以泰山壓頂之勢壓逼過來,光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到絕望,難以興起對抗的勇氣。

  

   無論戰前對戰略戰術安排多麼不滿,韋爾斯利公爵依然兢兢業業的完成了自己的職責。整個攻勢哪怕在波倫拿看來,都是堅實穩妥,除了布局略微謹慎保守缺乏了一絲靈氣外,實在是挑不出太多毛病的。

  

   首先承受這波陣形嚴密,規模宏大的攻勢,是波倫拿麾下貝爾納多特將軍直屬部隊,以及由芙羅拉率領的弗雷姆人魔女連隊。他們以堅決的意志在分隔雙方陣營的埃布羅河的石制大橋上建立了類似街壘的防御工事,防止對手奪去這渡河的重要通道。

  

   為了避免毀傷這座重要的橋梁,聯軍方面不敢使用大炮進行轟擊,只能一波一波派出連隊規模的步兵與小隊魔女進行近距離交戰,希望將這些王國軍守衛者驅趕出去。而王國方面則使用步槍與各種魔女技能回擊,進行一場慘烈的死斗。

  

   當王國軍擊退了第三波攻擊,堅守了兩個小時之後,雙方死傷的屍體已經築成了一道高牆,貝爾納多特軍服上已經沾滿人血,顏色轉紅為黑,手下的士兵也各個帶傷。

  

   “向波倫拿殿下報告,大橋需要援軍。”勇敢無畏桀驁不馴的貝爾納多特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判斷了一下局勢,決定向指揮部發出求援。

  

   然而傳令兵還未出發之時,魔女約瑟芬就已經帶來了新的命令。

  

   “殿下命令,留下殿後部隊,撤出戰斗。”

  

   “撤?怎麼撤?”貝爾納多特向地上吐了口唾沫,“一旦放棄大橋,那些貴族的兔崽子們肯定會追上來,從背後把我們射成篩子。”

  

   貝爾納多特並不是抬杠,埃布羅河兩岸確實都是無險可守河灘平原,在已經接敵的情況下幾乎難以脫離戰斗。常年作為菈妮女王副官的約瑟芬自然不是不懂軍事之人,知道此時撤退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但還是強硬的要求貝爾納多特執行命令。

  

   “那麼女士優先,芙羅拉你和你的部下先撤,接下來是部隊中的新兵,我帶著老兵們留下來斷後。”貝爾納多特思考了一下,做出了他認為相對合理的安排。

  

   “不,你們都撤退吧,我一個人留在橋上斷後。”

  

   說話的是芙羅拉,她今天沒有穿王國制式軍服,而是穿了一身色彩艷麗露腰露臍的長裙,佩戴著之前從未穿過的豪華飾品。

  

   芙羅拉頭戴銀鑽花頭箍,發箍從前額到腦後把頭發攏住,讓淺栗色的披肩秀發灑向臉頰兩側及肩背,既可保證頭發不散落在前影響視线,又顯得美觀大方。除了頭箍,芙羅拉前額還掛著金銀鏈子,鼻飾鑲花,耳墜一環又一環,項鏈一圈又一圈,十指戴戒指,手腕掛鐲子,腳飾腳鐲與足鈴,充分顯現披金戴銀的雍容華貴。

  

   除此之外,芙羅拉還用一塊色彩斑斕的薄紗裹住了曲线誘人的軀體,半透未透若隱若現,讓她本就十分高挑的身材更顯嬌俏嫵媚,風光無限。

  

   在芙羅拉年輕的時候,她從來沒有穿過這種民族風味十足的服飾。一方面是確實沒有經濟條件,另一方面文化的自卑讓她總覺得這是落後的象征。然而在今天,她穿上了。這位王國著名魔女此刻的裝扮,完全不像是來戰場廝殺,反倒像是參加弗雷姆人傳統祭祀先祖的慶典。

  

   “芙羅拉老師?!”

  

   約瑟芬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老師,作為弗雷姆人現任的領袖,芙羅拉一直非常低調,既沒有足以值得稱贊引人注目的戰果,也沒有展露出什麼過人的力量,更不會主動承擔什麼責任。

  

   “王國軍中最大的庸碌之輩。”這就是絕大多數人對芙羅拉的評價。

  

   哪怕在西境學院內,她也常常被不少學生詬病,認為才不配位,能成為學院教師單純是沾了資歷較老的光。對於這些質疑,芙羅拉從來不會爭辯,只是一笑置之。

  

   芙羅拉沒有理會自己學生的驚訝,反而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我昨天晚上派卡露拉去和聯軍接觸過,我想試探一下,如果弗雷姆人在這場戰爭中嚴守中立,聯軍高層能不能像之前菈妮女王那樣,保持一個寬容的態度......”

  

   卡露拉是芙羅拉的獨生女兒,決戰之前背著王國做出這種行徑,毫無疑問是徹徹底底的背叛之舉。驚得貝爾納多特與周圍士兵全部拔出了劍,形成一個半包圍的圓形站位,警惕的將劍尖指向這位說出大逆不道話語的魔女。

  

   芙羅拉沒有理會周圍的反應,而是帶著一抹無法抹去的哀傷自顧自的述說,“但是卡露拉再也沒有完整的回來......回來的只剩下裝在禮盒之中的漂亮腦袋,以及一封堪稱羞辱的回信。”

  

   “老師......”

  

   芙羅拉的聲音空洞而干澀,“我的要求真的不高,只想保住弗雷姆人最基礎的權利,不想像幾十年之前那樣重新當條狗,為什麼這麼難呢?”

  

   弗雷姆人,位於文明地帶邊緣的種族,一直被各個國家當成奴隸來使用,承受了近百年的苦難,直到娜蒂亞的犧牲,才終於換回了最基礎的國民權利與受教育權利。為了這些在其他人看來理所應當,如同呼吸一樣的基本權利,弗雷姆人整整犧牲了幾代人。

  

   “現在,難道那些通過無數人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自由與平等,就要在我手上丟了麼?”

  

   芙羅拉的心口很痛,心髒就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揪住了一樣。

  

   “決不!!!”

  

   這位弗雷姆人現任領袖發出了響徹世界的呐喊,瞳孔中閃耀起令人望而生畏的紅光。

  

   對於魔女來說,意志決定力量。

  

   現在的芙羅拉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暴走”!狂暴的魔力充斥著她身上每一顆細胞,就連周圍的大氣也因此激起了漩渦。

  

   “我看得出波倫拿應該在謀劃著什麼,這是我沒有資格參與的偉大布局。但是無論什麼布局,我們都不能這麼輕易放棄橋面,這會讓人起疑。所以就讓我這個不成器的老師,幫他的補上這一漏洞吧!”

