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生在烈海王來到幻想鄉的第????天
閱讀須知:本篇是《烈海王似乎打算在幻想鄉挑戰強者的樣子》與《蒼穹都市的超能力者》的同人聯動小說,兩者皆為王子海皇的作品。故事的時間發生在烈幻入》剛欲異聞的數年後【烈海王在此時已經擁有真正的賢者級實力】因此大多數符卡發生了魔改。而蒼都的時間軸則是第三卷的間章,銜接本人的上一篇蒼都同人。末尾出現的兩名新角色是誰以及暝客穿越得到原因均在上篇結尾有交代,不過即便不去看前篇也不影響閱讀,這里權當給自己打廣告了。
(因為上一篇是劉備同人因此無法發到起點,有性趣的朋友可以加入本書Q群於群文件中下載或是前往藍P搜索作者幽天,作品中《無常合歡譜》的第一章即是)
在解決了諸多異變,渡過了相對平安無事的時光後……
來自異界的決斗者,因因緣巧合來到了幻想鄉
關於武術家與劍客間的故事,在某個暖冬拉開帷幕。
這天早上,烈海王一如既往的推開了永遠亭的大門,准備開始他全新的一天——就在這個瞬間,久違的天狗報紙襲來了!
烈海王的破解(40以上成功)【1D100:26】
沒有閃避!沒有格擋!甚至沒有消力!
遠超音速的報紙劃破大氣,原本脆弱的紙張在魔力的加持下發揮出超越世界上任何炮彈的威力,從正面擊中了烈海王!武者的上身被擊的向後倒去,但雙腳卻在不知何時已經扎好了馬步,如石山般巍然立於永遠亭的大門——即便是道場小鬼也能一眼看出這是何等高深的武學造詣。但有著如此力量的武術家,又怎會躲不開天狗的一張報紙了?
“哇——”人所熟知的天狗記者,射命丸文裹著旋風從天上落下:“腳下連一片木板都沒有破碎,烈海王你的功夫又強了不少啊。”
“每日堅持練習,自然而然就如此了。”烈海王挑了挑眉,發覺這位友人並未像往常那般簡單寒暄完就飛走:“射命丸小姐今天難道是有委托?”
“實際上——”黑發的天狗露出一個笑容:“我希望委托你去舊地獄大擂台賽打一場,然後我做個報道!”
射命丸文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了最近出現在舊地獄的謎之刀客,他手持昏黃色的雙刀,不會一絲彈幕技巧卻實力過人。無論是勁牙組的領袖,噬龍的大百足,甚至連鬼王都被他擊破!烈海王的眼睛越聽越亮,天狗記者很快就聽到了她所期望的答復——
“我無所謂!”
•
舊地獄,臨時搭建的大擂台。
紅發的女神飛在天上笑著向他揮了揮手,令武術家對這雙刀客又多了一份好奇:連赫卡提亞小姐都被吸引,這人究竟是什麼樣的高手了?那位神態近似勇次郎的惡鬼在看到烈海王的瞬間眼睛就放亮,一下就跳到了武術家的跟前:“烈師傅今兒也是來跟暝客打的?”烈海王點了點頭,路人鬼瞬間就拉開了嗓門:“兄弟們!今天重量級!烈師傅也來跟暝客打了!”周圍的鬼族聽了沒有一個不放下酒葫蘆,原本熱鬧的街道甚至為了烈海王的前進而讓開一條道路,這奇異的氛圍令他想起了曾經的地下斗技場。一步步前進,他終於來到了這據說是經由地獄女神親自祝福的大擂台——據說即使是承受鬼王級別的戰斗也不會破損——一名不曾見過的男子已經等在了那里。
~摘自射命丸文的私人采訪《Warrior In Dusk》~
烈海王,男,三十代後半
“暝客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嗯……”
“說實話,我很難形容——他和皮克有些相似,又在某些地方完全不同。”
“不過在看到他的瞬間,我就認出他了。”
“畢竟在幻想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強……武者。”
那是個瘦高個的長發男人,他的兩鬢垂落至鎖骨,腦後的發絲中插著一把木簪、男子的身上披著紅鑲邊的長衫,他穿長褲,踩布鞋,活像是小時候在話本中見過的俠客來到了現實。最令人矚目的是他兵刃:一把是背負在背上的長刀,另一把是懸掛在腰間的短刀。一長一短的搭配令武術家想起曾予他敗北的那位劍豪。但烈海王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這位劍客,其實力遠遠超乎當初的宮本武藏——他的實力,甚至能與鬼王相提並論…..不,更在之上!
“烈師傅能打得贏暝客嗎?”“我看懸,連永儀老大和萃香老大都敗了。”鬼族們閒談的聲音從看台上傳來,但武者卻充耳不聞,站立在擂台上的兩人邁步向對方走去,僅僅只是眼神的接觸,烈海王瞬間就明白了——
對方也在打量著他。
對方也散發出了戰意。
對方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何等熟悉的氛圍。
何等熟悉的感受。
毫無疑問,面前的這個人,正是一名【格斗家】!
兩人的相對而行在距離僅剩十米的時候停步,片刻的沉寂後,烈海王先開了口:“獨行的道路,折斷的刀兵,最後是三頭六臂的修羅……好厲害。”
“星海,花田,千年不移的磐石。”暝客發自內心贊嘆這位好對手:“真美。”
武者與劍客同時露出笑容,同時擺出架勢,同時邁入對方的間合——
“來打架吧。”
以這句話為訊號,武者間的戰斗開始了。
“秦秘傳——”
暝客的右手握住了背後的長刀,與黃昏同色的刀刃緩緩出鞘,隱藏在長衫下的肌肉緊繃,堅固的擂台瞬間被踏出一個因發力而深現的腳印!
“——疾斬!”
170cm長的昏色長刀掠出,斬擊的速度遠遠比聲音更快!劍士的身影模糊成一道青影,他的刃鋒直取武者的咽喉!沒有多余的試探,暝客在開場的第一擊就已經火力全開,哪怕是烈海王也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沒有任何的刁鑽角度,亦沒有任何的精密技巧,這一擊的唯一特點只有快,只有以神速斬下對手頭顱的極致之速!
跟不上速度,而接近六尺長的刀身更是讓躲避成為了不可能的事項,烈海王就沒有辦法招架這一擊了嗎——否!
有如月圓般的光輝刹那間亮起,武者憑借直覺激活了蘊藏於假腿上的術式。借著這一輪銀月的護佑,烈海王的速度在極短的瞬間大幅加強,昏色的刃影瞬間緩慢下來,令烈海王能夠捕捉,令武者足以做出反擊——以超越神速的極速,拳雄的剛拳自下而上,向刀刃的側面擊去,欲使暝刀偏離原有的軌道。但在即將擊中的刹那,烈海王的臉色卻突然一變,雙足猛地發力,武者一瞬間暴退出十數米,而在下一刹那,暝客的刀刃已經輕輕蕩過原先烈海王所在的位置,令這足以承受鬼王間戰斗的擂台也出現一道斷口!
