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13
某個清晨。
你,MBCC現任女局,發現自己長出了一根牛子。
撲通!
顧不上疼痛,你連滾帶爬地來到客廳。
落地鏡中倒映出人類女性年輕美好的肉體。
過去的生死經歷在你身上鐫刻下難以磨滅的印記,白皙的皮膚上散落著淡淡的疤痕,但修長窈窕的身材依舊不失女性獨有的柔美。
然而——
你僵硬的目光緩緩下挪。
不算茂密的黑色草叢中,一頭牛牛盤踞其上,展示著壯碩的身姿。
你目光呆滯,大腦一片空白,陷入對世界觀的巨大懷疑中。
在這里的,並不是一位天沒亮就起來欣賞自己身體的女變態,而是剛長出了牛子的MBCC現任局長。
“砂盜與外邦事務局的矛盾日益激化,請諸位游商和旅客遠離白砂之海……”
在電台沙沙的播報聲中,在逐漸明亮起來的客廳內,在清晨稀薄的寒意里,你終於認清殘酷的現實,顫抖著念出其名。
“牛……子……”
牛牛緩緩起身,抖了抖身體。
“不要啊————”
你的慘叫響徹整幢公寓。
1
“如果一個東西看上去像牛子,摸上去像牛子,用法也和牛子一樣,那它就是牛子。”
——《橘長語錄》其一
“大致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
匆匆趕來的夜鶯眼角微抽,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回應。
作為你的副官,她已經經歷了諸多荒誕與詭異,但此次事件還是讓她呆滯良久。
她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容我再問一遍,您確定這是身體的一部分,而不是某種玩具或者……”
“當然不是!我能感受到它,甚至能控制它!”
你手舞足蹈,試著向同為女性的夜鶯解釋擁有男人的器官是一種什麼體驗。
“就像是一條沒有骨頭的手臂,你能讓它動,又不能完全讓它動!”
“……”
你們同時意識到這是徒勞無功,相顧無言。
你的雙手垂落下來。
此時你正癱坐在沙發上,倉促間套了件寬松的襯衣,下面則穿上了你能找到的最大號內褲。
牛牛巨大的身軀把絲綢塞得滿滿當當,不甘寂寞的牛頭甚至從皮筋上方探出了半個腦袋。
“我不做人了,鶯鶯。”
“……”
看見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夜鶯稍稍放下心來。
她的視线從你雪白的大腿上劃過,眨了眨眼,目光游離。
落了一層灰塵的茶幾、椅背上堆成小山的衣服、脫下後隨手丟在地上的絲襪……
她的神色微沉。
屋里唯一稱得上干淨的只有書桌,黑環相關的文件整齊碼放著,旁邊是寫滿字跡的筆記本,在平常用不到的書桌一角,放著036戰隊的照片,赫卡蒂海拉送你的小禮物,以及她上次過夜時遺留下的發箍。
夜鶯再次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
“請不用擔心,局長。我已經聯系了艾恩醫生,她很快就會過來。”
……
……
……
一個小時後。
“切掉。”
“誒?”
“切掉。”
艾恩冷酷地重復。
“等等……”
“只是一條肉,切掉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20度的陽光在她眼鏡上折射成刺骨的冰涼,艾恩挺起胸膛:“只要是人身上的東西,就算是牛子我也切給你看!”
“等等,別衝動!”
“牛子必須死。”
義手咔嚓咔嚓地發出變形的聲音。
“你先把刀——不對,把手放下!”
“放開局長!”
……
一陣撕扯過後,夜鶯扶著額頭。
“艾恩醫生,就沒有更溫和一點的辦法嗎?”
艾恩雙手抱胸,緊緊皺眉:“你也看到了,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性轉。女性的部分依舊保留著,只有蒂蒂發生了一定程度的增生和形變。”
“所以,這不是真正的……”
“沒錯,雖然外觀一樣,但是內在的分泌系統、神經系統是完全不同的。”
在艾恩沒有感情的注視下,被剝奪身份的牛牛不敢提出一絲異議,老老實實地匍匐在草叢中。
“但問題是。”艾恩的手指快速敲擊著,在義手上磕出清脆的響聲,“我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病變,如果是某種生化病毒,那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在感染擴大前切除。”
這次連夜鶯都沉默了。
你明顯感到牛牛哆嗦了一下。
再見了牛牛,你今天就要遠行。
“等等,除非……”
艾恩突然頓住。
幾乎在同時,你也想到了某種可能。
“如果是那個的話。”
艾恩的手再次伸來,在接觸的瞬間,一道紅光在你們之間乍現,她像是觸電般抽了回去。
“果然。”
“枷鎖……嗎。”
你心中其實已有答案。
“不錯,枷鎖導致的局部肉體暴走。”艾恩觀察著還在微微抽搐的手指,“有意思。”
“枷鎖是一種侵略性的力量,所以它把蒂蒂也改造成了更具攻擊性的男性器官?”
“合理的推斷。雖然性別由Y染色體決定,但是構建身體的基因卻隱藏在23對染色體里,Y只是開啟它們的鑰匙。”
“而枷鎖同樣具有釋放它們的力量。”你眼睛一亮。
真相似乎已經揭曉。
“還有一個疑點。”艾恩摩擦著下巴,“為什麼枷鎖會在那個部位突然暴走?”
她頓了頓,狐疑地瞅著你:“你最近沒對那里施加什麼特別的刺激吧?”
特別的,刺激?
你突然和夜鶯對視了一眼,同時閃躲起目光。
“沒有。”
“不知道。”
艾恩冷笑。
“算了,與我無瓜。”她轉身便走,“暫時也沒辦法,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或許是錯覺,艾恩的身體似乎有些發顫。
臨行前,她突然回頭:“對了,別忘了枷鎖會隨著時間積累,如果不及時釋放的話,可是會……”
……
“那可真是牛牛吃C4——牛炸了!”
——海拉歇後語。
2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舊時代諺語
隨著艾恩急匆匆離開,公寓重歸安靜。
“看來暫時安全了呢。”
死里逃生,你有氣無力地感慨著。
有些變形的內褲掛在扶手上,但你沒有把它重新穿上的想法。
“是啊……”
夜鶯有些遲疑,她不大確定你說的安全是指自己的身體還是牛子。
不過,怎樣都好。
將攥得發白的手指從文件上緩緩松開,夜鶯看著你,露出久違的笑意。
“對了。”你睜開眼,“急著過來你還沒吃早飯吧,老樣子面條加蛋?”
