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聽她說
忽然想起曾經有過這樣一段時光,世界和我之間都不存在清晰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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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年 米拉
時間已過正午,灼熱的陽光透過療養院廢墟上被揚起的塵土,把大地烤得發白,瓦礫碰撞的清脆聲響在默默地演奏。疑似救援隊的人員們穿戴著厚實的面罩和長袍,不斷地將瓦礫堆下面的屍體運送出來。守在一旁的幾名昂布士兵看著眼前忙碌的人群,無聊地打著哈欠。
“看起來都是政府軍啊,為什麼攻擊民用設施。”隊伍中有人小聲問道。“而且還是中立國的資產。”身後人員拍了拍他的頭,“好好完成任務…里面說不定還有傷員。”
“從居民那里打聽來的,可能是前线臨時抽不出多少人手,參與這次行動的有聖山那邊來的民兵編隊,他們和公國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而且,那些極端宗教分子根本不把非教徒平民當成人看。”年輕男人扶了扶面罩,似乎是想遮擋住面罩之下那張布滿傷疤的臉。
“可現在這里只見到政府軍的身影。”
“剛才民兵和政府軍在療養院交火了,如果只是民兵殺人的話設施也不會毀壞這麼嚴重。”幾個人一邊小聲交談著,一邊用儀器搜尋著生命跡象。
“這邊!有個女孩子。”另一頭的同伴衝他們喊道。等到他們移動過去,女孩已經躺在擔架上被人搬了出來。
“沒想到這里地下還會有空間啊,她的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大的傷口,身上有些挫傷,應該是從高處跌落所致,目前還未確認恢復意識,也要考慮是否有腦震蕩的風險。”
“.…”年輕男人看著面前的女孩,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沒事的,我們來了。”他伸出手,輕撫女孩的臉。從嘴里說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琰….”
C L O S E R—B E F O R E T H E S T O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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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也許要告訴你奧瑟教占領大陸之後的故事。普瑞蒂放棄登上王位,教權和世俗權由使徒和新貴族分別執掌。整個統一的教權國家中,地方貴族對土地和人口仍有較大的控制權,可以說從那時起便有世俗化和分裂的傾向。教權隨著時間推移,其影響力也愈來愈弱,後來在地方各貴族軍隊的進攻下教會軍隊失敗,被迫遷至北方一隅,至於現代的奧瑟聯盟建立,也就和教會關系甚小了。
不過我要說的是,在教權仍控制著東部大陸那上千年里,因觸犯教會權威被驅逐的貴族們,他們共同組建的聯盟國——現在叫作公國聯盟,在其擁有的其中一片領地上,琰出生了。
1800年 12月初 弗伊克斯
少女今天走出了家門,拜別了即將遠行的父母,她也將踏上自己的旅途,為自己的心尋找安放之所,那是一個溫暖、包容,充滿甜蜜和幻想的地方。她拉上行李箱,穿著清亮潔淨的休閒連身裙,如玉般溫潤色澤的白色高跟涼鞋,化上淡妝。在上午那如紗般輕輕灑下的陽光里,她戴上了遮陽帽。
盡管此時此刻,少女在路邊等待著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人現身,卻被熱心傳教的一個傳教士纏住了。公國這些年和教會走得越來越近,以至於在這大陸的最東端,甚至是毗鄰昂布控制地區的地方,也建起了大大小小無數奧瑟教會。
“小妹妹,主的無限性之下確鑿地給予人們以自由意志,從此人們才可以憑借其自由意志選擇主所照見的無數道路之一。主的無上性質並未動搖,人們也藉此獲得了過去和未來的區別,所以...”他頗費口舌地和琰講著自由意志的理論。
“好了好了。”少女不耐煩道,她在冗長的傳教生意中不斷探頭尋找著什麼,被她打斷的教士吸一口氣,正打算重振旗鼓。但他側身留出的空隙讓少女看到了向這邊走來的少年,端正的五官仍有稚氣未脫,柔軟的銀色短發配上得體講究的穿著,清潔感十足,舉止也算是風度翩翩,向著傳教士行一個禮,朝著琰走了過去。
琰擠開教士,跳上前去懷抱住少年的胳膊,臉緊緊貼著他的肩膀,剛才聽教士說話時那副冷漠的臉上現在滿是喜悅, “可算等到你了,你看我發的消息了嗎?家里人去國外旅行,我可以住在你家里了。”她不停用手指戳著琉的腰,鼻音哼著亂七八糟的曲調。
“嗯嗯,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琉微微躲閃著琰的攻勢,略顯無奈地笑笑,“你的行李在哪里,我來幫你拿就行。”
琰有些許失落,“都來你家住了還給我單獨准備房間,當我是房客嗎?行李早就聯系管家先行帶過去了,我專門在這里等你。”琰抬起眼睛盯著琉看,更加用力地勒住他的手臂。琉有些羞澀,“抱歉,我,我沒有想得太周到。”琰轉過臉去,沒好氣地笑道:“要不然也不會在我到的這天還出門了,不過看在咱們的關系上就饒了你這次。”
“什麼關系啊...”