不,不只如此,武者沉默的拂過胸口,那里的衣物已經被鮮血染紅——即便是烈海王已經足夠敏銳,那一蕩還是在他的胸口斬開了一道不淺的傷口。剛剛究竟發生什麼了?恐怕只有暝客本人才能將其說清,但若是我們將兩人短兵相接的瞬間延長千倍,就能看出這位劍客做的其實很簡單——在圓月亮起的刹那,在武者行動的瞬間,暝客就已經洞悉了烈海王的動向。劍刃在與拳頭接觸前已改變軌跡,青衫人以全身的動作下壓劍刃,令斬斷脖頸的一斬變為斜斬的“一蕩”。若是烈海王剛剛再遲疑半分,就絕對逃不過被一刀兩斷的命運。
“好快的劍。”武者神色不變,銀白的月光下,他的那一道傷口已經愈合:“只是不如妖夢小姐迅捷!”
“妖夢小姐是?”“白玉樓的庭師,也是劍士。”“原來如此。”劍客將長刀架起,對准了烈海王:“那麼,繼續。”
暝客揚了揚長刀,示意將先攻讓與烈海王。武者欣然應允。他的速度比起暝客還差一线,這讓他在決斗中先天的落了下乘。於是拳雄展開雙臂,令內原本用於急救的魔力在刹那間慢下,令原本用於維生的力量化作戰斗的動力!
“符卡宣言——蘇活【命時記】。”
這並非符卡規則下的戰斗,但烈海王還是習慣性發出了宣言。救命的魔力化作強化全身的力量,這力量自然而然的融入他的血液,融入他的心髒,融入他的四肢百骸,令武者全身的力量更加精煉!
“哦……”暝客挑了挑眉,他發覺眼前的男人的身姿似乎更加高大,他發覺眼前這對手的氣勢似乎更加雄渾。有龍型的靈氣自他的身後出現,令暝客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你也是龍!”
這一切發生在一秒之內,命時記的倒數伴隨著澎湃的心跳響起,為他補上了與青衣劍客正面交鋒的最後一塊拼圖。肢體與地面撞擊的巨響轟過了整個競技場,而在這聲音傳出前,烈海王的拳頭就已經到達了暝客的身前!劍客倒轉劍鋒反手揮出,整整一人長的劍刃絲毫不影響他出手的速度,170cm的長刀在他的手中比短匕還要靈巧,黃昏色的軌跡更比毒蛇吐信還要令人無法捕捉。烈海王的判斷失誤了,距離並不能成為制約這男人的因素,在這一擊崩拳轟中暝客之前,那昏色的刀刃就將蕩過他的身軀,將武者的軀體一分為二!
絕不能硬接,直覺在武人心中大聲警告。那有如黃昏般的刀刃給予烈海王的是與樓觀劍一般的感受——即便是連拂過的威風,蕩過的氣勢,甚至連撇過的目光都能一分為二的極致鋒銳!電光火石間,刀刃已經觸及烈海王的身軀,已經切入他的血肉——
“……?”
刀刃觸及血肉,但下一刹的觸感卻變得陌生起來,仿佛擊中的不是堅實的血肉,而是飄飛在空中的羽毛!
“是消力!”獨角的鬼王興奮的一拍台子,令周圍一帶都化為粉末:“而且是極高的水准!”
不錯,正是消力。數年以前他就能夠消去妖夢的樓觀劍,時至今日他已令這門技術再度發展,即使是連命運也能斬斷的刀刃,卻斬不開烈海王的身軀!看啊,武者的身體在接觸到刀刃的同一時間開始旋轉,奇異的技術將不可抵擋的斬擊消去,令暝客露出本不該有的破綻,令烈海王的這一擊更帶上了旋轉的力量!
攻勢被錯開的人,攻勢被增強的人,在速度與武力到達同一水平线的當前,哪一個更強已是不言而喻。烈海王的怒吼與拳頭同時擊中了劍客,令他倒退數步:“暝客先生,你應當在最開始就使用雙刀!”
“……原來如此。”暝客抹去嘴邊的血跡,被毆打的體驗,在白刃戰中真是難得。他的臉色越發的興奮,伸手左手已經摸上了短刀的刀柄:“那我就,再斬一刀!”
龍型的靈氣發出咆哮,烈海王再度踏步向暝客衝來!他的右手伸到腰間,擺出了中華武術的標准姿勢——崩拳!魔力的光輝在他的右手上綻放,爆破的靈力蘊藏在這一記崩拳之中,魔崩拳全力以赴,轟向了來不及拔刀的對手!
“————”
刹那間,一輪殘月升起。
那一輪月光甚至蓋過了烈海王的圓月。
如月牙般美麗,如月牙般純淨,但那殘月之上閃爍的,卻是黃昏色的光芒!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彎月,這是由暝客所創造的極致之技,這是——
“秦秘傳,殘月。”
殘月掠過,魔拳的光芒被一分為二,烈海王的拳上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但露出訝然之色的卻是暝客,他的臉頰再次一紅,吐出一口瘀血。看到烈海王背後原本耀武揚威的龍型靈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安分下來,他心中才有了定數。
另一邊,烈海王也絕不輕松。殘月拔刀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甚至快過妖夢小姐的居合。為了自保,他迫不得已下提前燃燒了大量的靈氣,令自身的肉體在極短時間內承受超越極限的力量,才令那一記本已失敗的魔崩拳打入劍客的短刀內。但爆破的效果卻並不理想,只是令劍客體內的損傷近一步擴大,卻沒能造成太多傷害。
“秦秘傳——”
一記魔崩拳僅僅阻滯了暝客不到十分之一秒,劍客在瞬間恢復姿態,雙刀如流水般分開空氣斬向面前的武者,烈海王刹那間感到對手變為了三頭六臂的修羅——而這絕不是錯覺,因為在短短的一瞬,七道斬擊以千分之一秒為差距,先後向烈海王襲來!這是曾經被用來對付秦芊柏的四連斬,在拔出短刀後更是升華為必殺的七連擊——這一招沒有名字也沒有固定的路數,其中蘊含的只有劍客對武道的極致探求,只有無論面對何種對手也要取勝的七道意志!
