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終於射了一次!
他們十指相扣了好一會兒,等到希雅恢復平靜,呼吸變得均勻,“萊斯”才松開她的手,解開她的眼罩和項圈。
他把她抱到浴室里,再次用鎖鏈吊起,拿著花灑細細衝洗她的下體。或許是被“萊斯”所說的規矩刺激到了,她這次發情得尤為厲害,每當“萊斯”的手指劃過大腿根部,她的肌肉就會繃緊收縮,半眯著眼睛小聲嗚咽,淫液怎麼也洗不干淨。
“萊斯”只得又把她指奸到高潮幾次,到她體力耗盡,叫都叫不出來時才停下。他將少女一片狼藉的下身清理好,才發現她歪著腦袋,居然站著就失去了意識。
“萊斯”看著她光溜溜的白淨軀體,鼓脹的陰莖又膨大了一圈,隱秘的情欲又悄悄升起——既然希雅睡著了,他做些什麼也不會被察覺吧?
“希雅,希雅?”
他叫了幾聲,確認希雅睡熟後,就解開褲帶掏出陰莖套弄。起初他還小心翼翼壓抑著聲音,生怕吵醒了少女,慢慢地情欲上了頭,索性站到希雅背後將她圈在懷里,雙手輕輕托住她白軟的乳房,她的胸似乎比剛來時大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揉大的。
希雅沒有醒來,於是他的膽子更肥了,手上稍稍加重了力氣,肉棒在她的臀部頂來頂去。她真是水做的,明明是處子之軀,也還沒有被怎麼開發過,捏了幾下乳尖後,陰部又自顧自地流出淫水,他將陰莖夾在她的大腿之間,蹭著滑膩的粘液抽動。
這是屬於他的,完全屬於他的東西。
“萊斯”越想越是興奮,沒有插入也爽得頭皮發麻,他將少女的大陰唇扒開,包裹住陰莖的上半部分。抽插時,粗糙的肉棒不斷碾過柔嫩的陰蒂,即使處於昏迷中,少女仍因激烈的快感而無意識地掙扎,不久後,腔內媚肉又痙攣起來,竟是在睡夢中高潮了。
粗重的呼吸與細微的呻吟是最好的催情劑,“萊斯”舔著她的耳廓,咬著她的耳垂,快速地抽動了幾十下,有了要射精的欲望。
他盯著少女被磨得紅腫的腿肉,突然有了一絲難以啟齒的衝動。
這麼做有點卑鄙,但沒關系,她不會知道的。
他自我安慰著,將少女大叉著雙腿抱起,一手托住她的屁股對好位置,一手握著肉棒抵在她的穴口。他用力擼了幾下莖身,白灼體液猛地噴出,直直射向那條緊窄的肉縫,大部分精液都滴落在地,但仍有少許射了進去。
希雅說的沒錯,他確實無恥下流,萊斯有些慚愧地想,但同時他又無比滿足,好像徹底地擁有她了。
泄完欲後,他再次衝洗少女的下體,一扒開她的小陰唇,就有濃稠的精液從甬道內淅淅瀝瀝地流出。
這樣有沒有可能懷孕呢,還是處女就大了肚子……?萊斯胡思亂想著,肉棒又抬起了頭,他趕緊衝了一頓涼水,才把它按了下去。
他心不在焉地處理完犯罪現場,搖鈴召來女奴換上新床單,將希雅抱回柔軟的大床上,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
“你什麼時候醒的?”他心虛地問。
高潮時就醒了,但那時實在太累,連眼皮都睜不開。
希雅的眼眶紅紅的,半睜的雙眼中水汽縈繞,她沒有回答“萊斯”的問題,轉而問道:“你說的喜歡我,是指喜歡我的身體嗎?”
所以才總是做這種事。
“不,當然不是。”“萊斯”本能地反駁,沉默了幾秒後又訕訕道,“好吧,我不否認有這個原因,但這是最無關緊要的一部分。”
“那重要的是哪部分?”
