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為了世界和平,我只能上了媽媽》4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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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大姨坐在椅子上衝媽媽使了個眼色,媽媽這才緩緩坐了下來,卻再也沒心思再理會弭明誠的話語,時不時要回頭往我們這里看一眼。
我有些懵逼,自己剛才已經惹大姨生氣了,還要麻煩大姨親自過來幫我解圍,本來是很不好意思,可那一大段莫名其妙的話,和那個突如其來的吻是怎麼回事?
一肚子疑問在腦子里盤旋,一時間不知道先說什麼,腦子一抽,脫口而出的卻是:“您剛才還說是我奶奶呢,這會兒又成我女朋友了,咱這關系可有點復雜了哦。”
話音未落,我本能的往旁邊一閃,大姨的肘擊已經重重的擊打在椅背上,雖然上面鋪著一層軟墊,其實也算不上多厚,大姨勢大力沉的一擊結結實實的磕到了內里的不鏽鋼上。
大姨沒料到我居然敢躲,疼的齜牙咧嘴,瘋狂的搓揉著自己的手肘,我見自己又闖了大禍,暗罵自己多余嘴賤呢,舊賬還沒算完呢又添新仇了。
趕忙拉過大姨的手臂幫她按摩了起來,大姨猛地掙扎了幾下,不小心將我的手指磕在了扶手上,我疼的直吸冷氣,卻還是沒有放開大姨的手臂。
大姨見我戴罪立功的態度堅決,勉強給了我這個機會,整個人軟倒在靠背上,蹙著眉頭,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姨還是不想看見我。
我一只手撐著大姨的手臂,另一只手默默的摩挲著大姨受傷的手肘,這回可是老老實實的不敢再動什麼歪心思了。
輕輕揉了一會兒後,大姨的表情舒緩了許多,看來已經不怎麼難受了。
“謝謝您幫我解圍,我沒有去...”
“我知道。”
“不是,我還沒說完了,您就知道了???”
大姨不滿的支起身子白了我一眼,又躺了回去,緩緩開口道:“你忘了你老姨是干什麼的了?雖然我並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我若是連這點邏輯分析能力都沒有,我的診所早就關門了。
雖然你正處於青春期,無處發泄的荷爾蒙想要日天日地,除去好色這一點外,我對你的為人還是有一定認可的,我相信你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莽莽撞撞的一頭扎過去。
那姑娘氣質還可以,但顏值一般,平心而論,她配不上你,你也看不上她,畢竟你對花花都不怎麼上心。
咦,花花這麼漂亮你為什麼會不上心呢?難道你這個戀母狂魔不只是對母親的過度依戀產生了畸形感情,而是就喜歡年紀大的?那我豈不是也危險了?呸呸呸,老娘還年輕呢...
總而言之,你沒有理由會像她說的那樣,只不過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去和一個常年混跡社會的危險人物發生衝突。
還不如去追花花來的劃算,至少還能惡心一下你的競爭對手,從收益上來說就不成立。”
大姨又開始跑火車了,我連忙探頭看了下坐在我身後的彌花花,好在這呆頭鵝似乎又睡著了,難道這才是她聽英語聽力的真實目的,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可你手動切換章節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助眠的效果不同嗎...
大姨自說自話的闡述著自己的觀點,差點順手道破了我的心思。
要說彌花花即漂亮又呆萌,我對彌花花的觀感並不差,說不動心那是假的,甚至對那只呆頭鵝產生了強烈的保護欲,然而在媽媽和大姨的襯托下,對我的吸引力就沒有那麼大了,在我心中的順位自然是要往下排一排。
而大姨,早就被我加入了豪華套餐,要是讓大姨知道我真的在打她的主意,這瘋婆娘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大義滅親的事情...
雖然大姨對於我好色的認知一定是偏見,但得知在大姨心目中還是信任我的,這點讓我日了狗一般的心情好了一些。
在我不懈的按摩下,大姨看起來已經好多了,可我還是沒有放開大姨的手,繼續輕輕搓揉著大姨手肘上的嫩肉,大姨似乎覺得還挺舒服的,並沒有制止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情緒卻還是沒有恢復過來,依舊有些低落,輕聲說道:“我看見了那個刀疤臉想要偷拍那個女生,我明明是在幫她打抱不平,可她為什麼...”
“傻小子,那姑娘是為了保護你呀。”
大姨語氣平靜,訴說著一個我完全沒意識到的可能,或者說當時的我太過於委屈和羞愧,腦子已經忘記了思考,此時冷靜下來想一想,大姨的話的確有道理。
“你雖然長的人高馬大的,可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學生罷了,而你要面對的,可能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混混。
你自持比他高大、比他強壯,就覺得可以穩壓他一頭,你小子又年輕氣盛的,不知道凡事留一步,逼得他都准備掏家伙了。
我就不說他能有槍械這種殺器,即使是有,他也不至於蠢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掏出一把槍來,可他就算是掏出一把匕首,你又不是練家子,你偷偷在家里練出來的那點肌肉在刀子的面前能起到什麼作用?
不管是哪里被劃了一刀,你一個在和平世界長大的孩子肯定就慌了,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戰斗力還去了一大半。
你要是被捅一下,你還讓不讓你媽媽活了?所以我說那個姑娘是在保護你,甚至不惜把自己往火坑又推近了一步,人品倒是不錯。
趙亮,你要記住,見義勇為是好事,前提是要能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而不是光靠著一腔熱血和蠻力,你不是少年漫的男主角,沒有深不見底的血條,沒有傷的越重戰力越強的設定,腦子遠比肌肉實用多了。”
大姨的分析一下子切中要害,我仗著系統為我加成的身體素質,加上體型上的差距,甚至下意識的認為系統雖然存在感不高,但絕不可能會讓宿主折在一個普通人手里而無動於衷。
我的確是有些輕敵了,就剛才的情況而言,我應該在刀疤臉刪除手機數據後選擇戰術撤退,而不是繼續去挑釁激怒一個威脅等級不明的中年男人,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他還是一只狗。
“那我應該怎麼幫她?悄悄報警嗎?”
“呵呵,如果事情簡單到報警就能解決的話,你覺得那個姑娘的手機連110這幾個鍵都沒有嗎?”
我有些急道:“我的能力是還不足,可您應該可以幫到她吧,為什麼您什麼都不做呢?”