第一擊縱斬直割咽喉,被武者彎身躲去。第二擊隨即而來,刀刃反手揮出意取右臂,仍舊被他以極限姿態避開,第三斬與第四斬一左一右同時襲擊,長刀封死退路,短刃刺向心髒,令烈海王不得不用出完全消力才避免被刀刃刺穿。但倉促下的躲避卻造出了不應當存在的破綻。於是第五刀自死角潛藏而至,斬入了烈海王的左臂!刀刃分開皮肉的刹那,武者背後的龍形靈氣忽然膨脹,金色的巨龍發出怒吼,以自身的消失為烈海王爭取到了一线生機。第六刀卻將這一切計算其中,一道朴實無華的縱向斬擊襲向武者胸口,抓住了烈海王躲避第五刀的刹那僵硬,這一擊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躲開!然而武者臨危不懼,曾經被腰斬的經歷令他能在生死關頭保持冷靜,他身上的各處劍傷因暝客的攻擊而留下血液,於是武術家以魔力約束血液的流動,以習從惡魔之妹的技術將其化為一柄血紅色的長劍——異紅符【巨闕】!
烈海王揮動手臂,帶動全身的力量,以他所自傲的招牌技正面對上了暝客的長刀!劍客的雙眼一亮,短刀以奇特的姿態送出,與長刀一同擊向武者的血刃——他竟將秦秘傳中的沉陸,原本用於拳擊的技巧以暝刀使出,六七兩斬合一,要與烈海王硬碰硬!
劍客以劍使拳招,拳雄以血鑄魔劍,兩人相互深入對方的領域,這絕非謙讓或大意,而是對自身技術的絕對自信!令人聯想到洪鍾大呂的聲音在兵刃相接的瞬間響起,一方是顯現的巔峰,能斬斷一切的暝色雙刀,一方是武者的招牌,連天人也無法抵擋的血劍巨闕。劍與劍相接的刹那,一團風暴以兩人為始點卷起,堅固的擂台在交戰的余波下踏出如蛛網般的裂痕。一道身影從風暴中被擊飛而出——是烈海王!當風暴停歇,武者的身影已被這一計對拼擊退數十米,雙腿在地上劃出一道溝壑才能勉強停下身體,他手中緊握的血劍化為片片碎屑消散。斗爭的結果一目了然——烈海王所自傲的血劍,在正面的對決中被暝刀所擊破!
招牌技被擊破,這位武術家的臉上的笑意卻不減范增,又一波魔力在他的雙手凝聚成型。下一刹,風暴卷起的煙塵被劍客踏破,暝客以肉身瞬間越過數十米的距離,雙刀直斬烈海王的身軀——但勢在必得的斬擊卻落了空,拳雄原本站立的位置空無一人,只剩下兩個深深的腳印,暝客憑借直覺抬頭望去,毫不意外的看見憑借全力一踏躍上天空的烈海王——以及他的雙手之上,魔力的團塊!
“符卡宣言——異紅符【百辟】,花彈【Flower Star】!”
右手的魔力借由血液化為短匕,左手的魔力借由術式化為鮮花,符卡的宣言與魔力的構築在同時完成,烈海王所抓的時機堪稱精妙,恰好是暝客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全力以赴下放出的彈幕覆蓋了劍客上方的每一寸天空,每一朵鮮花都足以對他造成威脅,每一柄短匕都需要他全力以赴才能捕捉!哪怕不刻意去感知,暝客也能清楚的感知到這看似瑰麗的彈幕中隱藏的是何等的殺機!
血匕的速度比起花彈更勝一籌,短短一刹已逼近暝客的眼前,劍客的雙眼輕輕眯起,十方世界此刻唯獨在他的眼中變得極度緩慢。雙刀輕動,如風暴般在他的周身游動,這是限定雙刀的戰技——秦秘傳【蝶舞】!
在秦芊柏的手中,這一式足以化為斬碎墮落天的晶色風暴,而若是換為暝客來使用,那便是規模不及,威力卻遠勝於其的蒼色旋風!揚起的暝刀滴水不漏的將所有血匕從中切開,將近百發短匕沒有一柄能夠擊中劍客的身體,血色的驟雨被從中斬斷,爆散成為大片紅霧!
另一邊,在暝客的身後,與朋友一齊前來觀看決斗的東風谷早苗憑借奇跡總算是看清了兩人交鋒的過程,風祝疑惑的歪了歪頭:“同時用百辟和花彈?我記得那玩意不是消除魔力的嗎?”
“哈……”金發的魔法使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回到戰場,暝客一蕩昏黃色的長刀,將最後一柄血匕斷開,殷紅的霧氣在他的周圍環繞,即便是蒼色的旋風也無法將其吹散。劍客的直覺對他發出警示,但此刻落下的花彈卻逼得他無法退開,只能架起刀刃來將其斬斷——
“嗯?!”
暝刀是暝客的顯現,更是陪他走過了數十年戰斗之路的愛刀,對暝客而言,這兩把刀的地位甚至還要高於他的雙手,也正是因此,在刀刃揚起的刹那,劍客就察覺到了某種異樣感——與黃昏同色的刀刃不知何時已經被血霧所浸染,斬無不斷的刀鋒竟失去了最基本的特性——鋒銳!一長一短一對雙刀本是世上少有的神兵利器,卻因百辟的作用而變為兩柄粗糙的凡鐵!但細看,青衫人的眼中卻不見一絲氣餒,反而充滿了發現新事物的興奮,明明此刻自身處在絕對的劣勢,但這男人的心中卻充滿歡喜——盡全力施展武學,盡全力去觸碰自身的極限,其他所有一律不去考慮,還有比這更加令人愉快的事情嗎!
嘴角狂妄的上揚,暝客揚起的雙刀接近了落下的花雨,三十余年中習得的技術以千倍的速度在他的腦中重演,劍客的才能在勝負邊緣被徹底點燃,數千年的積累被貪婪的吞噬消化,化為劍客向上攀登的墊腳石。無數組合提出又放棄,拋棄招式的表型,僅剩致勝的精髓。武之模型以千萬分之一秒為單位打磨完成,分析,破解,最終重組為最合適的形態——
腳尖點地,暝客不退反進,憑借不再鋒銳的雙刀迎向了滿天花落。刀刃的軌跡不再是是秦秘傳,而是由他所創造,由刹那間的靈光乍現所誕生的技巧!劍客開心的笑著,學著烈海王的模樣做出對全新招式的宣言:“暝刀——碎婀娜!”
蒼藍色的光芒在花雨中一閃而逝,但哪怕是滿天花海也無法遮掩這一刻的劍光!宛如神話中分開大海的賢者,如神般灑脫的男人自花海中辟開一條通路,他的身體自下而上,刀刃上的血霧因脫離了魔力固化的區域而脫離,暝刀重新映照出與黃昏同色的光芒,斬向空中的烈海王!
身在空中,即便烈海王具備飛行的能力,也決計不如在地面移動迅速!身處空中的拳雄已是避無可避,脫離了血霧的暝刀在刹那間就能斬開武者的脖頸,給這場戰斗劃上句點,刀刃如流水般劃出。比肩日月之技令雙刀同時揮出完美的一刀,即便對手是另一個暝客,也無法躲開這一計究極的殺招!