“啊,您不用……”
你熟練地無視副官的抗議,准備起身下廚。
這是你才發現,匆忙趕來的夜鶯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只穿著絲襪的小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許久,圓潤的腳趾下意識地扭動著。
“該死。”你自責著自己的粗心,“我先把拖鞋拿過來。”
就在你准備站起來的時候。
“哞~”
牛牛歡快的叫了一聲。
“?”
“哞~”
牛牛顫顫巍巍,緩緩起身!
“開什麼玩笑,你怎麼自己動了!”
不久前被艾恩龐大的靈壓碾在地上的牛牛,竟緩緩站了起來。
醫學奇跡!
你驚恐地瞪著自己的牛子,無暇思考具體的原因。
是絲襪?
是夜鶯的足?
是夜鶯的腿?
還是說,組合必殺技?!
發動效果:牛牛SAN值—100
“你這家伙!快點給我回去!”
“哞~”
牛牛無視了你的命令,牛牛站直了身體——
“呀。”
夜鶯發出清脆的低呼。
完蛋。
“局長,你……”
“不是不是!是它自作主張……”
“哦?是這樣嗎。”
夜鶯掩著嘴,彎起的雙眼露出一絲促狹。
她徑直走到你面前蹲下,玉蔥般的手指輕輕按在牛首上。
“真的是自作主張?”
“當然。”你在她的手指下顫抖,“這不是我能控……唔……”
牛牛很舒服,牛牛口吐白沫了。
“呵呵呵……”
你許久沒聽見夜鶯這麼愉悅的笑聲了。
“局長,您應該清楚的,它並沒有自我意識。”
“它只是忠實地……放大著您的欲望。”
“這……”
“還是說,局長的意思是,您對我已經沒有興趣了?”
“怎麼會!”
你著急地辯解著,在她得逞的目光中別開臉,視线落在沙發的扶手上。
早知道就把內褲穿上了。
可惡。
“臉紅了,真可愛呢。讓我想起了第一次的時候……”
“別說了……”
你耳根發燙。
“交給我吧,局長。”
“不行!”
看著夜鶯低下頭,你突然驚慌起來,近乎執拗地掙扎著。
“沒關系的,局長。”她溫柔地阻止了你,“請不要為自己的身體感到羞恥。”
“在我眼里,您的身體並不丑陋,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
“夜鶯……”
一如既往,她會接受你所有的缺點,包容你所有的怪異,欣賞你所有的與眾不同。
“交給我吧,局長。”
她緩緩俯首,張開鮮紅的雙唇。
你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是與過往完全不同的體驗。
輕柔的海浪一次次涌來,掃舐過堅硬的貝殼,裹挾住綿軟的細沙,鑽探進狹小的縫隙。
海岸逐漸被溫熱的海水潤濕,在即將溢出的邊緣,軟溜溜的海水總會及時退去,留下一片濕糯。
“唔……”
你抬起頭,手指無意識地扣住沙發。
永恒的寂靜中,秒針孤獨擺動,潮聲悠遠。
水花聲在一次次吞咽中變得規律,你的忍耐也漸漸到了極限。
“夜鶯……不行了……我……”
你伸手,試圖推開她。
一向溫順的副官這次卻異常堅持,你終於堅持不住——
“夜鶯……”
你沙啞地念著她的名,手指深深纏繞進她天青色的長發里,死死抵住。
發出了帶著哭腔的甜美嘆息。
風雨漸停。
海闊天空。
你與她一同平穩著急促的呼吸,稍稍有些不安。
“抱歉……”
“不用在意。”夜鶯神色輕松,“我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您身邊。”
她用指間擦去嘴角的牛奶,莞爾一笑:“況且,味道還不賴。”
“和書上描述的石楠花味完全不同呢。里面,明明是局長的味道啊。”
看著她把手指含進嘴里,你又不爭氣地臉紅了。
“呵呵,剩下的事留到晚上吧,現在,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嗎?”
“?”
3
“我是九十九的面壁者,也是她的破壁人。”
——《海拉回憶錄》其一
上午八點。
MBCC局長辦公室。
你趴在桌上,發出一聲嘆息。
誰能想到,“更重要的事”竟然是指工作?
“就算多了根牛子,該上班還是要上班。”
——來自於一位喝牛奶喝飽後的副官。
“哎。”
你再次嘆了一聲,支起身子。
面前密密麻麻的文件讓你一陣頭疼。不知為何,MBCC的監管措施總會產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金幣,結晶,精力藥劑甚至是建築材料……
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材料進行清點、整理、分配到各個倉庫,是你每天的工作之一。
“要是有個按鈕,按一下就能自動收割就好了。”
你一邊拿起筆,一邊發著不明所以的感慨。
十分鍾後。
“摸個魚吧。”
你順手掏出追蹤部門的電話,准備來一發十連。
拜托,你現在可是有牛子的人了。
牛子=牛運=SSR
沒毛病。
怎麼會再保底呢,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
就在你即將犯下大錯的時候——
“砰!”
辦公室門被粗暴轟開。
海拉探進一個小巧的腦袋,確認沒有其他人後,她熟練地鑽了進來,然後快速關上門,把水管插在把手之間——
“你要干什麼。”
看著她摩拳擦掌,你下意識地夾緊大腿。
“誒嘿嘿,讓我看看唄,局長~”
海拉擦了擦口水,笑容猥瑣。
“出——去——”
“行行行。”
她漫不經心地慢慢靠近,然後——
叮,海拉對你使用了惡犬撲食。
叮,你閃避了此次攻擊。
“哎呀,討厭。”海拉交叉食指,淚眼汪汪,“人家只是關心你嘛。”
“……同樣的招式對我沒有用的。”
“文明用語,你喜歡來硬的是吧臭娘們!這都是你逼我的!”
海拉朝著你的牛子再次撲來。
五分鍾後——
牛牛保衛戰最終以海拉勝利告終。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拉捂著肚子,樂不可支。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娘了,牛子,牛子!局長身上長了根牛子!媽呀!”
“海拉……”被剝下長褲的你臉色陰沉。
“對不起對不起!”
海拉擦著眼淚,下一秒,她再次爆發出大笑:“牛子局長,牛子局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肚子好痛……”
看著把辦公桌錘得砰砰響的海拉,你決定給她一些教訓。
“海拉。”
你緩緩起身,腦中回想起夜鶯的唇。
“誒?”
