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天我的自動防御觸發後所說的話徹底地把姐姐的怒火點燃了之後，她便沒把我放出過無盡城，雖然說是無盡城外也沒有多少朋友，但只呆在一個地方總會無趣，再加上我現在已經因為幻翼羽翎被拔了沒有辦法進行躍遷後，去很多地方都需要一段時間了，雖說最基本的音速還是超過了的，但已經沒有辦法再像有羽翎那樣瞬間到達了

　　 事情發生了就讓它過去了，奈何是親姐姐干出來的事情…怎麼樣難過都沒有用……只是，很期待金色翼骨上那一點點的羽絨長成大片的羽翎時，唯一能立馬恢復的條件是需要無限之神的幫助，但她又怎麼可能會……

　　 看著翅膀的愣神間，姐姐已經坐在了床邊，我才猛然回過神來看著她

　　 “怎麼了？雖說那些星空一樣的羽毛對我來說很礙事，但其實還是挺好看的，怎麼不多看看呢？”

　　 聽到她這麼一說我的心就一陣難過，明明…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我卻…沒有一點生氣……我也不是不清楚，我和姐姐之間的愛本就病態包容到不正常…可這也……

　　 “小臉難過得都皺成抹布啦，恨我可以直接說的，不用憋著”

　　 “可我一點都不恨……”

　　 “真的嗎～？那我很高興哦～”

　　 “但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我們都太喜歡對方了～？”

　　 “我…我不知道……”

　　 姐姐伸手把我的頭發撩到耳後，臉緩緩地貼近准備親上來，我頓時就已經心跳加快不知所措了，但用力地敲門聲嚇得了我顫了顫，並打斷了姐姐的動作

　　 只見姐姐緩緩地移開托著我後腦勺的手之後，生氣地朝門那邊走去，老實說我很擔心門後的人的安危，因為姐姐這麼生氣的話是很可怕的

　　 “干什麼？！”她打開門後怒吼道

　　 “走開！讓我進去見她！”是碧絲特的聲音

　　 “那我要是說不呢？”

　　 “那我就在這里讓她聽見！你真是瘋了！你想把她體內的力量意識清除，你這樣會害死她的你知道嗎？！源力從和我們結合到一起時我們就已經是一體了！源力原本的意識如果死了那宿主也會死！”

　　 “謬論，你有什麼證明你的言論嗎？”

　　 “去問問愛爾不就知道了？！證明？還證明什麼？現在唯一可以證明的方法就是你把她體內的源力意識抹除之後，你看看她還能不能活下來！”

　　 “沒什麼事了那就走吧？”

　　 最後我連碧絲特一眼都沒見到，姐姐就把她趕走了，這其實還沒什麼，畢竟想見她的話…等我的軟禁時間結束就可以了，但是碧絲特說的話我很在乎

　　 待姐姐重新回到床邊坐著的時候，她看著我笑了笑，似乎是在告訴我“這沒什麼，你不要在意”的意思

　　 “姐姐，剛剛碧絲特說的那些是…？”

　　 “哦，那個啊～你別在意～不是什麼大事”

　　 “那為什麼她又會這麼生氣，而且還…擔心我的生死呢？”

　　 “你放心，我才不會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只是她不懂罷了”

　　 我抿著唇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姐姐也沒有繼續聊剛剛被打斷的事情了，我就只好躺下，去記憶的深處找一找自動防御時的記憶了

　　 雖然說進入自己的意識世界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自動防御時的記憶我並不知道會藏在哪里，可能那種時候就連記錄都沒有，單純只是身體在無意識地行動，不過我自從承擔了作為死神的職責後，我確實感覺到很奇怪，源力在體內流動時，我卻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在情緒高漲的時候…會越來越…感覺不到感情的存在，好像我的感情被偷走了一樣

　　 這麼一說，在之前和德斯的訓練中確實能夠明顯感覺到，戰斗得越久，我就越發地想殺戮，非常難控制住自己去停下手中的武器，“殺紅眼了”並不符合我這樣的情況，至少殺紅眼還是可以通過突然間的視覺衝擊停下來的，我卻停不下來，即便是面對自己的摯友

　　 “那並不是我……”我這麼安慰自己

　　 尋找了許久一無所獲之後，我想退出意識世界了，但一個可怕的場面出現在眼前，我看見我的意識樹之外，有另一株意識樹，雖說沒有我的意識樹般繁榮，但也已經是不可忽視的大小了