“我……我還不知道,我就是覺得你很好。”
感到魔王的陰莖在自己腿間抽插,甚至在穴口射精時,希雅暴怒不已,如果不是脫了力,她一定會破口大罵,努力踢斷那根惡心的東西,但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他有點……可憐?只有在認為她睡著時,他才發泄了一些欲望。
她數次被放置在高潮邊緣,理解那種發情卻無法釋放的苦悶與焦灼,魔王雖不是人類,但在這方面應該和她有著相同的體會吧。
他做了很多過分的事,卻從未強行侵犯她,或者說,除了剛才那次,他從沒有自己舒服過。她總能隔著褲子就看到魔王鼓鼓漲漲的下體,她看得心驚肉跳,但他每次都忍了下來。
還有之前要求她舔那東西……希雅不會天真到以為魔王是因她的威脅才放棄的。
他沒有任何理由去顧及她的心情,如果真有一個原因的話,那就是他所說的喜歡。
但是為什麼啊?總不可能魔王其實是個受虐狂,被她砍得半死後覺醒了吧?
不對,他也沒要她再給他一刀啊。
“你該不會想說,喜歡我的內在,我的靈魂吧?”她又問到。
“我想,是的。”
希雅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她不敢相信自己正兒八經地在和魔王討論這個問題,但她又希望把他的話當真,因為若魔王真是喜歡她的性格,那麼……
“如果你一直關著我,關在這麼小的一間屋子里,接觸不到外界,也無法和他人交流,你喜歡的那些特質早晚會改變的。”
“你想要說什麼?”
“我是說……我也不是要你放了我。”她謹慎地選擇著用詞,“是說,如果你能解開我身上的鎖鏈,讓我在外面走一走,和別人說說話,也許能更好地維持住你喜歡的東西。”
“然後你就會離開。”
“我、我無處可回呀!而且就算我跑了,也不會再來討伐你。魔族和人類已經休戰,他們不再需要我了,我沒有理由和你為敵……我沒有說謊!”
“哦——”“萊斯”發出意味深長的嘆息,“就是說,如果他們需要你的話……”
他凝視著少女因緊張而僵住的面容,斷然道:“不要想這些了,安心呆在這里吧。”
他知道希雅說的對,人類是群居動物,一直抓在手掌心里遲早會壞掉,但他又不甘心僅因這種原因就放走她。
好不容易才熟悉起來的呀。
而且,“萊斯”心中產生了一種扭曲的責任感,甚至可說是使命感。那些人類肮髒討厭,沒有眼光,沒有一個人值得她做出那樣的犧牲,如果讓她回到人群中,一定又會被某人傷害吧。
希雅太天真了,就連伊莉絲也在背叛她,所以他一定要保護她才行。
雖然他的處境也說不上安全,但他很快就會變得強大,能夠為她制造出一個安穩的環境,留在這里,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要是壞掉的話也很麻煩,“萊斯”沉思了片刻,說道:“以後我不會給你帶上項圈眼罩,你可以和伊莉絲說話。”
和伊莉絲說話?希雅的心跳漏了一拍。
每天都過得一模一樣,魔王在飯點時過來喂她吃下食物,和她說幾句話,然後奪走她的視力和聲音,剩下的時間,伊莉絲會給她讀讀書,或是自言自語地說些什麼。
魔族對光线沒有喜好,這間屋子奢侈舒適,其中卻沒有窗戶,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呆了多久,日常漸漸成為了習慣,好像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手腳沒辦法自由活動,能接觸到的活物只有魔王一個。
在知曉能夠交流的對象又多了一人時,希雅的第一反應竟是不安。她該和伊莉絲說什麼才好?她甚至都不記得她長的什麼樣了。
但這確實是她曾經盼望的事呀,她應當感到高興才對。
於是希雅低下頭老老實實地道謝:“謝謝你。”
她的聲音卡在最後一個音節上。
一陣寒意爬上脊背。
有哪里不對勁。她想。
感謝他?不對吧,不正是他奪走了自己與他人交流的權利嗎?
他做了那麼多壞事,難道只是稍微彌補一下,就能得到她的謝意與原諒嗎?
“對了,你喜歡吃什麼?”
“粥……粥就好,還有青菜。”希雅暗暗捏緊了手指,故作平靜地說道。
她其實不愛吃蔬菜,但如果說了自己喜愛的東西,而萊斯也真的替她取來,她會陷得更深吧。
她不是為了做一個寵物而努力活下來的。
“萊斯”察覺到希雅的呼吸變粗,血流速度稍稍變快,但他沒有懷疑,一個人有什麼理由在自己愛吃的食物上撒謊呢?