  

   芙羅拉拔出腰間的佩劍。

  

   這是一柄長三棱錐式劍刃,鐵制護手,短圓柱形劍柄,以及金屬配重球組成的特殊迅捷劍,是當年菈妮贈給芙羅拉,讓她反抗西境總督府統治所使用的。這把武器當時屬於新式裝備,現在卻已經快要被時代所淘汰。

  

   “艾莉娜,”芙羅拉喊出了一個名字,“你是這一代最有天賦的魔女。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弗雷姆人新一任領袖。”

  

   那位名叫艾莉娜的女孩認真點了點頭,接過了這沉重的責任。芙羅拉欣慰的揉了揉她小麥色的秀發,然後轉身用迅捷劍在自己身後堅硬的大理石板橋面上刻出一道深深的劃痕。

  

   “你們放心走吧!兩個小時內,我不會讓任何一個敵軍士兵跨過這條橫线。就讓我死在這里,為王國,為了波倫拿殿下,為菈妮女王陛下,為弗雷姆人貢獻最後一份力量吧。”

  

   於是沒什麼可說的了,貝爾納多特、約瑟芬、艾莉娜以及殘存的王國士兵、弗雷姆人魔女依次向芙羅拉鞠躬,轉身離開,只留下她一個人孤獨的守在大橋之上。在她前方,是排山倒海的聯軍步兵,黑壓壓一片,看不到盡頭。

  

   寂寞的風,吹拂過河谷兩岸,不斷涌起的魔力漩渦揚起了薄紗與裙擺,芙羅拉的開始了她的詠唱。那是娜蒂亞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語,被她作為能力發動的禱言,永遠銘刻在骨髓里。

  

   “To those who can hear me, I say, do not despair!

   那些仍舊擁有明亮的眼睛的人們聽我說,你們不要放棄!”

  

   一個雙翼交織的巨大法陣出現在芙羅拉腳底,這是象征著自由的徽章,也是曾經反抗軍的旗幟。

  

   “The misery that is now upon us is but the passing of greed,

   我們現在是被貪婪所織成的苦難所折磨,”

  

   轉瞬之間,第一位由魔力構成手持雙劍的靈體響應了呼喚,她的名字是薩莎,芙羅拉過去的摯友,為了爭取弗雷姆人的自由犧牲在絞刑架上。

  

   “The bitterness of men who fear the way of human progress.

   這種苦難終會被人類的進步而擊敗。”

  

   緊接著響應召喚的是亞莉斯亞和奧菲莉亞,對姐妹年紀輕輕就戰死在德拉庫伯爵巨劍之下。

  

   “And so long as men die, liberty will never perish!

   要想奪走我們的自由,除非碾碎我們!”

  

   接著到來的是嘉拉迪雅,曾經的弗雷姆人首席祭祀,也是向王國掀起反叛旗幟的女人。

  

   “Don\u0027t give yourselves to these unnatural men.

   不要把你自己的命運寄托給這些不正常的人,”

  

   拉芙緹拉、愛美莉雅也來了,當年她們雙手與雙腳被鐵釘殘酷釘在了杉木十字架上,死狀慘烈至極。

  

   “You are not machines!you are not cattle!

   你們可不是一台機器,你們不是一頭牲畜!”

  

   希莉絲、莉莉和溫蒂也來了,這一次她們不再懦弱,將要為種族血戰到底。

  

   “you are men!

   你們是人啊!”

  

   克蕾雅披著華麗的衣裙加入戰場,這是一位帶給了菈妮微光藥劑,改寫了歷史的女人。

  

   “You, the people have the power to make this life free and beautiful,

   你們總是有能讓世界更美好的力量,”

  

   她的女兒卡露拉也回來了,越來越多的弗雷姆人靈體加入了召喚隊列,開始占據橋面,與潮水一般涌來的聯軍士兵搏斗。

  

   “Let us use that power!Let us all unite!

   讓我們不要辜負這份力量,讓我們團結起來。”

  

   最後到來的是娜蒂亞,她握住了芙羅拉的手,倆人相視一笑。接著,娜蒂亞向前踏出一步,高高舉起來手中弗雷姆人反抗軍的旗幟。

  

   “這就是我的魔女能力,弗雷姆人的英魂大軍!姐妹們,讓我們最後一次共同奮戰吧!”

  

   芙羅拉站在自己劃的橫线前方,背脊繃得很直,她就是那種天生跪不下去的女人。

  

   無論是西境總督的劍鋒,還是聯軍的鉛彈,除了為她帶來希望與自由的娜蒂亞與菈妮,其他任何人都不曾讓她彎下過腰。[newpage]

   弗雷姆人駐守在大橋的街壘工事後方防止被火槍直射,靈體用軀體保衛住芙羅拉和娜蒂亞手中的旗幟。聯軍為了占領大橋,只能一波一波派出部隊進入街壘肉搏,雙方的戰斗就這樣持續了幾個小時之久。

  

   在新一輪攻勢過後不久,近千名聯軍步兵加上十多名魔女又一次一敗如水,倉皇向後方退卻。

  

   “開火!”

  

   面對潰逃的部隊,聯軍督戰隊排成一排舉起手中的步槍,毫不客氣的向著那些潰退同僚噴射出鉛彈,將敗兵向大橋方向驅趕。又劃出一條長長的直线,無論是步兵還是魔女,只要敢於越线,全部就地處決。

  

   前幾次還稍微有點效果,但是這次潰敗,那些喪失了理智陷入歇斯底里恐懼的士兵與魔女們再也不願意踏上那座該死的橋。一些人寧願被槍斃也要逃跑,更多的人則趴倒在督戰隊與巨石大橋中間沒有任何掩體的空地上,目光呆滯,任憑怎麼射擊也不願意起身。

  

   “士氣崩了啊。”

  

   身處前线臨時指揮部的艾琳嘆了口氣,在她身邊還有六七位衣著艷麗的少女。她們是貴族出身的魔女,與平民魔女不同,這些女孩不用冒著生命風險發起一次次衝鋒,而是十分悠閒的聚在房間內吃點心喝下午茶,就像平日里在貴族沙龍中舉行茶會。

  

   “真是丑陋,”潘娜洛普一邊悠悠然喝著微微溢出熱氣的紅茶,一邊動作優雅的點評,“芙羅拉的能力看著陣勢很大,實際也就是唬人罷了。”

  

   “第一次遭遇的時候還以為是真正的復活術,嚇了我一跳,”像白瓷娃娃般端整秀麗的蘿瑞爾接過了話題,“結果觀察下就發現,這些靈體僅僅是芙羅拉用魔力將記憶中熟悉人物具象化,攻擊模式機械的很。”