然後。
在決定勝負的瞬間。
暝客清楚的看到了【那個】。
~摘自射命丸文的私人采訪《Warrior In Dusk》~
受訪者 暝刀 秦暝先生
30代,男,武者
“你說……對烈海王這個人,我最深的印象是什麼?”
“嗯……”
“他的招式多卻不雜,每一招都記憶深刻。”
“不過印象最深的……果然還是【那個】。”
“我曾經和眾多靈相,空相的無常法使對戰過,所以對於幻象,對於氣勢這種東西,我自認還是熟悉的。”
“但是在和烈海王對戰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了那個東西從他的背後出現。所以我非常清楚,【那個】既不是幻境也不是其他的小伎倆,而是更簡單,卻遠更強大的事物————”
“沒法理解?那我就簡單的這麼說吧。”
“【那個】的正體就是——烈海王的【武道】。”
曾以絕對的戰意,奔赴必敗的戰場。
曾以無色的意志,擁抱存粹的武道。
他不止一次思考:倘若大地的盡頭是天空,倘若生命的盡頭是死亡,那麼武道的盡頭,又為何物?
無數次的的揮拳背後是無數次的思索,無數次的戰斗背後是無數次的頓悟。武道的天才窮盡所有,卻依然無法看到盡頭。以弱勝強為武否?以技破力為武否?無論是怎樣在道路上前進,無論是到達了怎樣的境界,烈海王都只能更加感受到武之一字的博大——然後,在領悟到這一點的瞬間……
烈海王的【武】完成了。
假腿中的術式已無法激活,背後的靈氣也消耗殆盡。
相比暝客,毫無疑問,此刻的烈海王的肉體素質已經處於絕對的劣勢,他既無法躲開這一擊可稱完美的斬擊,也無法格擋能斬斷命運的劍刃——以劍術而論,是暝客的勝利。但有一點:作為世界最強的決斗者,暝客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比他更強的對手了!
所以,如果是在劣勢下的反轉,如果是在絕境中的翻盤——
毫無疑問,是烈海王的大獲全勝!
無色的意志升華,極致的武道化為實質,展現於暝客的面前!在這個瞬間,將自我投身武術的烈海王得以觸摸武道的極致!完美的斬擊終究是理論上的完美,終究是暝客所能達到的完美,而對於掌握了極致武道的烈海王而言——他的境界,已經超越了青衫的劍客!
“好久沒有說過這句話了——”
借助武道的極意,烈海王得以察知那看似完美的斬擊中極為隱秘的破綻!跨過千分之一秒的誤差,武者的雙臂伸入了本沒有的空隙,一左一右,一對鋼拳從不可能的角度擊中暝刀的邊緣,令暝客空門大開!
借助揮出的雙拳調整姿態,武者的身體在空中旋轉,力量以比流水更加自如的態勢在體內流動,烈海王的動作以慢勝快,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了完好的左腿上,然後……
“——你嘗嘗中華武術的厲害吧!”
怒吼與踢擊同時在暝客的胸膛炸裂,就連觀眾席上也聽得到這一聲悶響!黃昏色的武者,世界最惡的決斗者,在舊地獄擂台上戰無不勝的暝客第一次在正面戰潰敗的如此狼狽,正中紅心的一踢令他從高空落至地面,仿佛一頭巨龍從天而降,將青衫的男人鑲嵌進了擂台之中,令那由地獄女神祝福過的擂台也出現大片龜裂!
烈海王飄然落地,觀眾席的方向沉寂了片刻——之後,便是如海浪般的歡呼聲洶涌而來,將武者淹沒!但烈海王的關注點卻不在周圍,他眼中的世界只剩下了由暝客所砸出的那個坑洞,他知道這對手絕不是一拳就能解決的敵人。仿佛是為了應證烈海王的猜想,雙刀的劍客騰的一下從坑洞中跳出,他的衣衫多處因衝擊而破碎,嘴角更是殘留了不少血跡,但劍客的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只有無窮無盡的戰意與越發猛烈的興奮!
“太棒了!”暝客不吝嗇言語,向著面前的對手高聲叫好:“再讓我看看,你的武道,你的極限!”
“我無所謂!”
拳雄拔腿向前,劍豪揮劍以應。暝客的身體素質更勝一籌,但烈海王的技巧卻比他更加精妙。兩人間的戰力達成了微妙的平衡,二者的身影越戰越快,只見暝客伸手按地,無數巨大的柱體瞬間拔地而起!兩人的戰場逐漸從地面走向空中,超乎常人的力量令他們能輕而易舉的以升起的石柱為跳板,遠超人類的機動力在三次元的戰斗中終於能夠毫無保留的展示出來,兩位武者輕而易舉的突破音障,就連觀眾席上的一般鬼族也無法捕捉到他們的動作,只能看到兩道模糊的影子以堪稱恐怖的速度在柱林間反復碰撞又分開,每一次衝擊都發出震撼大氣的巨響,每一次分離都令周圍一片柱體崩解倒塌!時而黑衣的拳雄被雙刃砍落,時而青衫的劍客被鋼拳擊飛。雙方除了少數壓箱底的底牌外已經用盡渾身解數,好一雙斬龍暝色刀,斷得魔光分三道。真一對破魔英雄拳,打得劍芒偏四方!
又一次轟擊,又一次分離,兩位三十多歲的男人帶著狂熱的笑容向對方怒吼,攻擊——那副模樣豈止青年,簡直就是少年!
將周遭一切全部粉碎的對轟持續了整整三分鍾,伴隨一聲前所未有的巨響,雙方的殺招同時命中了對方,兩道身影如流星般倒飛而出,令沿途的所有柱體被撞碎,一直退到擂台的邊緣才穩住身體。
“飛過的距離一模一樣…..”風祝震撼的睜大了雙眼,而金發的魔法使臉上訝色更甚:“連受到的傷害都一模一樣!”
被擊退至擂台邊緣的兩人同時起身,默契的緩慢朝對方走去。滔天的戰意逐漸收起,但誰也不會認為這象征著戰斗的終結——正相反,這代表著這兩人將真正全力以赴,掀開壓箱底的底牌!
“暝刀。”劍士擺出架勢,將雙刀對准武者:“暝客。”
“魔拳。”武者燃起魔力,以雙拳朝向劍士:“烈海王!”
無需更多的言語,格斗家最直接的交流方法,永遠蘊藏在全力以赴的戰斗當中!
“符卡宣言——”
烈海王的腳步逐漸加快,體內的魔力以最熟悉的方式調動。那是烈海王最初習得的底牌,那是戰勝過無數對手的道法,那是以魔力強化肉體,憑借肉身成聖的超人術!
“——超人【烈海王】!”
