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稍稍推開蔦，趴在琰的身上。身體上一部分變成史萊姆掉落下來，堵住琰流血不止的創口，慢慢從史萊姆變成了琰身體的部件。確認琰的呼吸和心跳恢復正常以後，才緩緩站起來。蔦看著這一切，先是一臉不安，感覺到懷里的琰似乎恢復了一些生的活力後，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來。

　　 “夢夢，你到底是…”

　　 “還不行，琰的存在現在變得非常薄弱了，必須要有欲望精華。”

　　 “可是…”

　　 “琰的意識防御機制現在非常弱，很快所有的回歸之物都會進入這個世界，我們要抓緊時間。”夢夢環視四周。

　　 “不過我們被包圍了，這條街道四周的控制權都已經被敵人占有了。”

　　 “夢夢…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但你會幫琰的對吧…”蔦抱著琰站起身，看到夢夢點頭後接著開口，“我有一個想法，夢夢你可不可以打開琰的儲物空間…那個東西應該可以派上用場。”

　　 “嗯…”夢夢閉上眼睛輕輕懷抱住琰，把手放在琰的下腹上，發出微弱的光亮。“快靠過來…想象你要的東西，只要那里真的存在就可以取出來。”夢夢說道。蔦俯下身，額頭靠著夢夢。很快一道光亮在兩個人之間顯現，忽暗忽明的光點逐漸顯現出具體的形狀，夢夢伸手抓住那東西，熟悉的感覺讓她瞪大了眼睛，抬頭看著蔦。

　　 “太好了…之前博士把它交給琰保存了。”看著夢夢手里拿著那個不詳的容器，蔦臉上的神色總算放松了一些，

　　 “用它應該能摧毀不小的范圍，博士說過這個世界的所有事物都有啟動她的潛力，好像叫始末鏈什麼的。應該能幫我們衝出包圍圈。”

　　 “蔦…天才…”

　　 “啊咧…”蔦稍稍有點驚訝，但想到目前面臨的情形，低頭看著琰。她像是睡著了，不，比那更甚，全身異常地松弛，似乎身上的肌肉已經不會再對這個世界的事物產生反應了，毫無防備、毫無關心的狀態。很難想象之前那樣活潑的琰，此時此刻如同失去了靈魂，只留下癱軟的肉體在蔦的懷里。“我們要快一點，也許琰真的撐不了多久…那個容器里的東西該怎麼啟動…”蔦面露難色，無力感不斷從她的話語中涌現出來。

　　 “容器上就有末鏈，只要找到合適的位置扔到那堆混亂的事物當中就可以。”當然就算沒有合適的位置，我也會在合適的位置引爆她，夢夢這樣想著。

　　 “...這樣…”蔦扛起琰，左手扣著琰的大腿將她固定在肩上，右手緊握長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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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空間內所有事物的攻擊下，小惡魔終究難以招架，一邊逃竄一邊盡可能擊退襲來的事物。爪子撕裂飛過來的岩石，依靠最後能源保持高速飛行，擊穿倒向她的建築，躲開張著“大口”要來吞噬她的山脈。在城區被從窗戶里突然跳出來的“市民”抱住了大腿，踉踉蹌蹌地跌落地面，更多人流涌了過來，拳腳毆打著她，啃咬她的身體。小惡魔拖著殘破的身軀，將撲在她身上的人群打飛。

　　 剛准備再度起跳時，地面突然凸出一塊立柱，穿透了她的大腿。小惡魔沒有動搖，立刻打斷那根立柱，摔倒在地上，立刻啟動後背的引擎，幾乎是貼著地飛行了起來。拔出那塊刺穿大腿的岩石，它似乎是活著的，依然想要攻擊小惡魔，在她的手心不斷扭動。沒動多久就被小惡魔以全力扔出，在前方的牆面上砸出一個大洞使她得以抄近道快速逃脫追擊。那岩石飛了回來，被小惡魔一爪拍成粉末。

