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性化
曾有一座城,橫亘在聖川之上。城的那一端是過去,另一端是未來,圍繞著城牆的,是毫無生機的沙漠。城里的人們並不外出,仰仗著流動的聖川,為他們的農桑之事帶去些便利。城里似乎沒有時間的流動,似乎缺少一種力量將它扔進時間的形式中,這里也就沒有任何死亡,口口相傳便成了眾人神往的不死之城。只是要跨進沒有生機的死的荒漠,不少尋路人就死在白沙之上,他們的血被塗到城牆上。
在活在時間中的人都眼里,城牆永遠是一座迷宮,也許正是作為謎團,它才會有如此的吸引力。城牆不知道有多少層,每一層的開口間並未對齊,甚至有的距離很遠。無一例外,沒有人進去過。
主說,這樣是惡,它會玷汙聖川,玷汙過去和未來。隨後,主的言語應驗了。不死城中只有惡貫滿盈的靈魂,他們彼此蠶食、相互攻訐。而其中唯一保留善的一個家族,得到了主的保證,得以逃出這般境地。
里面的人會在城里殺人,搶占別人的妻子,雞奸原教徒。這家人乞求主道,我們放棄永恒,請帶我們逃出這片暗夜之城。主允諾,不過主想到的遠遠不止於此。
這座城會汙了過去和未來。
一家人被天使救出不死之城,主也決定消滅聖川邊上翻掘著土塊,雞奸聖徒的惡棍們。主對這家人說,跟著天使的腳步前進,無論聽到什麼聲音,決不能回頭看。
這一家人在白色細沙之上行走,置身後驚雷不顧,一心只看著細沙上被天使踩出的、不會被細沙掩蓋的足跡。只是這家人中的妻子,突然回過頭去觀望神跡,她的身體和存在便在一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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蔦的碎片之一:1795年 米拉 南方教會
到了夜晚,那讓人難以忍受的日頭可算收起了火舌,涼風習習,卷動著草木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蟲鳴蛙鳴,一同演奏著不太明快的夏夜小調,聽著讓人不舒服。空氣中噼噼啪啪的爆裂聲也毫無章法,更像是另一熱情的調式別扭地被加了進來,這夏夜的藍,泛著星星點點的紅光。燒火盆里熊熊燃燒著閒暇時光,發須稀疏的老神父用木棍慢慢撥弄火盆里焚燒的幾封書信和經書,他扶著腰,以一種盡可能放松的姿勢蹲著。蔦則坐在一旁的小石凳上,眼睛里映照著火光,灼燒著她的心。
他們剛從那荒唐電視直播現場回來沒幾天,蔦才得到父親在一年前死去的訊息,之前她似乎被刻意封鎖著消息。她看著神父,將禱告的經文伸入火中。
“願這火,給死去之人帶去祝福和安寧。”他輕聲說著,“我的孩子,不要悲傷...公正慈悲的主會寬恕每一個靈魂。”
蔦默默應聲,她很難受,不是因為父親的死,恰恰就是這一點讓她心如刀絞,她理應為父親的死感到痛苦才是,才更合理。沒能當上聖女,究竟是誰的錯?想要恨,但是矛頭又該指向誰。
“神父大人...將來我要做什麼才好...”火焰侵入內心,融化著跳動以外的事物。
“孩子...我不需要你做什麼。”老神父嘆了一口氣。“在這教堂里,陪著老頭子和其他孩子們,就足夠了...”
“那神父大人....要做什麼嗎?”
“...整理些古代資料,我在找先知札記里缺失的一卷,[[rb:叫 > 陽具書]],已經差公國的老友在大陸各處尋找了,只是一直沒有下落。”
“陽具書?這是一部怎樣的經典,請神父大人賜教...”
老神父新撕下一張經卷,慢慢伸直胳膊推進火中。“也說不上經典,先知大人他在出獄後著筆編著的,似乎是要為‘主的權力和君主的權力本質上是同一的’這樣大膽的想法作辯護。在那位大人那里,似乎權力和神威沒法成為神聖的東西。只是他走得太快,教徒和信眾們都還處在混亂中,皇位沒能順利繼承,完成的經典也下落不明。”
“那...確實很讓人揪心...”