超人術的作用下,真正超凡脫俗的烈海王的在瞬間化為了赤紅的流星,一縷血液在精妙的控制下從體內迸發,在魔力的約束下化為血紅色的巨刃!裹挾著不可阻擋的氣勢,武者憑借遠強於此前的肉身在暝客制造的柱間反復跳躍,加速,甚至在柱林間繪出道道赤紅的軌跡。每一次起跳都令一根巨柱化為齏粉,每一次衝擊都令劍客後退數米!武者的腳步越來越快,超越疾風,超越聲音,直至肉身能承受調動的極限,直至連光也能並駕齊驅!手持血液所鑄的巨劍,烈海王以他所能調用的最強最猛的速度與力量,向暝客發起了灌注全神的衝擊!
戰馬?火車?開什麼玩笑,哪怕是精修荒相的顯現巔峰,也絕無可能予他如此壓力——在硬碰硬的情況下,就算對手是秘銀支柱的那位無名特工在沒有展開創界的情況下也絕不可能勝過如今的烈海王!但暝客所依仗的不只有修至巔峰的無常法,更有縱橫三世的劍術。招式的模型在方寸間構築,取勝的精髓於刹那間取得。隱打,貫山,閃蛇,沉陸,疾斬,剛擊,迷蹤,封影,七連,摧刃,日月,殘月,蝶舞,包括剛剛創造出來的碎婀娜,所有的招式被列舉而出——但是卻沒有一招足以攔下烈海王的衝鋒,沒有一招能勝得過超凡脫俗的超人!
身體因過量的斗志而顫抖,呼吸因迫近的壓力而粗重。強敵當前竟如此失態,暝客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修行不足,但他就無比的享受這一刻,自己還能領悟什麼?自己還能去往何方?這是只有與強敵對戰才能享受的盛宴,才能,武藝,將一切竭盡全力用出,生平所學全部融為一技之內,這即是灌注了無限之劍刃,這即是暝客畢生所學所化之物,這即是——
“暝刀——摩柯劫。”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暝客在刹那間揮出無窮刀技,又在刹那間將無限的武藝合一,明明是雙刀斬出,卻只剩唯一劍光。與黃昏同色的光芒在比瞬間更短的刹那揮出,蘊含了秦家千年積淀的一劍將空間本身都割裂,正面對上了超人的衝鋒——而後一抹昏色的光芒亮起,與赤紅的流星正面相撞!
“轟—————!!!”
劍刃對上劍刃,毫無保留的雙雄發揮出自身最強的力量,劍刃相交的刹那就在擂台中掀起前所未有的風暴,有先見之明的魔法使在相撞之前就布下了一層結界,但狂暴的余波僅僅數秒就將整塊結界撕碎!霧雨魔理沙砸了下嘴,以秘神的術式伸手構築出一重又一重防護,才令觀眾席不至於被摧毀。巨大的衝擊令整個擂台都在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能承受鬼王級別戰斗的擂台被這一記衝擊損壞大半!
因衝撞而卷起的煙塵很快散開,劍刃相交的兩人又一次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只見武者的血劍死死卡在暝刀上不得寸進,最終化為同色的碎片消散——在摩柯劫與超人術的正面相撞中,是前者取得了勝利……?
烈海王的手臂幾乎無法抑制顫抖,虎口更是因為劇烈的衝擊而被撕裂,但他的臉上卻掛著勝利的笑容,一秒經過,兩秒經過,在全場的寂靜中,暝客手持著暝刀僵在了原地……
……然後,那黃昏色的刀刃,那連鬼王的猛擊都能承受的暝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有如黃昏被大日融化,碎裂消散在了空中。
“太棒了!”以絕對昂揚的語調,暝客毫不吝嗇對對手的贊美:“即便融合了所有的技術,即便擁有著兵刃的優勢,即便沒有用出真正的底牌,你依舊從正面擊破了我的顯現!”
“還有余力嗎?”“當然!”
青衫的劍客站起身子,令從未有過的激昂充斥心靈,引出他最強的力量,引出他最後的底牌:“為如此強大的你,獻上我的極限!”
“————”
場外風祝敏銳的抬頭,看向了天空。
地底沒有太陽——既然如此,這黃昏般的光芒又是從何而來?
“斗兵入魔,見一切有為,練意得真,觀真如無為,萬法具盡,探無窮無盡!”
兩位鬼王挑了挑眉——這正是暝客擊破她們的絕技,這正是連鬼王也無能為力的終極殺招。
一道微光自暝客的胸前亮起,那光芒遮蔽了天空,吞沒了大地,將周圍的一切卷入,化作非人的魔境。烈海王如磐石般巍然不動,看著異界的最強者之一,世界最惡的決斗者,展開了他心中的世界。
那是屠殺巨龍的技術。
那是源自心靈的力量。
那是——
“奇相•創界。”暝客以最昂揚的戰意宣告:“非天淨土!”
逢魔之時的光芒將大地遮蔽,有如夢幻般的世界將周遭改造,墨水化作的飛鳥在天空翱翔,噴出蒸汽的火車於鐵河馳騁,閃出寒光的刀劍森林位於遠方,詭秘莫測的古堡巍然挺立。還有更多,深淵,海洋,迷霧,鎖鏈……森羅萬象在此錯亂,烈海王環顧四周,發現這片空間中除了他與暝客之外不見別的生靈,似乎只有他被拉進了這奇特的世界中。
遠處,虛無的人影吸引了武術家的注意力:有青年的影子投出長槍,有長發的少女揮動雙刀……還有更多!他注意到了最近的影子:金發的女性揮出拳頭,巨大的蟲影向前衝鋒,那屬於他的兩位友人,還有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擲出彈幕,揮舞巨刃——那是他自己!無數的虛影在夢幻的世界中進行無盡的爭斗,有如修羅戰場,永不停息!
“這是我所見過的一切。”暝客立於殘影之中:“而現在,讓我見證你的可能!”
真正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更多虛影從烈海王的身上出現,背後有月光照耀的烈海王……被龍型靈氣簇擁的烈海王……擲出花彈的烈海王……投出血匕的烈海王……還有更多!每出現一個烈海王的虛影,暝客的氣勢就近一步攀升,當虛影停止出現時,青衫人的力量已經膨脹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令烈海王想起與嫦娥死斗時的純狐!
“非天淨土的能力”暝客的聲音層層疊疊:“是將你習得的所有可能化為現實。想要擊破我,除非你能超越我所投射的所有可能——除非你能超越,這個世界!”
暝客高舉雙手,他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亢奮:“來吧,烈海王,這就是我的全力,看看你是否能超越我的極限!”
此世的主宰發出號令,於是世間的一切都向烈海王衝去,這就是創界者的真正力量——與暝客為敵,相當於同時面對非天淨土內的一切!