　　 她努力用自己尚完好的定位系統搜索著正常的區域，現在的她實在無法應對面臨的狀況，她也不知道現在搜索來的信息有多少會是虛假的，也只能賭上一睹。就在分心的這一瞬，一個高速飛來的高層建築追上了她，小惡魔注意到的時候已經近在眼前了。就這樣狠狠地撞進了玻璃幕牆，她無視損傷，繼續保持著引擎全開往另一邊的窗戶去。那些碎片，室內的盆栽、桌椅、儀器都紛紛朝她襲來。她攻擊著飛來的物體，利用定位系統確定了下次要去的方向。

　　 不顧黑暗交錯的樓內走廊，小惡魔擊穿一個又一個牆面，朝著光亮的地方——窗戶，衝了出去。甩開那些追擊她的事物，並從身體的創口高壓噴出一些組織液，防止剛才那些活著的碎片進入身體造成進一步的破壞。幾乎是要耗盡全部能源，小惡魔保持著現在能達到的最高速度，飛往定位上沒有異常的地區。

　　 與另一端相比，這一側的正常運作的城市顯得格外珍貴。一如既往的夏日氣息，行道樹上群鳥嬉戲跳躍，鳴聲細碎悅耳。街道規整地切分成數個功能區，每個地方都有不同職業的人在工作、生活。那抖動的太陽，也似乎只在這里能夠窺見其形體。小惡魔墜落在馬路上，慣性讓她的身體在路上依然向前推進了數十米，瀝青鋪就的大路被她劃出一道深度超過十厘米的劃痕，墜落處的整片道路都被掀起。不過，沒人在意這些，他們眼里似乎看不到在發生的一切，看不到遍體鱗傷的小惡魔。

　　 她慢慢站起，拖著殘缺的身體往前走。衣物也早已燒焦、破碎，被她扯下丟在路旁。赤身裸體，但此刻沒什麼好在意的。她走到一個巷口，探測到里面似乎有什麼可以為現在的她提供幫助的東西，轉過身朝著那邊行進。“回…回歸之物…”她虛弱地自言自語道。渾身都是“血汙”，幾乎所有的皮膚下面肉眼可見地出現淤青。失去了左臂，右腿被開了一個洞。其他地方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她看到了前方，大概十幾只怪物，和剛才戰斗過的事物完全不同，這里的怪物竟然讓小惡魔感覺到了一絲安心。

　　 “來啊…本大爺可不會退縮的…”她擺好架勢，迎接著撲上來的怪物群。轉動身軀，揮舞爪子將撲上來的怪物打翻，劈斷它們的肢體，腳踩它們的頭顱和後背。只是現在她殘存的力量並不能保證多少殺傷力和反應速度，很快就被抓住了腳腕甩到了怪物中間。無數貪婪的手在她皮膚上拂過，只是這傷痕累累的寸寸體膚，比起情色更是讓人心驚。小惡魔手腳都被緊緊抓住，此時的她也沒有什麼力量反抗，不如說她在期待，期待著一切恢復原狀，盡管這和面前將要發生的事情毫無關聯。

　　 怪物分開她的雙腿，將陽物插入小穴和後庭，不斷地攪動，期待著在她體內恣意地釋放。小惡魔被這樣擠在怪物堆里，陽物不斷撞擊著她的下體，一開始只是干澀的攪動，慢慢地也就變得濕潤，變得開放。她的身子也就在群體中來回搖動，咕啪的聲音時刻回響，不斷強調著黏膩感的存在。

　　 “真是…去他媽的…”小惡魔抬頭看著天空，咬著牙輕聲罵道。隨後被怪物按下她的頭，把陽物塞進嘴里，被動地吞吐著，怪物們在她的體內射出液體，大量的液體，濺出、灑出、流出，填滿了她下體的孔洞，填滿了她的口腔。經過幾次高潮之後仍然沒有退去的跡象，果然這個世界變得相當異常了，小惡魔想著剛才博士筆記里的內容：回歸之物在釋放之後會降低存在的強度，被世界的壓抑機制推回世界之外，等到下一次強度足夠才會再度進入世界內，壓抑的機制來自…琰…而現在這個機制就像沒有了一樣…