我情緒有些激動,手上一不小心用力過猛了。
大姨疼的一下子甩開了我的手,看白痴一般的看著我說道:“你當你老姨是什麼人?英國女皇嗎還是美國神盾局呢,出門隨時都有一大批部隊跟著?還是你電視看多了,覺得我能抬抬手就召喚一個都市兵王跳出來幫我橫掃千軍?
雖然因為你母子的緣故,趙家是在市里埋了一些棋子,可那些人都是為了保護你們而存在的,你想讓他們為了一個陌生人而暴露自身的存在嗎?
如果這里是趙家的地盤,你老姨一個電話就能把那個男人查個底朝天,就算他干淨的像朵白蓮花,想判幾年也全看我的心情。而在這里,我能做的已經都做了,能幫的也都幫了,仁至義盡。”
我似乎又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辛,原來外公一直有安排人默默守護著我們母子倆嗎?那為什麼小時候我被幾個高年級小混混打劫的時候都沒人從天而降,救我於水火之間呢?
大姨彷佛看穿了我的想法,嗤笑道:“所以說你太幼稚了。你認為的保護是什麼?像個中南海保鏢一般跟在你屁股後面形影不離,隨叫隨到,你看誰不順眼就幫你揍他一頓嗎?
他們在更高的層面守著你們一家,確保趙家的競爭對手沒法利用你們母子來做什麼文章。
至於你們的人身安全,對於你媽媽的保護等級自然比你更高一些,而你嘛,用你外公的話來說,男孩子就得經過風吹雨打的歷練才能長成一顆參天大樹,溫室里的花朵那都是給人當猴子看的。
在你上初中以前,只要你的生命沒有受到威脅,自然沒有人會跳出來為你出頭,而從初中開始,除了來自競爭對手的蓄意報復,其他的全靠你自求多福了。”
我瞬間感覺我平平無奇的生活怎麼突然變得跟諜戰大片似得危機四伏,那我偷看小黃書的事情會不會也早就敗露了?
大姨雙手抱胸,默默看著窗外的風景,嘆了口氣道:
“和你說這些是因為你也長大了,心里要有一個底,背負著這條血脈,你注定無法成為一個普通人。
你外公總說趙家造孽太多,報應就是無法延續香火,你的大伯也是只有一個女兒,好在你陰差陽錯下姓了趙,趙家現在血緣最近的男丁只有你一個了。
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我被那個食古不化的老頭子催了十幾年的婚不照樣一個人活的瀟瀟灑灑嘛。
在你大學畢業之前,你外公都不會來打擾你的,到時候你若是想要放棄幾百億的家產,選擇自己去闖蕩一份事業,老姨會站在你這邊。”
我一臉堅決、義不容辭的說道:“謝謝您的支持,不過媽媽和老師從小就教育我要尊老愛幼,外公年紀都那麼大了,我怎麼好意思拒絕他老人家的好意?長者賜不可辭,於情於理,我的良心上都過不去!既然我跟了趙姓,那我就該承擔起這份責任,舍我其誰?”
...
...
“請問是大學一畢業就打到我的卡上嗎?這要是存在余額寶里那一天該有多少利息呀....”
第五十章
大姨白了我一眼,沒好氣道:“瞧你那點出息!你以為趙家之主是那麼好當嗎?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不過是黃金打造的囚籠中的一只金絲雀兒,每天有多少雙獵人的眼睛盯著你知道嗎?!不然你以為你媽媽為什麼
拼了命的想要逃出那里。”
大姨微不可查的搖搖頭,扭頭看向了車外,輕聲呢喃道:“用一生的自由去換那榮華富貴,真的值得嗎?”
眼見大姨似乎是真的有些失望了,我連忙拉著大姨的袖子,諂媚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是男人就該自己闖出一片天地,而不是依賴於家族的余蔭,到時候我再孝敬奶奶您一套大!別!野!”
錢財於我來說,雖然重要,卻不是唯一,我最大的夢想不過是左邊摟著媽媽,右邊抱著大姨,腿上坐著花花,過著這樣普普通通的生活罷了。
大姨一甩胳膊掙脫了我的手,腦袋還是不肯轉回來,氣哼哼的說道:“滾滾滾!看你就來氣,你還是留著孝敬你媽吧!”
話雖這麼說,我看見大姨的嘴角已經有了一抹笑意。
“一起住!一起住!您和媽媽一母同胞,是我最親愛的大姨,我當然也要孝順您啦,再說那麼大的房子,媽媽一個人也寂寞,大姨您到時候可一定賞光,再把花花接過來就完美了,一家人其樂融融......”
我一時間有些得意忘形,不小心暴露了最終的目標。
大姨忽然把頭扭了回來,戲謔的看著我說道:“哦?看來你小子所圖甚大啊,不僅吃定了你媽媽,還把花花也安排上了,連你老姨都規劃好了?怎麼,是你趙亮飄了,還是你老姨提不動刀了?”
我急忙解釋道:“呃,我的意思是說大家經常聚一聚嘛,您不是自己說的非常喜歡花花嘛,這不也是為了您著想嘛。”
大姨忽然神情一肅,一字一頓的說道:“趙亮。你要記住,沒有一點野心,怎麼能叫男人,但同時也要有駕馭這份野心的能力,否則只不過是一個異想天開的笑話而已,明白嗎?”
我有些理解不能大姨的這番話,大姨到底是在勸我放棄這份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在暗示我,只要我的能力足夠,大被同眠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管大姨的本意為何,再繼續這個話題都不知道要歪樓到哪里去了,我連忙轉移話題道:“謹遵大姨教誨!話說...您剛才說已經幫了那個姑娘,是怎麼個幫法啊,我怎麼什麼都沒發現?”
“你自己想想,剛才你老姨的表現,像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大姨的情緒切換的很快,絲毫沒有任何阻滯,這會兒又是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彷佛剛才那個正經的大姨只是拿錯了劇本一般。
“呃...”
“大膽講,跟我還有什麼忌諱的,我又不是你媽那顆小心髒。”
“像...像一個...欲求不滿的蕩婦?”
我十分緊張,生怕大姨的玉手下一秒就會在我臉上留下印記,大姨卻是贊許的點了點頭。
“對,沒錯。一個在床上得不到滿足,又容易上手的飢渴少婦。”
“為什麼...”
