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命女武神少校與神州解放軍政委的二三事》第四章:觥籌交錯之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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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洛衿懿
“如果政委先生誠意不夠的話,我可是會拒絕的呢~”姬子笑著回復道。這個女人輕輕地抿了一口紅酒,杯壁的紅色液體在外景燈的投影下折射出溫和的光,襯得那張英氣的臉頰都柔軟了些。趙無恤被這一幕弄得稍微愣了神,一時竟失語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剛想開口,姬子卻又說道:“開個玩笑~看不出來之前初次見面的時候你可是強硬的不行,現在卻又這麼放肆,和我想象中的政委有些不太一樣呢?”
“哪里的事,我自認還是比較言行一致的。”趙無恤下意識正了正衣領,若不是礙於場合,他估計都要當場摸出個鏡子來照一下。姬子的第二句如影隨形,“雖然我不太清楚具體的規定,但聽說你們軍隊對這些管理挺嚴格的。”
“又不是幾百號人坐大堂里開會,搞那麼拘束干什麼。”政委的回答十分自然,他的嘴角往上一挑,轉身往扶手一靠,顯得十分隨意:“松緊適度勞逸結合嘛,想必你也不喜歡繃著張臉和其他人打交道吧?”
姬子略有同感的點點頭,剛想接茬,這時解放軍方一位戰士小跑而來,對著政委先是敬了個禮,隨後就是一頓竹筒子倒豆:“報告政委,上面可能要來人督查!”
“什麼?”趙無恤聽聞頓覺敗興,立即追問:“可能會來?到底是來還是不來?”
“我我我!報報報告政委,我我我也不知道!”本就有些慌張的小戰士頓時更慌了,犯了口吃的毛病:“是,是團長讓我過來給您帶個話,說上面可能會派人來做統計,然後……”
“然後?”
“然後……團長還說,讓您搞快點!”小兵終於捋順了舌頭,一口氣講完了,再朝政委敬了個禮便又退了下去。趙無恤皺著眉頭喝完手中的酒,從嘴角里溜出來一聲嘖聲:“姬子少校,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姬子被這個小插曲弄的有點在狀況外,“剛才是……”
“只是例行的監管而已。”趙無恤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牽扯太多,遂扯開:“你們天命的女武神們看起來大多都是年輕的女孩子,有經過專門的軍事訓練嗎?”
姬子愣了一下,沒想到趙無恤提的是這一茬,反應慢了半拍:“她們都接受過專門的抗崩壞改造和配套訓練,不過有些是從經過位於歐洲的天命總部訓練後分配到極東支部的,另一些則是由我們本部的聖芙蕾雅學園培養後投入到對抗崩壞的戰場上,在世界范圍內對抗崩壞時發揮了很大作用。”說罷,她驕傲地挺了下自己的胸脯,有些自傲:“我也在聖芙蕾雅學園擔任教師一職,訓練新加入的學生們各類有關對抗崩壞的知識與戰斗技巧,戰時則由我來動員學生們應對即將或已經發生的崩壞危機。”
“學園?軍事學院麼?” 趙無恤驚訝地上下打量起姬子來,目光著重在兩座山峰上駐留許久:“沒想到那個天真的小女孩還掌管著這種軍事學院,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你和她的關系到底是從屬還是平級?”
“大概是從屬吧。不過我並不是那個意思,聖芙蕾雅的性質也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姬子說到這兒,有些語焉不詳地岔開了這個話題,“那你這邊呢?之前的迎接時我注意到有幾名戰士的氣場和其他人的明顯不太一樣,是精銳嗎?還是你們說的什麼‘龍組’的人?”
趙無恤聞言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樂得差點把手中的就被都掉下陽台去,好半天才止住這股抽抽勁兒,解釋道:“哈哈哈!你從哪聽來這種地攤文的設定的?估計你說的是右排後面的那幾名吧,他們之前是儀仗隊的,我臨時抽過來撐場面用的。現在有關我們神州特種部隊的謠言都傳到天命那邊去了嗎?姬子少校別太當真,都是玩笑話而已。”
鬧了個大烏龍,姬子尷尬地搖了搖頭,輕輕地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杯中蕩漾的紅色燈影綽綽,模糊映射著天穹市的夜景。
就在趙無恤忍不住想要打破這尷尬的沉默時,姬子忽然又開口了:“話說,你的戰士們似乎在同我的女武神們搭訕,這不違反你們的條例麼?”
