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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mrfz/鯨鯊】赤潮

我在泰拉當博士 錆びた犬 4640 2023-11-20 03:18

  “一個獵人走上海岸……”

  

   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的患者又暴走了起來,她揮舞著手中巨大的圓鋸衝出了房間,連塞雷婭的盾都擋不住這個發狂的家伙。她披散著一頭及腰的銀白色長發,手環上患者信息的標簽上只寫著Specter幾個字母。她衝破了那些保安的防线一路殺進了大廳,斯卡蒂也不得不用她那把巨劍迫使這個瘋子停下來。一聲鐵器相撞的巨大摩擦響聲後,鋸片和劍刃撞擊的地方迸濺出火花,崩裂的鋸齒甚至嵌進她的皮肉。電鋸終於停了下來並被送到了火神那里維修。

  

   “我感覺……力量,流入了我的身體……”

  

   斯卡蒂面無表情地望著那個白發的少女被幾個保安半拖半抬帶回了病房,然後才回過頭去處理自己手上的傷口。幾顆鐵制的鋸齒深深埋進了肌肉,有些麻木的劇痛讓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猶豫了一下,她干脆直接撕開了自己的皮膚組織,用鑷子取出了四個帶著血的碎片。一旁的赫默醫生見狀趕忙上前給她清創並縫合傷口,然後噴上特質的藥物包上無菌紗布。

  

   “嗯……”

  

   斯卡蒂活動了一下手臂,疼痛感已經大幅度減弱了。她望向走廊盡頭。

  

   “那個病人的檔案能不能給我一下。”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

  

   毫無溫度的聲音在斯卡蒂的背後響起。歌蕾蒂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後面,微微抬了抬眼睛。赫默准備翻開檔案冊的手停了一下,然後又把檔案冊封面蓋下。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快就對她放下了警惕。”

  

   阿戈爾人搖了搖頭,把手背到了自己的身後。

  

   “歌蕾蒂婭?……我不覺得這時候你應該出現在這里。”斯卡蒂沒什麼好臉色,也不打算用上什麼敬語。剛剛莫名其妙的騷動讓她心情本來就不太好,更沒有什麼閒時間去和背後的劍魚小姐起什麼爭執。

  

   “……屠殺了一個教會的所有人。”

  

   歌蕾蒂婭若有所思地沉下了聲音。“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斯卡蒂皺起了眉頭,拉下了自己纏著紗布那邊手臂上方的袖子。

  

   “這樣啊。”歌蕾蒂婭眯了眯眼睛,然後轉過身離開。

  

   “明天記得在監獄那邊還有你的活。”

  

   “哦。”

  

   斯卡蒂把頭靠在枕頭上。手上的傷已經不痛了,白熾燈的光讓她一度有些感到眼睛不舒服。她用力按了按太陽穴,然後伸出手去夠電燈開關。當手指終於有些顫抖著按下開關時,小臂還是傳來一陣裂痛。

  

   -

  

   “那邊監獄?里面關的可都是重刑犯啊。”

  

   塞雷婭把車鑰匙插進鑰匙孔轉動了一下然後發動了汽車。斯卡蒂拉下副駕駛的安全帶插入凹槽,然後望向了窗外。重刑犯嗎……她也不是沒見過。

  

   “大概有多遠來著……”

  

   “一小時路程吧。因為一些事故臨時改道了,要繞遠一點。”穿上獄警制服的塞雷婭壓了壓自己的帽檐,按下了車門的自動鎖。“我離開那里好久了,不過那些重犯的德行我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哦。所以,昨天那個……”

  

   “歌蕾蒂婭院長要求保密患者的個人信息。嘛……我也不太了解,我只知道她昨天差點把我的盾都鋸穿了。”

  

   斯卡蒂不再接話,低頭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臂。雞肋的紗布還是纏在上面,和皮膚摩擦甚至有些發癢。

  

   “不過,你們應該……不會完全沒接觸吧。”

  

   “嗯?……完全沒有。”

