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支離破碎
蔦的記憶碎片之一:1795年夏
蔦跟在神父身後走進禮堂,從入口就能看到的攝像儀器和其他人員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進門後行路右轉,沿著樓梯直接下到講壇。她和其他教徒的位置就在一個講壇後面,沒有座位。室內空間不很大,只是房間中部放置講壇的區域下沉,兩個講壇分布在方形區域的兩側,但在背後留有一點空間,可供五六個人並排站著。區域被階梯分布著的坐席團團圍繞,只有下來的那條樓梯留有“出氣”的位置。
人們基本都坐滿了,進門方向左手邊,幾個窗戶跟前擠著一些看客,那個位置是留給攝像機器的。昂布方面的人似乎是全場來得最早的,他們的服飾華麗,袖口多排布著繁密花草紋,身上和頭冠則會配有壁畫上常有的人物像,多出自古代傳說以及經典,頸飾上嵌著炫目的珠寶,在臉上畫出的點點光斑應該會讓攝影師感到煩惱吧。身後坐席上也有不少昂布教徒,無一不身披盛裝。這一切都像是在夸耀,夸耀他們保留著祖先的那份驕傲。
奧瑟教這邊就顯得朴素了不少,神父倒是戴著頸飾,而蔦和站在她身旁的幾個教徒只戴著吊墜,身著深色內斂的禮服,也只能說比起通常款式在布料上稍微考究了一點。身後,占據著坐席以及媒體席位的,都不是奧瑟教徒,他們的衣物叫作正裝,商務性和現代的理念是他們的驕傲。
蔦和其他教徒就像是活在兩種驕傲的裂縫之中,不過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很清楚了,這里的主角並不是她們。專門讓南方的米拉教會來參加這次辯討會,而奧瑟教會的中心是在北方——迪曼尼德城一帶,蔦對這個名字尤為明了,她才從那座城搬到南方沒多久。臨席的政商大頭應該是想借這次來討好昂布勢力,蔦曾經聽到神父和其他教徒閒談中無意間提到奧瑟聯在北方失勢的事情,也許也和這次的辯討會有關。
按照既定程序,雙方輪流發言,同時會進行電視直播。這冗長而又無聊的教義探討,恐怕也只有特定的人群才會去看。讓蔦印象深刻的是最後那幾分鍾的發言:
昂布神父登上講壇,慢條斯理地喝一口水。面色凝重地開口道:“接下來是我的個人主張,我認為所謂奧瑟的蠢材們,應當好好考慮下是否已經背離了原教傳統。聖女會是主的某一個側面嗎?這點本身就有一個可悲的預設,將主矮化到一個人為的概念里,盲目相信主有可描摹的形狀。而一體多面說本身在原教教義內找不到任何根據,可以說是三流神學家、一流騙子打著原教的旗號編纂了一段謊言,欺騙了苦難子民近一千六百多年!這種精神分裂般的做法讓我感到有一種可怕的正義正在被討論,同樣如今這般庸俗的歷史也是這種正義的惡果!!”
他神情激憤,背後的教徒情緒高漲,沐浴在他們的歡呼聲中,奧瑟神父皺著眉頭發言道:“我認為昂布方的發言中也存在著可怕的預設,而且對於雙方信仰立場的討論有違今天的...”他沒說完就被身旁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打斷,這個男人從辯討會開始前就一直站在奧瑟方的講壇旁。他在奧瑟神父耳邊說了些什麼,蔦無從得知,只看得到神父落寞地走下了台,失語。教徒們面面相覷,蔦也失落地看著神父。神父嘆了口氣,輕輕撫摸著蔦的頭,在他們的背後,是狂熱的昂布教徒,還有借此投機的政客財閥們。
確實,有一些東西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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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顯現後,這白晝卻化著夜晚的妝容,就像是專門為了應聖女節的景。說來也不知是誰最初在彼岸發現了這光怪陸離的彩燈游行,並將那些隊伍引到這邊來。從此人們便在這黑暗中看著神明的姿態,在闌珊燈火中模糊了輪廓。
“游行隊伍來了哦,裝扮這些彩車,應該有蔦一份。”琰說道。她們在店外,或站或坐。為了看看節日彩車,也想著在門口等蔦回家。小惡魔站在琰的旁邊,不知道她會不會欣賞人雲亦雲的“美”呢。但她只是不耐煩,好像一直都是不耐煩的樣子,在她那里總有東西是缺失的。“那家伙還不回來嗎,本大爺最討厭一天到晚都要等等等的。”
“你這個樣子也是在模仿‘人’嘛。”琰問。