政委順著她的手指望向了露天酒吧另一邊的角落處,幾名身著軍禮服與聖芙蕾雅學院制服的男女年輕男女聚在一塊有說有笑,氣氛異常融洽。他頓時笑了:“姬子少校覺得有不妥之處嗎?”
“只是好奇,你們解放軍應該是不允許這種行為的吧?”似乎是要找回之前的場子,姬子此刻顯得有些牙尖嘴利,連連進攻。
“我無所謂!”趙無恤只擲地有聲地一句便化解了這些進攻,他抬頭看著這幢建築外的玻璃幕牆,上面的玻璃折射出五彩的光:“我不否認他們的行為或多或少地違反了內務條例,倒不如說如果沒有上面特批,今晚的宴會有沒有還是兩說。但人終究是人,而不是機器。這些年輕的戰士們是我的戰友,也是我的兄弟,他們總有向往幸福的權利。”
姬子略微驚訝地望向忽然透底的政委,語氣間略顯玩味:“想要你的士兵去追求我艦上的女武神?對你的士兵這麼有自信嗎?”
“神州的男人就是有著一股直男般的自信。”政委淡淡地笑著,“都是以自願為原則的交流,能追求到就算是他們的本事,在雙方都願意的情況下,我會去親自替他們解決後面的事。看他們聚一塊好像聊得還行,姬子少校會介意麼?”
“我還沒這麼不解風情吧?”姬子被趙無恤的這番話弄的有些出神:“是啊,每個人都有向往幸福的權利……說得真好。”
而後她回過神來,看著身邊端著酒一臉風輕雲淡的趙無恤,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動心的弧度,“話說回來,這麼美麗的夜晚,政委先生就沒有些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嗯?說什麼?”趙無恤還沉浸在剛才表現良好的自滿中,一時間未反應過來,一句疑惑脫口而出。
“比如……你感覺我現在怎麼樣?”姬子耐心地循序漸進。
“……噢!你這身衣服和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穿的不太一樣。”趙無恤的目光在姬子身上轉了兩圈,包括胸前那對凸露出的飽滿和白皙的長腿,眼睛一亮:“是你們天命制式的軍禮服麼?挺好看的。”
“就只有這句話?”姬子往前一步靠近趙無恤,窮追不舍。
“關於這個,姬子小姐可否點撥我一番?”趙無恤一攤手,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視线也繼續審視著姬子上下。
“所以說你連你手底下的兵都不如麼?我看那邊他們夸其他女武神的衣著都很賣力呢。”姬子嘲弄道,誰曾想她這麼明顯的套都給趙無恤給踩了,也不知觸動了眼前直男哪條敏感的神經;只見趙無恤忽然面色一變,大手一揚脖頸一仰,咕嘟一聲將杯中的紅酒給吞下了肚。還不待姬子眉毛一挑痛斥這粗貨牛嚼牡丹的行為,便聽見了政委大聲的辯解:“又是這仨小兔崽子,他們那兩三下子還是我手把手教的呢,不然就他們那癟樣這輩子都別想拉女人的手。”
“難怪套路都這麼尬……”姬子小聲的吐槽了一句,索性被當成了拐的政委還沉浸在辯解中沒有聽見:“既然姬子小姐不信,那我也要拿出一點誠意了。既然你喜歡酒的話……附近似乎有個不錯的酒館,有沒有興趣過去小酌一杯?”
作為一名被學園長嫌棄的頭號酒鬼,趙無恤的這記直球成功擊中了姬子為數不多的幾個愛好之一,只見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不過立即收斂了,似笑非笑地望著面前這個有些技窮的男人,湊近了去:“能讓趙政委如此推崇的地方,想必是有什麼過人之處的吧?”
“當然,事實上,那里也是我經常去喝的地方,所以還請不要到處宣揚,部隊對這個管的比較嚴。”趙無恤抱著手,又賣了個關子:“如果姬子少校有興趣的話,那麼在酒宴結束後我再帶你去吧,你們初來乍到天穹市這兒,了解見聞肯定沒我來的深,跟著我保准吃香喝辣。”
姬子愣了下,隨後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嘴角揚起一抹令人心動的弧度;她琥珀色的雙眸緊緊地盯著面前的政委,將他都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才故作驚訝地問道:“趙政委,這是……一個私人邀請麼?”