  

   “更雞肋的是,這些魔力構成的召喚物還沒有遠程攻擊能力,活動范圍也非常有限。”傑奎琳跟著其他人一起冷嘲熱諷,“要是換個地方,讓炮兵一頓亂轟,就能把她們揚上了天。熱兵器時代我們竟然被一群手持冷兵器的原始人擋住了去路,想想都覺得丟人。”

  

   “但是問題是,現在她們駐守在大橋上,怎麼能使用大炮?你想把大橋炸塌麼?”性格穩重通曉事理的奧蘿拉說了一句公道話,“這是最適合芙羅拉能力發揮的場地。我們現在是被迫用血肉之軀與只要有魔力就能無限重生的靈體進行短兵相接,實在太被動了。”

  

   “被動就該讓幾十萬大軍被一個女人阻擋住去路麼?想想就覺得可笑。”潘娜洛普話語中帶著貴族特有的傲慢,“說到底還是平民魔女太過懦弱。要是她們足夠舍生忘死,用生命硬填,芙羅拉再怎麼強大,現在魔力也早該枯竭了。”

  

   “那麼你為什麼不去?”

  

   艾琳已經實在看不下去了,猛地掀翻了放滿可口茶點的桌子,茶杯碗碟乒鈴乓啷掉了一地。她面色沉如死水,黑氣在臉上肆意蔓延,“你為什麼還端坐在安全地帶,而不是展現出貴族該有的勇氣,帶隊去拿下那座該死的橋?!”

  

   “我是貴族,憑什麼讓我去送死......”潘娜洛普反駁。

  

   “那她們憑什麼就要去送死?!”艾琳厲聲喝道,“她們難道不是父母生養,九死一生才成功蛻變成魔女麼?”

  

   “你!!!”潘娜洛普一時不知道如何回話,只好用目光回瞪。而蘿瑞爾、奧蘿拉、傑奎琳也被艾琳仿佛下一秒就要殺人的恐怖氣息驚得不敢出聲,房間內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

  

   “要麼讓我去試試吧,艾琳小姐。”打破沉寂的是艾琳的副官克里斯汀娜小姐。

  

   克里斯汀娜是位相當漂亮的女孩子,自然卷黑色秀發以及明亮清澈雙眸,讓聯軍那身十分呆滯壓抑的黑色軍服都變得活潑了起來。

  

   “你有幾成把握?”艾琳揚起了雙眉,稍微收斂了危險的氣息。

  

   “三成左右。”克里斯汀娜謹慎的回答,“我一直在觀察那些靈體的攻擊模式,已經基本摸索清楚了。倚仗我的魔女能力,應該有機會突進到芙羅拉面前。只要殺了她,無論多麼強大的法陣,都會因為失去了魔力來源導致徹底崩潰。”

  

   艾琳沒有同意或者否定,而是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汀娜,你認識我多久了?”

  

   汀娜是艾琳對自己副官親昵的愛稱。

  

   “在父親引薦下拜會小姐,已經十年了。成為魔女擔任小姐的副官,也有了三個年頭。”克里斯汀娜清晰的回答。

  

   “確實,我們認識已經十年了。”艾琳露出了懷念的笑容,這份笑容甚至讓面容暫時不再扭曲,“汀娜你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什麼,都會一直陪伴著我。”

  

   “是的,我答應過小姐呢!” 克里斯汀娜綻放出燦爛的笑靨說道。

  

   “那你去吧,我會好好注視你戰斗的英姿。如果你不幸戰死了,我會為你復仇的,我保證。”

  

   “謝謝小姐!”

  

   克里斯汀娜旁若無人的用紅唇吻上了艾琳額頭,然後整理好了軍裝,背上了魔女特供的膛线步槍,離開了安全的房間,向被屍體與鮮血布滿的大橋前進。

  

   第一次見到艾琳,克里斯汀娜就被這位性格倔強的少女深深吸引。

  

   她有著豐富的知識,廣闊的視野,還有著當代貴族完全丟失了的勇氣與責任感,以及為家族和國家奉獻一切的獻身精神。

  

   可惜了,她是一個女孩子。對於大多數貴族少女來說,她們僅僅是家族聯姻的工具,再難有太多作為。

  

   如果世界上沒有微光藥劑的話。

  

   “能行的,能行的……”

  

   克里斯汀娜知道自己是個資質平庸的魔女,面對芙羅拉這種王國著名魔女,勝算肯定不高吧?一路上少女不斷給自己鼓勁,仿佛為了回應她的自言自語,魔力開始在身體躍動起來。

  

   “能行的!我答應過艾琳的,要陪伴她走到世界的盡頭。”

  

   不知不覺到達大橋之上,踏入街壘范圍,已經可以看到芙羅拉身影的克里斯汀娜猛的睜大雙眼。

  

   “能力-音速閃擊。”

  

   克里斯汀娜向著駐守在大橋之上的芙羅拉展開突擊。她的身影是如此迅捷,在空氣劃出一道道殘影,恍若浮光掠影的流光。

  

   她先是晃過了薩莎襲來雙刃,然後整個人像是一支離弦的箭,從亞莉斯亞和奧菲莉亞間的間隙中穿過,右腳猛地踹開嘉拉迪雅,借著反作用力像一顆炮彈一樣撞開拉芙緹拉、愛美莉雅的同時,以分毫之差躲過了希莉絲、莉莉和溫蒂的夾擊。

  

   趁著這個不住一秒的空檔,克里斯汀娜掏出了背後的步槍,瞄准了高舉旗幟的娜蒂亞身後的芙羅拉......

  

   “給我中!”克里斯汀娜發出了嬌呼,扣動了扳機。

  

   猩紅的花朵在芙羅拉的胸膛盛開,新式的錐形彈藥擊穿了她的身體,把色彩艷麗長裙與薄紗染成了鮮血的顏色。

  

   然而芙羅拉一動不動,直直的站著,沒有倒下;弗雷姆人的靈體也沒有消失,甚至沒有絲毫的停頓,繼續向克里斯汀娜襲來。

  

   “攻擊沒有效果?這是為什麼?”

  

   克里斯汀娜來不及仔細思考,而是遵從戰斗的本能,一槍托拍倒了靠近自己身邊的克蕾雅,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此時遭受突襲的弗雷姆人靈體已經反應了過來,從四面八方把少女包圍在中央。

  

   “不好,快逃,汀娜!”

  

   在指揮部觀戰的艾琳此刻意識到局面的不對,發出了徒勞的呼喊。

  

   “要逃麼?”