　　 我去到了這株意識樹的里面，我看見了在我的記憶里找不到的畫面，這里應該就是自動防御的記憶儲存空間，但卻在另一株獨立於我的意識樹中，這難道就是處於自動防御狀態下的我會變得像另一個人的原因嗎？

　　 我找到之前姐姐觸發了自動防御時的記憶，並開始播放了起來

　　 “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動手了”記憶開始播放時這就是姐姐的第一句話

　　 “面對威脅到本體的所有生物，都必須被清除，我雖有她的記憶，但即便是你，我也會毫不留情地下手”

　　 “你…瓦爾基里…你不是說過…活下去是…需要我的嗎？我們不是對對方承諾過，我們都不能沒有對方嗎？”

　　 “我不需要你”

　　 面對姐姐突然狂暴的攻擊，即便是新武器“斷暮”的威脅都沒辦法讓姐姐停下來，她對著“我”一頓暴打之後，把拿著巨鐮的那只手給打斷了，然後把“我”按在地上，一大片一大片地把幻翼上的羽翎撕掉這個過程自然是痛苦無比的，但當時我感覺不到，只有另一個“我”在默默承受著

　　 待姐姐手撕完所有的羽翎後，“我”也暈了過去，斷了的手雖然是恢復了，但翅膀上的羽翎卻怎麼樣都長不出來了

　　 不知怎麼地看到這一幕就內心一陣絞痛，心痛的情緒涌上心頭，究竟是痛在翅膀沒了，還是姐姐竟然會這麼絕情，還是兩種都有？我分不清了

　　 不過眼下更重要的是現在，這株獨立的意識樹，我該怎麼把它消除？也許碧絲特想阻止姐姐做的事情，就是抹殺這株意識樹，那就是說她們都或多或少了解該怎麼辦

　　 離開了意識世界，規劃著接下來的行動，我的時間不多，每一天只有兩個小時的軟禁結束時間，如果今天出去後兩個小時沒回來，就會觸發警報，屆時等待我的便是永無天日的監禁，所以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得到所需的信息，兩個小時的時間把我要知道的都告訴我，這對於碧絲特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由於不在那間地下室，所以死亡源力依然可以正常使用，開啟傳送門來到了生命大殿中心廣場，碧絲特就在那里，並且格蕾特和伊塞蘭也在

　　 “碧絲特～！”我朝她打了招呼

　　 她回頭看見是我後便激動地上來抱住我，眼里幾乎快要掉出淚來一般

　　 “你…過得怎麼樣了……？”她哽咽著說

　　 “還好呀，就是自由時間少了不太習慣就是了”

　　 “等一下…你來是想知道什麼嗎？！噓寒問暖以後再說了！”碧絲特突然意識到，不愧是她

　　 “我想知道怎麼消除我的意識里的另一株意識樹”

　　 “……”碧絲特抿著嘴沉默了

　　 “有…有方法嗎？”我也開始慌了，難道這沒有任何方法？

　　 “目前來說…沒有…這也是為什麼我要阻止米拉加進行她的計劃”

　　 “什麼樣的計劃？”

　　 “你看吧”她抬起手指向她身後的方向，順著她指的方向我發現，遠處的冕星啟上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源能法陣

　　 “那是？”

　　 “那是她用來將你和你的另一個意識分離的祭台，她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消除另一株意識樹”

　　 “感覺聽上去沒什麼問題啊？”

　　 “不！你的另一株意識樹不是其他人或獨立於你的個體，那就是你自己！她如果這麼做了的話你會……！”會死，她應該是想這麼說的

　　 雖然復活過許多次的我來說，死亡並不陌生，但是我也很清楚什麼樣的方式能讓我真正死去，那便是讓姐姐用無限源力將我的意識抹除，無痛也無感

　　 “可是，對於另一個‘我’，我對她不僅一無所知也沒有記憶，甚至她只會在我失去意識的時候才掌握身體的控制權，她又怎麼可能…會是我自己？”

　　 “因為她是德斯為了保護你而在你出生時就喚醒的本性！也就是德斯的復制人格！她是不想拘於任何人的真實的你！而不是被無限之神束縛住本性的現在溫柔的你！”