神父站起身來,將他那厚重蒼老的手放在蔦的頭頂,輕輕撫摸著女孩的頭。“老頭子我啊....現在有了新的看法。公國那幫老友們,還有北方教會也不怎麼配合,說不定讓經典丟失,本身就是完成經典的最後一步。那部 《陽具書》就是缺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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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著史萊姆信步前行的少女,她叫作琰,今天少見地和零一起出門,興許是出來散步時口渴了,她們一起走進了路旁的一家奶茶店。夢夢趴在琰的頭頂,享受著悠閒和輕松,她多數情況下仍然以史萊姆的狀態示人,擬態人形怎麼說消耗都有點大。
零跟在琰的後面進了店,值得重申的是,今天出門的組合著實比較稀奇。蔦身體恢復後也不再去教會,免費的補給品似乎對她也缺少了吸引力,想做的事情,只有在自己房間里待著。而小惡魔今天可算是成功了一回,攛掇著零出門給琰當護衛,把所有麻煩都趕出家門,自己好獨占博士。博士一般沒有要緊事是不會出門的,雖說沒什麼客人吧,藥店的生意也總是要照顧一下的。
琰拉一下椅子,張開雙腿像是騎坐到了椅子。高低差的變化也讓夢夢透明膠質狀身體微微顫動變形。零拉開另一旁的凳子,坐在了琰的身旁。今天外出是為了打獵,畢竟多了新成員夢夢,消耗有些增多。琰把夢夢從頭頂抱下來放在懷中,輕輕撫摸著她,心中燃起神秘、毫無根據的暖意,從她待在琰身體那時起,似乎就填充了琰的缺口。彼此協調一致步調,共同生活。想起有天下午,琰抱著夢夢睡了十幾個小時。
當天小惡魔也走進房間,四下打量了良久,生產前後布置也沒有太大變化,似乎夢夢也不需要專門買些什麼嬰幼兒用品,大多數時間保持著史萊姆的姿態,就算擬態的人形也已經長得足夠大了,就在短短一天內已經可以是十四五歲少女的模樣了。小惡魔看向床上躺著的兩個人,琰裸著身子,像一灘泥一樣貼在床上,一只手夾著一張毯子,蓋在夢夢和她的小腹上,一直蓋到琰的小腿,沒有包裹得很嚴實,被子里微熱的氣味都能夠透出來,傳到小惡魔的鼻腔內。夢夢(人形態)則側躺在琰的胸脯上,頭稍稍面向天花板,嘴里。小惡魔看著琰舒展的面容緊鎖眉頭。
“這家伙,完全把人看扁了,睡這麼久。”小惡魔嘟囔幾句,在她眼里,面前這位少女確實發生了重要的變化。小惡魔想到博士,她看著琰,又看了一眼夢夢。慢慢抬起自己的機械尾,伸到毯子下面。房間里通風不是很好,一旦倒在沉睡的空氣中,便不再渴望別的清爽含義的氣息。曾經有過一位娶了母親的國王,據說不是因為什麼蠻族陋習,徹徹底底上是一場意外。小惡魔吟味著不知來由為何的故事,一邊將尾巴插進了琰的小穴里。百無聊賴地攪動了幾下,也只看到琰微微皺了皺眉,口中均勻的吐息紊亂了幾秒不到,便回歸正常了。徒勞地進出琰的下體,小惡魔得到的回應只有漫長而平穩的呼吸聲,興許還夾雜著些許鼾聲。她感到無趣,拔出尾巴,從琰兩腿間那條縫隙滑出,濕潤的液體也拉出一條线來。小惡魔在床角擦干被潤濕的尾巴,咋了一下舌便走出了琰的房間。夢夢轉過頭去,更加緊緊地抱住了琰。
兩人私密相處時,琰也會用手指輕輕分開她的小穴,讓她盡快適應在這個世界生存必備的程序(盡管史萊姆形態會免去很多麻煩)。夢夢濕潤得很快,琰的手指插進來時也會覺得舒服,按摩到位時甚至會輕輕喘著氣,柔嫩小巧的身體微微顫動。琰往夢夢的小穴導進欲望精華,按摩稚嫩的內外陰。比起精華,夢夢似乎更加偏愛和琰的肌膚之觸,像是讓她想起之前仍在琰體內時,身體相接的肯定性快樂。
在店內。“啊.....屋里養久了真的不想出來呢...”琰開口說。
“為什麼要進到這里來。”零平靜地發問。
“上次不是欠了兩杯奶茶沒好好喝完嘛,今天來補個遺憾呀。順便帶著夢夢出來玩玩多好。”琰抱起夢夢,把鼻子輕輕靠在她身上。突然眼神從夢夢身上突然又挪到櫃台那一邊,一位店員,很像之前的史萊姆少年,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少許,琰把注意力又挪回身旁。只是神情中飄忽不定的部分被零注意到了,“有什麼問題,需要我找店員問一下嗎?”語氣依然是冷冷的。
“很像誒,這孩子從身體里出來之前就像是和他做的。”琰抱緊懷里的夢夢,這句話並沒有顧及到旁人,就算店員那里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他滿臉的尷尬和錯愕簡直快要溢出來,從簾子後面出來的店長狐疑地打量著店員和琰。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正好我要找的目標也在附近也不用太費心。”零說著。
“那就找點樂子吧。”琰緊緊抱著夢夢。“說不定就是孩子的爸爸呢...”琰盯著正在給奶茶插吸管的男店員。
“合理…以你來講…”零靜靜地說道。