看著同樣緩緩站起的牛牛,海拉的笑聲戛然而止。
多年以後,面對屬於自己的房子,海拉將會回想起局長帶著自己見識牛子的那個遙遠的上午。
長條狀的陰影投在她的臉上,她的表情從譏諷變成了驚恐——
“這文明用語是什麼鬼啊,這也太太太文明用語大了吧,文明用語,這真的是人類身上能長出來的東西嗎?!”
“人體,很奇妙吧。”
“奇妙你個大頭鬼啦!”
海拉緩緩後退,她逃,你追。
牛子與空氣共舞,
海拉和尖叫齊飛。
“你不要過來啊!!!”
看著奪門而逃的海拉,你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這里的,並不是MBCC的局長,只是一個用牛子欺負小女孩的女變態,而已。
4
“我是一個摳逼的人,而我確實精於此道。”
某日,艾米潘的自我吹噓傳入了橘長的耳朵。
之後,艾米潘請假了整整三天,且從此不再聊相關話題。
——《MBCC十大怪談》其一 (恐怖回憶)
“身為局長,我很抱歉。”
在接到海拉哭訴而急匆匆趕來的夜鶯冰冷的注視下,你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做出了嚴肅的檢討。
同時,換上了夜鶯為你帶來的加大版內褲。
“請不要嬉皮笑臉。”
夜鶯好凶。
你趕緊擺正姿勢,認真點頭。
“之後要去向海拉小姐道歉。”
你繼續點頭。
“順便讓她把門還回來……”
你用力點頭。
看著你乖巧的樣子,夜鶯終究沒能繃住臉,肩膀松弛下來。
“我知道您壓力很大,但還請您再堅持一下。畢竟管理局離了您可不行。”
夜鶯有些局促地摩挲雙腿,絲襪摩擦間沙沙作響:“還有……今天工作不多,下班後我應該能趕去您那里……”
你眼睛亮了,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
夜鶯在你唇上留下輕輕一吻,再次離開了。
你盯著門口發了一會呆,半晌,重新開始了繁忙的工作。
時間不知不覺間流逝。
你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撇了眼時鍾。
嗯,正好上午九點。
這個時間,赫卡蒂應該要來了——
果然下一秒,一個熟悉的纖瘦身影出現在門口。
赫卡蒂盯著沒有門的門口處,疑惑地歪了歪頭,短暫地思考後,還是在門柱上敲了三下。
“上午好,局長,我給您帶了咖啡。”
還是赫卡蒂好啊。
你忍不住在心中嘆息。
聽話,懂禮貌,還會給你帶茶點。
可得注意點,別被海拉給帶壞了。
“謝謝。”
你接過咖啡,看著赫卡蒂在你眼前打開繪本。
“又畫新畫了?赫,這次也是我的肖像嗎?”
嗯,還要加上一條懂藝術,簡直就是完美女兒。
你喝了口茶,露出滿意的微笑。
下一秒,你看見了赫卡蒂的新作。
“噗——”
那上面是48對糾纏在一起的小人,擺出各種讓人臉紅的姿勢,再仔細看,其中一個小人長得和你一模一樣,另一個小人……竟有幾分赫卡蒂的影子。
不過這不是重點。
“這這這這……這文明用語是什麼東西,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當然。”赫卡蒂一臉認真,“夜鶯小姐告訴了我您的情況,這是我專門為您准備的施法材料。”
“施法——”
赫卡蒂緩緩提起裙擺:“如果這還不夠的話……”
長筒靴緊緊包裹的小腿之上,是有些削瘦的膝蓋,再往上,是少女白得耀眼的——
“住手!!!”
你深吸一口氣:“赫卡蒂,這個詞語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誰教你的?”
赫卡蒂有些羞澀地笑了:“是海拉,她借了我好多書,說我早晚會用上的。”
“哦——是,海,拉,啊。”
你拿起檢討書撕成碎片。
海拉,你等著!
“赫卡蒂,我們需要好好聊一聊。”
“……”
在你苦口婆心的勸說下,赫卡蒂終於委屈巴巴地走了。
你偷偷撇了眼被你留下的四十八式,這些可都是牛牛的糧食。
唔,好多姿勢連你都沒見過。
晚上和夜鶯試試。
“哎。”
你突然嘆氣,赫卡蒂也到這個年紀了,讓人既欣慰又不安。
得好好教育她才行,不能做傷害身體的事。
至於海拉,嗯,海拉揍一頓就乖了。
哎。
帶兩個女兒好累。
帶著一根牛子也好累。
精疲力竭的時候,該怎麼辦呢?
當然是去找我們都愛的——
哈!梅!爾!
幕間
當天晚上。
管理局食堂。
“你們知道局長的牛子到底有多大嗎?”
海拉神秘兮兮地低聲道。
她的周圍,赫卡蒂、艾米潘、露麗艾卡等一眾小姑娘圍在一塊,眼睛發亮。
在角落的陰影里,聞訊趕來的夜鶯面露不屑。
“那就是一個詞!”海拉故作神秘地停了幾秒,“目無全牛!”
“目無全牛啊姐妹們!你的眼睛甚至看不完它的全貌!”
“哦~”
少女們發出激動又害怕的尖叫。
赫卡蒂面露猶疑,她記得這個成語不是這麼理解的,不過看著得意洋洋的海拉,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羨慕。
夜鶯將一切盡收眼底,默然不語。
5
硬著牛子,我就無法擁抱你。
軟了牛子,我就無法滿足你。
——《橘長語錄》其二
“哈梅爾,哈梅爾。
我們都愛哈梅爾。”
你哼著耳熟能詳的歌謠,叩開了她的房門。
“局長,以後來的話,不用敲門也可以的。”
——那是很久以前,她便與你許下的約定。
房間內蕩漾著大海的蔚藍。
散發著幽光的水母各自游蕩,在空中自由自在漂浮,牆上倒映著粼粼波光。
這一切並沒有吸引你的注意,你知道如夢似幻的美景只是舞台。
真正的主角,是站在舞台中心的人——
那是如夢幻泡影般的少女,輕薄的黑色紗裙緊貼著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天藍色長發隨著她的身姿輕輕擺動。
在密閉得不留一絲縫隙的房間內,她依舊能聽見海的呢喃,風的欷歔,樹葉的輕聲細語。
然後她起舞,展現夢幻般的空靈舞姿。
哈梅爾。
哈梅爾。
你在心中輕輕嘆息。
令人心醉的、魂牽夢繞的、黯然神傷的哈梅爾。
你不在的時候,她就在這里獨自起舞、旋轉和等待。
遺世獨立的人,往往也是被世界拋棄的人。
你應該多陪陪她的。
哈梅爾緩緩睜開眼,清澈的雪青色眼眸中,不含一絲雜質,亦或情感。
直到看見你,她清冷的臉上慢慢綻放開笑容。
“你來了,局長。”
她向你走來,輕盈的步伐如舞步般優美,無懈可擊的優雅。
你的心突然就靜下來,就連躁動了一上午的牛牛也漸漸沉靜。
“嗯,我來了。”
你像往常一樣打著招呼,注意到些許異樣。
“哈梅爾,你的衣服樣式似乎變了。”
“你注意到了啊。”哈梅爾笑著,大大方方地在你面前展示著身體。
只是些細微的改變,卻讓本就貼身的舞裙更加襯托出完美的身形。
干得漂亮。
“這是恩菲爾幫我設計的。”
“恩菲爾?”