  

   “這樣啊……”

  

   穿過了城區和一些已經完全廢棄的老公路才來到郊外的那所大型重犯監獄。斯卡蒂在嘎吱作響的鐵門前停了一秒,還是踏進了這個地方。她跟著高大的瓦伊凡獄警穿過了一條狹窄的走廊,這里是感染者分區,有些穿著滿是汙漬囚服的家伙伸出戴著礦石病抑制環的手去扯斯卡蒂的衣角。她的耳朵里被灌滿了汙穢不堪的詞匯,鼻腔也充斥著一股腐爛味混雜著汗液味的惡臭。

  

   “帶出來。”

  

   兩個獄警拖著一個白發的少女從一旁的隔間里出來,她的手環和條紋服也足以說明她是患者的身份。她的發梢被汙水浸透,裸露的皮膚也有著肉眼可見的淤血和擦傷痕跡。左邊的獄警不禁罵了一句髒話,然後把少女按在了審訊椅上銬上了雙手。

  

   “……斯卡蒂小姐,我們的時間有限……只有一小時。”塞雷婭看了看牆上嘎吱響的時鍾說道。斯卡蒂皺了皺眉,走進了這似乎是唯一干淨的房間。

  

   “你們先出去吧。”

  

   兩個獄警一左一右按著少女雙肩的獄警立刻松手走出了房間,然後帶上了門。

  

   “……自動門鎖定。”

  

   斯卡蒂輕聲說道。她在桌前坐下,然後面無表情地望著面前有些狼狽的阿戈爾獵人。

  

   “幽靈鯊。”

  

   “你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幽靈鯊抬起頭,戴著生鏽手銬的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臉上是一種無比虔誠的神色。兩人赤色的瞳眸對上了,幽靈鯊的眼中毫無波瀾,平靜地就像一個虔誠祈禱著的修女。斯卡蒂想。如果面前這個家伙穿著那身黑色的修女服時,她可能看起來會更順眼。如今穿著肮髒的病服,她甚至寧願幽靈鯊不穿。

  

   “斯卡蒂。”

  

   “這是……你是斯卡蒂。”

  

   幽靈鯊輕聲念著這個名字,然後閉上了眼睛十指相扣放在了胸口。在那次失控而造成的大慘案後,她幾乎就沒有再見到斯卡蒂。

  

   “……這個好麻煩,給我拿下來。”

  

   斯卡蒂抓住幽靈鯊的雙手,把剛剛塞雷婭遞給她的那把小鑰匙插進了手銬的插口解開了它。

  

   “呵呵……你就不怕,我失去控制把你撕碎麼……?”

  

   “不怕。”

  

   斯卡蒂嘆了口氣,避開了幽靈鯊的目光。幽靈鯊把手撐在桌子上靠近了斯卡蒂。她的膚色顯現出一種病態的白,透過薄薄的皮膚甚至能看到深埋在內部的青色筋脈和紅色的血管。

  

   “……別靠那麼近。”

  

   鯊魚最終還是斗不過虎鯨。斯卡蒂直接一個翻身把幽靈鯊的雙手鉗住按在她的頭頂上方,直到她緊握的雙拳終於松開,就像已經准備好了接受審判似的。

  

   “斯卡蒂,你和以前不一樣。”

  

   “你呢?”

  

   她們當時也會一起坐在海邊曬太陽,幽靈鯊有時還會搶過斯卡蒂手中的飲料然後迅速把吸管塞進嘴里。沒有什麼深海教會,也沒有什麼大屠殺慘案。斯卡蒂並不想看到幽靈鯊像一個貪玩的孩子一樣掏出那幾只死亡的海嗣尚有余溫的內髒把玩著,然後強忍著惡心去告訴她,這些不能玩。幽靈鯊和其他隊員都不一樣,其他人會遠遠地用手中的武器射殺海嗣,然後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幽靈鯊則是拿著她那特質的圓形電鋸衝過去,然後帶著一身血水和黏糊糊的海嗣內髒笑著回來,散發著可怕的腐臭。斯卡蒂也總是耐著性子幫她清洗干淨這些令人作嘔的東西,然後告誡她這些不能玩,雖然根本沒效果。