他還略微慶幸希雅沒有再提出要吃肉,魔族的飲食和人類並不完全一樣,他們沒有飼養人類也能食用的肉畜。“萊斯”上次給希雅帶來的肉片還是從費利西斯那里要來的,他為將家里的奴隸調教好,特意養了一些肉畜用作獎勵。
“那你喜歡什麼口味?”他又問道。
“酸的……還有苦的,越苦越好。”
苦的?萊斯愣住,他極少聽說有人類好這一口,但他轉念一想,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希雅在性事上的癖好就有些奇怪了,愛吃苦的……也不是沒可能吧?
於是他點頭道:“好的,下次我會給你帶一些苦的食物來。”
“嗯,好……這樣就好。”
這樣就能繼續恨他了。
希雅笑得眼睛彎彎,像是遇到了最幸福的事,“萊斯”看得不禁屏住呼吸,垂下視线。但他又不甘心錯過這麼燦爛的笑容,他一次又一次抬起眼睛,窺視她的表情,又被燙得逃離。
“萊斯”離開後,希雅時隔月余再次看到了伊莉絲的面容,她緊張地絞住衣角,惴惴不安地看著對方。
“我的臉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
什麼嘛,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可怕。說出第一句話後,接下來的行動就簡單多了,她撲進伊莉絲懷里,小心翼翼地蹭了蹭,而伊莉絲也溫柔地輕拍她的腦袋。
和過去一模一樣的互動,很溫暖,很安全……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擋在兩人之間。
陌生感,還是說,隔閡?可是為什麼?
希雅抬起頭,忐忑地注視伊莉絲,黑色的瞳孔,柔和的面容,和魔王的完全不一樣,說起來,她上次見到的人類還是伍德曼和懷默……
她突然又感到了錐心刺骨的痛楚。
這痛楚其實一直都在,只是在面對萊斯時,有無數其他情緒壓著,直到現在才顯現出來。
她的心里破了一個大洞,要堅強,要努力,她拼命給自己打氣,但只要哪里有一絲放松,那口子就會裂開,好不容易打進去的氣都跑了出來。
她知道他們有苦衷,可心里還是難過呀。
是因為她做的不夠好才被拋棄嗎?為了不崩潰,希雅只能轉而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可魔王都說她做得很好,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不對,她為什麼要以魔王的話為評判標准?
希雅呆呆地盯著天花板,直到眼睛酸澀流出淚來,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眨過眼睛。她閉上雙眼,眼皮酸澀不已,但遠遠沒有心中疼痛,疼得她胃部筋攣,想要嘔吐。
“您怎麼了嗎?”伊莉絲見她眼眶泛紅,有些擔心地問。
“……我好難過。”
希雅轉向伊莉絲,想要抱住她,但手腕被緊緊鎖在一起,無法擁抱他人,她愣了愣,只能選擇把腦袋埋在伊莉絲胸口。
“我好難過。”她再次用濕漉漉的聲音說道。
“再忍耐一會兒吧。”伊莉絲手足無措地拍著她的背安慰,“萊斯大人很快就會回來的。”
“……為什麼要等他回來?”
“因為他很喜歡您呀,他一定會想辦法讓您開心起來的。”
你在說什麼胡話!希雅想要反駁,卻無法說出口。她慌亂地搜尋記憶,驚恐地發現似乎是真的,和萊斯在一起時,心髒很少這麼疼痛,她會羞恥,憤怒,偶爾還有恐懼,最近又多了些麻麻癢癢的感覺,不太舒服,但也不是難受……她有時甚至會期待他的到來,填補她內心的空洞。
“伊莉絲……”她的聲音抖得厲害,“伊莉絲,我……我好害怕。”
害怕萊斯對她太好了。
“我想回……”
她的聲音卡住了,回哪兒呢?她無處可回。
“這里就是您的家。”看著茫然的希雅,伊莉絲平靜地說道。
希雅驚訝地張大了嘴,一個字都說不出。
“萊斯大人就是您的家人。”她重復道。
“是萊斯讓你這樣說的嗎?”