  

   如果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神聖的約定,那麼對克里斯汀娜而言,那便是十年前對著那位毫無上層貴族傲慢的女孩子,在朦朧的笑容間對她說的一句話。

  

   “汀娜,你要陪著我走到世界的盡頭。”

  

   為了實現這個諾言,克里斯汀娜不顧家人的反對,勇敢的服下了失敗率高達九成的微光藥劑。她的生命早就私下許諾給艾琳所有,只有不顧一切緊緊跟隨,才能勉強追上在那位天賦異稟的少女飄忽無定的步履。

  

   成為魔女後,艾琳曾經向克里斯汀娜說過一個秘密。

  

   “總有一天,我要讓陽光下的土地統一在一面旗幟之下,這樣世界就再也不會有戰爭了。”

  

   這個秘密是那麼的狂妄,艾琳甚至不敢和她自己的父母訴說,只告訴了克里斯汀娜一個人。

  

   要追隨擁有這種意志,可以操控時間的魔女,實在太難了。說到底還是天賦太差了,無論怎麼努力,克里斯汀娜對艾琳所能提供的幫助已經越來越少了。

  

   “要是自己稍微有用一點,艾琳就不用那麼痛苦了吧。”

  

   看到那被從哈麗特身上吸收的魔力反噬而變得日益扭曲的面孔,克里斯汀娜就心痛不能自已。她知道,艾琳與波莉娜,這兩位世界上最頂尖的魔女之間,注定有一場不可避免的決戰;她也知道,自己的資質,已經完全沒有參與到這種程度對抗的可能性。

  

   那麼至少在決戰之前,讓她能為艾琳稍微做出一點點貢獻。

  

   “不能逃!”

  

   臉上滿是決絕的表情,克里斯汀娜咬緊牙關拉動槍栓將第二顆子彈推進槍膛,通過像閃電般的游走,勉強拉出最後一個射擊空隙,再次將黑洞洞的槍口對准了芙羅拉。

  

   第二發槍聲響起,接著是卡露拉刀鋒割開肉體的撕裂聲。

  

   當槍口的硝煙散去,芙羅拉身中兩彈,但是依然沒有倒下,甚至沒有任何額外的反應。克里斯汀娜則半跪在地上,手中的槍械因為吃痛不住被迫脫手,雪白的肚子切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刀鋒是從少女左胸切入的,將粉嫩淺紅的乳頭,如同水滴般漂亮的胸脯均勻的一分為二。然後刀刃下拉,穿過少女的肚臍眼,帶著冰涼的快意切入她柔軟的腹部。銳利的刀尖穿透內髒,以從左上到右下的方式,斜向貫穿了整個腹部,讓花花綠綠的腸子漏了一地。最後,刀子沿著溫軟神秘的花園邊緣线橫切,從盆骨右側離開少女的身體。

  

   已經沒救了......

  

   克里斯汀娜知道,這麼大的傷口,哪怕再好的醫生也會失去搶救的欲望,勝負已分。

  

   “艾琳小姐,我失敗了。對不起,果然我還是太沒用了。”

  

   克里斯汀娜跪坐在地上,雙手按著腹部巨大的傷口,盡量挺直身子,保持一個不讓艾琳丟臉的良好儀態,閉目待死。

  

   與預想的不一樣的是,少女的死亡並沒有馬上來臨。不知道何時,娜蒂亞已經走到了克里斯汀娜身前,像大姐姐一樣從後方摟住少女的腰肢,吻住她的紅唇,剝下她身上的軍服,彈性十足的碩大胸脯貼著少女的後背,上下摩擦......

  

   這是一種特殊的刑前安慰。對於那些需要被殺死,卻值得尊敬的敵人,魔女會主動挑逗對方的身體,讓對方享受完最後一次快美,才在高潮中將她處決。

  

   克里斯汀娜事前完全沒有考慮過會有機會享受這種待遇。

  

   一方面少女覺得她自己太普通了,沒有任何值得稱贊的地方;另一方面,作為敵人的弗雷姆人只是記憶的復制品,除了殺戮,理應不會尊敬任何人。

  

   但是現在,娜蒂亞確實在為眼前將死的少女盡心盡力做最後的服務。

  

   之前蘿瑞爾說過,這些弗雷姆人全部是機械的記憶具象化,克里斯汀娜突然覺得這個結論不完全正確。比起像靶子一樣挺直身體,受到攻擊卻沒有任何反饋的芙羅拉,高舉旗幟的娜蒂亞反而更像一個有靈魂的活人。

  

   確實很像活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克里斯汀娜甚至從娜蒂亞那純粹由魔力凝聚而成的身體上感到了一絲溫暖。

  

   魔女血管中總是流淌著名為欲望的血液。在娜蒂亞技法嫻熟的挑逗之下,那股名為欲念的邪火在少女體內燒得越來越旺。隨著生命逐漸流逝,意識漸漸陷入迷亂,克里斯汀娜產生了一種幻覺,現在與她做愛的不是娜蒂亞,而是自己最遵從最迷戀的艾琳小姐。

  

   “艾琳小姐......艾琳......愛我......狠狠的愛我!”

  

   克里斯汀娜發出了心底渴望許久,滿是色欲的喘息聲。少女從第一次見面就徹底愛上了艾琳小姐,那是多麼美麗的人兒啊,讓人無法自拔!但是克里斯汀娜不敢說,只能一個人在深夜里抱著被子自瀆。

  

   克里斯汀娜只是一位落魄貴族的子女,艾琳則是韋爾斯利公爵的千金大小姐。身份上的巨大差距讓她喪失了開口的勇氣,生怕被艾琳知道真相,驅逐出身邊。

  

   而且就算艾琳能接受,她也不能說。

  

   與王國對於魔女之間的愛情采取完全默許的態度不同,聯軍這邊依然是守舊派的天下,每隔一兩個月都有幾位魔女因為不純潔的關系而被送上斷頭台或者火刑柱。

  

   但是現在,既然死亡已經是注定的結局,被克里斯汀娜一直壓抑至今的情感像火山一般爆發了出來。她沉浸在了性愛的愉悅感中,一邊主動將舌頭伸入了“艾琳”口中,貪婪索求更多的熱吻;一邊用身體引導“艾琳”的芊芊玉手,撫摸自己僅剩的右乳與探入濕漉漉的下體。蜜汁如潮涌一般,汩汩地濡濕了倆人的手指以及渾圓挺翹的臀瓣,沿著結實有力的大腿流淌到地面上。

  

   “好棒,艾琳好棒......”

  

   克里斯汀娜露出如同沉溺於欲望的墮落魔女那般淫靡失態的表情,性感的唇瓣微張,發出急促的嬌喘聲。

  

   “艾琳......想不想看看我的腸子......”