大姨打斷了我的詢問,接著引導著我道:“你覺得我跟那個姑娘比起來怎麼樣?”
“那怎麼比的了?!您是天上的仙子,她只是人間的頭牌,都不在一個層級的。”
我忙不迭的表著態,誰知大姨竟然又是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照收不誤。
“對於那個老混混來說,一個比他當前目標長相更好、身材更棒、氣質更佳,又容易勾搭的大美女,自然就會成為他新的獵物。”
我若有所思道:“等於說您把他的‘仇恨’拉到您自己身上,這樣他就暫時沒有心思去打擾那個姑娘了?”
大姨得意的笑道:“你忘了你還是人家‘男朋友’呢,我特意表明了不會再偷偷和其他男人出去鬼混,那麼他想要得到我的前提自然是得先干掉你,所以說你才是他的第一目標,你可要頂住壓力哦,不然你‘女朋友’可真就危險了,哈哈哈哈哈..”
我怎麼覺得您被一個危險的人物盯上卻一點壓力都沒有...
“那你親我的那一口又是什麼說法呢,光是這套話術就已經足夠暫時幫助那個姑娘擺脫騷擾了吧,難道是趁機占我便宜?”
很奇怪,我居然能這麼平靜的和大姨進行‘你為什麼親了我’的學術討論,彷佛就跟在聊中午吃什麼一般平常,換做媽媽我是萬萬不敢的,當然媽媽也不會給我這種機會。
大姨衝我邪惡的笑了笑,挑了挑眉毛,陰惻惻的說道:“當然是在占你便宜了。如果說原本他只想捅你一刀的話,經過我進一步的刺激,現在他會毫不猶豫的給你兩槍,舉個例子的話,就好比你看見了你媽媽當著你的面親了弭明誠一口,你會是什麼感覺,那老混混當時就是什麼感覺。”
大姨這個貼切的比喻讓我一陣惡心,雖然我還沒有得到媽媽,可在我心中早已將媽媽內定為自己的女人了,自然是不能容忍他人染指。
而那個刀疤臉亦是如此,早就將這個發騷的蕩婦當作了自己的女人,恐怕他現在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了。
這到底是大姨的惡趣味,還是大姨想要下一盤大棋,有意無意的借機磨練我?
我思考了一會兒,提出了盲點:“那也不對啊,大家下了車就各奔東西了,你這一波伏筆也沒什麼意義了吧。”
大姨敲了敲我的腦殼,恨鐵不成鋼道:“現如今的社會,信息才是最重要的,誰能更迅速、更全面、更精准的掌握信息,誰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你一定沒注意到,這趟車總共也就停三個地方,之前已經停過兩次,剩下的這些人只要不是坐過站的,就全都是去往同一個目的地。
考慮到那個老混混可能跟你一樣並不知道大巴的站點,我還特意的強調了我們要去的地方,這樣就能確保他不用擔心我會中途下車,暫時就不會去找那個女孩的麻煩了。
不過說不定那個老混混還會跟咱們住同一個酒店,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會經常來找你的茬了,弱肉強食,你可要守住你的女朋友哦。”
好家伙,果然玩心理學的心都髒,大姨僅僅在朝我走來的那幾步的功夫就考慮了這麼多事情嗎?
大姨顯擺完,長長打了個哈欠,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好了,趕緊休息一會兒為接下來的挑戰養精蓄銳吧,這車還得開一兩小時呢。”
我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那刀疤臉還真就沒有再去騷擾那個長發小姐姐了,連兩個小太妹都不再搭理,大馬金刀的抱著胳膊坐在那里,惡狠狠的瞪著我。
MMP,這狗日的還真盯上我了..
大姨沒幾分鍾就睡著了,看來昨晚還是沒怎麼睡好。
隨著汽車輕微的震動,大姨的身體緩緩傾斜著,最終靠在我身上,腦袋枕著我的肩膀。
自從我和刀疤臉爆發衝突以來,媽媽就時不時扭過頭來看看我,不知道是擔心我惹上了麻煩,還是因為大姨踮起腳尖親我的那一幕,或者皆而有之。
媽媽此時又正好回過頭來看向我這邊,我連忙也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覺,腦袋微微傾斜,和大姨抵在了一起,聞著大姨的發香,還真的有了些困意。
大姨自然少不了對於自己的保養,那個賣了我們一箱子地瓜的老奶奶說的話並不是恭維,大姨看起來的確最多不到三十歲,若不是大姨身上散發著一股成熟的氣質,說是剛上大學的小姑娘都沒有什麼違和感。
我和大姨靠在一起,朝陽透過窗簾隱隱灑在我們身上,還真就像一對金童玉女般的情侶,閉著眼睛我都能感受到媽媽銳利的目光在我和大姨的身上來回掃描著。
我暗自得意,哼,讓你不跟我坐在一起,看著自己的兒子和他大姨比跟自己還要親密,心里是不是很不爽呀。
本來只是裝個樣子刺激一下媽媽,沒想到我也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整個人似乎都騰空了,屁股甚至離開了坐墊,緊接著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車上的每扇玻璃都在劇烈的震顫著,彷佛隨時都有可能炸裂一般。
車內睡得東倒西歪的眾人全都驚醒,探頭探腦的向後張望著。
我直接站了起來,透過大巴車後面的玻璃看去,只見車後只有一個漆黑的洞口,看樣子大巴才剛剛駛出隧道。
我張望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剛才的巨響就像有什麼重物墜落一般,連整個車子都似乎被震飛了起來。
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我身後的位置和彌花花坐到了一起,正搓揉著惺忪的眼睛,看樣子也是睡了一覺。
彌花花靠在媽媽的肩膀上,哈喇子都快滴到媽媽身上了,這只呆頭鵝居然只是砸巴了幾下嘴,一點也沒有被影響到的樣子。
媽媽不想吵醒彌花花,卻又迫切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抬起頭一臉急切的看著我,我衝著媽媽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什麼熱鬧可以看,媽媽這才安心的摟著彌花花的肩膀。
大姨也站了起來,往後瞧了幾眼,看見正朝後張望的刀疤臉回過頭來,就又坐了下去,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沒有發表意見。
弭明誠一路扶著座椅走到了我的身邊問道:“大家都沒事吧,聽這動靜有點像附近有人在炸山采石,奇怪,聲音應該蠻近的,怎麼不見一點煙塵。”
我搖了搖頭,毫無頭緒,直到大巴車平安的駛到了目的地也沒發生什麼異常,大家也就沒放在心上。
這一路開了近四個小時,總算是趕在了飯點到了地方,中途弭明誠還發了面包和牛奶供眾人充飢,准備的倒是很充分。
弭明誠幫著媽媽和大姨從貨倉里取出行李後,沒義氣的兩人誰也沒等,瀟灑的拉著箱子,一馬當先。
我小心翼翼的從貨架上取下那一箱子地瓜,先前來歷不明的震動導致貨架的螺絲有些松動,好險沒直接砸在我腦袋上。
刀疤臉見媽媽她們下車了,也不等兩個小太妹和那個被他稱之為小溪的姑娘,急衝衝的分開人群就往前趕。
我故意慢吞吞的挪著箱子,擋住了整條過道,刀疤臉見擋道的是我,一聲冷笑,直接就撞了過來,我可等他好久了,當即腳步微撤,迎面撞了上去。
你他媽想屁吃呢敢跟我剛正面,自行車硬往四個輪子的身上撞唄?