“我不管我不管,都既成事實了,不許狡辯!”
“什麼既成事實呀,我們只是好朋友吧。”面對著貼在自己身上的琰,琉顯得有些支支吾吾。
“略!”她吐了吐舌,“那要我親你嗎,我的好朋友。”兩人就這樣打鬧著,拋下身後的傳教士,推搡著向遠方的宅邸走去。
數月前,公國全境內陷入一片狂熱,幾乎所有人都熱衷於談論戰爭和所謂國家的未來。到處可以見到政治宣傳標語,也總是有學生和民眾集會演講。戰爭似乎就在眼前,他們說公國復興的轉機也將到來。
琰始終對人們高漲的情緒感覺到距離感,不僅沒有興趣,甚至從心底感到厭惡。現在的她正因為違紀行為被關在禁閉室里,和雜七雜八一幫不知來由的人一起。房間並不擁擠,座椅貼著牆,排了一圈三面牆。這里的這些人都是因為參與集會或者發表過激言論被關進來的,政府並不打算在他們履歷上留下什麼汙點,畢竟他們做的事情在程序上是合法的,只是稍微鬧過頭了一點。把他們專門關在學校的一棟舊樓內,管理也松松散散,男女也不作區分。
琰窩在角落打量著房間里的人,男人居多,年齡多分布在二十到二十五歲這個區間的樣子,沒有多少人選擇坐在凳子上,要麼站著繼續熱衷於和同伴高談闊論著民族、革命,要麼盤腿坐在地上,點著香煙只作看客。琰閉上眼睛,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目前這片土地上發生的種種事件也都在她的內心爭斗,宗教、虛無主義、戰爭狂熱....亂糟糟的,都積壓在心底。
不想考慮那麼多,最好今晚被這些人中間哪一個侵犯,好讓人們看看他們的熱心腸其實是有多麼低劣,琰曾見到過被他們那套大詞誆騙上床的女孩子,在心里也深深厭惡著華而不實的他們。突然禁閉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裝束整潔、富家少爺模樣的人被帶了進來,那些聚在一起高談闊論的小混混們立刻圍了上去,或揶揄或奉承,他疲憊地應付了幾句後,這幫人很快也就散開了。
他慢慢走到房間深處,靠著牆邊的長椅坐了下來。轉頭他注意到了琰,禮貌性打了個招呼。琰也稍作回應,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能聽到的也只有那些人聒噪惱人的聲音。
“你這樣的公子哥怎麼也被關進來了。”琰突然問道。
“和他們一樣,我也參加了游行。”
“哦...”和那些人一樣鼓吹新政治,以此投機想要給自己謀得一席之位,就可以掩藏起自己的匱乏,對別人頤指氣使,琰嘆一口氣,眼皮也不抬地接著說,“做什麼的...”
“這里不是總有從山區那邊過來的貧民嘛…在這里沒有公民身份,不能居住也不能工作,宗教信仰上也同當地不和,和身邊幾個朋友一起寫了請願書,拉了橫幅....哈哈...反正現在都被分開關起來了也沒什麼用...”