“本大爺不是做出來就這個樣子嗎?然後看著你們這些家伙做什麼就學什麼,努力變得像人一點。”
“不過我總覺得,模仿出來的不是人,人應該是正在模仿的東西,所行諸事萬物間的縫隙。”琰說。
“你丫的說什麼玩意兒。”小惡魔咋了下舌。
“說起來。”琰看著在車頂站著的“聖女”,服飾素雅,從下而上的燈光又將那潔白的衣袍照得透亮,曼妙的女體也被勾勒成形。“我一直以為神明是永恒不變的某些事物,但聽蔦說奧瑟過幾年就會選一次聖女,這樣子的聖女根本不能算神吧。”
“你傻了嗎?她們不就是人嗎?”小惡魔回擊道,順便看向博士。她正坐在店門口,鋪著折疊桌椅,安閒地在夏風中小酌。零端著點心從店里走出來,放在桌上,坐在博士對面的座位。小惡魔徑直走了過去,抓起一塊蛋糕塞進嘴里,鼓著腮幫子盯著零。零冷冷的表情也沒有因此起半點漣漪,閉上眼睛默默享受晚風。博士微醺,露出放松又柔軟的神情,對小惡魔說:“你和琰去接一下蔦吧,有零在身邊足夠安全了。”
“可...”小惡魔踟躕了,略顯失落地從博士身旁走開,慢慢跟在琰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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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車隊遠行,收拾好教堂的衛生,蔦也打算踏上歸途。躋身在靜靜的夜色,她與她周遭的空間一同前行。路上總有黑霧彌散,很長時間都未曾見到一個人的身影。興許是感受力下降的緣故,蔦沒有察覺到異常。慢慢歸途,她也終於在某一個時間點捕捉到了那個異常的事物。衝破了感官的防御,侵入到人的意識。那團黑色的,不知名的事物,像是有人的形狀,但無論從何種意義上都讓人不願意承認他和人有什麼關系,沒錯,是不願意。他體型巨大,眼睛長在喉間,下顎往上的頭顱均消失不見,身子籠罩在黑霧中,似長著很多只手,瘦骨嶙峋的手。蔦明白了他的來由,從手中幻化出長槍,擺好了戰斗的架勢。
[看看我給你的保證。]黑霧中傳來聲音,蔦突然感覺到脫力,雙腳不住地發顫,似要支撐不住身體,冷汗從額間淌落。
[聽聽你內心回響的聲音。]
內心中黑暗的情緒不斷涌出,蔦感到絕望、痛苦、悲哀、沮喪、恐懼,她喉嚨中發出嗚咽的聲音,長槍消失不見,她也渾身癱軟躺在地上,淚水,撲簌撲簌,滴落再滴落。怪物挪動著身軀,來到了蔦的身旁,黑霧中的無數只手抱起蔦,將她放進黑霧之中。撕去衣物,露出了潔白的雙乳,被一雙手緊緊捏住。蔦只是不住地慟哭,對外界的感官似又陷入了關閉。怪物懷抱著她,輕輕分開她的雙腿,將身下巨物慢慢插進少女的下體。
她叫出聲,唾液、鼻水、淚水混雜著汗珠,一並灑出。渾身痙攣讓小穴緊緊夾住巨物,它沒法自如地活動,但也只是暫時的。怪物用力衝破抵抗,那陽物便進到了身體深處。有一雙手捏著蔦的腰,不斷控制著她上下運動,讓她的下體按摩著他的巨物。巨物進去時將小陰唇一並推入,作拔出動作時小陰唇又彈出,並將穴內黏滑的液體帶出噴濺到草地上。四只手,兩只捧著下乳,另外兩只玩弄著乳頭,或是捏,或是轉著圈摩擦,有時輕輕將它按進柔軟的乳暈內,在它彈出的時候再捏住。下身不斷地頂進抽出,順著巨物淌出愛液和血液。蔦只是一味地大哭,力度會因為下身被侵犯的頻率變大變小,可只是在哭。怪物擁她入懷,交合,交合。蔦的下身被不斷填滿,雙臂也無力地垂下,只會按著被插入時的節奏四下晃動。
巨物又一次頂入小穴,為蔦的全身帶來酥麻疼痛的感覺,汗水愛液血液乃至精液,或者說欲望精華不斷地飛濺。怪物慢慢前傾,將蔦壓在草地上,全身包裹住她,並加快了插入的節奏和深度,蔦終於感受到痛苦,不停地叫喊著。體內再一次被灌滿,後溢出,蔦的意識也逐漸模糊。直到,一個身影從空中閃過。
小惡魔利用後背和足後的引擎瞬間加速,出拳的右手也被外骨骼包裹,劃過低空發出音爆。就這一拳擊碎了怪物的大半個身子,結束了這場折磨。琰從旁邊跑來,將蔦抱到懷里。
“看來是來晚了,抱歉。”琰滿臉的內疚,臉緊緊貼著蔦的臉頰。小惡魔停留在原地,後背噴出散熱的氣體,氣體完全消散後轉身走到蔦的跟前。“你這家伙,也太沒用了,這樣的也...”
蔦幾乎完全處於失神狀態,雙眼空洞無神,頭發散亂,慢臉上也都是液體,僅憑微弱氣力開合的雙唇間滑出孱弱語詞:
“我...可以是...奧瑟教徒...也可以是...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