刀疤臉被我頂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雙手揮舞著想要站起來,卻不小心打到了急衝衝趕上來的小太妹手中的飲料瓶,沒有旋緊的蓋子一下子飛的沒有蹤影,橙黃色的液體淋了刀疤臉一身。
我可沒空看這傻缺的笑話,前面還有個弭明誠這個隱患,他和比這刀疤臉危險多了。
吸取了座位的教訓,我拖著一大箱子農產品急忙快步的跟上,不奢望能和媽媽住同一間房,起碼也得呆在同一層吧。
好在大巴停的位置離村子不遠,而且也都鋪上了水泥路,我虛提著把手為萬向輪分擔著一半重量。
所有人一下車都跟著路標往村子里唯一一個旅館的方向走去,只有長發小姐姐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想來應該是本地人了。
弭明誠一個人拖了兩個大箱子落在了後面,走的並不快,看樣子份量並不輕,不像是生活用品,彌花花自己拉著個粉色的行李箱,亦步亦趨的跟著弭明誠。
很快我就來到了弭明誠的身旁,出於禮貌,我還是跟他打了招呼,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弭明誠自然是連連拒絕。
彌花花把頭偏向一邊,對我的招呼視而不見。
這小妮子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和弭明誠客套了幾句,我說了聲先走一步,加快了腳步,追向媽媽的身影。
好不容易走到了旅館,抬頭一看著實是震驚了我一把,你管這玩意兒叫農家樂?
簡直就是個星級酒店啊!
第五十一章
整棟大樓裝飾著一圈與環境格格不入的彩色呼吸燈,外牆覆蓋著一層時髦的玻璃幕牆,一排‘丘陵大酒店’的霓虹大字豎著排列在左側,散發著鮮艷的紅光,連大門都是旋轉的款式。
酒店的門口停著幾輛SUV,甚至還有一輛小型房車,車身上貼滿了各種聳人聽聞的標語,不知是村里人請來造勢的還是主動過來蹭熱度的小網紅。
媽媽和大姨已經先一步推門進去了,從玻璃牆的反光上我看見車上那兩個從頭睡到尾的男人正不疾不徐的走來。
走在左邊的是一個國字臉的男人,目測大約有一米八左右,緊身的T恤繃得緊緊的,衣服下一塊塊肌肉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住在健身房的那種類型,可惜頭發都給練禿了,看起來略顯老氣。
另一個男人則正好相反,身材十分瘦削,臉頰都隱隱凹了下去,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
這個瘦弱的男人比旁邊的禿頭男整整矮了一個腦袋,臉色有些發青,不知道是不是營養不良還是經常熬夜,隱藏在黑框眼鏡下的一對眼珠子四處打量著,整個人透著一股市儈的氣息。
雖然我並沒有和他打過交道,可我本能得就有些不喜歡這個眼睛男,相較之下,禿頭老哥那充滿正氣的國字臉看起來順眼多了。
兩個人不知是早就認識還是臨時搭伙,在車上的時候還分開坐著,這會兒卻是走到了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那對一直在膩膩歪歪的小情侶稍稍落後於兩個男人,兩人合戴著一幅耳機,手拉著手走在大馬路上,一甩一甩的,擺動的幅度很大,跟要去度蜜月似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去的是馬爾代夫,而不是這個和美好向往沾不上一點邊的小山村。
男生看起來有些靦腆,而那個女孩子看起來比她男朋友要興奮多了,一路上蹦蹦跳跳的,難道他們有什麼奇怪的XP,來這鬼地方找一些刺激的玩法?
