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他曾向往過
“又輸了。”
剛吃完外賣的陸懷善看著手機屏幕上大大的“失敗”二字,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腦癱隊友,還有那個謝明晝,明天到了學校叫他好看!”
“是。。。嗎?”
陰冷的聲音從陸懷善身後幽幽飄來,陸懷善渾身一哆嗦,連忙轉頭看去。
本來明亮的燈光突然就暗了下來,空氣也變得沉悶冰冷。潔白的牆皮在迅速腐敗破損,陸懷善看著莫名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謝明晝,渾身顫抖的不敢說一句話。
此時的謝明晝以一種人類無法做到的姿勢歪著腦袋,面色慘白,伸著唯一的手臂,一幅要索命的樣子。
“怪,怪物啊!”
陸懷善顧不上那麼多,打開窗戶就准備跳下去,可剛爬上窗戶,他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了。
“?”
疼痛感在延遲了幾秒後遍布陸懷善全身,而他甚至連一句叫喊都做不到就化為了碎塊。
“報。。。仇。。。殺。。人。。。”
謝明晝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之前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無神無知的眼神。
他的身體已經被體內那個能量體完全接管。只是這個能量體似乎還沒有完全適應人類的身體,行動怪異,說話結巴。
在殺死陸懷善後,謝明晝就像之前莫名進來一樣,莫名消失了。
只是在一次落點之後,它被一股黑暗力量給攔了下來。
看著纏在自己身上的黑暗力量,謝明晝緩緩開口:“是。。。誰。。。”
“我也算是觀察了這座城市幾天了,你們果然是殞。”
菲洛緹婭從黑暗能量產生的黑霧中現身,此時的她饒有興致地看著謝明晝。
利用人類的憎恨收集負能量,最終將人類反噬,成為自己的傀儡,有意思的殞。
在菲洛緹婭的認知中,殞的實力會隨著負面情緒的收集而逐漸增強並不斷學習,心智也會隨著增長,最終跳出自己的殺人規律,成為收集負面情緒的機器。
這種生物曾毀滅不少擁有感情的文明,最終在毀滅一個文明的途中,該文明使星球自爆,與其同歸於盡。
“一共二十三只,當我的寵物倒是不錯,而且用來抓住阿芙洛特也是不錯的手段。”
菲洛緹婭將手中黑暗能量緩緩注入謝明晝體內。
如怪物般的吼叫聲從謝明晝的身體里傳來,斷裂的手臂正在復生,它的身體正在膨脹變大,異化,脫離了人類的相貌,朝著怪物的方向發展。
“不行,找不到。這家伙的行動軌跡完全變了,似乎一直在使用瞬間移動。”
阿芙洛特尋找了謝明晝好一會,但每次要找到的時候卻撲了個空。
如此頻繁的使用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對身體的負荷是極大的。就像現在的蕭妙熙一樣,已經開始肌肉酸痛,難以行走了。
雖然還沒有虛脫的風險,不過不好好補充水分,繼續使用力量的話,對她的身體會造成損傷是肯定的。
“妙熙,要不先回去休息吧。你的身體已經很累了對吧?”
“不行。。。再找找。。”
或許那孩子已經將所有要殺的人都殺了,但這股力量很恐怖,落在一個生活陰暗的孩子手上,絕不是死七八個人那麼簡單的事情。
“好吧。”
正准備再努努力的阿芙洛特突然看到了遠處一個體型迅速膨脹的黑影,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又是那股黑暗力量嗎?只是妙熙的身體。。。”
“阿芙洛特,我沒事的,既然有了突發情況,那就先解決了那只怪物,然後再找那個男生。”
一直倚著牆壁的蕭妙熙把不適的表情收起,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左手碰了手鐲一下,光芒迸發而出,高舉右手:“阿芙洛特!”
被那股黑暗力量支撐變大的謝明晝最終成長到了五十六米的程度,也早已沒了人樣。
原本的頭顱歪曲在一邊,沒有半點血色。取而代之的是一顆蝙蝠頭,兩顆獠牙露在嘴邊,盡顯凶相。
強壯的肉體上覆蓋著一層骨骼,而那只斷裂的手臂自然是重新長了出來,而且是一只極其龐大帶有利爪的手臂。
另一只手臂上夾雜著人類手臂的痕跡,同樣擁有利爪,雖然沒有右手粗壯,但殺傷力依然不能小覷。
尾部的那一條健壯的尾巴也被骨骼包裹,甚至長出了尖刺。
它的突然出現,讓在城市里的居民瞬間陷入了恐慌,而負面情緒的增長又會讓它的體型進一步,如果不盡快消滅,誰知道它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這是。。。”
在指揮室里的李隊長自然是發現了出現在城區的怪物。
他立刻拿起了通訊器聯系了科研部:“星河一號現在應該在起飛平台上對吧?”