“是的,她常常來看我的舞蹈,說從我身上找到了不少創作的靈感。”
“原來如此。”
哈梅爾是一位很有禮儀感,或者說,疏離感的人,她會對任何人都加上“先生”或者“小姐”之類的尊稱,卻對恩菲爾直呼其名,那只能說明一件事——
她們已經成了朋友。
不知不覺間,哈梅爾有了能夠共舞的伴侶,有了懂得欣賞的觀眾,有了可以聊天的朋友。
相比於剛走出黑環時,那個除了舞蹈別無一物,似乎隨時要消失的少女,如今的哈梅爾更加的溫暖,更加的真實,更加的……像一個人類。
“來一起舞蹈吧,局長。”
她溫柔的牽起你的雙手。
於是你們開始起舞,在狹小的房間里,在無垠的舞台上,在獨屬於你們的世界中,眼中只剩下彼此。
這是哈梅爾專門為你編創的舞蹈,舞姿專注而纏綿,舞意延綿而溫柔。
你們熟練地踩著復雜的舞步,像一對雙生的並蒂蓮,緊緊擁抱、生長、纏繞,至死不分。
但這次,異樣的情愫在你心里蘊蕩開來。
6
“我沒有錯,都是牛子的錯。”
——《橘長語錄》其三
下一個動作,你記得很清楚。
那是取自舊時代“探戈”舞蹈中的一個動作,需要將彼此的大腿交纏,哈梅爾將它完美融入到你們的舞中。
但是。
你追視著她蝴蝶一樣蹁躚的雙腿,久經鍛煉的肉體呈現最佳的曲线,加上玉瓷般的肌膚和珠圓玉潤的關節,毫無疑問,這是你見過最完美的身體。
以往只是單純欣賞這種美麗的你,現在卻感到一股奇怪的熱流涌動。
當哈梅爾真的將赤裸的大腿纏繞在你身上時——
牛牛突然一個機靈,像是聞到了肉味的小狗,猛得抬起頭。
哦。
別啊,牛哥。
你在心中哭泣。
但是已經晚了。
感受著哈梅爾在你耳邊略帶溫熱的吐息,她的腰肢在你雙手中蜿蜒著扭動,緊繃的大腿傳來恰到好處的豐腴觸感——
牛牛徹底興奮了。
怎麼會這樣?
你對哈梅爾純粹的欣賞,如今卻被牛牛玷汙。
牛牛,萬惡之源。
“它只是……忠實地放大著您的欲望。”
你的腦海里突然響起副官清脆的聲音,忍不住一驚。
難道說,你一直對哈梅爾有著……非分之想?
那隱忍至今的欲望,遲遲不敢表露的想法,經過牛牛的放大,燃成席卷一切的欲念之火。
真正有罪孽的,其實是你?
不行。
絕不允許任何人玷汙哈梅爾的純淨,哪怕是你自己。
最後的理智讓你放開了她的纖腰。
哈梅爾輕靈地離開了你的懷抱,你用力壓制住心底的濃郁不舍。
但旋即,她又一次貼了上來。
這次是你的後背。
哦。
牛神在上。
你浴火焚燒的小腦袋都忘了,下一個動作正是——
7
“喜歡水母的,沒有壞人。”
——新時代諺語
這次換成哈梅爾環住你的腰肢,玲瓏有致的身體緊緊吸附住你。
兩個面團似的東西壓在了你的背上,你瞬間僵硬。
是水母!
是哈梅爾的水母!
水母有著獨一無二的彈性,輕輕一碰就回彈的觸感。流體狀的形態又賦予它恰到好處的酥軟。
水母,大自然最慷慨的饋贈。
你清晰感受到水母在你後背上擠壓變形,軟綿綿的軀體被壓到極限,傳來驚人的彈力。
幸好哈梅爾的臂力足夠,讓水母毫無縫隙地緊貼住你。
那種舒適感是任何人造物都無法比擬的。
你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如此熱愛一種生物。
為什麼以前沒發現呢?
明明無數遍跳過這支舞,但直到今天你才發現,哈梅爾的肉體——
呸呸呸,水母,是水母,是如此的誘人,令人血脈僨張。
兩只不安分的水母很快開始游動。
它們夾住你的手臂,逐步推進,慢慢深陷。在你的後背自在游蕩,緩緩下潛。圓滾滾的身體被擠壓成各種形狀,又在脫離的瞬間恢復原貌。
來到最底層後,它們輕輕推壓著你纖瘦的脊背,沿著中线一點一點向上移動。
你閉著眼,長長的睫毛不停抖動,肌肉纖維隨著哈梅爾的動作一寸寸繃緊,那種觸電般的感覺讓你渾身戰栗。
“你的身體很僵硬呢,局長。”
“唔……最近有些累。”
肉體和心靈雙重上的。
“是嗎,那今天就……”
到此為止?
你松了口氣,又忍不住有些遺憾。
“今天就由我來主舞吧,局長只要站著就好。”
“?”
還能這麼玩?
不愧是你,哈梅爾。
不對,這不是重點!
哈梅爾抬起你的手,在你的掌心旋轉,身姿搖曳。
“哈梅爾,其實……”
她的身體輕輕撞入你的懷中,像乳燕投林,後背依靠在你的胸前,發出輕快的笑聲。
“你剛才想說什麼?”