  

   這已經不是常規少女的間情愫了,而是一方渴望將自己完全獻給另一方,類似肉畜對主人的特殊心態。

  

   感覺到背後的女人點了點頭,克里斯汀娜心髒被戳得怦怦直跳,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

  

   “艾琳......好好看著......看著我身體內部的樣子。”

  

   克里斯汀娜雙手猛地一拉,將大量粉嫰紅潤的腸子連同不少的髒器一起拉出腹腔,與嫣紅色的鮮血匯一起,繪成一副斑斕絢爛的畫卷。少女身體內部瞬間寬敞了許多,只剩潔白肌膚與肋骨包裹下的薄薄脂肪和結實肌肉。

  

   內髒被強行扯出身體的致命痛楚,以及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愛人的極度滿足交織纏繞,克里斯汀娜終於到達了快美的巔峰,清亮的愛液從蜜穴噴涌而出,甚至一度蓋住了鮮血的顏色.....

  

   隨著少女到達了最後的頂點,娜蒂亞已經悄然讓出了背後的位置,轉而用雙手幫少女收攏住綢緞般的黑色秀發。雖然並非刻意如此,但是如果現在有東洋的浪人在場,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場不太標准的切腹。

  

   既然是切腹,一般都會有介錯。

  

   卡露拉則無聲無息的走了過來,站到了克里斯汀娜背後,舉起了手中的長刀,快速揮下。

  

   非常干淨利落的一擊,卡露拉很輕松就砍下了克里斯汀娜的漂亮腦袋。璞首隨著重力向前落下,正好滾落到地面剛剛被掏出來的腸子堆里。

  

   “原來我已經被斬首了啊。”

  

   直到看見了一具正流淌著鮮血的潔白無頭肉體,這位剛剛體會到了愛與被愛甜蜜的少女,才理解了自己已經失去了花一樣的生命。

  

   “對不起,艾琳小姐......今後的道路要靠您自己前進了......”

  

   另一邊,前线臨時指揮部,全程注視著自己副官的艾琳做出了決定。

  

   “汀娜的犧牲不會白費,我已經明白了該如何打倒芙羅拉。”

  

   艾琳握緊了手掌中的金色懷表,揚起了軍服背後的黑色披風,某些晶瑩的東西從她眼窩里飛出,拉出兩道銀色的絲线......

  

   “我要出擊了。”[newpage]

   由於貝爾納多特在戰前用沙袋和磚石構築的街壘工事,聯軍方面想要進攻大橋,一般只要兩種選擇:要麼老老實實攀爬街壘,要麼從街壘中間故意留出的狹小通道中進入。無論哪種,對進攻方都是非常不利的。因此,艾琳兩種方案都不想選。

  

   “所有敢於阻擋我的事物,都將被摧毀。”艾琳聲音冷冽,仿佛要凍結空氣一般。

  

   因為已經確認了弗雷姆人靈體缺乏遠程攻擊能力,艾琳就這樣大大方方的站在大橋的一端,掏出了自己專用的步槍,凝聚魔力,裝填延髓彈。

  

   延髓彈,顧名思義,制作材料只能是魔女的延髓,每一發的材料至少要消耗掉一條以上人命的禁忌武器。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就是為了讓槍彈能夠附著魔力,在強力魔女手中發揮接近火炮轟擊的威力。

  

   作為一項跨時代的突破性技術,延髓彈還是第一次投入戰場,使用者是“時之旅者”艾琳,世界上最頂級的魔女之一。

  

   龐大的魔力在少女手中聚集,並且根據主人的意志填充到槍彈之中。伴隨著極度危險的氣勢從少女身上爆發出來,艾琳扣動了扳機。

  

   叮!!!

  

   只聽見一聲猶如琴弦撥動的聲音響起,一道道光圈以槍口味中心,如水波般不斷向外蕩開。下一刻,天地變色,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只剩下一道驚人的魔力光束從艾琳手中的槍膛射出,將阻擋在前面的各種土石障礙物以及七八個根本沒有來得及做絲毫反應的靈體從世界上抹去,仿佛從來未曾存在過。

  

   “這就是艾琳?!”

  

   潘娜洛普跪坐在地上,第一次認識到這個人型怪物的真正面目,想到剛剛自己甚至還和她發生了衝突,下體就不由得恐懼到失禁。

  

   “這就是延髓彈?!”

  

   受到震撼的不只是魔女,還有韋爾斯利公爵。作為艾琳的父親,公爵心中興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在聯軍中已經算是比較能夠接納新事物的將領,但是這種魔女武器的威力依然超出了想象和認知。

  

   或許,屬於貴族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竟然會抽掉這麼多魔力?!”

  

   艾琳自己也是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延髓彈,處於情緒激烈狀態的她事後才發覺,這次抽取的魔力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比以往測試時候任何一次都要多得多。艾琳感覺自己全身的魔力都遭到了吸取,每一顆細胞都發出抗議的聲音,給她帶來一種幾乎未曾遇到過的虛脫感。

  

   不管如何,艾琳還是按照她預定的計劃,在進行下一步行動,掏出了懷表,按下了按鈕。

  

   “能力-時間停止。”

  

   魔女的能力千變萬化,似乎毫無規律可言。但是只要是能力,就有強弱之分。有那麼幾個專屬的能力,被後世公認為是這個時代的巔峰,冠以“禁忌”之名。

  

   比如“禁忌魔女”菈妮的“因果顛倒”以及覺醒之後的“造物者領域”。她是歷史上唯一一位把禁忌二字寫在稱號上的魔女,能力強度堪比神明。

  

   比如波莉娜“織命者”形態的專屬能力“編織命運”。 除了可以直接剝奪一些對世界沒有太大影響力人物的生命,還能夠從所有世界线和所有可能性之中找尋最適合自己心願的結果。

  

   又比如“時間旅者”艾琳的“時間停止”,當她按下手中的懷表,就能創造時間的縫隙,以一人之力停頓整個世界,將所有的一切禁錮長達四秒之久......

  

   或者用另一個表述,艾琳將自己的運動和狀態,從整個世界時間序列上剝離了整整四秒。

  

   四秒之後,艾琳裝填好了第二發延髓彈出現在娜蒂亞面前,扣動了扳機。

  

   “這個召喚了無數弗雷姆人靈體的法陣,魔力源根本就不在芙羅拉身上,而在於娜蒂亞和她手中的旗幟里。”

  

   這就是艾琳從克里斯汀娜犧牲中得到的答案,現在,她要親自來驗證這個答案的准確性。

  

   巨大的魔力洪流從槍口噴涌而出,幾乎在一瞬間就抹去了娜蒂亞和那面象征對自由追求的旗幟存在過的痕跡。

  

   攻擊奏效了,隨著弗雷姆人領袖身影的消失,芙羅拉腳下的巨型法陣也無聲無息的熄滅,這個阻擋了超過二十萬聯軍前進的障礙,就這樣再也不存在了。

  

   但是,攻擊似乎又沒那麼奏效,哪怕失去了魔力源的供給,那些弗雷姆人靈體依然掙扎著包圍了艾琳,想要做出最後的努力。

  

   “沒有了無限重生能力,區區一群記憶的靈體而已,能有多難對付?!”