　　 短命的家伙…

　　 瘋了一般不斷襲來的現實壓力，不得不四處逃竄，把自己藏起來，免得再被那些事物所傷害。小惡魔咽下口腔里的精華，閉上了眼睛。慢慢進入腦海的是，口無遮攔的厭人面孔。她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自己的臂膀間，柔軟、包容。想起白夜那闌珊燈火前，面頰和唇上那點點光澤，日常無趣的調侃和打鬧。似乎她在自己身上也留下了太多痕跡，現在這些痕跡也被撕開，變成傷口，流出血液，化作新的本體，不斷對著自己訴說。

　　 [我對你有點好奇而已，你也會對某個人產生依賴的情緒啊]她壞壞的表情和話語又浮上心頭，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快感油然而生。

　　 [本大爺就是運氣不好，才落得和你一塊兒出來的]腦海里看到自己的身影，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說過的話。

　　 [不，我覺得你會中]記憶里的銀發少女抬起手臂，無邪的笑容和回憶中特有的顏色和光暈充盈了整個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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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夢和蔦衝進了那團混亂的空間，同一切事物進行著戰斗，一直撐到她們進入合適的位置。

　　 “蔦，快。”夢夢甩動著化作史萊姆的修長手臂將靜默容器扔向混亂的中心，“等下生效後會看到范圍邊界，那時就請全力跑出范圍！”

　　 “好。”蔦一邊背著琰，一邊用長槍擊退飛過來的各種事物。視线的那一頭，出現晃動著的邊界。那條邊界线上浮動著雜亂的线，就好像入睡前緩緩閉上的眼眸在世界的圖畫之上描繪出，毛毛草草的邊界。蔦拉起夢夢就朝著清醒的那邊跑，拼勁全力地快跑，只是現實讓她感覺到絕望，“這麼長的距離，不可能跑得出去的…”

　　 夢夢甩開蔦的手，停留在原地，剛才的動勢讓她沒能停穩，踉蹌一步趴在了地上。“夢夢！你在干什麼？快點走！”蔦回過頭停下腳步，朝著夢夢喊叫著。在一瞬間夢夢將半邊身體變回史萊姆，抓住了蔦和琰，全力丟了出去，在空中打出音爆，蔦緊緊抱著琰頂著難以置信的衝擊力高速飛出了靜默吞噬的范圍。蔦把自己墊在下面，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再度彈起又落下，一直到下次落地還向前滑行了數十米。

　　 那條线的另一邊已然是深邃的黑，在其中搖曳的世界的身影化作默片中遙遠的畫面，所有的事物都朝著中心靠攏、旋轉，無論是詭異的建築物、大地、還是天空的藍。在那里，蔦看到了夢夢慢慢站起身子，朝著中心走了過去。“夢夢！！”蔦伸出手，向前爬行著，叫喊著。下一刻那所有的一切都被無盡的黑夜吞噬殆盡，從整個空間徹底地、完全地消失不見了。中心只留下深不見底的巨大空洞，世界的缺口，圍繞著這個空洞，周遭的空氣劇烈地流動，蔦懷抱著琰，再次被巨大的風壓卷到空中，隨著風，接下來將會被帶往何方，沒有人清楚。

　　 不存在的暗夜之中，夢夢踏著平穩的步伐，走動著。每一步都將是歷史和創傷的痕跡，在剝奪了眾多事物以後，終於有了贏下戰爭的資本。夢夢在暗夜中走動，慢慢化作有著琰外形的少女——伊夢迦德。散發著多彩光芒的銀色長發飄動著，深邃星域寓於其中的瞳孔注視著前方。

　　 “做得好…你超乎我的想象，蔦，我已經擁有足夠的力量，世界控制權現在已經完全在我手中。這是，我們的勝利。那麼，接下來——”她揮動手指，在她眼前出現了小惡魔的圖像，她似乎剛從怪物那里逃出來，扶著牆面挪動自己的身體，進入一間廢棄設施。伊夢迦德捏著自己的下巴，在畫面前用手畫出一道門，穿過門扉進入了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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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還是，小惡魔和零第一次一起外出回來的時候。在外度過了一夜，放在體內的精華還好沒有被暗夜吞噬掉，好讓她們得以證明自己沒有偷懶。零一回來就繼續接手博士的家務，無所事事的博士就在櫃台旁擦洗著杯子，今天她也小酌了幾杯，臉上微微泛著紅暈。