　　 碧絲特抓著我一邊用力地搖一邊和我解釋道，但這反而讓我更不能理解了，我的意識里…衍生出了一個不接受現狀的我…？

　　 “姐姐！別搖了！她人都快暈過去了！”伊塞蘭抓著碧絲特的手幫我制止了她

　　 “我…我要先走了…我有點不舒服……”一時間信息量過大我理解不了

　　 “你就這麼回去自投羅網嗎？！她根本就不明白她這麼做會讓你死！我不想你死啊！”碧絲特在我身後喊著

　　 “可我不回去的話…還有其他的路嗎？”

　　 此話一出雙方都陷入了沉默，確實，我們都清楚我們之間實力懸殊，就算是用武力，可能我們四個人加起來都不是認真起來的無限之神的對手

　　 所以我只能回去，無謂的抵抗是沒有用的

　　 再一次傳送回到了神權頂，內心糟糕地躺回床上，數百年來的閱歷讓我對死亡這種事已經無所畏懼了，但是我最後竟然會被自己最愛最喜歡的人給賜死…想想還真是有點不可思議又難受……

　　 …………

　　 我准備好了

　　 “呼……”深呼吸一口氣，走出辦公室，在確認好“軀殼”的完好後，便讓機器人提著箱和我前往臥室

　　 一路上走去，金色的寰亞以太金屬裝甲一片片地聚在身上就像是一個個沉重的鍾點聲在敲擊著我的心髒，唉……走到這一步不是我們的本意

　　 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回復，只好輕輕地打開鎖然後走到床邊輕輕地抱起床上睡著的人，只不過寰亞以太金屬裝甲的冰涼與堅硬讓睡眠本就容易被打擾的她立馬醒了過來

　　 “送我上路穿得正式點…是嗎？”她問

　　 “噓…乖…等姐姐完成儀式後就沒事了，不過在此之前，再睡一會吧？”我安慰道

　　 點了穴位讓她強行昏迷後，帶著她和“軀殼”來到了祭壇，把她放在祭壇正中間的分離光束場後，戴上寰亞以太金屬的面甲，開始引導儀式的開始

　　 “千光之芒，惡恐惶惶，吾妻吾妹，悠悠而安，無限令·千照，散！”

　　 天空衝下一道豎著的白光，在白光掃過瓦爾基里的時候，分離出了另一個人，而這個人並不受控於昏迷時的瓦爾基里

　　 將她轉移到給她准備好的“軀殼”後，她控制著那副和瓦爾基里一模一樣的肉體從箱子里坐了起來，但為了區分我還是改變了那個容器的外觀，我將那長長的白發剪成了短發

　　 好了…現在就要做出抉擇了，該把已經分離本體的她給殺了，還是留著她？如果不是為了考慮瓦爾基里的感受，我根本不會想留著

　　 “潛在威脅對象…無……”

　　 她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之後又躺下進入了休眠，我稍微有點不明所以的結束了儀式，分離已經完成，可以叫她醒過來了

　　 重新點了一下她的穴位，她便睜開了眼睛

　　 “感覺怎麼樣了？”因為計劃成功而笑著問她

　　 “感覺…有點…不知道怎麼…有點難受…小腹熱熱的……”她的腿扭扭捏捏地摩擦著，這感覺就像是她發情時一樣

　　 “是…那方面的難受嗎？”我猜測性地問她

　　 “嗯…姐姐…我好想要…哈啊～唔姆……”

　　 她突然揭開我的面甲之後吻了上來，我都驚了一下，難道說…把她和源力的意識分離之後，真實的她居然會是這麼地渴望我？

　　 “唔…！”突然嘴里一痛，血的味道充斥了口腔，猛地推開她以至於力道大得把她推得撞到了祭壇的能量地板

　　 余驚未止地捂著嘴喘氣，再松開嘴時手上竟是紅色中流淌著金的血，嚴肅地看向瓦爾基里，她此時在舔著她嘴唇邊沾染的血跡

　　 “好喝，姐姐…還想要……”她跪坐在地上乖巧地張著嘴

　　 我猶豫了一下，但看在她現在這麼乖巧可愛的份上，只能忍著痛讓她再親了上來，並且吸吮著剛剛的傷口

　　 儀式也完成了，就先保持這個樣子吧，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再想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