她仰起頭,微微側過臉凝望著你。
“沒……什麼。”
在那雙雪青色眼眸的凝視下,你失了言語。
再一會,再擁抱一會就好。
因為極其輕靈的舞姿,人們常常錯估了哈梅爾的真實身高。只到擁入懷中,才發現她比你還低了半頭,你看著她綢緞般搖曳的天藍色長發,忍不住俯首。
深深吸氣,鼻尖傳來好聞的香味。
你灼熱的吐息讓哈梅爾發癢,她忍不住發出輕笑,卻沒有躲開。
“你今天好奇怪。”
她抬手撫摸著你的臉,秀氣的手指滑過你的秀發,你的眼睛,你的臉頰和紅唇,最後順著欣長的雪頸向上,勾在你的腦後。
對哈梅爾的欣賞已經變成了熾烈的火焰,幾乎將你的理智焚燒殆盡。
你側臉,用臉頰摩挲著哈梅爾同樣光潔滑嫩的側顏,嘴角拂過柔順的發間,輕吻在她微涼的白皙耳朵上。
耳鬢廝磨。
身心俱醉。
“嗯……”
哈梅爾輕輕吐氣。
其實哈梅爾並不知道你在干什麼,多年以來一直沉浸在舞蹈中,她對許多事都知之甚少。她只是感覺你今天的行為舉止頗為奇怪。
但她並不抗拒,或者說,這種和你親密接觸的感覺讓她很舒服。
不過她還是察覺到一絲異樣。
“局長,你為什麼帶了根棍子在身上?”
嗚嗚,哈梅爾你好純潔。
你的罪惡感突然上升。
“呃,最近有些不安全……”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累。”
哈梅爾心疼地蹭了蹭你的臉頰。
那根緊貼著她身體的棍子位置很奇怪,讓她有些不適,哈梅爾忍不住扭了扭屁股。
被兩只巨大水母壓在身下,還被來回碾壓的牛牛終於暴怒,狠狠頂了回去。
“局長……”
“……嗯?”
“你的棍子好像變大了……”
面對著哈梅爾天真無邪的疑問臉,你的罪惡感終於占了上風。
“對不起,哈梅爾。”
你一邊解開腰帶,一邊充滿愧疚地解釋著。
“其實是這樣的……”
“……”
一分鍾後。
“快來人啊!哈梅爾暈倒了!!!”
8
智乎趣事
夏音設計了一款名為“智乎”的問答軟件,連在了MBCC的局域網內。
有人提了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很少有姛選擇溫蒂當伴侶?”
高贊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嗎爽嗎爽嗎爽嗎爽嗎爽嗎爽嗎爽嗎!
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
聽話溫順的副官,沒了。
乖巧懂事的後輩,沒了。
就連心靈的港灣,精神的庇護所,也沒了。
“都怪牛子。”
牛牛很委屈,牛牛都沒發射。
你的眼神逐漸凶狠。
“割以永治!”
就在你顫顫巍巍拿起水果刀時,夜鶯的聲音及時從門口響起。
“局長。”
“怎麼了?”
你順手拿了個苹果削起來。
“伊琳娜小姐找您。”
“伊琳娜?說我不在。”
“……她本人並沒有過來。”
你冷哼一聲:“也對,她可是大忙人。把電話掛了。”
夜鶯察覺到你話語中的怨氣,忍不住苦笑一下:“事實上,她也沒有打電話……就在剛剛,她向局內捐贈了6000異方晶。”
6000異方晶?!
你手一抖,削下一大片果肉。
那可是足足三發十連——呃,不對,那可是改善管理局的重要資金!
“那個瘋婆娘又想搞什麼鬼?”
你皺著眉頭,語氣卻緩和了許多——
今天也是為了方晶拋棄尊嚴的笨蛋局長。
“具體原因不明。但是於情於理,您都應該親自去奎恩集團一趟。”
“……好吧。”
收都收了。
總得意思一下。
看在方晶的面子上。
局長自欺欺人三連啟動。
你把削好的苹果拋給夜鶯,拿起風衣披上。
就在這時你靈光一現,轉頭盯住夜鶯。
“等一下,你不會把牛子的事情告訴給那女人了吧???”
夜鶯正咔嚓咔嚓咬著苹果,聞言一僵。
“怎麼會,您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她義正言辭地回答,好看的腮幫子微微鼓起,像一只嬰兒肥的翠色小鳥。
真可愛。
你立刻相信了她的話——
今天也是為了可愛拋棄智商的笨蛋局長。
9
天上不會掉異方晶。
——新時代諺語
與大多數人的想象不同,奎恩集團的內部裝潢異常低調。
沒有奢華璀璨的水晶燈,沒有金碧輝煌的裝飾,也沒有亮得晃瞎眼的高檔瓷磚。
只有木板、鐵塊、綠植構成的朴素過道。
越往上層,這種風格就越是明顯。
但你不敢有絲毫大意。
看似人畜無害的牆壁後隱藏著各種武器,那可不是麻醉槍電力網之類溫和的玩具。
這是某次伊琳娜在床上跟你說的,所以可信度極高。
想到你的牛牛隨時可能因為走火,變成一坨牛肉醬,你忍不住冷汗津津。
終於來到了辦公室。
你忍不住眯了眯眼。
同樣朴素的辦公室,卻因為那個女人的存在變得華貴。
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女人,如女王般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微笑著看著你。
她似乎等了你很久,手中的紅酒杯即將見底。
“伊琳娜。”
伊琳娜朝你遙遙舉杯。
“歡迎來到我的王座,局長。”
王座……
這女人,真敢說啊。
你向她走去。
嗯,她換了辦公桌。
以前那張像小山一樣擋在伊琳娜身前的辦公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拱門形狀的古朴木桌。
透過下方的巨大空洞,可以清晰看到伊琳娜交疊在一起的雙腿,高跟鞋在空中愉悅地晃動,絲襪上的蝴蝶隨之舞動,像是有了生命。
嗚呼。
雖然對方性格惡劣,但眼前這幕還是讓你忍不住想在地上留言。
“前有絕景!”
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隔著巨大桌子與她遙遙相對,語氣不善。
“找我什麼事?”
“別這麼凶嘛,我的同謀。來杯紅酒嗎?”
你翻了翻白眼。
“怎麼,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伊琳娜顯然沒有絲毫悔意,笑容狡黠。
她輕飄飄的態度讓你真的有些生氣了:“你說呢?!”
“呵呵呵呵,我承認那時是有點過分~”
“有點?”你咬牙切齒,“我整整兩天都沒法好好走路!”
“只有兩天嗎。”伊琳娜的笑容愈發得意,“可別忘了,當時是你主動喊著‘扣籃我’之類的話。”
“但我後來也說了‘停下,不要了!’”