“是。李隊長是要來體驗一下星河一號嗎?”電話那頭和李隊長打著趣,像是老熟人了。
“沒錯,體驗一下。”
現在的NAT人員還沒招募完畢,培訓也沒有完成,能夠出擊的也只有他和指揮部的另外幾人。
不過他也屬於戰斗部門,所以由他出擊是最合適的。
“那就等待李隊長的到來了。”
在二十一號出現在城區後不久,阿芙洛特也出現在了城區。
溫暖的光芒照耀民眾,稍稍安撫了混亂恐懼的人們。
“妙熙,你的身體還撐得住嗎?”
“沒事,還可以堅持。”
見蕭妙熙這麼說,阿芙洛特也就放下心中的顧慮,認真面對眼前的敵人。
“是。。你。。”
二十一號似乎是認出了阿芙洛特,認出了這個逼自己斷臂逃生的家伙。
即使心智低下,斷臂逃生的屈辱依然印刻在它心中。
咆哮聲震碎大樓玻璃,伴隨著轟隆轟隆的奔跑聲,二十一號朝著阿芙洛特衝去。
它這次擁有了力量,絕不可能再輸給這個亮閃閃的家伙了。
體型本就小於二十一號的阿芙洛特可不敢硬接這一招。
躍起,空翻,右手在二十一號的頭上一按一推,阿芙洛特平穩落地,來到了二十一號身後,而二十一號反而因為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對手倒地,阿芙洛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乘勝追擊的好機會。
騎跨在二十一號背上,阿芙洛特的拳頭匯聚這光,一拳接一拳地轟擊在二十一號的背部。
只是二十一號身體上覆蓋的骨骼防御力極高,三四拳下來骨骼完全沒有破損。
浪費的這些時間反而讓二十一號反應過來,開始了反擊。
它這龐大且仍在增大的身軀輕易地將背上的阿芙洛特掀翻在地上,抬腳踏向阿芙洛特。
地面隨著踏擊下沉,而阿芙洛特則是靠著翻滾躲開了這招。
剛站起來的阿芙洛特視线之內出現了漆黑的能量,和先前那種用來殺人的能量有類似之處。
被這股能量碰到,不死也得殘。阿芙洛特連忙展開護盾,想像上次一樣將它擋下。
可不知道是對方的力量勝過了阿芙洛特還是蕭妙熙的狀況不太妙,這股黑色能量將護盾輕松擊碎,撞在了阿芙洛特身上。
“啊!”
阿芙洛特的身體飛了出去,撞在了一座高樓上,後者支離破碎,而前者已經就站不起來了,胸口的計時器已經開始了閃爍。
在阿芙洛特體內的蕭妙熙也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眼前一黑跪在了地上,差點就昏迷過去。
“妙熙,沒事吧?”
“不太妙。。。身體好痛。。。站不起來了。。”
“因為變身的緣故,即使是我的身體受傷,你也會受到些許傷害,即使是些許,對人來說也是難以承受的,更不用說你本來就狀態不佳。”
阿芙洛特現在著急也沒辦法,還不如想點應對的方法。只是胸口的計時器已經亮起,變身狀態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好不容易從廢墟里爬起,二十一號的再一次衝擊,阿芙洛特根本躲不開,只能再一次用左手展開護盾,並將其壓縮,只抵擋撞擊的地方,這樣做是為了節約能量。
勉強抵擋住這次衝擊,二十一號正准備抬爪攻擊阿芙洛特的頭部,卻被對方右手釋放的幾道光箭擊中頭部,朝後退去。
阿芙洛特抬頭看了看天空,有些失望,今晚依舊看不到星星。
“運氣不佳啊。”
站直身體,手中出現圓形鏈鋸,使出了八分光輪。在光輪飛出的那一刻,阿芙洛特也衝向了二十一號。
這個八分光輪並不是阿芙洛特用來殺敵的,而是用來創造機會的。
二十一號的右手遮住頭部,八分光輪撞在上面只不過是留下來一個小小的切痕,但它的視野卻被短暫的抵擋了。
這就是阿芙洛特想要的,一記飛踢讓二十一號失去了平衡,緊接著幾道光箭飛出,二十一號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阿芙洛特的手中再出現一個八分光輪,這一回她沒有將其拋出,而是拿在手中,朝著倒地的二十一號脖頸看去。
那是唯二骨質覆蓋薄弱的地方,另一處是眼睛。
八分光輪此時就像是一把電鋸,輕易地傷到了二十一號,漆黑的血液隨著光輪轉動飛濺而出。
“吼!”