希雅僵硬地笑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但就是覺得,很可笑。
“不,我是真心這麼認為的。”
“……”
希雅倚在伊莉絲懷中,一言不發。
她被前所未有的寒意與危機感包圍,逃跑欲望第一次這麼強烈。
要離開,必須要離開才行,不然她的人生就結束了。
希雅偷偷望向房門的方向。魔王城里到處是守衛,就算她有辦法打開那扇門,也不大可能順利逃到出口,而且也不能放著伊莉絲不管……等之後魔王帶她和伊莉絲去人類領地時,才是她唯一的機會,如果魔王信守承諾的話。
要逃的話,腳鐐是非常大的阻礙,它太短也太重了,大概有好幾公斤,既然鏈條沒有辦法放長,那只能想辦法減少它的重量……用風托著可行嗎?
希雅閉著眼睛陷入沉思,她的魔法回路被切斷,沒法用自己的身體釋放魔法。但……還有其他的法子。
頂尖魔法師的血液本就是優秀的魔法觸媒,用血在紙上畫上風的魔法陣,包在腳鐐上,多少能夠造成一點影響。
唯一的問題是,她要到哪里去找一張羊皮紙。
但也許不是非得用羊皮紙,毛巾手帕之類的也可以吧,只是效果差點罷了。
“您在想什麼?”伊莉絲突然問道。
希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驀然被伊莉絲一問,竟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羊皮……”
她立刻反應過來,慌忙補救:“我只是在想……有點想吃羊皮。”
拙劣的借口,她暗罵自己,可緊張之下,腦中一片空白,小嘴張張合合了好幾次,都找不出更自然的理由。
她相信伊莉絲不會故意害自己,但這不代表伊莉絲會包庇她,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伊莉絲將魔王視為主人,只要萊斯問起來,她一定會透露自己的一切異常之舉。
希雅捏著手指,指尖顫抖,她應該去求伊莉絲不要把這句話告訴魔王嗎?可這不是明示了她心里有鬼?還是當作無事發生,去賭伊莉絲不會說,或是賭魔王不會從這句話中發現什麼端倪?
她想來想去,最後無助地把腦袋埋進伊莉絲懷里。
好像一只鴕鳥呀……她自嘲地想。
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有人能站在她身邊,如果有人能幫幫她,該有多好。
“請問屬下做錯了什麼嗎?”
“萊斯”凝視著眼前的魔族,萊斯最忠心的下屬,雷普斯。
雷普斯應是感到魔王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變,才會叫住他詢問吧,這也是“萊斯”最苦惱的事,他調查過魔王心腹,知道他們的名字,出生與喜好,卻不知道萊斯平時是如何與他們相處的。
不過他也算摸出點門道,只要說點似是而非的話,他們就會自動補全剩下的部分。
“你做錯了什麼,自己心里沒數嗎?”他故意用冷淡的口吻說道。
雷普斯滿臉疑惑,“屬下真的不知。”
“那你好好想想吧。”
“可就算……陛下以前說過,絕不會剝奪屬下的力量。”
剝奪力量?“萊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得故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是以前,好了,你下去吧。”
他轉身離開,一副沒將雷普斯放在心上的樣子,心中卻在不停回播這場對話。
他的應對沒問題吧?
沒問題的,一定不會被發現的……
得加快了……
“萊斯”走到房門前,廚房送來的兩碗粥已經放在了地上。
特意叫廚房按希雅的口味做的,她會喜歡吧?會露出什麼表情呢?
他想象著她燦爛的笑容,沉重的心情稍微有些放晴。這曾是他仇敵的住所,但不可思議地,對現在的他而言,卻有種家的感覺。
只要她能對他微笑……
“萊斯”端著食物步入房內,伊莉絲向他行了個禮,走進浴室,“萊斯”將一碗粥放在床頭櫃上,說道:“還有一碗是給伊莉絲的。”
毫無意義的隱瞞,希雅大概早就注意到自己的言行受到監控,但他又不願直接揭開事實。
他帶著另一碗粥走進浴室,迅速說道:“她現在醒著,長話短說,只說異狀。”
“她說了羊皮,然後很是慌張的樣子,又說是想吃羊皮。”
羊皮?“萊斯”不禁挑了挑眉。
這不是人類的常見食物吧?……她該不會是想說羊皮紙?