“他們可是少數群體....對你有什麼好處?”琰這才轉過臉,瞪大眼睛看著琉。
“就是看不下去....也許在別人眼里很假...”琉苦笑著看了看琰。
“不...只是像個傻瓜...”琰起身走到他的身旁,“我才發現,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見過,你叫什麼名字?”
“你是...琰?!好多年沒見了....上次小學三年級時!”
“噢噢噢,你是琉!搬走前經常一起玩的說。”琰情緒總算高漲一點,連忙在他旁邊坐下。“我只知道你家產業幾年內做得好大了,怎麼兒子還是傻傻的,被關在這里。”琰拉著他的袖子,毫無遮攔地笑著說著。
“你和當年比也沒多大變化,難怪剛才就覺得有點眼熟。”
“以前可愛還是現在可愛。”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擠眉弄眼,發動攻勢。
琉沒有回話,只是抬手捏了捏琰的臉,“說起來你為什麼被關在這里,犯什麼事了嗎。”
“切,就逃逃課,還用椅子砸了校長的頭。”
“相當的,不良少女啊。”琉苦笑著。
“才沒有!他們教的東西才叫強盜呢。”
“這樣…那,出去後怎麼打算,有回去好好上課的打算嗎。”
“不知道,餓死在這里算了。”琰抱住雙膝,頭撇另向一邊,憤憤地說道。
“不許說這些話呀,總有辦法的…哦對了,小時候咱們一起都玩什麼來著,我總想起以前做過些惡作劇,哈....”他撓了撓腮。琰看著他,瞬間漲紅了臉,她突然起,那是一天晚上,由於父母忙碌,把她寄宿在琉的家里,兩人晚上一起玩電腦卻陰差陽錯,一直從不良廣告看到正經成人影片。這對於當時年幼的兩人來講實在過於刺激,只是她們還是不能完全理解影片中的行為,也不知道怎麼排解身體上怪怪的感覺。
兩人脫掉衣服,在床上緊緊抱在一起,過熱的體溫和跳動在身體中間來回傳遞。孩子間也沒有很害羞,會試著摸摸對方的身體,互相碰碰嘴唇。琰學著像影片里那樣,去吮吸了琉豎起的男根,看著他羞澀的表情,反而讓琰更加積極主動地玩了起來,用還很笨拙的手法上下擼著幼小的陰莖,直到他不由自主地流出一些液體。
“小雞雞里出來的東西好像和視頻里不太一樣誒。”琰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琉身上的液體,往前騎在了他的身上,
“然後呢,然後呢,要把小雞雞放到里面對不對。”
“琰,該換我在上面了。”琉似乎有點鬧別扭。他坐起身子,把琰按在床上。“是要插屁股洞對不對。”琉顯得稍微有點怯生生的。琰則慢慢翻身趴在床上,把屁股撅了起來。
“琉你要插嗎。”
“唔...我也想讓琰舒服。”
不過進展很不順利,無論如何都沒法把陰莖插入琰的後庭,很緊致是一方面,另一點上,這讓琰感覺很痛,她流著淚哀鳴著,用手捂住屁股縮起了身子。“好痛,不要,不要。”
“對不起,琰!”琉緊緊抱住她,不斷撫摸她的身體,想讓她冷靜下來,可琰卻一直這樣哭到了後半夜,直到兩個人都困了才安靜下來。
簡單來說,屬於社會定義的性啟蒙事件的范疇。琰盯著他的眼睛看,似乎想從中洞悉到他是否想起以前那過度親密的接觸。
“哎...怎麼了,你臉好紅,不會發燒了吧。”琉皺起眉頭,掌心貼在琰的額頭,試了試她的溫度。“是有點燙,你沒事吧,今晚你蓋上我的外套,夜深總會有些涼。抱歉條件有限我也幫不了其他的忙。”
“誰,誰讓你幫忙了,真是的....”琰回絕了他的好意,慢慢轉過身去背對著琉。
“不行,最起碼要披上這個。”
“和你沒關系,你又不是我的....”琰突然怔住,她也不知道要是放任這張嘴,接下來會說出什麼讓她難堪的話。
“作為朋友也應該做到這些。”
“知道了...謝謝...”