  

   “呵呵……切割啊,那是很有趣的事呢。”

  

   被完全控制住的幽靈鯊還是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斯卡蒂也不理解她為什麼笑,和早露那種出於禮貌的笑或是W帶著嘲諷意味的笑都不同,她的笑也許是帶著來自深海的迷茫和頑劣,或是揮之不去的曾經。當斯卡蒂提著自己巨大的武器回來時,幽靈鯊也是笑著的——歡迎回來。她原本只是個無情的深海獵人,是個拿著被鮮血浸泡的錢幣權衡那些在她看來廉價的生命的賞金獵人。

  

   “所以……教會的大屠殺……?”

  

   “是我。”

  

   斯卡蒂的表情變化了一下。她本以為她對死亡已經免疫了,她見過恐魚和海嗣遍地腐爛生蛆的屍體,也有幸在這所監獄見過槍決現場,那個身軀臃腫的魯珀人是個反社會的連環殺手,當時他嚇得失禁了,導致第一發打偏的子彈擊中了他的肩膀,脂肪和肉沫一並混著血液流出。當第二發子彈擊穿他的腦袋並完全讓他停下哭喊當那一瞬間,斯卡蒂還是移開了視线擠出了歡呼的囚犯圍成的人群。她有些不敢去想象幽靈鯊穿著黑色的修女服,腳邊放著圓鋸,雙手合十地站在一堆屍體當中會是個怎樣的場景。

  

   “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切割啊……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我將他們無家可歸的靈魂引領到了他們應前往的安息之地……”

  

   “你……你根本不像幽靈鯊。”斯卡蒂松開了自己有些骨節發白的手,然後搖了搖頭。那次慘案發生後,幽靈鯊被直接抓進了這所監獄,但又因為精神問題被轉送到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斯卡蒂很明白為什麼歌蕾蒂婭不允許查看幽靈鯊的檔案。幽靈鯊的神經系統受到了礦石病的嚴重感染,這種罕見的問題恐怕也找不出幾個。

  

   “深海教會?”

  

   “對。你聽說過?”

  

   “那些人啊……我並不是很想提起那些肮髒的家伙,尤其是那個主教。”

  

   兩個阿戈爾人坐在靠海的一家咖啡店中。

  

   “三個獵人走上海岸……”

  

   是熟悉的音樂聲。斯卡蒂撞開了緊閉著的病房門,什麼也沒有,除了亂七八糟的床單和斷裂的的束縛帶。這種幻覺伴隨著她很久了,她甚至覺得自己也應該去接受一下治療,但在安塞爾的多次勸阻下她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

  

   “那個,斯卡蒂小姐……”

  

   時鍾已經轉過了一圈。斯卡蒂看了一眼已經閉上雙眼的幽靈鯊,搖了搖頭。

  

   “喂!該死的瘋子。以後有你好睡的。”

  

   “別吵她。”

  

   斯卡蒂轉過頭輕聲對進來的獄警說道。她又穿過了那條走道,然後踏出了這片區域。

  

   “她都說什麼了?”坐上車,塞雷婭摘下獄警帽問道。

  

   “她什麼都說了。”

  

   “嗯……好的,我回去會做記錄的。”

  

   斯卡蒂透過後視鏡望著遠去的監獄大門,然後也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

  

   “怎麼樣?患者情況。”

  

   “目前很好。白面鴞每天都有做相關報告。”

  

   斯卡蒂接過白面鴞遞過來的一疊被裝訂好的報告,把它放進了貼有自己名字標簽的抽屜。

  

   她再一次來到了走廊盡頭的病房門前。很難得的,那個白發的少女非常平靜地坐在窗前望著天空。斯卡蒂輕輕推開門,她迅速回過了頭。

  

   “斯卡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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