羊皮紙最大的應用是魔法卷軸,如果是用她的血液做觸媒,說不定真能放出小型魔法。
雖然不知道她在計劃什麼,但還真是不懂放棄啊。
一口氣堵在“萊斯”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他惱恨她不識好歹,到現在還想著什麼小花招,但同時又因她的固執而莫名心動。
很不妙啊,這算不算是被她操縱了?再繼續下去,他會作出更多讓步吧?
他應該更強硬些,讓她……不,是讓自己,明白兩人的身份才對嗎?
“萊斯”長吁一口氣,對伊莉絲說道:“做得很好,你想要什麼報酬嗎?”
“伊奴只想離開這里。”
“本王當然會放了你,這是對希雅的承諾,其他還要什麼嗎?”
伊莉絲的呼吸有些紊亂,她再一次被提醒了,魔王是因為希雅才決定放走她,但她轉頭就將恩人的一切都泄露給魔王。
她不斷安慰自己,這是命令,是為了自保,任何人都會這麼做,更何況希雅也沒有什麼異常舉動,只是報告日常活動罷了,根本不算是背叛吧?
但聽到“羊皮”二字時,“萊斯”的反應有點古怪,她是不是說了些危險的事……
“伊奴想知道,希雅是要用羊皮做什麼嗎?”她怯懦地問道。
“大概是想要逃跑,或是殺了本王吧。”
伊莉絲頓時面色慘白,“那、那陛下……?”
“你覺得本王會懲罰她?”
伊莉絲慌忙低下頭,不敢直視“萊斯”的眼睛。
“本王不會對她做什麼,本王很喜歡她,你要做的事,也都和此前一樣。”
那就好……伊莉絲松了一口氣,握緊的拳頭放松下來。
又慢慢攥緊。
“和此前一樣”,指的是見縫插針地給希雅灌輸他想要她相信的東西,比如說,魔王是真心對她,這里就是她的家。
他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希雅啊……
伊莉絲知道自己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去嫉妒,而且明明剛才還在擔心希雅的安危……
但為什麼啊,希雅總是會受到眷顧?
“萊斯”從浴室出來後,希雅一直小心翼翼地窺視他的表情,她想問伊莉絲有沒有對他說羊皮的事,又怕問了反遭懷疑。她提心吊膽地看著“萊斯”走到床頭,端起粥碗,舀起一勺吹涼後送到她嘴邊。
“吃飯吧。”
“嗯。”
與往常無異,似乎沒有暴露,希雅開心地“嗯”了一聲,含住勺子。
……!!!
這什麼東西啊!!!
又酸又咸,咸到發苦,希雅差點直接吐在床上,她腦內一片空白,隔了幾秒才想起這是她自己要求的,只得齜牙咧嘴地將那糊糊吞了下去,連嚼都沒有嚼。
少女從來沒想過,咽下難吃的食物是如此痛苦,她的眼眶都紅了,整張臉扭成一團。
“不合你的口味嗎?”
“不……不是。”
顯而易見的謊言。堵在“萊斯”胸間的那口氣,往上升了一點。
他沒有懷疑希雅在之前的問題上撒了謊,只當是廚房做的不合口味,可不喜歡的話,直說就好了,他會讓廚房重做,為什麼要露出這麼可憐兮兮的,仿佛被逼迫一樣的表情?
“那麼再吃一口?”
希雅心有余悸地盯著勺子,不吃肯定不行,但要吃的話……她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心。
她糾結再糾結,終於心一橫,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張開嘴,咬了上去。
“唔?”
她什麼都沒有咬到,“萊斯在她嘴唇並攏的前一秒將勺子挪開,讓她撲了個空。
“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萊斯”面色陰沉地將碗推到她夠不到的地方。
他好像生氣了?
希雅迷惑地看著“萊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不對,為什麼要在意他生不生氣?
她輕哼一聲,把自己埋進了被子里。
不吃就不吃。
“萊斯”一天都沒有出密室,理所當然的,兩個女孩兒也餓了一整天。
他需要更多時間吸收魔力,同時心里也存著隱秘的報復欲:他覺得他對希雅太好了,讓她恃寵而驕了,所以偶爾也該嚴厲一點,給她點教訓。
他始終記得費利西斯說過的技巧,糖與鞭子缺一不可。
反正她的傷也沒那麼嚴重了,餓幾頓也沒事吧?