“女人說不要就是要。”伊琳娜向後靠著椅背,抿了口紅酒,滿臉享受,“可別說你那天沒爽到。”
爽到?爽翻天了好嘛。
不過說了就輸了。
你站起身,趁著臉頰還沒有燒起來之前轉身:“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伊琳娜掏出了一張充值卡。
“除了之前的6000方晶,我這里還有4000方晶想送給你。”
“你以為……”你的屁股重新回到椅子上,“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
別誤會哦。
這不代表你接受她的道歉了。
只是自從上次你十連上頭,結果抽了個保底之後,夜鶯就嚴格限制了你的財富自由。
你已經很久沒享受過十連的喜悅了。
“這只是看在方晶的面子上……”
這時的你並不知道,伊琳娜給出的每份異方晶,都早已暗中標好了價格。
伊琳娜捏著卡片緩緩晃動,你的眼睛也跟著搖擺。然後,她把卡片往禮服里一塞,插在了兩團雪膩中間。
“???”
“想要的話,就來和我玩個游戲吧。”
她指了指早已擺放整齊的國際象棋。
“要是你輸了呢?”
“呵呵呵,真敢說啊。”伊琳娜眯起異色雙眸,“到時候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哦。”
“……”
“現在,來盡情廝殺吧。”
她的眼里燃起瘋狂而冰冷的火焰。
“王與王之間,永遠只能活一個。”
10
伊琳娜。
她是救贖之光,是罪孽之火。
她的右眼映照著無垠的蔚藍蒼穹,左眼燃燒著永恒的鮮紅獄火。
當那雙異色眼眸全神貫注地凝視著一個人,他將心甘情願成為她的俘虜,她的奴隸,她的棋子。
伊琳娜,三個音節,舌尖輕顫一下,從升音到降調,從天堂到地獄。
無人可以逃脫。
——《MBCC十大奇談》其二 (混沌之人)
你很少贏伊琳娜。
確切地說,只在快棋搏殺中你才偶爾贏她。
而在依賴謀劃的長线布局上,伊琳娜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在這方面,她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1:00 PM
你推著象,小心翼翼地斜移數格,試圖擋住她步步為營的進攻。
那麼問題來了——
明明實力懸殊,為什麼你還樂此不疲?
唔,異方晶當然是一個原因。
而另一個重要原因——伊琳娜在下棋時會變得……很多嘴,你可以探聽到不少有意思的情報。
是的,伊琳娜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是個話癆。
與冰山總裁的形象不同,她其實很熱衷於八卦和分享。
當然,這真實一面只有在她極其興奮之時,才會對親密之人展現。
比如廝殺正酣的棋局,又比如,在床上。
反正都有你就是了。
辛苦布下的防线再次被撕裂,你一邊後撤,一邊聽著伊琳娜絮絮叨叨。
比如某個公司暗中畜養著一支禁閉者戰隊。
比如她最近好像胖了,絲襪老是勾絲。
比如娜恰看似是個杏冷淡,到了床上卻熱情似火,冰川化水。
比如……
等等,你好像聽到了什麼勁爆的內容。
來不及細想,伊琳娜再次攻破了第二道防线,你只能埋頭應對。
你們的棋路風格迥異。
伊琳娜擅使“皇後”,單槍匹馬地深入腹地,攻城掠池,擾亂陣型,逼位國王,幾乎無所不能。
而其他的棋子只能淪為附庸,充當炮灰、誘餌和擋箭牌的角色。
這種打法顯然有問題,但伊琳娜不改。
你則相反。
你總是執著於一騎一子的得失,不願意放棄任何一枚棋子。
這種被伊琳娜嘲笑為“優柔寡斷”的棋路常讓你陷入被動。
這種打法顯然也有問題,但你同樣不改。
1:30 PM
棋勢膠著,廝殺漸酣。
伊琳娜今天有點心不在焉,你好像找到了勝機,漸漸圍困住她的皇後。
“說起來。”她突然開口,“上午管理局很熱鬧啊,哈梅爾出什麼事了嗎?”
“小騷動而已。話說你為什麼知道,有臥底?”你眯了眯眼。
“當然。從政界到商界,所有對我有威脅的地方,我都安排了間諜。”
她操控著皇後左衝右突,卻無法衝破你的封鎖,漸漸陷入死地。
“這可不興說啊。”
“放心,只會對你說。”伊琳娜笑了笑,“別不開心,要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一旦失敗,會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所以我別無選擇。”
你的心一顫,這女人突然間是什麼意思?
服軟?妥協?亦或是……
“啪!”
在你恍神之間,伊琳娜的皇後凶猛一突,踩著戰車的屍體逃出生天。
你抬頭,她哪里還有方才楚楚可憐的樣子?
眼中分明是獵手的狡詐。
“……有意思嗎?”
哪有這麼下棋的。
“呵呵,為了勝利不擇手段可是我的座右銘,局長對我還不夠了解呢。”
我看是你對下棋規則不夠了解吧。
你在心里吐槽。
等等,不擇手段?
一股寒意突然從背上涌起。
還是晚了——
在伊琳娜戲謔的目光中,你身下的座椅突然彈出數道暗扣,將你的手腕和腳踝牢牢固定住。
“!”
你剛想掙扎,又是咔嚓兩聲,你纖細的腰肢和雪白的脖頸也被扣住。
你徹底被固定在了椅子上,難動分毫。
“伊琳娜,你想干什麼!”
“Checkmate。”
伊琳娜拈起屬於你的白皇後,在手中把玩著。
“很厲害吧,這招棋。”
你他*的管這叫下棋?!
“要認輸嗎?”
“絕不。”
“呵呵呵,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皇後在她纖細的指間旋轉出白色的殘影,然後——
啪嗒。
“哎呀,掉了。”
“?”
你看著她彎下腰去撿棋子,身影漸漸消失在辦公桌後。
這瘋女人又要干什麼?
她消失了近十秒,在你的不安即將滿溢時,大腿傳來了異樣的觸感。
伊琳娜爬過漫長的旅途,從辦公桌下鑽了出來——
好吧,你終於知道她換辦公桌的理由了。
她跪在你的雙膝間,一只手扶在你的大腿上,另一只手炫耀地舉起白皇後:“找到了呢。”
“……你到底想干什麼?”