疼痛惹怒了二十一號,左手的利爪迅猛地落在了阿芙洛特的腹部。
“嘶。。”
創造的機會並沒有傷到二十一號的根本,而阿芙洛特的能量已經只夠撐一分鍾了。
二十一號從地上站起,一把抓住阿芙洛特的右手,將她扯進自己的懷里,口中獠牙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脖子。
“啊!”
阿芙洛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二十一號在吸取自己的能量,而蕭妙熙已經是兩眼發昏,逐漸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
“得。。想個辦法。。”
阿芙洛特現在情況也不比蕭妙熙好,想要絕地反擊基本是不太可能了。
就在這種危機的時刻,遠方的天空飛來了一架極富科技感的戰機,幾道激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二十一號的眼睛上。
痛楚讓二十一號松開了嘴,向後退去,阿芙洛特則是跪倒在地上,一時緩不過神。
李隊長此時就在星河一號內部,帶著通訊器聽從科研方的指示,使用新增的武器——專門針對殞的導彈。
“一號反殞特別導彈,發射!”
四枚導彈射出,在爆炸在二十一號身上的那一刻,它身上的骨質居然開始軟化,消散。
二十一號疼的大吼,即使是被割脖子的時候它都沒有這般痛苦。
一號反殞特別導彈會阻止殞體內負面情緒轉化為能量的效率並大幅消耗已有的能量,所以二十一號才這麼疼痛。
“妙熙,振作一點,機會來了。”
蕭妙熙捂著腦袋,神色痛苦地慢慢站起。
“你們。。。都該。。。死。。。”
二十一號咆哮著,撕扯著自己的身體,它的眼神中充斥著憎恨。
直到它看到不遠處一道極其強烈的淡紫色光芒朝著自己射來,蝙蝠頭身後的那個萎縮的人腦居然莫名地扭頭,看向了這道光。
那本應該是謝明晝所追求的溫暖的“光”,但現在,這道光芒對它毫無益處。
隆隆爆炸聲響徹整個市區,二十一號死了,謝明晝也死了。
擊敗二十一號後,阿芙洛特立刻飛走了,而想要與之對話的李隊長自然是失去了這個機會。
“女性奧特曼嗎?真是少見啊。”
回到公園的長椅上,蕭妙熙巴不得躺在上面,今天算是把她累壞了。
“阿芙洛特,最後時刻,你看到那只怪獸兩個腦袋的眼神了嗎?”
“看到了,你是想說很像那個少年對吧?”
那個憎惡的眼神,阿芙洛特自然是記在心底的。
“是,也不是。”蕭妙熙面色沉重,“怪物應該就是那個孩子,但我的重點是那個萎縮的腦袋。它本來一直沒有動靜,結果卻在必殺技射出的那一刻扭過頭來觀看。”
公園里很安靜,唯有幾聲鳥鳴。
“他應該很向往這種能消滅黑暗的光芒吧?即使變成了怪獸,墮入了泥沼,依舊會在這道光芒出現時看向它。”
蕭妙熙眼里滿是惋惜,如果有人能拉他一把該多好。
“有些迷茫嗎?”
“不,我只是惋惜。他如此向往光明,那作為光之戰士的我卻因為他迷茫,實在是不像話。盡量避免這樣惋惜的事情出現才是我今後要考慮的。”
蕭妙熙疲憊地笑著。
“光之戰士?你這樣的身體素質還早了兩萬年呢。”
阿芙洛特笑著在蕭妙熙面前比著“V”字。
“你這家伙。。。”要不是蕭妙熙現在渾身酸痛,絕對要讓阿芙洛特知道自己的厲害。
只是她說的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