  

   艾琳自信滿滿的立下FLAG......

  

   “該死,好像還真的有點難對付。”

  

   當最後一位弗雷姆人靈體被延髓彈產生的魔力洪流所蒸發,艾琳虛弱的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全身的魔力快要被抽空......

  

   “為了收拾這幫殘余靈體,又被迫用掉了五發延髓彈,一次廣域時間減速,兩次單體時間加速,一次額外的時間停止,真是要命的代價啊。”

  

   艾琳掏出懷表,一邊哀聲嘆氣,一邊調整懷表的指針。隨著齒輪咯吱咯吱作響,懷表上的時針與分針一點點轉動,艾琳體內的魔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

  

   最終,懷表上的時間停留在一點四十四分的位置上。

  

   “還沒見到波莉娜,就被迫向未來貸了這麼多魔力,以後的我該怎麼還啊?!”

  

   黑色的霧氣在艾琳臉上蠕動,她用力抖了抖身上軍服上沾染的塵土,像個笑話一樣自嘲道,“罷了,也不一定還有以後了。”

  

   “幸好讓媽媽額外准備了兩組備彈,不然見到波莉娜前就只剩下五發彈藥,干脆自殺算了。”

  

   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腳腕,艾琳努力站起身子,走到還像是個木樁一張挺直背脊的芙羅拉身前,將手指放在她瓊鼻前探了探,然後摸了摸她早已變得冰冷,失去了溫度很久了的身體。

  

   “果然是如此,芙羅拉根本就沒想過活著離開。從發動能力的那一刻起,她就獻祭了生命,把自己本體當成了一個誘餌。”

  

   雖然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這位從王國內戰開始就一直在左右搖擺的前弗雷姆人領袖下定了拼命的決心,但是艾琳依然覺得她是位值得尊敬的敵人。

  

   艾琳將金色懷表別在腰上,像女仆那樣一絲不苟的幫芙羅拉扶正頭上戴的銀鑽花頭箍,掏出絲綢手絹小心翼翼的擦干淨她臉上沾染的血汙,左手將她淺栗色的秀發連同那塊用來包裹身體的色彩斑斕的薄紗一起握在手里,右手拔出了腰間的軍刀。

  

   “對不起。”

  

   艾琳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了聲歉。

  

   下一刻,芙羅拉五尺的嬌軀瞬間矮了半寸,那顆小麥色肌膚的嫵媚腦袋就這樣被艾琳提在手里。至於身體,雖然失去了首級,但是依然挺直了背脊,沒有倒下。

  

   “芙羅拉已死!”

  

   艾琳把淺栗色秀發纏繞在自己步槍槍管處,用發絲打了個結,綁的緊緊地。然後,艾琳高高舉起了槍管,讓所有人都能看到芙羅拉還在滴著鮮血的首級。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在聯軍的部隊中響起,無論參戰與否,所有人都在慶祝芙羅拉的死亡,與艾琳的輝煌勝利。

  

   “我們真的勝利了嗎?”

  

   看了看天上已經達到最高處的太陽,再看了看地下鋪了一地的屍體,終於踏過了芙羅拉劃下的那條橫线的艾琳產生了懷疑。

  

   屍體實在是太多了,在這座爭奪了一個上午的巨石大橋之上,到處屍橫狼藉。尤其是在街壘附近,戰況尤為慘烈,哪怕經過了多發延髓彈的轟擊,殘余的屍體依然足以壘成屍堆,匯聚的鮮血逐漸開始凝固成粘稠的血泊。人們行走在這座大橋,簡直像是在沼澤地里踩泥漿似的。

  

   “結束了,至少暫時是結束了。”

  

   很明顯,艾琳在某些方面實在過分的天真。

  

   懷里抱著自己副官克里斯汀娜的頭顱,槍口綁著芙羅拉的首級,當艾琳准備就這樣返回前线臨時指揮部的時候,她遭遇了一群特殊的“俘虜”。

  

   七八位身穿聯軍制服的魔女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由士兵押解著從艾琳身邊經過。這些魔女年紀都不大,碧藍色的眼珠里滿是青春的幼稚,眼神里充滿了對生存的渴望。其中一名最年幼的魔女從艾琳身邊經過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顫抖地轉過身體,雙眸里滿是哀求,仿佛想要說些什麼。

  

   但她沒來得及開口,負責押解她的士兵就走過來,用槍托給她嬌嫰的臉蛋狠狠的來了一下。

  

   “看什麼看,快走!”

  

   帶著一絲僥幸,艾琳向負責押解的衛兵隊長提問,“她們會被怎麼處置?”

  

   那位隊長有些詫異的看著艾琳,“小姐,您不是第一天參軍吧?!”

  

   事實有時候就是這麼殘酷。對於這些剛剛奉命向大橋發起進攻的平民魔女來說,艾琳的勝利不但沒有拯救她們的生命,反而直接給她們帶來了死亡。

  

   艾琳扭過頭去,不敢面對。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強行征招平民少女轉化魔女充當炮灰的提案,艾琳是支持者;但是真當自己面對提案造成的後果,艾琳卻又感到了深切的悲哀。

  

   也許這就是人性?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有一絲人性。比如教皇的親信,艾琳父親的政治盟友,紅衣主教貝爾。

  

   “艾琳!這次戰斗你實在打得太漂亮了,實在是給韋爾斯利公爵長臉。”

  

   一見到艾琳,紅衣主教就面色激動的向少女打招呼。“我就說嘛,對比那些賤民,還是貴族高潔的血統才能靠得住!”

  

   沉浸在哀傷之中艾琳沒有理會這位自己熟悉的主教的話語,自顧自的向前走。

  

   “怎麼?有心事。”貝爾不想就這樣放過艾琳,“是不是因為那個叫什麼?對了,叫‘延髓彈’的彈藥消耗太多而產生了擔憂?”

  

   “延髓彈確實用掉了不少,”面的這位紅衣主教,艾琳也只好耐著性子回答,“不過還好事前准備了足夠多的備彈,接下來的戰斗還勉強可以應付。”

  

   對於艾琳的話語,貝爾紅衣主教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他用長輩教導後輩的語氣說道,“乖侄女啊,彈藥永遠沒有夠用的時候,肯定是多多益善。”

  

   “我也知道是這麼個道理,”艾琳嘆了口氣,“但是延髓彈不同,它的材料......”