“令人敬畏,但是…..”烈海王閉上了雙眼,埴安神袿姬,純狐,摩多羅女士……他至今為止與無數的強敵戰斗過,而無論是遮蔽天空的四色之雨,純粹的彈幕地獄,還有無秩序的後戶之國,都無法阻攔武者的步伐,也就是說——
“你所走過的道路……”武者大步流星奔向前方,對著整個世界怒吼:“我烈海王,早就已經走過了!”
符卡宣言——【夢幻斗舞】!
前進,揮拳,大多數的虛影不過一合之敵。消力,回身,少數強者能夠阻擋一二。破解,出擊,與極少數巔峰陷入纏斗。武者的動作越發流暢,他的腳下不知何時已經踏起了奇異的舞步,在光怪陸離的世界中以身影繪出詭異莫測的痕跡!數年前的烈海王憑借肉體凡胎就足以達成開山的偉業,而現在武者更進一步,在夢幻斗舞的作用下,他得以令肉體與武藝同樣攀至極限,他得以完成超越偉業的傳說——憑一己之力,打倒 他 媽 的整個世界!
最後一擊踢出,令最後的虛影潰散。非天淨土依舊,但夢幻斗舞的效果已經結束——烈海王以一己之力擊潰了衍生的所有可能,但人力終有極限,若是不擊破暝客的世界,他就無法真正取得勝利!
“無所謂。”武者低語,准備的工序已經完成,既然單一的個體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世界本身,那就以世界對抗世界!
“……?!”
暝客驚愕的抬頭,只見逢魔刻的光芒在無形間變換著顏色,只見一扇扇詭異的門扉自虛空中洞開又關閉,只見不可名狀的混沌地獄不知何時已經出現,與非天淨土分庭抗禮!
奇異的世界出現,暝客猛然想起了烈海王之前的所作所為——是那奇異的舞蹈!舞蹈能引出人體中潛藏的力量,舞蹈能協調精神與肉體的平衡,而舞蹈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承擔人與神明間溝通的橋梁!
正如暝客所料,烈海王在非天淨土內繪出的軌跡並非隨性而為,而是為了溝通虛空中屬於秘神的力量,為了發動這足以用於對抗世界的最終底牌——
“符卡宣言——【無秩序的彈幕地獄】!”
光怪陸離的世界對上不可名狀的地獄,逢魔之刻的光輝與開合不停的門扉碰撞,紅紫二色的邊界撞上了墨色的天空,而由烈海王所創造的熾熱光輝,則作為這絕體絕命的無規則地獄中的最大殺招轟向了暝客!世界與世界在此刻相互碰撞,彈幕地獄與非天淨土同時開始分崩離析——但細看,彈幕地獄崩潰的速度就更快,這不僅是因為暝客的創界給他提供了更多力量,更是因為暝客的血統!秦氏血脈中的安心之力令彈幕地獄中的瘋狂對他無用,這一點優勢造就了足以決定勝負的差異。於是經過仿佛永恒的刹那,在無法以文字描述的對拼後,是暝客的非天淨土取得了勝利!
彈幕地獄泯於虛無,非天淨土仍剩大半,烈海王是否已失去最後的勝機了——否!
血液中的魔力以奇特的韻律鼓動,令烈海王的身體如回光返照般短時間回到了全盛狀態,這是命時記的另一種運用,是在最後時刻用於分出勝負的不得已之手!急救魔力的維持僅能持續不到三分鍾,在那之後迎接他的就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對我來說……沒什麼所謂!”
全身的魔力以熟悉的軌跡流動,既然全盛之力只能持續數分——那就在無法戰斗前以最後的底牌將對手擊敗便是!
“最後一招了,來決勝負吧,烈海王!”
雙刀的劍客大笑著從高空跳下,暝刀已經重構完成,非天淨土間的光芒與刀尖上的昏色相互映襯,令劍者踏入只有在這個世界中才能到達的,究極的境地!心靈的力量勾勒出無限的光芒,勾勒出暝客所追求的劍之終極!雙刀以奇特的頻率緩緩律動,這一擊就比他先前用出的所有招式要更強十倍!那是唯獨在非天淨土的強化下,才能用出的,以君主,以偽王,以那禍亂世界的神明為假想敵的最強一刀!其名為——
“暝刀——龍斬!”
(真是好久沒用這一招了——)
連神明也能斬殺的一斬自天落下,武者眼中的世界仿佛被這一抹刀光所遮蔽。但他的動作卻不見分毫動搖,如同曾經千百次的練習般,武者體內的魔力奔走,轉化,化為鏈接天地的無光之暗——那是習自月之賢者的秘術,那是借助宇宙力量的奇法,那是烈海王在幻想鄉中,最早習得的依仗:“秘術【天文密葬法】!!”
宇宙的力量自無窮遠處降臨,在烈海王的引導下化為純粹的力量,匯集於武者的身上,他不像八意永琳,無論對何種難題都能得出百十種答案,因此構築天地間的密室非他所長——但沒有關系!身為武者,身為拳雄,身為烈海王,即便是修羅般的困境,他也至少能得出一個解答——而那個答案,永遠與【武】有關!
來自星辰的力量被秘術收束,壓縮,令烈海王化為了一顆璀璨的明星!於天文密葬法帶來的純粹黑暗中,武者的身影就是唯一閃耀的星光,攜帶著身後的無盡黑暗,烈海王自下而上高高躍起——這是由他所開發的,不同於虛假之月與彈幕轟擊的第三種使用方法,這也是烈海王窮盡所有手段,爆發出的最強戰法。而如今他就要用這一擊去對暝客的龍斬,要用這一擊去破劍客的最強一劍!
劍客持雙刀,背後浮暝色天空,幻奇世界。
武者做流星,足下引無光至暗,星宇密葬。
然後——劍光與流星,在世界與世界的狹縫中轟然相撞!
仿佛一千顆星辰同時閃耀光芒,令人聯想到星辰爆裂的光於衝擊的刹那爆散而出,將雙方的世界一齊撕碎,溢出的力量甚至逼得地獄女神不得不親手攔截,才能使其不波及到台上的諸位!武者與劍客重新回到了眾人的視野中,對自身的過度壓榨令他們同時失去了制空的能力,一齊向被徹底摧毀的擂台落去!
“同歸於盡——不,還沒完!”憑借秘神的術式,霧雨魔理沙清晰的看到了兩人的眼睛在落地前的三秒同時張開,在落地前的兩秒同時調整姿態,在落地前的一秒同時盯向對方!
還沒結束!
還沒結束!
沒有更多的余地,也使不出更強的技能,就用這一擊來決定最後的勝負:能站立到最後的——就是勝利者!
武者與劍客同時衝向了對方。暝客揚起長刀,使的是秦秘傳中最基礎的疾斬。烈海王剛拳沉腰,用的是中華武術的招牌——崩拳!雙方都用盡最後的底力,雙方都無力再用出深奧的秘術,戰斗進入了最後也是最簡單的階段——先觸碰到對方的人,就是勝利者!