弭明誠依舊緩緩綴在後面,小心翼翼的拉著那兩個大箱子,稍微有個小坑都要把箱子整個提起來拎過去,彌花花還是耐心的默默跟在弭明誠身邊,遠遠看去倒是十分乖巧可愛。
這小妮子不管對誰都客客氣氣、彬彬有禮的,唯獨一對上我就各種給我甩臉色,憑什麼大家的待遇差別就這麼大。
我正要搜尋一下刀疤臉的位置,他就從弭明誠身後冒了出來,身上已經換了一件衣服,腳步飛快,就差沒跑起來了。
染著一頭黃發的小太妹小跑著跟在刀疤臉身後,而一頭綠發的那個女孩則是一個人拉著兩個行李箱,兩人雖然看起來關系很好,一副閨蜜的樣子,地位上的差距還是一目了然的。
黃發小妹正是得寵的時候,在大巴上刀疤臉只和她旁若無人的激吻著,而小綠最多就是被摟幾下,難怪會淪落到拉行李的地步,不知她們的父母看見自己女兒的這副德行會是什麼心情。
我一愣神的功夫,刀疤臉已經越靠越近了,我也趕緊推開旋轉門走了進去。
酒店的大堂和外表看起來截然相反,沒有華麗的吊頂,沒有精美的裝潢,連盆栽都只有前台擺了兩株,看起來還是塑料的,地板上倒是鋪了紅毯,一踩上去就知道是廉價的貨色。
大堂的右側甚至還隔出了大半個地區開了家飯店,好在整個酒店的占地面積不小,倒也不顯得擁擠。
現在正好是飯點的時候,堂食的人數不少,時不時還有人下樓進店用餐,客流量出乎我意料,看來村子里的宣傳造勢還是比較到位的。
雖然規劃的有些不倫不類的,搞得有點像候車大廳了,不過倒也還算方便,不用出門就有地方解決三餐的問題。
大姨和媽媽已經站在了櫃台前辦著手續,我趕緊湊了過去,希望能在分房的問題上提供一下我微不足道的意見。
“老媽你們選好房間了嗎,我住哪啊,我的東西還在你箱子里呢,我看咱們還是住的近一點比較方便。”
媽媽還未開口,前台接待的小姐姐剛好遞過來兩串鑰匙,突然看見我出現在櫃台,眼前一亮,掛著職業假笑的臉上仿佛加入了兩勺糖精,綻放出一個甜到蛀牙的微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趁著媽媽和大姨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朝我拋了個媚眼。
“你好,手續已經辦好了,507和510現在可以入住了,請收好您的證件和鑰匙,有什麼問題隨時與我們聯系,我們將竭誠為您服務。”
前台小姐姐說著一口還算標准的普通話,看著不到二十歲的樣子,顏值雖然沒能讓人感到驚艷,但勝在十分耐看,一條俏皮的馬尾甩來甩去,倒是有點鄰家大姐姐的意思。
雖然她對我青眼有加,可我的注意力卻被坐在她旁邊稍遠處另一個接待員吸引了過去。
那女子年紀稍長,面容清秀,看身形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不知是個小領導還是懷的是太子,絲毫不管前台的業務,只顧低著頭玩著手機。
吸引我的自然不是那個大肚子,我可沒有那麼獵奇的XP,這個女人和我在車上遇到的那個長發小姐姐有些神似,不會這麼巧在這兒遇到她的家人了吧。
“走吧,先去放一下行李,再下來吃飯五樓沒幾個房間可以選了,你姨她非要住五樓,看房間編號應該也蠻近的。”
媽媽走出了幾步,見我還杵在前台,出聲催促道。
我答應了一聲,走之前抬頭掃了一眼價格表,嚇了我一跳,這地方是真的貴,跟一些三四星級酒店的價格差不多了,最離譜的是居然還有總統套房,每個樓層都有一套,價格也是越往上越貴。
對錢不感興趣的大姨自然是選擇了位於頂樓的那一套,且不說風景會不會更好,空氣會不會更清新,蚊蟲會更少倒是實際的。
大姨余光見我跟了上來,拉著行李箱的手一松,就把箱子留在了原地。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手上的這個箱子多重你自己不是親身體驗過了,還要我騰出手來幫你拉箱子。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走過去一並拉過了大姨丟下的箱子,這玩意兒光是一個空殼就巨貴,到時候丟了賴我身上,我賣腎都賠不起。
還沒走兩步,媽媽忽然回過頭來,關切的看著我說道:
“亮亮,累不累,看你手上的兩個箱子挺重的,還吃的消嗎?”
我瞬間被媽媽感動,到底是親生的,還是老媽知道心疼我。
“當然不累了,男子漢大丈夫,這麼點東西算什麼!”
我搖了搖頭表示我還能堅持,自然是不能在媽媽面前丟了面子,挺起胸膛拍的震天響,活像一只求偶的大猩猩。
媽媽點了點頭,卻也是一撒手,將自己的箱子留在了原地,頭也不回的走了。
...
...
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鞭撻你們!!!
雖然我已經一手拉著一個大箱子了,但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只幫大姨拿著行李,而對自己老媽的不管不顧。
為了避免接下來的日子里媽媽給我穿小鞋,我只能將媽媽和大姨的兩個箱子並排在一起拉著,還好這兩個箱子加起來還沒右手上的那個重,除了時不時會磕在我的腳踝上之外,倒也還扛得住。
等個電梯的功夫,落在後面的人已經陸續進入大堂辦理入住手續了,刀疤臉即使混在人群里,那猙獰的紋身和刀疤還是十分扎眼。
刀疤臉站在大廳,周圍的人下意識的繞著他走,給他騰出了一小塊空間。
刀疤臉環顧了一圈,看見了正往電梯里走的我,立馬朝我們這邊跑了過來。
我自然也發現了他,狂點著關門鍵,有心將他關在電梯門外,卻在每次轎廂的門即將合上的時候進來一個人,最終還是讓那個刀疤臉上了電梯。
轎廂內的空間並不大,加上其他人也不少,我將媽媽和大姨擋在角落,三個行李箱子爭取到了不少空間。
大姨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而媽媽在看見刀疤臉跑進了電梯後,就緊張的拉著我的衣角,生怕我年輕氣盛、徒惹事端。
我提防著刀疤臉暴起發難,然而直到我們出電梯的時候,刀疤臉都老老實實的站在轎廂內的按鈕前,別說搭訕,甚至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
我雖然覺得很奇怪,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能乖乖站著也省了我不少功夫。
一走出電梯,眼前就是一條四通八達的走廊,而電梯正對面的走廊盡頭,正好就是傳說中的鄉村總統套房。
深色的防盜門旁邊貼著一個箭頭,下方一個裝飾浮夸的圖案環繞著恨不得讓所有人在電梯里就能看見的‘總統套房’四個大字。
我推著箱子跟在了媽媽和大姨的身後,走廊的兩側各有幾個房間,並不對稱。
第五十二章
我留心著自己的房間號,不時回頭看向電梯,刀疤臉還沒有離開,按著開門鍵,陰冷的盯著我。
這家伙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圖,就是要看看我們分別住在哪里,媽媽她們的房間正對著電梯,無遮無攔的,實在太顯眼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有心叫住大姨,讓她先拐個彎,大不了先去我的房間再做計較,然而大姨已經掏出了鑰匙開門進去了,媽媽緊跟在大姨身後,迫不及待的擠了進去。
得,大本營直接暴露了,我回頭看了一眼,推著箱子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至少也要給他留一個我也住在這里的錯覺,我這體格好歹能讓他有所忌憚。
電梯門緩緩的合上了,刀疤臉朝我露出了那口大黃牙,嘴巴一張一合的比了個口型:
你等著。
我嘆了口氣,這塊牛皮糖算是粘在鞋底了,就算它微不足道,也能惡心你一陣子。
可惡啊,要不是大姨扇的陰風,能有這些醃臢事嗎。
歸根到底還是我的能力不足,沒能正確的處理抓包他偷拍的那件事,也沒能有效的震懾住刀疤臉。
刀疤臉敢明目張膽的跟到這里,自然是覺得我不足為慮,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的對象。
我思考著該怎麼將這個隱患排除,畢竟要在這里呆三天,心里扎著一根刺,怎麼還有余力去對付弭明誠。
收拾了一下心情,急也急不得,環顧四周,我大失所望,說好的總統套房,結果就是一間普通的民宅。
房間內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裝飾,只有簡單粗暴的幾面白牆,連家具上都有明顯的磨損痕跡,一點都配不上酒店外面的裝潢,看來老板是想先把面子工程搞起來,吸引不明真相的游客。
唯一還算有點良心的是放在客廳里的一台70寸大電視,看來晚上的時候我有理由賴在這邊蹭一蹭了。
媽媽正踱著小碎步站在衛生間門口排著隊,大姨剛一開門,媽媽就矮身從大姨腋下鑽了進去,難怪她們一路上風風火火的往酒店趕,一個比一個急,話都懶的說幾句。
“老姨,你們這個總統套房都這麼撈,那我的房間還能住人嗎?要不這樣,把我那間退了,我就在這里的沙發上湊合幾天怎麼樣?”