“嘛,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我可算是有些閱歷了。這種小男生不會是我的對手。”琰翹起鼻子來,一只手擺在胸前,做了一個俗套的動作,倒是和俗套的台詞有些般配。不過美少女做什麼動作都會是可愛的吧,這同樣也是陳詞濫調。
“盡管努力吧。”簡短的答復,零似乎完全沒有把琰當成她意識評價的對象。她的眼里只停留過兩樣東西,一是神聖而崇高之物,二是博士的身體,對她來說就算是這樣的東西也不自覺當成自己的倒影來把握。
“我其實很喜歡這種偏正太口味的呢,雖然不只是因為這個讓我對他感興趣。”
“.....”零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抬起眼睛看著琰。
“至今為止做了很多次愛,是人的也好,不是人的也好...仔細想想都是不合理的東西在一味地堆疊。”琰摸了摸夢夢,沒有得到什麼回應,也許她睡著了,畢竟人形維持了很久,消耗可能太大了。“前幾天那一次,我相信我已經接近了合理化我幾乎每次性行為的東西,已經接近了。”
零微微嘆了一口氣。
琰轉過頭,看到男店員被店長在後背上狠狠地拍了一把。微微縮起身子,忍著痛的面目有點扭曲,端著托盤走到桌前。
“抱歉久等了,兩位,原味奶茶少冰爆珠加量。”
琰抓住了他的手腕,“小哥哥是不是少拿了一杯呀。”她露出挑逗性的微表情。
“啊,不好意思..美女,是要加一單嗎?我這就...”他拿起另一只手抓住琰的手腕,但實施前就被琰握住了她的手。
“不急不急,我這杯就給你啦,放心吸管我還沒有用過。~”琰把自己面前這杯奶茶推給店員。他面露難色。琰屁股稍微離開凳子,上抬起身子,把臉幾乎快要貼在店員的身上。對著他的耳朵輕輕呼著氣息,“難道說要用過的才好嘛。”她一臉壞笑,眼睛緊緊盯著另一雙飄忽不定的眼睛。伸手在桌子另一邊摸索著,奶茶。琰回過頭,看見另一杯奶茶已經在零的手心,而且她只用一口就喝掉了一大半。
“零!”琰叫道。
零一臉無辜,聒噪的空氣陷入了短暫的停滯,“抱歉。”零的語調輕描淡寫。
“那就這樣吧...”琰嘆了一口氣,將一只手搭在店員的肩上。“沒事,至少還有一杯不是嘛,下次就拜托你請我了。”
“不不,不用的。店里員工每天都有一杯免費飲料的。”店員稍稍眯起眼,將視线從琰的身上挪開。
“你叫什麼名字”琰問。
“琉。”
“還真是,有點印象...”琰低下頭陷入沉思。“我們之前認識嗎,莫非我們之前有過什麼交易?”
“沒....應該是初次見面....”他顯得有些不自在,抬起手,似乎是想把琰的手從他的肩上挪下來。但琰反而一用力,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跟前,側著身子摟住了他的脖子。
“嘛嘛,別這麼見外,見到了就是朋友了,這杯奶茶就請你了。如果你有什麼特殊的要求我都盡量滿足,今天陪我出去走走可以嗎,當然我覺得你也不會拒絕的對不對。”回過頭琰又對著櫃台那邊的店長喊話:“你家伙計就先借我一會兒哦,可別小氣這點時間都要扣人家工資。”
店長倒也隨和,以一副老父親的神態目送著店員——幾乎是被琰拖著走到店外頭,他無助的神情不時投向店長。零把剩下一口吸完,起身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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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依然奉行著出來的目的,在這里等待要擊敗的目標怪物出現。站在一邊的路口,看這路上的動靜。路那頭是一個涼亭,被稀疏幾叢小樹圍著,堵在小路的盡頭。路由小的碎石鋪成,上面木質的涼亭在地上畫一個圈,並向上延展出自己的全部結構。
琰和那個男孩聊得很開心,像是很早以前就認識。兩人坐在涼亭的木質長椅上,雕木香氣同空氣中良好的氛圍融為一體,充當著一段關系的見證。夢夢依然保持著史萊姆的狀態,在琰的膝蓋上休息,占有著她的體溫。
零的身後貌似有著什麼靠近了,但是她並不以為然。潔白的羽毛飄進她的視线,視线那一頭,琰略微靠近少年,似乎是要做出更親近的舉動,但被躲開了。零突然想到自己的父親,想到神聖價值。背後慢慢貼在身上的無數觸須依然沒有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實。她看到琰對剛才的小失敗並沒有氣餒,依然發揮著自己挑弄別人的才能。而這時她也確實感覺到了另一團氣息圍繞住了她,只是身後未被她注意到的——長著巨大鳥類翅膀的海星,表面無數的觸須已經抓住了零,鑽進她的衣物,玩弄她的乳房和陰蒂,還有幾根直接伸進她的嘴里。
但是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大問題,她依然沉浸在遐想中,想起自己的父親,深愛著他的母親。想起小時候不知道從誰口中聽到過的一句話,“義無反顧愛著父的母,而父卻要愛父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