“啊……彈起來了。”
沒來由的,霧雨魔理沙想起了數年前的動物靈異變中,烈海王與博麗靈夢的那場戰斗。又一次,網球彈了起來——
烈海王的崩拳已經夠快,但兵器的長度卻是暝客更勝一籌。這在正常的戰斗中是無關緊要的小細節,但在兩人都極度虛弱的此刻卻成為了決定勝負的條件:在烈海王的崩拳觸及暝客的胸膛之前,暝色的長刀就將斬中烈海王的心髒!
“是他?”綠發的風祝憑借過人的視力看到了交鋒的結果,明明是已經確定的事實,她的語氣卻略帶疑惑,似乎是希望友人能用他所自傲的武術在最後一刻反敗為勝。
“……”魔理沙的回憶還沒有停止,她還記得那場戰斗的最後,網球最終落在了博麗靈夢的那一邊,於是那場切磋以樂園的巫女勝利為結尾。但在那之後,烈海王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
對了
“倘若技術已至巔峰,網球又如何會觸網而起?”
“不,是他!”魔法使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那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的事,利刃斬入肉體的聲音響起——但暝刀所斬中的卻不是胸口,而是烈海王主動伸出的鐵拳!無所不斷的刀刃分開皮肉,在沒入大半條手臂後卻死死卡住——烈海王那千錘百煉的鋼骨,即便是暝刀也無法一刀斬斷!
“我接住了!”武術家浴血怒吼:“暝客,我接住了你的劍!”
他的身體借力躍上半空旋轉,完全的消力以最後的氣力用出。所有的力量集中於右腳,在暝客來不及抽出刀刃也來不及揮動短刀的刹那,烈海王的右腿正中劍客的心髒!
“霸!”
擊打肉體的悶響與武者最後的戰吼,很難說那個來得更快。劍客的身體被這一擊擊出數米之遠,暝客搖擺了一下,似是還想說些什麼,卻再無更多力氣…..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烈海王以緩慢的動作舉起仍在流血的右臂,但他卻連站立的力氣也難以維持,腳步一個搖晃,武者的身體同樣向地面倒去——
柔軟的觸感傳來,地獄的女神以堪稱溫柔的姿態扶住了幾乎要陷入昏迷的摯友。赫卡提亞伸手將武術家的右手舉高,大聲宣告勝利者的誕生:“決斗結束,勝利者是——我們的武術家烈海王!”
•
數個小時經過,烈海王終於從昏迷中醒來,並不出所料的發現自己躺在了永遠亭那熟悉的病床上。渾身上下纏滿了白色的紗布,仿佛從金字塔中逃出來的木乃伊。武者艱難的扭頭,發覺隔壁床上的雙刀客身上的繃帶甚至比他更多,幾乎全身上下幾乎只漏出了臉部。
“醒了?”他的愛人兼老師,八意永琳站在了兩人的病床前:“頭骨粉碎,臂骨斷裂,全身血管爆裂,臉骨粉碎,拳骨粉碎,肺部穿洞,心髒破裂……”月之賢者黑起了臉:“這才說了不到一半!”
“哇——” 旁邊的兔妖怪擺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臉:“這家伙到底是怎麼打成這樣的?”
烈海王的口才【1D100:5】大失敗!
“等等——”剛剛在門外的魔理沙仿佛感受到了什麼連忙勸阻:“不要在這個時候問他問題!”
可惜,晚了。
“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噗噗噗噗——”急於說明情況的烈海王一下從床上跳起,卻因為傷勢過重一邊吐血一邊打起了車輪拳!
所以烈海王的口才大失敗是什麼啊草【1D10:6】
1.傷勢加重,繼續住院
2.鬼王送來了奇怪的酒(啥啊)
3.我不想說得太失禮……(沒完了是吧)
4.傷勢加重,繼續住院
5.正邪送來了奇怪的藥(啥啊!)
6.車輪拳傳染給了暝客(為啥啊啊啊啊啊)
7.傷勢加重,繼續住院
8.魔理沙送來了奇怪的蘑菇(啥啊!!!)
9.誒我怎麼感到一股拉力(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10.大成功/大失敗
拳……?
暝客看著打起烈車拳的烈海王,感到一陣迷惑,武者沒道理在這種時刻發瘋,他究竟是在做什麼了?
揮動的拳頭……代表了什麼?烈海王的武術水平要比暝客還更高一層,這令男人認真的思索背後的含義,說不定就是更進一步的契機,聯系起戰斗中烈海王的表現,劍客靈光一閃——
——答案是【武】!
無意識揮拳的正體,就是將自身投入到武道之中!烈海王這是將表象的一切全部拋棄,融入了純粹的【武】之中!這正是他的武藝比起自己還要高出一籌的真相!(並不是)
這是何等的好對手啊,暝客的心中充滿了感激,不僅令自己嘗到了久違的敗北,還拖著這般傷殘之軀也要提點自己!這份感謝,究竟要如何表達呢?他不似他的老友們能說會道,只能在此以同樣的動作感謝!
“嗚嗚噢噢噢噢——噗噗噗噗噗!!!”盡管口噴鮮血,青衫男人依舊堅定不移的打起了車輪拳,達人!
“師匠!傳染了!”一邊的月兔滿臉驚恐:“阿烈的口才傳染了啊啊啊啊啊啊!”
白發女子的表情越發沉凝,最終變為有如某個機器人般的漆黑。
“公主大人?”一邊的黑發女子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在場的其他人看到月之賢者的表情更是連耳朵一齊捂上。
“你們這兩個笨蛋……”她終於忍無可忍:“給我差不多一點!神符【天人的族譜】!!”
又一輪彈幕轟擊,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兩人再度躺回床上動彈不得,身上纏繞的繃帶更是又厚了一圈。
“唉……”令兩個笨蛋終於安分下來,月之賢者終於干起了正事。她對著儀表上跳動的數字皺起了眉頭,好半天才對暝客(躺屍狀態)以篤定的口吻說出一句話:“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哈啊?”是烈海王發出了驚嘆:“他不是地球人?”
“他是。”八意永琳操縱的器械:“但不是大結界外面的,你所認知的那個地球——他體內的能量波動,所使用的能力,都是這個星球甚至包括月之都上從未見過的事物,除了那所謂的【秦秘傳】與你使用的中華武術有相近之處——但我想,你應該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技術吧?”
“從未聽過……”烈海王艱難的轉向了一邊的病友:“暝客先生,無意冒犯,但你到底是從何而來?”
“唔……”劍客發出了苦惱的嘟噥:“我確實是來自地球,但這里卻似乎不是我所認知的世界——你們都沒有聽說過龍災,超能力者與無常法嗎?”