我期待的看向正拿著紙巾擦手的大姨商量道。
“呵呵,你的龍體這麼金貴嗎?回你的狗窩喂蟑螂去吧。”
大姨一揚手,一把鑰匙拋射而來,我有心賣弄一下我的反應能力,雙指並攏,探手一夾,鑰匙從我的指縫劃過,直直的磕在我的腦門上。
在前台的時候我並沒有注意到小姐姐遞給我們的是普通的鑰匙,我這才發現這酒店居然連房卡系統都沒有,就是一把實實在在的鑰匙。
大姨翻了個白眼,轉身朝房間走去,我連忙撿起地上的鑰匙,一邊搓揉著腦門,一邊推著大姨的箱子跟了上去。
臥房內與客廳如出一轍,沒有什麼高級的東西,除了桌椅板凳和掛在牆上的電視等必備的東西之外,連個室內衛生間都沒有,我愈發覺得整個房間像是普通的民居匆忙改造的,硬件設備都還沒怎麼跟上。
不過老板的策略還是不錯的,這個小山村除了靈異事件,並沒有什麼特色的風土人情,連小吃之類的都跟周邊的鄉鎮沒什麼兩樣,民宿那一套根本搞不起來。
老板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酒店的受眾,那就是那些喜歡刺激的愛好者,或好奇、或跟風的游客,他們的共同點就是走遍天下,見多識廣。
與其強行弄一個毫無民俗特色的民宿讓人吐槽詬病,還不如盡量的往賓館方向靠攏,住的更加舒服不說,在大城市屢見不鮮的賓館出現在小山村里,反而能帶來話題,說不定還能成為當地的特色。
“老姨。”
\t我將箱子隨意的推到了角落,看了眼客廳,壓低了嗓子喊道。
“那個刀疤臉已經知道你們住在這里了,我怕他會來騷擾你們,再說了,您不是承諾過要幫我追...那個什麼嗎?那這幾天就讓我住在這里成不成?我睡客廳就行,也好保護你們的安全。”
大姨抱著胳膊,蹙著眉頭打量著房間內的設施,看樣子也是十分的嫌棄,好在床鋪和平常的酒店差不多,倒也還能將就幾天。
“怎麼,你的應對方法就是守株待兔,24小時守著我和你媽?太沒有創意了吧。
你能照顧好自己再說吧。他想要騷擾我們不還得先過你這關嗎?在你沒出事之前我覺得我們還是很安全的。
我當初說的可是在必要的時候才有可能會給你提供幫助,這個時機指的是對我的研究有推進作用的前提下,懂嗎?”
大姨不假思索的就否決了我的提議,媽媽這時候也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我只好暫時放棄從大姨身上想辦法的念頭。
我不想告訴媽媽刀疤臉和我的過節,讓媽媽好不容易請的假期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幫著把媽媽的行李箱也放好,順便參觀了下媽媽的臥室,和隔壁大姨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沒什麼亮點,不過事到如今,我對這所謂的總統套房也沒有什麼期待,自然也談不上失望了。
整個套間的唯一的優點就是空間挺大的,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天知道出來旅游的人要廚房做什麼。
雖然有了總統套房的打底,但我還是想看看我這幾天要睡的地方長什麼樣子。
和媽媽大姨打了聲招呼,我拿著鑰匙尋找著自己的房間,那一大箱子的地瓜暫時不知道怎麼處理,客廳那麼大,索性就放在了角落里。
原本以為我的房間應該離的不遠,結果尋了一圈,居然是在另一條走廊的中間,不過倒也無所謂,反正我是打定了主意,除了熄燈睡覺,我都要賴在媽媽那邊。
鑰匙剛插進去,遠處就傳來了腳步聲,我刻意等了一會兒,直到看見了來人,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還好對象不是弭明誠,而是那對膩歪的情侶,從他們關門的聲音判斷,似乎就住在我的斜對面。
之前一直沒機會看到他們的正臉,雖然只是打了個照面,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這兩人太有夫妻相了吧,雙方的五官十分相似,看著就跟兄妹一樣,難不成他們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關系?
我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後,就算人家真的有血緣關系,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又何錯之有?再說我又有什麼資格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別人?