“不是說了嗎,下棋呀。”
伊琳娜抬起精致的臉龐,乖巧仰望著你的樣子讓人想起了雷比尼斯的貓。
但你太熟悉伊琳娜了,你知道她不是那麼溫順的生物,而是一只將獵物不斷放走又捉回,並對這種游戲樂此不疲的野獸。
“你覺得這樣子我能下棋嗎?解開!”
“後,e7。”
隨著伊琳娜的指令,她鍾愛的黑皇後緩緩浮起,飄過長長的斜线落在指定位置。
“既然你不肯認輸,那就繼續吧。我會一點一點,把你吃干抹淨。”
她的雙手移到了你的腰帶上,手法嫻熟。
等等,聲控磁懸浮棋盤?
好棒!想要!
在你下身逐漸清涼的過程中,你竟非常不合時宜地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11
奎恩集團有個特殊部門,專門負責研產一些……頗有情趣的玩具。
這似乎與奎恩的異方晶主業無甚關系,創建之初也是讓許多人大跌眼鏡。
好在它相當成功,成果豐碩——它生產的玩具已成為狄斯城最受歡迎的產品之一。
一方面,這歸功於奎恩集團一貫優秀的品質把控,精益求精。
另一方面,復雜繁多的種類也是重要原因——從棍子到串珠,從麻繩到塞子,從木馬到拘束椅,充滿想象的產品讓人們面紅耳赤,欲罷不能。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傳聞,奎恩生產的每種玩具,那位冷艷無雙的伊琳娜總裁都親自試用過。
至於她是不是真的用了,是自己用還是給別人用,又用在了誰的身上……
恐怕是永遠無法知曉的秘密了。
——《狄斯城經濟報》
“放心,我今天沒帶玩具過來。”
好消息:伊琳娜沒帶玩具。
壞消息:她的手指比玩具更厲害。
——別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又到你了,對手。”
伊琳娜嫵媚的聲音響起,見你遲遲沒有反應,她的手指突然抓緊,尖銳的指甲深嵌入你的大腿。
劇痛讓你昏昏沉沉的大腦一清,你勉力抬起頭。
局勢早已明朗,在伊琳娜全力猛攻下,你丟盔棄甲,戰线崩潰。
棋盤上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白王,一駕孤軍奮戰的戰車,面對著黑壓壓的大軍。
“打算投降了嗎?”
你低頭,為了幫助你更好的思考,維持清冷的理性,伊琳娜非常好心地幫你移除了下身所有衣物。
此刻,她的右手放在你的大腿上,在肌膚上留下青紫的指痕,左手把玩著如戰車般矗立的牛子,張弛有度。
反抗只會讓她更加興奮,順服亦然。
你只能咬緊牙關,以沉默相抗。
“呵~”
異色雙眸浮起殘酷的笑意。
塗著黑色指甲油的五指驟然收緊,像五個漆黑的兵卒,逼近你唯一的戰車。
精彩的一步棋。
你繃緊了身子,發出一聲悶哼。
攻勢尚未完結,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靡戰,伊琳娜已經熟悉了新的規則,五個士兵靈巧的繞著你的戰車打轉,不時收縮陣线施加壓力。
戰車很快被壓制,在包圍圈中寸步難行。黑皇後逐步靠近,殺機畢現。
“怎麼,你以為我會吃掉它?”
看到你有些期盼的眼神,伊琳娜譏諷道:“我可不會做這種惡心的事。”
她的臉微微揚起,遠離戰場。手指卻愈發靈活,用最強的力量和速度發起進攻。
你在她猛烈的進勢下渾身痙攣,香汗淋漓。
終於,白戰車不堪重負,屈辱倒下。白色的血液從它身體里流出,浸濕腳下的草原。
你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如同哀悼。
不過,勝負依舊未定——
習慣了新規則的不只有她,你同樣漸漸適應了陌生的節奏和頻率。
對手只有五個,這種程度的話,你完全可以忍受。
我要打十個!
伊琳娜看出了你的寧死不屈,嘴角揚起冰冷的笑意。
她的右手不安分地在你大腿上游動,充分享受過肌膚柔嫩的觸感後,慢慢向上滑去。
兵分兩路!
在王城外圍是一片泥濘的沼澤,卻絲毫起不到阻擋的作用,冰冷的手指像一支精悍的騎兵,輕車熟路地穿過濕漉漉的泥沼,直逼王座。
“我很好奇,到底是那邊比較敏感,男人的部分還是女人的部分?”
“那種事情……”你從牙關擠著字,“我不知道。”
“那就來做個實驗吧。”
她的騎兵開始在王宮里殺進殺出,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熟練地穿過層巒疊嶂的牆壁,殺得王宮血流成河。
與此同時,士兵再次圍上了倒地不起的戰車,用黑色的兵刃戳著它無力的身軀,遭受折辱的戰車再次憤怒起身,卻被士兵再次壓在身下。
你拼命掙扎,被緊縛的身體卻進退兩難,只能被動承受。
伊琳娜很快掌控住局面,她的兵力不斷在兩處游移,每當一處展現即將潰敗,就會把主力轉移到另一處。
這場貓戲老鼠的持久戰中,你漸漸陷入她的節奏,跟著她指間的舞蹈不停扭動身體。意識在兩處快感漩渦中不斷沉浮,搖擺不定。
你漸漸分不清是她包裹住你,還是你纏繞緊她……
高強度的棋局損耗著你的身心,苦悶的聲音不可避免的從唇間漏出,在屋內委婉回蕩。
在你徹底精疲力盡後,伊琳娜發起了最後的猛攻。
兩個戰場同時發出劇烈的水花聲,你瞪大了雙眼,像一條被固定在案板上的白魚絕望地撲騰。
“不行!……伊琳……”
徒勞無功的掙扎。
屬於失敗者的沙啞叫喊從你喉間發出,你迎來了下午最大的一次潰敗。
水花四濺,淚如雨下。
高檔的絨毛地毯已經濕透。
“真是張可愛的臉。”
伊琳娜抽出濕漉漉的雙手,撫摸你失神的臉蛋。
“夠了,別再……我認shu——”
“噓——”
她豎起食指抵住你的雙唇。
“當時可是你說絕不投降的,所以現在,讓我們繼續游戲吧。”
冰冷和狂熱同時浮現在異色雙眸中。
“嗚嗚嗚——”
你反對的聲音被淹沒在下一波攻勢里。
棋局永不休止……
12
王車易位。
國際象棋中的一種特別的走法。
可以把王轉移到安全的位置,並讓車快速投入戰斗。
——《國際象棋入門》
(或許,你會用到這招的)
5:00 PM
你終於離開了伊琳娜的辦公室。
確切的說,是你在椅子上癱了半個小時後,終於有了力氣站起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第一次有了牛子,也有了那麼多異方晶。兩件快樂的事情重合在一起,本該是像夢境一般幸福的時間……但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這就要走了?”