“那就看你是怎麼想的嘍。”好在趙無恤在部隊里摸爬滾打十余載,早已練就出一張堪比城牆的臉皮,十分自然地將這句輕佻的話打包好了又送回去,同時又試探著詢問道:“那麼姬子少校的意思是……”
“對於女孩子來說,這份邀請可有些太隨便了哦~”姬子拉長了聲調,調侃地說了一句,見這句話令面前的男人面容一僵,才又展顏一笑,搖搖手指表示自己並不在意:“不過嘛……如果是趙政委的請求,那用你們神州的話說,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咯。”
這個回應如同一劑強心針,方才還有點低血壓的政委立刻又生龍活虎了,情不自禁地揮舞了下拳頭,哈哈大笑起來:“這才對嘛!那麼就約好了,晚上十二點鍾,嗯,也沒多遠,就在迎賓八路那兒的公交站那碰頭吧……什麼聲音?”
二人循聲望去,室內不知何時開始播放著舒緩的古典樂,幾張取餐用的餐台布局在四周圍成了一個環形,為中間留出不少的空間,此刻正好作為舞者的場地。有幾位天命麾下的女武神們在場地中間蹦蹦跳跳,散發著青春少女獨有的活力。
“怪好聽的……”饒是粗坯如趙無恤,也忍不住跟著音樂開始哼哼幾句,不過還沒哼哼幾下,耳邊便又傳來了女人柔媚的聲音:“看不出來,趙政委對音樂方面也有興趣?”
“那可不,我在部隊里拉歌可是一流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唱的可溜了。”政委立刻開始自吹自擂,不過說罷便又撓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當然了,這種洋音樂你讓我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的確好聽。”
“既然有了音樂,那舞蹈怎麼可能缺席呢。”
姬子笑的很媚,眼角暴露出的狡黠讓趙無恤心里一跳。
“願意與我一起,共舞一曲麼?”
話音一落,其他的女武神們紛紛下場,將偌大的舞池給讓了出來。輕柔舒緩的背景樂依舊,只不過換作了另外一首更加古典的舞曲。而在趙無恤眼里看來,空蕩的場地更像是某種上刑的刑場……
“啊?跳舞?跳什麼舞?”趙無恤反應過來了,這女人總喜歡不按常理出牌,弄得他很是被動,不過弱陣不弱勢,即使知道對方打的什麼算盤,趙無恤也依舊強撐著臉,梗著脖子嘴硬:“那個……咱們解放軍雖然近來注重思想建設,只不過可能會與你們有些理解上的偏差,為了防止其中出現一些不必要的誤會,這個跳舞環節我還是不參加的比較好。”
姬子似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揶揄這解放軍政委的機會,臉上帶著詭異的笑,一句話就堵了回去:“那就是不會跳?沒關系,我教你啊,就教你探戈怎麼樣?這可是比較好學的交際舞之一了。”
趙無恤有些繃不住了,額頭上開始滲出汗來,連連擺手:“不說我一個大老爺們跳舞,況且我跳舞哪好看啊,和你這種天生麗質的比差遠了好吧。”
“趙政委可真會說話~不過就是不會所以才要學嘛,趙政委,你不會面對困難打退堂鼓了吧?”這個女人唯獨在這時候說話像蒜抹砒霜又毒又辣;見退路已然被她封死,轉進如風的趙無恤被首次打入死角,只得恥辱簽訂不平等條約:“行行,既然姬子少校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只能豁出這幾十公斤來舍命陪佳人了!不過我對這跳舞一竅不通,跳的難堪還請多多諒解啊!”
“沒事的,我相信趙政委會有這方面的天賦~”姬子的笑容更迷人了,但趙無恤總覺得能在這女人的臉上看出些狐狸的狡詐來,不過木已成舟,後悔也沒用,前面是火坑也得捏著鼻子跳了;看著四周自家手底下的兵各種憋笑的表情,政委只得一肚子委屈化作輩分,勢必要在這舞台上殺出一條血路來!
怕個球,跳就跳唄!