瞧他們干柴烈火的樣子,我只希望房間的隔音效果能強一點,我可不想在他們的嗯嗯啊啊聲中度過一個個寂寞的夜晚。
打量了一圈,我的房間果然沒什麼特別的,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特別的小,不過我很滿意,我賴在媽媽她們的大房間的理由又多了一個,再說我是出來玩的,又不是出來租房子的。
我坐到了床上試了試,對於床墊軟乎程度還是能夠接受的,正要起身出門時,床頭櫃上的一張小卡片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張通體漆黑的廣告卡,只是上面印的不是清純學妹、性感學姐,而是一個蹲在地上,背對著我的男人。
那男人手上似乎捧著什麼東西,正埋頭貪婪的啃著,旁邊是一排血紅色的大字:「探秘丘陵村」
下方帶著一排小字,「丘陵村百事通,聯系電話:8008208820」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不知道這人是老板的親戚還是買通了清潔員,都把小卡片放在床頭櫃上了。
圖案文字設計的倒是很應景,光是盯著卡片上的那個男人看一會兒,還真是有些起雞皮疙瘩。
我拉開了床頭櫃,翻找著是否還有其他好玩的彩蛋,結果除了五個散裝的避孕套之外,再無他物。
我有些失望,老板要是把整棟酒店都弄成靈異風格的,配合村子里的詭異事件,還愁這里不火嗎?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突兀的響起,嚇得我手中的避孕套掉了一地。
“小亮,吃飯了哦。”
媽媽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我手忙腳亂的將地上散落的避孕套拾起,重新放回了抽屜里,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大姨已經等在電梯里了,三人下了樓,直奔大堂另一側的飯店。
弭明誠和彌花花已經坐在位置上了,看樣子等了有一會兒了,連碗筷都燙好了,果然是避免不了和這家伙一起吃飯。
弭明誠朝著我們招了招手,我搶先一步坐到了弭明誠的旁邊,大姨原本想坐這里,差點一屁股坐在我的腿上。
大姨不動聲色的掐了我一下,這才在我右手邊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菜已經點好了,這頓算我的,辛苦大家跟著弭某胡鬧了,詩芸,曉芸,小亮,你們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嗎?”
“我當然是跟著你去看看這地方有什麼蹊蹺嘍,不然這一早上的罪不是白受了。”
大姨滿不在乎的擺弄著手機,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花花想做什麼呢,如果你覺得害怕,不想去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的話,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就算你只是想在村子隨便里逛逛,曉芸阿姨也會陪著你哦,偶爾呼吸下新鮮空氣也不錯嘛,阿姨不會覺得無聊的。”
媽媽希冀看著彌花花,雖然人已經到了這里,媽媽還是期望著能離那些詭異的地方越遠越好。除去趙詩芸這個怪胎不說,花花一個小姑娘應該不會喜歡湊那種熱鬧,自己就能正大光明的留下來陪著她,哪怕是窩在賓館里看三天的電視都是值得的。
“謝謝您,曉芸阿姨,我不想因為我而掃了您的興,再說了我也有些好奇,想要一起去漲漲見識,爸爸也說過沒什麼危險的,不然也不會讓我跟來。”
讓彌花花作為掩護的作戰失敗了,媽媽剛要開口,彌花花又補充道:“而且按照恐怖片的規律來說,這種時候分開了,往往會第一個出事的哦。”
第五十三章
彌花花一臉天真無邪的掐斷了媽媽單獨留下來的小算盤。
“花花,你怎麼說話的!”弭明誠眉頭一皺,訓斥道。
媽媽強顏歡笑道:“呃,花花說的也有道理。我只是擔心小丫頭臉皮薄,害怕又不敢說,既然這樣,咱們還是一起行動吧。”
弭明誠又轉頭看向了我,我自然也是點了點頭,怎麼可能掉隊。
“既然大家都決定了要去,趕了一早上的路,大家也都累了,吃完飯先回去休息一會兒,我已經聯系好了一個向導,等到三點半的時候大家再到這里匯合吧。”
弭明誠說話間,一道道菜已經端了上來,從他們的閒聊中得知,弭明誠辦理手續的時候,所有的總統套房都已經沒了,五樓也已住滿,弭明誠只能帶著彌花花在四樓各自開了一間房。
聽到他們父女倆沒有住在一起,我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氣,天知道彌花花會不會一衝動做出點什麼事情,雖然彌花花這呆頭鵝對我的態度不算友好,但出於男人對美女的占有欲,還是讓我並不想看到彌花花取得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這家小飯店的手藝意外的還不錯,大家簡單了吃過了午飯就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弭明誠倒是很老實,並沒有提出到媽媽她們的房間坐坐的請求。
小睡了一會兒,轉眼就到了集合的時間,弭明誠和彌花花又早早的等在了樓下,與之前不同的是弭明誠拉上了一個大號行李箱,旁邊還多了位面容黝黑、兩鬢已經有些斑白的中年漢子。
“這位就是我找的向導張德海先生。”
弭明誠簡單的和我們介紹了一下,我懷疑這個張導會不會就是小卡片上的那個,不過我也沒興趣去驗證。
這是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倒是意外的很健談,這也是他能當向導的原因之一吧。
一路上張導和我們滔滔不絕的介紹著發生在丘陵村的怪事有多麼邪門和詭異,我多嘴問了一句這種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本來是信手拈來的問題,中年男人卻莫名其妙的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的給出了‘一年前’的答案,隨即情緒再次高漲起來,繼續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民間傳說和風馬牛不相及的猜測。
我並沒有在意中年人的異常,來到這個小山村大半天了,系統到現在都沒有推送什麼道具卡,也就是說明並沒有什麼能讓系統推波助瀾的契機。
我雖然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存在,但已經有這麼多人在這個小山村里來來往往過了,並沒有人發生什麼意外。
只要系統不橫插一腳,我們的處境還是很安全的,人禍反而更讓我擔心,那個刀疤臉躲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發難,我到底是該選擇見招拆招,還是主動出擊?