“我確實認識一位超能力者…..但另外兩件事物我卻從未耳聞。”烈海王以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他的老師——
“應當是平行世界……經由……因緣……量子糾纏……”月之賢者的口中吐出一連串晦澀難懂的詞語,令武者聽的昏昏沉沉。而另一邊的暝客更是從第二個字開始就無法理解,他的臉上露出了苦惱的神情:“那我什麼時候能夠回到我所在的世界?雖然這里有很多好對手……不過我還是更想回到我的家鄉。”
“要不要向八雲女士求助?”“不必。”月之賢者打斷了烈海王的建議,指了指劍客:“他的身上纏繞著一股奇特的力量,似乎正是他穿越世界的原因。這股力量正以不慢的速度消耗,等到消耗完成,宇宙的修正力會自動將他拉回原本的世界。至於時間嘛……”
奇異力量的殘留(50以上能留到開完宴會)【1d100:5】大失敗!
臥槽你們這一對臥龍鳳雛有毒吧大失敗又是什麼啊
【1D10:8】
1.傷還沒好就回去了
2.以烈車拳為藍本創造了一門武學(草)
3.車輪拳症狀加重(搞笑嗎)
4.傷還沒好就回去了
5.以烈車拳為藍本創造了一門武學(草)
6.短時間不想打架了(也能理解就是)
7.傷還沒好就回去了
8.以烈車拳為藍本創造了一門武學(草)
9.帶回了大量不妙的土特產(啊?)
10.大成功/大失敗
八意永琳突然挑了挑眉:“哦?等等,這股力量的殘留居然在加速消耗,按照這個速度的話——他大約明天早上就能被拉回原本世界了。”
“真可惜。”武者嘆了口氣,他本想請這位遠道而來的好對手好好吃一頓飯——?
莫名的警兆襲擊了武術家,烈海王以前所未有的警覺環顧四周,現在已經是晚飯的飯點,但他的狀態顯然無法做飯,那今天的飯……到底是誰做的?
永遠亭今日的飯(1,10隨機,2-9鈴仙)【1D10:1】
居然真是隨機所以是誰做飯啊【1D10:7】
1.師匠(高科技料理是吧)
2.皮克(吃恐龍肉?)
3.暝客(人家是傷員啊!)
4.小老帝(胡蘿卜料理?)
5.早苗(安全……?)
6.魔理沙(好可怕啊!)
7.永儀(別給傷員帶酒啊)
8.摩多羅(您還會做飯哦!)
9.輝夜大小姐(在 劫 難 逃)
10.大成功/大失敗
月兔看了一眼表:“都這個時間了?我趕緊去做飯……”
“有人嗎——”獨角鬼王那充滿標志性的大嗓門從門外傳了出來,是提著一大包吃食的星熊勇儀從門外晃了進來,濃郁至極的香氣從她提著的袋子里面飄了出來:“我看烈海王今兒肯定沒法煮飯,就回去帶了不少吃的,一起吃點?”
含酒量(鬼王+40,50為正常值)【1D60:1+40=41】
“別給傷員帶酒……嗯?”白發的醫師聞了聞味道:“居然沒多少?”
“八意大夫您說的什麼話,哪兒能在醫院喝酒呢,諾,就這啤酒鴨里面有點,其他真沒了。”鬼王搖了搖袋子:“今天這倆打的這麼精彩,按說是都該開宴會了,總不能虧待了他們吧。”
“好吧。”似是認可了鬼王的說辭,八意永琳將固定兩者的裝置拆掉:“那就一起吃點吧。”
月兔,兔妖怪,魔法使,鬼王,原始人,月之民,還有武術家與劍客就這樣在亭中一邊賞月一邊緩慢的吃著由鬼王帶來的美食。烈海王發現這位新認識的朋友雖然不善言辭,卻有著極其淳朴的思想——這令他想起了初遇時的原始人,更令他倍感親切。
兩人忍不住聊起了關於對方所在的世界——他們聊到烈海王使用的武術與暝客使用的秦秘傳。聊起暝客所修習的無常法,聊起烈海王曾解決的異變,聊到兩人的小輩。暝客提到前段時間自己的侄女才與男友正面擊破了自己的顯現,烈海王說到他的幾位徒弟中最優秀的已經開始挑戰海皇之位……中途永遠亭的各位也過來加入了話題,某位天狗記者也見縫插針的好好采訪了一番暝客——看她的表情應當是滿載而歸……當話題終於結束,皎潔的月輪已經攀過了天空的最高處。
第二日,暝客自病床上醒來,烈海王的床位上空無一人,或許是因為某些緣故外出了。暝客緩緩從床上走下——那位醫者的技術真當聊得,僅僅一夜過去他的傷口就愈合大半——他緩步走向亭外,發現自己的雙手在陽光下竟顯得有些透明,大抵是他即將返回自己的世界了。他想著無論如何至少走前要向醫生道個謝,轉過頭卻發現武術家提著個袋子,從永遠亭的深處走了出來:“師匠說你差不多這個時候該回歸了,我就拿了些土特產和禮物過來。”烈海王指了指袋子的內部,有一大半都被各種蘑菇填充:“蘑菇是魔理沙給你的,這兩瓶是永儀和翠香小姐的酒,還有這個——”他取出一個小小的石雕,暝客端詳片刻笑道:“是我。”
這最後一件禮物,正是由武術家雕刻的小小劍客,石雕的小人威風凜凜的擺出了架勢,暝客認出那是疾斬的起手。烈海王聳了聳肩:“時間緊急,雕的不好,見笑了。”
“不會。”暝客笑著搖了搖頭:“我很喜歡。”
“那麼——”武術家伸出右手,與劍客緊緊相握:“朋友,有緣再見。”
陽光在刹那間忽然明亮了起來,令烈海王微微眯起了眼睛。當他再度睜開眼睛,來自異界的旅客已經消失無蹤。
暝客返回了自己的世界。
後來,還發生了許多事。
暝客回歸的現場,是格林與多蘿西的身旁——不知這兩人是用了什麼方法,似乎正是他們將暝客回歸的時間大大提前。
看到暝客手上袋子的瞬間,魔女的弟子眼睛突然大放光芒,好說歹說終於以等暝客傷好了認真打一架為條件將大袋蘑菇拿走。
劍客後來以車輪拳為靈感創造了一門威力不俗的拳法,用樹木捏了只鴿子後將精要寄回了帝都的秦氏,令秦老爺子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迷惑。
不過,這些事情都與烈海王無關了,武者看著天空,感嘆著與這位奇妙友人的相遇,不知自己是否有機會暫時去到那個世界?他覺得機會不大,不過既然暝客能來到這里,說不定有一天他也有機會來一次這樣短暫的“旅行”。
烈海王伸活動了一下身體,回到了他的日常中——
於是於冬日的暖陽中,屬於武術家與劍客的故事正式結束。