  

   “是魔女的延髓,對麼?”貝爾接過了艾琳的話題,“眼前我們不是有現成的材料麼?”

  

   “你說的是......”一時之間,艾琳腦袋有點懵,沒有反應過來。

  

   “那些魔女逃兵啊,”貝爾點醒了艾琳,“她們不都是現成的材料麼?”

  

   “可是人體的延髓非常脆弱,常規的處刑方式根本難以保證材料的完整,需要......”

  

   作為女孩子,艾琳在公共場合根本說不出那個詞組。

  

   “需要陰道槍決,那不是正好麼?”貝爾則沒有少女的顧慮,毫無羞恥的說出了少女沒說的話語。

  

   “讓所有平民魔女都看看,違背命令的下場!”紅衣主教貝爾的話語冠冕堂皇,“我們不能容忍層怯懦的行為,不能給它以任何生存的空間。那些不服從軍隊命令和紀律的人,必須毫不留情的消滅掉!”

  

   道理好像是這個道理,但是艾琳總覺得哪里不對。

  

   想了幾分鍾也沒想明白之後,艾琳不再糾結,甩開貝爾想要繼續往前走,但是手臂卻被這位紅衣主教急衝衝的拉住。

  

   “另外有個事兒想拜托乖侄女兒,那位敵方魔女芙羅拉,我感覺她的首級好像被邪魔汙染了,需要‘聖液’淨化一下。”紅衣主教貝爾舔著臉向艾琳述說,“另外克里斯汀娜小姐......”

  

   看著艾琳的臉色冷得像是罩上了一層冰霜,貝爾也失去了勇氣把接下來有關少女副官首級的話語說完。

  

   不過吞了吞唾沫之後,這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紅衣主教還是鼓起勇氣繼續發言,“至少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芙羅拉的首級是否可以......”

  

   “是啊,看在父親的面子上。”

  

   艾琳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心頭一陣抽痛。

  

   作為女性,從走上戰場那一刻開始,就應該有身體遭到奸汙,首級遭到褻瀆的覺悟。哪怕是身為公爵千金的自己也不該有例外的幻想。就這樣將璞首交出去,哪怕是芙羅拉本人都沒有理由反對吧?

  

   艾琳眼眸染紅了一刹那,嘆了口氣,將槍口懸掛的首級解下,交到了紅衣主教的手里,快步離開。

  

   在臨走之前,艾琳是這樣交代的,“芙羅拉的首級可能會沾染了時間的魔力。時間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元素,貝爾閣下您‘使用’的時候要特別小心。”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少女手中的懷表又被撥動了十六分鍾。

  

   現在,懷表上的時間正好是兩點整。[newpage]

   作為教皇的心腹,紅衣主教貝爾擁有一間只屬於自己的單人住所。

  

   在這間雙層原木構建的臨時房間里,擁有兩張鋪著鵝絨被子的大床,實木雕刻金箔貼覆絲綢面料的沙發,雕花繁復精細的紫檀木桌椅。雖然身在戰場,里面的陳設依然無愧於頂級貴族的奢華。

  

   當貝爾回到他住所的時候,潘娜洛普已經把自己包裝得像玩具一樣,在房間里面等著這位紅衣主教駕臨了。

  

   是的,對於紅衣主教來說,哪怕是普通貴族身份的魔女,也只是他隨意支配玩賞的道具罷了。這位在臨時指揮所內傲氣十足的貴族少女,此時脖子上拴著項圈,穿著低胸短裙,跪坐在地上。本來就尺度頗大的低胸裝故意往下拉了少許,讓碩大的雙乳脫離衣襟的束縛,露出無限風光。少女的肌膚大片大片裸露在外,衣服也進行了大量鏤空設計,搭配著薄薄的黑色絲襪,幾乎起不到太多遮掩的作用,反而更像是一種為了挑起欲望的欲蓋彌彰。

  

   一看到那個男人回來,潘娜洛普就像狗一樣爬到了他的腳邊。她現在的裝扮很明顯是刻意雕琢過,有一種符合貝爾品味的嫵媚性感,配合上撩人的動作,就是一種赤裸裸的勾引與性暗示。

  

   可惜的是,貝爾今天的心並不在這個騷貨身上。他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狠捏了一把富有彈性的肉球,拉了拉項圈上的鐵鏈,將潘娜洛普腦袋從自己下體附近拉開。

  

   “今天不是來吃你的,我是來享用更美味大餐的。”

  

   他將手里提著的那顆首級扔給潘娜洛普,讓少女的臉色幾乎在一瞬間就陰沉下來,濃郁的醋意在空氣中彌漫。然而無論她多麼的憋屈,依然沒有反抗一位紅衣主教的勇氣,只能老老實實將首級抱進廁所的水池里,清洗干淨。

  

   “這就是芙羅拉的首級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漂亮啊。”夾雜委屈,潘娜洛普酸味十足的點評道。

  

   “你不懂,”急不可耐等待“大餐”的紅衣主教應付式的回應,“漂亮的皮囊到處都是,那種桀驁不馴的靈魂,與經過歲月洗練的頭腦,品嘗起來才有真正的韻味。”

  

   按照年齡,芙羅拉已經接近五十歲了。如果是普通女子,必然難敵歲月摧殘,已經人老珠黃。萬幸她是魔女,魔力能夠永遠將容顏保持在在美麗的狀態。歲月不會讓她變得衰老,只會讓她更加風情萬種,富有女人味。

  

   “自從護國公解放了西境,這種小麥色肌膚的女人就再難從奴隸市場上購買到,只有黑市偶爾能見到一二,品質還難以令人滿意。”貝爾感慨道,“而且她是弗雷姆人的領袖啊!身份也是女人魅力的一部分。”

  

   “您不是昨天才玩過一個嗎?”

  

   潘娜洛普下意識反駁。她指的是卡露拉,芙羅拉的獨生女兒,昨天作為談判使者來到聯軍大營,慘遭斬首處決。

  

   “那個倔強的小妞確實也很有味道,被砍頭前還在高喊‘弗雷姆人永不屈服’之類的話語,首級也嬌好可愛得緊。要不是韋爾斯利公爵堅持要求還回去,真想留下來做個私人藏品。”

  

   說起沒有辦法收藏卡露拉的腦袋,貝爾不由得感到有些可惜。

  

   回想起昨晚潘娜洛普小心翼翼的托著卡露拉的漂亮腦袋,用心盡力的侍奉自己,讓自己的陽具在那喊出無數反抗口號的喉嚨內反復抽插,用白色的濁液灌滿了整個櫻桃小嘴,最終一點一滴的從斷項中滴落得淫靡姿態,紅衣主教下體就不由得硬了起來。

  

   “還沒好麼?”