　　 “柏米修怎麼樣呀，有沒有找到琰的下落。”

　　 “還是和之前一樣，嘖，要是沒有那家伙搗亂估計還能多找找。”

　　 “哈哈…柏米修要和零好好相處啊，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對了，我已經找到琰了，剛才讓她到外面買東西去了，她的好朋友現在就睡在樓上的房間，真是，我們的家人越來越多了呢。”博士說著這些話，滿臉幸福的神色。

　　 “哼…把那家伙除外就好。”小惡魔不耐煩的攤開手，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嗯哼哼，柏米修這麼說，其實在心里也很喜歡菲勒…零呢”博士說著話的時候，零走到了大廳里。小惡魔瞪了她一眼，背過臉去，“怎麼可能，博士還是早點報廢了她比較好！那家伙很危險！”博士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和零就午飯情況交談了幾句，小惡魔緊緊盯著眼前的一切，直到零走回里屋才稍稍放松了神經。

　　 “那，柏米修有沒有找到自己呀。”

　　 “什麼意思…”

　　 “哈哈，沒事。”博士又拿起酒杯，漫不經心地擦洗著。“柏米修不用著急說自己要成為什麼哦，慢慢地尋找到合適自己的位置就好。”

　　 小惡魔慢慢站起身，走到博士面前。“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保護好博士的。”用了平常不怎麼會說的話，小惡魔的語氣都顯得有些別扭。博士笑了起來，小惡魔也漲紅了臉，轉過頭去。“就、就是這樣。”她支支吾吾地說著。博士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珠，放下杯子，將小惡魔抱在懷里，不斷撫摸著她的頭和角。“柏米修和零，其實很像哦。都很喜歡一邊故作冷淡一邊向我撒嬌呢。”

　　 ……該死，怎麼在這時候想起以前的事情……

　　 小惡魔一步步挪著沉重的身體，走到牆邊，脫力般趴了下去，用手臂撐起身子慢慢轉身，靠著牆面坐在地板上。從破損的牆洞她看到外面的如血一般的夕陽，那般的橙紅也灌進房間內，牆面有的地方泛黃，有地方泛紅，擠壓出破碎的陰影形狀，分界线也有好幾層，彼此之間也都模模糊糊。她抬起頭，貼著牆面，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剛才被地面吞噬的零，擊毀她身體的右手，此刻仍然保留著手感。意識繼續向著遠方漂流，我要成為人類…這樣…就可以...就可以什麼…？

　　 [你這個樣子也是在模仿‘人’嘛。]琰問。

　　 [不過我總覺得，模仿出來的不是人，人應該是正在模仿的東西，所行諸事萬物間的縫隙]記憶里的琰繼續說著，和那白晝的夜，和那迷離的星星光點一起鐫刻進小惡魔的腦海里。

　　 回不去了，無論是擁抱你的日子，還是剛剛將你趕出房子的時刻，讓你哭了，第一次見到你那種表情，感覺都不像你了。恐怕以後也再沒有機會看到了，不過也好，少件煩心事…

　　 博士的畫面也慢慢在眼前浮現，想起來了…博士，你也背叛了別人。還有….

　　 躺在琰懷里的蔦，面如死灰，雙唇間滑出孱弱語詞：

　　 [我...可以是...奧瑟教徒...也可以是...昂布....]