懷著這股壯士一去兮的悲壯感,趙無恤被姬子領上了舞池。只不過當音樂再次響起時,趙無恤才發現自己醞釀出的一腔熱血並沒有什麼卵用:不僅輕緩的舞曲令他無所適從,面前的天命女少校可不是木頭,還未待他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那個女人牽著走了。說是牽著走,其實用“生拉硬拽”來形容更合適些。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提线木偶,正在被一個手法並不溫柔的表演師粗暴地上下其手,皮膚與骨骼在這撕拽中發出疼痛的信號……原來跳舞是這麼疼的一件事,當真是小看文工團的那些文藝工作者了。
“姬子少校……嘶,你這個‘探戈’,是不是有點不對……”饒是不通舞蹈,身體上的疼痛也令政委反應過來姬子的舞技絕對是非比尋常了;趁著舞曲演奏的高潮部分間,壓低了聲音朝那紅發女人問道。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這可是聖芙蕾雅學院獨家的舞蹈課呢,我們學院里的學生都很愛上。”姬子也趁舞曲進入反復八拍的時候回復道,纖長的手搭上政委的肩膀,眼角盈盈的笑意溢於言表,“加油哦,這首《水中幻月》可還有一半的進度呢,爭取別在你的士兵面前鬧笑話咯!”
這個心眼蔫壞的極東女人!自己進甕的趙無恤此刻心情復雜,正皺起眉頭垮著臉,卻忽聞她輕笑一聲,夸贊起來:“對,之前的探戈在舞台上都需要男性作出嚴肅狀,你這張撲克臉挺標准的嘛,多加保持!”
這也行?趙無恤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了。面對姬子的評頭論足充耳未聞,僵著臉繼續裝木頭,見嘲諷攻勢收效甚微,姬子撇了撇嘴咕噥著,“唔,看來你不適合跳這種風格的呢……那這種如何?”
還未待趙無恤聽清她說的是甚,她的姿勢在舞曲的小高潮處陡然一轉,輕柔平緩的動作忽如刀鋒,皮靴的高跟踏在地毯上依舊有力,發出沉悶的砰砰聲。這女子的動作相較前面時分又快了幾拍,嚇了趙無恤一跳,忙繃直身子附和著她的舞姿。只不過這回的難度明顯比貼面蹦恰恰翻了好幾番,趙無恤拿出了當年負重越野跑的勁頭才不至於當場破功。
而面前的這個女人已經完全沉浸在音樂中,每一個動作都如指令般牽引著他接下來的行動,趙無恤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棵樹,有一只火紅色的鳥兒在自己的枝杈間跳躍,飛舞。恍惚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自己真的融入到這種舞步中去了;耳旁飛舞的節拍開始與動作產生共振,牽引著他落腳的節奏,使他對音樂節奏的把控越來越得心應手起來。終於,這一次他的腳總算沒有重現踩到女伴的尷尬。
在這期間,趙無恤無意識地放開了手,天命的女艦長便轉著圈向後退去。期間那女子的頭發因劇烈的舞姿而散開了,解束的長發隨著動作飛揚,更添一分靈動感。
趙無恤看愣了,直到女子向後開始轉第三個圈才反應過來,也顧不得什麼才掌握好的節拍了,忙一步作兩步迎上前去,在之前拉住了她的手,而後右手伸出,重新摟住了她的腰身,回到之前二人轉的節奏中去。別面輕舞期間,趙無恤又聽見姬子吃吃地輕笑,以及緊隨其後的調侃:“表現不錯哦,趙政委,看來你對舞蹈的悟性挺高的嘛。”
碰了一鼻子灰的提线木偶自討苦吃,聞聽此言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甚至能想到後面她臉上會浮現出什麼樣的表情:“姬子少校,你可莫要再開玩笑了,我對這跳舞方面真的一竅不通,在場上一直丟人麼?我還是把這場地讓給年輕人吧。”
果不出趙無恤所料,姬子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咦!難道你沒有樂在其中的感覺麼?用你之前的話說,這可是陶冶情操的絕佳方式了。趙政委不趁此機會好好深造一番?”