  

   貝爾不滿的催促,他已經迫不及待想享用大餐了。

  

   “馬上!”

  

   潘娜洛普很快完成了首級清洗。接著拿出自己的手帕,替這位前弗雷姆人領袖擦干淨發絲與臉蛋上沾染的水珠。

  

   現在,這顆名為“芙羅拉”的璞首完全干淨了,曾經凶惡的紅色眼眸也因為死亡變得溫和了許多,像兩顆名貴的鴿血紅色紅寶石,彌漫著一股繁華鮮艷之美;小麥色的皮膚與淺栗色的頭發非常光亮柔滑,屬於名副其實的秀色可餐;被斬斷的脖子切口非常平整,顯示出艾琳出色的刀功。

  

   “大人,請用吧!”

  

   潘娜洛普一只手拿著的頭發,一只手拖著底下的斷項,將芙羅拉首級盛了上來。貝爾顧不得吃相,急匆匆將粗壯肉棒從緊繃的褲子中解放出來,雙手抓住璞首的雙頰,將已經鼓脹得夸張程度的陽具捅入了芙羅拉美艷的紅唇中,粗魯地在口腔中間來回攪動,陽具刮擦過她的貝齒,向衝擊肉穴一樣肆意衝擊她軟薄的口腔壁,火熱堅硬的肉棒對冰涼柔軟的香舌各種任性妄為,帶來活人口交完全不可能做到的舒爽緊密感。

  

   當貝爾玩得興起的時候,潘娜洛普也瘋狂的撫摸自己的胸脯與下體,帶著痴女的笑容擺動著自己的身體,豐腴的胸部故意在貝爾眼前晃動,用嬌媚的喘息聲為這場特殊的盛宴助興,甚至還伸出舌頭舔舐那從芙羅拉喉管中捅出的龜頭。

  

   這種雙倍的爽快感實在是太舒服了,貝爾猛地把臀部向前挺進,海量濃稠白濁的精液從芙羅拉的喉管中射出,澆撒在潘娜洛普的臉龐上,讓她本就妖艷美麗的臉龐變得更加淫靡,更像一個陶醉於性愛的痴女。

  

   “你知道麼?弗雷姆人保持中立的提議,就是被我阻止的。”

  

   剛剛來了一發的貝爾將芙羅拉的首級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這位心滿意足的紅衣主教忍不住向潘娜洛普炫耀自己的“功績”。

  

   “當然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幾乎所有上層貴族都是這樣認為。如果把弗雷姆人全族重新調教成奴隸,這是多大一筆利潤啊?沒有人能抵擋這種誘惑。”

  

   說道得意忘形之處,貝爾興奮的手舞足蹈,潘娜洛普則拍手叫好,來為紅衣主教捧場。

  

   芙羅拉的頭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們倆人的表演,赤紅色的眼睛里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似乎滿是不屑與嘲諷。

  

   “這樣看著我干什麼?”

  

   這目光突然變得那麼的刺眼,讓紅衣主教貝爾感覺無比生氣。他伸出手指,想要把這兩顆礙眼的眼珠子扣下來。然而當他指甲觸碰到眼眶的那一瞬間,意想不到的魔力爆發了。

  

   “能力-時間凋零。”

  

   龐大的魔力瞬間將貝爾與潘娜洛普籠罩在其中。時間是世界上最鋒利的武器,沒有人能夠逃脫衰老與死亡。這對狗男女想要哀嚎卻發不出聲音,想要逃離卻賣不動步子......

  

   他們就這樣腐朽、衰亡、消失,最終只剩下兩個成為化石的骷髏骨頭架子,遺留在這間奢華的房間內。

  

   “果然還是觸發了。”艾琳幽幽的說道。

  

   此時,艾琳也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懷抱著克里斯汀娜的頭顱,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卡露拉雖然砍下了克里斯汀娜的腦袋,卻也很仔細的打理好了她的遺容,還將她的首級專門放在一個干淨的石板上,沒讓血汙進一步汙染。

  

   做好了這些之後,娜蒂亞還按照弗雷姆人特有的禮儀,為死去的少女祈求冥福。

  

   “抱歉,我不喜歡欠人情。”

  

   艾琳是這樣為自己行為辯解的。

  

   “為了之後的戰斗中,我能理直氣壯的與弗雷姆人魔女交戰,只能犧牲一下貝爾叔父的性命了。”

  

   紅衣主教貝爾的生命結束了,但是他帶來的影響還沒有結束。

  

   隸屬聯軍的六百名平民魔女像囚犯一樣在士兵槍管逼押下聚集在一起,被迫圍觀執行軍法的士兵對逃跑魔女的殘酷處刑。

  

   負責行刑的劊子手就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個個把槍管捅進這些少女的私處,扣動扳機。

  

   平民魔女就這麼看著自己曾經的同僚以極度羞恥的方式失去了生命,被當眾切開身體,取出延髓制作成彈藥。她們的表情嚴肅蒼涼,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整個刑場安靜得讓人恐懼。

  

   另一邊,王國軍指揮部,波莉娜抬起了頭。

  

   “芙羅拉老師的命運絲线徹底消失了。”

  

   波倫拿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他站直了身子,與指揮部內所有成員一樣,摘下帽子以示哀悼。

  

   作為王國軍的總帥,波倫拿是這麼總結芙羅拉的一生的。

  

   “芙羅拉是個普通人,她會迷茫,有私欲,還經常失敗;但她也不是普通人,因為她曾經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通過一生誓與命運抗爭到底的執念,最終得以實現。

  

   芙羅拉是幸運的,在她深陷絕望痛苦之際,娜蒂亞給她點亮了一盞理想主義的燈。

  

   芙羅拉是幸運的,在娜蒂亞油盡燈枯之際,菈妮給了她再一次重來的奇遇。

  

   芙羅拉是幸運的,當她已經不再年輕,即將老去的時候,遇到了最終燃燒自己的機會。

  

   芙羅拉是幸運的,當她出生的時候,世界是夜最深的時候;當她離開的時候,已然瞅見一道破曉的曙光。”

  

   默哀三分鍾結束後,波倫拿默默地舉起了酒杯向後仰,任由寄托了悼念的美酒澆撒在指揮部華麗的地毯上。

  

   接著,他向自己最信任的騎兵指揮官繆拉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過冬的軍裝准備好了麼?要下雪了。”

  

   這個問題是那麼的奇怪,因為現在正直六月中旬,惡毒至極的太陽正照耀著整個維多利亞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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