“萊斯”走出書房時,見拐角處有人影一閃而過,那身型看著頗為熟悉,似乎是雷普斯?
他突然想起,早上進書房時也遇到了雷普斯,一次算是巧合,兩次可就難說了。
雷普斯在跟蹤他?他懷疑他了?
“萊斯”心中不安,不過說到底,只要心腹們無法進入密室,就是死無對證,他大可以說自己是受了重傷才性格突變。
更何況,萊斯死後,他就是唯一的王,魔王種對魔族有著天然壓制,就算上級魔族多少有著抗性,要違逆血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萊斯的力量已有三分之一收入囊中,如果只是兩三個部下發難,應該應付得過來,就算是最壞的情況,要脫身也沒有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體內魔力充盈,“萊斯”相比之前從容了許多。他很快意識到了這點,用力按了按太陽穴,提醒自己不要過於自大。
在沒有作好萬全准備前,還是要藏好自己。
他思索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臥室前,房門口放著廚房送來的兩碗粥。
餓了一天了,也該長好記性了,“萊斯”嘆了口氣,揮手解開門上的封印,端著粥碗走進房間。
他驚愕地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希雅臉色慘白,一副痛苦虛弱的樣子。
怎麼回事,伊莉絲沒能阻止希雅用血液畫下魔法陣嗎!?“萊斯”急得幾步跨到床前,將飯碗放在一邊,猛地掀開蓋住希雅的被子。
她下體處有一灘血跡,將床單染紅了大片。
“萊斯”有些發懵,她受傷了?可為什麼是在這個部位?
“希雅來月事了。”伊莉絲慌忙解釋道。
“萊斯”這才轉過彎來,他在人類國度摸爬滾打了幾十年,自然知道月事是什麼。
“你們平時都怎麼處理?”
“月、月經帶。”伊莉絲小聲答道,“用布條做成長帶子,在里面夾上草木灰,戴在下面。”
這也是城內女奴唯一能穿戴的“衣物”,魔族雖然嗜血,但也沒惡趣味到想讓城堡內都是奴隸的經血。
草木灰聽著髒兮兮的……“萊斯”又問道:“有沒有其他更加干淨的方式?”
“人類社會比較流行用凝膠,很小的一團,放在陰道口就行了,還有棉條,衛生巾,但在這里就沒有辦法……”
理所當然的,魔族不會特意去為她們采購什麼衛生用品。
“萊斯”也明白這點,那就只能先用月經帶了,之後再問問費利西斯,看他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他抱起希雅,對伊莉絲下令:“你叫人來換一下床單,還有月經帶,本王帶她進去衝洗。”
少女渾身冷得驚人,微微打著哆嗦,就像是最開始,她傷重得快要死了那樣。
“萊斯”因自己的想象而心悸不已。不,沒那麼糟糕,她只是來了月事,好好洗個熱水澡,再吃些東西,就會好起來的。
“希雅,希雅,你還好嗎?”他小聲詢問。
少女只是發出哼哼唧唧的呻吟聲。
“哪里不舒服嗎?”
少女抓緊了他的衣襟,但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萊斯”脫下希雅的衣服,她手腳輕輕晃了晃,像是要掙扎,但又無力地垂了下去,她扭過腦袋,很是生氣的樣子,但連生氣都沒什麼精神。
他仔細檢查她的傷口,基本都結了痂,沾水也無礙,於是他也不用鎖鏈固定,直接抱著希雅,拿花灑對准她的陰部。
暈染開的血色滴落在地,劃著漩渦流入下水道。
這場景好奇妙呀,“萊斯”突然想,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抱著一個女孩子替她清洗經血,這一切都是嶄新的體驗,但他卻不覺得照顧她的感覺討厭。
湍急的水流直直射在花蒂上,少女被激得輕吟,雙腿不自覺地並攏,又被“萊斯”掰開。
“月經期間人體比較脆弱,不能做那方面的事。”
希雅猛地睜開眼,惡狠狠地瞪他,“你腦子里就沒其他東西了?”
“這不是擔心你……”
“擔心什麼?”