趙無恤真後悔自己當初在軍營里多嘴的時候了,自己被自己混賬話給噎得啞口無言。見這位解放軍政委被堵得連連敗退,姬子也見好就收,選擇各退一步:“開玩笑的~沒有舞蹈基礎還能跟著音樂跳成這樣已經很令我驚訝了,你讓我刮目相看了哦,趙政委。”
我信你個鬼!趙無恤暗自誹謗,但臉上還是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慢吞吞地從喉嚨里擠出幾個違心的字:“那我可真是太榮幸了!”
此刻正值一曲終了,紅發的舞伴主動放開了牽著他的手,如一只離花飛舞的蝴蝶。那根纖長的食指順著男人的手腕向下滑動,而後又調皮地在他的手心里打了個轉兒,最後抽身而出。由於是男方掌心向下,除開當事人外沒有其他目擊者見證這挑逗的小動作;被揩了油的政委倒是厚臉皮無所謂,只是狐疑地朝對面的舞伴投去狐疑地目光,得到的只是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以及一句輕飄飄的話:“舞曲結束咯,趙政委,還是說,你想和我再共舞一曲?”
開什麼玩笑!暗自誹謗的趙無恤頓覺如獲大赦,立即朝姬子敬了個禮,隨後立即轉身大步脫出舞台,融入到了自己的兵士里面。不過還不待他松一口氣,士兵們便都紛紛圍了上來,場面煞是熱烈。瞧自己手底下的兵滿臉欽佩,方才從難堪里走出來的趙政委頓時又有點飄飄然,說話又開始跑火車:“嘿嘿,也不看我是誰,你們永遠可以相信政委我,再難的陣地也給它拿下!就沒有咱三團攻不下的山頭!”
“喔——政委威武!”一群大頭兵頓時原形畢露開始起哄。
話音一落,可能是這位爺太過得意忘形,以至於老天爺都不想給他好臉色看;前面念叨著的糾察說曹操曹操到,在解放軍十幾號人的鴉雀無聲中走到了政委的面前,撲克臉上寫滿了公事公辦四個大字,語氣也毫無起伏波動:“趙政委,規定的舉辦時間已經到了,您並沒有提交延長此次晚宴的申請報告,所以請您……”
“行行,我明白我明白,別和我念叨這個。”趙無恤不耐煩地打斷了這兩人的話,他朝遠處圍在一塊的戰士們揮了揮手,高聲喊道:“全體都有!列隊!一分鍾內給我解決完手里的東西,餐具擺好,然後我們收編回部隊!聽到沒有!”
“是!”士兵們同樣大聲回應道,他們列隊的動作整齊有序,各自狼吞虎咽地將手里的吃食盡數吞入腹中,而後依次向右遞疊餐盤,由隊末的戰士將疊好的碗碟放置在桌上。整個過程分工明確而無人喧嘩,趙無恤前日在軍中給他們口頭打的預防針還是有不少效果的。
姬子明顯在狀況外,面色露出些意外來,問道:“你們這是要走了?我還以為這場晚宴會持續整個晚上……”
“計劃趕不上變化,還請多諒解。”趙無恤老臉也有點紅,不過也只是有點而已;此刻的姬子也有些回過味來,望著左右兩邊不言苟笑的糾察,心里升起點玩弄的意思,故意反問道:“噢,對了!關於趙政委之前的邀請……”
這個落井下石的女人!趙無恤有點牙癢癢,不過依舊滿口答應想要搪塞過去:“哦,哦哦!那個啊!……這個,自然是不會推辭的了,能否給個聯絡方式,我這邊空下來就立刻打給你……”
“趙政委,今日的接風宴已經結束了,還請立即返回駐地匯報今日的工作情況。”他身邊的一名糾察提醒道。
趙無恤重重地哼了一聲,另一位見狀不妙立刻插入這一觸即燃的導火索,解釋道:“趙政委,是上面的意思,我們只是被派下來通知您這個消息,還請服從命令。”
“……操了,全體都有!向左轉,齊步走,全部回營地!”