就在你踉踉蹌蹌穿褲子的時候,伊琳娜惋惜的聲音響起。
她已經起身,老樣子地疊著雙腿坐在辦公桌上,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像是故意炫耀似的擦拭雙手,修長的手指勾起你苦樂交加的回憶。
你懶得理她。
“又生氣了?聽我解釋嘛,這只是一時衝動……”
扯淡。
你看著她明艷動人的臉龐,一下午廝殺讓她的臉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液體,精致的妝容卻絲毫未壞。
精心設計的椅子,臨時更換的辦公桌,還有防水的妝容。
你算計得好啊伊琳娜。
你學著海拉,伸出纖細的中指比劃了一下,然後干淨利落地從她胸前抽出卡片,轉身就走。
“下次再來下棋啊,局長。”
你想裝作沒聽到,但手中的卡片傳來潮濕而溫熱的觸感,像是戀人間慵懶眷戀的挽留。
你回過頭,夕陽正照進辦公室,將辦公桌和她的側臉染成紅色,不知為何,你在她得意洋洋的笑容中感受到一絲落寞。
“王與王之間,只能活一個。”
你想起她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我不是王,伊琳娜,我只是一個有些特殊的普通人,僅此而已。而且,我並不討厭這樣的生活。”
話音漸淡,看著你一瘸一拐離開的背影,伊琳娜的笑容慢慢隱去。
“又過頭了呢,抱歉啊。”
“但這還怪你,誰讓你這麼久才來一次,我可是忍耐到今天……”
“要是你能每天都來的話……”
但這只是奢望,你們的身份注定了只能維持這樣的距離。
她再次拈起那枚引發了一切的白皇後,用指間輕輕婆娑。
“不想成為王的王……嗎?”
揮了揮手,多余的棋子紛紛滑落,棋盤上只剩下傷痕累累的白王。
伊琳娜將皇後放在國王身邊,夕陽映照下,它們的影子交融在一起,難分彼此。
“這樣,或許也不錯呢。”
13
群婚制。
一種由三個或更多的成年人建立的,伴有性、情感、物質和其他親密關系的,短期或長期的伙伴組合。
這種關系曾在遠古時代盛行。
一方面,原始人在自然面前處於絕對的劣勢,為了存活而緊密團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另一方面,他們的行為不受法律和道德的約束,更傾向於本能。
在這兩點上,古人類與禁閉者有著極大的相似性——
禁閉者擁有強大的力量,讓他們可以超脫於規則。卻也因為這份力量為人類仇視,被命運詛咒。
自然而然的,被世界遺棄的他們彼此間建立起了某種頗為“混亂”的關系。
這種關系交叉在多個個體之間,伴隨著肉體和精神上的需求,讓他們得以勇氣繼續生活。
禁閉者這種原始的關系常常遭到人類的鄙夷和唾棄。諷刺的是,它反而比大多數人類的婚姻更加牢固和持久。
——《禁閉者的群婚制——順其自然的選擇》 其一 作者:卡米利安
你擺著顫抖的雙腿,行走在夕陽染紅的街道上。
04黑環危機後,城內客運交通被迫改道,原本在你公寓停靠的巴士跑到了三條街之外,使你每天不得不多花半小時在下班路上。
回到家時天色已然暗沉,最後一抹如血殘陽斜射在沙發上。
你沒有開燈,就這樣坐在那束光中,讓疲憊的身體一點點放松。
肉體已經疲乏,精神依舊亢奮,你忍著微抽的頭疼繼續思考——
伊琳娜不會為了牛子就白送那麼多方晶。
夜鶯也不會無緣無故讓你跑去奎恩。
顯然,管理局和奎恩集團通過你……和你的牛子,完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交流,盤算著某些不為人知的計劃。
會是什麼呢?
等會問問夜鶯吧——就在你這麼想的時候,手機傳來震動。
“抱歉,局長。突然多了許多工作,今晚可能去不了您那里了。”
後面跟了一個淚眼汪汪的小鳥表情。
看完夜鶯的短信,你嘆了口氣。
屋子已經完全陷入黑暗,你靜靜坐著,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過久。
“局長。”
聽到了溫柔悅耳的呼喚,你睜開眼。
狄斯城的夜光在她背後閃爍,勾勒出熟悉的輪廓。
夜鶯。
你撇了眼時鍾,已是凌晨。
“我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不來的話,您打算在沙發上這麼睡一晚嗎。”
“嘿嘿。”
你有些心虛地捋著耳邊的發絲,聽見夜鶯發出微不可聞的嘆息。
“哎,晚飯吃了嗎?”
“嗯嗯。”
伊琳娜在事後投喂了你不少水和食物。
“那就好。洗澡水我已經放好了,您洗完就可以休息了。”
洗澡?
你眼珠一轉:“你也累了,不如一起?”
夜鶯有些猶豫。
“早點洗完早點休息嘛。”
“……好吧,但是您要答應我,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放心,你看我是這樣的人嗎。”
看著夜鶯包臀裙下搖曳生姿的背影,你隨口回答道。
牛牛抖了抖身體,不屑地打了個響鼻。
……
浴室門開了,漏出暖洋洋的燈光和氤氳水汽,然後又快速閉上。
片刻後,門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脫衣聲,然後是夜鶯的低呼。
“局長……不是說好不要的……”
重物翻入水中的嘩啦聲。
“討厭……別這樣亂摸,褲襪還沒脫呢……”
呲啦——布料撕裂的聲音清晰響起,看來不用脫了。
“……才,才沒有一整天都在期待……這只是不小心蹭到了沐浴露……”
夜鶯的聲音漸漸變低,輕柔的水花聲中,她發出滿足的嘆息。
“唔……變成局長的形狀了……慢點……”
浪花聲時而舒緩,時而急促,伴隨著小鳥清脆悅耳的婉叫,久久不息。
“滿足了嗎……那我們就去休息吧……您下午已經消耗很多體力了……”
“誒,我為什麼知道?……這……局,局長,您聽我解釋——呀!”
夜鶯驚慌的辯解聲戛然而止,發出了半是痛楚半是愉悅的驚呼。
在這之後,夜鶯再沒說出過一句完整的句子,只有激蕩的水聲持續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