“擔心你……”
“擔心什麼?你說啊?……洗就洗,別碰那兒,流氓!”
她的體溫有所回復,於是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萊斯”張嘴無言,但他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有些憂慮地問道:“人類不是一個月就會來一次嗎?你這次時間有點長,是生病了嗎?”
“壓力大的時候周期就會紊亂。”希雅沒好氣地答道。
“你在這里壓力大嗎?”
“你說呢?”
“唔……周期紊亂對身體是不是不太好?”
“你說呢?”
“萊斯”心虛地閉上嘴。
清潔完陰部後,他將水溫調到微燙,將希雅全身澆得暖洋洋的,然後迅速把她擦干,套上衣服放到了柔軟的床上,讓伊莉絲替她系上了月經帶。
“……這什麼?”
“月經帶。”“萊斯”回道。
她當然知道這是月經帶,剛才兩人就在她邊上討論,她又不是聾。
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厚重累贅,像是尿褲一樣,股間又熱又濕,肚子好餓,但腹部又漲漲的痛,不是那種無法忍受的,想要尖叫或大哭的刺痛,而是一種要上不下,說出來嫌矯情,但確實存在的墜疼。
連疼都疼得不徹底!少女的心情降到了谷底,看什麼都不爽到了極點。
她好想爆炸。
“不舒服!”她大叫,但因為虛弱,叫出來也像是蚊子哼哼。
“哪里不舒服?”
“我不要穿這個!”
“那會流到床上。”
“那就流到床上,嫌惡心,嫌麻煩?你活該!”
一旁的伊莉絲變了臉色,她心急慌忙地勸道:“這里只有月經帶,您先忍一忍吧。”
“……”希雅抿住嘴,被伊莉絲一說,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過火,這樣挑釁魔王對她們都沒有好處。
她的心情更糟了,但也知道自己沒有耍脾氣的資本,只得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滑進被子里,連腦袋也蒙了進去。
第三十五章
“抱、抱歉……經期的時候,心情會不怎麼好。”
伊莉絲心驚膽戰地向“萊斯”解釋。
“嗯,你下去吧。”
待到伊莉絲走進浴室,“萊斯”無奈地敲了敲被子凸起的部分,“別睡著了,先把飯吃了。”
“不吃。”
“……耍什麼性子啊。”
“萊斯”將雙臂伸進被子,將不情不願的少女撈了出來,放到自己腿上。
“不想吃,沒胃口,不吃!”
“你以前沒胃口的時候,也這麼折騰仆從和戰友嗎?”
“我才沒那麼不講理。”少女不滿地反駁,隨後又小小聲地加了一句,“而且在王宮的時候,有很多好吃的。”
像是芒果布丁,蜂蜜奶茶……甜滋滋的小點心,是她最愛吃的東西。
“好吃的?是說酸的和苦的嗎?那今天的粥應該合你的口味。”
甜美糕點的幻象從眼前消失,希雅沉默地看著粥碗,撇了撇嘴:“好吧。”
勺子遞到了她的嘴邊,少女的面容有些微扭曲,剛才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那酸溜溜的味道,她實在不敢想象吃下去是什麼滋味。
她做足了心理准備,眼一閉心一橫,喝了一口。
然後立刻吐了出來。
“咳……咳咳……都說了沒胃口!”她噙著眼淚訴苦。
“可是不吃的話會傷身體。”
“是誰餓了我一天啊?”
“唔……”“萊斯”沒底氣地移開視线,而且他這才想起來,他不是想要教訓她的嗎,怎麼又哄上了?
可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又狠不下心,算了,等經期過去再管教。
“再吃一口吧。”
“我倒是想……”希雅小聲嘟囔,又含了一口。
毫不意外地又吐了出來。
“你這不是沒胃口。”連續兩次嘔吐,“萊斯”也察覺到不對了,他拿著勺子輕敲碗沿,聲音低沉,“你不愛吃酸的,是嗎?”
“才不是!”少女慌忙反駁,“只是這個太酸了,我喜歡比較輕度的。”
故意吃難吃的食物以厭惡魔王的計劃暫時擱淺,它的效果太好了,好得超過她的想象,以至於她可能先把自己餓死。
“你說了越酸越好。”
“你瞎說!我說的是越苦越好!而且也不是你理解中的那種苦。”希雅一咬牙,索性撒潑打滾著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他身上,“各人的耐受度都不一樣,我說了想吃酸的,你就往酸的極致做,也不問問我具體能吃多酸的,這就是你表現喜歡的方式?這很幼稚你知道嗎!”