軍令如山,趙無恤也不好當面發作;在兩位糾察的勸導下半推半就地離開了,留下了姬子一人獨自站在圍欄旁。在目睹了神州軍隊中層矛盾後的她並沒有想要深入發掘的欲望,這不關她的事,她不是干這塊的料。
此刻的姬子只是輕輕地搖晃著杯中剩余的紅色液體,她擺手示意女武神們自行解散,獨自一人又走出了室外的陽台,有些出神地望著遠處城市後綿延的山巒线。它們與夜色融為一體,如同石洞下奔流的地下河中翻涌的水花。
在姬子出神之時,一個白色的東西倏地一下從姬子身邊竄了出來,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她的空想:“喂喂,姬子姬子,原來你在這……那些神州軍人呢?他們怎麼都不見了?”
姬子這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家的學園長。此刻的德麗莎正端著一大盤的冷吃拼盤,巨大的瓷盤和她嬌小的身形放在一起很是有視覺衝擊力:“似乎是他們軍隊里面有什麼事情,所以都提前離開了。倒是學園長你啊,難道自宴會開始之後就一直在餐桌上吃東西嗎?剛才和那個政委虛與委蛇的可都是我啊。”
“宴會……唔唔,不都是這樣的嘛。”德麗莎倒是沒有任何負擔,一邊說話一邊朝嘴里塞火腿片,視线飄向了姬子手中的玻璃杯,立即就睜大了眼睛,擺起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配合她鼓鼓囊囊的小臉十分喜感:“嗚嗚!你怎麼又一個人偷偷喝酒啊!不是和你說了好多次喝酒誤事了麼,到時候喝醉了又要發酒瘋,還要我把你給扛回休伯利安。在學園里還好,現在可是在外面欸,就這麼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嗎!”
“不過一杯紅酒而已……”姬子撇撇嘴,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和德麗莎開始展開“要幾瓶紅酒才能喝醉”這種學術討論雲雲,她的視线凝固在了遠處那個造型特別的成棟建築上,頗有古代風格的,在以石磚堆砌成的地基上,有著四個明亮的LED燈大字:
“神城醫藥”
她的耳邊也繼續傳來德麗莎的聲音:“對了姬子,你剛才說之前一直在和那個政委說話?是他先來找的你?找你麻煩的?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家伙。”
姬子知道德麗莎這是記恨上口無遮攔的趙無恤了,有些無奈地笑笑:“我剛剛和他聊了一會,趙政委並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他只是格盡職守做好本職工作而已。我們沒有必要對一個軍人這麼苛責吧?”
“喂姬子!才接觸了這麼一點時間,你怎麼就幫他說話了!”德麗莎十分的不服氣,揮著小拳頭抗議道:“他在之前可是封鎖了我們的系統,逼停了休伯利安號欸!·還把我們的動力系統給弄壞了欸!愛醬現在還在開機修著系統呢,還有,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啊!”
姬子想到了不久後的酒吧之約,自然不可能全盤托出,只得不自然地開始東拉西扯:“只是軍人之間共有的直覺吧,我能感覺到他對我沒有惡意。倒是你,親愛的學園長,從我們踏入天穹市的那一刻起你好像一直在針對那位政委,除了前面的逼停以外還有什麼原因麼?是因為他嘲笑了你的身高?”
德麗莎立馬喊停:“停停停!我只是……只是看著他的臉感覺有些不舒服……”而後又從這番話中覺察到些不對勁,好看的眉毛皺起來,“不對不對,我們剛才不是還在討論你的問題嗎,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啊!不許轉移話題,給我老實交代!”
“好吧,我想起來艦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了。”姬子突然感覺有些乏了,放棄了逗弄小女孩(?)的念頭,懶懶地伸了個腰,露出姣好的身材曲线來,城市的燈影照射在她的身形之上,將她的背影照的有些鮮艷的妖嬈。
“誒誒,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德麗莎端著盤子喊。
“不了,我想……一個人逛逛。”姬子說完這句話,還特意朝德麗莎托了托自己胸前的那對豪邁,一臉壞笑地離開了。
德麗莎正吃得起勁,見姬子的這調侃和挑釁動作愣住了原地,手里的餐叉停在唇邊,嘴里的火腿也頓時就不香了。待到姬子已經摸到出口的門把時,才隱約聽見背後傳來的半惱的抱怨聲:
“不說就不說嘛……討厭的姬子,長得高了不起啊!胸大了不起啊!……”
三小時後。
已經過了凌晨時分,此刻的姬子依舊穿著之前晚宴上的那身天命的軍禮服一人站在冰涼的晚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