　　 “真是，惡心透了…”小惡魔開口說著，“一直想變成人，看著那幫家伙。結果一個個的，耍本大爺，到頭來沒一個有個人樣….不對，人就是那樣的東西嗎…她們什麼都不是。跟前的東西一變，她們就跟著變。可以是媽媽、博士、狂熱信徒，還有反復無常的間諜助手，至於穿著奇怪道服的，可以是任何一邊的子民，和本大爺曾經在床上大干的，現在也... ”小惡魔說到這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咬緊牙關，不住地發抖，沉沉地呼出一口氣。

　　 “原來本大爺也不小心，變成了那個什麼都不是的東西了...”小惡魔低下頭，長久以來的芥蒂似乎就這樣解開了。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房間。小惡魔迅速抬起頭：“琰！？”

　　 “成為人的感覺，怎麼樣呀。”伊夢迦德發問。

　　 “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本大爺的眼前。”小惡魔迅速站起身，一拳砸碎牆體，抓住一塊碎片朝著伊夢迦德的方向扔了過去。只不過碎片就只是停留在她的面前，如同被凍結在了空中。

　　 “關於我所在的世界，其實是先於你們存在過的任何世界。在我的世界完成了對原世界的解釋之後，才有了你們的世界。所以，因果鏈上的先後次序是明確的。”伊夢迦德說著。小惡魔扔了更多的碎片過來，依然停在空中。

　　 “按照我所在的世界的規則，沒有任何恒常存在的概念，有可以是無。”在她面前所有的碎片在一瞬間消失不見，“而遠也可以是近。”小惡魔剛准備計劃下一步動作時就被突然轉移到了伊夢迦德的面前，“你，你這家伙做了什麼？”小惡魔咆哮著問道，右手化為利爪，朝著伊夢迦德揮舞，用盡渾身解數去攻擊，但都被她以最小范圍的動作躲開。

　　 “可惡，不許躲！”攻擊變得凌亂毫無章法，突然被伊夢迦德絆到，失去平衡的小惡魔就這樣倒在她的懷里。

　　 緊緊擁抱住小惡魔，伊夢迦德撫摸著她的後背，“你需要的不是這樣的東西嗎？你表現得忠於自己的行動原則，想著這樣大家就會接納你。你發現了自己空空的核心，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早已經是痛苦的人類。”

　　 “快放開。”小惡魔想要掙脫開她的懷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掙扎著哭了起來。

　　 “沒關系的，我們永遠不會分開。你投射出去的愛，永遠都會在你身上再度開放出花朵。你不用成為任何東西，這段時光，就是我能給你的禮物。”

　　 小惡魔突然陷入沉默，身子也不再掙扎…

　　 “可是…想活下去…想和你、和大家一起活下去…”淚水撲簌撲簌地往下落，小惡魔也緊緊地抱住了伊夢迦德。哭訴著，喊叫著。

　　 “我們永遠不分開…”

　　 小惡魔哭累了，把臉靠在伊夢迦德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在伊夢迦德松開懷抱的那一刻，她的聲音、她的身體、她的一切已經到達了彼岸。伊夢迦德看著空空的雙手，面無表情，房間里夕陽的余暉依然在不斷伸長、搖曳，蟲鳴替代了沉默，聲聲扣動著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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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厲的颶風將兩人甩到了遙遠的街區，蔦的頭重重摔在了地上，有些發昏，但顧不上這麼多了，她抱著琰跑著鑽進了一旁的建築物。在二樓安頓好琰之後，她緊忙跑到窗戶處察看著外面的情況。

　　 無數怪物在外面游動，他們哀嚎著，不斷尋找著兩人的下落。蔦回頭看了看琰，脫下衣服蓋在她的身上，“等著我，一定要堅持住啊，琰…”她握緊手中的長槍，深吸一口氣，從窗戶跳了下去。

　　 恍惚中琰似乎恢復了意識，她感覺到自己躺在床板上，聽到外面無數的呼聲，希冀著結合、渴望著完整，那些個欲望的個體就在外面，圍著琰不斷舞動著，不斷祈禱著。

　　 對了，忽然想起來，我過去也有這麼一段時間來著……

　　 琰躺在擔架上，希望這個詞似乎已經完全從臉上走掉了，陪著她的只有，冷冷的廢墟和擔架上誰都沒有注意到的一條小蛇。

　　 對了…我曾經也失去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