深夜,琰做了春夢,夢里她和琉毫無顧忌的接吻、交合。可在那場景中始終蘊含著的匱乏感,那種意猶未盡一直被帶到了夢的外面,不,應該是迫切地想要逃離那種危險的匱乏感,琰才從夢中醒來。看著倒在一邊熟睡的琉,看著他嘴唇上的光澤。琰咬了咬唇,確認周圍沒有人醒著,鼾聲呼吸聲磨牙聲,活躍著的只有這些所謂日常的波動,她慢慢安下心,貼近了去看琉的睡顏,此時此刻那張臉顯得十分有吸引力,雖然他本來長相就很不凡。情欲似乎涌上心頭,若是用自己的唇去貼合那一片唇,向他尋求、確認自身的存在。你的身體將會是我的答案,你的話語將會變成我的意義,到那時,我也將存在於你的身體里,你的話語里也將處處包含我的影子。
只是突然禁閉室的門被打開了,琰的舉動就這樣停留在半空。進來幾名仆從一樣的人,小心避開地面上熟睡的人,徑直走到琉和琰的身邊。琉睜開眼睛,和他交談幾句,琰清楚,他們是來接琉走的,財閥不可能讓自家公子在魚龍混雜的設施里關太久。他張開手掌,和琰道別。“出去以後,要是沒別的地方可以去的話,就來找我吧。我會盡力幫忙安排的。”
“嗯,拜拜啦。”琰跪坐在長椅上,目送著他的身影從房間里消失。久久無言靜默...
在那之後琰親自去了琉的家——一間氣派的豪宅,突如其來的陌生感讓她感到有些不舒服,不過很快也就接受了。幾個月來她就只在自己家和琉的家里來回,慢慢和他再次熟絡了起來。最近一個月開始,兩人關系變得愈發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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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財團運營著數個超國界非盈利組織,橫跨救濟醫療教育環保等眾多領域,除了財閥自身雄厚的實力外還得到民間的捐助和政府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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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略顯失落地待在被安排好的房間里,並攏雙膝煩躁地等待時間的流逝。她心里盤算著別的事情、計劃已久的事情,鋪墊到今天應該是足夠了,她不住地嘴角上揚,激動到手心出汗。只等夜色降臨。白天一起黏黏膩膩的兩人分開的那時,預示著會有更親密的接觸到來。
深夜,琉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他今晚有些難以入眠。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於慣著琰了,以至於讓她越來越把握不好兩人間的距離,作為朋友,很多行為顯得有點出格。作為朋友,應該多多為對方著想,而不是現在在這里不時回味下她身體的觸感,思忖她的好意是否真的有某種目的,試探她究竟在何種程度上說的是真話。更讓他煩心的是房間門鎖壞了,要修理的話得等明天師傅上班。
他長呼出一口氣,緊閉雙眼想讓自己睡過去。總要想到琰就在不遠處,她對自己那些挑逗性的話語,自己刻意避開的話語,都在深夜向他襲來,下身控制不住地變得堅挺,自己同時也為此深感罪惡。慢慢,累了,就沉沉睡去了。夢境里,他看到琰像小時候的那一晚一樣,學著色情片女主角,不斷舔舐吮吸自己的陰莖,琉感到十分恐懼,猛然驚醒,看到琰正騎在他身上,龜頭頂著駱駝趾。琰發覺琉的蘇醒,不等他反應就用力把臀部放了下去,陰莖穿破處女膜插入深處,琰也在那一瞬間身體陷入僵直,眼睛突然緊閉,左手死死抓著被子。