街道上的店鋪很多,都是嶄新的設備和裝修,想來應該都是最近才搞起來的。
除去一小半賣著各種小吃的食品店,剩下的幾乎都是數碼店,一排排攝像頭琳琅滿目,夜視儀、充電寶之類的設備一應俱全,最離譜的是還有賣錄像記錄的。
這些周邊設施倒是跟進的很迅速,最讓我覺得異常的是路上遇見的每個村民,臉上都看不到一絲憂愁的樣子,反而一個個談笑風生的。
自家養的雞鴨怎麼說也值個百八十塊錢的,隔三差五的丟一只誰受的了,除非這件事情為每個村民都帶來了遠超物品的價值,要麼一切就都是假的,我更加傾向於這不過是一場村民自導自演的鬧劇罷了。
再往里走就沒什麼店面了,磚瓦房漸漸多了起來,張導帶著我們七拐八繞的來到了一戶昨天剛發生失蹤現象的農家里。
大門敞開著,小院里已經三三兩兩的站著幾個游客正在安裝著拍攝設備,角落里的雞圈旁已經擺了好幾台攝像機了
一進門就能看間牆上貼著的‘溫馨提示’,不僅可以租賃拍攝設備,還有遮雨布、充電保障等配套的增值服務,可以說非常人性化了。
然而即使你什麼都不需要,光是擺著設備,一台一天也要收一百塊錢的場地費。
張導和屋主顯然熟識,兩個人蹲在了屋外聊著天,弭明誠和大姨開始在院子里走走看看,觀察著地形。
媽媽在院門口探頭探腦了一陣,見里面有不少人,太陽又高懸於頭頂,這才邁步走了進來。
彌花花剛踏進院子,瓊鼻一皺,又退了出去,站到門口當模特了,果然如弭明誠預料的那般,對這里並不感興趣,只是瞎湊熱鬧罷了,此時正百無聊賴的站在院門口踢著石頭,怕是已經後悔沒有接受媽媽的提議,還不如留在賓館里看電視有意思。
雖然院子里收拾的還算干淨,然而那一股雞鴨的排泄物的氣味揮之不去,媽媽眉頭緊皺,我也感覺到明顯的不適,大姨和弭明誠像是失去了嗅覺一般絲毫沒有被影響。
我雖說興致缺缺,本著來都來了的原則,還是跟著大姨轉了一圈,弭明誠已經從箱子里往外一台台的拿著小型攝像機,原來弭明誠也是有備而來,難怪他一個人就拉了兩個大號行李箱。
這一趟倒是證明弭明誠真的是冒險愛好者,從到了丘陵村之後注意力就很少放在媽媽身上了。
大姨摩拳擦掌的,一副誓要解開這個地方的秘密的架勢,媽媽屬實是被迫營業,呆了沒兩分鍾也出去站崗了。
弭明誠小心的安裝著拍攝設備,最重要的雞圈那邊反而只安排了一個,而院門、圍牆等地方安裝了好幾個,甚至於有一個攝像頭直接對准了屋門,房主樂呵呵的,並不在意,反正是按數量計費了,裝的越多他越開心,當然,弭明誠也沒有喪心病狂到跑到人家屋子里安裝攝像頭。
大姨站在一堵圍牆下面發呆,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我盯著雞圈看了半天也沒看的出個所以然來,弭明誠的朋友老王提到過,只要擺上攝像機的地方就不會發生那種怪事,可這麼多人也不都是傻子,怎麼還興致勃勃的扎堆在一個地方,還不如組織一下,在全村范圍內都裝上拍攝設備,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我對破案毫無興趣,唯一讓我在意的就是那個被暫停的錄像機,不知是否只發生過一次,還是其他的人都沒有注意到。
走出院門透了口氣,我發現到媽媽和彌花花不知什麼時候湊在了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陣,媽媽又轉身和張導說了些什麼,然後兩個人就結伴跟著張導走了,看樣子她倆是窮極無聊,真就打算開溜了。
我連忙追了上去,與其在這里感受著雞鴨屎的熏陶,我當然更傾向於和媽媽一起壓馬路。
剛跑到門口,我突然聽到了一聲壓低了聲音的怒吼:“張老三!你仗著跟村長的關系,讓德海把人都往你這邊帶,說好一家最多五個人,你他娘的今天都來了多少波人了....”
我扭頭一看,卻是一個干瘦的老頭和拉扯著屋主起了爭執,這話的內容可就有點耐人尋味了,他們也注意到了我的視线,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事果然有貓膩,不過也沒辦法就此實錘是村民在搞鬼,換成靈異小說,我就該偷摸跟上去調查一番,然而我突然發現這是一本小黃文,於是決定置之不理,掉頭朝著媽媽的方向追去。
就這麼一耽擱的功夫,媽媽和彌花花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拐角,我急急忙忙追了上去,村子里的地形彎彎繞繞的,房子又蓋的十分相似,媽媽她們有熟門熟路的張導領著,我轉了好幾個彎,連她們的影子都沒看見。
我掏出了手機,想給媽媽撥個電話,卻發現手機早已沒電關機了。
再亂轉下去我怕是要迷路了,我只能先回到小院里跟大姨說了這事,本想借大姨的手機一用,誰知大姨心血來潮,也租了好幾台攝像機擺弄了起來,正愁我突然不見了,這一露面,就被大姨抓了苦力,我只好留下來幫忙調試設備。
好不容易弄完之後,本以為終於結束了,誰知還要接著前往下一家,弭明誠一個電話將張導搖了回來。
我連忙詢問了媽媽的行蹤,這兩貨居然丟下我們,跑去吹空調喝奶茶了,這鬼地方居然連奶茶店都有。
弭明誠一臉不出所料的微妙表情,大姨彷佛對於媽媽和彌花花的單獨相處很是滿意,催著我拎上了她租來的一堆攝像機,我只能陪著大姨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忙完之後已經快五點半了,弭明誠卻說還有事情要留下,我和大姨就先跟著張導走回了酒店。
時候也不早了,大姨給媽媽撥了一個電話叫她帶著彌花花回來吃飯,誰知她們居然又去打台球了,聽動靜一局的勝負尚未揭曉,雖然媽媽在電話里說著馬上,可我覺得她們不分個高下是暫時不打算回來了。
大姨本想在飯店先找個位置坐下來,我急著給手機充電,然而我的數據线什麼的都放在媽媽的行李箱內,我向大姨要著房間鑰匙,大姨覺得一個人呆著也沒意思,又走了一下午,身上黏黏的很難受,干脆就先去洗個澡,也跟著我上樓了。
五樓很快就到了,我的心情有些激動,此時就我和大姨兩個人,雖然明知道偷窺大姨洗澡是不可能的,但我就是忍不住幻想大姨全裸的樣子,那對比媽媽還大一小圈的豪乳在失去乳罩的支撐後會呈現出什麼樣的形狀。
大姨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我呆呆的跟在大姨身後,剛腦補到大姨乳暈的位置,腦後忽然一陣劇痛,整個身體瞬間失去了力氣軟到在地。
我的神智開始模糊,竭盡全力想要爬起來,四肢卻彷佛重逾千斤,連抬起眼皮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已無法辦到。
印在我腦海里最後畫面是那個黃毛小太妹正拿著一截繩子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而刀疤臉從門內緩緩踱步而出,一臉獰笑的撲向了驚怒的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