說完,希雅提心吊膽地窺視魔王的臉,他好像沒有生氣,還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稍稍放下心來,繼續說:“所以味道還和之前一樣就好,加一點點酸,一點點苦,唉,我也不知道你們對酸和苦的定義是這樣的!”
“萊斯”哦了一聲,走出房門喚來仆從吩咐了幾句,沒過多久,他就捧來了一碗新做的粥。
希雅吃下後,因墜痛而陰沉的心情也好了些,見“萊斯”依然關切地看著自己,她心中一跳,問道:“干什麼?”
“人類來月事的時候,不是會有經痛什麼的嗎,你也覺得疼嗎?”
“沒有。”她下意識地答道,但腹中突然一陣刺痛,她沒能控制住表情,眉毛揪成一團,連吐出的話語都變了調。
“剛才那是疼的吧?”
“是吃的太咸了,嗓子齁住了!”
又撒謊。“萊斯”再次嘆氣,有時他都會想,要不要索性定一個“不許撒謊”的規矩,但又怕以希雅這犟脾氣,不讓她隨意說話發泄可能會憋死。
他將手心搓得微熱,覆在少女小腹上,手臂施力,維持在懸空的狀態,小心地不給她帶來太多壓力,又能將溫度傳給她。
“怎麼樣?”
“……”
希雅難耐地扭了扭身子,小肚子暖暖的,不適感確實有所緩解,但心情卻更加郁悶了。魔王此前摸她都是為了做那些討厭的事,現在這種單純的照顧,真的好奇怪……
而且她能夠感受到,他在特意使手臂懸空,是為了不壓到她吧……雖然魔族的體力比人類好得多,但對於“累”的感知大概是同樣的吧?
心里又酸又澀,同時又癢癢的。
到底為什麼要對她這樣好啊?
“不用這麼麻煩,用熱水袋也一樣。”她悶悶地說。
“魔王城里應該沒有熱水袋。”
“也對……”
“比起這個,為什麼你不能坦然接受我的好意呢?”
“……明知故問。我倒是想問你究竟喜歡我哪里,你根本不了解我吧?”
希雅沒好氣地答道,但說著說著,語氣又軟了下來,她心里空落落的,說不清是想要聽到什麼答案。
他到底喜歡她的什麼?“萊斯”再一次思考起這個似乎永遠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他喜歡的顯然不只是希雅的身體,那麼是靈魂嗎?
他的確是被她的堅強與柔軟所吸引,但人類的靈魂並不只有這些東西,他需要了解的還有很多很多。
希雅,我想更多地知道你——這句話堵在嗓子里,怎麼也說不出口。
為什麼說不出口?他仔細體會、揣摩這種心情,驚覺似乎是因為恐懼。
完全地知曉一個人,知道她的喜好與嫌惡,知道什麼能夠讓她痛苦與快樂……這仿佛是承擔著另一段人生,他本能地認為這太過沉重與復雜。
最重要的是,了解的越多,就會陷的越深吧。過去的幾次心動令他意亂神迷,像是醉酒一樣的暈眩而又幸福,但要讓他自己跳進那陷阱,又覺得付出的代價過於高昂。
和心動不同,在前方的是一種更加深沉、龐大、破壞性的感情,毀滅的力量不僅向外,也向內延伸。他對這陌生的情愫感到好奇,圍繞著它觀察窺探,但又懼於靠近。他害怕失去控制,害怕被它吞噬。
手心的溫度降了下來,他又搓了搓手,將重新變得溫熱的手掌覆在希雅的小腹上,聽她發出舒服的哼哼聲。
啊,維持現狀就好,這樣的她就足夠可愛,足夠滿足他了。不用在意希雅的過去,她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她僅僅是活在他的掌控中。
這和人類所說的愛不一樣,書中描述的愛總是奉獻的、利他的,是精神交融……但怎樣都好吧?他只是想感到開心,想要得到什麼,所以就按照他的方式愛吧,這里是他的國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