“不行啊,琰!快拔出來!”琉想起身,琰右手壓著他的肩膀,“不許動!”,她似乎是用力喊出來。
“嗚嗚....好痛...嘿嘿,就要這樣。”她發著抖,冷汗開始不停從她的額頭往下流。慢慢俯下身去,吻了琉的唇,舌頭撬開他的牙齒,同他的嘴里那柔軟濕滑的血肉一同,纏繞在一起,攪動,沒有任何抵抗。這一刻兩人似乎都沒有在呼吸,直到兩人緊貼的雙唇分開,拉出細長晶瑩的唾液,隨重力滴落在兩人身上。“好...太好了...嗚,我的處女,第一次可是你的了,嘿嘿。”琰現在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開始慢慢扭動臀部,摩擦吞入其中的肉根。
“這樣…是不行的。”琉背過臉去,想要把琰推開。
“你的…抵抗也…很…消極哦…哈啊。”琰眯縫起眼睛,眼皮一跳一跳的,上身被琉雙手撐開一段距離,不過下半身依然緊緊相連,臀部前後挪動著在琉的身體上來回摩挲。“你不好意思說的話…就交給我說吧…嘿嘿…”琰咧出滿足的笑容,“你還是很想和我做的是不是…”
“可我們…只是朋友…快點拔出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哦。”琰將身子微微後撤又突然前傾,原本撐在她肩膀上琉的那雙手,就滑落在她的胸部。這時琉卻不經意間動了動手指,碰到了琰的乳頭,琰故意發出可愛的聲音。
“不..這是…”琉連忙把雙手撤了回來,抽出男根,看著上面還殘留的血跡,神情有些慌亂。
“你不喜歡我…”琰問,朝著琉的位置繼續逼近,“騙人,你在逃避,不行,你必須告訴我。”
“作為朋友那種的喜歡…”
“怎麼可能有這種?”琰撲上去緊緊抱住琉,“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就永遠從你生活里消失,徹底地,那樣也沒有問題嗎?”
“琰,不要這樣…”
“不要哪樣?”兩張臉幾乎要貼到一起。看到琉依然躊躇的樣子,琰顯得有些失落,“算了,沒意思,我回房間睡覺了,怪不得你要給我單獨安排房間…”琰轉過身從被子下面抽出自己的睡裙和內褲,在空中撣了撣。
“…”琉不知道說什麼,撓了撓頭背過身去。在他正要嘆氣的時候琰從背後緊緊抱住了他。
“快說你喜歡我啊笨蛋,你還要我等多久…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琰…”
“不要推開我好不好,你要我成為什麼樣都可以。求你了,要是沒有遇到你,我早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了結了自己的生命…活著…真的好難受…”
“為什麼這麼說?”琉轉過身,緊緊抓住琰的手腕。
“在我眼里全世界都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你能理解這種感覺嗎?”
“那為什麼非得是我呢…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幫助做朋友完全足夠了。”琉不自覺地將視线轉到另一邊。琰猜,是當前琉自己的身份阻礙了他說出真話。
“你再說這種話我就死給你看,我不要你的任何幫助。”琰顯得有些焦急,她上前緊緊地抱住琉。“求求你,別讓我一個人,接納我吧。”
“我有什麼好的…”
“因為你是個傻瓜…我喜歡傻瓜。”
“….我也…不懂啦…”
“不需要你懂,你就說你喜不喜歡我…”
“都說了是作為朋友的那種。”
“不存在妥協的余地,你再這樣我就徹底從你眼前消失,永遠。”
“不可以…”
“為什麼?你都不喜歡我了,有什麼不可以。”
“因為…我也喜歡著琰。”琉即為難又羞澀地說著。
“作為朋友的那種嗎,我不要。”
“作為異性的那種…”
琰立刻撲倒了琉,把整張臉埋在他的胸脯里,雙手不停拍著床板,“就等你這一句呢…嘿嘿。”她探出的那張臉紅撲撲的,還掛著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看到這個,琉感覺那一瞬間自己的心融化了。
“我的天,我的臉好燙,笑容也控制不住…就是這種感覺嗎,好開心好開心,嘿嘿。”琰拍了拍自己的臉,又上前緊緊摟住琉的脖子。沒什麼可遮掩的琉也放松了下來,不斷用手摸著琰的頭。
“我也看到你偷偷笑了,嘿嘿,其實你也在心里開心得不得了對不對。”
“真拿琰沒辦法,唉。”
“結婚吧。”
“誒?怎麼突然。”
“不是指那種,我不想有任何外在結構介入,只要你我承認就好。”
“.…..琰也是愛撒嬌呢。沒有第三方介入的話,琰受我欺負了可就缺少保護自己的手段了哦。”
“不會哦,我相信著琉,也希望琉能完全相信我。”
“琰想得太理想化了呀。”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也只有我欺負你的份,嘿嘿。”琰閉上眼睛,親了親琉的臉頰,伸手捏住他的下體。
“那,我們繼續好不好,我想和你做愛。”現在的琰臉上卻添了幾分羞澀。“然後呢,這次可不可以琉在上面,這樣會有被愛的感覺呢…”琰慢慢躺在他的旁邊,身子緊緊靠在一起。
“我也不太清楚怎麼做…”
“壓在我的身上,一邊kiss一邊插下面,還要揉我的胸部。”
“...琰,第一次會很痛吧…”
“笨蛋,就是要痛點才舒服。”
陰莖慢慢插入小穴,緩慢地抽動。琰閉上眼睛,急促而貪婪地呼吸著兩人身邊的空氣。隨後是濕熱、久久纏綿的長吻,那聲音同晃動的床板一同回響,空間似乎發生了扭曲,把兩個人壓縮至房間的正中間,兩個人的身體變成了一個人的,琉輕咬琰的乳頭,將她含在口中,舌頭來回把玩,琰則用大腿緊緊夾住他的身子,盡情地釋放著心底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琉在琰體內激烈射精。
“啊…對不起琰…我們應該做好措施的。”還沒等他說完,琰吻住了他的嘴。
“再來多少次都沒問題,我會生下我們的孩子,這樣你不在的時候也有人陪我玩不是嘛。而且…憑借我們的選擇...生下我們的未來,這不就是自由意志嗎…把未來帶到現在,聽著就好偉大不是嘛。”
琉微微一笑,“白天跟傳教士聊太久了,該睡覺了。”
“討厭,再來一次嘛,不夠不夠。還有不許提別人,男人女人都不行。”
“我知道啦。”
伴隨著撞擊的鼓點兩人緊緊相擁不住地深吻著對方,享受著對方的存在。兩人就這樣在夜晚不知道一起高潮了多少次,直到拂曉時分,兩人一同鑽進被子,緊緊依偎在一起。而在這之後漫長歲月里,兩人不知道交合了多少次,但是讓琰感到神傷的一件事愈發地得到了確認。
她站在鏡前,褪去所有衣物,手指拂過小腹,在鏡子中的她簡直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切都那樣的陌生。也不曾像她認為的那樣子自由。自己沒有讓未來誕生的自由意志,身體只是這種不自由的外化,這點在琰心里變得確鑿無疑。
“從我身上,沒法誕生出兩個人的未來。”此刻,未來,似乎成了某種禁忌,那種比無更加少的事物讓琰感到無邊的黑暗和恐懼,它的存在讓琰自身的空無顯露無疑。長久以來否認著一切被給予價值 的她,曾想通過戀人的身體向神明發問,尋求一個來自未來的根據。現在這個答案遲遲沒有到來。琰將手掌貼在鏡面之上,呆滯地從鏡子中窺視房間內的一切,處處長滿了眼睛,長滿了口舌,用下流的話語嘲諷她,侮辱她。她拿起果盤里的水果刀,在鏡子面前不斷把玩。
不久後一場瘟疫席卷了幾乎整片大陸,奧瑟聯邦借醫療援助對昂布地區開展軍事滲透,隨著報復行為的頻發,更加直接的衝突、戰爭接踵而來。琰面對這樣的現實始終保持無言,她做不了什麼,就連她的父母也在旅行途中被卷入了某次攻擊….
琉當然對此感到異常憤恨,讓琰徹底住在了他的家里,呵護著她的情緒,支持她的生活。同時他也和琰談起他擔憂的另一件事——其他受難民眾,尤其是山地部落民,在現實的洪流中,他們肯定是最先被犧牲的一批人,以及各個地區底層的人民,他們沒有支付這場戰爭後果的成本,尤其是瘟疫情況下,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因為醫療系統癱瘓而病亡。他決定,親自組織起財團下屬的醫療團隊和設備去給予各地民眾以支援,只是…琰沒有想象中那樣支持他的想法。
“你瘋了嗎!不許去。我們中立,和他們沒關系!而且那些吃人肉的家伙會撕碎你的。”
“可是有人在受苦,我們應該盡己所能...北部教會也會幫忙的。”
“教會怎麼可能真心幫忙?他們渴望戰爭,他們需要窮人!”
“琰,你想太多了,要學會相信別人。”
“相信?你去問問你老爹,看看上面都在搞什麼?是誰在這場戰爭中拿到的好處最多?”
琉一時語塞,眉頭緊鎖,“可是,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要盡我所能,做該做的事情。”
“我們,你們…”琰情緒顯得異常激動,語氣也愈加挑釁。“你說你們,你們這些人占據了好的資源,讓自己坐在高位,為了不斷膨脹自己的財富在全世界制造著窮人,居然要回過頭來說什麼支援、幫助?你真的是,蠢、笨...沒用,你有掀翻這個秩序的能力嗎?有和全世界為敵的勇氣嗎?你…你….”
“琰…你是對的…”琉轉過頭,失落和絕望在他的臉上不斷彌散。
“.…”琰縮起雙手,意識到剛才自己似乎有些失態。上前緊緊抱住琉。“對不起…剛才不該那麼說你…不要討厭我…”
“我果然還是…必須要去做些什…”琉話還沒說完就被琰用力推開。琰流著淚,狠狠瞪著他,“你就這麼想死嗎?就這麼陪在我的身邊等著一切都結束不好嗎?非要離我而去嗎?好吧!”琰掏出剛才在房間里拿來的水果刀,“那我們誰也別想活!”琰朝著自己的左手腕揮舞下刀刃,琉拼命撲上來撐住了琰的右手,盡管如此刀尖還是在左手上留下傷口,朱紅色的液體流了出來,連通了身體和外部空間。琰雙腿發軟,跪坐在了地上。琉看到她平靜了不少,松開琰的右手。
“把刀交給我…不可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嗚嗚…好疼啊,好疼…”琰出聲哭著,手里的小刀掉在了地上,“都怪你,都是你的錯…好疼…”
“琰…”琉慢慢擁她入懷,輕撫著她的後背。任憑她在自己的懷里抽泣。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剛剛那麼討人厭…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了…”
“沒有哦,琰你一直都是最善良的孩子。”
“求求你…不要走,就這麼成為我的一部分…再也不要分開好不好。”琰哀求道。
“…嗯。”
“陪我做愛…”
“誒,怎麼…”
“我想做…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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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不了了之,可這一首不辭而別的序曲卻已演奏完,琉望著遠方前進,只剩下琰一個人陪著孤零零的窗。她手里握著琉留下了字條:
我相信你,親愛的琰,你堅強、獨立、美麗。照顧好自己,等著我,戰爭很快就會結束……
事物的分裂總是招致更大更多的分裂,似乎再無聯合之日。沒有任何一件物品能永久維持住自己的形態。字條被琰付之一炬,琉終究也是沒有回來。一切都如她所料般的,琰永遠地失去了他。吞噬掉他的那團火焰,也像是她身上生出的某種東西。為保護此刻脆弱的內心,琰將自己關進了自己的世界里,不再對外界做出任何回應,聲音和話語也從她這里消失了蹤影。
財團自然也就沒有留她在宅邸的理由,將她送上了游輪,她的下一站——米拉,在那里有一座由財團出資運營的療養院,她將在那里度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